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描述】
以电影《Kingsman: THE SECRET SERVICE》为背景延伸出的同人企划——《Kingsman: THE SECRET DISTURB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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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3346
Chapter 1
冷灰色的石砖墙面从入口一路延伸至尽头,古旧的吊灯照亮了脚下的石板路。艾德加带着微醺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他牛仔裤的后袋里,几张被折叠过的纸露出了白色的边角。
通向宿舍的走廊是半开放式的,日间通过时还能顺道欣赏旁边精美的小花园。然而在这个时间点,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见一团团模糊的黑影。
很快,他看见了走廊的尽头。最后一盏白色的吊灯柔和地照亮了尽头的石板,以及稍许前方的小道。
他很快就要走到那里了。
深夜一点。大学附近的酒吧依然人声嘈杂,积攒了一周的压力随着玩闹和酒精消失。艾德加小心翼翼地将一升啤酒从三层的高脚杯塔上倒下,直到灌满了最后一个杯子,“成功!”他笑着开口,“来吧卢克,快把这杰作喝了。”
被提起的人——卢克,他那身做工精良的西装在一夜的狂欢下变得皱巴巴的,领带只是松松地挂在脖子上。他几乎是醉如烂泥一样,瘫软地靠在另一位同伴身上,“该死的……艾德加……”他捂住面孔,哀嚎一样的声音从指缝间溜出来,“你是想玩死我对吧……”
艾德加笑出声来,“当初可是你和我打赌说通不过面试的,”他拿下放在最高处的那个玻璃杯,将满满的啤酒递给卢克,“既然通过了,你就该有这心理准备,一口干了它。”
卢克举起一只手来,“我申请分期付款!”
“恕不受理。”
周围传来一阵哄笑声,“卢克,别害怕,你又不是没吐过。”一位友人起哄道,推着卢克的手让他接过那灌满了啤酒的玻璃杯。
“就是!”
艾德加带头拍起了手,要炒热气氛般地喊出声来:“喝了!喝了!。”在他的带领下,幸灾乐祸的友人们也随着节奏拍起了手,逐步断绝卢克本就细小的退路。后者无力地靠在沙发中,伸出手来,颤颤巍巍地指向坐在他对面的艾德加。
“我当年就不该和你搭话,”他佯装痛苦地开口,“你们瞧瞧这负心汉,享尽我的友谊之后便将我一脚蹬开,甚至要我一口气喝那么多——”
“是啊,我真是可怕。”艾德加眯起眼睛,浮夸地用力点头,“但我本性依旧是善良的,你看,我什么时候打过你遗产的主意?”
“因为那都是学生贷款的负资产。”
“不愧是商学院的。”艾德加满意地笑起来,“好了,废话到此为止。别让大家久等了。早喝早吐早解脱,转瞬就能带着你的负资产上天堂去了,指不准哪个天使还能好心帮你还债呢。”
卢克心中突然燃起一股悲伤,他猛地站起身来,借着酒劲一脚踩在桌子上,“……我喝就是了!你们这些帮凶,都给我一个个看好了!”
“好好!”
“就是这样!”
“我先去一下洗手间。”艾德加笑着叮嘱同伴,“看好他,别让他把杯子里的酒给倒了。”
“好的。”同伴嬉笑着回话,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地问道,“哦对了艾德,我差点忘了问——你上次面试的实习结果如何?成功了?”
艾德加哭笑不得,“父亲大人,请允许我先去厕所解决人生忧患。”
同伴笑嘻嘻地拍了拍艾德加的肩膀,“好好,等着你,乖儿子。”他的头被艾德加拍了一下头,却还是笑着的。另一边的卢克没有听见这场对话,他单手叉腰,全身心都集中在喝光啤酒这件事上,活像是啤酒企业的注册商标。
“好了!第一杯结束!”
“来来第二杯、快给他拿过去!”
