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企划为井上坚二执笔的轻小说《笨蛋、测试、召唤兽》的同人企划,分类定位在日常、恋爱、战斗向的轻松企划~
企划已经开启~人设收集中☆第一轮人设收集完毕在1月16日!之后也还会持续收集人设~
如有疑问请在企划书下评论或者私信企划主哟(。・ω・。)ノ♡
【和企劃整體的風格不太相似,也和這個角色相關的其他故事氣氛也不太相似,對於這個背景來說其實稍稍有點雷,不過是比較重要的鋪墊所以寫一下……如果那個時候我還能想起來揭伏筆的話(】
一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淺井良仁被稱作天才的時代,似乎已經是遙遠的過去——
實際上,也說不上是天才,頂多是個理解東西很快、無論做什麼事都不需要父母費心、老成的孩子——無論是社交的法則還是學習的方法都能很快地理解,頂多是這種普通的聰明小孩而已。
出身的家庭也並不顯赫,住處只是普通的公寓樓,一家三口有兩間臥室,睡的是榻榻米,衛生間是獨立的,電視在主臥室,廚房收拾得很乾淨,陽台用來晾衣服,從窗口向外望去,是簡單的小孩子遊樂的地方。
父親是公司的程序員,母親則是做兼職的家庭主婦。或許會有又或許沒有的弟弟一直都沒有出生,即使到了小學畢業的時候仍然只是父母寫在日曆上的計劃。
無論是哪方面都沒什麼特別之處。
淺井良仁的人生就是這樣毫無波瀾,哪怕是石塊沉入水底,也引不出絲毫的起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種不為任何事所動的特性被人察覺了,於是大人便紛紛誇他是個老成的孩子。似乎是為了讓這種誇讚值當,這孩子有時候會做出有禮貌又很適當於孩子身份的舉動來,於是便使得大家更相信他是個好孩子。男孩天生就缺乏像其他孩子那樣四處亂跑的能量,過多的好奇心和疑問被對書籍的渴求代替,另一方面,即使是微小的情緒也被敏感的孩子很快地察覺,所以,這孩子可以做到照顧所有人的看法。
“既是天才,又是好孩子,淺井夫婦有這樣的孩子,還真是很幸運。”這是父母最常收到的反饋。而淺井良仁本人默許著這種誇獎,并一次又一次地讓大人們肯定這樣的看法。
二
六歲的初戀對象是堂姐。
我那時候不知道出現在親戚集會上那個穿著白裙子的花童是親戚,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覺得是很可愛的女孩,就借花獻佛地將父母插在紐扣裡的花給了對方。也說不上是什麼一見鐘情,頂多是小孩子對漂亮的東西心生嚮往罷了。
接下來從對方父母和我父母的對話中明白過來,我們是堂姐弟,於是持續了三十分鐘的初戀就在痛苦地掙扎和橙汁的酸味裡結束了。那個時候隱約從父親那與往常不同的態度和舉止裡明白過來,他是有點尊敬,又有點害怕自己稱作哥哥的人的。
真的很不尋常。
我記憶中的父親是個不苟言笑,又有點可怕的男人,每天工作回家後的時間就是抱怨,然後在妻子的大腿上睡著。要是在喝酒之後看到自己在看書,就會毫不吝嗇地誇獎我的好學,然後再在我母親的幫助下被攙扶進廁所。
父親對伯父的態度稍稍有些畏縮,但在提到工作的時候又會稍稍有些自鳴得意的小情緒出來,提到我在學校裡的表現的時候,會比提到他自己的事情時還要高興,好像這就是世界上最讓他興奮的事情了。伯父說的話會有片刻讓我父親的表情僵硬,但是馬上又因為下一句話而緩和了。
哪怕是六歲的我也察覺到了。
我父親他嫉妒又害怕自己的同胞兄弟這回事。
除卻臉上的滄桑不盡相同外,父親和伯父長得真得很像,如果其中一人拿著另一人的身份證,恐怕不會有任何人能察覺出來吧。這也是當然的,他們畢竟是雙胞胎。
幾年之後,父親有一次醉酒了。
他在我面前失態了——完全失去父親的尊嚴,僅僅把那訴苦作為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交流,全盤向我傾倒而出。或許是因為我們是父子吧。
“我討厭我哥哥。”我稱作父親的男人一邊喝著酒,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這句話,“從很小的時候就討厭,我哥哥他——令我嫉妒,無論是事業還是學業,總是他贏。”
我一邊翻看著課外補充用的書籍,一邊靜靜聽他繼續講下去。
“喜歡的女孩子也是和他在一起,老師要誇獎的也是他,無論我做些什麼,贏的那個人總是他啊。我已經受夠了。”我父親狂飲著杯中的清酒。
“不要喝太多。媽媽會不高興的。”
仿佛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似的,我父親停了下來,隨後哭了出來:“是啊,是啊,抱歉,我不該讓你來提醒我,我真的很抱歉……”
“沒有關係,爸爸只是太累了而已。”
“嗯,是啊,我只是太累了。”
男人那麼說著,將酒杯放了下來,頭低低地垂在桌邊。
“已經不想再輸了。”
我父親是過勞死的。
聽我母親說,是在工作的時候突然沒了聲音,過了幾分鐘後,同事以為他睡著了,就想叫他起來,之後才發現有哪裡不對。
在壽命上又輸給了兄長,我父親要是在天堂,不知會對這件事露出怎樣的表情。
葬禮是在我十三歲的冬天,明明只要再撐過幾天我就十四歲了。
父親並沒有等我變成大人就先離開了。
葬禮上我又見到了那個在親戚的婚禮上穿白紗裙的女孩,只是這次穿的是黑色的洋裝。她站在送葬的隊伍裡,低著頭看地面。葬禮過後,我曾短暫地和她說過話。
“保乃歌小姐,謝謝你和伯父過來為家父送行。”
少女的眼眶處泛紅,想必是剛剛哭過吧。
“我很喜歡叔叔……這真的是很不幸的事情。”客套的發言。
“非常感謝你和伯父過來,家父在天堂的話,恐怕會笑出來吧。”
這句話就好像炸彈似的,讓她產生了反應,被黑色的洋裝包裹的雙肩顫動著。那個年齡的女孩子都要比同齡的男生高,但我卻不知為何覺得她很嬌小。
“從以前開始啊,我就覺得,”
嘈雜的人群哀歎著我父親的不幸。
“良仁你啊。”
我母親正被她娘家那邊的人安慰著,勉勉強強地擠出一個笑來,紅腫的雙眼連粉黛也遮不住。
“太冷漠了。”
天氣很冷,耳朵裡全是噪音,卻什麼都聽不清楚。
“為什麼連哭都不哭呢?”
