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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介绍:
对战剧情类企划-选择性进化SE(SELECTIVEVOLUTION)
略科幻,架空,以人类选择进化方式为引入点的企划,计分制,共有两个阵营,文画皆可参。
(第一章-1)2440字
「其实有一点点羡慕啊,有人陪伴的生活,拜拜啦。」
向又一次说「要去陪女人了」的战友敲下一句话,零看着那个名字从白色变灰。
“……我也稍微休闲一下吧,看看。”
虽说继续用游戏来燃烧自己比起亚知人来说短了一半的寿命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作为一个自诩还有拯救可能的人,零还是关上了游戏。
自己虽然深居简出,但是并不打算和世界脱轨。打开了常上的匿名版,看到了让自己颇为在意的事情。
“黑灵症……么”
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病产生了兴趣。
从周身渗出的黑物质流进了抽屉,帮零从里面拿出了平板电脑。
“嗯哼……”拆开包装,零把威化放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一边继续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匿名版,一边让黑物质凝聚成的手操纵PAD。先是打开了大百科词典的应用——「没有您所查找的内容」——“果然没有哈。”
嘲笑着自己有些愚蠢的行为,零思考了起来。
“应该久违地出一次远门了吧。”挠着自己的脸颊,零同时操作起了电脑和PAD。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会不在,有紧急病患请直接送往其他救护设施,以免耽搁救治的黄金时间。 零 启」
点下按钮,看着送信完成的提示,零站了起来:“黑灵症……”
隐隐约约地有一种预感,这次会成为大事件。
「朱,我要参加一点有趣的活动,可能这段时间玩不了啦」
仔细想了想,零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这段邮件。
“路上用无线网络玩吧,忙里偷闲还是必须的……”
吐着舌头,零耸了耸肩,只有黑物质的手还在不断地收拾东西。
——————————————
“目的地已到达,请驾车的乘客们有序从车行道下船。”
舱内广播的声音把零从短暂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在渡轮从福禄贝尔驶向卡尔威特港口的这段时间,零一直在脑海里搜索着曾经看过的医疗文献,不过还是没能找到关于黑灵症的哪怕一点点线索。
踩下油门,平稳地握着方向盘,顺利地开进次中心地带后,零打算先在街上兜兜风,顺便观望一下现在的情况。
不过他还是太过天真了,真正驶入接近中心的地区后,大街上早已被零零散散的暴动民众给填了上去,虽说穿行过去不是难题,但是要开车过去肯定不现实。
零趁着红灯的时候眯起了眼,隔着前窗玻璃观察起了现在街上的情景。
似乎还没产生非常严重的治安问题,但是人群凶神恶煞的表情却是掩盖不住的。
偶尔也能看到浑水摸鱼的人在打砸店铺,虽说隐隐约约,远处也有浓烟升起来——“……点燃的轮胎堆?暴民们不考虑一下周围的人的健康么?”
小心地,零用尽可能平稳的行驶方式把车往一边大楼的地下停车库里开了进去。
在停稳车后,零的PAD传来了邮件的提示音,打开PAD,却发现那是自己最常一起游戏的玩伴传来的邮件:
「Zero,你有什么可以用的庇护设施吗?隐蔽点的。」
瞬间在这句话的背后思考出无数重含义的零咽了咽唾沫,紧紧抓住了手上的平板电脑。
自己的朋友,可能在走钢丝。
自己能做的,是什么?
而且,那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吗?只是通过网络联系在一起的两个人而已,素未谋面,能称为朋友吗?
迅速在平板上敲下回复的语句,零苦笑着摇了摇头:“他难道不是朋友吗?”
零把自己的紧急据点的地址通过游戏发了过去,并且附上了电子密钥的规格和详细内容——当然,免不了絮絮叨叨地描述一番那边的详细情形,比如那边到底有什么家具,有没有网络什么的。
最后,再在信件最后加了一句:「有意向的话,就拿去用吧。」
“嗯,我超帅。”关上PAD,零露出了一个懒散的笑脸。在将PAD放进自己带来的金属手提箱后,零钻出了自己的小轿车,走向了停车场的出口。
——————————————
拉紧风衣,零刻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穿梭在混乱的大街上。
周围的民众里既有学生模样的,又有稍微年长些的。他们中有些人带着惶恐不安的表情,不过更多的人则是——愤怒。
“没演化成异能大战真是得救了。”
并非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单纯地觉得,如果社会再混乱一点的话,会对自己的调查产生更大的妨碍。
总之,第一目标当然是卡尔威特区域最大的图书馆,零跟着自己的手机导航,徒步在人群里穿行了起来。
——————————————
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穿行在无人的书架之间——这里是存放过去的各类杂志的书库,现在的杂志大部分已经被电子版所取代,不过一定年代以前的杂志、报纸却只有纸质版本。
“不愧是图书馆,保存得真好……”
在这个非常时期,来图书馆的人已经少之又少,零就愉快地在图书馆机器人的协助下一份份翻阅着几十年前的当地报纸。
虽然时不时会被当时的其他新闻吸引眼球,零还是尽可能快地汲取着和之前在网上看到的帖子内容相似的东西。
忙活了一个下午,零把自己翻阅完毕的报纸交给了图书机器人:“非,非常谢谢……”
在机器人离开后,青年无力地趴到在了桌上:“完全,没有进展……”
忽然,手机的震动引起了他的注意,零急忙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
窗口跳出来一个很显眼的框:
【Basement Accessed】
“朱已经到了?!”惊喜地从桌上直起身子,不过忽然增大的音量却把刚刚去存回报纸的图书机器人给引了过来——机器人脸上的显示屏显示着一个红色的叉,似乎对零在图书馆大声说话非常不满。
零歉意地对机器人轻轻点头,继续操作起了手机。
其实,在那个庇护所,为了以防万一理所当然地装上了微型监视探头,好奇地打开视频终端,零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了起来。
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地人影走了进来,带着毡帽、墨镜、口罩。
“……”零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继续看了下去。
放大焦距,仔细观察起人影的情况:有些摇摇晃晃,不过没有明显的外伤。
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零,看着人影把门给关上后——
——坐倒了下来。
