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日记二期,以未来日记为背景的即时对战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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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6330
Stage 1
据不完全统计,现如今世界人类的平均寿命是85岁,那也就是三万一千零二十五天。三万多清晨中的一个,和平日比没什么过多的区别,天气不好有不坏,虽说没有出太阳,可是在冬日中今天却是难得的没有风与阴雨的日子。起早的鸟儿们啁啾鸣叫着,三五成群去寻找填肚的美食。
千岚把自己的围巾稍稍扯松了点。喝出的气息在冬日中蒸腾消散,千岚眯着眼睛将自己的拍立得举过头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白气在无风的清晨打着转向上飞去,昙花一般迅速消逝与天空的颜色融为一体。
单手撤下相机,另一只手接住它吐出来的自己一清早的心血来潮。尽管图片影像还没完全出来,千岚还是有些得意的用手指轻轻刮过自己的鼻子,心情相当好的推开了警署的门。室内早早的开好了空调,有些热的温度让她索性扯掉了自己的围巾仔细叠好塞进自己的兔子包里面。
“早安!前辈!”大步走进工作大厅,时候有些稍早人来的也不多,千岚也没有刻意控制音量。熟悉的人也不指责这名小辈,只是微笑着感叹着现如今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早安啊,境。不过你的兔子包……今天到底塞了多少东西。”
面对前辈的吐槽。千岚吐了吐舌头,她喜欢把什么东西都往兔子包里面塞不假,不过今天从一只普通兔的尺寸硬生生撑成了一个兔子球……都归功于自己那厚的不得了几乎可以情侣二人用的围巾。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你就是警署的新人?哼,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这是什么着装,你别告诉我,你是来找哥哥或者长辈的糊弄过去。”
来者不善,千岚抬头看走到自己面前借着身高俯视自己的中年人,脸上依旧保持者礼节性的微笑。
如果这是一款游戏或者电影的话,这个领导说这番话绝对是给自己立了一个很大的flag,千岚看起来像个软包子好欺负,不过作为一个十九岁就名古屋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如果只是空会死读书的家伙的话是不可能在没有动用一点人际关系的情况下轻松到警局当实习生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个省油的灯。
实习生千岚蓄力中……
“不愧是领导这么快就注意到了!我作为法医实习生不是标准警员并没有配备警服,但是法医作为医学这边一块边界区域警署也不会专门给我们提供医生服饰。领导一定是不好直接点破故意找了这么个借口好引出话题,我们的工作服就拜托了!”千岚双手交叉抱拳做仰望状,眼里是多的快溢出来的敬佩之意。
“嗯……嗯没错没错……”领导估计是也没想到千岚会上演这么一出,也没有想好怎么接,只能略显尴尬的敷衍应了几声,匆匆说了句我会反应的就转身离去。
“领导慢走~”千岚煞有其事对着领导离开的方向浅鞠一躬,手却在背后不老实的对着前辈比起了一个胜利的V字。
其实刚才那种情景自己若是激动的抱了上去的效果会更好,不过月说过这种找自己麻烦的家伙,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如果真的扑上去的话月会生气吧。况且那家伙身上那种劣质的香水味真的不好闻。千岚这么想着,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前辈面前,像一只刚做了什么事向着主人邀功的小动物一般:“前辈前辈,茶水间的早餐还有么。”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你刚才说的怎么样呢,有呢,不过境你没吃早餐?”同事有点跟不上千岚的脑回路。千岚是一个凡事都喜欢提前完成的女生,这种一大早就来警署报到的情况……不像是没给自己准备东西啊。
“啊,其实我起早做了蛋糕,前辈帮我试试味吧?”
Stage.2
千岚咬着笔打开小巧的记事本,刚准备些什么东西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像是按了休止符一般突然停顿。
2/08 07:03 警署工作大厅
来视察的领导语调中透着浓浓的不屑与轻视,不过也难怪,没身份没背景的实习生最适合杀鸡儆猴。
2/08 07:04 警署工作大厅
他看见我没说话发出了很轻的嗤笑声,估计以为我是吓傻了吧,月曾经说过人不可貌相,这种话我才不告诉他。
2/08 07:05 警署工作大厅
草率的回答,敷衍中透着一股压抑的不甘与愤怒,不过我记得前一天警长在说有领导视察的时候那种烦躁,我就算得罪他也没事吧,而且这根本算不上得罪。
……
不大的记事簿上的一面工工整整的记着这三条信息,可是千岚刚刚才掏出日记根本来没来得及把刚才发生的事记录上去。难道是月方才帮自己写上去的?可是不对啊这记录日记的语调分明就是自己。
单手拿着自己的笔和记事簿,千岚用右手稍微按摩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示意身体放轻松。自己是个科学主义无神论者,这种日记自己在记录的事情想想就不可能,还是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后再分析可能性吧。收好记事簿和笔。进入茶水间的千岚从橱柜里拿出了盘子和叉子挑了一块刚烤出来的,散发着馨香的派。
“姐姐,那个东西可以给我么?”