三
升上高中的第一個學期後半,我的成績就開始直線下滑,之前還能勉強保持班級的前列,後來就沒法再好好做下去了。
老實說有點厭膩了。
母親對這件事很憤怒,每次提到都會發火,沖我大吼大叫,之後又會在廚房的水池邊哭。父親死後,她就從家庭主婦變成了職場女性。這個年紀再重回職場真的很辛苦,想必在工作的地方也受盡了苦頭,不得不被比自己年齡小一輪的人指手畫腳吧。我沒有什麼要說的,成績下滑這件事確實是發生了。
我要為自己辯護,我並非因為父親的死而對學業不再上心,只是不知為何沒了力氣,也沒有回到以前的狀態的打算。
考上的高中離家不是很遠,但也不近,方便的是每天坐地鐵就好了;在學校裡沒怎麼交到朋友,但也不想去社交,社交是很累的事情;另外就是在學校裡有了上課時睡覺的習慣。我就這樣慢慢地習慣了高中的生活。
後來——我又見過了一次堂姐,淺井保乃歌。
保乃歌是在某天突然打了電話過來,沒過幾小時就登門拜訪,手上還拿著手信。母親很高興她的到來,又是殷勤的沏茶,又是問東問西,少有的明快情緒能從言行舉止中感覺出來。我請她到我房間坐坐,方便的話可以留下來吃晚飯。保乃歌沒有答應。
我問起幾年前的那天,她說的那句話,對方卻只是驚訝地笑笑,然後問道:“咦?有這回事嗎?那當時的我還真是過分啊。”
她真的完全記不起來了。
之後,我們兩個人又聊起來過去的事情,母親偶爾也在端過來點心的空檔過來插一兩嘴。
“哎,騙人,良仁的初戀是我嗎?”
“嗯。”雖然只有三十分鐘就是了。
保乃歌咯咯地笑了起來,記憶中的她雖然很可愛,卻沒有現在這麼漂亮,大概是化妝了吧。保乃歌看起來已經完全是個大人的樣子了。
“我來的時候還覺得很緊張呢,也不知道良仁現在是什麼樣子——現在一看,完全是大人了。”保乃歌一邊抿著茶,一邊笑嘻嘻地說道,過了會兒,她在我面前拆開了帶過來的手信,是八橋還有大福一類的東西,我分不太清甜點間的區別,只知道父親愛吃,保乃歌一邊解釋那是父母硬要她帶來的,一邊用饞嘴的眼神看著我。
真是的。
“一起吃吧。”我這麼講道,保乃歌高興地拿起了其中一個點心,配著茶水吃了起來。我一邊翻看著課本,一邊記筆記。保乃歌偶爾投射過來好奇的目光,但注意力馬上又被甜點奪走了。她吃完了以後,她又百無聊賴地看起了指甲。
“——良仁很用功呢。”
“並不是,我成績很差的。”
“騙人的吧……!筆記明明這麼整齊!還很詳細地用熒光筆畫來畫去……和女孩子似的!……啊,抱歉。”保乃歌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很快地道了歉,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只是普通地整理而已。”
“嗯嗯……我看不懂啦。”
“父親……以前經常讓我這麼做。”
片刻的寂靜。
隨後保乃歌笑了起來:
“啊啊,這確實像是叔叔會做的事。”
“父親過去,總是對我說要理解學到的東西,所以要經常思考。”
“咦,叔叔說過那樣的話呀。”保乃歌歪著頭,過了一會兒,又將目光移到了點心上。
“你想吃的話,可以吃掉我的份。”
於是堂姐便高高興興地將剩下的點心風捲殘雲地吃掉了。
晚上,保乃歌在我家吃了晚飯後,我送她去車站。雖然保乃歌再三拒絕過,但是讓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有點不太好。夜晚的周邊不知為何有種令人寂寞的感覺,大概是因為路燈的路燈的顏色令人聯想到雪吧。
“感謝招待,嬸嬸做的晚飯真的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
“總覺得良仁和我記憶中的有點不一樣呢,”保乃歌說著,在路燈下跳了起來,“嗯……真的差得很遠。”
“畢竟上次見面也有很多年了吧。”
“不是哦……我覺得呀,以前的良仁要更……怎麼說呢,不在乎自己一點,好像經常堆出來令人討厭的假笑,我當時就覺得,什麼呀,這樣的傢伙也能被長輩喜歡嗎——只是小孩子的想法啦,不要當真。”保乃歌轉動著自己的頭髮,過了會兒笑了起來。
“是那樣嗎?”
“是哦是哦。”
好像有野貓的影子躥過街道旁的垃圾箱,已經能看到車站了。
保乃歌深吸了口氣,停下了腳步:“我記憶中的良仁,要更可怕一點。”
“這樣啊。”
保乃歌抬起頭來,注視著我的雙眼,因為路燈很明亮,可以清楚地看見她的表情。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おれ)自稱的?”
……已經忘了。
喋喋不休的保乃歌,不知為何讓我厭煩了起來。
快點閉嘴吧。
不要再講下去了。
所幸,接下來的路途,保乃歌都沒有再提及以前的事了,只是不停地誇讚著點心的味道。我們在車站前分手,保乃歌一直沖我招手,直到消失在月台上。
天已經冷下來了。等我回到家的時候,指尖凍得發麻。
母親正站在洗碗臺旁洗碗,我走過去,想幫她的忙。
——女人的雙肩在抖。
我拿起放在洗碗池旁的清潔用海綿,在其上擠了淡青色的清潔劑,母親還在哭,我沒有安慰她,只是等她緩和下來。過了會兒,她好像好起來了,打開水龍頭沖洗我用海綿刷過的碗。我還想洗筷子,卻被她要求停下來。
“你也很辛苦了,快去做作業吧。”母親這麼說著,凝視著水龍頭發呆。我聽了她的話,離開了廚房,卻沒有馬上回臥室做作業。從客廳的窗戶向外望去,能看到小區的兒童遊樂設施。
空蕩蕩的鞦韆被風拍打著,在半空中搖晃個不停。
【標題:淺井良仁小時候自稱是仆(ぼく)長大以後變成了俺(おれ),因為是中文所以沒法表現出來,在後面隨口一提(】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687/】】
測試召喚戰爭。
這是文月學園特殊的制度,簡單而言就是沒有答題數上限的考試遊戲。是以可愛的召喚獸、年輕人愚蠢的鬥爭心、還有各式各樣的測試融合在一起的“遊戲”——之所以稱之為遊戲,是因為其中帶有“遊樂”的性質。雖然不易察覺,卻確實存在。
參加的學生以班為單位,進行班與班之間的測試比拼,只需要有老師作為見證人即可。就像其他的戰爭一樣,處於下位的勝者可以更換班級設施(戰利品),原本處於上位的勝者則可以使對手的班級設施下降一級。
諸位在幼兒園的時候,想必都被老師獎勵過貼紙吧。一般來講,這種“遊戲”的規則是只要學生表現好,學生就可以得到貼紙,在貼紙到達一定數量之後,可以再使用貼紙交換或是可愛,或是實用的小禮品。我個人認為,測試召喚戰爭和收集貼紙本質上是相同的行為。利用小孩子——少年少女的鬥爭心,促使他們表現良好,一定程度上施與獎勵,只要這樣就能安安穩穩地度過學期。當然,我不是在說我不喜歡測召戰爭,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樣的制度對不少學生來說形成的都是積極的良性循環。
至於我,懶得做這樣的事。
諸位想必也遇到過、或自己就是幼兒園裡那個說著“我不想要貼紙啊,送給你吧”的孩子吧。我是那種類型的角色。無論是對獎勵翹首以盼,還是收集貼紙的過程,都是非常累人的——所以放棄比較好,我是這樣想的。
“測召戰爭……嗎。”單就制度而言,是非常聰明的做法,只是現在的我缺少那種幹勁,也對這樣的遊戲了無興趣。另外,測召戰爭也不完全仰仗測試者的真實實力,也根據參加者做題的速度進行變動。一般的考試在題數限定的情況下,對不同的人而言會有發揮的餘地。
“既然不會去參加,那就先別想那麼多……”我喃喃著,趴在桌上。
“怎麼啦喵淺井君?”