“!?”尽力克制着不要喊出声,零有些着急地调整者摄像头的角度,想看看自己接待的访客是否真的平安无事。
画面里,人影拿出了手机,只是打开看了一眼屏幕,就歪过头,一动不动了。抿紧了嘴唇,零让探头对准人影,仔细看了几秒。直到发现应该是朱的那个人影胸口有规律地起伏了起来,零才稍微放下了心。
(打扮成那样……身陷困境吗……)
零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向了这间藏室的天花板,最后还是决定,放任自己的朋友所做的一切——“她在需要我帮忙的情况下,肯定会主动求助的吧。”
出于信任和为对方考虑的心情,零将监控设备全部设置为了“紧急时打开”,便将手机放回了兜里。
“然后嘛……稍微,吃点东西去吗?”微笑着,零拎起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箱,离开了这间之后也许会常驻的藏室。
距离朱的突然失踪已经有两天时间,拨打手机亦只能收到用户关机的提示音。而在警力已经几乎全部被用于维稳的现在,接警员只会用“请再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作为回答。
外面的局势,也看不到好转的迹象。暴行的对象从研究院逐步转移到了普通的亚知人群众,甚至挺身而出阻止这一行动的改造人也被扣上背叛者的帽子施以伤害。
如果那家伙不是早有预谋或者后台极硬,那胆大包天一词也不足以形容他的胆气。
不过目前的这一切和卡夫卡无关,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找到朱。
就算交流少的可怜,也是在一起共同生活一年余的同伴。坐视其可能出事的现状不管,卡夫卡觉得她还无法绝情到这种地步。
但是,当准备动手寻找的时候,卡夫卡这才发现,自己对于朱的了解实在是少得可怜。
除了对方的手机号码和沉迷于网络之外,什么都一无所知。
尽管头绪少的可怜,但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送夜宵的时候,卡夫卡曾多次窥见朱沉浸在一款人气甚旺的网络游戏中,当时出于好奇询问了些关于游戏的事情。
结果,这次会话成为了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次。
谈论到游戏,朱就像换了一个人般,无论是对于游戏的见解还是操作方法都说的头头是道,她甚至还兴致勃勃的点开界面让卡夫卡看她所创立的一个个角色,和平时掩藏在额发阴影中的害羞形象截然不同,此时的朱,正如一个检阅自己亲手创立王国的王者般胸有成竹,神采飞扬。
被她情绪所感染的卡夫卡,事后也下载了那款游戏,艰难的做完新手教程后,便因为手残外加游戏白痴,隔三差五才上去履行休闲玩家的职责乱打一气,而她似乎的确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只要离开朱的帮助,没过几分便会对着仆街画面哀叹“这东西好难玩”。
卡夫卡手忙脚乱的打开游戏界面,这里有着她唯一有可能寻找到朱行迹的方法——为了方便,她加入了朱所在的游戏公会,并且互相交换了好友。
“唔…果然不在线,看时间也两天没上线了吗…”
这再次坚定了卡夫卡的判断,朱铁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平时的她,可是几乎全天都泡在这个游戏上的。
下来的事情,也只能靠运气了。
“您好,我是你们副会长的朋友,原本一直和她住在一起,但是她已经失踪两天了,手机也打不通,如果有谁知道她的去向的话,请私敲联系我,谢谢!”
卡夫卡将这句话复制下来,逐一发送给公会成员,剩下的事情,就是祈求有人回复了。
“哇活体男友!”
“哇真的有诶!”
“还以为会长在开玩笑——”
“不过不应该是女朋友吗?”
……
原本安静的公会频道一下子吵开锅,公会人员的八卦热情远超她的想象,卡夫卡自动屏蔽了这类毫无营养的信息,对于那些猜测询问其身份的私敲,若是一一回复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而在此刻的频道里,在线的会员们七嘴八舌纷纷出着主意:
“一个个网吧找过去吧!”
“不对不对!副会长一般不会去网吧,说过嫌弃那里又吵又脏。”
“干脆贴寻人启事?”
“发到网站上发动群众力量呗!”
……
看来,似乎没人知道朱的去向。
“真是失策…”
卡夫卡为自己的唐突懊恼不已,不知道朱回来后看到公会里的聊天记录会怎么想,到时候想办法给她赔罪吧。
“你是不是姓卡夫卡?”
在一一关掉弹窗后,她意外的寻找到了某条有些奇特的信息。
“是的。”
犹豫片刻后如是作答。
对方是网名叫Zero的游戏玩家,而他或她居然能够一口叫出自己的姓氏,说不定,正是寻找已久的知情者。
“虽然有些失礼,不过可否换个方式交谈呢?”
“……?”
“嘛~如果是朱的朋友,肯定知道是什么的。”
卡夫卡看着对方显示下线的头像,一时间陷入不知所措。
“什么鬼,猜谜游戏吗…”
卡夫卡沉默中摸到手中电话,一页页翻着通讯录试图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果然还是找不到。”
滑动屏幕的手颓然的点来点去,退回桌面时却发现多了个自己印象全无的应用程序。
“奇怪…我完全没有装过这个东西的印象啊,铁定是哪个破公司的流氓软件。”
图标是只似曾相识的兔子,和朱睡衣上的花纹十分相似。
“说不定,这就是那个方式…?”
“请把眼睛对准后方的摄像头。”
“……?”
…这是什么鬼信息。
卡夫卡烦躁的摘下眼镜,双目圆睁按照说明将眼睛对了上去。
下一瞬间,手机前置的摄像头闪烁出足以令人致盲许久的刺眼白光。
“啪嚓。”
手机落地,毫无防备的卡夫卡捂着眼睛揉个不停,未曾闭上的只眼中传来的灼痛令她有种要变成独眼龙的错觉。
“好疼…到底在搞什么鬼啊,刚才那下差点要了命好吗…”
卡夫卡在一连串的诡异情况下已经趋于神经麻木,潜意识亦自动忽略掉为何朱会在自己手机上安装这种危险的软件,以及为何她的朋友会要求自己用这个软件来交流。
脾气全无之余,她红肿着眼开始查看那个害人的应用到底是何方神圣。
似乎是个聊天软件,但里面的联系人少的可怜。
“这里也有那个Zero啊…”
“果然是朱的朋友☆”
蹦出的聊天界面并没有怎么出人意料,不过卡夫卡此时只想询问清楚,刚才的恶作剧始作俑者究竟是何人。
“你说那个闪光啊,朱没有告诉你吗?扫描虹膜确认身份的时候两只眼睛都要闭上,否则的话,就会砰一下的闪瞎狗眼哦,这招对付那些胁迫你联系朱的坏人超有用的!”
“…没,而且周围也没其他人。”
无言的沉默。
凭空吃了一击狗眼弹的卡夫卡没有费太大功夫,就从叫Zero的人手中获得了朱的暂居住所,对方似乎对她的身份十分感兴趣,卡夫卡匆匆应付几句后,便以要去确认朱的安全为由,结束了联络。
“…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疑问,在确定朱的行踪后终究浮上心头。从模样来说,她并不像是什么危险分子,但这一连串的保密措施却令卡夫卡再次怀疑起其真实身份。和年龄相差过大的外貌,还有仅为单字的身份证明,联系起来本身就十分可疑,更何况她从未见朱出外工作,但每月的房租却如期而至打入账户。
仅凭游戏内收入,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渠道?
