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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剧情向企划
十月二十六号开始投稿。
为了活在幻想里,人们来到了永夜街。
永夜街是一个架空的空间,这里永远都是夜晚。
沉溺在梦里、想要逃离现实的人在这聚集在这里。
在这里,你将达成最想实现、而在现实中难以完成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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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早上好。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啊,只有夜晚。我喜欢夜。人们不会随意打量你,不会评判你,不会用种种限制约束你——那些仅仅是为了保障他们自己利益的限制。
自由。
对,自由。
黑暗是自由的,至少对我来说是。
啊...抱歉抱歉,跑题了。毕竟我这个人是个话唠嘛,别生气,喝酒吗?诶,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喝的啊...明明是很好的东西......
......
真的没生气?
嗯,好,没生气就好。对了,愿望,是问我愿望来着吧?
抱歉说了这么多废话。
愿望啊...我想想,其实我的愿望还蛮多的,嗯...
那还真是得牵扯到很久之前的事了呢,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的事。你想听吗?
嗯?我倒是无所谓啦,说不说都一样,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了。
不过没问题吗,我可是话唠哦?说不定得劳烦你听我唠很长时间了。我挺不喜欢和人说我自己的事的,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也是些没意义的东西。
是吗,必须说吗...
我看看。
真不想说啊。
我这一生尽是可耻之事。诶,你读过这本书吗?我还挺喜欢的呢。
我觉得我父母的事情应该也没必要多说。
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大概。而他们之间也是相爱的。虽然常常听他们吵架到深夜,但我也听过他们就在隔壁似乎融洽地做爱。
你知道吗?人类是很奇妙的生物。就算相爱,也是会有暴力存在的...不不,不是说谁都是这样。你懂得吧,对于有些人,某些人,暴力是他们表达爱意的唯一方式。
所以就算椅子擦着脸颊扔过的时候,我也知道他们是爱我的;就算他们经常吵到半夜、扭打在一起,我也知道他们深爱着彼此。
毕竟那天,在强盗闯进我家的时候,替母亲挡住白晃晃的刀子的,是父亲;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替我叫了救护车的,是已经衣不遮体,血不住地流的母亲。
至于我眼睁睁看着那些强盗在眼前做了些什么,或是那些强盗对我做了些什么,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血的气味真的很难闻的,满屋子都是腥气。
最后当然是我被抢救回来啦,他们都死了。
不不,你不需要道歉。那之后都已经七八年了吧?记不太清,我对时间这东西不太有概念。嗯..还需要我接着说吗?你还愿意听吗?
顺便一提我不喜欢暴力,很不喜欢。你也是,就算被很讨厌的家伙惹生气了也不要使用暴力哦?毕竟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当然,除非那个人做出了伤害到你的事情。
人类是很好的一种生物啊,当然妖怪也是,不奇怪吧,在我们那边的世界非人之物也是很常见的。所有人都是好人,他们都是好人。这点似乎是事实,但是我有时却无法相信。
就算使用了暴力那也是爱对吧?在我看来那分明就是令人恶心的欲望,然而那正是爱的其中一种表现方式,所以会觉得厌恶只不过是我认知有误而已;强盗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伤害别人,但那正是他们不顾一切努力想要使自己生存下去的表现,我不认为他们做的是对的,但是为他们辩解反而使我成为旁人口中的不分善恶之徒,也就是说只有我才是恶人,我才是人渣。
我有过一个喜欢的人呢,那个男人——是,我的初恋是一个同性——和妖怪相处得很融洽。就算在我们那边的世界非人之物很常见,但是与妖怪走得近的话自然会遭到同类的排斥。
那个时候尽管怨恨自己,我对人类还是怀有一定善意的,而那家伙却十分厌恶人类。至于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不是喜欢,可能只是依赖吧,他对我也同样——就像在下雨天,一只野猫缩在屋檐下避雨,这时又有另一只野猫走进屋檐,它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取暖而已。
最后他自杀了。
就当着我的面,温热的血喷了我一身。