“在想測召遊戲的事啊。”
沉默。
“哈哈,反正沒人會讓我上場喵。”八尾做了個敲頭的姿勢,對於這點,我不置可否。
“嗯,是A班那種班級的學習遊戲而已。反正F班參加,也只是拉大兩班間的差距吧。”我將矮桌上的筆記收拾好,八尾聽到這番話後,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跳了起來。
我困惑地看向他的臉龐,只見八尾一臉興奮地說道:“淺井君!我們這週六出去玩玩吧!”
*
我和八尾約好在週六下午三點,車站前的空地見面。
當天的天氣很好,並不特別炎熱,卻萬里無雲,常有微風從耳邊吹拂而過。我踩著點到了車站前,在人群裡搜索起留著小辮子的八尾。對方似乎還沒有到。我用手機向八尾打了電話,卻沒有得到回復,大概是在車上沒法打電話吧。不過,八尾在line上發了一張“趕來中”的貼圖。
因為只是普通地和朋友出來玩,所以今天的衣服是格子衫配牛仔褲——話雖這麼說,我櫃子裡卻全是這種衣服就是了。畢竟格子衫很便宜,又可以在各種場合穿著,即使偶爾膩味了綠色,也可以換成紅色、藍色或是棕色之類的顏色,選擇性很豐富。
我看著地鐵入口魚貫出入的乘客們發呆。我和八尾約好的地方雖然不是擁擠的市中心,但也有不少年輕人在雙休日的時候過來玩。常常能看見年輕情侶出雙入對,也有新夫婦帶著小孩子過來。不知道八尾今天會以什麼出人意料的方式登場呢。
正當我看著一個被母親領著手、穿著粉紅色洋裙的小女孩發愣時,手機猛地震動了一下。
“我到了哦!o(*≧▽≦)ツ”
我從手機上抬起頭來——因為沒有校服的關係,想從不停地出閘的人流中找到八尾有點困難,即使看了半天,也沒有見到扎著小辮子的少年。對方大概還在閘內吧。正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穿著短裙的身影。
八尾小跳著走了過來,並招呼著我的名字。
硬要說的話,確實是很超出預期——八尾穿得像時髦的女子高中生似的,穿著非常合身的迷你裙,背著可愛的書包,腳上的則是圖案和顏色繽紛的長筒襪,加之他的頭髮比一般的男生要長,看起來就和真的女生一樣。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產生了八尾其實是女孩子,只是在學校裡穿男裝的錯覺。
不過本人似乎很習以為常的樣子。
老實講,在想起他在學校裡的夏威夷長裙後,現在這身衣服也沒什麼可驚訝的了。仔細看看,八尾現在穿的衣服倒是非常可愛,而且很合身。
“衣服蠻可愛的。”我評價道。
“謝謝喵!”八尾毫不客氣地接下了這份讚賞,拉著我到了車站前的地圖旁,看起了周邊的街道,“淺井君,我們要先去哪裡喵?”
“無所謂。”因為對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也不清楚八尾喜歡怎樣的東西,所以就交給他來定奪吧,“結束之後我想去買書。”街道地圖的角落裡,有個圓點標註著書店。
“嘿嘿,先去遊戲廳吧喵?遊戲廳旁邊有咖啡館喵!”
遊戲廳的位置意外地並不遠。八尾一路小跑著,看到遊戲廳後指給我看。我跟在他身後,稍稍有點上接不接下氣地快步走著。打開遊戲廳的店門時,冷氣簡直救了我一命。兌換完遊戲幣之後,八尾便興趣使然地衝向遊戲廳的角落。目標是抓娃娃機。
“一上來就玩這個啊……”
“喵,今天有放FuyuuNeko系列喵!機會難得喵!”八尾說著,一臉興奮地趴在抓娃娃機上,然後翻找起自己的遊戲幣。
老實說,我覺得抓娃娃機基本上就是騙錢的東西。無論是抓娃娃的時機,還是物理的抓物鉗,機器的設計者顯然沒有把禮品送給玩家的心思。小學的時候我曾經不死心地待在娃娃機前,浪費了不少錢財,卻空手而歸。我也從來沒有見過認識的人成功地抓到過。
遊戲幣被機器吞入,在清脆的金屬聲響中,機器轟鳴著開始運作了。八尾將手抓在操控手柄,深吸了一口氣,碧綠色的雙眼緊緊盯向玻璃箱的內部。我還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
雖然只是一瞬間,我卻能感覺到——抓娃娃機內的玩偶,在顫抖著。
八尾在轉動手柄的那刻喊了出來:“加油啊……!機器手!抓住那隻喵!”——八尾一改今天可愛靠打扮塑造起來的美少女形象,完全變成了看賽馬的時候大吼起來的大叔。玻璃箱內的機器手似乎感知到了操縱者的情緒,猛地一頭扎入娃娃堆中。
抓住的——勾中的卻不是娃娃的本體,而是毛絨玩具上的標籤。
“就這樣一鼓作氣喵!好樣的!”八尾大喊著,按下了按鈕。機器鉗緩慢地移動回起點,再猛地鬆開。
隨著一聲綿軟的落地聲,毛絨貓玩具掉了下去。八尾爆發出一聲興高采烈地歡呼,手腳麻利地從取物處將毛絨玩具拿了出來遞給我,接著又放入了為下一輪使用的遊戲幣。我抱著八尾剛剛贏得的灰色貓咪玩具,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再次搖動手桿。
這一次,機械爪並沒有走得太遠,便停下了。
“嗯,失手了嗎……?”我輕聲表達自己的困惑,八尾卻並沒有理會,而是以更大的音量喊著為機械爪加油打氣的話,機器手並沒有抓著布娃娃,而是抓了一手空。
剛剛做過那麼厲害的事情的八尾,現在卻失手了。正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往回縮了幾寸的機械爪卻將靠近出口的布娃娃推了下去。又是一個布娃娃倉皇墜地,八尾一臉春光明媚地撿起來了剛剛掉下來的粉紅色毛絨玩具。我繼續擔任拿著貓玩具的工作。
剛剛八尾的行徑,已經引得路人側目,甚至有不少人站過來想看看八尾抓娃娃。
“八尾,真的還要抓嗎……”
“沒有錯喵,現在正是興頭上喵。”八尾一臉賭徒似的表情,笑著再度投下了遊戲幣,“淺井君,你知道嗎,在抓娃娃的幾次裡,有一次的力氣會比較大!”