疑问一并并浮现,而后被接连掐灭。
打探别人的隐私太不礼貌,只要确定朱不是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就好,见到她后当面质询这点,获得肯定的答案就好了。
卡夫卡不愿,也不想去怀疑,朱从事的是违法的事情,或许是出于一年来培养的信任,她完全不想把朱和那些违法者联系在一起。
——但你那同样衣冠楚楚的父母,却是双手染血的恶人哦?
——闭嘴。
头一次,卡夫卡毫无理由的怒斥质疑心声。
凭借着手机定位,她迅速的找到了朱的所在地——
某个阴暗、潮湿、位于城市角落难以监管地带的公寓中的一间单人宿舍。
失礼而粗鲁的以大力拍响门铃,卡夫卡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朱!开门啦!你还好吗!我是卡夫卡!快开门啦!”
字数2518
网络,这是我最擅长的领域,也是我唯一不会感受到失败的领域。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受到成功的喜悦,才能感受到属于强者的随心所欲的畅快。
是的,现实里,我什么都不是,没有资本,没有能力,更是连抗争压迫的勇气都没有。
但唯独是这里,我绝对不愿意退让。
来自民间组织的委托,他们用正义肯定我的实力,委托我去侵入市政府的网络。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份量,不是因为他人,而是因为自己的实力。
就算是如此没用的失败之作,也是被正义所需要的,哪怕这或许只是不正确的正义。
太好了。
我已经被扭曲的感动冲昏了自己的理智。我知道这或许是一条不归路。
但是,我已经失去了拒绝的理由。
只是,现在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会是改变我人生轨迹的重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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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夫卡终究是直接将夜宵端进了朱的桌前。
她不懂得眼前的租客到底在专注些什么。已经一个晚上,她依然抱着腿坐在电脑桌前,飞速地敲击着她那印上了兔子图案的
专属键盘。
然而,卡夫卡直到无奈地离开了房间,也依然不晓得,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不只一天。聚精会神着的朱,甚至已经完全感受
不到卡夫卡的到来。
路线一被阻断。
路线二被阻断。
路线三被阻断。
路线四……
啪!
电脑桌被纤手狠狠拍打。
完全失败。
自诩为北序国民间排的上号的黑客的朱,第一次遭受到了如此的挫败。
就连一些大企业的服务器都有办法侵入的她,此刻竟然连政府服务器的最外层防线都未能破开。
技不如人,本是无话可说。但真正触动到朱的,却是对方看似无关痛痒的挑衅。
不仅不去排除攻击的来源,甚至连被进攻的地方也不去修补,完全置若罔闻。
连作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吗?
几乎忘却的感觉,颓然迸发而出。名为愤怒的感情,似是陌生的过客般骤然占据了朱的神经。
镜子被无声翻出,置于朱的桌前。
地精之眼,可以影响所有注视的目标,哪怕是镜中的自己。
双倍的不甘,双倍的忿怒,转瞬化作乘算的冲劲。
手提电脑开启了,第二个键盘也被同时展开。
就算拼了自己,我也不能让对手继续轻视下去。
咬紧了牙关,双倍的键盘敲击声此起彼落。
路线一被阻断。
路线二被阻断。
路线三被阻断。
路线四……
突破口来了!
嘴角不经意扯起得逞的狰狞弧度,无声的数据战争悄然持续到了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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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痛苦地喘息着。
如果这是拔下虎须的下场,我无话可说。
但我不愿意接受,即使在我唯一能活着的领域,我也只能默默地接受被剥削的失败者地位。
意料之外的反击力度,在宣示着我与对手的实力差距。
千钧一发之际拔掉的网线,是无声袭来的巨大恐惧。只要对手愿意,我被直接扒出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我还是不想屈服。
这是地精在魔王面前的徒劳挣扎吗?
嘿嘿……
这份无形的压迫,竟会如此真切地让我感受到自己的活着。
没关系的,我还能继续战斗……
但是……
不能连累你……
我的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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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卡夫卡比往常更早地醒来。
窗外的天空尚未完全发白。
第二道映入眼帘的风景,是朱房间趟开的房门。
键盘不见了,手提电脑也不见了。
没有关上的衣柜似乎也空出了一些挂放衣物的位置。
到底在搞什么啊,这家伙……
卡夫卡无奈地叹上一口气,往窗外模糊的街道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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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衣,毡帽,墨镜,口罩。
第一次带上全副装备的朱,拖着一整宿没睡的疲惫身子,来回奔波于数家公共网络设施之间。
但是,无论是哪里,都不能停留超过一个小时。
燃烧体力的游击战,无声地损耗着朱并不够用的体能。
但是依然不能松懈。尤其是反向的力度逐步提高的现在。
终于,战斗在正午的太阳落下时,以朱的燃烧殆尽为暂时的句号。
不能再勉强了。现在的街道并不算安全。能够保护自己的手段,也只有内嵌于私人键盘内的防狼电击器而已。
要在还能跑动的时候找到可以让自己休息的地方……
朱不敢回去。
她并不是不害怕毁灭。
但她更不愿意连累着卡夫卡一起走向无法挽回的地狱。
不过她还是有一处可以让自己避难的地方。
【需要暂时的庇护设施么?倒是有一处可以用的地方……】
那是名为零的游戏同伴给予自己的意外援手。他离开了自己的家亲自去了事发地进行调查。
而他给予自己的临时避难所,似乎是一间在暗巷中的不为人知的老旧单位。
几经艰辛地爬完了无比吃力的楼道,朱利用零给予自己的电子密匙,打开了陌生房屋的大门。
空荡的屋里似乎连最基本的家具都参差不齐,更不用提可以用于连接网络的条件。
但这对于朱来说,反而是更能让自己放下包袱的休息场所。
“太好了……”
锁上门的朱,如脱力般滑倒在了玄关前。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获得最微薄的消息尾巴了。
手机被掏出,点击屏幕后显示的待机画面是。
偷拍的卡夫卡。
“好想……再看你一次……”
未来得及整理一切,彻底让疲劳感占据全身的朱,无声地陷入了如释重负的寐梦。
被置于手心的手机,依然显示着意中人面无表情的脸庞。
2056字
“请各位同学不要冲动,务必不要去参加任何游行活动!”