正太声,没什么恶意,不过这个时候警署里面怎么会有小孩?现在就有人来报案为时尚早,今天又是工作日,不应该会有人带自己孩子过来才对。千岚将刚切好的派放在桌上朝着声音来源处推了过去,自己则不动声色的收好日记与其拉开距离。
“姐姐比外表看起来沉稳多了呢。”带着猫耳帽子的男孩坐在桌上,悬在半空中的腿不安分的摇晃着,他将派切成小块后放进嘴中,舒服的不像是在吃一个平常的甜点而是举世难寻的美味佳肴。千岚没有搭话,她只是沉默着看着少年的眉眼,最后在其身后晃荡着的相当于黑色导线粗细末端带着三角形的东西上长时间端详。
脸上像中二病一般的纹路就算了,背后那个东西就像是小说中常见的恶魔尾巴,现在科技既情绪猫耳这种玩意之后又出了这种消遣?
“啊,我差点忘记正事了,欢迎加入神之游戏。”男孩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手里面的派,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这个玩笑不好笑。”千岚将剩下的一整盘派都推了过去。
“姐姐,这可不是玩笑。”男孩接过派灿烂的笑着,周围的环境犹如分子在分解后骤然重组。如同黑客帝国那部经典片子中的经典场景,数据流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流动着,正六边形的立方体违反了牛顿力学的作用在空中漂浮。
不待千岚对此有所反应,场景再一次变化,她站在了一个悬浮的圆台上。与之相同的还有十一个圆台,上面或是站着身形不一的黑色人影,或是根本没有人。
“咦?嘻嘻……6th来了呢,有什么感觉?”相邻圆台上的黑影显然对这个新来者很感兴趣。但千岚完全没有听到对方在说什么,如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脱离了她对于过去的认知,作为一个科学主义偏无神论者,短短几分钟内经历了空间变换,反逻辑型平台悬浮。作为一个还算正常的人类,这需要消化的信息大的超乎想象。
尖叫是人恐惧时的正常反应。
千岚感觉冰冷的绝望感顺着她的血液传达到四肢百骸,身体的条件反射速度远远超过头脑的应激思考,她下意识的想叫,可是不知为何声音却发不出来,徒劳的用手捂住张着的嘴,却连哑巴的呜咽声都没有。
“唉唉,姐姐还是不行呢。”男孩的声音没有通过任何介质就传到了千岚的脑海中:“果然人类的反应相当愚蠢,就算是苹果派的谢礼,这次我帮了姐姐但是下一次可不一定了哦。”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千岚突然明白看其他人都是黑影是出于某种保护,很有可能在这的十二位以后会是敌人,自己这么盲目的暴露自己可谓是相当不利。
人会有本能的恐惧,不过疼痛可以使人忘记恐惧。
考虑到即便是有黑影屏蔽保护,不过通过投影仔细的话还是可以看到其他人身上带着的东西或者是表面依附流淌的额液体。思考了下今天穿衣服的厚度与日后身体受伤的影响程度,千岚拿出随身带着的长针,将手背在背后减少动作幅度与存在感,在左手小臂靠近手腕的地方,避开经脉狠狠扎在了自己的穴道上。瞬间的疼痛让她眼角泛起了生理性的盐水。不过所幸开始那种压抑的恐惧感轻了很多。
冷静,境千岚。趁着还有时间,想想月在的话会怎么做。
“喂喂姑娘,无视别人的话可是很失礼的,难不成你在想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隔壁的黑影的声音中带着十成的笑意,千岚转头看了看那个人的头顶,硕大的数字标注着:05.
