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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介绍:
对战剧情类企划-选择性进化SE(SELECTIVEVOLUTION)
略科幻,架空,以人类选择进化方式为引入点的企划,计分制,共有两个阵营,文画皆可参。
- 选择性进化SE - 第一章 - Ryan -
《 命理 》
*elf吃我格式。
*好长好累我不想改。
*如有阅读障碍参见微博格式。
*我真的是个没肝的人。
*我真的是个没肝的人。
< 1 >
这是Ryan久违的一个悠闲周末,没有需要准备的课程,也没有学生们源源不断的邮件,简式却不单调的屋子里,只有笔记本电脑在安静的运作着。对Ryan来说要搞定那些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远比搞垮政府的信息系统来得困难,还好特里安大学一直秉承着准时放假的惯例,此时他正坐在铺满阳光的床上酣然回味方才的梦,然后慢悠悠的爬起来给自己做一顿丰富而营养的早餐,可能上了一定岁数就会开始喜欢优雅、健康、有氧的慢节奏生活了吧,如果没有意外,他还将会有很多个这样的周末。
Muriel电话打来的时候,Ryan正在尝试煎一个完美的流黄蛋。
“Ryan,打开离你最近的电脑,随便上一个你觉得改造人多的论坛。”
“我说......等等!等等!”没时间去惋惜被不小心戳破的蛋黄,Ryan手忙脚乱的关掉了天然气,猛擦了几下手才摸上了电脑的键盘,“......等等这些匿名刷版的帖子是怎么回事,改造人的改造药物来自于八十年前在卡尔威特北部爆发的黑灵症病原?当时患者活不过三个月,是导致改造人寿命缩短的根本原因......我的神啊一晚上没见网络上已经铺天盖地了,检索量上升得简直吓死人,这不是得把孩子们的小心肝儿都得吓坏了......?”
“我这边已经是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你还能拦得住吗。”
“拦得住关键词拦不住人的心啊......”一边说着Ryan手上的操作也不停下,灰蓝色的眼瞳分秒不离的盯着屏幕,“暂时在主流搜索引擎上设置了搜索拦截...还有公众平台上的上传拦截,我联系我的部门开始进行筛选删除,虽然是杯水车薪罢了,这么搞了也只是延缓恐慌爆发的时间。”
“足够了,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做好调查。”
“是,我开始追踪初始帖的ip......是使用的恶意爆帖软件,找到了,我把ip地址发给你,使用者并不高明,看来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研究院和市政府可能会惹上麻烦,以防万一,要给当地的警备人员找点事做了。委员会的安保工作我来安排。”说话间几封邮件已经发了出去,Ryan开始思考起具体的布置以及应急措施。
“你现在在哪里?”
“私宅......”不用花几秒钟就能知道忧天忧地忧国忧民的Muriel在忧什么,私宅里里外外被一群安保人员围得水泄不通的遭遇Ryan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那次还因为闹得太显眼不得已搬了家,他可不想因为这种理由再搬一次家,“别派人来围我!我这就去分部!!!”
“好,注意安全,别被反追踪了。”
“当然。”掐断电话后Ryan立刻起身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利落的把过了肩的碎发扎了起来,换了身适合工作的西服,整理了些需要的文件,再揣上电脑。路过厨房的时候Ryan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脸仇大苦深的拿起筷子迅速的把那个凉透了的煎蛋吃掉,同时用左手打开终端把“回家刷锅”这件事提上日程,最后再检查了遍整个私宅的报警以及监控系统,终于放心的提起手杖往卡尔威特利委会分部赶去。
不过教授休闲的周末,可能就这样无期限的延后了。
< 2 >
Ryan抵达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当地直属部员们已经按照邮件上的指使开始工作了,有些零乱却不失秩序,动作迅速而内心沉着,他喜欢这样的氛围。
“教授,早。”新进的后辈有些紧张的向他打招呼。
Ryan朝新人笑笑,他喜欢被叫做教授,“早,帮我整理一份目前在卡尔威特活动的成员名单,还有,找你的前辈按照这几点拟一份措辞得当的建议书给卡尔威特市政府和奈希研究院。”
“好的!教授!”
“年轻真好啊,活力十足。”又对各部员们吩咐了几句之后,Ryan终于在办公桌上开始自己的工作,他继续清查各个论坛最初造成流言散播的帖子并追踪其ip,然后把这几个ip地址都发邮件给了Muriel,这项工作其实并没有说起来的那么容易。
在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Ryan调出了委员会的设计平面图开始布置里里外外的安全工作,以及拟出各种紧急情况的处理方案。
在Ryan和他的部门如同马达那样高速旋转工作时,网络环境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糟,这是他们所不能阻止的,他们只能延缓人民对政府的信任崩塌,尽量给总部的调查人员多争取些时间。
然而能够争取的总是有限的。
再一次接到Muriel的电话是次日的早晨,所有隶属于利委会安全部的部员都连续工作了一天一夜,“Morning,Muriel。”
“Ryan,辛苦了。”
“还好我还没有那么老,调查怎么样?”
“调查很顺利,不过人手可能有点不够,希望明天就能够解决。”
“我会找帮手来,放心。”说着Ryan已经翻开通讯录确定了人选,“平委会那边联系你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相信很快Hurray·Last会有所行动,明天我就去你那边。”
“啊啦啊啦,真是让人棘手啊......”一阵键盘沉闷的敲击声,几封通知邮件又从Ryan的手上发了出去,“估计马上就能看到关于黑灵症以及卡尔威特市政府和奈希研究院被围堵的新闻了,政府到现在也没出来澄清也是个问题......”
“Ryan,做好你的事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
虽然是对Muriel这么说了,但Ryan仍然有他自己的打算,挂完电话他便立即起身,拿上外套精神抖擞的离开办公室。
“通知所有利委会成员24小时打开定位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还有,要是Muriel问起我,就说我回老家探亲了。”
然后再次拨通电话。
“喂,淼淼啊,看到新闻了吗?”
< 3 >
“嘿Amias!出外勤吗?载我一程!”
被喊住的高个青年回头,看清来人后摘下帽子朝他礼貌的笑笑,“是教授啊,我准备去视察一下情况,你也要去?”
“不不不,我就是顺路。”Ryan不客气的跟着Amias上了车,坐上了副驾驶,“你就一个人去?出这种外勤最好还是带上partner比较好。”
“教授你还不是一个人?”Amias一边发动轿车一边回话。
“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直有锻炼。”
Amias是个有礼貌的好青年,聪明积极脑袋灵活,很快就从利委会的小成员晋升到了科长,Ryan很喜欢这个有干劲的好后辈,之前聊天时有听说些家庭身世,不过看Amias的表情他很知趣的没有多打听。
很快就到了目前人群最密集的地段,听不进任何话的人一个劲的喊着“给我们一个交代!”和“辜负了信任!”之类的话,车辆的行驶变得困难,街上还有年轻的学生们在游行,Ryan真挚的希望自己的学生没有在其中,他总是先是一名教师,然后才是利委会安全部部长。
参与围堵行为的人群中大多数都是为人父母的年纪,即使真切的理解他们的心情,Ryan仍然觉得这种行为是愚蠢的。
“Amias,在前面那个路口转弯。”
“嗯?那里没有闹事的人啊?”虽然是这么问了,Amias还是把车开进了那条路。
“都说我顺路啦,前面是我家,好,这里停下就好,太感谢你了。”Ryan利索的下了车,还扒着车窗冲Amias眨了下眼睛,“顺便穿过这条路后的闹事程度比这里好一些,你去朝他们说几句他们应该不会把你揍进医院。”
“注意安全,武器要藏在贴身的位置,不要让人近身,定位要24小时开着,”对于关照可爱的后辈Ryan从来都不会吝惜话语,“啊还有,少抽烟。”
“如果教授你和我一起去我敢确定他们会先把你揍进医院。”Amias保持着微笑回嘴。
确认监控和报警系统没有异常是Ryan回到居所的第一件事,在和平的年代这么做或许是多余的,但对他而言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如果不是没刷锅,一定请Amias进来坐会儿了。”Ryan打算去趟卡尔威特北部,他一边做着清理工作,一边计划着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他的故乡是在那里,但他却对那场所谓八十年前的黑灵症爆发一无所知,是如调查所说的那样都是谣言吗?他觉得他应该去确实求证一下,虽然Muriel并不希望他多管这些事。
做完厨房的整理工作后,Ryan简单的收拾了下需要的衣物,还有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手杖和壁橱暗格里的两把配枪。配枪是在利委会登记过的,当然不再是Ryan年轻时偷偷使用过的非登记老式枪械了。
私宅的车库里,保养得很好的纯黑色路虎第四代发现在里面躺着,Ryan从来都不习惯用车代步,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他才会让这台车出去透透风,比如说现在。
< 4 >
卡尔威特北部多是大片的黑森林,靠近河的地方偶有小小的城镇,譬如伊夫林(Evelyn),如上帝的花园般宁静而平和的地方,Ryan就是在这里度过了二十七年的人生。
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Ryan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熟悉的环境和清新的空气都一样叫人怀念,没有先回自己的老房子,他把路虎停在一所看起来没那么古旧的屋宅旁,然后如同回自己家一般自然的推开门。
“好小子,猜猜谁来了?”
