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系列同人企划六期进行中,招生已经截止,微博与ELF双平台。
第三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140/
第四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222/
以下正文,共284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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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伊洛斯·艾利克每年都会被他严厉的母亲和慈爱的父亲踢给,呃,送到他们一个老朋友的酒馆去,从暑假末几周一直到开学的那天,他和他同校同院的学姐一起推着行李去撞通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柱子为止。这段奇妙的插曲延续到的第三个年头,已经站到月台上的年轻人在目送洛斯塔不紧不慢地登上车(并且没有发现他没有跟上)后才把视线移下来,落到搭扣坏了因而合不拢的行李箱上。
毫不掩饰的破坏痕迹,加上算准了他用扔的来卸行李的习惯,就说柯罗诺斯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原谅他半夜太饿而吃掉了姐姐的布丁——即使第二天他摘了满满一捧的紫菀花去道歉——只是报复在如此完美的时刻到来着实刁钻,就算是他也不免感到微妙的烦躁。
于是卡伊洛斯叹了口气,左手把箱子夹在腋下右手再托上一把迈出了步子,他的表情十分平静,好像他拿的不是没有施空间咒的重物而是一个轻巧的公文包似的。
「艾利克家家训,没有什么事情是花了力气做不到的,如果有,那就再加把劲。」
然后他就被一个小个子直直地撞到了背,后者跑路不看道,毫无防备又结结实实地撞了个好,这会儿捂着脑袋抖个不停,卡伊洛斯想了想空出一只手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拽到一边,免得这个横冲直撞的少年人被经过的行李车再带倒一次。
“你走路不看路吗!”“抱歉。”“你这不诚恳的道歉算什么男人!”小个子傲人的大嗓门震得他耳朵疼,卡伊洛斯不禁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成功让对方安静下来了,“唔……算了,我是杰西·帕克,你呢?”“卡伊洛斯·艾利克。”不过为什么要问我的名字?在他把后半句说出口之前杰西已经跑开了,远远的又回过身来向他挥手,喊得是什么却完全消散在两人间弥漫开来的雾气里,卡伊洛斯姑且也挥手回应了一下,接着不再多想径自登车去了。
「艾利克家家训,思考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如吃肉。」
上了列车卡伊洛斯没走几步他的箱子就发出了不太妙的声音,这让他不得不放弃走远一点的念头,这个不像是三年级的高个子敲了敲附近的车厢门,从门里探出来个红发脑袋,他瞥了一眼来人的脸之后迅速盯住了他的外袍口袋,那里隐隐约约地露出了魔杖的一截。
“水松木十三英寸龙心肌腱!”几个词他说得又快又准,硬是让别人听清楚了,“你是三年前来的我们店的卡伊洛斯·艾利克吧,怎么啦,有什么事吗?”“……请问我可以坐你们这吗?”“喔!当然可以!”他让开道,“啊,箱子要我帮你修吗?”“感激不尽,嗯……”“安杰洛·所罗门,我是个杖匠!也就是做魔杖的人!”
安杰洛推着他往里走,进了门卡伊洛斯看见坐在里面的另外一个人,拉文克劳的学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以不输于安杰洛的热情打起招呼:“延斯·布朗宁,今年二年级,你好,卡伊洛斯学长!”他偏偏头,温和的棕色眼眸闪闪发亮,“隔着门板就听见你的声音了,安吉学长!有那么喜欢魔杖吗?”“干嘛,你有意见?”“怎么会,你可是我见过最好的杖匠了!”
在两人交流的时候卡伊洛斯抽空回忆了一下,他当年确实在所罗门魔杖商店见过这个学长,只不过他当时被淹没在魔杖盒堆里,因此记忆不够清晰,在他进一步发掘印象前,安杰洛也坐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抽出自己的魔杖(可惜卡伊洛斯没有匠人的眼光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木头)对准了扔在地上的基本已经报废的行李箱。
“【恢复如初】!”他咬字清晰地念道,光芒从杖尖冒出来窜到箱子上,把它修复成卡伊洛斯刚把它拿到手的样子,“好啦,你看这样行不行?”“哦哦哦!学长好厉害!”延斯抢先一步说道,眼中的光芒不减反增,卡伊洛斯自知嘴笨,于是在说完谢谢之后又采取了下一步行动——他从夹层里拿出两大包自家熏制的肉干,一包递给杖匠,一包塞给学弟。
这会儿和开开心心吃着的安杰洛不同,延斯的注意力显然在五年级前辈的魔杖上面,他远远地看了好久也没得出结论,于是拉文克劳特有的好学心油然而生,他提问了:“对于魔法的使用来说,重要的到底是巫师本身的能力还是魔杖呢?”“介个啊——”红发少年听到有关自己熟悉领域的发言连咀嚼都快了,他把肉干咽下去再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自豪,“两者都很重要啊,不过魔杖的状态好的话魔法效果更强也是事实,所以平时对魔杖的保养是很重要的。”他又瞟了一眼三年级学弟的口袋,“卡伊洛斯的魔杖状态就不错,你平时怎么保养的?”
突然被点名,卡伊洛斯状况外地眨眨眼睛:“没怎么保养过……”过了三秒他补充了一句,“认识的学姐和我说,不要用魔杖捣碎魔药药材。”“嗯,这也算是可以参考的一点吧。”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安杰洛认真地讲起来,连肉干都顾不上了:“不同的木质有不同的保养方法,比如卡伊洛斯你的是水松木,水松象征冬至——我猜你的生日应该和冬至相近——有种说法是将水松种在坟墓上它的根须会伸入死者的口中……”
这一讲就十分钟没停,卡伊洛斯听得云里雾里但姑且还算比较集中,方才提问的延斯则像是好学状态已经结束,手里拿着肉干悄悄地在搭像是拉文克劳塔的建筑物,在杖匠科普完杖身材料的不同之前,只听得车厢门那边一声脆响,一道影子从门口蹿了进来,叼走了拉文克劳肉干塔的尖顶,回身一跳落在卡伊洛斯身上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是你的猫吗,卡伊洛斯?”“我不养宠物。”会和我一起挨柯罗诺斯欺负,那样就太可怜了。三年生轻轻摸了两下猫的后颈,轻手轻脚地找到项圈的挂牌拨出来看,“主人姓洛克哈特。”“嗯……这个姓啊……”在安杰洛回忆起来前,有个女孩子敲了敲不知何时关上的车厢门:“抱歉打扰了,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猫?”
西珀尔·洛克哈特在连着道歉了好几次后被兴致盎然的安杰洛邀请多坐一会儿,实在盛情难却推脱不掉,格兰芬多少有的花朵成份也就和她的爱猫一起留了下来,这下这个车厢算是满员了。为了安杰洛讲课方便,卡伊洛斯主动让出座位坐到了地上接着听讲,猫咪趴在他的腿上打盹,他捋了几下猫之后就一直在无意识地捏它的肉球。延斯倒是在这个足有三个狮子的环境里重拾拉文克劳的集中力,放弃继续折腾那些肉干了。
“——总之,只要有了所罗门魔杖布,我们不用很苦很累就能好好养护自己的魔杖!所罗门魔杖布!给你轻柔的呵护!”
啪啪啪啪啪啪。掌声不绝于耳,安杰洛十分满足地拿起第二块肉干,余光瞟见窗外的风景,稍显遗憾地说道:“哎呀,快到学校了。”
十分钟后列车到站,西珀尔先走一步和她的猫消失在人流中(卡伊洛斯感到了微弱的不舍),几个小伙子拿了自己的行李等人走了不少后才下车,卡伊洛斯走在最后面,拎着自己劫后余生的箱子,边找着学姐边下台阶。
然后他就被谁绊了一下,好在卡伊洛斯平时没少受自家老妈锻炼,他只晃了一下就稳住了身形,接着他真切地听到一声咂嘴,声音还有点熟悉,他低下头,看到之前那个小个子。
“喂,你是三年级的,对吧?”他语气不善,“为什么不早点说?嗯?我还以为你是高年级!”“你没有问我的年级。”“我……你……傻大个!我记住你了!”“我也记住你了,杰西。”“不要以为这么说就能吓到我!”“我没有想吓唬你。”“你你你,给我等着!”赫奇帕奇的二年生扯着嗓子精神过头地指着他跳脚,“我肯定会报复回来的!走着瞧吧!”