——那是什麼都市傳說啊,我腹誹道。八尾卻並沒有在意我的表情,而是一臉笑容地再次搖動起手桿,這次的目標是抓娃娃機中央比其他毛絨玩具要大上幾倍的貓玩偶。不出所料,在八尾的打氣聲中,這隻毛絨玩具也成功成了八尾的囊中物。
人群爆發出一次次歡呼,人們被八尾的行為所震撼,不少人看得躍躍欲試。
八尾之後又試了幾次,基本都能有所收穫,直到我的胳膊被毛絨玩具完全覆蓋才收手。這時候,抓娃娃機前已經排起了長龍。八尾檢查起自己戰利品,笑得一臉開心。
“遊戲幣用光啦喵。”八尾抱起其中一次灰色的毛絨貓,停在打地鼠機器前,稍稍有些留戀不捨地看向從洞裡跳出的地鼠。
我翻找起自己的口袋,照著投幣指示將遊戲幣投了進去:“啊,可以用點我的。”反正我一個人也用不了那麼多。
“真的嗎喵!”八尾笑著拿起機器上的打地鼠用木錘,機器發出旋律簡單的音樂,八尾用著木錘,將鑽出來的地鼠一一捶了下去。隨著背景音樂越來越快,地鼠的出洞速度也越來越快,八尾卻依然能一臉輕鬆地將地鼠打下去。
搞不好這傢伙在這方面真的很厲害。
正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地鼠機的音樂戛然而止。八尾擦著頭上的汗,低下頭來數起砸地鼠機吐出來的獎勵劵,數完之後又稍稍有些失望地說道:“還以為可以拿更多一點呢喵。”
“這個機器大概只能出來那麼多吧。”
“嗯嗯,說得也是,再去玩點別的吧喵。”八尾興沖沖地在遊戲廳內小跑著,最後停在音游機前。我跟在對方後面,往機器裡塞了硬幣。
“……嗚淺井君我其實不是那麼想玩啦喵。”
“那我來吧,你來拿著這些玩具。”我說到,決定在八尾面前小露一手,便挽起格子衫的袖子,神氣活現地選擇了Easy Model開始遊戲。八尾一臉期待地看著我按下按鈕。
五分鐘後。
“……對不起,我沒想到Easy Model那麼難。”中間突然爆出一大堆音符實在是太累人了,所以我玩到一半就以老婆婆劃舟的態度敷衍地帶過了時間,理所當然耳,最後出來的成績和獎勵劵也很敷衍。
“沒關係沒關係啦喵!不都是玩樂嗎喵!”八尾在一旁為我打圓場,并安慰我道。
“八尾你也過來試試。”
“哎喵?”
我推搡著他,將八尾推到了音游機前。八尾的話,應該能贏過機器吧。
事實證明,擅長一種遊戲並不代表就擅長全部種類的遊戲。
又是五分鐘後,八尾一臉挫敗地趴在遊戲機上,盯著巨大屏幕上的分數發呆。八尾的分數竟然比我還低上五十分左右,雖然這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我拍了拍八尾的肩膀,以示安慰。
“好,好難……哦……”八尾吐了口長氣,從遊戲機上爬了起來。能看出來八尾並不太會玩這一類的遊戲,剛剛在玩的時候基本上是在看著鍵盤瞎按。
“是……是吧。我也覺得。”
“好累哦……啊!是射擊遊戲喵!”八尾似乎看到有人在玩射擊遊戲,又來了興頭。不過,在射擊遊戲前排隊的人比起其他類型的遊戲都要多,我們花了些時間在等候上,等站到機器前時,已經過了一刻鐘。八尾卻仍興趣不減地拿起遊戲機前的槍來。
“八尾,你擅長玩這個嗎?”
“完——全——不擅長的喵!”
但是已經太晚了。
我抱起模型槍來,指向屏幕,幾秒緩衝之後,屏幕上加載出了被刻意設計得噁心的肥胖僵尸。八尾手忙腳亂地進行著攻擊,我則隨意地放上幾槍,順便處理一下八尾那邊的漏網之魚。再之後,因為背後的等候隊伍怨聲載道,我們便被迫停了下來,取了獎勵劵便離開了。八尾用我們倆所有的抽獎劵換了一支筆夾,我因為對交換不感興趣,就讓他拿著了。
就這樣,我們抱著八尾夾來的毛絨玩具出了遊戲廳。
八尾在車站所說的咖啡廳就在遊戲廳的對面,店面的畫風與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迷彩紋路的店招牌上,大大地寫著店鋪的名字,店內的擺設猛一看有些像健身房——除了墻上掛著的模型槍。開門的外國人服務員比我高出一頭,面色兇惡地說著:“新兵,請進。”
八尾一臉笑容地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地方還真是比想象中……酷上不少。”我評價,八尾讚同這個意見,脖子後的小尾巴因點頭而一搖一擺。八尾點了一杯無糖綠茶,我則選了泡沫牛奶,過了會兒,穿著(不知道是模仿哪個國家的)軍服的服務生將盛在軍綠色馬克杯裡的飲料端了上來。
“淺井君的口味意外的孩子氣耶喵。”
“是,是嗎。”我對這個評價有些意外,“大概是因為好奇味道吧。”我低下頭猛喝了口杯中溫熱的泡沫牛奶,裡面加了海鹽,口感則比看起來要細膩得多。味道意外地不錯,該說飲料不可貌相嗎?
八尾笑嘻嘻地捧起塗了迷彩的茶杯,啜飲起幾口,長舒一口氣:“哇——淺井君有白鬍子了喵!”
“彼方……我知道你不懂……”依然年轻美貌的妈妈用手绢轻轻擦抹着眼角,另一只手却没有停下争抢第一块刚刚出炉的吐司的动作。
“不……妈妈……我明白的……”我垂着头,刘海和眼镜的双重遮挡使人难以看清我现在的表情,但紧握住刀叉颤抖着的手显示了我正在辛苦地忍耐自己的情绪。
妈妈伸手一旋,我的叉子就被她的叉子挑开,她挑眉:“不!你并不明白!我心中……”
“咳,咳。”刚刚端出这盆吐司的爸爸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她的抒情语调,“虽然大清早打扰你们母女情深不太好意思,但是现在已经七点了,你们两位不会迟到吗?”
我靠?
闻言我们立马转头看向客厅墙上的钟,却见指针刚刚落在六点四十分的方向上,再回头时刚刚争夺的那块吐司已经在爸爸咀嚼着的嘴里。
发现接收到双倍的瞪视之后爸爸耸耸肩:“姜还是老的辣。”
“呵呵。”妈妈优雅一笑,“这块姜装得挺像蒜啊。”
男人无辜地眨眨眼就,搂过他的妻子:“亲爱的,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抢到了就相当于你抢到了啊,要我用嘴与你分享吗?啊——”
我淡定地无视了他们,从盘子里另取了几块吐司慢条斯理地吃完后拿起纸巾擦擦嘴,伸手拿过挂在椅背上的书包:“我出门了——”
将那对还在你侬我侬的夫妇抛在身后,我踏上了升上高二后第一天上课的路途。我的成绩一直很稳定地不升不降,就如前几天收到的信封所述,今年我毫不意外地依旧是在B班。不过按照惯例,班上应该会出现一些生面孔吧。
这之后,会发生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又有多少人会被我骗呢?我捻起一撮长发思索着。
“二年B班二年B班……啊在这里。”我轻快地哼着小曲推开了教室的门,“诸君,美丽的早晨开始了——”
“嘭”地一声,花瓣从教室的其中两个吊灯上飘洒下来——本来想给每个灯上都装机关的,但是零花钱不够啊。
“完美!”我看着洋洋洒洒充满了整个教室的花雨,笑盈盈地在下巴位置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靠窗座位上一个双马尾少女被突然落到头上的东西吓了一跳,茫然地伸手抚开了花瓣:“啊……呃,花?”她环视教室一周,最后把目光锁在了站在门口的我的身上。
“哎呀……这位可爱的同学竟然没有露出惊喜的神情呢,大失败——!”我夸张地捂住心口。
她把落在衣服上的花瓣也都拍到了地上:“哦,挺漂亮的,不过作为高二B班的班长我宣布,今天的值日生就决定是你了!请在上课之前把这些花瓣清扫干净吧!”