“见笑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千岚回话时刻意压低了音调。
“是啊,简直像是穿越了。”
仗着别人看不到自己的面容和表情,千岚仅仅是把脸对着对方,眼睛却看向其他地方偷偷打量着没有发话的人。
“哟哟~米娜桑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红发的男孩坐在灰色的球体上,凭空出现在以圆台围成的圆形的圆心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之前也和大家简单说过了,不过既然十二位日记持有者现在都在,那就再说一次。欢迎来到神之游戏~”
“所以说我们现在会莫名其妙在这都是因为你咯,切。”看不到表情,不过千岚可以想象到09数字下的人没好声好气的神色。
“嘛嘛~都是神大人叫我做的。接下来就由神大人给你们解释吧~”男孩坐在球上漂浮着离开了圆的正中心。又出现了一个人,银色长发,穿着有些不伦不类的日式传统服饰,没有过分的像神的威严,倒是颇有些像神社中的巫女。
“客套话就免了,你们十二组相信都发现了自己的日记已经写上了你们未来会发生的事,简而言之就是日记承载了你们的未来,你可以通过日记的提醒来规避一些你们不想发生的事,当然这样做的话未来会发生改变,日记内容也会瞬间变更。你们参加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决出唯一的胜利者,我将实现他的愿望,同时它会成为神。”
听到这句话,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反应,千岚皱着眉不说话,成为神这种事,真的可能么?
“我有问题,”12号数字下的女生开口了:“怎么决出胜利者。”
“毁掉其他人的日记就可以了。”银发的神回答道。
“友情提示哦~日记承载你们的未来,日记被毁了你们也消失了喔~”红发少年提醒着。
“阿诺……你刚才提到了十二组……可我们这只有十二个人啊……”01有些不解神的用词。
“你们的日记不定期可以和未来的持有者联系,通过未来对你们现在已发生的事的提醒,效果会事半功倍。”
“不是有未来日记么?为何还需要未来提醒。”11号问。
“你们的日记只能显示未来五周所发生的事,不过未来和你们联系的,可是两年后的日记持有者。”
神说完后所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大家都在各自消化着参加了这个死亡游戏的事实,能知道自己的未来并与未来的人联系这种违反科学常理的事情放在几小时前可能大家都会觉得是玩笑,不过现在眼前的一切又无一不在诠释这是事实。
死亡游戏,他们正参与其中。
千岚咬紧嘴唇一声不吭,实现愿望称为神什么的的确是很大的诱惑,不过若要因此赔上性命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可这是无法退出的游戏,结果只有赢得最终胜利和GAME OVER。
既然没有退路,前路又布满荆棘和死亡陷阱,愚蠢的人才会不知所措的停滞在原地自怨自艾。阴暗处的女妖静静等待着猎物的到来,虽然她没有强劲的体格和压倒性的魔法,不过其善于用柔和的语调引诱无知者坠入深渊。
“能实现愿望,死者复活时光倒流都可以实现么?”千岚将自己的嗓音压成了公鸭嗓,嘶哑的让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
“当然可以,只要你获得了最终胜利,你就是神。”
不同于北欧神话亦或是东方典故中的神,这个神似乎可以掌控事件的一切,随心所欲。千岚垂下眼眸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问道:“我可以单独和你谈谈么?”
现在鱼饵已经抛出,肯定会有沉不住气的人准备行动,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抬手说了句:“先离开了我要上课。”下一个瞬间景象切回了流动着数据与立方体的四维空间,千岚如同濒死的鱼一般剧烈的喘息着,身体不堪重负般的脱力跪倒在地。面前男孩歪着头看着她,像是在看某种珍稀物种。
“姐姐真有趣,”男孩重心前移整个人趴在了球上:“开始还不能接受,现在又为什么找我这个超现实?”
“不接受有用么。”千岚在内心无声苦笑,哪怕自己因为与自身世界观的背离矛盾,该来的未来依旧回来,就算现在有能力改变一定程度,不过别忘了,有这样能力的人有十二组。他们相互争斗,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不死不休。
现在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因为伤口的疼痛,因为恐惧,也因为莫名的兴奋。世界观崩塌的时候感觉一切都毁了,不过作为一个擅长接受新事物和学习的学霸,接受新的理论规则也不是什么难事。照现在来看,自己的未来将完全脱离平凡……作为一命通关的角色活下去。
这样的话,自己会不会离月更近一点呢?
“神他……其实规则并没有完全说清楚吧。比如说我们违背了日记对未来的预测进行判断的话……”
“唉唉,神大人是个很懒的家伙啦,所以这些事只好由我代劳咯,当持有者到达预告的时刻,做出违背预告的行为,事实会发生变化,未来会改变,然后日记的记述也会改变。”男孩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笑道:“当然了,改变未来的可不是只有你,其他日记持有者也可以。”
“我明白了……”千岚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这个生存游戏她算是大致了解了,隐藏身份,找出其他人,消灭敌人,活下去。她看着置身事外的男孩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能知道你的名字么?”
Stage.3
男孩在短暂的分神后,笑盈盈的摇晃着身后的尾巴说了句:“叫我艾普。”尔后千岚所在的环境又变成了最初的茶水间。她看着已经空掉的苹果派的盘子,感觉一切都有些不真实,虚幻的仿佛南柯一梦,只有手上尚未拔掉的长针带来的钝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
“境……你的手。”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带着一丝迟疑的声音打断了千岚内心的思考,她心里暗道不好,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回给那人一个灿烂的笑容:
“没有事啦持田前辈,我自己给自己试一下前阵子学的针灸。效果相当不错呢前辈也要不要试试?”