说完他又跑了,个子小的好处这时候显出来,他就像延斯一样如鱼得水地消失在了茫茫学生中,卡伊洛斯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他哪里。
不过今年的校园生活大概会很有趣。年轻人微笑起来,向着学校前进。
不管了我先投一章……
对不起我还是没有开始互动,我有罪,我痛哭……
拉拉尼哥哥躺一下枪((
↓
唐·璜一坐上这辆列车就觉得自己要倒霉了。
不为什么,只因为坐在他对座的女孩儿看着讨喜又个性得有趣,红色的短发从旁看去还有点儿像他霍格沃茨在读时代的一位拉文克劳的学妹。那位学妹叫什么名字来着?唐·璜思索着,答案呼之欲出缺卡在舌尖,他挠了挠自己越发长长的金发,他还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夜空下和低他三个年级的学妹一起看星星,结果第二天被一个不知从哪里闯出来的斯莱特林堵了墙角。啊,想起来了,唐·璜翻开自己右手腕的衬衫,在手腕内侧,一条已经愈合了的肉痕提醒着它的主人那天发生的事情。
唐·璜只记得那时卡尔维诺·菲奥拉万蒂突然从走廊冲了出来,自己高他整整一头却还是被堵了墙角,那该死的斯莱特林不要命了的向自己冲过来,等来的却不是一道将自己变成蟾蜍的咒令,反而是右手腕上的一股热流。再然后他就和这个心黑的小斯莱特林扭打在了一起,唐·璜记得十分清楚,他结结实实地打了对方一拳,足足让矮个子学弟在地上愣了好几秒。这一拳也终于创造了他在霍格沃茨唯一一次的胜利——不管是哪种程度上的——当然最后的结局是双双进入医疗翼,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了三十分。
可唐·璜翻来倒去回想了半天,最后也没能想起那位拉文克劳学妹的名字,只依稀想起她名字的前两个音节似乎是法兰,可是是法兰什么……?他的脑子宛如浆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对一个砍了自己一刀的斯莱特林记忆清晰,却忘了可爱的学妹的名姓。
当火车发出呜呜声启动时,他还沉浸在回忆中,只差一点儿就要悟到自己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喜爱女性,归根结底,他优柔寡断又时时退缩,谁知道是怎么被分到格兰芬多去的,被冠以学院耻辱之名的时候,他的心底也曾隐隐泛出一丝和今日相似的忧虑。是否归根结底,他最爱的人,始终就只有他自己一人?他不敢去证实更不敢去承认,他怕对不起那些曾经见过的姑娘,还有,当然最重要的,他的小水晶。他已经几乎要欺骗自己欺骗他人欺骗全世界他已非她不可,他几乎不敢往下想下去,好在有声音拯救了他。
对座的姑娘带着宽边的男式牛仔帽,整个头几乎要没在那后面,一双穿了牛皮靴的脚却没有规矩地翘到了双方面前的小桌子上。也正是这无礼动作所带出的声音打断了唐·璜的思索,他抬起头,庆幸这包厢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更多来打扰他们的人。
他们聊起了天,这是理所当然的,开始也自然是自我介绍,对座的姑娘说她名叫AI,果然是一个符合她奇怪脾气的名字。之后他们谈了些什么?唐·璜觉得自己精神恍惚,他是不是有向她谈起水晶,他获得的无上宝物?他是不是有向她提及自己对于绿色眼睛的无法抵抗,并庆幸她不是绿眸?他是不是有向她说到此行的目的,去伦敦的站台上送一个从天而降的妹妹去母校上学?他究竟和她谈了些什么?
他记不清了,只觉得彼此投机聊得愉快,自出生以来没有人像她这般了解自己,他昏昏沉沉地,宛如坠入母腹,只感到温暖安全,自五岁那年后持续干扰他十八年了的惶恐在对方的目光下消失得一干二净。虽说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唐·璜猜不出她的确切年龄,但他直觉对方比自己年幼——却给他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若是不计得失忘却一切,他要说对座的这个女孩儿,此起莎乐美来说要像他母亲得多。
事实上,当多年之后他终于知道莎乐美并非自己生母、而自己一事无成也的确是被取走了身上的某些东西而导致的真相时,他马上想起了这个姑娘,而后他被告知,那本该独属于他的聪慧,被分了一半给她。
AI的生命由他所构成,当然只是一小部分,其余的配方他不得而知,但在他已经皈依教会,躺在那死人般的木箱子里时,他会在夜晚想到这次旅程,一个奇怪的女孩儿,一个由他组成的女孩儿,然后一切随风而去,圣堂上唱起众生皆苦的妄词滥曲。
当然,在他还未释怀的现在,三个小时之后,他回想这次旅程则是带着满满的怨恨。正如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这是一段糟糕的旅程,他倒了大霉。
所以,当他那从天而降的妹妹多拉·璜见到他的时候,他那本应光彩照人的脸庞,已经被某个意大利佬的拳头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想要在霍格沃茨混下去,就一定要记得我跟你说的话。第一,不要去招惹斯莱特林。
第二,不要去招惹意大利佬。
第三,不要去招惹斯莱特林的意大利佬,特别是对方有对象的时候。
啊,还有,如果你碰到一个像白毛狐狸似的格兰芬多,也不要去招惹他,千万不要。”
喋喋不休的说教,鼻青脸肿的哥哥,人来人往的对角巷,空空如也的双手,剩余不多了的时间,以上任何一点都足以让一个十岁的霍格沃茨新生感到烦乱,更何况多拉要同时面对它们,整整五个!
经过奥利凡德时,唐·璜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地从那圆形的门廊前走过。
见他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拿着阿方索所写好的便条的多拉有些紧张地问:“我们不进去吗?阿方索哥哥推荐了这家店给我。”
“小妹啊,你不懂,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一支赏心悦目的魔杖来得更令人开心了。事先声明,强力的魔杖就是伤害的最直接来源,我不愿意将你置于险地,你懂吧?我们家人从不去最好的魔杖店,只去最贵的魔杖店。”
唐·璜说罢,忽然停下还在前进的脚步,一个撤步加绅士礼,成功地将多拉的视线从阿方索的便条纸上引到了面前华丽的魔杖店门牌。
“MEDICINE……CASSETTE?”多拉轻声读出了挂在门把手上的木牌所呈现的张扬的花体,随后似乎是不太确定一般,她又回头向她的哥哥确认到,“药罐盒?”
唐·璜点了点头,拉开那像是镀金了的门把,侧头示意多拉走进这个奇妙的世界。在合上门后,他跟在多拉身后,很多余地添上了一句:“那是真的金子哦。”
多拉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所指的是门把手,此刻的她显然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和华丽得像是昨日刚建好的门廊处不同,室内的地板是多年的松木,踩上去还有些嘎吱作响,在多拉的面前,无数魔法用具堆积着,不论是像极了鞋盒包装的魔杖盒(杀伤力当然不可同日而语)还是咕噜噜正冒着不同颜色的坩锅(有些雾气紧贴着多拉的脸颊而起,几乎要把她灼伤)或者是被摆在书架上但却仍不老实、吱吱乱叫的魔法书,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奇。多拉·璜,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儿,几乎不敢相信她所熟知的破床单黑面包和魔杖坩锅一类东西是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中的。
“欢迎来到药罐盒,对角巷最昂贵同时也是最为奇妙的小店,我的妹妹啊,你要知道,在这里,你几乎没有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唐·璜从多拉背后走出,伸开双手,向他不谙世事的妹妹介绍着这间奇妙的店。
“唐,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来我店里做伙计,是我最大的损失。”嬉笑着,多拉发现从店深处走出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少年。
不,与其说他是少年,不如说他只是拥有了少年的身体罢了,那双眼睛即使是多拉也一看便知,那是属于老人的眼睛,独特的、颇有活力的、征服了一切却又看淡了万物的眼睛。有着少年身体的老人长着棕色的短发,大大的帽子盖在头上,挡住棕色的眼睛,个子还不及多拉高,脚下蹬着一双大得可怕的男式皮鞋,擦得锃亮,身上穿着的工作背带裤却脏兮兮的,他抬起头撩起帽子向多拉打招呼:“皮尔斯。”
多拉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染上了一种奇怪的药水颜色,她没法找出任何一个形容词来描述这个颜色,它不断变化着,紧盯着看时它似乎从不变化,但只要目光离开一刻,再回来时,它就已经变样了。只是变化微妙而不可言,到最后,连多拉自己都以为那不过是她眼花,皮尔斯身上其实干净得像刚洗过澡。
盯得时间有些久,多拉这才想起自己尚未自我介绍,上流社会的社交手段似乎总是无法溶进她的血液里,潜意识里,她还是更愿意做她自己,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儿。
“多拉·璜,很高兴能见到你,皮尔斯……先生?”最后的那个单词她发的有些轻微,语气带有疑问,但对方只用笑声回答她,一时间令她有着不知所措,只好转而求助她的哥哥。
唐·璜还靠在前台,见到多拉求助的目光,向她耸耸肩,像是在宣告他也无能为力一般,但随后,多拉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用口型读出了“老家伙”这个词。然后她的哥哥冲她挤了挤眼睛,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安静。
皮尔斯的声音从另一边的柜台后面传来:“所以,啊,我知道你是要来选一根魔杖了,这个东西很重要,你懂的吧,就和我们麻瓜的‘墙’一样。”
多拉疑惑地看向唐。
骗人的。枪。唐·璜继续用口型告诉多拉真相,看来这位皮尔斯爷爷的确有很多不愿示人的秘密。
皮尔斯很快拿着几个小盒子回来了,多拉已经知晓其中躺着几根魔杖,需要她去一一尝试,最后由其中的一根挑选走她,就像是在超级市场里挑选一颗成熟的西红柿一般。
她先拿起了一根。
“试试看。”唐·璜在一旁鼓励道。
多拉拿起那根魔杖,在究竟要不要翘小指以显优雅这件事上纠结了几下,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她握紧魔杖,在心中祈祷它不要为她带来太多的麻烦,随后挥动了它。
然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山崩地裂,也没有把店铺搞得乱七八糟,更别提点亮什么火花了,魔杖安静地被多拉握在手中,但就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来我们只能换下一根了。”皮尔斯递给她一根新的魔杖,多拉赶忙换过来,再次挥动它。
然而这一次,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三根魔杖被多拉抓在了手中,一旁的唐·璜拍了拍她的肩膀,嚷着她放松些。而此刻她只求这根魔杖能给她一点儿反应,不管是掀起木板还是炸开坩锅,甚至是把一旁的哥哥吹上天她都不在乎了,只求它动一下,动一下!
