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系列小说的同人企划,原著的平行世界(20世纪的英国魔法界)。
每一期是一学年。
微博@HOGWARTSmore
·最近糖吃多了有点齁(……)带着黑户口(?)的女儿出来溜溜
·我真的已经想不出标题了!!!!
·除开以上部分本文共7515字,就不要在意手癌这种小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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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学长你也知道我是来告白的吧,毕竟这是件我从一年级开始就从没间断过的事情,我以前总认为,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你也会喜欢上我,在我爸爸所谓的‘格兰芬多式的教育’里他一直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我也不曾怀疑。但我发现我错了,‘喜欢’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如果因为我的喜欢而给学长造成困扰的话,无论过了多久,学长也不会喜欢上我的。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喜欢这么久,给你造成了这么多的困扰,真的很对不起……我打算放弃了,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奥蒂蕾特将一直仅仅攒在手上,根部甚是有点变形的那支槲寄生放到了兰斯面前“学长我喜欢你,哪怕只有一天也好,请你做我的一日恋人吧!”
然后如她所愿的那般,兰斯用很轻但足够让她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好呀。”他一如既往的,笑得很温柔。
奥蒂蕾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舞会大厅的,直到她的发小坎蒂丝·雷因斯使劲儿地摇晃她的肩膀向她询问“怎么样?成功了吗?兰斯学长答应了吗?”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木讷的点了点头。
“嘿!奥蒂开心点儿,你成功了呀——你现在不是该高兴地唱歌然后在对明天的期待中进入梦乡吗?”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有点恍惚,仿佛自己是在做梦……”奥蒂蕾特的声音听起来仍旧是兴致不高的样子“而且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特别高兴的事情啊……我可是向他承诺过了明天之后我就要放弃喜欢他了。”
与之相反,坎蒂丝则是一副比当事人更加兴奋的模样“哎呀那是在他没有喜欢上你的大前提下——你需要做的,只是在明天让他喜欢上你,这样不就行了嘛!”
我并不觉得只花上一天就能让他喜欢上我,奥蒂蕾特在心里悄悄说道。
第二天奥蒂蕾特醒的很早,但她却迟迟不肯从寝室出去“怎么了奥蒂?你不舒服吗?”简关切地问道,身为一名合格的女级长和室友,她应该关心自己身边的小獾“要我帮你请假吗今天?”
“简你别帮她,她这都是装的!”坎蒂丝毫不留情地接道“她就是不敢出去而已!”
奥蒂把头埋在枕头里不看她们二人“我就是……没做好心理准备而已,我……不如还是装病吧!好Candy你放过我……”
“就算你装病也没有用啊,好了赶紧起床洗漱换衣服迎接你的一日恋人吧!”说着坎蒂丝把她连拉带拽地从床上弄了下来。
还没走到楼梯口,奥蒂就看到了一摸熟悉的粉红色,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就感觉自己身后被谁退了一把——噢,该死的坎蒂丝。
“啊你来了,早上好!”注意到奥蒂朝自己走过来,兰斯回头冲她挥了挥手。
“早、早上好……!等很久了吗?”
“也没有很久,大约半小时吧?”那是她刚睡醒的时间,奥蒂在心里默默说道“昨天舞会后我问过坎蒂丝,她说你一般在那个时间起床的……今天是不舒服吗?”
奥蒂很想扔下一句“是的”就飞快溜走,但一想到同寝室的那个粉色团子头的小姑娘发起火的样子,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偶尔也会有想要翻身睡个回笼觉的时候啦!没事的!”然后说着从背后掏出一个包装好的小盒子放到兰斯手里“虽然晚了一天,但我想今天送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哇巧克力!自己做的吗?”见奥蒂点了点头,兰斯颇为开心地说道“无所谓哪天送,只要你愿意,今天也是情人节。”
奥蒂蕾特·拉斯穆森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变得如此害羞,她甚至不敢直视兰斯的眼睛“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早饭吧!”然后说完就一个人飞快地走了,这让兰斯也感到很奇怪,她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几乎整个赫奇帕奇都知道奥蒂蕾特喜欢兰斯这件事情,她对此从不掩饰——这让兰斯的室友,莱莫恩·拉法叫苦不迭,他每天回到寝室里总能看见成堆的、送给自己室友的礼物。当然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们要做一日恋人”的这件事,赫奇帕奇一向是个友爱的大家庭,大家非常默契地让这两个人坐到了一起。
“奥蒂你下午没课是吗?”趁着大家都忙着吃早餐没空八卦的时间兰斯悄悄地问道。
“啊……嗯,今天只有早上有一堂魔法史,下午就都没有课了!”她思索了下接着说道“好像学长下午也没有课了?我记得七年级今天也只有上午有一堂黑魔法防御课?”