“你们这些混账——”
趁着喧闹,艾德加起身离开了座位。最初几步时他身体略晃了两下,才终于摆脱酒精的干扰,找回了走直线的方法。艾德加将落至眼前的发丝抚至脑后,拍了拍脸,好让自己再清醒一些。
他推开洗手间的门,冰冷的白色砖石墙壁冷却了他血液,兴奋的感情在心中渐渐淡化。
等结束之后,艾德加打开水龙头。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神飘向了镜中的自己:
镜中人有一头金色短发,能被人夸作英俊的面容。他冰蓝色的眼睛总是带着柔和的温度——虽然算不上极其迷人,但还是能偶尔攻下女生的心房。嘴角的笑容虽然友善,却始终无法摆脱几丝附着而来的轻浮。
总体而言,即是一位正常——亦或是较为英俊却又寻常、充满光明未来的大学学生。
说不定自己以后可以靠脸吃饭?用纸巾擦手时,艾德加不禁因自己的想法笑出声来。但这或许也是一个有趣而可能的未来。
虽说试过多种多样的实习面试,可他至今都没有发现任何自己喜爱的职业或是科目。就连大学的专业都是被和卢克胡闹时选的——距离毕业还剩下一年,但他对自己的将来毫无任何目标。
真想永远留在学校里。艾德加打开龙头,用冰冷的水扑上自己的面孔。不用做出任何选择,只是顺着社会安排阶梯一节节上升,轻松地走下去,最糟糕的压力也不过是期末考试。朋友间的感情恰当又舒适,不用刻意讨好别人,更不用被人讨好。
“……再考虑吧。”艾德加看着镜中的自己,金发大男孩露出一个微笑。
消极考虑的话,他只剩下一年。积极考虑的话——他还有一整年来思考自己的出路呢。
艾德加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推开了洗手间的木门。酒吧的喧嚣再度席卷而来,他满足地环视四周,准备走向友人们所在的那桌。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进入了他的视线中:那男人穿着一身工整的条纹长款西服,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男人莫约近40岁,令一手里还拿着黑色的长柄雨,活像BBC纪录片里走出来的老绅士。酒吧中灯光昏暗,艾德加无法看清男人的表情,但他敢打赌这人一定像所有老绅士一样,皱着眉头又带着满面的嫌恶。
这样的人怎么会在学生酒吧里?艾德加扫了一眼男人,接着就将这件事情抛向脑后,转身向自己那桌走去。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
“佛罗里先生。”男人的声音低沉却富有穿透力,在喧闹刺耳的酒吧中格外明显。艾德加转过身去,正对上他明亮的绿色眼睛,“你还记得我吗。”与他料想的不同,男人的神情里更多的是急切。
艾德加转动着微醺的大脑,努力地从脑海深处挖掘男人的姓名,“……请问你是?”他失败了。
男人眉间的刻痕变得更深,眼眸间也带上了些许不悦,“我是德克•加西亚,之前曾邀请过你前来实习。”
艾德加装作明白地点点头,事实上他根本记不起这男人曾经任何话,“哦,我想起来了。你的确来过。”他顿了顿,“但我好像也提过,说我对这实习不感兴趣。”
男人点了点头,“我明白。但是替换你的那位绅士……出了些小意外。岗位不能就这样空着,所以我才再来邀请你一次。”
艾德加刚想拒绝,然而不知是酒精作祟,还是好奇心,他忽然转了个话题,“听上去倒像是个很重要的岗位,你们却放心将它交给一个实习生?”