魔杖的确动了,不过没有多拉想象的那么惊天动地,它只是在尖端燃烧了一点儿的光亮,闪动着的小光店几乎细不可见,但多拉确幸此刻店中的三人都看到了那光点。
“好吧,我亲爱的孩子,”皮尔斯此刻才抬出年长者的做派来,语气带点严肃,“你或许会踏上一段艰难的旅程,毕竟这只魔杖它、有些难对付。”
“九又四分之三英寸、樱桃木、媚娃头发?”
多拉很明显地发现她哥哥的语气在读到包装盒上注明的最后一样时陡然抬高了。
“这是一根好魔杖,美中不足就是它有时会过于敏感,”皮尔斯说到,“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多拉小姐,我愿意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去握住这根魔杖。”
多拉这才发觉她觉得踩在小板凳上、站在柜台后面的这个拥有少年身躯的老人似乎有点眼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面,但是是哪里呢?她正想开口询问,唐·璜却拍着双手引开了她的注意力。
“媚娃头发?算了,这样也不错,至少不用担心魔杖会被奥提斯惦记在心上了。”
“奥提斯?那又是谁?”
唐·璜正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他长篇大论的霍格沃茨入学需知,一阵促长、尖锐的钟声就打断了他的预备稿。随后发声的是站在柜台后的皮尔斯,他用欢欣的语气说:
“亲爱的,看来你们错过了11点的火车。”
“哥哥是笨蛋!!!”
在多拉第三次重复这句话,并且狠狠地摔掉了她的二号坩锅之后,唐·璜才觉得真的大事不好了。
他双手合十,蹲在地上对着摊在一堆行李上的多拉频频道歉:“原谅我好吗?我是真的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哥哥是笨蛋!!!”
第四遍。仔细听的话会发现不同于前三次,带上了一点哭腔。
唐·璜如临大敌,女孩子的眼泪是他一辈子的大敌。
“呃,你先别哭,别哭啦!也不是说赶不上火车就没法去上学了嘛,你要是乖乖的,我可以带你去学校的。”
多拉撇了撇嘴,转过头嘟囔道:“早知道听阿方索哥哥的话,不要太理你就对了!”
唐·璜一阵尴尬,刚被妹妹大呼笨蛋,又听到哥哥是如此评价自己的,任凭他是唐·璜有些挂不住。
“再说了,你现在两手空空要怎么送我去霍格沃茨啦!”
眼看着终于能扳回一局,唐·璜优雅地起身,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轻轻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支魔杖。
一支比多拉所拥有的略长、且更加笔直的魔杖。
“我亲爱的妹妹,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对于一个魔法师而言,只要他空空如也的手中握有一支魔杖,他就拥有了全世界。”
于是三分钟之后,多拉·璜的肩上趴着施洗约翰,紧抱着唐·璜的腰,就这么坐着扫帚,飞上了天。
天空还是那个老样子,今天是晴天,白云却都堆在一边,不知在做什么游戏,唐·璜的扫帚从天空中划过,多拉躲在他身后,几乎睁不开眼睛。
“飞得慢一点啦!!笨蛋老哥!”
这样要求了之后,下一秒,突然在空中停滞的扫帚又差点引发惯性将她甩出去。
“大小姐,可是你说要追火车所以一个劲儿地催我飞快一点的。”轻抚着扫帚把儿,唐·璜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那我也不知道你会飞得这么快嘛……”自知理亏,多拉的声音也逐渐缩小。
“哈,没想到?”唐·璜发出了一阵浮夸的笑声,“你亲爱的阿方索哥哥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可是格兰芬多的首席追球手吗?”
“……他只跟我说过你是首席冷板凳追球手,”多拉冷冷地打击道,“更何况,校史上也根本没有提到过你。”
“妹妹啊,我才毕业几年,校史上写的都是一群早就死掉的老头子了。”
“胡说,明明就有提到,而且在魁地奇部分还提到了各院的选手,”讲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随后开口,用充满敬佩的语气说到,“上面还有各年份的十佳进球,赫奇帕奇的拉尼学长在五年前打出的那个球,真是精彩得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真希望我也能打出那样的球啊……”
唐·璜忽然皱了皱眉头,阻止了多拉继续她沉浸在她的偶像崇拜中:“等等、你先等等,在你感叹之前,我姑且确认一下,你说的那个,是那个拉尼·拉蒂默吗?”
多拉静静的点头无疑对唐·璜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所以,那个、那个长得像土豆一样的家伙到底哪里好啦!!!可恶!!”
随着主人的愤怒,扫帚在唐·璜的怒吼中再次加速,翻越多拉目光所及的一个又一个山头。
TBC
【鹰巢里出了个狮子】
*安杰洛一年级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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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家的齐聚似乎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所以当安杰洛走下楼梯,听见餐厅里传来五六道不同的声音时,内心里充满了惊讶。
处理家庭事务、联系各地人脉、研习各种学术、参加讨论集会……所罗门家的成员大多都在同样的时间做着不同的事情,即使是假期——当然是只有霍格沃茨才有的长假——也只有三个还在就读的女儿回家,而且下一年就要毕业的索菲亚已经开始在一直忙她的N.E.W.T.s考试了。
……
“他应该用我的书!”
“不,用我那套才对!”
“那谁带他去店里?”
“——我!”
那个单字异口同声,显得非常响亮。
“——安吉!”
推开门的时候,安杰洛得到了空前的热烈欢迎。他看见灶台边系着围裙正在做早餐的伊丽莎白,站在料理台旁挥舞着魔杖的夏洛特,刚用某种变形咒语把自己的头发变成明亮新颜色的卡洛琳,一面用魔法吸管喝牛奶一面阅读什么信件的索菲亚,还有从刚才就开始争论不休的露西安娜跟吉莉安。
安杰洛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自己的姐姐们全部坐在这个餐厅里是什么时候了,通常自己下来的时候都是父亲坐在长桌的一端读着《预言家日报》,母亲在他身边轻声地说着话,假期的时候还会听到露西跟吉莉安一边吃早餐,一边用同样的欢快声音聊天——有一阵子安吉也会分不清自己这对双胞胎姐姐,尤其是当她们穿同样衣服的时候。不过这让他很开心,因为餐厅被填满的感觉回来了。这感觉让他觉得格外熟悉,好像他能看见有一种叫做亲情的东西弥散在空气里,流淌着把大家紧紧包围起来似的。
而后他们的父亲,也就是现任所罗门家的家主诺文和她的妻子简妮丝从餐厅的另一边走了进来,安杰洛抬眼看到诺文一向严肃的脸上藏不住的笑意。
诺文跟简妮丝坐下来之后大家也纷纷落座,伊丽莎白为父母端上刚出炉的早餐。安杰洛也向自己惯常的位置走过去,然后他看见自己的面前除了炒蛋豆子蘑菇培根的全套早餐之外,还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今天,是个大日子。”
长女伊丽莎白开口的时候安杰洛的视线从信上转向她,之后他发现其他人的目光都定在自己的身上。
“我们的小弟弟安杰洛——”
“——要去霍格沃茨了!”
在印象中卡洛琳很少在家庭早餐会上说话,她经常盯着自己的茶杯目不转睛,或是在培根上切割出奇怪的纹路,或许这是一般预言家常做的事情也不一定。不过更多的时候卡洛琳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吃早餐,有时候她的门后还会传出轰隆轰隆的麻瓜摇滚乐。
所以看到卡洛琳带着愉快的神色接了夏洛特的话,又是让安杰洛一阵惊讶。
“那么就先让他——”
“——打开那封信!”