住在这里的动物比这座屋宅的主人反应更快,只见一只长着漂亮被毛的纯黑色纽芬兰犬直朝着Ryan就飞扑了过去,“噢,夫人,夫人,想我了没?好了好了,别舔了哈哈哈......”
“夫人跑得那么快,不用能力都知道是Doctor来了。”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着装得体的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Leon。”Ryan放下了大只的纽芬兰,笑着朝男子伸开了臂膀。
“Oh my Dr.Ryan,”Leon直直的上前给了Ryan一个有力的拥抱,“现在学校不是在放假吗,怎么过来了?”
“没看早上的新闻吗,卡尔威特整个都乱得不成样子。”
“所以...Doctor你是来避难的吗?”
“别拆穿我呀...顺便也来做些调查。”顶着27岁的年轻脸庞,Ryan笑着朝Leon眨眨眼。
Ryan详细的给Leon解释了关于黑灵症的流言与目前卡尔威特的状况,Leon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了起来,毕竟这是关乎到改造人由来和命运的事情。
Leon是Ryan从多洛蕾斯联卡尔威特自然保护区的研究所里带出来的改造人,能力是共鸣,他对于波和射线之类的粒子运动十分敏感,能接收到方圆五千米内生物的特殊频率并与之共鸣,甚至同种生物间的微妙磁场不同也能辨认,而这种能力并不单单能用于生物。
“据传黑灵症的爆发是在八十年前,但在整个卡尔威特北部我从没看到过类似的遗迹,假设流言全部为真实,很可能是被当时的政府掩盖了,所以Leon我要拜托你,找一下年代不满八十年的植被群,很可能答案就在那里。”说罢Ryan尝了口Leon递上的咖啡,以传统滤泡式手法冲泡的咖啡带着淡淡的酸度,他很喜欢这种味道,“噢说真的,Leon你咖啡真是泡得越来越好了。”
“这并不是难事,Doctor。”在Ryan的面前,Leon始终保持着谦逊,“什么时候出发?”
“那就现在吧。”
Ryan端起小巧精致的瓷杯将咖啡饮尽,醇厚而温和的苦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 5 >
“往前是第四个可能的区域,平原、近水、生态资源丰富。”
他们已经搜索了一整个下午,Ryan尽量把车在崎岖不平的野路上开得平稳,而Leon正集中精神扩大接收范围,终于有了结果。
“西北有一片植被群非常年轻,和周围的完全不一样。”
“Nice,lucky boy!”这消息使人兴奋,Ryan一反常态的拉足马力,一路狂野的驶向目的地。
“就是这里了吧,”车门砰的被关上,Ryan从后备箱里拿出了准备好的铲子,“抱歉我只有一把铲子,Leon你就在一边歇着吧。”
“Doctor!还是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Leon你先四处走走,找找有没有类似绚因质的共鸣?”
“好的Doctor。”
而Ryan穿一身笔挺的西装挽起袖子挖坑的画面实在太违和,Leon走远了些回头看,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此刻时间已经接近黄昏,Leon意识到Ryan一定是挖出了一些东西,他迅速的返回,只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教授正摆弄着一堆意义不明的物体。
“嘿Leon!看看我都挖到了些什么,烧焦的药剂瓶,破针筒,还有一些看上去像是绷带的碎布料。看来这里曾经有个医院,或者说救护站?”
“Doctor,我全身的血液都在和它共鸣,而且十分强烈。”Leon指着一小个类似钢钉的东西,“骨折固定钢钉?”
笑容渐渐从Ryan的脸上隐去,“看来流言并非空穴来风,绚因质只能在你们的血液中检测出,如果你能共鸣到,说明这枚钢钉的主人与你们一样,而这里确实曾经有过一场以绚因质为病原体的瘟疫,无论当时被称作什么名字。”
“那么......还要继续调查吗,Doctor?”
“什么也不做,我想不通为什么国际上要对此进行隐瞒,”Ryan放下手中的物件,陷入了沉重的思虑当中,“使用病原体进行研究从来都不是值得被隐瞒的事,是因为致死率?还是因为进行了非道德的人体试验?坦诚布公向民众说明不是更好吗,完全不会造成像现在这样的负面影响。”
“这件事远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不论背后隐藏着什么,那都是个不能碰的箱子,我们一旦打开它,它就会带着我们一起爆炸。”
Leon从未见过Ryan有过如此沉重的表情,兴许是因为Ryan在他眼里一直是27岁的样子,所以他才忘了Ryan也在一直变老。昏黄的落日晕染了他的身影,他漂亮的灰蓝色眼睛不再像以前那样生动而充满活力,他的举止就像一位真正的步入中年的绅士,他变得越来越睿智,思虑也越来越深。
“如果有一天发生了什么,Leon,一定要远离这一切,包括我。”
没有应声,Leon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Doctor身旁。他无法判断这事件背后的严重性,他能确定的只是,是Ryan把他从百无一变的生活中带了出来,只有他还依然把Ryan称作为Doctor,他永远会站在Ryan的一边。
< 6 >
Ryan只在伊夫林短暂的呆了一个晚上,隔天早晨便向Leon告别离开。
“之后一段时间我可能不会住在卡尔威特,夫人就跟我走了,我上课的时候真的麻烦你照顾它了,我会先去一趟学校,还有些东西需要整理一下。”
“Doctor你要去哪里?”
“大概会是大洋国的某个地方吧。”说着Ryan给了Leon一个深拥,“没有人比我更爱卡尔威特了。”
Leon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位年过半百的老教授,只好同样用力的回抱他,“嗯,我知道。”
特里安大学与伊夫林之前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学校后Ryan吩咐夫人呆在车上自己一个人下车,半个小时前他就预知到了现在正发生的事情。附近的过激群众将学校也围堵了起来,将一些没来由的过错归咎到学校身上,甚至开始破坏校内设施。校内目前只有值班教师和少量的留校学生,Ryan难以接受像特里安这样的学校会遭人谴责,特里安大学一直是所注重公平和教育质量的优秀学院,它的校长还是Ryan在校期间的那位,Ryan知道他有多么的爱护学生,不论是亚知人还是改造人。
Ryan抵达时的情况很糟糕,校园的前庭密密麻麻的站了百余人,前门后门也都被人封堵住,教师和学生们似乎都躲进了教学楼紧闭大门。
就算是Ryan一米八二的个子落入人群也被弄晕了方向,他攒紧了手杖拼命挤上前去,终于站上教学楼前有些高度的花坛,那瞬间他几乎有了舍身取义的想法。
“我希望大家听我说几句话!我是特里安大学的在职教授,Ryan,同时,也是利委会的成员,”话音刚落人群就喧闹起来,前排的几个人开始上前对Ryan拉扯,而后排的人不管手里拿了什么直接朝台上扔了上去。
凭借着预知能力和长期的锻炼与武术训练,应付这种程度的骚动对Ryan并不是难事,操起手杖把几个攀上花坛的人轻松撂下台后,他继续发言。
“听着。你们愤怒,你们不安,我理解!我和你们一样对事件一无所知!感到恐慌!但是你们要通过暴力行为,将自己的恐惧加压到无辜学生的身上,这是懦夫的行为!这所学校从来没有拒收过任何一名改造人!而在我整个任教期间!在我整个人的人生里!我从来没对任何一个改造人另眼相待!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会伤害到改造人的亏心事!这是特里安的规矩!也是我的规矩!”