这也很正常吧,自杀什么的。人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利,也有选择死亡的权利,虽然我没资格说,但那家伙的内心已经坏掉了,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是救赎。他是个好人,会在下雨天给路边的流浪汉撑伞,但他的内心还是坏掉了。
他的死和同类的排挤也有关。
和我也有关。
我不愧是体内流淌着父母的血呢,连与所爱之人的相处模式也与他们极为相似。
明明最该死的是我和那些迫害了他的人们,而死的却是他,这是十分不合理的事情。
类似这样的事情常有发生,极力避免伤害别人的人要么死要么疯,无形之中成为迫害者的人却坦荡的活着。那些人活着不会去想别的事情,他们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我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对无能为力的自己感到绝望,但世界并没有错,它一如既往地运转着,无数生命在这里死去,又有无数生命出生。我只能指责自己。全部都是我的错,我真该死,无论做什么都是增加身上的罪恶,我想死。
我尝试自杀过很多次,每次都失败了,我想那大概是那家伙走前在我身上增加了某些咒术之类的吧,毕竟和妖怪相处了那么久。
“抱歉,我走了,我爱你,你要好好活下去。”
真是奇妙啊,明明他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没有遇到你该多好”。
抱歉啊,一不留神又说多了,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我和别人说过这样的事,在他们嘲笑过我想太多之后我就发誓过再也不和别人说的,结果还是和你说了,真的没问题吗?
我有时真想就这样睡着之后再也不会醒来,但是不行,死亡也是不被允许的选择,不管是活着还是死掉都已经是罪恶了,我能够看到希望就在那里发着光,但那和我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我只能活着,无法抱有任何希望地活着。
我不愿意靠伤害别人而活下去。
悲剧无时无刻不再发生,我不想让更多的悲剧,从 自己 的手中被创造出来了。
我不相信什么愿望,这只是一个连活着都说不上只是还在喘气的渣滓的最为卑微的乞求。
至少,不使用暴力,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能够不扭曲地去爱一个人。
至少,拜托了,我不想伤害别人。
我想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角色 迟早
第一章
你们好,我叫迟早。
这是我向陌生人打招呼的一句话。
我是迟早,有着一点点点点基本可以归于没有的法国血统。老实说,我也没长得有半点像外国人,我家的家具全都是中式的(托我喜欢收集老家具的老妈的福),除了一件,就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那个Play Station,为了装逼现在连国内的网都没办法连了,除非挂VPN。
我喜欢打游戏,这是我从小到大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唯一的慰藉。我的PS换了一代又一代,把它连到我家越来越高端的电视屏幕上,让一个个鲜活的角色陪我度过漫长的时光。至于父母,那天我当着他们的面在屏幕上开着车去街上撞死了一堆人,血溅三尺警笛长鸣,他们也没管,而是抓起包匆匆离开了家钻进了他们那辆泛着反光的黑色迈巴赫,离开了窗户后面的我的视野。
我把视线移回屏幕,思考着怎么搞到一辆烂大街的雪佛兰。
我的学习并不怎么好,但也不算差。我能轻松拿到年级中上游,再努努力能拿前百分之三十。老师曾经在某次我成绩大飞跃时(其实我只是凑巧把数学的最后两道大题都蒙出来了而已,之后我在游戏某需要运气的一关卡了一周)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以后会注意我,帮我得到更好的成绩,然而放了一周假,开学他早已忘记了。
一切都是扯淡。
一切都是扯淡。
一切都是扯淡,我想,然后把某个BUG奇多的游戏通关到了白金奖杯。
从未有人关心过我,家中的保姆,我想想,他们在闲暇时间忙于自己的私事,无暇来研究这位奇怪的小少爷的心路历程,再浇点鸡汤让小少爷健康成长,最后成为彬彬有礼、风流倜傥、阳光向上的一位绅士,变成高富帅,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子孙满堂——哎,我又扯远了。我的意思只是,从未有人过问过我的想法,我的内心。不过我还是活得挺好的。
因此某天我爬上自家高高的楼梯,还沉浸在卡关的悲痛中时,某个突然出现带着关心的声音使我诧异不已。
“你看起来很沮丧,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温柔的很。我抬起头,一个棕黑色头发的少女在朝我笑。她背后是漫漫长街,商铺开在两端,全都做成了古代店铺的样子,点着橘黄色的灯笼照亮熙熙攘攘的古装人群。如果不是少女穿着现代的短袖,我还真以为我遇到了穿越这种极其狗血的剧情。
哦,她的短袖上也还是有点古代图案的。
“呃……你好?”我有点发愣。
“你好!”她看起来倒是有点高兴,“我是绮夜,欢迎来到永夜街!”
