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并无关联的人们在某一天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名为“失落之城”的地方,并被要求参与为期七天的“游戏”,最终的胜者将获得额外的奖励和离开的资格。
在七天的时间里,无数难题和谜团不断涌现,而玩家们则时刻面临着生与死的挑战。一面是隐藏在玩家中的凶手,一面是相互争斗以期获得胜利的玩家。
——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
——一切的真相是否果真如眼中所见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七日之后得到分晓。
企划官群 459891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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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场内限定12名玩家,以报名顺序为准
长假万岁!~\(≧▽≦)/~
因为这段有一些不是很适合青少年儿童观看的内容,所以单独放出,时间刚好掐在魔术师出现之前,所以不影响解谜哦~\(≧▽≦)/~
健康的后半章会在死线前放出~\(≧▽≦)/~
大家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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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笼目按照Nihil的便条到达温室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早了。因为从事自由职业的关系,笼目没有规律的作息时间,经常从半夜一觉睡到中午,虽然想过要早点起来把“失落之城”翻个底朝天,但起床时间这种事情还是没有办法说调整就调整的。
“唔!一觉睡到现在吗!我也想一觉睡到现在!天天上课,天天上课的,每天六点就会自己醒来讨厌死了!我也要睡到中午再起来!然后再睡到晚上!”Banana叼着不知道是煎饼还是蛋卷的东西,鼓鼓囊囊地说了一大通,大概是失落之城自带翻译的关系,笼目居然一字不差地听懂了,“嘛,快坐下来吃饭啦,你的早饭都快凉——啊,你好像没有早饭耶……”
“呃不用了,因为我……”笼目平日醒来后直接中饭,根本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他怕给年轻人树立不好的榜样,就尝试着换了话题,“我,那啥,不好意思……我可能……还不能坐……”
“不,昨天是我们玩笑开过了,你跑出去,没有直接对我们发火已经很好了,不该是你对我们不好意思,是我们该向你说对不起才对,如果你肯原谅我们,就一起坐下来吃饭好吗?哦对了,昨天你走后我们就没有再猜了,真的哦,你那个……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昨天的玩笑指的当然是海龟汤的那破事,笼目一觉醒来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经都趣肆这一提醒,他才想起还有这茬。
原来这帮人还是有节操的啊——笼目在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感激之情。这样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有自己和Nihil,还有……笼目环视餐桌,视线捕捉到了一座方糖叠成的金字塔,金字塔后面的人正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往金字塔边上叠加方糖,扩充着金字塔的体积。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忘了,根本没有讨厌大家啦,我不能坐是因为——”笼目顿了一下,确定大家都在听自己了以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极其容易被人误会的话,“我后面痛。”
果不其然,大家停下了手上窸窸窣窣的事,整个温室里回荡着的,只有方糖不断滚落到地上的声音。
“我们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那个红头发的对你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第一个恢复语言能力的是Banana,她总能比别人先说出想说出的话。Banana往这个方向推理是正常的,因为昨天晚上笼目跑出塔楼后,包括Nihil之外的其他人都集中在餐厅,说到可能做出那种过分的事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魔术师”。
那个红头发的人是这一切的开端,基于人类的自我心理保护技能,大家都能不提他就不提他,Banana的这一问,唤起了大家不好的记忆,空气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不是他。”笼目根本没想到对话会是这个发展,如果任它去,大家恐怕会因为错误的情报失去对现状的正确判断——因为胡思乱想自乱阵脚就不好了,笼目决定说出真相来消除大家的不安,“我后面痛是因为昨天晚上,Jack,太用力。”
在方糖金字塔的后面,传来了一声液体喷溅的声音。
真相一直都是可怕的东西。曾有人把真相比作氧气,人固然无法离开氧气生存,但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纯氧的环境,也会因为中毒而死亡。
现在,Jack已经充分领教到了真相的力量——知道了不该知道真相很可怕,被别人知道了不完整的真相也很可怕!
“咳,看大家都很想知道昨天晚上的事……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可是‘除了生命什么都能得到保障’的地方,如果被误解成了那种可能趁人落单发动袭击的人,我也会很困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Jack身上,没有办法,Jack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真相的力量来洗刷自己的污名,“是他先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他先抱我,把我衣服都弄湿了,还害我要重新洗洗才能睡,所以我才做出了反击动作。”方糖的缝隙里,Jack瞄到了笼目抽搐的嘴角,看来这次反击的效果相当好,“不过,大家放心我不是那种会因为这个讨厌他的人啦,毕竟我已经,连昨天大家没有继续讨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都已经知道了,走到这一步,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差到那里去的,对吧?”