紧接在索菲亚之后,露西安娜跟吉莉安异口同声分毫不差地接上了话尾,然后安杰洛看到他的父母和姐姐们都微笑着鼓起掌,简妮丝甚至轻轻地挥了一下魔杖,在他身边变出一圈闪闪发光的小星星来。
“亲爱所罗门先生,我们愉快地通知您,您已获准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就读。”
安杰洛拆开那封烫着火红色蜡封的信开始念,他在几年之前见过露西安娜跟吉莉安拿到这样的信封,也见过她们打开的时候脸上露出自豪的兴奋神色。现在他的内心很激动,大约也是露出了那样的表情吧。
录取信里还附了一张必备物品的清单,在安吉看着它停下来的时候旁边的露西——还是吉莉安来着——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示意他读出声来。
“——三套素面工作袍——”
于是安吉继续读下去,接着就看到伊丽莎白把一叠袍子放在了桌子中央,接下来他每读到一样东西的时候姐姐们就拿出那件东西,很快地,餐桌中间的空间几乎被填满了。读到书本的时候露西跟吉莉安双双看了看父母,然后飞快地在桌子下挥动着手臂。
“石头剪刀布!”安吉听见他们两个念叨着。
然后其中的一个对安吉比了个拇指,把自己的那摞书放在了桌子上。
“霍格沃茨见!”
安杰洛听见这一句话从身边轻轻地飘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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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亲自到对角巷去采购,这可能是每一个有兄弟姐妹的霍格沃茨新生共有的方便之处.不过安杰洛是特别的,因为他依旧要去对角巷,但却只需要进入一个地方。
——所罗门魔杖商店。
“致力于制造优良魔杖。”店门口的牌匾上这样写道,姐姐们带着安杰洛站在台阶上敲门的时候,他特意仰头看了一眼。
风铃叮铃了一声,随着门开了看到的是现任魔杖店的店主,也是他们父亲诺文的兄长:莱斯利·所罗门。
“欢迎,我的小鸟儿们!”
莱斯利在霍格沃茨就读时曾经是个拉文克劳,所以对同为拉文克劳的姑娘们非常有好感,总是称呼她们为“小鸟儿”。每一年的假期里,所罗门家的晚辈们都会到店里来帮忙以及学习技艺。不过莱斯利已经很久都没有一起见过诺文的六个女儿了——这次,还有一个眼神里充满了兴奋的男孩儿。
“啊哈,安杰洛!”莱斯利向下张开双臂,一下子把安杰洛抱了起来,再一转身,安杰洛的双脚就落在了店里。莱斯利的身高虽然比诺文矮上一点,两条臂膀却非常有力,常年接触杖材的双手上也布满了茧。他的声音浑厚爽朗,“今年也要去霍格沃茨了!来,跟你的姐姐们再熟悉熟悉这里。”
从今年开始,安杰洛就要正式成为所罗门魔杖商店的假期常驻员工了。
所罗门魔杖店的门面不大,里面却足够宽敞。在墙边一排排紧紧挨挨,放着无从计数的魔杖的架子中间,差不多可以容纳三个左右的买家和他们的陪同者。余下的空间则是柜台、走动的过道、摆放梯子的位置,以及作为“缓冲空间”存在的余量,毕竟对于人们来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店里显得有些阴暗,或许不是人们喜爱久留的地方,但对于魔杖来说是个良好的存放环境。放置魔杖的架子都是特别定制的,上面附有的保护咒语能够在危急时刻使这些家族心血不至于毁于一旦。每一个架子上的魔杖都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着,虽然看上去不甚整齐,莱斯利却总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觉得适合买家的那只魔杖。年轻的所罗门学习并且熟悉这些魔杖的储存方式,尝试着给出建议,以及随时整理要被收起来的魔杖以及买家试用魔杖——也就是魔杖选择巫师的过程——时击落的盒子。那些架子都非常高大,上面的魔杖简直都要堆到天花板上。准杖匠们抱着一盒盒魔杖在一架可以伸缩的梯子上爬来爬去,还要一边注意着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事件。
有时候是一道绿光电射而出直直地打中梯子,而安杰洛刚往上走了两步。
有时候是迎面一阵强风把柜台上的羊皮纸统统卷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变成一团糟。
有时候是屋顶上突然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一个女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有时候是拿到魔杖的新生突然把它塞进了嘴里,咔哧咔哧地啃了起来。
——这种事倒是只发生过一次,下一刻安杰洛就冲了上去要从那个比自己还高一点儿的新生手里夺回那可怜的魔杖,结果没站稳地跌倒,两个红毛在地上滚做一团。大概两人以后也不会消停了。
……
安杰洛感觉大开眼界。
他看到莱斯利和诺文跟新生的家长们攀谈,不时叫自己过去介绍给熟人。“安吉也要上学啦,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他听见大人们这样说。有时候他就只抓抓后脑,给人一个露出虎牙的阳光笑脸,便跑到一旁去做别的事情了,毕竟,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很多将会是他在霍格沃茨的同级生——对于他来说更加有吸引力。
他看到姐姐们熟练地收钱找零,或是挥舞着魔杖发出一道道防护和还原咒语。新生欢欣激动,跟家人憧憬着到霍格沃茨之后的美妙时光。
他看到许多一眼就能认出来的麻瓜出身的新生,他们的眼里闪着星星一般的目光,对于他们来说对角巷的一切都是新奇的。“这里就是魔杖店吗?”“魔杖还会挑主人?”“这个冰淇淋可真好吃!”“你去买书了吗?书店里有好多……”“那个魁地奇——”
安吉的内心里萌生出强烈的自豪感——或者说他原本就有这种感觉,现在更强了——原来大家的魔杖,都是出自自己的家人之手,人与魔杖的相遇,是多么奇妙的一件事。想到以后自己也会制作魔杖,而那些魔杖会被许多人使用,说不定其中还会出现几位卓越的巫师,安吉的嘴角边悄悄地挂上了微笑。
“啊!”
然后在安杰洛又一次路过门口的时候,随着钝钝的撞击声和被淹没在鼎沸人声中的轻声尖叫,一道身影直挺挺地跌进了店里,手里拿着的羊皮纸也飞了出去。他有些被吓到了,手上的魔杖盒差点没拿稳,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平静了下来。“你还好吗?”安杰洛伸出手去扶起了面前的人。
好小、好柔软的手啊——头发也软软地散发着光泽呢,应该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吧,他想。所以就算来人站起来之后比自己还高出好几公分,他还是用他那标志性的,露出虎牙的微笑迎接了她。
“——我叫安杰洛·所罗门,这间魔杖店就是我家的哦!”
“我叫佐伊·卢莫斯。”——他的姓氏跟荧光闪烁的咒语一样。
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姓氏读作荧光闪烁的男孩子,以后真的成了他独一无二的,生命里的光。
-
九月一日的国王十字车站熙熙攘攘,好像全英国所有地方的人都到这里来了一样。人们或是夹着公文包行色匆匆,或是推着大车的行李缓缓而行。家庭、情侣、朋友,各式各样有或是没有泪水的分别都在这里上演。人们噙满泪水或是脉脉深情的眼睛看着对方,不过他们不会去看的是默默伫立的站台间的石柱,自然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人推着满满当当的行李车撞进了那里面。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是霍格沃茨特快的起点。
安杰洛又一次被庞大的家族阵容惊到了。
诺文带着安杰洛一起推车撞过墙壁的时候,简妮丝和六个姐姐正在那一边排成一列等着他们,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穿过九站台和十站台之间的立柱,但这一次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他自己也要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了。
父亲给了他一个拥抱,母亲则重重地亲吻了他的两个脸颊,然后他看见伊丽莎白挥了一下魔杖,大概是给了他一个容光焕发咒,卡洛琳肩头的黑猫眨眨眼睛,朝着他喵了一声。
姐姐索菲亚是拉文克劳七年级的级长,跟弟弟妹妹道了声再见便一个人走到了级长车厢。安杰洛跟随他的双胞胎姐姐们上了车,随着人群走到了一个车厢,他听见里面的人跟自己的姐姐熟络地打招呼,露西和吉莉安把自己的小弟弟介绍给她们同为拉文克劳的朋友。打过招呼之后,安杰洛就退出了车厢,他想要找一个新生车厢,或者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还能碰到几个之前见过的新生呢。他沿着长长的车厢一路向车尾走过去,在乱窜的巧克力蛙、摇摇晃晃的纸飞机之类的把戏和朝两个方向拥挤的学生之间穿梭着,试图寻找一个上面其中的任何一个选项。
当安杰洛经过某一个车厢时,他的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正在一个绿围巾跟两个金发的孩子旁边,满脸挂着尴尬表情地僵硬着,至少他那么觉得。绿围巾清楚地表明了他的主人是个斯莱特林,另两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大概也是今年的新生,安杰洛没来由地觉得他们十有八九也是斯莱特林——并不是对斯莱特林有什么偏见的意思。
“佐伊!”几秒钟后他隔着玻璃门朝里面挥了挥手,门被从里面一下子拉开了。
“安杰洛…”
对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松了口气轻轻叫了自己一声。安杰洛甚至都不确定他自己听见了。
“怎么了?”他迎上车厢里那些追过来的目光,对面的金色眼睛里的情绪被他自动理解成了某种有攻击倾向的意味,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种情绪都比自己身边那双温柔懵懂的金色眼睛里的感情多出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在安杰洛十一岁的小脑袋里,身边的长发男孩一定是收到了某种挫折。
“不要欺负新生啊!”他脱口而出。紧接着他就听见那个绿围巾皱着眉头说着什么“血口喷人”的话,而他是绝不相信这样的一个斯莱特林像他说的、一样刚才在跟他的小朋友“友好地交流”的。
“得了吧,我可听说斯莱特林最擅长欺负麻瓜出身的同学了!”他一边在脑子里飞闪着姐姐们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一边把佐伊挡在了自己身后。他现在虽然比佐伊矮了一点,气势却完全能跟那个显然是学长的斯莱特林媲美,大概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吧。
“我是绝不可能去斯莱特林的!”就在绿围巾说他到斯莱特林就要教训他的时候,安杰洛想起全部是来自拉文克劳的姐姐们,还有父亲和莱斯利伯伯,更是气势高涨地宣布:“要是真发生这种事,我就把分院帽吃了!”