“是这样没错!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吗?”兰斯冲她眨了眨眼“没有的话,我下午带你去霍格莫德村怎么样?”
“可……再非特定的时间去往霍格莫德不会违反校规吗?”
“只要没有人发现……又怎么会违反校规呢?你只需要告诉我,你下午有空吗?”
“唔你说的很有道理!”奥蒂端起手边的南瓜汁喝了一口,然后接着说道“我当然是有空的!”
兰斯满意地笑了笑,然后拿起手边的纸巾帮她把沾在嘴边的果酱擦掉了“那么,下课后我去教室门口接你。”
奥蒂蕾特站在教室门口等兰斯,魔法史教授加尔·K·科尔文先生今天看起来心情特别好,整个人看起来春风满面,甚至提前放了学生们下课——想必情人节过得非常甜蜜。然而在等到兰斯之前,她等到了一个此时此刻她非常不想看到的人“奥蒂,你忘了这个!”坎蒂丝将一个黑黄相间的礼品袋放到了她手中。
一想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奥蒂便痛苦地闭上眼“宝贝儿,你没有将里面那个东西拿出来是吗……”
“当然了,我亲爱的发小!”坎蒂丝认真地回答道“这份礼物里最重要的,可不就是它?”
“但我并不觉得他会喜欢……”
“即便如此,你依旧是希望他能看到的不是吗?否则你为什么要在寝室里为此绞尽脑汁呢?”
不等奥蒂再接着说些什么,坎蒂丝就把将话题转移开来,她冲着斜前方挥了挥手“兰斯学长你来啦——”噢,该死的坎蒂丝!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在心里这么说道。
“嗨,坎蒂丝!”兰斯也冲她挥了挥手“你找奥蒂有事吗?”
“没什么,我就是路过!你们接下来……是要去约会吗?”
“那太好了,因为我们接下来就是要去约会!所以就算你真有事要找她,我也不会放她走的哦?”说着,他一把拉起她的手“好了奥蒂,我们走吧!”兰斯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奥蒂不知道他自己发现没有。
直到走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兰斯才停下脚步“ 本来是想说用幻影移形的……不过我搞忘了在霍格沃兹里是不能用的,但好在我知道密道的位置!”说着他从校服袍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地图“奥蒂你在一年级或是二年级的特定的那个周六里有试过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出学校去霍格莫德村吗?”
“当然有过!不过我每次都是从有求必应屋进去然后通过密道走到猪头酒吧里最后混在学生的队伍之中溜回寝室。三楼的这个密道我记得是……通往蜂蜜公爵糖果店的?”
“哈哈猪头酒吧,挺像是你的风格!”兰斯看着她说道“可约会不该去更富有少女心一点的地方吗?”
“啊你说的很有道理……”奥蒂犹豫了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那个,呃,学长……我们的手……”
“啊?呃……手怎么了?我以为情侣的话……应该会牵手一起走的吧……”这下子兰斯也有点慌了“你不喜欢吗?”
“没有……我没有不喜欢!我就是……嗯有点,少女的羞涩!对没错,我有点害羞……”兰斯用空余的一只手在奥蒂头上揉了揉,然后什么也没说,朝着那条令人怀念的密道走去。
他们到了蜂蜜公爵糖果店后,奥蒂才猛然想起些什么“我们穿着校服这样明目张胆地在这边逛会不会不大好,要不要把校服袍子给脱了?”
“没事的,应该不会有人告密的!被发现了也没有什么呀……两个人一起被处罚不是也很浪漫吗?”他拍了拍奥蒂的肩膀让她放轻松些“那么难得偷溜出来一次,我们先去买点糖果吧!这里的乳汁软糖和超大巧克力可是很受欢迎的哟!”