在预知到危险的那一刹那,Ryan的面前已经多了一层水幕,将飞速靠近的火球熄灭,兹兹的冒着烟。
“直接暴露身份进行教育可不是明智的举动哦。”一个发型清爽的男子从人群里轻松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黑的少女,看起来挡他们路的人都吃了苦头。
“谁让我是一名正直的人民教师呢,总之谢谢二位。”Ryan向着男子与少女优雅的颔首半鞠躬。
“不客气不客气,我就是来打个辅助的,她才是主力。”男子出乎意料的很活泼,棱角分明的脸笑起来很是和善,他朝前指指,那名少女已经带着一身低气压向人群发话。
“我说,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没事找事的,统统淹死。”
少女个子虽然不高,气势倒是很足,此刻Ryan倒是真正理解了浓缩就是精华这句话的意义。
< 7 >
之后Ryan见识了一番异能系间的战斗,不过无非是那边丢个火球这边扔个水瀑又那边撒个沙土这边放个雷电,到最后反而他变成劝架的一方了,好在没有人员受伤。
虽然波折多端,但特里安大学的危机总算在两名外援的帮助下解决了,聚集的群众也都被遣散回了家。
“真是多谢两位,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我啊,白建党。”自称为白建党的好青年和Ryan愉快的握了手。
“白先生你好!还有这位是......”
“群青。”
少女清冷的样子,总让Ryan想起他的好几个学生也都是这般模样,难道这是段年轻人必经的时期?然而Ryan想不起来自己在这个年龄的时候除了认真搞学业之外还做了什么。
“你好群青,今年多大了?”
“十九岁?”群青有些警惕的盯着Ryan,不明白他在打算什么。
“哦呀真是个好年纪呢,我有个提议,你愿意来特里安大学读书吗?”
“啊?”
“跟着教授期末包过,冬天可以看雪看麋鹿,夏天可以泛舟钓鱼烧烤派对,持教授亲笔推荐信公费上学食宿全包每月补贴生活费,成绩好还有奖学金可以拿哦☆。”
“好好好好好好?!”虽然不是特别明白这个教授是怎么想的,一听到还有钱拿群青就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真好,真是帮大忙了,可以叫你青青吗?”
“没问题!”
此刻群青彻底被面前这个人的灿烂笑容晃瞎了眼。
收到了新生总算让Ryan的心情恢复了一些,他便请白建党和群青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坐,一边写着推荐信,一边慢慢向准新生介绍起了学院。
“说起来,两位怎么到特里安大学来了呢。”
“啊这个,我们本来是在旅游,路过附近的时候听说这里闹了什么事,就这样过来看看了。”
“哦...白先生是群青的监护人吗?”说话间Ryan便冲好了一杯咖啡和一杯果汁,分别递给了白建党和群青,后者有些不满的瞪了Ryan一下。
“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我就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哈哈哈。”
......
“可以了,群青拿着。”闲聊中Ryan已经把推荐信写完了,他盖上章后交给了群青,“之后一段时间我都不在卡尔威特,你找假期内值班的老师就行,她会给你安排的。”
“教授你是要去旅游吗?”一边捉摸着推荐信,群青向Ryan发问。
“不...是,应该算是搬家吧,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歇一歇,今天过来也是想整理下东西的,没想到就这么撞见了一群不理智的群众。”
“噢......搬家的话我可以帮忙哦?最近我都会待在卡尔威特。”
“那样的话真是太感谢了。”
Ryan从来都不会拒绝学生的好意,他朝着群青温和的笑,微微颔首表示真挚的感谢。
< 8 >
在外足足折腾了两天,等到Ryan终于回到卡尔威特时市政府和研究院周边已经恢复了正常,是平委会会长Hurray联合利委会会长Muriel同卡尔威特市长开设了记者招待会,才解决了这里的事端。翻了翻记者招待会的内容,总的承认了用于改造人的改造物质确实来自某种病原体,但却否认了黑灵症存在的事实。
看到这些Ryan不禁感到头痛,他原本是个乐于置身事外的人,现在却搅进了这一摊浑水里,唯有多收了个学生这点让他有些高兴。
这几天一直没能安心的吃一顿饭,Ryan终于有时间给自己煮热腾腾的意面配上鸭胸和芦笋,再倒上四分之一杯的葡萄酒,一边吃着一边打开了时常登陆的聊天室。
教授:早呀大家|・ω・`) 。
兜兜里有糖:教授早!!!好几天不见?!!
三水四火:教授早啊!
教授: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忙w。
教授:今天我把夫人接回来啦!!
教授:[图片]
网瘾少年咩:夫人好帅夫人快跟我走?!!!
教授:咩和汪是不会有结果的[拜拜]
兜兜里有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Chain:一个房客桑不说话怎么办_(;з」∠)_
教授:九块钱我出?!
Chain:[拜拜][拜拜][拜拜][拜拜][拜拜][拜拜]
Chain:去哄房客桑了_(;з」∠)_
兜兜里有糖:加油啊Chain桑!!!
教授:说起来打算搬家|・ω・`),有没有推荐的偏远的没有人的地方。
兜兜里有糖:欸?Why搬家!!!
三水四火:教授一路走好[蜡烛][蜡烛]
网瘾少年咩:走好!记得把房产和夫人留给我!
教授:唯夫人与锅不可予人也[拜拜][拜拜][拜拜]
兜兜里有糖:所以究竟为什么是锅啊?!!
......
聊天室里的朋友虽然左一句右一句的,不过倒是把地方大致敲定在了左恩。
左恩是大洋国极北的一个岛屿,是一个总是游走在世界画风之外的僻静地方,因为气候太寒冷没多少人愿意搬去那边住,所以当地的入籍政策非常宽松,房价和土地价也很便宜。Ryan年轻的时候曾经去过那里,当地的生态环境体系很特殊,他本想多待一短时间好好研究下的,奈何当时的前联合国警卫队队长长陈苍紧追着他不放,只好急匆匆的转移阵地了。
Ryan想他该回利委会交代下工作,还得和Muriel通个话,在外的这两天他完全屏蔽了来自利委的电话,估计Muriel已经气炸了,还要开始找在左恩的住址收拾行李,不过这些都是明天要做的事情了,他现在只需要把厨房和自己收拾干净,然后躺在床上做个好梦。
< 9 >
“Morning Muriel,”拨通总部的电话时,Ryan正悠闲的给自己烤一个香脆的面包,“我准备搬家去左恩,交接方面我自己安排。”
“人间蒸发了两天你一回来就给我说这个?”
“我明明有好好完成工作啊?既然没我事了卡尔威特又那么乱干脆回老家休息两天。”身形大只的夫人盯着Ryan手里刚煎好的香肠不停的摆尾,“汪呜——”
“然后一回来就要搬家?你那边什么声音?”
“别在意哈哈。”揉了揉夫人的头,Ryan切了一小段香肠喂给了它,“你看你看,卡尔威特现在多危险,安全部部长还是呆在安全的地方比较好吧?”