“这样啊……我就免了吧”持田显然现在对“千岚制造”的东西都有望而却步的反应,虽然这个实习生后辈有相当不错的成绩与谨慎的思维,可是这家伙做的料理可是被警署一半的人都列为了危险物品。千岚所说的他将信将疑,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
千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茶水间即便也有休息室的作用在这,不过在这扎针灸的确是一个相对劣拙的谎言。自己离月,还有很大差距呢。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点破,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持田前辈,你今天好早啊,你是昨天值的夜班么?”千岚看了看挂在茶水间挂着的时钟,现在才七点二十九分,正常日本上班时间是九点三十,即便是起早贪黑的警察,时间还是尚早了点。
“唉别提了,从今天凌晨开始不知从哪出现了一个据说是可以预测未来的流氓app,已经引起了一些骚乱了。上级要我负责查出这件事情的始纵者,资料室的人熬夜刚整理出资料,我也不能偷懒啊……”提到这件事,持田整个人的面部表情都阴沉了下来:“现在的人也真是的,生活平静下来就忍不住想制造一些骚乱弄出所谓的乐子。”
人是一种矛盾的生物,生于纷乱时代无比渴望和平,而真正到达太平盛世的时候,又嫌生活过于平淡没有一丝鲜艳的色彩,情绪都没有了起伏。但一旦真正的特殊情况降临的时候,又只会慌乱,手足无措到把自己之前的设想全部抛在脑后。
尽管千岚自认为不贪,但是现在自己已经卷入了这个游戏的中心,还是想下怎么样才能更好的在这里面活下去。这个APP似乎和未来日记有关联,如果是作为【并不清楚事件的调查者】似乎是个很不错的伪装。
“持田前辈!我可以到调查组帮忙么!”
“有帮手当然欢迎……不过你是在法医部那边……”持田有些犹豫。
“法医那边基本都没有事情,我也想向前辈们多学习一点东西嘛~”千岚拉住持田的手可怜兮兮的说着,样子颇像一只卖萌的小动物。
“谢谢前辈!我先去整理下东西随后去前辈那里报到!”得到满意答复后的千岚松手转身一溜烟的跑出茶水间,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持田在短暂的发愣后不禁感叹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没跑几步的千岚想起走廊禁止跑动的规定骤然收脚刹车,有些心虚的左右观察后长吁一口气。现在那个不怎么惹人喜欢的领导还在警署里,被他看到说闲话就不好了。走回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千岚确定监控拍不清自己的动作后,将日记大致浏览后放进了上衣的内口袋,转而从柜子里掏出了两本外表几乎一样的记事簿。
这种小型记事簿能记载内容并不多,加之千岚记日记的频率有异常频繁,一本的寿命只有一个月左右,千岚的柜子里还放了几本没用过亦或是已经用完了的记事簿,在未知情况下随意暴露日记是不明智的,有一个假的替身相对而言会好很多。
将空白的日记本和用完的日记本换了封皮,又将以前的日记本丢进柜子里锁好。千岚拿起自己的兔子包往外走。工作厅内没有人,连方才千岚到达的时候与其打招呼的前辈也不在,整个房间内安静的只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加油。”千岚听到这句话,眼角漏出了,发自内心的笑。
月,我会的。
周末,在大部分人都享受着一周的休息日和亲近的人聚会玩乐的时候,警察局内却如往常一般工作着,接听电话,记录,备案,一切都像精密机器中紧紧咬合的齿轮一般井而有序。
此时,警署的小辈抱着一堆文件有些畏畏缩缩的站在法医办公室的门口,进不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慌张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左右为难。虽说自己填了警校志愿并如愿以偿分到警署当实习生,不过像是法医办公室这种需要一定精神强度的地方,他自认还是没有这么好的心态随意进出的。
当实习生就是命苦啊,实习才几天这便什么费力不讨好的活都交给自己,什么时候能和其他人热血沸腾的出警抓捕穷凶极恶的歹徒呢?心里有苦说不出,憋着一股郁闷的劲他礼节性地敲了两下便推开了法医室的门。扑面而来一股冷冷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在没有开空调的情况下室内温度竟然生生要低了室外好几度。他生生打了个寒颤,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看的侦探小说中那个常见词语:福尔马林。
“哟,生面孔啊,新人么?”室内只有一个随意披着白褂的红发男子,明明是热情红火的发色,却让他觉得这个人带着一种和环境相似的压抑感。
“我我我……这里是给前辈的资料……”明明在面试时都没有这么紧张,现在莫名的说话都显得不利索。他不禁在心里暗自说自己没用,这点场面都打哆嗦以后怎么办。
“呵,你要找的是月吧,放在对面桌上就行了,她这两天不在。”
“好好,谢谢前辈。”他把东西胡乱的堆在男子对面的桌上,一溜烟地跑了。男子连目送都没有舍得给这个受不了室内氛围匆匆离去的后辈。只是盯着桌对面摆放的涨势旺盛的丝兰上仿佛马上就要活过来振翅飞去的蝴蝶标本,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戏谑的笑容。
那个工作房子两点一线的家伙,专程请假去做什么了呢?