“好冷淡啊,不觉得把花瓣留到放学更好吗?”还有三分钟就上课了,全部收拾干净是不可能……
“我想,黑崎老师并不这么觉得。”
“……啊。”我看了看课程表,“……那还真是遗憾啊。”黑崎老师不太好对付呢,还是乖乖动手吧。
“加油哦。”旁边座位上一位及肩黑发的少女亲切地微笑着,对举起扫帚的彼方做了一个打气的手势。
至少,最后有赶在上课铃响之前,把讲台上能看到的地方都打扫干净了。
在开始上课之前老师让大家依次做自我介绍,我从而得知班长同学的名字叫林澪,是个中国妹子。
“嗯嗯……虽然并没有说过话,不过印象里在D班看到过她,从D班考上来的吗,真不赖啊~”我悠闲地想着。
之后进行自我介绍的是刚才和我说加油的妹子,她的名字叫秋江清和,长相很清秀,笑容也很温和。
本来班上也没几个人,介绍很快就轮到了我。
“诸位好哟,在下的名字是天上彼方,”我夸张地行了礼,慢吞吞又半真半假地说道,“之前也是在B班。我的爱好——如果你们有兴趣知道的话——是阅读情感类书籍,需要恋爱方面的出谋划策的话也欢迎来找我哟!”
不出所料收获了一片“噫”。
嘛,我在年级里熟人也挺多的,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已经被我诓过的人,另一种是和我一起去诓别人的人,当然这两种之间也有互相交叉的部分。不过除此之外,还不了解我的人应该也还有很多。
单单只有学习的生活还是太过无聊啦,要给自己找点好玩的事情才行,相信新学年不会让我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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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写轻松搞笑风,感觉……写成了冷笑话(。
OOC的话请敲打我修改(土下座
【睦月】
时值春假。
如果你问我升入高中的好处是什么?我一定会表示:啊,书架终于更新了。
学校的图书馆是一个学校最好的地方,一个没有好的图书馆的学校根本没有就读的意义,以上,不接受异议。
刚开学也没多久,很可惜,以我的对外交往能力,能够在假期陪我出来玩的朋友数量为零。
……大概也有我个人爱好比较偏的问题,这点自觉我还是有的,也不准备改就是了。(笑
什么文学少女,什么大户小姐,什么形象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过日子嘛,就是要开心,所以你们告诉我打牌到底有什么不好啊!这么健康的娱乐方式!【X
于是理所当然的,暑假这么悠闲的日子里我放着户外大好的春光不顾,心甘情愿的跑来学校泡图书馆。
啊,我还真是个热爱学习的好孩子。
这样想着,我从书架上取下了恐怖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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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第二本书快结束的时候,原本只有三四个人的自习室突然就热闹起来,当然了,图书馆里面也不可能多热闹,可是和之前毫无生气比,沉浸于黑暗都市中的我明显感觉到了背景音开始丰富起来,比如说,抱怨声啊,抱怨声啊,和抱怨声啊。
……你们还行不行啊?
我抬眼看了下挂钟,琢磨着该是假期来补习室的学生放学了的缘故,全部都跑来自习室写作业了,也难过抱怨声不停。
话虽如此,才春假,这个补习人数是不是有点多……就连特意挑了角落位置的我,对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上了一位双马尾的女生,拿着国语书在艰苦奋斗。
辛苦了少女,这就是青春啊。
课本是立着的,也因此能让我看到那个略显特殊的名字:林澪。……就我的知识储备量来看,是个中文名,而至于是留学生还是随父姓的日本人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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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不准备有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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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面临换书难题的我决定收回这句话。
没朋友的人如何保证自己在换书的时候自习室的座位不被抢占,急,在线等。
盘算着对过要是在认真学习的话就不打扰人家了,我站起身让自己的视线能越过国语书看到对方。
等一下,你手上的不明方块物怎么看都是手机啊,还有屏幕上明显是最近广告的很凶的那个音乐游戏吧?!好好学习啊喂?!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我尴尬的现状……虽然不怎么玩手游,可我也曾经沉迷音乐游戏,十分清楚被人打搅断comb的感受:夺妻之仇莫过于此。
好在我站在那犹犹豫豫太显眼,那厢她倒是间奏的时候忙里偷闲看了我一眼,挥挥手示意了一下又埋头奋战了。
恭敬不如从命,这种通情达理的女生一向很刷我的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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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挑完书回来的时候,她手机上赫然已经是另外一个我十分熟悉的打牌游戏了。
嗯……妹子你有没有兴趣和我约牌,不对,妹子你到底同时肝了几个手游啊?!
“你一个打牌游戏为什么要烧脑!为什么!你以为你是【哔——】吗?!”
妹子你刚才是不是爆中文了?!那个意义不明的单词是什么啊我不懂啊?!
内心的吐槽弹幕已经密度过高了。
“你第二个阶段用左下第三张卡。”
对过闻言抬起了头。
“咦?”
“别看我,攻击阶段发效果。”
开玩笑,这个地方当初我也卡了两天的三星啊……都是血与泪的教训啊少女你知道吗,一入打牌深似海啊!
看着她顺利打完这局牌,我才安心地坐下准备继续我对图书馆的攻略之旅。
少女露出了一脸纠结与惊讶,嗯,和形象不符我明白,又不是第一天被人吐槽了,不过正如前文所说,我无意掩饰,无妨。
“嗯……你好,我是D班的林澪,留学生。”
好好好,可以约朋友打牌了,这个开学进展不错啊。
“请多指教,我是C班的秋江清和。”
……然后再也没有下一句了,看来两边都有点交流障碍,也挺好的。
她又从书包里翻出了古典文学,边翻书边瞥着我手上的小说问道:“你玩手游?”
“也不是玩手游的问题,我只是喜欢打牌的游戏,所以……”我耸了下肩,对方一脸了然,笑着拿出了补习的作业,我瞄了一眼……确实是需要补习的程度啊。
“第三问错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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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假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和林澪彻底混熟了,因为不需要补课,我也就日常的担任了帮她占位置的任务……还有帮她纠错?