“这是我们企业的方针,若是出色,可以直接转正。”男人道:“上次我也与你解释过了——但看来你已经全般忘记了。”
虽然男人说的没错,但他讽刺的口吻仍令艾德加感到不快。循环于体内的酒精更是加剧了内心的急躁与不悦,“不好意思。”他口气生硬,“我很少会去记我不感兴趣的事。”
“那真是可惜。”男人并不退让,“看起来你对这份实习还是不感兴趣——这不要紧,我还有其他候选人。”男人的眼中满是不耐烦,“如此一来,也就不必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打扰你了。”说完,他便向出口处走去。
艾德加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燃起一股无名怒火,“等等!”他开口道,男人没有停步,“你这样来找我,倒是让我对这份工作生出兴趣来了。”
话音刚落,男人便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来,绿色的眼眸冷淡地扫过艾德加的面孔,“你的心情还真是多变。”他顿了顿,“但这样多变的人,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若真是那么不合适,你也不会来特意邀请我接受它了。”艾德加故意加重了特意两字的发音,得意地看见男人越加不悦的神情,“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详细说明过这工作的内容……倒是让我很好奇。”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做什么决定。过了一会儿,他打开了手中的公文包,从中拿出一纸文件。
“这是合约,以及详细的工作内容。”男人道,“不要小看上面的条约——若是触犯了其中的任何一条,你都会得到应有的后果。”
“真可怕。”艾德加嗤笑一声,“谢谢你了。加西亚先生。”他笑着开口,语气中却带着不小的讽刺,“好了,处理完着急的事情,你现在可以从这个酒吧脱身了。走路时小心点,别让学生的酒脏了你的上等西服。”
男人抿了抿唇,像是要极力保持住绅士风度一样。他盯着艾德加看了一会儿,最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学生酒吧。艾德加牢牢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男人彻底消失在酒馆之外。
随后,他随性地将那几张文件叠成一叠,塞进牛仔裤的后袋中。等艾德加回到友人中间时,他已经彻底忘记了刚才不愉快的会面。
“卢克!加油!最后一杯了!”
“——你们这是谋杀!”
与朋友们互相笑闹着,艾德加喝了一口杯中的啤酒。轻松和愉快的感觉再度回到他的身上,舒适感充斥他的全身。他什么都没有考虑,只是愉快地笑着,起哄,尽情地享受着和友人们一起的时光。
未来对他来说,仍是个有些遥远的字眼。
- 字数4526
- 有些微血腥猎奇描写
——
“铃铃铃——”
倒酒的动作被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梳着背头的金发男人迅速提腕将还差一点就要倾倒出的液体收回了瓶中,带着歉意笑了笑,快速扫完屏幕上的内容后将手机揣回了口袋。
“抱歉,虽然之前就提到过了……我最近真的很忙。”
之前被阻断的琥珀色水流这次流畅地被注入了白兰地杯子中,男人将半满的酒杯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垫上,伸手将胸前口袋里放着的眼镜摆在了酒杯的旁边,却好像完全没有喝或者戴的意思。
“就那边开始还有大概10分钟的时间,”他有些莫名地嘟囔了一句,然后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
“我们继续吧。”
那是一个异常明亮的房间。
在可视的范围内找不到门窗或其他任何象征着通往外界通道的存在,能让视线聚焦的物件就只有房间正中的一套纯白桌椅,就连那刺眼到像是手术室中无影灯一样的光线来源都无法分辨。
那是一个白色的房间。
天花板,地板,墙壁,还有桌子一边穿着束缚服一样服装的人。
唯二的例外就是桌子另一边坐姿挺拔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和他手边用暗色瓶子装着的白兰地。明明身处于一个如此压抑而怪异的空间里,这人的脸上依旧带着几乎可以说是愉悦而平和的微笑。
他对桌子的另一边除了头部以外都被束缚住的棕发男子点了点头,声音闲适而自如,就好像看不到那人瞪大的眼中略显可怖的血丝和恨意一样。
“那么,我再问一遍,我应该到哪里去找你们的负责人呢?”
他嘴角的弧度又拉大了一些,“请放心,就像是所有人期望的一样,我保证会是一次绅士之间的会面。”
“啊,当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又加了一句。
“作为代价,我同你的交流……相对来说,就不会那么文明了。”
棕发男子虽然并没有被限制说话与呼吸的能力,但一种极度恐惧下条件反射般的冻结感突然虏获了他的身体,他没有心思细细体会每一条血管配合着身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产生的酸痛一同颤抖的不适,只知道自己在反应过来之前便听到了来自自己紧缩的喉头,像是捕食者盯住的猎物逃跑前的示威一样看似凶狠却毫无用处的反抗声。
“你不能杀我!我是唯一一个知道联系方式的人!”
金发男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抿着唇摇了摇头,“啊,我当然不会直接下杀手。”
“我本来是想直接让你保持72小时的清醒……然而好像我并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在等待上啊。”棕发男子有些惊恐地看着男人眼里一闪而逝的失望神采,“所以,为了加快速度,我只能用更直接的方式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疼痛到了一定的限度就会消失……或者说变得麻木?”