“...好吧随你,证件方面这边会办理好的,在卡尔威特期间我让Charles和Erywan帮你。”
这下还没等Ryan反对,Muriel就挂断了。
“Well,nice shot。”倒不是Ryan不愿意委员会的介入,只是他一直都习惯了充当在台后的角色,突然要把自己的私事搬到台面上对他来说着实是有些难为情。
用完早餐Ryan便径直去了卡尔威特分部,把几个直属部下招呼到了自己办公室里,准备需要他们接手的工作说明一下,不过还没交代几句,就有人敲门。
“教授,Muriel会长说您比较习惯这样的称呼。”
来者是个比Ryan还高好几公分的青年,穿着件黑色的袍子,皮肤却白得像幽灵,淡到无比的蓝色眼睛透着清冷的气息。
“啊是Charles吗,稍等一下,你先坐,随便一点。”Ryan对着来人抱歉的笑笑,继续对属下吩咐着工作上的要点。
Charles是佩南斯教堂的神父,加入利委会有几年了,不过因为工作上没有交叉的部分,Ryan并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只是知道他和Amias似乎有些交情,关于别的就一无所知了。
“办理当地居住证和相关证件的话,需要填写这些资料和这些文件。教授你什么时候整理好了就交给我,我会反馈给总部,证件很快就会下来。”
“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之后有什么事的话都可以交给Erywan去做,那么这样我就先走了。”Erywan是刚加入委员会的年轻小姑娘,Muriel大概是希望她跟着一起习惯下委员会的环境。
“谢谢,回见。”
Ryan之后的几天时间都交代给了办理相关证明上,虽然年轻时经常东奔西跑的,但当时不是偷渡就是给自己搞假证,真正办起来才知道走正规程序有多麻烦,甚至还需要学校证明,逼得Ryan不得不回了特里安一趟开证明,还搞得要搬家的事情在校变得人尽皆知了。同时也苦了那个正好来办转籍手续的学生,名字好像是约拿·卡夫卡,大概因为异能是臂力增强的关系硬是被值班老师推给自己帮着搬家。
那是个从阿尔贝因大学转来实习的研究生,戴着副眼镜头发很短,个子虽然不高但是看着很干练,有优秀的学生愿意来特里安进修总是让Ryan觉得特别骄傲的。
不过总算是把需要的东西都办妥了,把一大叠文件资料和证明等等统统交给了Charles后,Ryan便只需要专注着选址和收拾行李就行了。而经过了一晚上的深思熟虑,他终于定在了圣锡安(San Zion),位于左恩北部紧挨着湖泊的一个小镇子,拥有和伊夫林一样的宁静与平和,他想。
< 10 >
“果然还是女孩子做事够细致啊。”
看着在私宅帮忙收拾打包行李的几个女孩子,Ryan不禁感慨。
“Ryan教授你有时间看我们做事,不如好好想想到底哪些是要带走的哪些不带走。”依旧穿了一身黑的群青,她的性格永远不及她的辫子柔软。
按照Charles的安排Ryan今天就要乘晚上九点二十分的飞机离开,货运公司的人下午五点就会来取东西。关于工作上的重要文件他已经收拾好交到分部了,随身的衣物也整理好了,只剩下些需要带走的家具和杂物。Ryan原本打算一早起来一口气收拾好的,但等到要动手时才发现东西真的太多一天真的不够,于是只得把Erywan、群青、还有卡夫卡都喊来了帮忙。
......
“教授,这些锅和厨具你都要带走吗?”
“教授你为什么要屯那么多的狗粮啊?!”
“所以说教授你为什么不早点开始收拾啊!!!”
说话规矩有礼貌的是Erywan,被教授的异常思维打倒的是卡夫卡,直接跳脚泼了教授一脸水的是群青。
“抱歉抱歉,我的错我的错。”
陪着笑脸鞠躬认错的是Ryan。
虽然场面十分混乱,但还是赶在货运公司到达之前全部收拾好了,虽然货运小哥只有看着卡夫卡发动异能轻轻松松的把大大小小箱子搬上车的份。最后搭航班离开前,Ryan请那三个女孩子吃了一顿好,卡尔威特的海鲜和野味也是小有名气。
其实Ryan在卡尔威特市区定居的时间并不长,是直到他在特里安大学任职后才固定了居所,而这段不足他人生十分之一的时光,却不知不觉的让他存下了很多拥有回忆的东西。他想,确实是那群浑身上下满是缺点不论做什么都需要被指导的学生,挽救了他日渐不知所为的灵魂。
“教授。”
“Charles?”在思考着世界与人生的时候,Ryan没想到会在候机厅里被人叫住,更没想到来人是Charles,“你怎么来了,谢谢你帮夫人也订了机票。”
“Muriel会长说了,你在卡尔威特的期间我要负责。”说着Charles便在Ryan的身旁坐下,大概是职业习惯他总把腰挺得笔直。
“Charles你是天主教徒吧?我想这世上确实有个神,他从空无一物的零中创造了一,从而才有了万物和我们。我想他是唯一的,孤独的,凌驾于所有之上的存在。”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些时间,Ryan开始跳脱的和Charles说些有的没的。
“‘上帝的命令是叫我们信他儿子耶稣基督的名,且照他所赐给我们的命令彼此相爱。(《圣经》约翰一书第三章第23节)’”
“哈哈抱歉抱歉,在你们看来我这种相当于异教徒了吧?”
这时机场不合时宜的开始了播报。
“前往左恩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KZ3429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7号登机口登机。”
“啊,该走了。”Ryan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拖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也不忘记朝身后挥挥手,“再见,Charles。”
“愿天父的慈爱与你同在。”
Charles郑重起身,为这个不知会走向什么命运的人祝福。
命理不是不可改变的命运,它可以激励人做出伟大事业,也可以教唆人浑噩度日一蹶不振,它不停的改变,却以唯一的道理存在于人短暂的生命中。
Ryan,他该开始接受他新的命理,这也并不是他的第一次改变。
- End -
第一章《S.》Amias Bexter
字数:2331
白色与黑色以及深蓝交织出了卡尔威特的东海岸线,海风使夏日的温度变得更加清凉。
Amias坐在卡尔威特东部南韦斯特街与东诺斯街相交处一家星巴克靠窗的座位,他所坐的位置隔着圆桌对面的桌椅上放着装着他顺路买来的晚饭食材的白色塑料袋。
日期是2094年7月31日,距离那次暴乱时间已过去了几周,但仍然弄得民众人心惶惶,倒剩下了许多堵车的时间。时间为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早安先生,想要来点什么?”服务员的招呼吸引了他的视线,他对照手机上档案的照片,刚刚进门的顾客便正好是他的目标。他从角落走出,从大衣中拿出利委会证件对服务员露出一个微笑然后将那位顾客的双手铐了起来,另一只手从衣兜中掏出手枪逼迫着他走向自己的座位。
感谢那次暴乱,寥寥无几的顾客并且大约平均年龄都在九十以上让这事变得容易了许多。
“坐下。”Amias坐回到他的位置,并摆了摆他的手枪示意对方坐在他对面。有些惊魂未定的先生低头看了看座椅然后抬头看了看他,Amias才偏过头发现自己的晚饭还放在椅子上。“把它拿起来然后再坐,在之后的对话里,大概持续一两个小时,把它放在你自己腿上。你要是敢偷吃,或者碰我薯片的包装纸一下,明天一早利委会就会与联合国的武装部队一起敲你家的门,咩。”他的语气并不带有强烈的威胁性,而是如同讨论冰淇淋口味一般的轻描淡写,他推了推蓝色的眼镜框,喝下了他已经有些变凉的黑咖啡。同时握着枪的右手一直对准着他的头。
“那么……John Doe。”他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那人的个人档案,再次对照他的长相。确定后他将手机放下,抬起头以平静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如同讲解数学算式一般的语气开口.
“很抱歉在Tinder上以‘HOT SLUT410’的用户名将你约到这里,我想用自己的档案可惜你有一个妻子所以并不能吸引到你,这只是利委会例行公事,总部里的审讯室全被别人占了所以只能在这儿,别想向窗外挥手求救,你进来的时候应该发现这里的玻璃都是单面的,刚刚给你做了一杯拿铁的服务员身上带着三把手枪,柜台下藏着一把散弹枪,通常是为了紧急情况但紧急情况是由我定义的,所以我劝你,乖乖的坐在这儿让我问完你话,别做任何你不该做的事,就像你刚刚做的,试图从兜里拿出你的手机,不幸的是,这里手机信号是完全屏蔽的。顺便,那个头像是我大舅的姐姐。括弧笑,咩。”
被那一大串台词吓得有些瑟缩的John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Amias摘下头上的黑色礼帽,从中拿出一份被盖上红色“EYES ONLY”章的文件,竖立在桌子上然后打开它阅读以免对方看见里面的内容,同时在他面前的文件夹也阻挡了声音的传播,以至于他接下来的声音有些奇怪。
“职业?”