之后他们又一起去了佐科的魔法笑话店,尽管店里面的东西与前几次在特定的某个周六来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是唯独这次她感到特别地开心——也许是因为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兰斯被咬鼻子茶杯咬到后又误食了打嗝糖的窘态也说不定。
在走出魔法笑话店后,奥蒂向兰斯提出要一个人去一次邮局。
“是要寄手上的这个礼品袋吗?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很想问……这个是送给谁的?”
“啊这个啊……是送给爸爸的!”奥蒂在心里为自己撒的谎忏悔“明天是他生日了,我本来打算让自己的红角鸮送去的,但是好像他又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泡妞去了,于是只好用邮局的猫头鹰了。”
兰斯故作失望地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给我的呢!”她不好意思告诉他,这确实就是给他的“行,那你先去吧,我在这儿等你……虽然没有几步路,但还是要小心点!”
等奥蒂回来后,她发现兰斯手上也多了一个粉红色的礼品袋“这是送给我的吗?”
“嗯,作为早上巧克力的回礼!”兰斯将袋子放到她手里“包装的时候觉得粉色的会比较适合你,所以就向店员换了个颜色……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她没有说话只是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盒子,上面写着“文人居羽毛笔店”然后抬头便看到了神色略带了些紧张的兰斯“哇是羽毛笔啊——”
“嗯……我没有给女生买过礼物,所以也不知道买什么,就干脆买了支羽毛笔,想着你总是能用上的!”他的语速有点快,奥蒂生怕他会咬到舌头“呃,你喜欢吗?”
“只要是你送的,什么我都会喜欢的!”她又重新将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袋子里“我会好好珍惜的,我要永远使用它——除非你再给我新的一支!”
很快地,她意识到自己再一次的说了会让对方为难的话——兰斯并没有搭话,想来是感到了尴尬。奥蒂对这样容易得意忘形的自己感到了失望,明明他都已经同意陪自己玩这种幼稚的游戏,而自己又已经答应了不会再给对方造成困扰,却还是说出了这样子不顾他人的任性的话,实在是太差劲了“呃……刚才的话你可以当做我是开玩笑!好像有点起风了,我们去前面的三把扫帚酒吧里坐坐怎么样?”
“我以为女孩子都会比较喜欢帕迪芙夫人茶馆的诶?”
“唔……可你是男孩子?怕你会不喜欢来着!那我们就去帕迪芙夫人茶馆可以吗?”兰斯点了点头,然后这一次,轮到奥蒂牵起了他的手朝前走去。
然而到茶馆里入座后没多久她就开始为刚才决定而后悔——坐在他们右手边的一对情侣发现了他们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原因当然是他们身上的校服袍子。奥蒂感到尴尬与不安,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到兰斯,毕竟原本就是她半强迫地让兰斯和自己做一日恋人的。此时此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怎样和校长以及教授们解释这件事情,但兰斯却抢在她前面开了口“我们虽然确实曾经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学生,不过我们都已经毕业好几年了。这两天突然觉得很怀念,所以才决定穿着校服来霍格莫德村的——学生时代里‘前往霍格莫德村’可是我们一学期里最期待的几个活动之一呀!”
“啊是这样啊……那么说你们是情侣咯?”那名陌生的女人一脸艳羡地说道“哎呀那可真是太浪漫了……并不是所有的情侣都能从学生时代一路走过来的!那你们是谁先追的谁?”
兰斯冲奥蒂蕾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说些什么“啊,这个呃,是我先追的他……我从一年级的时候起就对他一见钟情……”
“哇这么久啊!那想来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另一桌的情侣也开始跟着凑热闹“不过居然让女生主动可真是过分呢这位先生!不考虑补偿一下您的女朋友吗?”
这下子整间茶馆都躁动了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跟着起哄“亲她!亲她!”在这样的氛围下奥蒂蕾特显得手足无措,她抬头看着兰斯,对让却朝她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奥蒂蕾特·拉斯穆森感觉自己简直是要爆炸了。
“诶——居然只是吻手吗?!”一名脸上长着雀斑的金发男子不满地说道。
而和他坐在同一桌的那位女士却义正言辞地表示“人家这叫体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吻,会让女孩子害羞的你不知道吗?”
总之虽然过程非常曲折,但是这下已经没有人怀疑他们两人是从学校里偷溜出来的学生了。
金色的天使向人们抛洒糖果的时候,兰斯伸手接住了两枚,然后从其中拿了一枚递给奥蒂“吃颗糖压压惊?”