“啊?啊??什么??”我没搞懂。
“这里是只有拥有执念的人才会到来的地方,”她解释给我听,“你一定是拥有一个愿望,所以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入口。”
“啊……我啊?我没啥愿望啊,我只想赶快回去把游戏打完。”我信口胡诌了一个回答,内心希望着不要摊上什么事,让这个荒唐的梦赶快消失。
“……不,一旦你来到这里,就必须完成你的执念。”她似乎看出来我在想什么,神色变得严肃了些,“请仔细想一想,你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我无言,你谁啊,你好麻烦啊。但她的问题确实让我动起了脑子,我有什么愿望呢?
我苦思冥想,抬眼看到街对面一位母亲低声为自己尚幼的孩子唱起了摇篮曲,匆匆离开了长街。我不由有些羡慕,随即明白了我的愿望是什么。
我转过头,对着面带了然神色的女孩说:“我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被人重视,放在心里的人。”
“嗯,我知道。”她回答。
我还真挺讨厌她这样的。
“你好,我叫迟早。”我跟她说。
“你好,你已经听过我的名字了。”她笑了笑。
第一章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环顾四周,带着一点点火药味的风扬起我右肩的披风。这味道闻起来像我幼时家宅所处的城市总也挥之不去的革命气味——想必我需要介绍一下,我是比雷娜,一位瓦尔德家族的骑士。
起码我认为我应该是。
好吧,我缺少了成为家族骑士所必须具备的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当我在学习击剑等技巧时,我得忍受着来自同龄少女奇异的目光(她们最需要的只是看着漂亮就行了,甚至不少还相信大革命的严重程度还超不过她们的衣服没能缀上最新式的蕾丝边),不过我克服了。当我试图参与进政治讨论的时候,得忍着不对某位迂腐的祖母发起火来,并告诉她我不比男孩子差,不过我做到了。当我学习一位骑士所必须掌握的所有知识时,我常常带着满身淤青在我的书房里搞懂奇怪的难题,因此在晚上睡觉时我总是沾了枕头就睡着,但我还是过了这些难坎。我在成年前的那个晚上,满心以为我即将在第二天佩着我最珍贵的,为我母亲所赠的剑在先祖堂被长辈承认,作为一名荣耀的家族骑士,在动乱的法兰西维护我的家族的安全与名誉。
结果第二天,我被雷声吵醒时,发现我是在圣礼拜堂附近不知哪家的屋顶上醒来的,旁边烟囱冒出的煤烟把我的衣服(还是睡衣)染得脏兮兮,身边还躺着个箱子,我认出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嫌弃并弃之不用的。
从我尚未被煤灰呛死的情况看,我应该是半夜被扔出来的。
我气急了,抓起箱子找了个僻静地方把我的衣服换上——运气不错,我的佩剑竟然在我的箱子里,不过是歪歪地塞在我的衣服里(谢谢上帝,不是戳在我的衣服里,否则我就得穿着睡衣在贫民窟里乱跑),想必是收拾东西的人没在意顺手带进去的。我想回到家里要个说法,把早饭吃了,然后听长辈说授位的细节——让我那讨人厌的弟弟眼红吧,我先他一步得到了这个位置。
雷声还在响。今天是个差劲的天气,我想,早上就要下雨,这对我的授位礼可不是什么好衬托。事实证明了我所说的。当我冒着已经瓢泼的大雨赶到家门前紧闭的铁门,并用力摇动它们便于发出声响,使别人知道我在这里时,灯火通明的房子中竟没有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并为我打开沉重的大门。
这个玩笑过火了,托雷斯,我在心里把我弟弟骂了一顿,但并没问候他的祖宗——毕竟我俩的祖宗是同样的。
我等了许久,终于耐不住泼在我身上的雨点,打算翻墙过去。然而这时,我们的长兄——也就是我们这一辈中最先成为家族骑士的那个,而且他对我也看不顺眼——出现在了我眼前。他穿的那件防雨斗篷不错,没让他淋到一点雨,不像我,头发散下来互相粘着,像一个月没洗头。
“把门打开,”我没好气的说,“你不能老惯着托雷斯还陪他玩这么过分的恶作剧。”
“你是谁?”他抛出的问句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把我砸傻了。
“维克尔你瞎了?”我抓上一个铁杆,靠近他的脸,“快点把门打开!我还要参加我的授位礼。”
“抱歉,如果您不能报上您的身份,我不能让一个陌生人进入瓦尔德宅院;除此之外,我没听说过今天有人要参加授位礼。”
瞧瞧他的表情,傲慢还带着嘲讽的笑容,语气反而礼貌至极,像是面对一个外客。
“什么?你什么意思?”