男人假装天真地歪了歪头。
“那是骗你的。”
——
【Kingsman: The Secret Disturbance】
【Lamorak - Chapter.1】
——
“敬Lancelot。”
“什……么?”
忽视了桌子对面那人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条件反射一样的喃喃询问,男人仰头将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他有些不自然地将动作在仰头的动作处暂停了片刻,试图回忆自己与那个作为特工实在是温和得过分的男人最后一次会面的情景,却发现自己能记得的只有那人谦逊有礼的声音,和长辈一般拍在自己肩上时,自己所感受到的安抚与信任。
他轻缓地叹了口气。
“我,我说了,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求你,求求——”
片刻的沉寂迅速地被桌子另一边突然爆发出崩溃般喊叫的人所打断。他转头对自己视线尽头的Arthur点了点头,伸手摘下了眼镜,再次在酒杯中倒入了威士忌。
“啊,是吗。”他将视线从手中琥珀色的酒液转到了桌子另一边双眼充血爆出,神情几近癫狂的男人。他有些无趣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那人所有手指都已经偏离了原来的位置的左手。其中食指好像受到了点特别待遇,像是被锥子一样的物体细细碾磨过一般,肉泥一样的肌肉组织下透出的白骨上有着刮剜的痕迹,仔细看的话,地上的血泊中还能隐约看到被浸泡得发暗的骨粉。男人原本还多少带着点不屈血性的表情已经被胡乱的涕泪替代,他正毫无尊严地恳求着,想来如果可以的话早已跪伏在地以示真诚。
金发的男人轻轻地将酒杯放回了桌上,身体微微放松靠在了椅背上。
“真可惜,我已经不想听了。”
“……哎?”
“就在15分钟前,你的另一个同伴已经告诉了我相同的信息,我来这里不过是想要确定一下正确性而已。”他垂下眼注视着自己手上还没有擦干净的血液,声音里带着股兴味索然的味道。他收起了之前一直挂着脸上的面具般的笑容,注视着对面的蓝绿色眼睛里翻腾着不知名的深潮。
“再见了,Lawson先生。”
他掏出了一把早已装好消音器的Walther P22,枪口精准地指向了对面那人的眉心,持枪的手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
“非常感谢——因为你我度过了一段不算无聊的时间。”
他扣下了扳机。
他将还散发着热气的枪放在了桌上,将刚刚才满上的酒杯凑到了鼻子前闻了闻。
“这酒味道真是遭透了。”
他喃喃,然后再次仰头一饮而尽。
——
“Sidecar,please.”
“No ice?”
“No ice.”
门框上铃铛被突然敞开的大门碰撞得叮当作响,一个比较怪异的组合出现在了那个叫做Camellia的酒吧门口——亮金色的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笔挺的西装也毫无破绽的男人与他手上拎着的一个用比较古怪的姿势挣扎不休,嘴里还爆着粗口,看起来大概20来岁的青年就这样毫不在意地进到了那个除了一个酒保外便空无一人的空间。男人明显与吧台后的酒保相当熟悉,两人在一问一答之间就完成了扔人到沙发上→猎物准备反抗→微笑着卸了他的手腕→自己坐到吧台的四步曲。
“呼。”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金发男人在吧台前拿起了不知何时已经被准备好了的鸡尾酒杯,仰头一口干掉后惬意地叹了口气。