“斯莱特林还轮不到你这种人来嫌弃!”绿围巾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几度,金色眼睛里也顿时多了腾起的火焰似的,安杰洛仿佛看到了一只弓起身体的猫,正要准备着跟敌人战斗似的。
安杰洛不知道对面这位格林几代都是斯莱特林毕业或者他自己也是个疯狂的斯莱特林粉丝的事情。不过他也能够确定的是,对面的人也不知道他的魔杖就是自己家的前辈们制作出来的,而且他也一点儿都不想说。
他们双方都不曾自报家门,现在也只是面对面对峙着。直到他身后的佐伊发出了一声有些迷茫的疑问。
“——泥巴种!”回过神的时候安杰洛只记得对面的绿围巾说了这个词。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听过姐姐们谈论,在书籍上看到过,甚至见过仰着高傲头颅的他并不想知道是什么人用这个词。他当然也记得家族的教导,他们并不拥护血统论,因为每一个能够站在所罗门魔杖店里的孩子,身上都潜藏着会在某个漆黑的夜晚迸发而出的耀眼星光。
安杰洛知道这是怎样一个恶毒的词语,所以他的后槽牙悄悄地咬紧了,不过绿围巾突然捂住了嘴,于是他也就没有继续做什么。
学姐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于是安杰洛带着佐伊来到他之前占到的包厢里。两人脱下自己的衣服,从背包里掏出衬衫跟长袍换上,然后安杰洛从衬着黑色丝绒的小盒子里拿出了自己那枚镌刻着杉树和魔杖的七芒星家徽,庄重地别在了衬衫的胸口。谈话间他知道了佐伊掉进蛇窝的事情以及刚才那个绿围巾的名字:乔伊斯·格林。以及又确认了佐伊想要去跟他决斗的事情。
不过,他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偏过头看着身边人柔顺的长发、金色眼眸和正在整理衬衫领子的,细小的双手——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呢。
“如果你要去找他决斗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
站在霍格沃茨礼堂的门口时,安杰洛内心的激动已经按捺不住了。
穿着学院长袍的学姐学长把他们带到旁边的小房间里等着分院,然后他们一出那个狭小的房间就被礼堂上空不断变幻的星空吸引了。真的,比姐姐们说的还要漂亮啊。安杰洛想着,把目光移向其他新生们被叫去的方向,那里有一张高凳,上面是一顶显得颇为陈旧的帽子。
“安杰洛·所罗门。”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到,有些紧张地在袍子上蹭了蹭双手,然后走过去踩着凳子上的横梁坐了上去,身边的教授把帽子轻轻放在他的头顶。
“啊,又是一个所罗门——”
他听见帽子在说话了,感叹了一下果真这帽子跟传说中的一样神奇。
“很显然,你拥有拉文克劳的智慧——”
安杰洛下意识地往蓝色鹰旗下的那张长桌看过去,一眼就发现作为七年级级长的姐姐索菲亚坐在很靠前的位置。他的姐姐隔着那段距离给了他一个柔和的微笑,那笑容之中好像有些他辨不太清的期待。他也回报了一个略微耸耸肩的微笑,他知道伊丽莎白姐姐曾经拜托本来将她分进格兰芬多分院帽让她进了拉文克劳,但他更加希望帽子做出最合适他的决定。
“不过,果然还是——”
帽子又说话了,安杰洛的思考也略微地顿了一顿,紧接着帽子就大声地叫了出来。
“——格兰芬多!”
暗红色长桌上发出了一片欢呼声,还有尖叫跟口哨声混杂在一起。安杰洛在起身之前又向拉文克劳长桌的头端望去,然后他看到索菲亚也将手臂举在胸前,在轻轻地鼓掌了。
格兰芬多吗……
安杰洛穿过人群在红色长桌旁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看到佐伊·卢莫斯也被分到了格兰芬多。直到他们在级长的带领之下去到垂挂着暗红帷幔的宿舍里,发现他们两个即将在一起亲密地度过一年的时候,安杰洛才意识到自己的霍格沃茨生活终于开始了。
“晚安啦,佐伊。”他拉上床帘之前给了隔壁床一个微笑。
他当然不知道这不是这个晚上的最后一句话了。
END
好久没和静玩了!开心!
以下正文,共1236字
☆
洛斯塔和两个小学妹聊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自己之前打算做的事,她拿上一盒曲奇离开车厢顺着走廊慢慢找过去,最后在靠近列车尾部的位置隔着门看到静·乔斯达斜靠在座位里撑着脸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她在赫奇帕奇就读的妹妹则横躺在对面睡得香甜。
洛斯塔轻轻地敲了敲门,拉门便悄无声息地滑开,她把曲奇递给静,在她身边坐下并略带抱怨地开口:“你和我说的明明是23号车厢。”“走错方向,艾格琳又困了不想走,我们就坐这儿了。”“艾治呢?”“被个不认识的拉文克劳女生拽走了,啧。”“哦……那……?”“放心,她就算身边被放了一只炸尾螺也不会醒的。”“好吧。”
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会是每一个将要或者已经经历过的学生难忘的回忆,然而对于洛斯塔·格罗夫纳和静·乔斯达来说,则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多一层特别,短暂的沉默过后爱尔兰人先沉不住气了,她抬起双手枕在脑后深深地往椅背里靠,这些座椅载着数不清的学生往学校去过,原本僵实的填充物如今也变得软软的,温柔地将乘客包裹进去。
“沙洛学姐她啊,毕业了。”静喃喃道,“今年的学校里没有沙洛学姐了,一想到这点我就开心不起来。”“我说你啊,在去年的时候不就已经很清楚这点了吗?”“清楚是清楚……不开心是不开心。”“很像是你的风格,我并不惊讶。”“那你呢?洛斯塔。”“……很寂寞啊。”
她看向自己的双手,即使将左手和右手重叠,十指相扣,甚至紧紧交握,也无法体会到足以与那个人轻轻牵着自己时相提并论的安心和温暖。虽然并不是再也见不到,也不是无法通过书信往来,但……但空虚还是钻到心脏里盘成一团,毛绒绒的,惹人徒生苦恼。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寂寞啊,有点后悔了。”“……噗……哈哈哈哈哈!”“………………”
洛斯塔无言地用胳膊肘用力顶她。
“哈哈哈哈哈,不那什么,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很、很奇怪吗?”“没,挺好的,换到三四年前我可想象不到你也会寂寞。”“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好吗……”“「一个人可以完成的事情和别人一起行动只会拖累效率,无法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之类的?”“静·乔斯达!”“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把魔杖收回去吧。”
“你老是这样……”洛斯塔气呼呼地坐回去但没把武器收起来,“……哼,反正我会考到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去,以后和安妮雅就是同事了。”“哦,我周末可以去霍格莫德找沙洛学姐,不,我平时就可以去。”“那你还在抱怨什么!你本来就要跑到獾院才能见你学姐吧!”“霍格莫德多远啊!”“哪里远了!”