阿尔贝因大学的广播,正以最大分贝将这条信息反复播放,不过有没有起到作用,就是另一码事了。
前几日爆出的新闻,几乎使得整个学校处于无法平息的混乱之中。改造人所组织的学生团体集体罢课,准备参与针对奈希研究院的示威活动。
但是学校在他们出发之前,便将校门关闭禁止外出,意图用强制措施阻止按捺不住怒意的学生们。
不过领导似乎忽视了一件事,他们的学生,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孱弱。
——学校大门被以暴力强行突破,浩浩荡荡的人流冲出学校直奔研究院所在地。
当然,临走前不忘对行政楼做了些令校长更暴跳如雷的事。
“真是场灾难。”
中年男性望着像是遭受天灾后破破烂烂的行政楼一阵感慨。
“是的。”
卡夫卡如是回答。
“作为我的学生,我很高兴你没有参加这一系列暴行。”
“虽然我也很生气,但是我并不想采用非法手段实施打击报复,特别是消息来源本身就很可疑的情况下。”
滴水不漏的回答并不出男人的意外,他很清楚自己的学生拥有和年龄不符的冷静,可惜这种值得赞扬的品质,在此刻来说并不需要。
——想要从她口中套出话,是件颇为头疼的事情。
卡夫卡其父,曾经有着在奈希研究院工作的经历,后来跳槽到其母所在的某个私人研究院工作,二者双双罹难于十年前某场空难。
那个研究院,在几年前毁于一场原因不明的火灾。
布郎教授从同僚的风言风语中得知,卡夫卡双亲供职的研究院,是因为从事某种不人道行为而被官方介入所摧毁。
男人好奇心顿起,七转八折下终于找到了谣言的源头——某个因酗酒行凶被开除的原刑警。
几杯黄汤下肚,对方就爽快的承认了消息的确是从他口中传出,以及自己曾作为抓捕者参与那次行动。
“我给你说啊…嗝…场面啊,那场面可惨了…眼球呀内脏呀…嗝…”
被他灌得迷迷糊糊的前刑警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切,事实的真相让布朗觉得自己甚至在听什么天方夜谭:
研究所的目的是,制造后天的改造人。
成功与否尚且不论,光是活体试验中获得的数据,便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如果能够将其搞到手……
布朗不敢想象这会在学术界引发多么大的轰动,他仿佛已经看到那名利双收的结局。
接下来的行动则是十分简单,有目的的接近双亲故去的年轻人,并且取得其信任,最后从她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划,但是执行起来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力,无论是赤裸裸的示好,还是旁敲侧击的暗示,对方仍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原本想利用这次暴动,从她口中套出些什么话,现在看来,还是布朗的一厢情愿。
卡夫卡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双亲曾经的身份。
这让她一度觉得很恶心。
直到现在。
父母的守口如瓶并没有对她得知事实真相造成多么大的障碍,一直以来隐瞒自身异常性的经历,促成了卡夫卡比一般孩子早熟的事实。
卡夫卡的父母在教会其识字后,没过多久便发现,自己的女儿和一般的学龄前儿童不同,除去不爱哭闹外,便是喜欢看书,他们没有过多思考,即将其归于自己教育得法。
——“只要不怎么和爸爸妈妈说话,他们大概就不知道我有哪里不对了吧。”
上学后,学的越多,她越发好奇自己父母工作的具体内容。
最简单的方法,便是翻阅父亲遗留在家的文件。
“反正小孩子看不懂这些啦。”
父亲尴尬的挠着头面对气势汹汹的母亲。实验报告显然被人翻动过,而唯一的嫌疑人经过盘问后,也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例行公事般训斥了胡乱翻动的行为后,父亲似是为了确认他想法再次提问:
“真的没看懂吗?”
表情带着无法掩饰的紧张。
“我…我字都认不全。”
吞吞吐吐的回答,换来的是双亲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们将女儿表现出的惶恐,理所应当的读为做错事被抓住后的正常反应。
——当然是骗人的,那份报告上读不懂的部分只有医学名词,但诸如“实验体出现咒骂、狂躁不安、昏迷等反应”的类似说明,却不包括在内。
“怎么样才能让他俩不做这些事情呢?”
卡夫卡不知道。
以举报为威胁的劝说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所换来的只有“你怎么会知道”以及“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的训斥。
卡夫卡自认为她没有能够大公无私到大义灭亲的地步,她也以帮凶的身份,很好的将这件事瞒在心底。
——反正瞒着别人的事情,本来就不算少。
只不过,噩梦的内容增加了被那些看不清面目的受害者所谴责的部分。
而举报的念头,和对自己的不齿,随着年龄增长愈发强烈。
直到航班失事,这种如同走钢丝般艰难平衡的日子才画上句号。
实验室在不久后,也在政府的行动中被捣毁,卡夫卡作为可能的知情者也被调去询问多次,家里也因此经常被挂着公职人员头衔的家伙翻个底朝天,看他们悻悻而归的表情,铁定是什么都没找到。
“即便是采用黑灵症病毒,也比人体试验好太多。”
因见识过更为险恶的事情而对此见怪不怪实属正常,何况参与者是自己的双亲。
所以卡夫卡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游行或者调查的心思。
学校因为学生闹事愈发频繁,最终还是选择了停课处理,旅馆里的客人也因为事件波及纷纷回国,除了朱之外,小小的家庭旅馆中,只剩下千方百计想要回家照顾客人的房主。
“千万不要跟着那帮野小子一起胡搞乱搞!”
辅导员气哼哼的在假条上签名,当时的她正因为归属自己管辖的改造人班级几乎全员参与而气愤不已。
“幸好班里有这个特例,看来自己的年终奖金还是能保住一点的。”
当然这种心里话不能摆在台面上说,取而代之的是比较官方的说法:
“老师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学生们都年轻气盛,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冲突起来受到波及,没有受伤自然最好,但一旦出事,谁都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
“嗯。”
化身应声虫的卡夫卡连连点头赞同辅导员意见,虽然她从头到尾都没听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后的日常生活是否受到影响。
“到底要不要囤积一点不易腐烂的蔬果在家里呢…还有各种各样的速食产品,水什么的自然不可缺少…万一停水的话大大不妙了…还有什么呢…”
左耳进右耳出的唠叨终于结束,以“亲戚孩子需要照顾”的借口,卡夫卡获得了离校批准,虽然她百分百肯定,就凭那扇经过冲击后尚未修复的破烂大门,绝对挡不住自己。
“今天好多人都出去游行了,外面到现在都是吵吵闹闹的。”
“嗯。”
试图找出话题的卡夫卡今日依然折戟沉沙。直到现在,凭借她勉勉强强的话术,离调动起对方并编织完整对话,距离还是有些遥远。
和往常一样,餐桌上只剩下刀叉碰撞的声音。
“感谢款待。”
“那个…最近外面比较乱,还是不要出去为好。”
眼看朱就要回屋,卡夫卡想了想还是叮嘱下对方为好。
“嗯。”
红发的娇小身影低低应声,额发的阴影完全遮蔽了所有表情,和往常一样带着莫名的阴郁进入房间。
——果然还是被讨厌了吧。
每次和朱的交谈总是不能顺利进行,就连视线的汇聚也不曾有几次,即便是恰巧碰上,对方也会像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飞快移开眼神。想来想去,卡夫卡也只能将其归于自己哪方面令客人不满意了。
“哪里不满意说出来我改啊…”
这样的话多次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总感觉好失礼。
“是吗?已经有针对亚知人的伤害事件发生了?”