Jack的那句“对吧”是向着笼目问的,他说的应该没错吧,但好像有哪里怪怪的——笼目低头沉思了片刻,重新抬起头的时候就像做了一个点头的的动作。
“你们这种说法……我总觉得……是我太污了吗……我总觉得你们……”连Banana都能靠意志力抑制住冲动不说的话,一定是糟糕到绝对不能说的话。
“你们……还记得昨天刚到这里,那位中国小伙给我们写的中国字吗?那些‘红红火火’是笑声的意思,但却是网络用语,也就是不会写进字典里的‘黑话’,我们因为这个‘失落之城’的影响,自动理解了那些‘黑话’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通过这两个人的对话想到一些很糟糕的事,应该是这两个人的本意,或者是他们的措辞就容易被往那个方向想的措辞,而不是我们本身思想污秽。”
“噫……”
Jack居然选择了玉石俱焚的自杀式攻击,真是个可怕的人。昨天晚上根本什么糟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和Jack也一直都在谈很正常的问题,而且是关于失落之城坐落的非常正经的事情啊!这事情不解释不行,为了自己,也为了Jack。只要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一遍,把前因后果全部理顺,就不会有人怀疑自己和Jack的在那方面的问题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把事情从头到尾和你们讲一次。”笼目清了清嗓子,语气仿佛科教片的播音员,“你们知道,我们所在的地球,无时不刻都在自西向东进行着自转,所以——”
“诸位,这两天以来,不知你们对‘失落之城’是否满意?”
笼目的解说渐入佳境,大家的污秽的思想也被一点一点地引导到科学健康的轨道上,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可以让大家确信自己和Jack之间没有发生过那种很过分的事了,好死不死的,那个最可能对大家做很过分的事的“魔术师”,很过分地掐在了这个点出现了。
听着“魔术师”的发言,笼目知道,不管自己接下去做什么解释,大家都不会有心思听了。
二次施工完毕,修改了部分BUG,还统一了标题→_→
第二章里儿砸也在持续作死呐→_→
OOC的话求不友尽!>_<
大家中秋节快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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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目被慢悠悠散步到塔楼的Jack还有X捞起来后,向Nihil借了浴室。等他出来的时候,最先进到塔楼的Banana和都趣肆、和他一起进到塔楼的Jack和X,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塔楼的Van都已经坐在了餐桌边上。
“大家是在等我吃饭吗……”笼目看了一圈大家的盘子,发现都没动过,“给大家添了麻烦,非常不好意思。”
“是啊是啊给大家添了好多麻烦!刚才那个穿得比你还奇怪的女孩子说这里除了生命什么都能得到保障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在浴缸里睡着淹死,担心得要死!”Banana把九十度鞠躬的笼目掰直,拉开他的作座位,把他塞了进去,然后在他耳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小声说道,“当然我们也怕得要死,怕被下毒。”
也就是说大家迟迟没有开饭的原因是怕被下毒而不是等笼目一起开饭——知道大家饿肚子的原因不在自己后,笼目悲伤地松了口气。
大家盘子里的食物种类都不一样,是根据国籍准备的吗?但细看了一圈,都趣肆和Banana盘子里的不是麻婆豆腐和青椒肉丝,而且Banana的盘子里居然还是和中国菜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巧克力香蕉——Nihil是根据什么给大家准备的食物呢?想到刚才Nihil给他准备的换洗衣物,笼目的心里大概有了个数。
“你的。”
Nihil在笼目的盘子里加了一大堆胡萝卜天妇罗,胡萝卜素溶进天妇罗的油炸外层,把天妇罗染成了鲜艳的橘黄色——这和一般的天妇罗不一样,一般的天妇罗是在蔬菜表面裹上面粉后油炸,油炸的是面粉而不是蔬菜,外表也是炸面粉的淡黄色;而这个天妇罗,是将胡萝卜油炸后裹上面粉再炸,在正常的步骤前,多了一步炸胡萝卜的工序——这是没有经科学证实过的为了让胡萝卜素更容易被人体吸收而加入的工序(注1),是特意为笼目设计的。
“Nihil,这个,是你做的?”