“……软件工程师。”
“正确,下一项,年龄?”
“30岁,但是如果你在看我的档案的话你应该早知道这些了?”
“我没有,我其实在后面用手机玩连连看。下一项,家庭成员。”
“我和我妻子。”
“亲属?”
“都死光了。”
“其实我没有在玩连连看,是找不同。动机?”
“什么动机?”
“在那天来到研究室然后打砸抢。”
“那些戴眼镜的浑蛋应该告诉我们改造人的事实!”
Amias探出了头,强调似的推了推自己蓝色的镜框,然后缩了回去。
“咩。你是亚知人,为什么对这事儿感兴趣。”
“因为……”
“因为你是恐怖组织的成员,负责在研究院煽动人民情绪好引起对政府的不满然后推翻市长,接着是总统,然后是联合国?”
“…我…”
“我已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买单,抓住一个。”
Amias合起档案重新放入了帽子里,柜台的服务员将他押进了他身后的房间。
“这才是效率。总部那边的到底完没完?我恨死咖啡了……下一个。”
五分钟后,正好是Amias吃完一块蛋糕的时间,另一位被Tinder上伪造的约炮信息钓来的嫌疑煽动犯走进了咖啡馆。然后是第二位,第三位。
Charles在他审问的间隙打来了电话,在几句寒暄以及隐晦并带有玩笑意味的调情后他因啰啰嗦嗦的嫌疑犯而有些烦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除了十个嫌疑犯的资料还想让我给你带点什么回去?”
“…蛋糕就好。”
“在你说之前我还以为是几把新枪什么的,关于蛋糕我很抱歉,我的钱全花在我的晚饭上了。”
他用右肩将手机夹住,偏着头用手枪对准刚刚进入咖啡店的另一个人,道再见之前他有些分神地想起了Charles白色柔软的发丝拂过手指的触感,而被他用枪指着的那个人的惊呼将他从回忆中叫了回来,之后他用十分钟审问完了这一位。
Amias不是凭着上床才在利委会得到能和Muriel讨论办公室装修风格的职位的——不全是。并且由于幼年时的原因,他并不乐意使用预言的能力。
也就导致接下来他被一个棍状物打晕然后蒙住眼睛戴上手铐,然后被扔进了后备箱。
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见鬼,那是杯decaffe.
.
Amias在黑暗中醒来,拥挤的空间以及一股霉臭令他十分的不适,并且他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嘴巴也被胶条封住,有些稀薄的空气使他不能迅速想出解决策略,而是开始想起每晚八点伦理剧场中女主角被情敌绑架的剧情。
他能从身后一个缝隙中寻见光亮,而微弱的光亮指向他右手边的一块车牌。
可惜的是,他的眼镜也被人取走了。
他在心中咒骂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他在神父死后选择加入利委会时,或者在Muriel办公室向她怒吼并在那之后很意外的升职时,他早已明白这扇门之后充满了荆棘与时不时打偏的子弹,如同在愈渐变窄的独木桥上行走,每一步都有一定的机遇因几百种不同的原因死去或更糟,“被绑架之后因谈判技巧的运用错误而惹毛了绑匪”是他“不要让我这么死”单子里排在前十五的一种,而第一是“自然死亡”。
说起死亡,他好像想起他手表上安装着大概是用于“死之前通知我一声”的GPS定位器,他甚至都不知道谁在什么时候装上的。
感谢上帝,不,感谢我自己。十字架的景象在他眼前如同闪光只出现一瞬间而消逝,他按下了表带内侧的按钮,并希望总部会有人能看见他然后赶过来,不要让他死于“被绑架之后因谈判技巧的运用错误而惹毛了绑匪”,在那之后被飞来的火箭弹或者突如其来的地震或者火山爆发或者海啸弄死也比这个好,好得多。
现在Amias感觉有点困。
非常困。
咩。
-FIN-
所有的阴影下的,展翅如同荆棘缠身的,可悲的。逝如烟花。
序章《Tik Tok》Amias Bexter
字数:1327
“还有二十二分钟……”
“距离…您的……”
“……死亡。”
真正用亚知人能力宣布这件事的时候反而少了那份对于未来而恐惧的紧张感,代替它的是尘埃落定的绝望与安然。
如同教堂西侧塔楼上那陈旧却仍然守时的钟表,用一声又一声的敲击见证被傲慢人类浪费的每一秒。
Amias握紧了神父那双中指内侧有硬茧,显然是读书人的那双较修长的手,它们曾捧起过圣经,浸泡过略带咸味的圣水,沾染过那墨水与古旧羽毛笔的气味,也曾捧起过少年沾满血污的脸颊。
他的双眸还存留着最后一丝生气与无穷尽般的虔诚,正如同他们每日诵读的,死亡只是他的灵魂进入无限的喜乐之前的仪式而已,而对于这仪式,失去最多的却是生者们。
Amias解开了他的棕发,就如祈祷时一般让他们顺着耳后的弧线贴近颈部滑下,静谧与悔恨充斥在他与神父鼻尖的距离,痛恨此时无法将心中那沉重却温暖甚至有些急迫的心意,或是想要亲吻他的嘴唇的冲动表达。不是情人间的温存缠绵而是纯粹并压抑的爱意。
懦弱与恐惧如一条蛇般缠绕住了他的身体,封住了他的声带。只能机械地重复,再一次再一次敲响丧钟。
“十五分钟……”
大脑中神父失去呼吸安然离去的画面烙印于视网膜之上,刺痛着他的眼眸被迫分泌出泪水,他低下头用手指擦去它们,他的声音如同扑克牌搭成的纸塔,外表平静但脆弱不堪,如同时刻处在临界点,一根稻草都能令它崩溃,分离瓦解。
卡尔威特的风永远是冷的。
16岁的Amias披上了外套,与金发的神父一同缩在壁炉前试着用哈出的热气暖手,灶台上的蔬菜汤已经开始散发出香味,他的笑容永远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小堆炭火,温暖且舒适。他们在吃晚饭之前祷告,亲吻对方的脸颊,然后安静地吃完自己的那份。Amias会帮助神父收拾碗碟,当他回到书房阅读时在门口悄悄盯着他的侧面。
Amias爱他,毫无疑问,单是与他拥抱时胸口都会升起一团暖意。与他生活在一起,有时在打雷的雨夜与他共同分享一个被窝,他就如同教堂那圆弧状的穹顶一般遮挡着风雨,庇护着Amias,为他祈祷。
“想要留着它们吗?”他用手指拨起Amias的棕发,估量着长短等待他的回答。
“……啊,留着吧。”装作不在意地推了推眼镜,实则对于这样讨论发型的话题有些难为情。神父纤长的手指将凌乱的卷发盘起,随手拿了根笔别上。“女孩儿们喜欢这个,不是吗?那天和你一起回家的Loris?”略带笑意的低语在耳边响起。“——!?”他脸颊有些泛红的转过头,支支吾吾掩饰着慌乱,“不她才不是…我没有…她……”
“年轻人的爱多美好啊——”神父揉了揉他的头,同时从餐桌上拿下一片面包塞到Amias嘴里免得他再狡辩。
空气里洋溢着麦香。
那小屋中的一切在转瞬间变为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时间仍然在流动,准确到无情。
“……五分钟……”
我…
“……二分钟……”
我……爱你。无法说出口,无法流泪。倒数着。
“……三十秒……”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父亲……”
十字架,救赎,在光芒中伸出的双手与那雷雨的夜晚,洗净身上的污痕,双手合十紧闭双眼,祷告着。
我的神向我伸出了双手。
我从未信仰过耶稣。
湛蓝的。深邃的。绚丽如同宝石内敛如同潭水。虔诚的。安静的。
出现在无言的祷告中的每一个背影,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那朵花绽放,微笑,然后死去。
所有未说出口的话伴随着那个混杂着泪水的吻消逝了,同时那块不停报时的秒表在那瞬间敲响了最后一下。
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就像Amias的。
-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选择性进化SE - 序章 - Ryan -
《 回溯陈述 》
*
对于百年前的人来说这或许是一个有点奇怪的未来,这个未来里有如我一般普通的人类,也有那些拥有特殊异能而失去预言能力的人类,生活以及行动习惯都不同的他们完全拍合不到一起,连整个世界都被他们生生掰成了两半,即使动荡又混乱,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而这一切的变故是从我七岁的时候开始,那时世界上还只有自诩为亚知人的我们,长寿、永葆青春又拥有半小时预知的能力,导致社会上不乏一些神子先知的说法。而大洋国宣布基因改造试行计划成功的消息打破了那个时代平静,全世界都紧跟着开展了基因改造完整计划,一心要造出基因改良过的人,他们能拥有异能,却无法长寿。在当时也有部分人反对计划,认为那是邪教是异端是对造物的亵渎。但随着第一批改造人的成长,进而对社会进步的贡献,也逐渐让这部分人闭上了嘴。