开着电视发呆,却无意间瞥到了电视台的紧急通告。
“关于这起针对于亚知人的故意伤害事件,警方正在进行紧锣密鼓的调查,同时提醒各位市民,请呆在家中避免外出活动,发现可疑人员在门外聚集,请拨打电话报警。”
主持人的紧张完全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事态的发展,估计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要知道斯宾塞可是北序国的首都。
——还真是不得了的局面,说不定其他地方更加混乱也未曾可知。
不过这幅模样,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搞出来的。
恐怕上层早就考虑到了这点,维持秩序的同时,揪出捣鬼的人已经提上日程,卡夫卡和其他民众一致认为,政府在这种威胁到稳定的事态面前,动作绝对称得上雷厉风行。
窗外警笛声呼啸而过,警察亦一个个如临大敌般在街上巡视,卡夫卡所住的改造人街区更是配备了同族的防暴警察。
七月的太阳落山较晚,即便如此窗外也已是灯火通明,警察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在街头换班,看这架势,估计这片街区会被全天监控。
“希望能早点安分下来吧,这种被监管的日子,我可是一天也不想多呆。”
生怕自己有些唐突的扫视引来警察注意,卡夫卡飞快拉上窗帘。而栖身于自鸣钟的木质布谷鸟恰巧于此刻连连鸣叫,和宁静无缘的夏夜正式拉开序幕。
卡夫卡敲响朱的屋门,等候开门之余顺带送去标准的营业性微笑:
“请问,今晚有什么想吃的夜宵吗?”
字数3262
(2290字)
福禄贝尔某市的市郊深夜和市区比起来宁静了许多。
黑发红眼的青年把自己深深地陷进电脑台前的老板椅里,咔叽咔叽地操作着手柄。
本来,身为游戏爱好者的他完全可以使用最新的头戴式显示屏让自己进一步融入愉快的游戏世界——不过时间不允许。
叮咚——
“喂!!医生在吗!!!灯不是开着吗!”就算有隔音性能良好的窗玻璃,闷闷的咆哮声还是穿进了室内。
楼下传来了熟悉的咆哮声,零只好按下手柄上的暂停按钮。
从肩头迅速地蠕动出黑色的物质,变成一只手,然后不断伸长,打开了窗户。
冷风灌了进来,让青年使劲抖了一下:“……好冷。”
“窗开了啊,医生快来!有人手折了!”
粗野的声音伴随着冬天的寒风砸进了房里,青年轻轻叹了口气。在利落起身的同时,凝聚出的黑手关上了窗户。
快步地走下楼的这段时间里,自己这个家的大门还在不断地被用力敲打着。
是的,深夜,正是各类“顾客”上门的时候。
不同于白天才会拜访的正常人,现在的客人,一般都是混迹于社会边缘,把暴力和冲突作为日常的人。
比起去找那些专门混迹于地下的黑医生,这里,这个看似普通而温馨的小别墅,似乎更被那些人青睐。
青年打开门,看到了一个穿着灰西装,满脸胡茬男人正瞪着自己。
“哟,零医生……太慢了吧?”似乎是察觉到自己脸上不爽的表情,胡茬男很勉强地给了个笑容。
被称作“零医生”的青年先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调整心态,随后用柔和的语调问:“患者呢?”
胡茬男用手对着自己身后的面包车一指,零就小跑着赶到车边:“把车里的灯打开。”
打开面包车的后门,零看到了一个被血染红了白西装的男人正躺在本来用来放货物的地方,看了过来。
胡茬男也走了过来:“怎么样?”
“浑身是血你还只和我说是手折了吗?”使劲白了胡茬男一眼,零小心地把手伸向白西装那条弯向不正常的方向的手臂,“懒得打止痛针了,忍忍。”
白西装苦笑了一下,随后就被牵扯浑身神经的疼痛弄得直哼哼——零正在把他的手臂慢慢地复位,同时还不时地轻轻按压着因为西装袖子破损而露出的手臂:“……还好,只是断了,没碎掉,处理起来不麻烦
。”
出于对别人职业的尊重和对自己安危的考量,零并不打算过多地询问这伤是怎么来的,只是嘱托了一句不要乱动,就跑到了自己公寓的边门,开锁进去。
这个屋子的装潢不像是一般的住家,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都是乳白色,地上也没有铺设地砖,是光滑的水泥地。一排排白色的橱柜陈列在房间的四周,而稍微靠里面的地方,则有一张巨大的床——也许应该
说是一张手术台。不过和一般的医院里那些充斥着机械手的专业手术台相比,这张手术台简陋了许多,只有巨大的无影灯让它有手术台的样子而已。房间里还弥漫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所有的一切都给人以医
院的手术室的印象。
“……之前就和你说过,不要跟进来。”一边说着,数条漆黑的手和手臂把想要一起进来的胡茬男给挡在了外面。与此同时,零则拿起一个装着几枚闪着金属光泽的钉子的小密封袋,再随手从抽屉里拿出几卷
绷带,走向这个设置在自己家里的手术室的门。奇怪的手臂迅速化成了黑色的光点消失后,零把一卷绷带抛给胡茬男,“拿去,虽然你有大叫的力气,万一有皮外伤的话,包扎一下总是好的。”
胡茬男露出一副“真多管闲事”的表情,零则没有管他,再次关上手术室的门后,赶向了面包车。
白西装男把头歪了过来,看到零蹲下身子,伸出了手。
随后,一根细细的黑影就从零的风衣内侧延伸了出来,顺着零的食指,变成了一根细细的针。
“这是麻醉针,不要慌张,你的同僚把你带到这里来,你就应该相信他,还有我。”
针尖刺入了白西装男的手臂,随着有一点点液体被注入,白西装男觉得自己折断的一边手臂没有了知觉。随后,零拆开了密封袋,取出一枚短短的钢钉,让钢钉也被黑色的物质所覆盖。“嗯……”黑色的物质
又继续延伸成一片薄薄的刀刃,迅速地刺进了被麻醉的手臂。
白西装男虽然没有感觉,但看到有东西刺进自己的手臂还是抖了一抖。零露出了温和的微笑:“不用担心,我还要仔细地探查一下你的骨头断口是什么样的,虽然被麻醉了,但是不排除会感到有东西在里面
动,请不要太紧张哦。”
刺进手臂的黑色物质小心地再次变细,展开,在不破坏血管的同时小心地接触着骨头断开的地方,而操纵、感知着这一切的零已经胸有成竹地想好了接合的方案。被黑物质所包裹的钢钉慢慢地移进了手臂,
在最合适的位置把两段肱骨钉在了一起。
一边做着这样的精细操作,零一边注意着伤口处有没有血液渗出——虽然在控制着黑物质切入的时候,已经在切口处用黑物质铺设了临时的血管,但是身为医务人员的责任感还是让他格外地小心。
胡茬男似乎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他靠在面包车边,点起了一根烟,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
十几分钟后,零已经完成了骨头的固定,他小心地操纵黑物质从白西装男的手臂里撤出来,帮他用隔板和绷带固定了起来。
“收费怎么算?”看到了这一幕的胡茬男把脸歪了过来,询问着不知道是第几次的问题。
零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棒白西装男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站起了身:“老样子啦,你懂的——”
胡茬男嫌麻烦似地呸了一声:“你又叫我看着给啊?你知道我不懂行,不知道该给多少的啊。”
“那就多给点啦。”耸了耸肩,零又开始给白西装男检查起其他的地方,“嘛,其他地方只有皮外伤呢,当作赠品好了。”
等一切都处理完后,本来穿着染血的白西装的男人已经变成了半个木乃伊,胡茬男则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调笑起了自己的同僚。
而零则把废弃物用黑色的物质拢在了一起:“那,处理完了就赶紧走吧——”
“啊啊,这次又麻烦你了。”胡茬男转过身,稍微点头示意了一下。而白西装男也苦笑了一下,道了谢。
零微微地鞠躬,示意两人路上小心后,便头也不回地往自家走了过去。
听着身后面包车的发动声,零打了个哈欠,想着:
睡醒起来后,吃什么呢…………
(Fin)
那是在梦中出现过的,无数次的场景。
竭尽全力的奔跑,而后跌倒,复又爬起,继续无止境的追逐。
而后梦醒。
那团每每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的光点,一定才是我打心底里想要获得的东西吧。
但是,那种东西真的有吗?