“是,是‘主人’让我为你准备的。油炸食品冷却后会软化,请尽快食用。”
“唔,那大家都坐在这里了吗?”
“是,除了维护‘游戏’进行的幕后人员,所有与‘游戏’有关的人员都已经坐在这里了。”
“大家到齐的话,我就不客气了,稻荷神也好,‘主人’也好,感谢赐予食物!”笼目把酱油和白萝卜泥倒在了天妇罗上,“Nihil这么可爱,我才不信她会给我下毒。”
“是,我不会代替‘玩家’下毒,也不会为‘玩家’提供武器。”
“但这还是很奇怪吧,为什么她会知道你吃薯条呢,你是日本人吧,为什么她给你的不是寿司和生鱼片,是英国人吃的薯——啊,已经吃了……”
“Nihil连我穿什么花色的内裤都知道,知道我吃这个也不奇怪嘛,而且这不是薯条是天妇罗,地地道道的日本传统小吃。”
“是,我知道香久山笼目穿什么花的内裤,他穿——”
“等等!他们没必要知道这个!”没想到Nihil居然会回答这个,还好笼目耳疾手快没有让她说出具体的花色。
“……内裤……的花色?”前一秒还从容不迫地叼着胡萝卜的笼目突然间慌张起来的样子让Banana也兴奋了起来,她已经不在意为什么自己盘子里的是巧克力香蕉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内裤的花色上,“继续说啊!这个很有必要!很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我想知道!非常想知道!”
“香久山笼目的内裤花色是——”
“等一下,不要这么快公布答案,我们来猜好不好,Nihil根据我们猜的内容回答‘是’或‘不是’,直到我们猜出正确的花色。”
“是,我可以根据你们的回答做出判断。”
“好耶,猜出来的有点心吃!”
“是,我会为胜利者准备点心。”
“我记得他刚才说的是‘花色’不是颜色,也就是说,他穿的不是纯色的内裤,是带图案的!”
“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是带有图案的,但‘带有图案’并不是香久山笼目内裤花色的最终解答,我不能为这个答案准备点心。”
“对哦,可以这样猜,一步步缩小范围的——那他内裤的图案是动物吗?”
“不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不是动物。”
“是植物吗?”
“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是植物。”
“喂!为什么要拿人家的内裤玩这种低俗的海龟汤(注2)啊!还有你,为什么每次回答前都要强调是我的内裤啊!”
“省略主语将会造成语句歧义,所以我的回答不会省略主语。”
“是水果吗?”
“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是水果。”
“够了哦!”
“是香蕉吗!”
“报警了哦!”
“不是,香久山笼目的内裤图案不是香蕉。我只能为你们提供武器和通讯工具以外的物品,所以无法为你提供报警用的器材。”
“不,你不用这么认真地回答我,你只要别回答他们的问题我就谢谢你全家——”
“你的要求我无法做到,‘游戏’中的每个‘玩家’都是平等的,所有‘玩家’都有在不影响‘游戏’进程范围内向我提问并得到正确回答的权利,我不能因为一个‘玩家’的要求而拒绝回答其他‘玩家’的提问。”
“呜!可恶啊啊啊啊啊啊!”不堪入目的活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笼目丢下天妇罗夺门而出,临走之前就像儿童动画里的反派化作流星的时候一样,留下了一句“给我记住”。
“是,我会记住香久山笼目的内裤花色。”
*
塔楼里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相对的,塔楼外就是静悄悄的。按照Nihil刚才的说法,所有与‘游戏’有关的人员都集中在塔楼的餐桌边,外面除非有陷阱,否则就是安全的。最开始是谁说要猜自己内裤花来着——虽然很丢脸,但得额外到了一个探索的机会,笼目在心底还是很感激他的。
外面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失落之城,让笼目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失落之城到底是什么地方呢?笼目抬头望向塔楼的顶端——这是这里最庞大的建筑,但仅凭外观根本无法判断它的用途。塔楼里现在能活动的地方仅限于一层,这里有房间有饭厅还有休息室,是个类似于公寓宿舍的地方——因为第一印象的缘故,笼目还是下意识地把这里比作了学校——一楼是生活区,禁止进入的二楼可能是教学区或者办公区,再上面可能是校长室……外面的水池是泳池,园亭是休闲区,上了锁的迷宫是课外探险活动区——而且为了防止学生随便进入后迷路,特意加上了锁。
笼目边想边踱到了A楼的背面,这里是他之前因为担心有人埋伏而没有踏入的地方,在走进这里之前,他把这里想象成了“运动场”。
“根本不是嘛……”没有想象中的跑道和球场,这里只有稀稀伫在庭中的几棵树。嵌在围墙里的铁门和园亭边的那扇一样,向外只能望到无尽的黑暗。
笼目从口袋里取出了笔记本,借着月光将之前的半幅地图补充完整。树影在笔记上投下了圆润的轮廓,那不是树叶的形状。
*
铁皮刮窗般的刺耳声响回荡在失落之城里。
三短三长三短。
Jack强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找到了噪音的声源。
“哟,好巧啊。”Jack抬起头,向上面的人打了个招呼,“不是说同样的招数对圣斗士无效的嘛,为什么你会连续中两次?”