因为她是留学生,日语也是速学的,所以基本上文科一片挂,不得不来补习……说是这么说,沉迷手游的行为绝对也要背锅吧。
好在她理科好,对我来说倒也是救星,于是放假里就约出来浪,肝牌肝手游交换笔记本好好学习【大概】就成为了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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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里某次我们两个出去吃冰淇淋,林澪看着我嚼着曲奇专心理牌组,感慨道:“当初谁能想到对面坐着的文学少女是个打牌狂魔。”
“全世界除了你这个手游狂魔,都有资格吐槽我。”
“呵……垃圾游戏,毁我青春。”
说着林澪又从包里翻出了手机,看来又是哪个手游的AP啊LP啊或者体力满了,反正没差。
我摇了摇头,决定把卡组里的魔法卡再减少一张。
我们两个恐怕都需要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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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新学期又再度开始,成功熬过了分班考试的我和林澪,这次一起进入了B班,估计都有各自笔记本的功劳吧?啊,美妙的分班考试,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想到这,我用自动笔末端捅了捅前方正在抽屉里偷偷打手游的某位双马尾挚友。
“放学后去咖啡店还是图书馆约一把?”
“随你。”
“喂,你明知道我选择强迫症。”
“咖啡店。”
“哦。”
嗯,今天的课堂也是一片和谐。
今天“虚构侦探”也没有更新。
平坂把五指伸出来,按下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然后又展开,充满惊悚的再确认了一遍后哆哆嗦嗦的按下了另一只手的大拇指。
六天。没错。整整六天。
虚构侦探,他从某知名小说杂志上就开始追连载的作者“源月潭”的小号,总是让剧情偏离HE轨道的恶劣作家,平坂心中比阿部修也地位还高的存在,以及——日更六千,节假不休的大神!
这样的作家,竟然什么也不说就休更了!还一休就是整六天!这能信吗!!能吗!
平坂绝望的趴在了电脑前,不,不如说是跪着。
他眼睁睁的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数字由“23:59”无情的跳到了“0:00”。
忽然,他有一种释怀的感觉。
“满七天了呢……小生家的月缘……也学会拖更了呢……”漫漫长夜中,某个还亮着灯的小房间里传来一声疲惫的低叹。得体的联络方式他都试过了,不管是虚构侦探的推特还是所有小号的站内私信,他都一一进行了连续六天的信息轰炸,均无一回应。他甚至黑进对方电脑,却发现一周内电脑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他脱力的仰起头,昏暗的小灯泡竟像烈日般刺眼。
啊——没戏了吧。
他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小生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啊!!!”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拍桌子抓起电话滴滴滴按下心里背了几遍却没能拨出去的号码,毅然决然按下了通话键——出乎意料的,对方没有让他多等,马上就接通了。
“谁。”
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
“月缘碳,小……小生是平坂啊!”
他激动的喊道,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哈?啊……哦,什么事。”
对方看起来并不怎么惊讶,反而还有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
平坂吓了一跳,马上追问道:“你不惊讶吗?小生是谁,还有小生是怎么知道你的电话的?还有……”
“「平坂」知道我的电话,有什么可惊讶吗?”
虚构侦探悠然的哼笑了一声。
“哈……也是呢……”平坂摇摇头,既然对方是堪比侦探的家伙也就没必要像对待普通人那样对他了,他话锋一转,“小生打电话来是想……”
“不过我的确很惊讶啊。平坂——黄泉先生。”
“是。”平坂睁大了眼睛,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那不是惊恐,而是漫溢的喜悦之情。他干脆放弃伪装,挑起一个笑容,用低沉的本音答道,“什么事?”
“猜对了啊。不过没什么意义就是了,「平坂」和「黄泉」无论哪个都不是你的真名吧。”
“Bingo~”平坂的本音只展现了一瞬间就消失了,在爱豆面前他实在无法保持理智太长时间,“月缘碳果然是不虚「虚构的小说家,真实的侦探」之名啊!那么方便的话就给小生讲讲这推断的由来吧?”
“好,那么我就开始了。”
“事件的起因源自几个月前的一天夜间,我更新完内容后按习惯进入你的个人空间……”
“等等也就是说,小月缘每天也在视奸小生吗?!”
“你真聪明,我猜你不会无聊到连自己的访问记录都用手段查出匿名访问的用户,所以我就匿名了。”
“哈……”
“我继续。按习惯进入你的个人空间后,我发现你的背景图片和前些天不太一样。对,色调变了,原本的棕灰色背景变成了红色,而那些排列有致的人偶手臂也出现了不同的色差。因为它们实在太有规律,简直就像密码,所以我就试着猜了一下。”
“从背景上方垂下的人偶的手臂中,只有四条是纯白的,其余的均显现出不同程度的黑或灰色,所以我暂定密码内容为四位数,从这四条开始解决。我一开始它传达的内容以为是摩尔斯电码,但这可能性太小,马上就被否决掉了。然后我又注意到手臂与关节的长度,因为无论怎么看,这些肢体的比例都显得太奇怪了。第一条胳膊只有一个肘关节,腕关节被针线替代了,且关节和小臂的比例是1:2;第二条胳膊包括了大臂-关节-小臂的结构,比例是1:1:1;第三条胳膊是小臂和腕关节的组合,和第一条刚好反过来呢,比例是2:1;第四条胳膊大概是画师画累了,只敷衍的给了一个关节和半条小臂,手难画嘛,我懂。比例是1:1。”
“精彩,精彩,所以呢?”
“如果从关节位置来看,恰好是1-2-3-1,12.31,我的生日。如果从比例来看,每条胳膊的比例排列起来是121112111,看起来什么都不是,但是,如果把2看作1,把1看作0的话,二进制转十进制就可以得到136,R1361231,连起来就是我的账户密码。啊……我猜你就是那天破了我的密码的吧,该不会是我把你喜欢的配角弄死了你生气了?”
“是啊——完全言中……小美玲那么可爱的孩子你竟然让她死的那么惨!不黑你账户,难消心头之恨!”平坂一拳敲在桌子上,险些把杯子里的水洒到电脑上。
“但你黑了之后什么也没做,因为那样只会让你喜欢的角色死的更惨。”
平坂听见电话里虚构侦探谈笑风生,恨不得立即冲到他家揍他一顿,可要真打残了,他一断更害的不仅是自己还有数万等更的缺粮灾民。他喝了口水,想想虚构侦探特别写给他的if糖,才勉强压下心头怒火:“说的好,接着说。”
“得到数字之后我就对四行英文诗进行匹配……话说你能不能换个英文字体,你用的这太难看了。”
“好,小生下次会换个更难看的。”
意识到自己的吐槽并不合时宜,虚构侦探不好意思的咳了几声,继续说:“咳咳,136显然是没用的数字,1231在诗里可以分别得到四个单词,但是这四个单词连起来却看不出任何意义,这时我注意到背景里写得密密麻麻的小字「首落死」,所以我试着把单词的首字母提取出来了。YOMI,黄泉。这就是推断的全过程了,至于我为什么说这是你的名字……你不觉得ひらさか和黄泉实在太配了吗?”
“啊哈——就是这么回事啊,小生也觉得配得不得了,所以就把这名字向一个可怜的小女孩借来用了。哈哈,费尽心思推理出小生的名字,结果却是假名,这样被玩弄的感觉如何?”