从孩提时期起,没有任何事物能够让我提起确实的半分拥有其的念头。
不是出于物质条件的极度充裕,亦不是精神上的饱足。
恰恰相反,若是真的有“心”这一抽象形容的具现化,在属于我的那颗上,说不定会有条缺口。
不是太过挑剔,而是不明白势必要将其握在手心的原因。
是的,严格来说,我似乎是无法自发性产生名为“快乐”的情感。
记得曾经在书上看过,人类追寻某种事物,一半是为了事物本身,一半是为了体验心愿得偿后的快乐。
很显然,我缺失了后一半。
早早察觉到这点的父母,竭尽全力试图让我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差距。
起初,那异常的表现被认为是生理问题,但即便再精密的仪器,也没有检查出任何生理上的异常。
各色的药物和采取各种手段的心理医生,大概是我童年时期最为深刻的印象。
心理治疗并没有持续多久,医生便骄傲的向双亲宣布:“你们的女儿,现在是个正常的孩子。”
只有我知道,不是。
对着医生的那丝笑容,是在厌恶了翻来覆去的提问和心理疏导后,硬挤出来的。
即便是现在,仍能无比清晰的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医生竭尽全力试图挖掘我记忆中理应存在的欣快体验,而作为回应的只有沉默或摇头。
但在目睹父亲如释重负的畅快大笑时,自己却像是被快乐感染一样,不知不觉咧开嘴做出同样的举动。
托移情效应的福,通过别人快乐的模样来间接获得愉悦,应该是我体味到快乐的唯一手段。
帮人如帮己,不,对我来说,帮助别人的确是在帮助自己。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和正常人一样拥有完整的情感体验。
这很愚蠢也很滑稽。
“热心肠的小卡夫卡”、“利他主义”。
别开玩笑了,我帮助那些我不讨厌的人,仅仅是为了能让自己体验到快乐而已。
品行优良助人为乐?那只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副产品而已。无论做多少事,从初衷来看,我都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如果有什么能够填满那道裂痕就好了,光是能够证明其存在的切实消息,说不定就能让我欢呼雀跃。
——自然是痴心妄想。
“你没有发自内心的感受到快乐,一定是你的阈值比常人要高,但快乐这种情感,是可以叠加的。”
医生曾多次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到。
谁知道是真是假。
我只能强迫让自己相信这是真的。
不断收集着别人的快乐,不断将其叠加却依然无解,周而复始的循环,一如多次在梦中所窥,自始至终一成不变的奔跑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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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多亏了卡夫卡同学,如果不是你来帮忙的话,我一人肯定是没办法搞定这么多东西的。”
女性怀抱着一大摞纸张满面春风的笑着,其中不少都是出自卡夫卡的手笔,她终于不用为不能按时交上论文发愁,而她也意识到,的确如同她友人所说,眼前的眼镜校友,完全不会或是不懂得推辞自己所提出的施以援手的要求。
“不用客气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只是随手帮帮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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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掩盖异常性,我自认为一直做得很好,必要的客套从不省略,对于周围人的褒奖也欣然接受。
虽然,每每此时,内心总在无声的讥笑自己:
“享受着自己不应得的夸奖,你还真是心安理得。”
复杂的隐瞒着心理异常的事实,愧疚的接受着自己未曾有的品格。
有时也曾想从中抽身,但回过身来却发现已为时太晚。
因为,现在的我无法精确分辨,自己的举动到底是利己,还是单纯的想伸出援手而已。
【又到了今天的例行时间了,和我女人热吻的既定时间。】
敲击完游戏里发送的信息,朱摘下戴上了几乎整整半天的耳机,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这是卡夫卡不会回来的时间,但朱的步履依然很轻。
那是和卡夫卡共同进餐的餐桌。
那是已经烙在记忆浅海的,卡夫卡用来喝水的杯子。
即使已经捧起过许多次,朱还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直到,
唇瓣浅浅吻上杯上不属于自己的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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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切藏在心底,将弱小作为赖以生存的武器。
即使这是错误的生存方式,也只能是朱唯一有勇气的生存方式。
不会去祈求他人的帮助,也从来不会有人帮助这个毫不起眼的存在。
第一眼看见卡夫卡,只是对她的外表暗自默许了几分好感,但终究只是个包租的房主,谈不上倾心。
能存放自己心灵的只有网络,现实世界的一切,只是支撑自己继续存活的存在。
和以往一样,将租房改造成适合自己的蜗居。只要能够继续这样活下去,其他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直到,
无声沦陷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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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照顾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帮助过你。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伏在桌上浅眠的你。
我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入睡,额上的冰袋却在提醒我此刻自身的处境。
法律没有规定,房主要额外照顾生病的租客。
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欠下你的租款,你会毫不犹豫地将我直接从榻上轰走吧?