“因为在这种地方还有对月鸣琴之雅兴的人,只有我。”笼目将口琴收回上衣口袋,向救命稻草招了招手。
Jack没有都趣肆那样的身高,只能帮笼目向Nihil借了架梯子来。
“这个高度应该和亭子那个一样吧,为什么你知道下不来还往上面爬?”
“你猜。”
“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但不能活着回到地面,看到什么都是徒劳。”
“我想更加接近我的故乡。”
“啊?”
“我是宇宙人。”
“喂……”
“在我们日本神话里,宇宙人——特别是月球人——有把婴儿送到地球,让地球人抚养的习俗。姐姐说过,每个看似被父母抛弃的小孩,都可能是宇宙人,等到婴儿长大成人,宇宙人就会开着飞碟来地球接他,电视上关于不明飞行物的报道,也都是宇宙人来接小孩造成的。”
“你们日本人真会玩……”
笼目扛着梯子,和Jack一路聊到了人工湖边,夜空倒映照在湖面上,就像珍珠洒落在玛瑙玉盘。星星和月亮都在这里——想到笼目说自己可能是宇宙人,Jack紧张地揪住了他的外套:“别再跳下去哦。”
“暂时不会。”
“……”Jack揪得更紧了。
“猜出来了吗,花色?”
“啊?”话题的跳跃有点大,Jack楞了一下,手上揪着的是随时可能跳湖的内裤主人,Jack很担心真相会刺激到他,“如果我回答是,你会杀我灭口吗?”
“不会,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樱桃。”
“……”
“我们继续猜水果,这种水果,是什么?”笼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形状奇特的水果,递给了Jack。这个水果个头像苹果,果皮像李,尾端的尖头又让人联想到桃。
“我只是个侦探,不是植物学家。”
“不认识它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也不认识。”笼目将水果拿了回来,又塞进口袋,“这是刚才那棵树上的果实,不是常见的种类,如果知道这是什么植物的话,就能靠它的分布估算出我们的方位。Nihil那里应该可以借到百科全书,能作为园林组成的植物,十有八九书上都会有记载。”
“这很重要吗?”
“重要。”
“但Nihil也说过了吧,她不会为我们准备通讯工具,知道我们的位置并不能帮助我们得到外界的救援。我们只要知道这里是个暴雪山庄(注3),我们的生命安全没有保障,这样就够了。”
“不够,对我来说远远不够哦。我有强迫症,像这种谜一样的的地方,不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我不介意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一辈子……托那两位中国人的福,我学到了一个成语,叫一语成谶。”
“如果我能从这里出去,我就回老家和小城结婚。”
“喂。”
“骗你的,我根本没有认识的女孩子叫小城。”
“那,男孩子?”
“也没有。”
Jack松了口气。
“我说,你无论如果都想知道这是哪的话,我有个提示。”Jack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漩,“刚才我在宿舍楼里泡了个澡,我在放掉浴缸水的时候,发现下水口的漩涡是顺时针旋转的。”
“……啊?”
“这可是侦探的常识,因为地球自转的关系,北半球的漩涡是逆时针旋转,南半球的是顺时针,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在南半球。”Jack画漩的食指变成了左右摇摆,“帮你删掉了一半的错误答案,感谢我吗?”