在冲突进一步升级前不知世间险恶的艾格琳·乔斯达在对面的座位上翻了个身,这么窄的地方她居然没有滚下去依旧睡得香甜,可见其走哪睡哪的技艺实在高超,两个大姐姐安静下来反省了两秒,静坐了回去,洛斯塔则看了看表整整领子准备告别,她让两个学妹等得有点久,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那么今年就请多多指教了,我先回去了。”“这话你今晚睡觉前再说也不迟啊?”静拆开曲奇饼干的盒子,“喔,你叔叔做的吧,你肯定做不了这么好。”“是我的舅舅,”洛斯塔推了推右眼前的单片镜,“特意给你做的。”
她瞧着静看着手上半片饼干里塞满的头发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总算有了点舒畅的心情。
“我家独创的发丝泡泡糖,怎么样,喜欢吧。”
O刘家锐与帅气的诺拉拉和可爱的蕾欧诺.
将行李箱往床下一踢,又来到熟悉的霍格沃兹。
简单的收拾和打扫——虽然男孩子的宿舍开学之后往往要比开学之前更糟糕——掸掉去年那层灰尘。阳光撒入格兰芬多塔,法兰绒的幔帐显得鲜艳了不少。
看着这满意的成绩,刘家锐自豪的插腰朝着阳光深吸一口气。
异乡的霍格沃兹特快比那辆著名的国王十字车站出发的要早一些。
之所以选择这条路线,原因不少。
一年级时,手握着猫头鹰送来的录取通知书,刘家锐一边思考着这些猫头鹰是怎么漂洋过海的,一边挤在人头窜动的对角巷里。感谢上帝,幸好自己来时觉得背后背一口炒锅不是什么好兆头,坚定的拒绝了父亲的提议,不然现在一定会被这里的人流挤着,连魔杖店的门都进不去。
在尝遍了抱着一本英汉大词典,在人流中查阅单词,闪转腾挪挤进店门的噩梦滋味后,终于完成列表上的开学物品的家锐发誓,下次再也不在开学时来这条狭小而挤人的商业街了。
原因之二,制造惊喜总要做些准备,四下无人的时候再方便不过。
开学晚宴上,烛火悠然。时光荏苒,当年坐在那张瞩目的椅子上,聆听分院老帽子那惊为天人的歌声的自己依稀可见。要知道当年那通饶舌,家锐几乎一句也没怎么听懂。如今已经听的能跟着哼上两句。
“蕾欧诺,埃利斯。”
走上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头上的蝴蝶结很是夺目。
“家锐 刘。”当年一片咕哝声中,听到了自己名字便只好照着别的新生一般走上前去,带上帽子。
“格兰芬多!”分院帽最终决定。
长桌一侧的格兰芬多众人发出了开心的呼声,这欢呼声要比自己入院时响亮不少,不过刘并不介意,格兰芬多能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他自己欢呼的也比男生入院时要高几分。
而女孩脸上似乎并不怎么高兴,一脸嫌弃的看着教授席上那个一蹦三尺高的卷毛教授。
晚宴结束时,已经到了可以进入梦乡的时辰了。格兰芬多的壁炉依旧暖人心魂,就如格兰芬多本身一样。可算等到了周遭同学都回寝室的时候。环顾无人,抽出魔杖,刘清了清嗓子,念出本学期第一个川音咒语:
“地瓜飞来。”
“你在干什么?”是刚才那个带蝴蝶结的新学妹。家锐不常在女生前使用咒语,就是怕她们听到自己这一口奇怪的口音。一时间有些尴尬。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女孩看着刘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起了疑心。后退两步,自顾自喃喃自语:“……我,我要去告诉院长去!”
“我就是想烤个地瓜!”刘连忙拦住要跑走的妮子。
“烤地瓜?”她一听,总算停下了脚步,裂开嘴笑了起来,眼里闪出星星。“我也可以一起嘛?”
“只要你不向院长告密的话。”
还以为麻烦被解决了,刘刚松了一口气了,就见那妮子抄起几个地瓜,一股脑儿全丢进壁炉去。
手脚倒是很快,但是烤地瓜可不是烧炭。家锐见状也顾不得口音上的尴尬魔杖赶忙一挥——“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把地瓜从火里救了起来。
“好棒!”一旁的纵火罪未遂全然不知自己捅了篓子,高兴的鼓起了掌。
见她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刘苦笑两下安慰自己。也许用悬浮咒来烤地瓜也不错啊。
那小妮子照着刘的样子,也掏出她那根崭新的魔杖,念出咒语。壁炉里着火的木块应声而起,就要飞出壁炉。
用悬浮咒烤地瓜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
“Finite Incantatem。”身后一束咒语罢,木块与地瓜一起老实的落回壁炉里,连着小刘碎掉的心一起。“小狮子们在干什么?”
“诺拉院长。”家锐低下头去。心如地瓜,万念俱灰。
“点燃塔楼可不是什么该在晚上干的事儿。”诺拉看着面前这两只小狮子露出微笑,“白天也不该。”
一旁的蕾欧诺总算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乱子,不好意思的跟着低下头去。
“知道错了么?”诺拉敲了敲面前两人的脑袋。
“对不起。”蕾欧诺低声道。家锐长叹一口气,心疼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地瓜,点了点头。
“很好,那我们现在可以吃烤地瓜了~”诺拉单眼一眨,魔杖一挥,将那几个熟透了的地瓜还给面前这两只顽皮的小狮子,还加了个盘子。
“院长?”刘已经开始怀疑他是心疼过度睡死过去开始做梦了。
“什么事?”诺拉掰开一个烤地瓜,皮上虽然被火烧的焦了些,但心红香浓,十分诱人,咽了咽口水,吹了两三口气。
蕾欧诺心急的咬了一口,被烫的直流眼泪。模样可爱。
“慢点吃。”刘看着两人对自己的地瓜很是喜欢,烦恼也一扫而空。
其他格兰芬多人寻着香味而来,看着桌上的地瓜。
“院长,我可以借用我们的壁炉嘛?”刘抿了抿嘴向舔着嘴唇的诺拉示意
“当然可以,只是别再把塔楼给点了。”这位爱吃甜食的院长给刘送来一个微笑。
一旁的蕾欧诺红着脸,缩了缩脖子。
九月的霍格沃兹带着雨气和秋风,格兰芬多的壁炉前,火星点点时不时蹦起,木火噪声被众人的嬉笑声淹没。
晨光醒来,迎来了新学期第一堂课,更多新的乱子,新的冒险,和新的朋友。
狮妹是格兰芬多宝贵的财富,宝贵的财富,宝·贵·的·财·富,重要的事情说三遍by化成一滩水的狮姐
以下正文,共1545字
☆
洛斯塔登车后找到的车厢里已经先坐了一个姑娘,虽然不是她要找的那位。周身围绕着糖果气息的女孩子眨眨红润的眸子好奇地盯着她看,这让洛斯塔的心底不由得升上些熟悉的、不自在的感觉。事实上这些年来她那怕生的毛病已经几乎完全痊愈,只是在某些她放松警惕的时刻它仍会冒出来,不轻不重地敲打她一下。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洛斯塔温和地笑笑,“我的同伴和我两个人……呃,卡伊洛斯?”“你从刚才开始就是一个人喔。”“什么时候跑不见的……算了,那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当然可以!”
小学妹可爱地拍了拍身旁的位子,火车还没有开动,她却已经把院袍套上了。
“我是卡瑞娜·贾斯蒂斯,今年就读格兰芬多三年级!你呢?”“我是洛斯塔·格罗夫纳,今年七年级了。”她打开手里的口袋露出里面的校服,这件衣服因为多次溅上制作失败的魔药而被笨拙地缝补过好几回,因而显得有些陈旧,“我也是格兰芬多的,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事情,你可以问我。”
听完她的自我介绍卡瑞娜的双眼都快发出光芒来了:“哇!我第一次见到七年级的学姐!”“是嘛,毕竟去年我还是六年级呢。”
洛斯塔难得接上一句俏皮话,这对她来说有点难度了,以至于她的语调里调皮的成份少了一点,变得好像不那么有趣,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望向车厢的地板,在心底尴尬地叹了口气,思索着如何弥补过失。
“学姐你把这句玩笑话讲得太严肃啦,我差点没反应过来,真是抱歉,我太迟钝了!”
她抬眼,看见坐在旁边座椅上的学妹笑得十分开心,即使站台常年不散的烟雾从半开的窗户钻进来,也没有掩盖卡瑞娜的笑颜分毫,小姑娘看上去甚至有点亮晶晶的,像是洒上了蜂蜜伯爵里最好的糖霜。
于是洛斯塔也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来,她想了想掏出一大盒看上去完全不可能就那样放进口袋的小蛋糕,一边邀请对方品尝,一边就这样和她就甜点的话题开开心心地聊了起来。说到这些让人幸福的食物,卡瑞娜眼里的亮晶晶呈几何倍增长,谈到动情处连车子动了都没反应过来,差点把奶油撞到身上去,把洛斯塔给吓了一跳。
“哇啊,还好没浪费。”卡瑞娜心有余悸地看蛋糕边尚且完好的裱花,“这么好吃的蛋糕浪费了就太可惜了。”“没事的,还有很多啦,都是我舅舅做了让我带着的,但要是让你的衣服弄脏了我可就过意不去了。”“我这才是没关系呢!校服怎样都无所谓!”