“说实话,我也没抱太大期望来着。”平坂听到虚构侦探打了个哈欠,“一直以来不就是你把我摸的一清二楚,我却对你一无所知么。不过这次我却让你主动开口说话,双手奉上电话号码了。”
“什……”平坂这才发觉一周的休更不过是个引诱他说话的幌子而已,虚构侦探很成功,拜这紧急拨号所赐他连变声器都忘了用,甚至连本音都爆出来了。就算这小说家再怎么厉害,一直以来平坂也只当他是个思维敏捷,有点恶劣的普通人,根本没想到他竟会对自己耍心眼。他不由得开始生气了,发自内心的。
“好好好,这次是小生棋差一招——不过恐怕没有下次了呢,源君。”
“有没有的,谁知道呢。”
“那可真是让小生心怀期待啊~会怎样呢,下次?”
“那么就好好期待下吧,「真实的侦探」给你的惊喜。”
虚构侦探心满意足的按下拒接键,结束了通话,他没告诉平坂,获取手机号和本音,那是幌子之上的幌子。他连关机键都没按,直接扣了电池。然后开后盖,拔手机卡,丢垃圾箱。做完这一切,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呵呵呵呵——計畫通り。”
滴——平坂也心满意足的结束了通话,他随意的把手机丢在床上,自己也跳上了床抱住了抱枕开始打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月缘果然超棒的!!慵懒的声线、绝妙的推理、还有和小生相通的心意——赛高!”
他翻了几个身,最后仰面看着昏暗的小灯,感到有什么不太对劲。
算了,大概是什么不重要的事。
他笑了笑,头埋进抱枕里幸福的睡了。
【上接【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791/】】
“啊啊……是嗎。現在擦掉了嗎?”我擦拭著嘴上的泡沫,問八尾,對方眨了眨眼後點了點頭。
“嗯,現在掉了喵。”
老實說這家咖啡店的氣氛和想象中差太遠了。我一般會在咖啡館裡睡著,但現在被好幾個穿著軍裝的彪形大漢包圍著,完全睡不著覺。總覺得睡著會被罵。八尾倒是完全沒有受到店的氛圍影響的樣子,一臉興高采烈地打量著墻上的模型。
“啊!那個!好像經常在電影裡見到手持著使用呢!”
“只有施○辛格的電影吧。”
“嘿嘿~”八尾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就是了,“這家店的無糖綠茶嘗起來意外好喝呢,還以為會是軍人的味道喵。”那是什麼味道啊。
“啊,是啊,泡沫牛奶也很好喝,有加鹽……”我隨意地進行著評價,卻沒想到八尾突然來了興趣,從桌子旁跳起來問真的?!引得店裡的其他客人側目。
“我可以交換著喝嗎?”
“直接拿去喝也行。”我把杯子推給對方。八尾心滿意足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嘴巴上也沾了牛奶泡沫,然後又笑嘻嘻地推回來。一邊笑著說好喝好喝,一邊把自己的杯子遞過來,讓我也嘗嘗看。八尾點的就是普通的綠茶,沒什麼特別的味道,不過也蠻好喝的。
“八尾。”
“喵?”
“你也長牛奶鬍子了。”我指指上唇,對方聽到這話後笑了起來,掏出手機擺在半空中,還招呼我到他背後去。相機被調整到了自拍模式,我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聽到咔嚓一聲。
“啊……淺井君的表情不太好,笑一下嘛!再來一張喵!”八尾拉住我的手臂,我看向手機屏幕上的兩個人像,試著扯動起自己的嘴角。
“這樣?”
“再笑得開心點喵!”八尾點了點自己的嘴角,我照著他的話把肌肉扯得更用力了點,效果卻不盡人意,看起來像受了折磨,不過已經晚了,只聽又是咔嚓一聲,相機屏幕上的畫面定格成一張相片。
這次搭配起咖啡館的背景,看起來像軍官和受辱的戰俘。
“哎——還是不太對勁喵。算啦,以後多拍幾張,淺井君要慢慢練習哦喵。”八尾煞有介事地點著頭,用餐巾紙擦去了上唇的乳白色泡沫。
“嗯,嗯,說的是啊。”我舉起軍綠色的馬克杯,將最後一點液體喝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八尾也喝完了綠茶,招呼著侍應生要買單。過來算賬的是一位看起來還算普通的女孩子,打扮得很麻利,一束馬尾梳在腦後,即使穿著軍裝看起來也並不奇怪,反而給人一種性別模糊的奇特美感。
將賬單分別遞給我和八尾後,女侍應生隨口問道:“兩位要拍一張照片嗎?”
“喵?”
“如果不麻煩您的話。”我將手機遞給女軍人打扮的女性。對方在雙手接過後,麻利地為我和八尾拍了一張照片。之後,我們便在一聲“長官您路上小心!”的洪亮聲音中出了咖啡館。
“呼——”一旦出了那種氣氛緊張的地方,睏意一下子就上來了。我看向八尾的臉,對方好像很滿意的樣子。啊,先說一句,我肯定是不會再來了。
“剛才那個軍人大姐姐好酷啊喵。”
“嗯……”說酷倒也沒錯,不過,原來八尾喜歡的是那種類型啊,“不是軍人,而是侍應生吧。”
“是軍人侍應生吧。”八尾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在人行道的邊緣張開雙臂,好像在過獨木橋上似的走著,“接下來要去哪裡?”
“書店吧。”我看向由建築群構成的天井,天空的殘片被午後的陽光渲染成亮白色。街道上,在星期六休息的人們悠閒地走在街道上,或是在店鋪的櫥窗前停下腳步,或是與戀人十指相扣。整條街道瀰漫著雙休日輕鬆的氣息,和暖的日光溢滿建築之間。
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景象了,不知道上次和父母來到類似的地方是多久以前。正當我這麼想著的時候,微風起了,穿梭在街道中的氣流將十字路口的盡頭的風向標裝飾吹得微微轉動。
啊,距離我出家門已經過了四個小時左右了,是不是要打個電話給母親比較好。我這麼想著,打開了手機的通訊錄,拇指卻在上面游移不定,最終還是沒有按下撥打鍵。
八尾站在幾步之外,為我指向對街的一家店鋪。玻璃窗內,是陳列得井然有序的書架和站讀的客人。
“到了喵,淺井君。”
“啊,謝謝。”
打開書店的門,油墨和紙張的香味撲面而來。最近因為網絡書店和電子書的盛行,實體書店越發不景氣了,但是,紙質書與實體書店也仍然保留著其獨有的魅力。不要誤會,我並非時實體書的死忠,硬要說的話,電子書方便攜帶,又能省去翻頁的苦惱,也不用一直支撐著書去看,這些只屬於電子書的特點,還是讓我蠻喜歡的。可紙質書帶給人的感覺仍然不一樣,或許是因為紙質書散發著的奇特清香、又或是翻動紙頁時發出的清脆聲響吧——那畢竟是無論平板電腦還是電紙書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一進入書店,八尾也一改在外面的街道走路時的小跑小跳,變得步伐平緩了起來。書店內幾乎不聞人聲,只是一直在放著舒緩的背景音樂。能看到不少站讀的年輕人,也有目標明確的學生幾乎在書架前站了幾秒就將書本拿走——往往是參考書一類的書籍。
雖然說是要來書店,但我也沒有明確的目的,所以只是和八尾一同在書架間閒逛。過了會兒,八尾在暢銷書書架前停了下來,拉了拉我的袖子讓我看看擺在最前面的暢銷書。書的封面是隻看起來十分嬌小可愛的貓咪,上面寫著《~絕對肉球!貓咪可愛的日常~》,在標題之下還有著被設計得花花綠綠的評語,不外乎是什麼治愈心靈之類的評價。
八尾的目光似乎被完全吸引了,立刻就翻看起來了《絕對肉球》,時不時對著紙頁上的貓咪肉球特寫發出歎息。仔細想想這傢伙似乎從平時的行為就能看出非常喜歡貓。
“你這麼喜歡貓啊。”我小聲說道,盡力不驚動其他站讀的客人,八尾愣了一會兒,才會點了點頭,視線卻並沒有從書上移開。
“家裡開貓咖的說喵,所以有很多貓。”
“這樣啊,我家也有一隻,不過不可愛就是了。”我家的皇帝說是黑幫老大般的霸氣似乎要更合適些。
八尾似乎對我對皇帝的評價有些小小不滿:“不會啦,只要是貓就可愛的說喵。”
“啊,可是他已經是老貓了,所以不像以前那樣愛向人撒嬌。”況且,我也說不上是貓派犬派之類的,只是在小學的時候恰巧撿到了,又送不給別人,才一直養到現在,“與其說是可愛,不如說是帥氣、或是有點像黑幫電影裡的大老闆之類的角色吧,幾年前還能把附近的狗全部擊退呢。”
“噗。”八尾輕輕笑了一聲。
“嗯?怎麼了?”