“……但……这里看不到南十字星哦。”
“难道你看得到北极星吗?”
“看不到。”
“对吧。”
两个人仰着头一言不发,其实他们的天文学知识根本不能让他们分辨出哪些星星和哪些星星是一个星座的。
“真的是顺时针吗?没看错吗?”
“没——喂!”
笼目趁Jack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上的时候,把胳膊从大衣宽松的衣袖里抽了出来。
“扑通”一声,笼目又跳进了湖里。
“我想把天上的星星摘给你。”笼目说完,一头栽进了倒映着星辰的水面。笼目看上去像是很会游泳的样子,之前Jack和X把他捞起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溺水的现象。
这次笼目划了两圈就上来了,他让Jack把自己的大衣丢在地上,把好像捧着什么东西的手伸到了Jack面前。“啪”,笼目紧紧抱住了Jack,一掌的水拍在了Jack后背的衬衫上。
“哇啊啊啊啊啊!”根本没想到这人会来这样一招,Jack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并趁抱住自己的人放松力量的空挡,捉住了他的手臂,转身,把他从肩背上整个摔了过去。
“我只是……给你一个再泡一次的理由。”笼目被重重摔在了草地上——还好是草地,笼目没有骨折也没有挫伤,只是后背疼得发麻。笼目撑着草皮,咬着牙站了起来,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还能走两步。
“谢了……但这种事直接和我说就好。”Jack一只手在背后拉着衬衫的布料,湖水紧贴皮肤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但我是认真的!请再确认一下漩涡的方向!”
“我没有生气啦,你还能弯腰弯腰——啊,不是那个方向哦,晚上我们不是住在那边,是住在边上那栋矮的‘宿舍楼’。”Jack看笼目拎着大衣走向塔楼,连忙叫住了他,“Nihil说,在‘宿舍楼’里,魔术师不会杀人。”
“……这样吗……谢谢……”
“还有,刚才的果子滚出来了,要我帮你去捡吗?” “啊,那个不用去管它也可以哦,带回去反而多个地方放。”
“但这个好歹能吃吧。”Jack被笼目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想到他刚才的确被旋了三百六十度还被整个摔到了地上,Jack只能满怀歉意地帮他扛起梯子把它放到Nihil所在的塔楼门口。
“饿的话找Nihil,这种野果子谁知道好不好吃。”
“那‘失落之城’呢?”
“管它去死。”
“喂,别这样,你是不是头砸到了……”
“不……我好得很……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所有问题都有解的,题主玩到一半跑路的海龟汤(4)多得是,还有像什么复活节岛石像、尼斯湖水怪,还有什么UFO、宇宙人,都是些就算不知道答案也能活得很好的东西。”
笼目在吃饭前早就确认过了漩涡的方向,是逆时针。“失落之城”没有赤道上的气候特征,应该不会发生自己的房间在北半球,Jack的房间在南半球,赤道刚好从中间把它们分开的超级巧合(5)。
Nihil说过,这里也许有超自然的现象发生。如果“失落之城”在阻止大家从这里出去,那城里能够用来判断时间方位的东西都应该被销毁了——就连头顶的星空,也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挂满了灯泡的屋顶。
“不过……宇宙人这种……如果我们不去研究,他们会攻打过来哦,到时候没办法活得很好吧。”
“真到那时候,我应该也不在了才对。”
“如果,我说如果,能从这里出去,我帮你一起寻找‘宇宙人’怎样?”