我想试图说服自己,给自己找出你会帮助我的任何可能的理由。
但是,我的眼睛无法离开你。
我要知道,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但是,
我似乎,
还没有跟你说完过一段完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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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桌上醒来,卡夫卡抬头瞥见的是,那双无声盯住自己的无神眼眸。
这是个很古怪的租客,但或许是个很可怜的孩子。
或许是想着稍微关照她一下,但朱始终以怯怯的态度回应着卡夫卡有一搭无一搭的话语。
或许这对卡夫卡而言,只是一个刚好闲得发慌的午后。
但这对朱而言——
这是她第一次,和他人独处了一个下午。
哪怕只是窝在被窝里,生涩地寻找着可以回答的词句。
哪怕就连对上视线的勇气也不曾拥有。
即使她已经一直注视着她的睡姿,直到她的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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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失败之作。
那些只存在于故事里的温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
即使这只是狡猾地赖在梦境里。
也请不要让我从梦中醒来。
别问我我在写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在写什么总之……
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回忆杀
我想 因为是刚到港口的时候 大概是现在的时间线的一年前【。
看上去上半部分不知道什么鬼下半部分逗比风
两种文风 就是这么任性
字数:1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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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啊我这是在哪里……”一头棕发的少女挠了挠自己那一头本来就凌乱不堪的头发,一边扶着身旁的墙,一边从衣服上的口袋里掏出了几颗糖充饥,然后便走出了大街上左瞧瞧右望望。凭着过人的方向感和大概还有的记忆力,少女用了一点时间就回想起了自己昨天在跌跌碰碰间跑到了哪里去了。
“说起来大城市不愧是大城市,连人都比其他地方多。”少女揉了揉刚刚被人撞到的肩膀,望了眼属于港口才有的繁忙街道,继续从自己那永远都不会没有糖果的口袋里继续掏着糖吃。少女的异能可以用来制造几种糖果,说得好听点就是个作用不大的异能,难听点就是个废物。平时不刻意给糖果塑形的话看上去就像是一颗豆子,所以少女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为唐蔸,取糖豆的意思,也正是因为有着这个废物般的异能,唐蔸才能在用双腿跑遍全大陆的过程中不用一分一毫就能有能量给身体活动。也是因为这样,唐蔸从来都不怨恨自己的异能,还非常的感谢它,毕竟双亲大概就是因为它才把还是个小孩子的她抛弃在路边,谁都不想养着一个废物嘛。
不过就算是这样废物般的异能也总会有一些厉害的地方,比如说只要小唐蔸使劲出力的话就会蹦出了一些特殊的糖果,比如说能直接增加自己身体能力一段时间的糖,又比如只能砸人不能吃的糖,好吧那种与其说是糖还不如说是石头。托这种糖的福,小唐蔸也算是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为此她还旅途中苦练了一会自己准绳度和杀伤力,大概就是当作暗器用吧。
总之就是小唐蔸一路从费斯泰洛奇北部一路游荡到塞拉菲娜附近,沿途吃吃喝喝游山玩水,没钱用的时候就拿些糖卖给其他的小孩子赚赚钱,不然就打打工,也算是半个现充。在旅程的途中也碰上了不少人,虽然有的是好人,不过更多的是坏人、还有的直接无视你丫的,让唐蔸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了起来,渐渐的便变得对身边的一切与自己无关的事物不感兴趣、不关心。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用完了钱的唐蔸最近在一间糖果店里面打着工。
虽然说她可以自己出去卖,不过这样做的话赚的钱还没有替人打工得到的工资的一半,而这里的老板娘又正好无意中发现了唐蔸的异能,便把她叫来帮忙了。“说起来老板娘真是个好人啊……又把家里面的客房给我住,又发我工资,听上去都要比那个平什么会的福利还要好了,赞。以后就赖死在老板娘这里吧哪里都不去了……”唐蔸趁着现在人流不多,便趴在了桌子上偷懒。
“说起来好像好几天都不见老板娘了……店的钥匙一直放在桌子上也没拿回去,她去干啥了啊?”强忍住心中的疑惑,唐蔸决定今天关店之后去找老板娘看看是咋回事。
结果。
她打开了一直敲着门都没人开门的老板娘的房门。
她发现没人在里面。
她还发现了一张纸条。
“糖果店就交给你啦这个家也交给你啦你来了之后我终于可以去环游世界了总之就是你加油啦我走了别想念我噢(๑•̀ㅂ•́)و”下面还把她拿来收租的户口号码留了下来。
…………。
“这算什么啊甩手掌柜吗为什么会有人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啦要是我把她的店给卖了那咋办话说你要出去的话好歹也跟我说一声啊妈个鸡还带着颜文字你逗我呢还有留下这个号码是几个意思啊要我继续交租吗我可是在帮你看家啊说好的发工资呢卧槽不带你这么玩的啊!?!???”唐•咆哮体•卧了个大槽•吐槽役•蔸如此喊着。
然后她仔细一看,那句话的下面还有一小行字。
“我回来的时候希望我们家的点已经是跨国连锁式糖果店,所以说你加油噢☆”
“什么鬼啊好好地一个糖果店你跨什么国我可是只有一个人啊你这是想要玩死我吗啊!???!??”
把纸条狠狠地抓成了一团之后唐蔸默默地扶着自己的额头坐了下来。
“为什么我当初就没有看出她是这么的人面兽心……”这么说着的唐蔸声音有些哽咽。
……总而然之唐老板就这(cheng)么(wei)创(zong)业(cai)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只能影响他人心情和感觉的能力吗?”
“是的,这是她所表现的极限。”
“啧,又是失败品吗。”
“是的,还是远低于平均期望的……”
“够了,这种一件接一件的失败之作,随便你们处置吧。”
“那命名为……”
“还想用原案的名字?这种眼睛也配叫美杜莎之眼?充其量只是——”
地精之眼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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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朱,只是一个失败之作。
是的,一个连亲生父母都觉得失败的作品。
朱不是我本来的名字。但我也不想去回忆自己曾经的名字。
我只是那个死老鬼拖着去那个女人家里的拖油瓶而已。
理由不是他想,而是法律想。
连亲生父亲都不予保护的碍眼存在,自然不会在新的家庭有立足之地。无论是那个女人,还是女人的孩子,都不将我当成,一个健全的人。
不言,不语,不哭,不闹。回应欺凌的,仅是我那饱含了怨恨的恶毒瞳孔,而这毫无意义。
开始懂得无法通过抗争得到回报,我开始学会示弱,学会透明自己的存在。
做的好不是应该的,只有将自己表现在那个臭女人的蠢猪孩子之下,才能获得相对的安宁。
不能做的好,不能表现得优秀,自己只能是一个失败的存在。
可惜,就算是这样,我还是不能够获得安逸。
廉价的人口贩卖,就连亲生父亲也竭力隐瞒一切,我到头来也不过是一笔回收的金钱。
那是个地下实验设施。那是个表面正直的再就业培训中心。
我被移植了不属于我的瞳孔,但我抗拒它,更抗拒表现它,无论是养成的习惯,还是内心的抗拒。
幸运的是,我再次被认定为失败之作。然后被默默抛弃在属于失败作的劳动岗位。
直到这个地下实验设施被一锅踹掉。
我被解放了,但我无家可归。
我不肯说出那些抛弃我的名字,更加不想回去能够再次看见他们的地方。
这个设施安排我的是网络工作的岗位。或许这些劳动很枯燥,但对于人生本就活得枯燥的我,这就是一个崭新的游乐园。
我不仅学会了在里面寻找和创造我的乐园,更学会了在上面赚取金钱的方法,无论是小到倒卖游戏装备,还是大到受雇佣攻击商业公司的网络服务器。
带着这些学到的东西和携带走的基本筹码,我成功地在孤身一人的环境下赚取了足够我生存下去的第一桶金。
是的,不会有人想到,在网络上能够有如此攻击性的家伙,竟是一个因为先天缺陷,即使成年了体型也依旧存在生长缺陷的失败之作。
一个脱离了网络,走进现实就一无是处的废物。
没关系,宅也是一种生存的方式,起码我不缺乏支撑这种生活模式的资金来源。
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这次,我带着足够的资金选择了这处租住的房子。
不是因为这里环境独好。
而是——
这里有一个十分符合我胃口的主人。
卡夫卡,一个压根没有察觉到我不轨的笨蛋。
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舒适便宜才选择这里的?