奥蒂接过糖笑了笑“你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而且看起来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他换了个看起更为严肃正式的坐姿,然后开口说道“虽然好像有些不合时宜,但我怕现在不讲以后我就没机会讲了,呃……你知道的,我快要毕业了。”奥蒂点了点头,表示她愿意继续听下去。
“哈哈不要这么严肃嘛!你可以像每天在休息室里听我的睡前栏目《对不起,青春》那样放松的,现在开始的一二十分钟里,我是你的专属DJ,兰斯·威弗列德,节目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嗯!我做好准备了!”奥蒂将刚才那颗糖拆开送进嘴里。
“我要讲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呃,就是一段我的过去。”之后的二十分钟里,奥蒂知道了兰斯之所以封闭内心不愿意和人交往是因为他曾经有过一个真心喜欢的人,但却被对方狠狠地给背叛了。当时别人都说这个人其实本性不怎么好,但是他没有花时间了解,盲目觉得对方好,后来追到了交往之后发现对方没有把兰斯和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而是觉得兰斯比自己弱小,对她好是应该的,一方面享受着兰斯的喜欢一方面又把他当个笑柄。兰斯觉得不能忍受就提出了分手,之后他才意识到想要完全了解一个人太难、太花时间,也变得有点不相信别人对他的感情。
兰斯说完这些话后如释重负一般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抬头看着奥蒂,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会作何反应。一直以来,他都有些许自卑的想——他认为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也许就不会喜欢自己了。然而奥蒂却像是陷入了深思一样,什么也没有说,过了几分钟后才伸手在兰斯的头上揉了两下“这件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必要为此难过……说是这么说,怎么可能有人遇上这种事还不难过的啦!”她笑了笑“学长愿意和我讲这些,我真的非常的开心,有一种四年来第一次和学长成为朋友的感觉呢——我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你,但是有句话叫做‘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人渣’遇上一个错的人,但并不代表以后就不会有人喜欢你了呀……一定有一天,会有一个真正值得学长对她敞开心扉的人出现的!”她一定是一个热诚开朗又温柔体贴的人,但不管怎样,都不会是我这种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的人,奥蒂在心里悄悄补充道。
之后两个人就没有怎么交谈过了,然后又过了一会儿茶馆里的始终敲响了第八下,这才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是兰斯先开的口。
奥蒂点了点头“嗯……”
于是两个人便动身前往位于猪头酒吧的那条能够通往霍格沃兹的密道,然而这一次,谁也没有去牵谁的手。
回到霍格沃兹的时候已经快到宵禁的时间了,他们不得不提早结束这看起来并不是特别愉快的一天。
都已经快要走到地下室了,如果再不说些什么就真的完蛋了,这么想着的奥蒂终于还是开了口“今天……我很开心!谢谢学长愿意陪我玩这个游戏!就如我昨天所说的那样,我从明天起就不会再缠着学长了,学长这样应该会轻松很多吧?”
“谁知道呢……”兰斯看着她觉得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今天你都没有对我唱过歌诶……在结束之前不最后唱一首吗?”
“哈哈哈哈说的也是哦——那我唱了!”
“调子有点熟悉的感觉?”
“嗯……是我第一次和你讲话的时候唱的那个调调”奥蒂觉得眼眶有点酸酸涩涩的“小时候我妈妈经常给我唱这个,是我对她为数不多的回忆之一……不过据我爸爸说,这个是他第一次在舞会上遇见妈妈的时候,妈妈唱的歌。”
“我觉得你像是要哭了……”下半句的“没事吧”还没说出口就被奥蒂打断了。
奥蒂看着兰斯,一如往常那样眼里闪着光,她在想是不是兰斯也曾经向自己一样,眼里闪着光,看着另外一个人“学长,最后能抱我一下吗?一下下就好了。”
然后不出她所料,兰斯真的把她揽到怀里去了。也许是一时之间血都往脑袋上涌,她做了一件今天最不该做的事情——她踮起脚在兰斯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了。
“啊……还没和她说晚安呢……”兰斯摸摸脸上感觉刚才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东西划过,但明显不会是从他的眼里落下的水滴。
坎蒂丝比简先回到寝室里,简在半路上被同样身为级长的马修·肯特给叫了过去像是要商量什么重要事宜。当她打开寝室门,她惊讶的发现奥蒂一脸放弃思考的样子颓废地坐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些什么。
“奥蒂你怎么了?今天不顺利吗?”