鬼头月只身在泥泞的山路里穿梭,一手提着箱子另一只手捧着两束奇特的花朵,她的行进速度非常的快,即使道路曲折不好行走,手也无法攀附周边植被借力向前。树上的鸟儿等着黑豆似的小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少见的来客,更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蝴蝶凑到花束边上,被她轻轻赶去。
蝴蝶先生,这个花,你怕是无福消受。
虽说不是正儿八经的军人,在工作中收到同事耳濡目染之下要求自己长时间行动也没有什么问题。鬼头月就这样在山林中走了一个多小时,最终在一片空地停了下了。
说是空地有些牵强,不过相比较而言这块地植被密度要低了不少,只有低矮的草木和显然是因为什么巨大的外力破坏的,断口参差不齐的树桩,阳光在此处没有被割裂遮挡,残破的景象配上暖金色的光晕显得当时发生的惨案是那么的不真实。鬼头月将其中一束红色的花放在一个树桩前,嘴角透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们在地狱过得还好吗?
多年生草本植物。外包暗褐色膜质鳞被。叶带状较窄,色深绿,自基部抽生,排成伞形,着生在花茎顶端,花瓣倒披针形,花被红色。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状,花被管极短;雄蕊和花柱突出,花型较小。这种花虽然少见,但基本人们都认识:传说中盛开在忘川河边的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
所有人以为是巴士故障造成的惨案,仅此而已。却不知这个车祸正好给了鬼头月一个机会。鬼头,不,准确应该说是境千岚当时并没有晕过去,更没有被甩出车外,凭借着事先系好的安全带和当时中巴出现异响后的当机立断,鬼头月瞬间压抑住了千岚的意识保护身体的安全。待车不在滚动摇晃的时候,她拎着千岚钟爱的兔子包完好无损的下了车。
尔后,鬼头月没有往前走多远,就看听见了同学的哀嚎声。那几个刻意孤立千岚甚至经常有意无意明里暗里找千岚麻烦的同学正相互搀扶着探路,好像是因为手机摔坏了,嘴里还不停的咒骂着什么。
听声音,一人受伤严重,一人极度恐惧,一人急火攻心。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趁火打劫那更待何时呢?鬼头月仔细观察了片刻,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将兔子包扔到了几个人视角看不见的盲区,泥土在衣服和脸上胳膊上蹭了几下后,刻意地踩在枯枝上发出声响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境居然没事!快来帮忙包扎你不是优等生么!”
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调完全不像是找人帮忙而是命令下属的上级一样扯高气扬,鬼头月在内心无声冷笑,表面上装出千岚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孔小心翼翼地凑上前。那个近乎是被另外两个人架起来抬着走的人虽然已经做了紧急包扎,却是连鬼头月出手推一把都不需要,只要耗些时间,对方自然会去阎王府报告。
“我…我的兔子包不见了,急救药品都在里面……别急应该就在附近……”鬼头月一边唯唯诺诺的说着,一边借着余光打量那几个人。其中那个皱着眉的女生显然已经耐不住要上钩了。
“那快点找!人命关天!”
“我开始来的那边没有……应该……在这边。”鬼头月低着头把对方往扔兔子包的反方向引,装模作样的翻动着灌木丛。等听到身后的人停下脚步转而也是悉悉索索的翻找声后,挑了没有枯枝败叶的地方蹑手蹑脚走到其身后,刻意压低了音量:“你那边有么?”