笨蛋,不是你的秀色可餐,谁会稀罕你这个小地方呀?
你这里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就是可以天天看见你哦。
嘻嘻,是不是觉得,自从我住进来以后,整个人都阔达开朗了呢?
一般人无法察知的能力,通过注视和在意,来影响目标心境的失败能力。
地精之眼。
只要我对你抱有恋慕之情,你的日子就能过得比以往更加愉快,干劲也会以往更加充足,发挥自然不在话下。
我太感激我一直没有开发这个能力的潜能。起码我对你的恋慕,甚至上升到猥亵的情感,根本不会透过能力体验。
嘻嘻,你就继续这样被我慢慢蚕食掉吧,我的卡夫卡。
对了,下次要不要在你的洗澡间安装一个针孔摄像头呢……
这么想着,我给屏幕里的网络游戏同伴发送了道别的消息。
“我的女人回来了,晚点再一起狩猎吧,Zero。”
房门外的脚步声渐近,属于我的烛光晚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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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一直都是这样吃饭的吗?”
放下筷子,卡夫卡疑惑地盯住饭桌对面的别扭租客。
“……”
拈着刘海的朱,依然不敢抬起直视卡夫卡的头。
发夹早已在饭前被取下。足以遮掩视线的刘海,配合着朱的手指强行制造出无法让卡夫卡窥视脸上表情的人工阴影。
也幸亏卡夫卡没有去注意阴影底下那隐约的脸颊红晕。
她真的不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初中生吗?卡夫卡无法理解眼前人素来的举动。到底是有多凄惨,才一天到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还连话都不能跟自己好好说。
算了,总觉得自己不该随意干涉对方的卡夫卡,还是在饭后随意地收拾起了干净的餐桌。毕竟,自从朱租进来以后,总有一股莫名的运气在伴随自己。
“对、对不起……我、我喜欢你……”
终于,在对方端好餐具走远后,依然坐在原位的朱,才用着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微薄音量,说出一次都没有让对方听到的话。
“六环。”
机械平板的电子音自耳机传来,灰发的女性摇摇头,从手旁箭筒中复又抽出箭矢。
——反正在射出时已经知道成绩不佳。
放置时间过久让试图短时间内找回手感沦为笑话,何况在即便荒废之前自己的射术也和高超二字无缘。
“哟,这不是小卡夫卡吗?一年多没见你,今天怎么突然兴致大发了?”
打招呼的是射箭场的工作人员,对方的大嗓门隔着耳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双亲尚在时,她经常和作为老主顾的父亲在周末来此消遣时间。
当然大多数时候是父亲兴致勃勃的挽弓射靶,卡夫卡在一旁喝着果汁静静围观。
或许是姓氏少见的缘故,父母的朋友们都习惯性的忽略掉名字,所以落到作为独女的约拿·卡夫卡身上时,称呼就被缩略成了“小卡夫卡”。
没什么不习惯,她一直如是觉得。
“嗯,算是吧。”
含糊不清的糊弄几句,站位、搭箭、扣弦、预拉、开弓、瞄准、脱弦,动作一气呵成。
“五点五环。”
放松后,耳机所传达的成绩仍是不尽人意,卡夫卡并不想告诉身为亚知人的对方,她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放松或者转换心情。偶尔瞥见相貌酷肖改造人流窜犯者这种事,还是只有警察和自己知道为好。
见临阵磨枪的作用微乎其微,卡夫卡也只得放弃依靠弓箭防身的想法,若是遇到危险,与其慌慌张张拉开弓瞄准,还不如直接一拳揍上去来的简单明快。
出于礼貌,卡夫卡在射出箭矢后便摘下耳机和来人攀谈。
“感觉一下子成大人了呢,缺钱的时候尽管找我来借,当初我可是你爸的好朋友。”
面对好意,回报以带着腼腆的标准微笑:
“嗯,谢谢叔叔,不过抱歉,我还有点事情,就先离开啦。”
仓促告别,虽然不排除有些尴尬的因素,但卡夫卡的确必须在一刻钟后回到家中。
——因为给租客做饭的时间快到了。
父母在空难中去世后,卡夫卡一直靠着吃二人的存款外加收取房租过活。公寓楼内已被改造成类似家庭旅馆的住所,完全看不出三口之家原本的模样。
对于某些长期住户,在加收一定费用的基础上,除了原本就有的机场火车站接送及清扫房间服务外,卡夫卡会为其准备三餐,颇为清闲的课业让她的私人时间足够充裕。
“不比以前开朗许多不行呐,这种情况换谁都一样。”
在扭动家门钥匙的前一刻,卡夫卡自言自语回答了男性所提之问。
“啊,朱的话,的确是不能吃辛辣的食物……还是老样子就好。”
片刻后思绪便转到了今日晚餐。
目前需要提供三餐的住户只有朱一人,她是在旅馆开业没多久便入住到现在的老客,同时也是第一位客人,更是卡夫卡私下去户籍管理处验证身份真假的唯一一位客人。虽然说打探客人的隐私十分无礼,但卡夫卡曾一度私下怀疑对方身份证的真实性,毕竟第一眼看到时,对方瘦小的外形,让她误以为自己碰到了离家出走的叛逆初中生。
准备普通的家庭晚餐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牛排、沙拉还有奶油海鲜汤的材料在离家前已就位,布丁和面包正静静躺在冰箱里,微波炉加热下就不成问题。
“该吃饭啦。”
端着餐盘扣响门板,屋内拖鞋声由远至近踢踢踏踏。
若是将心血来潮的射箭替换为看书或是睡眠,这即是卡夫卡持续一年的,雷打不动的平凡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