“淺井君很喜歡自己家的貓呢喵。”
突然被這麼說,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答了句:“是嗎。”八尾卻極為肯定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攤開了另一本貓咪寫真,一臉幸福地看起來了照片。我看了眼寫真的價錢,為寫真集的昂貴定價而嚇得後背發涼。
過了會兒,八尾抱著兩本貓咪寫真,還有他從遊戲廳裡迎來的玩偶,和我一同穿行在高聳的書架之間。書店對不同種類的書籍排布設計非常讀出心裁,巧妙地將同為學生需要的書籍排列得相近,在看完試題冊後,很快就能找到學校要求的課外閱讀書籍,接著便能找到其他的文學名著。
我徑直走向放著古典文學書籍的書架,隨意地抽選了一本自己沒讀過的標題,翻開來看,八尾在我身旁好奇地打量了了起來。
“《憤怒的葡萄》……是講葡萄精靈的故事嗎喵?”
“我也不知道,之前沒看過,”我隨口答道,翻向下一頁。
“啊!那就是老婆婆在河邊恰巧撿到了一顆葡萄,於是帶回家裡,在切開的時候裡面突然蹦出來一個少年,少年憤怒地向鬼怪復仇的故事啦喵!”不,應該也不是那樣吧,而且吃葡萄根本不需要切啊。
我和八尾的聲音似乎稍大了點,沒過多久就被其他客人瞪了,我只好壓低了音量:“嗯,大概是那樣吧。”
八尾站在我身後,似乎也在閱讀我翻開的書:“淺井君好像很喜歡看書呢。”
“一般。”我絕說不上好學,只是對理解不同的事情感興趣而已,“看書比較容易一點,不會太累。”
“比什麼容易啊喵?”
——我還是第一次被問這個問題。以前只是覺得看書比較方便,也不會太累,卻一直不知道其實和哪種行為作比較“不會太累”。一時間被八尾問了這樣的問題,卻完全答不出來,只好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不相乾的話。八尾似乎也無所謂我的回答,只是接下來又問道:“淺井君好像很喜歡看這種晦澀難懂的名著哎喵。”
“只是比起其他書籍而言,不需要去判斷書的好次,因為已經有人事先判斷好了。這不是很方便嗎?要是看了半本之後發現這本書並不值得自己閱讀,是很累的事情。”而我很討厭累到自己,另外,說句實話,比起文學氣息比較濃厚的古典名著,漫畫因為更方便閱讀而得我青睞不淺。
“淺井君是倭黑猩猩呢喵。”
“嗯?”
“什麼事——都沒有喵!”八尾又恢復了往常的表情,做了個敲頭的姿勢。接著,站在我身後,專心致志地看起來書來,偶爾還讓我慢點翻頁。八尾看得似乎相當投入,我卻因為他在身旁而走神了一陣,回過神來時八尾正小聲地為故事裡人物的命運而唏噓。
我隨後又挑了幾本文學書籍。手上的東西越發多了起來,令我有些後悔來的時候沒有帶背包。我和八尾到了書店的另一角,這裡比起其他的書架就要大不少了,擺設出的暢銷書架也更寬闊。立起的廣告牌上寫著“動畫化大熱!”或是“大人氣!漫畫突破十萬卷!”之類的標語。比起其他的書架,漫畫專區顯得更為色彩斑斕,令人目不暇接,氛圍也要更輕鬆點。
八尾只是隨便看看擺在書架最前的幾本漫畫,我是“看到有趣的東西就走馬觀花式的隨意看看”那派,一旦八尾看到了有趣的東西,就賴著和他一起讀完。
因為書裡的梗而輕笑出聲是在漫畫區站讀的特權。
八尾因漫畫故事裡的人物行為而忍俊不禁的臉,不知為何也有帶動人一起笑起來的情緒。哪怕他的笑點對我來說其實沒有那麼好笑,卻也讓我忍不住短促地笑上幾聲。
“決定要這本了嗎?”
“再看看喵!”八尾拾起旁邊書架上的另外一本,說起來,他好像對封面是穿著暴露、內褲外露、短裙驚為天人的女性角色的漫畫並不怎麼感興趣。
等到我和八尾竊讀完,書店玻璃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去。商店街點起了燈光。八尾抱著他的戰利品和貓咪寫真,我拿著以《憤怒的葡萄》為首的其他名著,兩人一同站在收銀機前的隊伍裡,等待著大部分由學生組成的長龍向前緩慢地移動。再到兩人都結算完自己想買的書籍後,已經是七點半了。
稍稍有點弄得太晚了,母親大概會著急吧。
八尾似乎仍興致衝衝,但也要回去了。我們在車站揮別後,各自去了自己回家需要的月台。週六晚間的電車意外的擁擠。我拿著買來的東西,在月台上的隊伍裡發呆。從身旁的乘客微妙的不耐煩裡,我隱約感覺到等待列車到來的過程很漫長。就在電車終於從遠處駛來的時候,我才聽到有人在背後喊我的姓氏。
“淺井君!淺井君!”
月台將從遠處來的電車全部吞入,電車門在提示廣播中緩緩地開啟了。八尾一臉汗水,能看出方才為了趕上我,而費了一番力氣。我停下腳步,出了等待上車的隊伍,站在電車出入口旁問趕來的八尾:“怎麼了?”
八尾低下頭去,在放著自己戰利品的櫃子裡一陣翻找。隨後,他拿起一隻灰色的毛絨貓玩具。
“這是……?”
“因為夾重複了,所以我想給淺井君。”
“啊,謝謝。”我接受了他的好意,抱過來八尾遞來的灰色玩偶,“非常謝謝你,今天很愉快。”
“哎——喵。”八尾輕巧地抬起手來,恢復今天剛見面時的那種活力,滿臉笑意地離開了,“那,週一的時候再見!淺井君!”
與此同時,列車門無情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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