“哈……还是你调的酒最合我的口味。”没有理会这句带着点调笑和奉承的话,吧台后的男人动作麻利地将空了的酒杯拿走,没有停顿地又不知从哪摸出了另一杯放回了原处。这回金发男子只是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杯沿,没急着喝,却有些不满地盯着自己面前那个看着自己带人来拜访还全程都淡定得无趣的男人,直到他不自在地咧了下嘴,有点无奈地捧场抬头看了眼那个肩膀和手腕的关节都被卸掉还反绑在身后,浑身冒着冷汗脸上还硬是要摆出一幅毫不在意的表情的青年,但很快还是将视线转回了手中的杯子上。
“……”
“唉,好吧……啊,这孩子怎么了,你为什么把他带到了这里,出什么事了。”
完美的棒读。
“他啊。”然而这边却毫不在意对方平铺直叙毫无起伏明显就是敷衍的语气,男人心满意足地顺着他的问话(?)接了下去,“路上碰到的,这位……嗯……”好像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光顾着绑人不记得问问情况了,男人挂上了一个带着歉意的笑容,转身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那个黑发青年。
强忍着肩膀尖锐的疼痛和心头的怒火,青年狠狠地瞪着那个表情看起来还有些无辜的男人,在脑海中盘旋了许久的脏话还没冒出口就被那人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敲击在吧台上的手指给摁了回去。刚才完全反应不过来就被卸了关节的震惊和潜意识里的恐惧成功地捉回了他快要落跑的理智,他深呼吸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Davis,Xerxes Davis。”
哪知道那个男人像是看不到他愤怒得快要爆炸的模样一样,微笑着点了点头后就再次转身继续起了刚才的对话。“Davis先生是一路跟·着·我到的这里。”他加重语气强调着,然后冲着那个吃惊抬头的男人投来的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在6个街区前就发现他一直保持着大概半条街的距离缀着我,”他背对着Xerxes致敬一样地举了举酒杯,没有打算观看青年一副“自己居然那么早就被发现”的震惊表情,脸上写着纯粹的兴味盎然,“途中我用了5种不同的反追踪方式试图摆脱他……但他总是有办法继续跟上来。”
酒保打扮的男人这才放下了手中被擦了半天的杯子,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从外表来说毫无特别之处的青年——黑发蓝眼身高适中,就长相来说还算凑活,但那身无论如何都只能用“糟透了”来形容的衣服搭配注定他的出身注定不会是什么有头有脸的家族,同时也意味着没可能接受过追踪与反追踪的训练。肌肉虽然看上去多少锻炼过,但不是专业性的,但是有没有可能是故意伪装成……
“别看了,他不是什么便衣,大家族深藏不露的继承人,来自中国的功夫高手,或者任何其他不靠谱的什么身份。”像是早就料到这人脑海中有可能出现多少不靠谱的猜测一样,金发男人轻笑着打断了他的思路。
“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是……”有些困窘地嘟囔了一句,他再次拿起了已经干净得毫无瑕疵的杯子开始反复擦拭——用一种如果Xerxes没记错的话,比之前用力很多的方式。
“哦我的朋友,相信我,如果他真的是的话,我会知道的。”金发男人大笑着回道,“说回他跟着我的事……其中3次我故意留下了能让他追踪的痕迹,1次是凭他自己的小技巧——这个我过会得找机会好好问问,还有1次,是——凭直觉?”他再次回头挑着眉看了Xerxes一眼,然后凭借着他脸上还没消去又浮现出的震惊表情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你想要邀请他加入你那个不知名的奇怪组织……就像你几年前问过我的一样?”