*
一开始就陈述了那么多让人觉得无聊的先由很抱歉,我担心若我不细述这些,后面的故事你会产生诸多的疑惑,毕竟你对我所处于的未来是一无所知。
*
说来我还没有提过我的名字,我叫Ryan,出生在气候寒冷的卡尔威特北部。我喜欢我故乡的寒冷,冬天会下雪,水面会结冰,麋鹿会从白皑皑的森林里走出来打量生起火堆煮食的野营地。在故乡读书和在外修学的时光我都保持着那份从故乡带出来的宁静,直到我离开学校开始了解这个社会,而这个世界的格局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也许这么轻而易举的说出来会让你觉得很突然,而我确实是个正宗的博士生,如果不是挚友的一纸邀请函把我从科研室与家两点一线的生活中捞出来,我往后几十年的人生必定不会像我所经历的那样。说起来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作为Dr.Ryan被邀请参与的研究行动,我还记得当时的课题是生态环境的变化对黑熊生活习性的影响,地点是在卡尔威特联多洛蕾斯自然保护区。作为亚知人,预知并追踪黑熊的方位倒是十分方便,不必像之前未开化的年代里那样几十个小时的举着摄像机埋伏在草丛里。
并且我们的团队里还有,“改造人。”,带队的教授那样直白的称呼他。
*
那是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岁上下的孩子,因为拥有的异能很特殊,所以自小接受政府的教育并被派遣到这个自然保护区里来。
“Dr.Ryan。”
我记得他睁着湛蓝又澄澈的眼睛,念胸牌上我的称呼。
他的名字是Leon,我一直都觉得这个名字很衬他,之后他也确实成为了温柔而强大的人。Leon是我第一个接触到的改造人,尽管那时第一批改造人已经都是该上大学的年纪,但我却很少在学校里见到他们,兴许是拥有异能的改造人多出问题儿童?当时的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整个团队里Leon唯独爱和我说说话,可能是因为唯独本大爷长得美艳动人?我曾经问他,对自己是改造人这件事有什么想法,他说没什么想法。我仔细一想,也对,在两者的界定都还搞不清楚的年纪里能有什么想法?他们没有办法自己选择是成为亚知人还是改造人,说到底全凭父母的意思。一对年纪轻轻中二力全开的小夫妻,一方说我们生个改造人怎么样?另一方说好。于是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
研究活动结束前的一天,我问他,我带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他说,好。
*
走官方程序的话会很复杂,于是我安排了一个普通的意外,这样这事就办成了。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促使我破坏了自己恒久保持住的宁静,或许是因为他爬上了一棵很高的树,在粗壮的树枝上坐着双目微合,染了金的阳光透过森木的间隙落到他的肩上,他的发上,我问他在做什么,他说他在进行声波调频,也许能听到阳光的传动声。
之后我把Leon带到了我的故乡,请那里的一户老夫妻照顾他,我想他会开始普通的生活,不过我的生活可能要开始不平凡了。
*
后来我度过了一段很长的隐姓埋名的时光,在那段时间里我学会了假编身份并伪造证件,然后黑进政府机关的系统给自己放行,我也开始锻炼自己,包括普通的健身的和武术格斗技巧,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很多,只是想着万一哪天被通缉了也许我得有力气逃跑?期间我不停的在各个地方辗转,如果到了生态区附近,就溜进去搞些研究,若是到了城市,我便找份工作,了解了解那里的历史和风土人情,顺带把研究成果整理下发表了,尽管都是用不同的名字。
我想倘若没有此番的经历,我大概不会发现自己其实生性浪荡爱自由吧。
*
不过既然提起了那段往事,这其中就还有个不得不提的人。
他出现在我的预知之前,而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嘿,你被逮捕了。罪状是诱拐青少年,入侵政府的计算机系统篡改个人资料三十一次,盗用他人身份二十次,违规进入生态保护区五十六次。”
我倒是很感谢他能够记住我自己都记不得的事情。他叫陈苍,亚知人,是当时的联合国警卫队队长,大概是当地管理治安的亚知人组织利委会分部(全名是人类生存利益委员会)被我烦的不行,才请度假路过当地的他过来抓我吧。当然这些细节都是我之后才知道的,那时的我光是考虑是为了以后的人生乖乖听话还是逞一时之强潇洒的落跑这个问题就已经烦恼的不得了了。
最后,我选择小小的反抗一下以表愤怒,结果是,被绊了一脚晃了晃的身形的他一脸茫然问我,“你干啥。”
“不干啥,逗你玩。”我就这么回答他。
*
要仔细说来其实挺让人害羞的,还是不说了吧。由于我基本上没有危害到社会安全,就只是在当地的利委会完全被当做问题儿童教育了好几个月。
也许是因为亚知人迟来的叛逆期?我并没有以此为教训,那之后非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行径,反而变得乐在其中。每个人少年时都会有过这种时期吧?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悄悄做点什么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而没被发现的时候,就会非常的愉悦。而我的这段时期可能来的比较晚,也比较长。
多长的样子呢...大概是十几年吧?
*
多亏了那十几年,我和陈苍的交情越来越深了,利委会也彻底被我烦透了。
*
陈苍总共抓了我不下十七八次吧?我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躲他到后来很愉快的和他斗智斗勇。直到最后一次,我被他彻底的抓进了利委会,至今也没出来过。
记得那时我正从深夜酒吧绕了十几个弯回到住宿的地方,哪料拐过第七个巷子时他幽幽的声音就飘了过来,“Ryan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难抓住你的尾巴了。”
我立刻恼了,就冲他喊,“你别过来!我要报警了!这次我还没惹事呢!”
“Ryan,我感觉我老了。”
“滚蛋,你还比我小四岁呢。”谁晓得他突然就找我谈起人生来了,不过他对我说的话,我倒是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好好的安定下来不好吗,我看利委会就很不错啊,都是亚知人,划水也很容易,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适合你,玩了那么多年,也该玩累了吧。”
当时我没有理睬在一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是玩累了。
*
没记错的话那年我四十五岁,终于正式成为了利委会里一名劣迹斑斑的新成员,委员会的日常基本只有文书相关工作,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偶尔也会有紧急的外勤任务,我本就不懈于锻炼,又托陈苍这个天才的福,我枪玩的还不错,所以基本上都能够普普通通的完成,当然是在划着水的状态下。
我的人生就这样懒洋洋的消磨了几年,就连一直坚持着的生态系统的研究也停在了半截,只是养了条纯黑的纽芬兰犬,取名叫夫人,天天记录下它的动态,发到我的blog上。
*
有一次的外勤任务是在一所学校,任务结束后我便带着我的新进后辈在校园里乱晃,说实话现在的学校对我来说很陌生,毕竟在我读书的时候身边都是一样的亚知人。如今的课堂上有亚知人也有改造人,亚知的孩子每分每秒的预知着,时刻都担忧自己的改造人同学会不会突然爆出个水球或者火球,而改造的孩子互相炫耀着自己的异能,谁厉害就是这个圈子里的小霸王,这些对我来说都是不曾知道的事情。
在校园的绿地里我见到一个改造人孩子,他攀着树枝的样子让我想起了Leon,他举着手喊,“太阳。”于是阳光便穿透了树的枝叶落在了他的发上,肩上,手臂上。
*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轨迹还会不会因为某些意外而发生改变,但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都比不过Leon和那个孩子给我带来的悸动,我喜欢孩子那种初始的原动力,纯粹而无目的性,而这在改造人孩子身上尤其明显。
“你觉得我当老师的话怎么样?”