在洛斯塔接话之前她瞟了一眼窗外的景色,本能地拉着卡瑞娜将她护到身后后一秒,一个女孩子被从完全被打开的窗户那爬了进来,从她的怀里钻出一只机灵的树猴,三两下就爬到了她的肩膀上。
“啊疼疼疼……笨蛋老哥!疼死我了!”她回身冲窗外骑着扫帚的巫师大声嚷嚷,“哪有把可爱的妹妹直接往车厢里扔的!还扔歪了!”“…………那个,你是?为什么?呃?”
即使在五年级前连个朋友都没有,说话跳跃性太强让人完全不懂到底在讲什么,洛斯塔也没有像这样语无伦次过。
“多拉·璜!”在接受了小蛋糕的安抚后恢复精神的女孩子自我介绍道,“今年刚入学!谢谢学姐们的招待!”“不客气,好东西就该大家分享嘛!”“不过刚才的是,你哥哥?”“我没赶上火车。”多拉拿起下一个,“就让我哥骑扫帚把我送过来了,可他居然丢我!”
洛斯塔在多拉被噎到之前眼疾手快地倒了一杯红茶递了过去,可惜千算万算算不到对方最后还是被热腾腾的饮料烫了舌头,尚待分院的学生吐着舌头手忙脚乱地找凉水,最终抓过卡瑞娜从学姐口袋里翻出来的果汁一口闷了。
“咳咳……谢谢学姐们!”“不客气……”
洛斯塔稍稍偏头,可爱的学妹,活力充沛的姑娘,带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值得每一次被原谅。
“距离火车到站还有很久,有什么想听学姐说的事情吗?”““有——””两个姑娘不约而同地举起手来。“我想知道学习上的窍门!”“我想知道在校有什么注意事项!”
这样的问题当然难不倒洛斯塔,她思索了一番,提出了自己认为最具建设性的建议:
“千万不要用魔杖捣碎魔药的药材,千万,不要。”
开学路漫漫,大佬先来第一发……
提醒大家注意所有与树猴有关的片段,再重复一次,提醒大家注意所有与树猴有关的片段。
↓
火车车轮和铁轨碰撞,不断发出咔咔声。
没有旅伴的旅程总显得平淡无味,多拉从车窗往外看去,山林一片翠绿,还有条不知名的小溪顺着铁路线蜿蜒,绕过一个又一个小山丘,始终伴在她左右。
她站起身,用小小的胳膊向上拉来窗玻璃。窗子起初没有用,但在她鼓足了劲儿,用出十年来最大的力气向上抬举之后,窗玻璃不情不愿地向上退去,还发出不满的呲啦声。
多拉交叠起两臂,跪在软皮座位上,头枕在手臂上,趴在刚刚打开的窗口向外看去。火车还在飞驰,风从窗口灌入,吹起她金色的长发,总有那么几根头发不听话,老是粘在她的脸上,挡住视线。多拉嘟嘟嘴,从口袋里摸出一对红色的发卡,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光滑的表面和尾端镶红宝石边的一对翅膀,才将它们别在头上,固定好那几根扰人的头发。
窗外除了飞奔而过的树林,什么也没有,没有大片大片的橄榄田,没有在庄稼地上流着汗拿着锄头的农夫,没有西班牙热辣辣的阳光,最重要的是,没有她的阿方索。
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书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在这之前她对于魔法世界一无所知,还以为那不过是孤儿院里哄人入眠的谎言,和饱餐一顿的约定一样是个幻梦。可是好奇怪,一夜之间,她不仅有了美味的食物,有了干净的床褥,就连家和温暖的家人都紧握在手了,到了现在,甚至魔法也是一件触手可及的事情。她多怕这是一个梦,等某日睁眼,她还躺在湿冷的孤儿院里,臭烘烘的空气中充斥着隔壁床软弱家伙的啜泣声。
至于晚餐后被告知,其实家里有一个斯莱特、一个赫奇帕奇和一个格兰芬多这件事情,在多拉看来已经稀疏平常了,她几乎要相信自己已经融入这个家庭,身上流着和他们相近的血液,可以理所当然地顶着奇怪的姓氏上学去。
从那一天起,她的晚安故事就变成了《霍格沃茨,一段历史》的片段选读,午后休息时和阿方索一起唱歌的时段被重拾旧日记忆的赫奇帕奇改成了魔药学入门科普,最可怕的是,作为母亲的莎乐美似乎总是兴致满满,一双蓝眼睛眨得发亮,看得她有些害怕,同时,餐桌上原本的家庭闲谈更多地围绕着她从未谋面的二哥——唐·璜——他将负责带领多拉从伦敦前往霍格沃茨。
她的行李是阿方索收拾的,除开日常用品,阿方索本还准备替她打点好通知书上所列的所有物品,但很快被莎乐美制止了,正当多拉担心要被指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种老生常谈的事情时,莎乐美给出的回答则更加霸道:
“东西要买就买最好的!让唐带她去对角巷挑就好了!”
阿方索不出意外地又觉得一阵头痛,他依稀记起十一年前从伦敦寄回家的巨额账单。思索再三,他还是同意了莎乐美的决定。唯一放不下心的是宠物,他知道唐·璜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当年嫌麻烦连只猫头鹰都不带就只身去了霍格沃茨,搞得每次要送些什么东西都需要阿方索动身去伦敦,现在回想起来,仍是不堪其扰。
可多拉最后收到的宠物并不是理想的、能够长途运送物品的猫头鹰,相反,阿方索为她挑选了一只树猴。如果你要问他为什么,我想阿方索一定只会笑笑,然后把他的答案藏在心底,绝不外泄。
树猴在前往伦敦的火车票前三天送达,当时是傍晚时分,多拉正坐在她房间的窗前,火红的太阳将天空染色,她打开窗,燃烧着的山坡上,阿方索德笑容也沾上了红色,暖得她不禁颤抖。
关于树猴的名字,她和阿方索一直争辩未定,或许是因为对于自己随意的名字的不满在无意识之间被转移,她执意要挑选一个特别的名字,沉浸在茫茫辞海中却乱了阵脚,只会一个劲儿地否认阿方索想出的名字,最后还摔了门,哭哭啼啼地跑回卧室,把眼泪和鼻涕全都抹在被子上,在心里把“多拉”这个名字反复划上代表删除的横线。
半夜的时候阿方索来敲她的门,进门就给她了一块软毯子,来替换被她弄脏了的被子。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哭了半个晚上,流泪这种事情本在她进入孤儿院的三个月后就不再会做了,此刻她又懊恼又幸福。窝在阿方索的怀里、围着舒服的大毯子,这不属于她的一切又差点儿让她想要掉眼泪,结果泪珠还没从眼眶边挤出,阿方索的指头就将它抹掉了。
“别哭啦,”她的大哥低头在她的发梢落下一吻,“‘多拉’这个名字呢,读起来的时候舌头会先碰一下上颚,再弹在下排的牙齿上,哥哥我呢,每次读到这两个音节的时候,都很开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摇摇头,她只记得这件事阿方索从未提过,她无从知晓答案。
一双手捧起她的脸,月光下,阿方索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因为这是你的名字。自从你到了我们家,我觉得每天睁开眼睛都变得有动力了,我相信你是神送给我们家的礼物。”
“多拉,多拉,”阿方索握起多拉的手,近乎祈祷般呢喃着,“感谢上帝将你送到我身边,尽管他曾遗忘过我,但这次,或许……”
后面的话多拉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听完阿方索的一番话,整个人都像夏日里浮在薄荷冰治中的冰块,漂在表面,随后又融化下坠。她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等多拉醒来时,原本远行的莎乐美已经提早归家,看着那只树猴眨巴的大眼睛,在多拉洗漱完毕前五分钟敲定了它的名字——施洗约翰,剩下头痛的阿方索和欲哭无泪的多拉面面相觑。
总而言之,在几出闹剧之后,多拉·璜顺利坐上了开往伦敦的火车,口袋里还放着离行前阿方索匆忙送出的、蝴蝶翅膀形状的红宝石发卡。
——要记得放好车票,联系到唐之后让他跟我说一声。
——安心啦哥,我没事的!