“如果发现了‘宇宙人’……”笼目一下子想到了小时候非常崇拜的狗头宇宙刑警,“这种帮人找宠物猫狗什么的,不愧是侦探……”
“侦探在你眼里就是干这个的吗……”
“Jack,你知道一个中国成语,叫一语成谶吗?”因为Jack走在笼目的后面,所以也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笼目有没有拼命憋笑,“‘离开这里以后就回老家做什么什么什么的’,这种话说出来以后就会被编剧一刀咔嚓。”
“这样吗……”没有记错的话,笼目在这之前已经说了好多这种格式的话,其中还包括最为致命的“回老家结婚”。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宿舍楼,简单道了声“睡好”就进了各自的房间。现在两个人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洗洗睡,毕竟在这种地方感冒,谁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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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油炸两次的胡萝卜天妇罗,这种胡萝卜的做法没有经科学证实过,没有经科学证实过,没有经科学证实过!重要的话说三次,请不要盲目尝试。
注2:海龟汤,一种非常有意思的推理游戏,出题者编一对题目和答案,答题者对答案进行猜测,出题者用“是”或“不是”对答题者做出评价,直到答题者猜出答案。友情提示:海龟汤有很多脑洞大开的题目和答案,常被当成FBI测试题广为流传。
注3:暴雪山庄,推理小说意象,指与外界隔绝的密闭场所,其中有很大几率发生连环杀人案。
注4:题主玩到一半跑路的海龟汤,著名的如一个人进入了一架载了十个人的电梯后立刻逃出电梯报警的天坑。当然Nihil这么萌才不会干这种事。
注5:浴缸下水口漩涡的旋转方向,北半球的漩涡方向由于地球自转偏转力是逆时针的现象其实是理想状态下的理论现象,由于浴缸中存在大量不确定的变量,光靠水流方便并不能判断自己身处哪个半球。
我发现预览可以用插科打诨把正文顶掉耶~\(≧▽≦)/~
两周后回头看正文发现耻得不行就做了一些修正(顺便改了BUG),可能还有一些OOC的问题没法解决,只能……求不友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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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久山笼目是一个弃婴。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他的身世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他从来不介意与人提起自己的身世,毕竟“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可比“我的爸爸是万财团社长”好听多了,每次介绍完自己,他都有一种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的优越感,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凡人的羡慕嫉妒恨。
香久山笼目站在圆亭亭檐,比底下任何一个人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绿地,湖泊,高楼,还有铁壁。
有点像学校。笼目已经毕业很久了——他讨厌学校,平时能离学校多远就离学校多远,长久不见学校的结果就是看什么陌生的地方都像学校,尤其是阴森森又像监狱的地方。。
笼目用手扒着亭檐,小心地把脚往下伸。离地大概有一米半多,脚底悬空的让笼目的心凉飕飕的——当初抢着第一个爬到亭子上面,如果不能以一个不那么狼狈的姿势落地,将来可能就再也不能愉快地耍帅了。
是跳呢,还是不跳,下面的人都盯着笼目看,还有个人拿了一台摄像机记录着笼目的一举一动,呜,万一臀部着地不是超丢脸吗!就在笼目为落地姿势焦头烂额的时候,有人用肩垫住了他的膝盖。
救命恩人的名字叫都趣肆,笼目几乎是被他抱着下来的。这比臀部着地还要羞,笼目脸埋在都趣肆的胸口半天没敢抬起头来。
“啊,终于下来了,下次没有梯子就别爬那么高了,虽然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但早点学着稳重起来也不是坏事。”这位就是刚才那位拿着摄像机的男青年,他自称X,值得一提的是,他和笼目同为24岁。
“看到什么了吗?刚才我还想上去帮你呢。”这位少年名叫Jack,自称是一名侦探,是最开始说要到亭子顶上去看的人。笼目爬上亭子后他想上去帮忙,却被笼目以玻璃亭顶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为由谢绝了,但笼目要是早点知道着地的时候这么可怕,才不和他抢这个爬顶的机会。
“上面的景色……还是挺不错的。”笼目暂时还没有正眼看他们的勇气,只是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松开本子上的皮筋,抽出笔画了起来。
“哇哦!这是抽象画吗!”看到有人展示才艺,一头彩色头发,皮肤黝黑得像东南亚人的Banana凑了过来。
“是灵魂作画!”
“这是亭子这个是塔(タワー)……塔后面……看不到(見えない)……这是……湖(湖)?这是……迷宫(迷宮)?花园(庭)?这个墙(壁)外面……看不到?”Jack盯着笼目的灵魂作画,一处一处地辨认着。笼目虽然自称灵魂作画,但却把周遭能看到的地方都画了下来。配合注解,算是一张勉强能看的地图。
“哈哈哈这么抽象的图我是一点都不懂啦,不愧是侦探,这是什么巫术?密码破译?”
“哈哈,侦探当然擅长密码破译咯。不过这个地图……没有字我完全看不懂啦。”
“侦探先生很行嘛,虽然是黄毛,但却很懂子嘛。”
“字?这个字我也懂啊,这个是塔这个是墙……有什么难懂的吗?”