“烦死了声音不能大点么!去哪都带着这没用的……”话还没说完,鬼头月以十成的力道敲在了对方的侧颈。装出极度慌张的样子跑了回去:
“她刚才踩空了摔倒晕过去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另一个人本来就濒临崩溃的边缘,听到鬼头月这么一说更是眼泪都出来了。
“别急别急,我的包找到了不过被枝条勾住了弄不出来,你有小刀么?钥匙也可以。”事到如今鬼头月连无懈可击的谎言都懒得编了,这句话只要是上点心冷静点的人都可以听出来其中的歧义。但现在这个人,可是一点理智都没有了的。
死神无声擦亮自己索命的镰刀,沉默的羔羊全然不知已经吞下致命的毒草。
千岚把另一束花小心的放在一旁,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小只试管和一只打火机。隔离出一小块防火区后将试管中的液体倒在红色花束上点火引燃。自己是故地重游怀念故人的是不假,不过为此在这里留下一束相当不适合用作悼唁死者甚至可以说是对逝者不敬的东西可是相当不明智的。
毕竟鬼头月信奉的曼珠沙华的意义可不是本土的:悲伤回忆。而是红色彼岸花的话语——地狱的召唤。
等花连同纸质的包装一起燃烧殆尽不分彼此之后。她收好试管打火机合上箱子。像是信徒一般轻柔捧起自己珍视的圣物。母亲呵护着自己挚爱的孩童一般轻柔小心地拿起了那束白色的曼珠沙华。
下一站,才是这次出行最重要的地方。
顺着记忆中的道路向下走,小半刻后走到了一条小河边,河水潺潺流动,清澈的水中还可以看清鱼儿等生物打闹嬉戏。鬼头月走到河边摘下自己的一只手套往花上撒了点水又顺流而下继续行走。
千岚醒过来的地方实际上是自己挑选的,根据落在这条河水最深的地方的受伤程度以及顺水漂流的轨迹选择的浅滩。从理论角度挑不出任何毛病,兔子包也没有带下来而是选择扔回车里加强逻辑可信度。故意性地把千岚喜爱的拍立得浸湿也不知道那家伙知道了会不会怪自己。
想到千岚,鬼头月忽而呆立在原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种地方,这种时候,万事万物无一不在提醒着自己,境千岚消失了。自己不过是借景思人顺便提醒自己,自己的罪到底有多重。
蝴蝶先生,你说,我到底是何德何能遇到千岚,又是不是因为我的罪孽深重,所以才失去了她。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白色曼珠沙华在风中轻轻舞动花瓣,低落的水珠不知是何人流下的眼泪。
白色曼珠沙华的花语:无尽的思念。
凌晨三点,当万物归于沉寂的时候,法医办公室的灯却还亮着。鬼头月推开门的时候看到自己在玩游戏机的同事,没有一点惊讶。
“欢迎回来,月。”男子看到来着后抬头对她笑了笑,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在安静的夜晚格位响亮。鬼头月请了三天的假,却在第一天午夜就回来了,不难想象对方是去了什么什么地方。
“又不是阔别重逢,你是一氧化碳中毒了么突然说这种话。”鬼头月将箱子放在自己的椅子边上,着手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说实话,不轻易表露喜忧的经历过一天情感的大起大落后看着这琳琅满目的资料还真是有些头疼。
“怎么,不行了么?”更让她头大的是同事的调侃。
“别旁观者清了谁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一起看。”鬼头月毫不客气地把一半资料推到了对面。
这次请假本来是想着怀念过去顺便去看看千岚想要看却没有去成的毕业旅行的目的地,可本身不喜欢太过安静的地方加上看到旧景后情绪难得的失控,鬼头月狼狈的,像是逃兵一样连夜回来了,只想让繁重的工作让自己冷静冷静。她还挺喜欢这个不怎么正经的同事的,至少让自己感觉自己真实的活着。
蝴蝶先生曾经和千岚说过,很多生物是排外而且盲目的,这点不假,但是鬼头月不屑于融入那种集体。当一匹独狼远比一群鹿更容易生存下去。
两人看资料看到天亮,鬼头月被同事突然拉开百叶窗放进来的阳光晃花了眼。起身活动了下四个小时没有大幅度动过的肢体,骨头咯吱作响。
“你这样,一晚的空调白开了。”清晨的清新空气净化了室内,虽然说温度比方才开窗前高了那么几度,但她不否认真的很舒服。
“反正电费不是我出,而且今天我打算翘班。”同事的语调相当轻松,像是不良少年对翘课这种事习以为常了一般。他回过头,看着桌上已经分好类标记好的资料,想起什么似地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对了,既然时间这么早就顺便把警署内提供的早餐全部搜刮掉吧。”
“帮我倒杯茶。”鬼头月丝毫不打算劝阻对方。
“了解。”
同事拿着两人的茶杯出了门,而鬼头月看着桌上舒展着自己枝条的丝兰发愣,她仿佛看到了千岚从窗外走到这盆植物跟前,浇过水后微笑着戳掉叶尖挂着的水珠,对着蝴蝶说道:
早安,蝴蝶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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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先生说,每次睁眼闭目,看到的都是不同的世界。因为世间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哪怕是他身上闪亮的磷粉也每刻都在消损陨落。
千岚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还有些早,阳光温和却并不刺眼,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漏进室内,印照着室内因为空气流动飘忽的尘埃翩翩起舞。然而千岚没有注意到这一份安逸美好……因为她听见了自己的懒人闹钟满地爬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强行克制住又一次想把闹钟直接从窗户扔出去的想法,掀开被子起身盯着在房间里无法无天的肇事者。
闹钟一溜烟的撞上了椅子腿后晃悠悠的调转方向,状态像极了千岚大学时喝醉了酒在操场没有方向胡乱疯跑的学长。她轻轻摇晃脑袋将不着边际的回忆甩出去。轨迹,确定,抬起手伸向自己的右后方,拦住懒人闹钟的一瞬间敏捷的将其抓住拨动按钮。
世界清净了。
赤脚踩在榻榻米上,脚心的皮肉传达给大脑神经略微的凉意,她舒展全身有些僵硬的筋骨,关掉空调拉开百叶窗,室内由原本星星点点的璀璨豁然开朗,万物都镀上一层柔光。就算是被吵醒,千岚此时心情也不错。哼着曲子忽略掉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隔着玻璃给阳台台檐上的蝴蝶打招呼:
早安,蝴蝶先生。
蝴蝶先生说,每次出行都是一场奇遇。虽然不及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绮丽迷幻,但总会遇到一些让你难忘的人或者事。
给阳台上已经开出花朵的丝兰滋润干渴的喉咙,挂在叶尖上顽皮如孩童般的水珠不甘寂寞的高调彰显自己的存在折射着太阳的辉光。千岚的嘴角悄然蔓上一抹浅笑,指头肚略微一戳,轻的仿佛蝴蝶扇动翅膀一般的力道下,水滴终于舍得与大部队团聚,复而渗入泥土无影无踪。
挑选衣服,清理物品,把闹钟关掉确定自己不在的这几天家里不会被这家伙折腾的面目全非后再细致的检查起了水电器的关闭情况,确认一切没有问题后叼着早餐面包将门窗锁好。刚把钥匙从锁里面拔出来,千岚想起什么似的又打开了门,在玄关处脱掉一只鞋单脚蹦跳着进了厨房,活像一个学艺不精的小丑徒弟。把冰箱上的便利贴撕下来放进口袋。再次整理好自己的物品,锁门,将钥匙放进兔子背包,千岚抬头凝视远方片刻,小跑着出发了。今天的天气好的不像话,亦如她此刻的内心。
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的开头是成功的一半,而且今天早上还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再加上这次毕业旅行去的地方是自己喜欢的,一定,会是美妙的出行。
你说对么,蝴蝶先生。
蝴蝶先生说所有生物都是排外的,一旦形成族群,不管你如何努力也很难加入其中。即使你身为其中的一员,只要犯了些许错误被驱逐,也没有族群会收留你。
千岚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到达了,几乎没有人上来搭话,基本都是象征性的看了她一眼便又和身边的同伴聊了起来。千岚也不感到意外,扶正了因为奔跑有些歪的遮阳帽,站在人群边缘小口小口地咬着还没有吃完的早餐。
虽然很多人都说,学生时代的关系是最透明和单纯的,但随着科技的发展与青少年的早熟,学生间的出现拉帮结派和孤立的状况已经匪夷所思的寻常了起来。千岚虽然没有真正的得罪什么人,可本身作为插班生的年龄话题差异加之不善言辞的性格,让她有几分游离于集体外,若即若离。
解决掉面包,拿出手绢擦掉了顽强的像是吸附在墙壁上的爬山虎一般黏在自己手上的面包屑。千岚从兔子包里掏出小巧的记事簿开始写写画画。
由德国心理学家艾宾浩斯研究发现,人体大脑对新事物的遗忘是循序渐进的,人们可以从遗忘曲线中掌握规律并加以利用,就可以提升记忆力。千岚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不过根据科学,人的五成以上记忆会在未来被遗忘,所以,千岚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毕竟只要是人脑曾经记忆过的东西,哪怕想不起来,也可以通过物品或者文字暗示重新记起,不然怎么会有个词语叫借物思人呢?