当时的后辈也许被我突然冷不伶仃冒出来的一句问傻了,半天都不答我话。
*
还是那天,我回总部的时候,撞见了一直在街上游荡着的一个大孩子,看模样大概是十八十九这般的年纪,他正把矿泉水瓶漫无目的的踢来踢去。我靠近了和他说话,感觉他身边的空气都很清新,“你的异能是净化吧?很稀有的能力呢,还有在读书吗?”他瘪瘪嘴,不理我。
改造人的辍学率普遍比亚知人来的高,可能有人生太过于短暂的不想浪费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更容易找到谋生的办法,相对于的他们也更早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现实和残酷。我这种年纪的人都是看着他们从无到有,到占据整个世界几近三分之一的人口,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我觉得这种关系感觉很像自己的弟弟妹妹,或者更像是可爱的后辈吧。
我怎么忍心看着还没理解人与人生的可爱后辈,被世界的规则打磨掉了其原有的光泽,于是我对他说,
“想上学吗?特里安大学怎么样?虽然地方偏远了点,不过那里的环境科学很有名呢,离我的故乡也很近,要不我给你写封推荐信吧?我好歹也算是老校友呢...”
*
我并不知道那个孩子最终没有没去上学,等我有资格以另一种身份走进特里安大学的课堂时,他是该在前一年毕业了。而直到我又重回课堂,我才感觉我真正找回了原本属于我的那份宁静。
*
今年我已经五十七岁了,是特里安大学现任的一名好教授,也是卡尔威特利委会分部的一名划水好前辈。
前几天我的顶头上司,也就是人类生存利益委员会的会长,穆丽尔,终于找到了我谈话,“划水划够了就好好的回来工作,别再把你那浑身解数都藏起来当摆设了,要带好后辈们。”
于是我便上任了利委会安全部部长,负责委员会的基础设施以及情报与信息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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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授课的时间毋庸置疑的变少了,但我依然坚持一周给我的学生们上两次课,带他们看麋鹿从白皑皑的森林里走出来,或者带上钓竿划上几条船,给他们讲讲鱼的迁徙与繁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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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回溯过去,陈述所经历的一切,我都不能找到很好的答案来解释为什么我成为了这样我。兴许这就是人类的魅力所在吧?我花费五十年的人生所找到的轨迹,在这样的未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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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选择的未来,我所处于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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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我写下这篇字,过去的你会收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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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爱上这样的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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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4年5月 Ryan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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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式好像会被吃...阅读障碍的话以微博为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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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教授,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职业的话。”
两支香烟的顶端碰撞,Amias仰着头调整角度使微小的火焰攀附到另一支上,所到之处散发出令人上瘾的香味,
被碾碎的烟草传感到大脑麻痹神经。Amias抬起眼眸,因距离太过贴近那灰色无形的烟雾未被略带些凉意的夜风
吹散就全灌入了二人的鼻腔,有些难受的眯了眯眼,而对面那位教授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抽烟,呛出的烟气甚至都把他的脸完全遮住,他忍不住笑意也扑哧一声让烟气从鼻孔喷出。对方掐灭了烟扔到地面,紧皱的眉头与那几乎是教科书式的对烟草尼古丁之类对人类危害的演说(中间配有非常精彩的咳嗽)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如此痛恨此项——Quote“危及生命有害人类”Unquote——活动的人会在大半夜来向他借火。
“Well…”Amias待对方咳完了向上推了推下滑的紫色镜框,“第一支烟?”,他在提问及等待对方回答时上下打量了这位教授一番,这着装与第一次见他,Amias从大学的铁门缝隙中掠到的那个穿衣非常教授的教授,与现在只能用一个骚字形容的街头大叔,可完全是天壤之别(他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双胞胎)。也许这就是那种工作和生活分得清清楚楚的“成功人士”,他猜测,也许不成功?毕竟都不会抽烟。
那位教授难为情似的别开了脸。天,更像他了。Amias已经被那好奇心还有半分想要重新找回那人的怀念引导,吸了口烟继续道:“Amias,Amias Bexter,您是?”
“Ryan.”
那种语气。……太他妈的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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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够预知未来为何还需要神?我们现在几乎那十字架上的耶稣等同,他看着那一切却无动于衷,20年前的人类们需要一个虚伪的神来假装保护以满足自身缺乏的安全感,但现在,我们不需要他!”
“我想你喝点水冷静一下,Young man.”
不慌不忙,就像谈论天气一般的口气。他经常在要对我发火时叫我young man。
“我他妈不需要冷静!Old man!”
他生气了。‘目标1达成,和空气击掌大喊Woohoo!’那是我当时的想法。但他是因为那句脏话而动怒的,过程与设想偏离了一些,但最终还是剥下了那层血淋淋的猫皮。
正当我挂着那种微微得意的微笑,正准备干一些更能将他惹怒的事时。一个巴掌扇到我的脸上。
哦……想想就疼死我了。
那是他第一次打我,但并不是我第一次被扇耳光。
当时我脑袋里唯一的画面就是他那双虔诚沉寂的蓝色眸子。
——耶稣的雕像开始松动,他的肉体从巨石之间透露出光芒。
.
“不知道这是否合适于讲述给一个认识半个小时的陌生人,Prof.Ryan,但是…”在一瞬间Amias甚至感觉有些哽咽,这也许就是那种奇怪的心理学,会把自己的生平出生日期甚至血型星座统统告诉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甚至没有半点紧张感……啊,人类。他和这位教授一同坐在某个比较近的公园长椅上,从刚才那个状态转变到现在之间的那几分钟基本已经随着两根还未抽完的香烟一同被丢弃在了垃圾桶中。
“今天是我…”——父亲“…佩南斯教堂神父的忌日。”
“你的父亲?”
Father.致命一击。
“…不。神父。”
“不管怎样,他对你很重要,对吧?”Ryan拍了拍他的肩,用一种局外人的生疏安慰语气继续说道,“我对此表示很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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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碰撞硬物破碎的声音,男人的闷哼与少年的呜咽,小刀割断绳子与钥匙碰撞声,被打开的保险箱和被偷走的金币。
放在最深处的手枪已装了子弹,他颤抖着上膛瞄准被逼迫称为“父亲”的人。泪水冲出眼眶导致世界变为模糊色块组成的丑恶地狱,霉臭味与劣质酒的酸味,后背的伤疤因饥饿久久不能愈合开始溃烂,按下扳机就可以结束这样监狱不如的虐待生活了,让子弹在那痛恨的人的脑子里钻出一个流着血的洞,脑海中的快意不禁让他勾起了嘴角,灰色的眸子满是仇恨与厌恶,杀了他,杀了他。
这颗子弹射入了他的胃部。
穿破了那层血肉使胃酸以及半消化的液体流出,以及动脉爆裂造成的内出血。
屋门被打开,身后传来的惊叹。
“主啊,请饶恕这个孩子。”
那身从未见过,神圣到耀眼的黑白相间服装,圣经与脖子上的十字架,以及那双湖蓝色的眸子。
比宝石内敛,比潭水圣洁,如同宇宙浓缩与他的瞳孔中。
Amias从未真正信仰过天主教,他从来都只有一个神,永远都只有一个。
那永夜中第一抹微小但强大的星光。
.
“Father.”
.
Fin.