“你是涉谷人(1)当然懂啦!”
“喂喂喂我可是中国人,如果你在抗日游行上这么说的话,分分钟会被打死哦!”
“……”
中国人使用汉字是人尽皆知的常识,但笼目写“塔”的时候用的是片假名,这可不是随便找个中国人或者瑞士人就能看懂的,笼目从笔记本上拆下了一张活页纸交给了都趣肆:“用中文写点什么,写什么都行。啊,唐诗还有论语就算了,那个我学过……”
都趣肆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在纸上写了四个字交给笼目,这四个字在日语里虽然有对应的汉字,但现在的笼目理解到的意义,和日语里的大相径庭。
“Jack读得懂日语,学过中文吗?”
“没有,不要说中文了,我其实也不懂日语。”
笼目把都趣肆的字交给了Jack,Jack一看,“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什么什么,是笑话吗?”一听到笑声,X也凑了过来,一看到纸条上的字,他也“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纸上写着“红红火火”四个字,是微博上表示笑声的网络语。不要说只懂日语的笼目,就算是懂中文的人,不懂网络语也没办法把这四个字的意思理解成“哈哈哈哈”。
“这个地方,没那么简单。”笼目笑完,把地图和都趣肆写的字收回了自己的笔记本里,“我想去走走——有人一起吗?”
考虑到之前遇到的魔术师使用过“考验”、“获胜”这样的字眼,笼目不能断定这个场地里绝对安全。甚至在这里的各位,也会因为所谓的“获胜”彼此反目。笼目只知道现在有这些人在这里,但不知道除了这里的这些人以外有没有别人。在这个未知的空间,笼目还是希望所有人一起移动,避免落单。
“我我我!”第一个举手的是Banana,然后都趣肆也举起了手。
X和Jack还想在园亭这里待一会,和笼目他们道了句“注意安全”挥着手送走了他们;角落里还有一个长得好像亚洲人的少年,出来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了句他叫“Van”,其他就没有再说过任何一句话了。
*
笼目、都趣肆还有Banana三个人结伴在庭院里游荡着。顺着园亭口的石板小路,三个人被引到了灌木围成的城墙边缘。笼目把手伸进灌木间的空隙捅了捅,又缩了回来——根本过不去,这就是一堵围墙。
“哇呜,这个树丛好像电影里那样,而且上面还有果子,我们不会饿死啦。”Banana绕着笼目和都趣肆蹦蹦跳跳。也多亏了她一直在说出戏的话,三人间的气氛才没有那么凝重。
“说起来你们好奇怪,都用东西挡着脸,你们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Banana指的应该是笼目的护目镜和都趣肆的眼罩。
“因为我太帅了,不挡着脸你会爱上我。”笼目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问题,回答得驾轻就熟。
“讨厌,我才不会爱上你咧,那都去死呢?也是因为脸太帅吗?”
“嗯,因为脸太帅了,还有我叫‘都趣肆’,不叫‘都去死’哦。”
“啊抱歉抱歉,因为这两个读起来太像,所以一不小心就‘都去死’了。”
笼目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一声不吭——这两个人都是中国人,所以在沟通上没有障碍,两个人能很自然地拿谐音和多音字来打趣,不会有任何怀疑。这种极度口语化的汉语交流,按理说只学过古诗词和文言文的笼目是听不懂的——在这个地方,脑袋里多了很多不属于自己的知识,这绝对不正常。魔术师嘴上说得客气,实际上他使用的伎俩早已超过了“魔术”的范畴,到达了“魔法”的领域。
说起来魔术师现在在哪里呢?他走的时候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人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刚才在亭子上也没有看到特征那么明显的红发,他如果不是真的消失的话,就应该在高塔的后面或者里面。
“你们要不要在在这边坐一下,我想一个人走走。”高塔后面是完全未知的区域,如果这个“游戏”在之前已经有其他参加者离开亭子开始游戏的话,高塔后面就是危险区域。笼目像去塔后面转转,但又担心都趣肆和Banana——虽然和这两个中国人认识没多久,但他们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个为大家带来了许多欢笑,如果他们因为自己的任性受伤的话,笼目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咦你要丢下我们吗!不要不要!是你要带我们出来的!不能中途丢下我们!”
“是啊是啊,而且这里这么奇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回去和其他人交代?”