“对。”男人干脆地回道,然后低头将杯中最后一点金黄的酒液喝干,轻轻将酒杯放回了桌上。
“……但是他的胳膊和手腕还是被卸着的——被你。”
“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担心在我带着他进来后的下一秒他就会暴起砸了你珍贵的收藏。”男人耸了耸肩,正了正自己的领带,起身走向了那个看似已经平静了下来,现在正安静得有些异常地坐在沙发上地青年。
吧台后的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有点无语地看着自己的老友拍了拍那个青年脱臼的肩膀,然后在他吃痛地喊出声来之前利落地几下将脱臼的关节接了上去。他叹了口气,对那个对自己的可能的悲惨未来还一无所知,现在只顾着忍住嘴里快要憋不住的痛呼的年轻人投向了隐隐带着怜悯的视线。
“那我先走了。”男人笑着打了声招呼,相当自然地——就像是不到半小时前“自然地”将跟踪着自己的陌生人卸了胳膊又拎到这个对他来说显然相当特殊的酒吧里一样——带着那个叫Davis 的青年向门口走去。
“喂,Hebert。”两人离去的脚步因为身后的声音微微一顿。
“……记得回来把你的酒钱结了,我还记着账呢。”
被称作Herbert的男人没有回头,但他身边的Xerxes却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是与他预想中无奈或者生气的表情不同,一个非常真诚,跟之前笑眯眯地卸了自己胳膊时的表情完全不一样的——
温暖的……笑容。
“我知道。”
——
Xerxes从之前被“押送”到那个奇怪的酒吧后就一直高攒着的怒火在离开那个地方后迅速地转化成实质行动爆发了出来。在散发着橡木香味的原木门被关上的下一秒他便迅速地矮身试图用一个正面进攻的扫堂腿占据一个相对有利的局面——不过很可惜,虽然已经尽可能地高估了自己对手的实力,但男人的反应比他能够想象得还要快上很多。在他完成扫腿的动作前,一个手感相当不错的木质伞柄就勾到了他的脖子上,并且在他能反应过来之前,一股大到难以抵抗的力量就顺着他的脖子拉扯着他的身体,将他毫不留情地甩到了坚硬的水泥路上。
后脑被用力撞击后产生的眩晕感使得他眼前的景色瞬间产生了重影,Xerxes这回没能忍住呻吟,骂骂咧咧地半躺在地上半天动不了身。而那个金发男人则平静地伸手抖了抖因为刚才的动作产生了皱褶的西装,将手中的伞再次挂回了胳膊后脚步平稳地走到青年面前。
“Davis先生,你好。”
然后他听到那个好听得有些过分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了起来,Xerxes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半蹲在了面前,表情隐没在了背对阳光的阴影里。
“非常抱歉现在才对你做自我介绍,我是Herbert Harris。”
男人停顿了一下。
“如果你允许的话,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有些呆愣地看着那个男人在小巷阴暗的背景下逆着光的身影,虽然看不清楚,但他却莫名地确信,那个叫做Herbert的男人的脸上,一定挂着那个非常干净,而又异常温暖的笑容。
然后他听到了自己毫不迟疑的声音。
“好。”
——
Fin.
Chapter 2 – Examination Part I
字数2178
我打个卡马上就补好!!!(。)
六角形房间的被冰冷的水泥墙所包围。戴着眼镜,貌似温和的中年男子向一群莫约二十出头的男女们解释着些什么。艾德加站在人群的稍稍后端,为自己一时的鲁莽与意气用事感到了无与伦比的后悔。
距离自己接受那份“实习”开始才过了短短不到两个小时,艾德加对于这份工作的认知就已经刷新了好几回。
在家中查看合同时,他以为只是带有保密性质的军方实习——甚至还要签生死书,是不是玩儿得太过了些?对于曾经抱有这样戏谑想法的自己,艾德加只好叹一口气。
秘密特工候选人。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这些字眼有任何程度上的联系。当然了,艾德加不是没在电影里看过这样的情节:年迈的老特工为了挑选自己的接班人拯救世界,就去探访默默无闻流浪街头的男主角……但他没想过诸如此类流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一名金发青年开口询问,他有着一双锐利的蓝色双眼,此时正紧紧盯着那名为他们讲解着,自称为merlin的中年男子。艾德加往他们那儿看了一眼——金发青年所在的床上正放着一个灰色的口袋,像是尼龙制的,若是展开来的话,大概能够装下两米长一米多宽的东西。
想到这里时,艾德加忽然感到一整毛骨悚然。而恐怕正在发问的那名青年也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为了确认才开口询问的吧。
Merlin笑了一下,他从口中吐出令艾德加血液彻底冷却的话语。
“你们的尸体袋。”
果然如此。