“……”奥蒂没有回答,但表情看起来更难过了。之后再坎蒂丝的多番询问下,她才终于告诉了自己的发小今天发生了些什么。
“这……没有必要太难过?至少他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说明他并不讨厌你,不是吗?”坎蒂丝拍了拍她的后背“你把胸针和信都送出去了?”
她点了点头“嗯……应该明天早上他就能收到吧,不过我把信给换掉了。”
“啊?!为什么!!你不是为了写那封信花尽心思吗??”
“我写那封信的初衷是我希望他能喜欢我……”奥蒂把脸埋进松软的抱枕里,她的声音里像是带了些许哭腔“但是我听了他说的话之后,我知道了,他是不会喜欢我的……所以我在去猪头酒吧之前跑到邮局里把那封信给换掉了。”
坎蒂丝也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知道比起她,奥蒂一定有更多话想要说“他一定会遇到一个能把他从过去里拉出来并且值得他敞开心扉的比我好百倍千倍的女孩儿……我也很希望那个女孩儿会是我,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
“坎蒂丝你知道吗?我嘴上说着我喜欢他,但我又能为他做什么呢……我只会漫无止境地给他带去困扰罢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从来都只考虑怎样可以让他看到我,看到我是喜欢他的,但是我却从未考虑过他的感受,他的遭遇。甚至……直到今天他和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都还很高兴。我觉得这些话他能对我说,是他觉得我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因此我感到高兴……但这件事明明就一件最让他难受的事情,而我却为此感到高兴,我真是个自私到了极点的人!”
“不仅如此,我明明已经说过了不想再给他造成困扰……今天却又说了做了很多会让他困扰的话,我真的对自己这样的人很失望……踮起脚亲他的拿一下,我只觉得,我不配喜欢他。”
“所以,我决定了,从明天起不论我有多喜欢他,我也决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了!”
坎蒂丝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慰自己的发小,只好学着自己表姐安慰自己的方法来“你想哭的话就大哭一场吧,明天我会帮你请假的。”
奥蒂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缩进被子里去不再让坎蒂丝和自己讲话了。
坎蒂丝在床边找到了一团被揉得皱皱巴巴的纸,她想这就是奥蒂写给兰斯学长的那封信吧。
『我们是怎么开始谈话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你用好听的声音回答,红色的眼睛又大又美、深深地像是幻梦的鱼群,鼻线和嘴角都有一种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品种的好看的宝石的光辉。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朝你唱起歌来,又说起在车上遇见的人和事,又说起遥远的小时候的事情。你看着我,回答我,每走一步都有回音。我完 全忘记了刚刚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还是陌生,甚至连一个礼貌的招呼都不能打。现在却能听着你的声音,穿过薄薄的世界走进你的声音、你的目光……
你于我来说应该是场梦,而我终究会醒。
但醒来后我却又想重新认识你,从你叫什么名字开始。』
坎蒂丝又想起来,之前她总想看看奥蒂写了些什么——因为她写下这些东西时的神情要比从一堆宝石中掏出一个她认为适合兰斯的那一颗的时候更为专注——要知道,奥蒂可是从小就跟着舅舅一起学习如何鉴定宝石的,而奥蒂却上蹿下跳地以“这玩意儿矫情得我都不敢看了”为理由大声的拒绝道。
但是她却一直想说“要写出这样矫情到可以拧出水来的东西,那得多喜欢一个人啊。”
第二天奥蒂没有出现在教室或是休息室里,而兰斯收到了一个眼熟的礼品袋,里面用金丝绒的盒子装着一只镶嵌着雪莉酒颜色的托帕石的胸针,里面还附了一张没有署名的纸片,上面的笔迹看起来有些急,像是为了掩人耳目而赶时间写下的——
“谢谢。”
喜欢一个人,就仿佛有了盔甲,又仿佛有了软肋。
他从书上看到了这句话。
那是他临上赛场的那一刻,他见到他的教授——噢,用“他的”这个形容词真是让人害羞——站在看台上,他的视力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的好。
然后他便想到了前两天在温室里,教授说的那句鼓舞人心的话,仿佛给他施了十个盔甲护身一般。他想,这次若果好好表现,兴许教授能答应自己去舞会也不一定。
少年想了很多,却从未料到过在赛后和朱斯见面,是在医疗翼,被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昏迷过去的洛丹已经被安置在了床位,精神过于紧绷的克里也在喝下药剂后,来不及回宿舍,随便找了个床位沉沉睡去。
马修受了点烧伤,并不严重,但一大片的伤口狰狞的可怖。他坐在兰斯身边看着夏普给兰斯治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噫”了一声。
兰斯脸几乎皱成了一个包子,魔药修复的效果怎样也谈不上舒适,酥麻而又疼痛。