香久山笼目,二十四岁,被两个十几岁的小伙伴担心了。
“唔,那我们……一起往湖边走走吧……”
“赞成赞成!我早就想去池塘那里看看了!”Banana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只鸭子——是人见人爱的泡澡小黄鸭,“我可以用小黄鸭占卜,很灵的哦!只要把它放到水里,它就会把我们指引去应该去的方向。”
*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Banana的占卜小黄鸭啄着湖泊的岸沿一点一点地漂向了远方,,也不知道是巫术还是玄学,在小黄鸭最终停下的地方,居然有一名谁都没见过的少女。
“她穿得好奇怪啊——”Banana在笼目边上耳语着,“就和你一样奇怪耶——” “你好我是Banana!”Banana和这位少女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这位少女面无表情,但对Banana的问候做出了回应。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笼目也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你好,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
……
“你们不觉得你们这样很像复读机吗?”Banana看着不停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的两个人,不禁打了个哈欠。
“是,我们这样很像复读机。”
“你好,我是谜一样的美男——你居然会说别的话吗!”
“是的,我是Nihil,这场游戏的‘裁决者’。各位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我提出。”
“啊!是NPC啊!那我有个问题!这里是哪——”
“我是谁?”Banana的问题还没问完,就被笼目打断了,“我的名字,叫什么?”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是谜一样的美男子啊。”自己的话被打断Banana十分不快,“要是想听女孩子称赞你长得帅的话,都去死,大声告诉他,‘他——是——谁——?’”
“谜一样的美男子。”都趣肆笑呵呵地接上了Banana的话,“这样说起来,刚才在这位‘裁决者’面前,我们三个也没有提过我的名字,我也可以问这个问题吗?‘我是谁?’”
都趣肆和笼目想的是同一个问题。Banana在Nihil面前叫都趣肆的时候用的都是‘都趣肆’的谐音‘都去死’,没有用‘都趣肆’称呼过他;而笼目更是饱受偶像节目的毒害,连最开始在园亭自我介绍的时候,都没有提过自己的真名,只说了一句“我是谜一样的美男子”,不要说Nihil,就算是都趣肆和Banana,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你的名字叫香久山笼目,你的名字叫都趣肆。这里是‘失落之城’。香久山笼目来到‘失落之城’后没有对任何人提过自己的名字,只有‘游戏’的NPC才知道。我是这场游戏的‘裁决者’,不是由‘参加者’假扮的,请放心。”
“香久山(KAGOME)……笼目(KAGOME)……好奇怪的名字……念起来舌头不会打结吗……”
“不会哦,在日本这可是儿歌的歌词(2),也就是说——”
“是小孩拿来连绕口令的!”
“嘛,总之这里是‘失落之城”吧,我的问题解决了,Banana的问题也解决了,皆大欢喜来着呐。”
“是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接下去要干什么?会像动画片里一样自相残杀吗?”
“这个问题将由‘魔术师’解答,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现在要干嘛?”
“你们现在要到这座塔里去,还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不进去呢?”
“你们将无法得到晚餐和休息的场所,还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们……还是进去吧……走了一圈有点累了好想休息呀!” Banana伸了个懒腰——Nihil就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说话的声音对某些人来说就像催眠曲。
“塔楼里有休息室,请自由使用。”
“好耶!”
Nihil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Banana蹦蹦跳跳地跑了进去。
都趣肆和Banana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后,只有笼目站在原地,连挪一小步的意思都没有。
“如果你不进去,我就关门了。”
“先关起来好了,我还有问题。”
“请问。”
“这里是梦吗?现实吗?有超越‘我们的’常识的东西吗?”
“也许,有也说不定。”
“如果我现在从这里,往水里跳进去,沉到底以后,还能像在梦里一样呼吸吗?”
“这个问题,你试一下就知道。”
“好主意……”
笼目把大衣脱下塞进了Nihil的怀里。“扑通”一声,酸痛的感觉从鼻腔扩散开来——应该不是梦吧,笼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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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日本的二十世纪末到二十一世纪初,一些涉谷系辣妹以黑皮肤为潮流。
注2:取自日本童谣《竹笼鸟》,笼目出生不久遭到抛弃后,被小学生在公园竹林里发现,当时小学生玩的游戏就是竹笼鸟,因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