艾德加深深地叹了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崩溃感。天知道,他只是为了暂时逃开家人的安排才来到这儿的——或许其中还夹杂着想要证明自己能够自食其力这一点——但他绝无躺进那个袋子里的想法。
说到底,究竟为什么是他?艾德加在心中想着,他回想起与Kay的第二次会面:
“……但是替换你的那位绅士……出了些小意外。”
该死的。
艾德加咬牙切齿地想着。可既然都来到了这里,他更不能说退出了。要真的离开了这里,他就得被母亲安插进政府机关实习——恐怕之后还要在暗无天日的机关中耗尽一生。
况且,自己也不一定就这么轻易地死去。虽然并非职业军校出身,但艾德加对自己的身手仍有着几分自信。虽然训练时间不长,但他还记得些枪支的组装及用法、求生技能,自小就学着的各国语言也没有忘记。
将心态重新调整了一下,艾德加又恢复了他那往常的乐观。他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向Merlin的讲解。可后者却似乎已经解释完了一切,转身离开了这冰冷的房间。
真糟糕。艾德加想着,开始环顾四周。在一开始所有人互相介绍的时候,他并没有仔细听,而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究竟来到什么鬼地方”的沮丧之中。等到要用这些名字的时候,他竟然是一个也想不起来。
硬着头皮,艾德加坐在他的床上。他看着其他人的动作——有几个人在整理被褥,一两个人在聊天,还有几个人拿出笔,开始在尸体袋上书写什么。艾德加随即看了一眼自己的灰色尸体袋,心中泛起一股厌恶之情。
只愿他永远也不要用上这东西。
艾德加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在袋子上指示好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姓名与住址。过了片刻,他又在边上加了一小句话。
打开看看,说不定还有救呢。
做完这有几分恶劣的恶作剧后,艾德加将尸体袋折叠起来,直接丢下了床。这个举动像是引起了隔壁床上人的注意力——艾德加抬起眼来,正好与他对视。
那人身穿一套剪裁精致的格子西服,举手投足之间隐约透露出些许傲气及优越感。他的眼睛是浅浅的绿色,头发短而柔顺,是和亚洲人一样纯粹的黑色。恐怕也是哪个出身优越的公子哥吧,这样想着,艾德加心中忽然有了几丝同病相怜。
“你好,”他率先向对方打招呼,露出充满善意的笑容,“我是艾德加,你可以叫我艾德。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对方冷淡地回应,“我是William。”
“William,我喜欢这个名字。”艾德加貌似熟悉地套起近乎来,“我被特工邀请后就直接来到这里了,说实话,还没太搞清楚状况……你是怎么过来的?”
“自愿来的。”William没有看他,而是盯着墙壁,过会儿又看了一眼地面。艾德加跟着看了一眼——虽然墙壁和地面看起来都像是水泥构成的,可两者之间却有着肉眼可辨的色差。
地板和墙壁用的是不同种类的水泥吗?艾德加心中冒出些许疑问。
“你不紧张吗?”
“紧张?为什么?”对方嗤笑了一声,“我……为这一刻准备了很久。”他看了一眼艾德加,“你要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话,小心别迷迷糊糊地就进了那个尸体袋里去。”
艾德加笑出了声,“我希望不会。”他顿了顿,“哦对了,刚才说明的时候我没有仔细听,我们现在是要做什么吗?”
William皱了皱眉头,显然是对他开小差一事感到不满。但他还是回答了艾德加的疑问,“只有一件事,”他说:“换上睡衣,睡觉。”
说完,他便开始更衣。艾德加明白对方不会再和自己聊天解闷,可他还不想那么快睡觉。按照自己进入这秘密基地的时间算起,外界大概只有八点过一些——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这时间就和下午三点一样令人充满活力。
既然睡不着,艾德加只好躺在床上,观察起这个房间:房间是六角形的,每一墙看起来都是水泥做成的,坚固极了。房间的中间放着金属色的洗手台,有人正在使用水龙头来洗脸。一部分的水管暴露在外,似乎还可以拆卸下来。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到其中一堵墙时,却察觉到了些许的违和感。那堵墙正是William刚才注视着的墙壁,这时他才明白过来对方刚才究竟是注视着什么。
William并非是察觉了墙壁与天花板的色差,而是墙壁之间的色差——整个房间中,只有那堵墙的水泥颜色不同。
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艾德加并未深思,他并没有感到这个必要性,却还是记住了些许的差异。随后,他打了个哈欠。虽然时间还早,但艾德加想或许自己是该睡个好觉,好来面对之后或许会夺走性命的艰难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