治疗进行到一半,多萝西便闯入了医疗室——她的口气里似乎带着着急过头的哭腔,说着“你这个笨蛋”之类的话,却又小心翼翼地碰触着兰斯,生怕疼着他。
马修笑出声来,兰斯瞥了他一眼,却没想到那位级长冲自己挤了挤眼,识趣的留下了他们和没法识趣的夏普,走到了医疗翼的外间。马修打算先找点家常创伤魔药吃着,等夏普治疗结束后自己再去——毕竟自己已经做了应急处理,短时间晃悠晃悠还是可以的,魔法还真是神奇。
“你还没去治疗?”
正在魔药柜浏览之际,一把熟悉的声音截断了马修的思绪,他转过头来,长马尾的女教授正站在医疗翼的门口。马修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到了药柜后面。
“你好,赫本教授。”马修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柜子里,而朱斯上前几步,皱着眉头看他。
“你躲起来干什么。”
应急治疗的时候为了防止衣服与伤口粘连,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勒令脱下衣服——马修并没想到朱斯会来,他也没想过要在外间呆多久,所以只是随便披了件衬衣就出来了,
“我衣衫不整……。”
“出来。”
马修只好像个大姑娘一般磨磨蹭蹭地从药柜后出来,他被勒令坐在了椅子上,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的时候马修又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衬衣脱下来,露出了少年精壮却布有大大小小伤口的身躯——尤其是只被魔力所抑制,尚未开始处理的烧伤在上面尤其明显。
马修搓了搓手臂,感觉有点冷。
他看不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朱斯,只能凭空想象一下朱斯在自己身后面对这些是什么样的表情——呃,大概是没表情——他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肩膀微微耸动着,然后被身后的人轻轻拍了一下。
“不要动,夏普最近手脚变慢了……我给你做治疗。”
之后的事情不难想象,因为治疗烧伤的魔药来去都是那么几种,橘黄色的烧伤治疗药膏被敷在马修后背上的时候,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冷颤。
伤口不严重,但是波及的地方挺多。
朱斯拿着沾着药膏的棉签向下推抹去,马修忍不住直起了腰,当女教授的手碰到他腰际,他终于弹了起来窜了老远,嘴里笑个不停。
朱斯举着棉签,看着素来在自己面前束手束脚的学生瞬间离自己远远的,兀自一头栽在窗边笑,她一阵无语。
“快回来。”
“等、教授,那儿我自己来……我怕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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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比赛终于结束,然而并没有给马修留有喘息的时间——学校接踵而来的情人节舞会,早在公告出来之时公共休息室就炸开了锅。直到现在还能看到有小姑娘被哪个小伙子堵着邀请去舞会——不过结局究竟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而当被队友通知三强队的队长要领舞,这个消息对马修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于是路过休息室的劳尔便看到的是脸上搭着书在休息室挺尸装死的马修。
“嘿,领舞先生,你邀请你的教授舞伴没?”劳尔抬脚踢了踢马修的脚,马修半死不活地动了一下,换了个姿势挺尸:“没有……”他奄奄地说道,把书拿了下来,满脸都是要哭出来的样子,让劳尔不禁皱了皱眉头。
“劳尔……我不想去领舞。”级长先生委屈地说道,劳尔一屁股坐到了马修身边,伸手翻起了马修在写的论文,听着自家学弟的丧气话,不禁摇头。
“你随便邀请一个不就得了,开场舞嘛,总得有人上。”
谁料马修摇了摇头,一脸抗拒的扁嘴,“我不想跟朱斯以外的人跳舞。”
“那你之前几年怎么过来的。”
“呃,吃……”马修还没说完,劳尔就回了他一个“没出息”的白眼。
最后,劳尔建议马修去看看勇士里有没有人能帮忙代替出场,马修左思右想,计上心头,挥别了劳尔就跑出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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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马修站在兰斯面前解释完毕,经历过一场生死(?)的他们关系显然好了不少。然而兰斯在面对马修无理要求所作出的解释,想了半天给出的答复却是,“噫,我才不要在大家面前跳舞。”
——马修遵循着劳尔的意见来到了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并托人把兰斯叫了出来。红发少年被马修拉到了角落,这才刚站定,马修便拉着兰斯的手一副“大佬,我全靠你了”的表情,真挚地说道:“兰斯,那个,领舞你能帮我去跳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给问懵的兰斯并未着急拒绝,也没忙着同意,他消化了一会儿这个问题,最后只是慢悠悠地将手环于胸前,略微地挑了挑眉头:“为什么?”