口头上的确是这样约定了,可当多拉透过沾着水渍的玻璃窗看到阿方索离去的身影时,一种奇怪的心情油然而生。此时她才十岁,无法明白这种感觉名叫落寞,但这道理在三年之后的一个晚上她会顿悟,然后起身打开一扇窗,在窗后没有西班牙宅子里那燃烧的山坡,没有那个站在窗下对她微笑,手中还捧着一只树猴的人了。
而与此同时,莎乐美将前往银杏街,在小报酒馆里,“药片少年”皮尔斯正以一杯白兰地蛋酒恭候着她的光临;她的二哥唐·璜即将搭上火车前往伦敦与她碰面,此次旅程他的对座将会是一个脾气奇怪但绝对有趣的姑娘,顶着那头染过的红发特地留下一绺黑发,自称AI,拖着罗密欧好容易才为她找到的身体满世界乱晃。另一方面,意大利佬的生活同样不平静,卡尔维诺推开餐厅的门, 本应该坐在那纹着鸢尾花家徽的靠背椅上的法兰西斯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关她和赫鲁出逃的目击报告将在半个小时后由法比奥呈上。而多拉,多拉·璜,将在一年零三个月之后,因一个可笑的错误被“小雨点”所绑架,从而拉开一条线,串起其上的人们。
但此时,人们相安无事,多拉用力拉起面前的窗,火车正一点点接近伦敦。
TBC
开学路漫漫,大佬先来第一发……
提醒大家注意所有与树猴有关的片段,再重复一次,提醒大家注意所有与树猴有关的片段。
↓
火车车轮和铁轨碰撞,不断发出咔咔声。
没有旅伴的旅程总显得平淡无味,多拉从车窗往外看去,山林一片翠绿,还有条不知名的小溪顺着铁路线蜿蜒,绕过一个又一个小山丘,始终伴在她左右。
她站起身,用小小的胳膊向上拉来窗玻璃。窗子起初没有用,但在她鼓足了劲儿,用出十年来最大的力气向上抬举之后,窗玻璃不情不愿地向上退去,还发出不满的呲啦声。
多拉交叠起两臂,跪在软皮座位上,头枕在手臂上,趴在刚刚打开的窗口向外看去。火车还在飞驰,风从窗口灌入,吹起她金色的长发,总有那么几根头发不听话,老是粘在她的脸上,挡住视线。多拉嘟嘟嘴,从口袋里摸出一对红色的发卡,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光滑的表面和尾端镶红宝石边的一对翅膀,才将它们别在头上,固定好那几根扰人的头发。
窗外除了飞奔而过的树林,什么也没有,没有大片大片的橄榄田,没有在庄稼地上流着汗拿着锄头的农夫,没有西班牙热辣辣的阳光,最重要的是,没有她的阿方索。
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书并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在这之前她对于魔法世界一无所知,还以为那不过是孤儿院里哄人入眠的谎言,和饱餐一顿的约定一样是个幻梦。可是好奇怪,一夜之间,她不仅有了美味的食物,有了干净的床褥,就连家和温暖的家人都紧握在手了,到了现在,甚至魔法也是一件触手可及的事情。她多怕这是一个梦,等某日睁眼,她还躺在湿冷的孤儿院里,臭烘烘的空气中充斥着隔壁床软弱家伙的啜泣声。
至于晚餐后被告知,其实家里有一个斯莱特、一个赫奇帕奇和一个格兰芬多这件事情,在多拉看来已经稀疏平常了,她几乎要相信自己已经融入这个家庭,身上流着和他们相近的血液,可以理所当然地顶着奇怪的姓氏上学去。
从那一天起,她的晚安故事就变成了《霍格沃茨,一段历史》的片段选读,午后休息时和阿方索一起唱歌的时段被重拾旧日记忆的赫奇帕奇改成了魔药学入门科普,最可怕的是,作为母亲的莎乐美似乎总是兴致满满,一双蓝眼睛眨得发亮,看得她有些害怕,同时,餐桌上原本的家庭闲谈更多地围绕着她从未谋面的二哥——唐·璜——他将负责带领多拉从伦敦前往霍格沃茨。
她的行李是阿方索收拾的,除开日常用品,阿方索本还准备替她打点好通知书上所列的所有物品,但很快被莎乐美制止了,正当多拉担心要被指责“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这种老生常谈的事情时,莎乐美给出的回答则更加霸道:
“东西要买就买最好的!让唐带她去对角巷挑就好了!”
阿方索不出意外地又觉得一阵头痛,他依稀记起十一年前从伦敦寄回家的巨额账单。思索再三,他还是同意了莎乐美的决定。唯一放不下心的是宠物,他知道唐·璜在这方面没有经验,当年嫌麻烦连只猫头鹰都不带就只身去了霍格沃茨,搞得每次要送些什么东西都需要阿方索动身去伦敦,现在回想起来,仍是不堪其扰。
可多拉最后收到的宠物并不是理想的、能够长途运送物品的猫头鹰,相反,阿方索为她挑选了一只树猴。如果你要问他为什么,我想阿方索一定只会笑笑,然后把他的答案藏在心底,绝不外泄。
树猴在前往伦敦的火车票前三天送达,当时是傍晚时分,多拉正坐在她房间的窗前,火红的太阳将天空染色,她打开窗,燃烧着的山坡上,阿方索德笑容也沾上了红色,暖得她不禁颤抖。
关于树猴的名字,她和阿方索一直争辩未定,或许是因为对于自己随意的名字的不满在无意识之间被转移,她执意要挑选一个特别的名字,沉浸在茫茫辞海中却乱了阵脚,只会一个劲儿地否认阿方索想出的名字,最后还摔了门,哭哭啼啼地跑回卧室,把眼泪和鼻涕全都抹在被子上,在心里把“多拉”这个名字反复划上代表删除的横线。
半夜的时候阿方索来敲她的门,进门就给她了一块软毯子,来替换被她弄脏了的被子。她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哭了半个晚上,流泪这种事情本在她进入孤儿院的三个月后就不再会做了,此刻她又懊恼又幸福。窝在阿方索的怀里、围着舒服的大毯子,这不属于她的一切又差点儿让她想要掉眼泪,结果泪珠还没从眼眶边挤出,阿方索的指头就将它抹掉了。
“别哭啦,”她的大哥低头在她的发梢落下一吻,“‘多拉’这个名字呢,读起来的时候舌头会先碰一下上颚,再弹在下排的牙齿上,哥哥我呢,每次读到这两个音节的时候,都很开心,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摇摇头,她只记得这件事阿方索从未提过,她无从知晓答案。
一双手捧起她的脸,月光下,阿方索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因为这是你的名字。自从你到了我们家,我觉得每天睁开眼睛都变得有动力了,我相信你是神送给我们家的礼物。”
“多拉,多拉,”阿方索握起多拉的手,近乎祈祷般呢喃着,“感谢上帝将你送到我身边,尽管他曾遗忘过我,但这次,或许……”
后面的话多拉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听完阿方索的一番话,整个人都像夏日里浮在薄荷冰治中的冰块,漂在表面,随后又融化下坠。她睡着了。
结果第二天,等多拉醒来时,原本远行的莎乐美已经提早归家,看着那只树猴眨巴的大眼睛,在多拉洗漱完毕前五分钟敲定了它的名字——施洗约翰,剩下头痛的阿方索和欲哭无泪的多拉面面相觑。
总而言之,在几出闹剧之后,多拉·璜顺利坐上了开往伦敦的火车,口袋里还放着离行前阿方索匆忙送出的、蝴蝶翅膀形状的红宝石发卡。
——要记得放好车票,联系到唐之后让他跟我说一声。
——安心啦哥,我没事的!
口头上的确是这样约定了,可当多拉透过沾着水渍的玻璃窗看到阿方索离去的身影时,一种奇怪的心情油然而生。此时她才十岁,无法明白这种感觉名叫落寞,但这道理在三年之后的一个晚上她会顿悟,然后起身打开一扇窗,在窗后没有西班牙宅子里那燃烧的山坡,没有那个站在窗下对她微笑,手中还捧着一只树猴的人了。
而与此同时,莎乐美将前往银杏街,在小报酒馆里,“药片少年”皮尔斯正以一杯白兰地蛋酒恭候着她的光临;她的二哥唐·璜即将搭上火车前往伦敦与她碰面,此次旅程他的对座将会是一个脾气奇怪但绝对有趣的姑娘,顶着那头染过的红发特地留下一绺黑发,自称AI,拖着罗密欧好容易才为她找到的身体满世界乱晃。另一方面,意大利佬的生活同样不平静,卡尔维诺推开餐厅的门, 本应该坐在那纹着鸢尾花家徽的靠背椅上的法兰西斯消失得无影无踪,有关她和赫鲁出逃的目击报告将在半个小时后由法比奥呈上。而多拉,多拉·璜,将在一年零三个月之后,因一个可笑的错误被“小雨点”所绑架,从而拉开一条线,串起其上的人们。
但此时,人们相安无事,多拉用力拉起面前的窗,火车正一点点接近伦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