说来也巧,记录完毕刚把日记放回包里,就听到了汽车驶来的声音。千岚抬头看见他们要搭乘的巴士从远处迎着晨光开了过来,平常却又难得看见的搭配,如油画上两种颜色混合后却意料之外的出现了妙不可言的色泽。她匆匆将还未放好的笔咬在嘴里,端起拍立得摆正方向按下快门记录了这一瞬间。
车门开启发出嗡嗡的声响,好似接待贵宾的仪仗队演奏着欢快的乐曲欢迎着对方的到来。排在人群末尾的千岚也不急,时间稍早班上的人还未来齐,自己可以选到一个相对不错的位置。至于坐在身旁的同学,哈,她并不抱什么期待。事先有人请假位置尚有富余,谁会选择坐在自己边上呢?有些闷闷不乐地摇晃着刚从拍立得里取出来的相片,尽管一开始就没做什么期待,她的嘴还是嘟着像个包子。
无法进入团体。民乐队的三味线等乐器中多出来的于之格格不入的西洋乐器。她想进去,但总是被有意无意的隔离在外。
独行的你也是如此么,蝴蝶先生。
蝴蝶先生说水是危险而又可亲的东西,它会让翅膀浸湿无法飞行甚至积出水洼令生物窒息,不过作为万物之源,她又像一位母亲一般保护着自己的孩子,让其远离危险。
千岚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搁浅的鱼,喉头干涩口腔中却充斥着极高浓度的湿气,衣裙湿漉漉的黏在皮肤上,沉重而带着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她躺在小河的河边小半个身子还在水里,新买的皮凉鞋只有一只还在脚上,孤零零的有些破损的鞋配着挂在身上的草叶泥土显得颇为滑稽。
身体酸痛得不像话,所幸没有受什么伤。千岚手脚并用地爬到干燥的地方,慢腾腾地用比树懒快不了多少的速度翻身坐下靠着树干休息。有些心疼的看着已经没有反应的拍立得,现在对自己而言完全是个累赘,不过平时记录景色人物全靠它,千岚多少是有点恋旧的,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带着。
也不知道烘干换掉底片后还有没有用。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千岚却丝毫不担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好歹也是医学部的高材生,包扎,救生之类的自己不敢说是专家,但至少不会对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反正日本只有这么大,他们毕业旅行的车除了车祸后外面的人肯定会在这一片区寻找,还真怕丢了不成。
从周边环境来看,车子应该是撞出护栏后翻下山的途中自己被甩了出来因为这底下的河流幸于免难,不过看这水面的宽度和深度,自己怕是顺流而下了不少距离。搜救短时间到达此处的可能性偏低……千岚一边思考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因为月之前和自己提到过最近湿气比较重,她专门找了放水密封袋来装手机,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果然求人不如求己,千岚拨通了救急电话。
时间应该已经接近正午,太阳有些毒辣,不过浑身湿透加之在岸边,微风吹过草叶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陌生又不常见的来客时,她忍不住煞风景的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远离了人群城市喧嚣与污染的景色,就算现在自己的状态很不合宜,这景也无愧最优秀的摄影师亦或是画家来记录这一片美好与静谧。
暴风雨,伴有雨的狂风天气,可谓是船只和水手们的噩梦,不过也只有经历了暴风雨过天晴之后,才能看到自然的礼物彩虹。
蝴蝶先生,此情此景应一同欣赏。
蝴蝶先生说生命短暂稍纵即逝,他们族群羽化成蝶的寿命只有短短一季,可纵然危险的蜘蛛网无处不在,也要抓紧现在活着的时光,尽情飞翔。
这一次的毕业旅行,毫不意外的泡汤了。
千岚运气可以说相当的好,只是身上磨破了点皮擦了点灰,不过相比较而言同行的同学们就没那么幸运了,有些人甚至因为抢救不及时而失去性命,留给家人的只剩下带着灰的行李与白纸黑字的死亡报告单。这一次的旅行,对很多人而言都是噩梦,即便他们都是医科大学的学生,平日里解剖做实验就如家常便饭,可真正发生在身边认识的人身上的时候,基本所有人都忍不住颤抖发慌。
也仅仅是基本罢了,这是相当现实又相当冷血的世界,纵使身边的人悲惨的离去,日子也要继续向前。千岚也会为生命的逝去和脆弱长吁短叹,不过因此留下阴影止步不前就太不值得了。更何况医生本来就是要经常近距离直面死亡的职业,如此人女情长可做不好这门功课。
千岚推开了家门,因为行程变化只离开了一天,回来却有一种久违的怀念感。关上门扔下包像一滩烂泥一样摊在榻榻米上。她发出了满足的谓叹。
放在车上兔子包找回来了,拍立得依旧可以使用,哪怕是毁了一身衣裳丢了双鞋,千岚还是感觉很满足。
就像蝴蝶先生说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窗外阳光灿烂依旧,蝴蝶煽动翅膀,不知惊起了哪一方的柔风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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