马修想了一会儿,小声道:“我没有舞伴。”
然而这个理由明显没能说服五年级的拉文克劳,兰斯看着那位与自己同生共死的伙伴,耸了耸肩:“我可不认为赫奇帕奇级长你邀请不到哪怕一个姑娘与你共赴舞会——何况还是开场舞。”
兰斯是这次比赛才认识的同伴,自然是不知道马修对朱斯那长达五年的单恋。马修期期艾艾了半天,这才小声说道:“嗯……那姑娘确实拒绝我了。”
“哦——?”兰斯的尾音拖得长长的,里面塞满的都是怀疑,随后他立刻摇头,“我才不要在大家面前跳舞。”
马修这才长叹了一口气,他扯着兰斯衣角央求道:“兰斯,拜托你了,我……”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邀请的是朱斯教授。”
“哦,朱斯……嗯?朱斯?那个朱斯?赫本?”兰斯的声音扭曲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马修,仿佛要确认眼前的同学不是在和自己扯谎一般,他凑向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却被马修撑着脸推远了。
“对,赫本。朱斯提提亚·赫本。”
“你也挺能追的。”兰斯凉凉说道。
总之,在马修软磨硬泡加之“你看,领舞,第一支舞,哪个女生不心动”的利诱之下,兰斯终究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马修的请求。
“诶、马修,”马修临走前,兰斯叫住了对方,“你完全可以随便找个姑娘应付过去不是。”
然而马修回过头,冲着兰斯笑道。
“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有时候是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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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当天,从中午起就有着莫名的紧张气氛。没有舞伴的人似乎也无所谓了起来,所以当简穿着小礼服跑进休息室的时候,便看到马修还穿着巫师袍蹲在火炉旁,一页一页不紧不慢地翻着自己的课本写论文。
“嘿马修——你怎么还在这儿!”简看着马修的羽毛笔飞速在羊皮纸上划着,她立刻就头疼了起来,伸手拉起了马修。
“……简?!我还在写论文!”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你的论文!你不去舞会吗?”简从小礼服的贴身口袋里抽出魔杖——老天,马修从来没看到简的魔法使的那么流利过——马修的羽毛笔、墨水以及论文迅速地、整整齐齐地飞进了他的书包内,甚至书包的扣子也细心的扣上。
然后可怜的级长同学就被简连拖带拽地拉去坐在了休息室的另一边,马修这才有时间开口:“我不去,我今天没舞伴。”
显然简是知道领舞换下来的这件事,她摸了摸下巴,说那你也不能就这么在这儿耗费青春。马修想要反驳些话,简却无视过去,伸手逮住了路过的穿着得体的雷卡。
“雷卡。”
“怎么了?简?”雷卡停下了脚步,眼看着简手里攒着魔杖,左手抓着马修的领子——而自家舍友兼学长一副就义的表情,只得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简。
“马修的礼服你知道在哪儿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去,拿过来。”随后简转过头看着马修,她还是那么一副仿佛没心没肺的样子笑着,马修却在此时此刻看不透相处五年的同学,“自己换还是我给你当场脱?”简这么问道,仿佛她问的问题和平时的“顺时针到底是左手还是右手”是一样的问题。
马修屈服了。
他默默的换上了早先准备和朱斯去舞会准备的礼服,然后任着简折腾他——中途路过的坎蒂丝看着有趣,也插了一脚进来,马修被半强迫着灌下生发药水,然后又听着两个小姑娘讨论要怎么造型,她们争论的大多是时尚巫师周刊上某某名气男模特的发型,随后是剪刀在耳后咔嚓咔嚓的声音。马修半阖着眼,剪下来的碎发差点掉到他眼睛里。
“要给马修喷香水吗?”