神父和父亲的英语是一样的都是father所以教授才会别有用意的弄错哦(。
awww恋父的咩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儿子扑扑扑扑扑(x
\感谢Ryan教授献出他的处女烟并捧个场/
明年今日
字数 3120
By Hrc
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
竟花光所有运气
总要有点东西藏在心里去怀念,如果没有,也得弄出个什么来琢磨。
我的心和口袋都很空,隐隐约约有一种自由落体般的轻快。我没有带枪,什么都没有带,往兜里塞了一把硬币抄上两板巧克力不要命地往外冲。夜色在街道上流动,眼中青山绿水横聚。我不知道我发什么疯,半夜三更凄凄凉凉的跑来外面淋雨,北序国的夏天只剩下了一个尾巴,可我的人生却不知道还有多长。
距离我十米开外的路灯下站着个人,斜斜的倚在那里。我头疼的厉害根本无心预言,摸口袋摸内裤突然想起自己除了干粮零钱屁都没带。完了这回真得完了,我心里一惊,这大半夜的除了我这般傻逼突然结症发作想出来发疯淋雨的能站在大街上久久不动吹冷风的人不是来杀我的就是来揍我的。作为亚知人我还能活很长很长时间,更何况我还不想现在就去死。
我心里一横,脑海里循环播放着啊多么痛的领悟,痛定思痛地咬了口巧克力。
三天前是那谁的忌日,我假惺惺地跑去墓地送了一束花,假日公主,自以为仁义至尽,不会再痛,该忘忘该爱爱。他刚走的那一年我翻来覆去的痛过,我带着耳机听了三天三夜的歌,听到耳朵快聋掉,整夜整夜的掉眼泪,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那么能哭,小时候一个人做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来养活自己的时候没有过,被吊在树上痛打的时候也没有过。可偏偏这个人,把我拥入怀里,教我如何叩下扳机,教我如何去面对生活面对现实。
我亲爱的爱人——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踩着那谁的尸体从车上跳下来,他教我开的那一枪最终还是射进了他自己的心房。他死时嘴角带笑,是他平日里最寻常,也是我所见过的最温柔的笑。之后的日子里我见过许许多多的人,虽说那谁不是一个多好看的人,但是从未有过人笑的比他更温暖人心。
然后我顺理成章地住进他的老房子里。各种家具器物熟悉到不行,可偏偏空气里少了一种能令我安心的味道。一回去我就开始洗手,不停地用水冲拿毛巾擦,直到把手背上的皮揭起来一大片我才恍恍惚惚的反应过来,那谁不会再回来了。是我杀的。
这个故事本应有许许多多的然后,例如我不想做亚知人了,例如我应该把那谁一把火烧干净。我的父母都是亚知人,但是我从未见到过他们;那谁也是亚知人,但是我比谁都要恨他。所以我裙带关系般的开始憎恨起亚知人,包括自己在内。我恨他们抛下了我让我自己一个人来面对这个惨无人道的世界,我恨他们把我拉上云端又将我推进地狱。
所以我吊着一口气爬上墓地所在的山上,一路上凄风苦雨风雪载途……没那么严重。我手里捧一束假日公主一步一步走上石台阶,曾经在老房子的花园里种满了橙色玫瑰,如今我却只能那它来吊唁某人。我的心比我的手更冷,就是这样一个人把我从一堆人渣里捞出来,把我擦干净,然后把我运到屠宰场里打算杀掉,却不料他一手带大的猫咪已长出猛虎的爪牙。
我亲爱的爱人——
我是个孤儿,出生在贫民窟,虽然这个身份比较恶俗,在我十七岁人生里看过无数狗血言情耽美,多多少少男女猪脚都是父母双亡。不过这也没多大意思了,我五岁之前怎么活过来的天晓得,我只记得我五岁那年的夏天我赤着上半身手里捧着偷来的面包蹲在马路牙子上物色下一个猎物,那谁的手就从我的腋下伸进来,一把把我揽到他怀里。
“我看了你很久了,你那么有天赋,不如跟我走呗?”那谁把嘴凑到我耳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猥琐至极,如果换个视角拍张照明天报纸头版头条就是“大叔当街猥亵正太为哪般?”“路边情缘:穿过时间洪流的爱情故事”
“跟你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想回头看他,奈何他把下巴搁在我尚未发育的肩膀上,只能看得他鼻锋敛润的一个侧脸。他有一把金色的发,耀眼如阳光,轻柔地蹭在我脸上。彼时他的面庞尚未完全长开,还是十七八岁少年的模样,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像其他亚知人一样去注射药物来获得不老的容颜,那谁说如果一个人一直都是同一副模样同一张脸,看多久都会看腻吧?
如果是你的话我怎么看都不会腻,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我硬生生咽了下去。然而这导致很多年以后我终于顺利长到那谁刚见到我的年龄时,我每天照镜子,居然也能从中找出与他所相似的那么一点点东西,只有那么一点点眉目上的相似,毕竟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想留下这份念想,我怕等到我五十岁一百岁一百零一岁之后,就再也想不起来他那张自带磨皮和逆光效果的少年脸了,所以我像所有正常亚知人一样,去注射疫苗,成为了不老挽歌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虽然这让我更加讨厌亚知人。
那谁把我拐回那间之后我生活了十多年的老房子,让我洗澡,还翻出了一套衣服让我换上,大小正合适。在这之后他从厨房端出一大盘食物,因为饿昏了所以说只要能吃的我都一口气吞下去,那谁抱着手臂叹气,我嘴里塞满各种各样形态不一的食物隔着一张桌子望他,正好遇见那谁目光灼灼。那时我年少不懂事,倒是他功德尚未圆满,半厚不薄的脸皮被我看得一阵潮红,“你慢点吃。”
事后再想我真是太年轻了,大概是因为饿惨了所以食不知味。等我被那谁拖上床蒙好被子才回过味儿来。瞬时间眼泪从泪腺中倒流至食管,暖流顺着喉咙壁翻上来一阵酸味,抵至口腔时化作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嗝——自此以后我变开始自己学习制作料理再也不吃那谁做的饭菜。一开始那谁表示“你个小毛头还会做菜”但等到他捧着碗吐着舌头等我给他盛一碗饭时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所以我顺理成章的在老房子里住了下来,没有前因,连后果都在很久很久以后才被挖掘出来。可能那谁只是想尝试一把带孩子的乐趣而我恰好出现在他视野中——我想我大概是高估了我自己。
记忆中所有关于他的部分都被细化成了无数小片段,覆在我手上的温度,教我识别枪支时的温润嗓音,还有再熟悉不过的嘴角的那一抹弧度。我十三岁那年第一次杀人,他握着我的手带我扣下扳机,我第一次看见子弹射穿人类脑颅时血液喷溅的样子,那谁拍着手对我笑。
“干得不错,终于长大了啊。”
仅仅只是因为这句话我便爱上了杀人,我迫切的需要得到他的赞赏来获得我生存的立场。那天晚上我带着满身洗不掉的血腥味爬上那谁的床,他既不吃惊也不恼怒,轻轻将手搭在我微微翘起的发尾上。
“你说的没错,我长大了。”
于是我从那谁捡回来的一只(在他看来)患有厌食症的猫咪变成了能够掌控生死的那谁的情人。其中的变化自然不必多说,我不清楚他爱不爱我,我不喜欢妄自菲薄的揣测别人,但我也不清楚我爱不爱他,我想大概是爱的吧。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
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我试着说服自己,在心里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个一厘米长度的空隙。就这么一点点。
那谁把我拐上他那辆法拉利F50时我十四岁,那谁像当初把我捡回家那会儿一样把头搁在我肩膀处,唯一的不同就是我的肩膀已经长开,他可以环得舒舒服服。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他冲我眨眼,我模糊之中好像又看见了那谁那张十七八岁时自带磨皮逆光的少年脸。
……
所以实际上我们的故事是没有结尾的,就一如我的人生没有开头一样。
我大概还是喜欢他的吧,大概。
我痛定思痛地咬了口巧克力,怀揣着一颗打算光荣赴死的心,加快步伐冲了过去。
“承……安?”我帅气离去的背影愣住了。
“军火走私商是吧?听说你很讨厌亚知人啊,不如加入我们平委会呗?”和那谁用的同一种句式,连语气拿捏都无比相像,我估计他再多说几句我眼泪都快被他说下来了。不是因为我有多想多爱谁谁谁,纯粹只是相像而想起,无关风月情爱。
那人慢慢走过来,冲我伸出手,“你好,我是平委会会长Hurray·Last。”
操,是个大叔。
我捧着一束假日公主走上蜿蜒山路,那谁的墓地就在最边上。我自以为放下了不爱了,却只看了那块石板一眼,心头里就被剜下好大一块肉。
“我跟你讲哦,我碰上了个跟你差不多的哎反正就是很好的地方,我过得的挺好的。”
“以后不会经常来看你的,你自己一个人……好好过。”
“我真的只想听你亲口说一下,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过我吗?”
序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