“我想我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他掂了掂门上的铁锁,像是确认它足够坚固来将外来者排除在外,“无论您是从哪里来的,请回去吧。”
“什……”
“抱歉,我还有事,”他假装不经意地说,“昨天晚上,我家有位夫人因为偷情而被逐出了这栋房子甚至家谱,我还得料理这位不检点的女士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啊呀,我忘了,真不好意思……”
“您就是她的女儿啊。”
……
“你什么意思?!”我迅速将手伸过铁杆的空隙,抓住他的袖子,“你究竟什么意思?!”
“我还能什么意思?”他一脸厌恶地甩开我的手,“我想说,比雷娜,你从今往后,就不再姓瓦尔德了。”
一道闪电自空中划过,照亮了他丑恶的脸,照亮了瓦尔德宅子墙上的每一个浮雕,照亮了我脚下的石砖。我曾无数次踩过它进入院子,然而现在我却无法再前进一步。我好像看到家中的孩子齐齐挤在二楼的一个窗口,露着笑脸看我的笑话,他们的脸一瞬变得惨白,露着牙齿,好像一群恶鬼。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的。雨下了整整三天,有些地方本就不多的作物被水泡的无法收获,农民们叫苦连天。在第三天,我在大雨包裹着的圣礼拜堂附近游逛时发现了我母亲的尸体,她身上的首饰都不见了,包括唯一疼爱我们的祖父给的家传戒指——那本应是结束了授位礼的我应得的。
他们只给我留下了我的剑——无意的。
我找了块地方埋了我的母亲,怀着满腔的愤懑与不甘。我的手指为了挖坑溃烂出血,雨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滴在坟前新土上。
我闭眼,再睁眼,眼前却不是我在坟前栽下的那束玫瑰。
这就是现在我正处的情况。我仔细看了看,火药味来自于远方的烟花。这里是哪里?为何身旁行人衣饰与我相比如此不同?
我匆匆走过一段路程,实在不解,于是我叫住了路过的小姑娘,她穿了件红披风,扎着两个卷发辫。
我一连串抛给她一堆问题,她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放缓节奏。她说她叫绮夜,而这里则是叫做“永夜街”的地方。
永夜街,多奇怪的名字。
“这里,只有拥有着强烈执念的人才能进入,”她打量了一番湿淋淋而且狼狈的我,然后掏出了手帕递给我,“那么,你必然是拥有着愿望的人了。”
“……谢谢。”连日来的疲惫似乎在接过手帕带来的温柔时排山倒海地袭来,我用手帕抹去了雨水,感激地笑了笑——这是我这几天第一个笑容,我觉得有点僵硬。
“手帕你留着就好,”绮夜摆了摆手,“那么……冒昧问一问,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想了想,不由得攥紧了手帕。我怀疑我燃烧在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显而易见:“我要做一个被人承认的瓦尔德家族骑士,然后把维克尔,托雷斯……这一帮败类,全部扫出家门,将我被冤枉的母亲名正言顺地迁葬到家族墓地,我要向害了我的人复仇。”
而她则说:“祝你愿望成真,比雷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