“我没有男士香水诶。”
“我找人借去。”
他听到姑娘们的讨论,然后有人离去了。马修感到不知是哪位姑娘的手将自己的刘海撩起来,粘染着发蜡的手穿梭在他的发间。随后一阵果味儿的香甜迎面而来,香水被喷在自己身上,而坎蒂丝挥舞着魔杖终于清理干净了马修身上的碎发,他也终于能睁开眼睛。
简和坎蒂丝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最后坎蒂丝将一小枝槲寄生塞到马修手里,她冲着马修挤挤眼睛,笑道:“马修可要把握机会,把这枝槲寄生给,咳,朱斯教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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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上的槲寄生活动马修并不是不知道。
但是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朱斯大抵是会拒绝自己的——即使碍于活动规则答应成为一日恋人,想必也是不太高兴。马修如此思忖着。
他拖到很晚才从宿舍里出来。
城堡里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随后便是奏乐声。他估摸着开场舞已经开始了,更是磨磨蹭蹭地往大礼堂挪去。最后他站在礼堂的大门口前,隔着厚重的门后是无法掩藏住的喜悦与欢乐,被装饰得粉红粉红的布景无一不在告诉马修今天这个节日,对于情侣来说是多么重要。
他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槲寄生。
而后他听到了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似乎有人和自己一样姗姗来迟。
于是他循着脚步声望去——出乎意料的,他看到了朱斯提提亚站在下楼的阶梯上,与自己四目相接。
何其相似的场景。
他恍然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万圣晚会之上,稚嫩的自己手足无措地看着朱斯提提亚,而即使跨越了四年,他依旧还是像当初一样,一见到对方就无从动作。
马修只好迅速地将那一株槲寄生塞到了口袋里,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因为各种原因——加之没有舞伴,对出席舞会兴致缺缺的朱斯提提亚,终于肯从格兰芬多塔楼下来。她提着繁复的裙子,顺着阶梯一个旋身,马修的身姿便映入她眼帘。
而少年也注意到了自己,他望向自己的眸子依然蓝的清澈,倒映着不可置信以及稍微的喜悦。
朱斯打量着马修,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少年身着着合身的燕尾服,礼服上在边角绣有银线,细密的勾勒着精致而又不花哨的花纹;而素来留着刘海的他将其往后梳去,露出了俊朗的眉眼;似乎是服用魔药的关系,金色的发在脑后多出了一截小辫子,乖顺的垂在肩上。
然后少年迈步向自己走来,他慢慢的攀上楼梯,停在了自己面前,朱斯提提亚能闻到他身上清香的果味儿,以及,昔日小个头的学弟早已不知何时比自己高出了那么一小截,这才让朱斯意识到那个喜欢自己那么久的孩子,终于成长为了“少年”这一事实。
马修的目光并不敢乱看,他盯着朱斯的耳坠,觉得那个红宝石耳坠十分的晃眼。而最终他还是找回了言语的能力,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挣扎着出来:“朱斯教授晚上好……呃,我是说,你有舞伴吗?”
他想,会出席舞会,对方应是有了邀约,不然怎么会……怎么会打扮的如此美丽。马修陡然觉得自己问出了一个万分愚蠢的问题,但是他总觉得该说点什么,不然双方之间尴尬的可怕。
但出乎他意料的,,自对面而来的是对这个令他惴惴不安的问题的否定。
“没有。”朱斯说道。
马修怔了一下,才终于敢直视朱斯一直望着自己的双眼。
他的大脑在拼命地催促自己说话,紧紧握住的槲寄生扎得自己手心发疼。
“那么。”
周遭的气氛不是四年前的热闹,没有飞来飞去的南瓜杰克与蜡烛;偌大的礼堂前只有他们两个,空气里是弥漫着的浪漫的玫瑰香。欢笑声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却无法打扰他们半分。
马修抿了抿唇,问道。
“那么,教授,你愿意当我的舞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