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系列同人企划六期进行中,招生已经截止,微博与ELF双平台。
第三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140/
第四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222/
Spring Festival and Special Memories
(字数:5629)
#请原谅我仅仅提到了一笔的同学也艾特了# #竟然超出了一开始预计的3000字# #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她在走廊间有些犹豫地徘徊,期间时不时地将她的小怀表从口袋中掏出望上一眼——七点就要到了,可她依旧没有找到有求必应屋的大门。
一星期前格兰芬多的Losta学姐找上她,邀请她参加今天几位中国学生自主举办的春节联欢会,虽说她与Losta学姐在几个月前的棋牌决斗俱乐部才刚互相认识,可无论是出自教养还是个人感情方面她都无法拒绝这位温柔善良的学姐,于是她便应了下来,而活动的地点就是有求必应屋。
说到有求必应屋,那是霍格沃茨最神秘的地点之一,它从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只有在你真正需要它的时候它才会出现。而翎星想,也许她对参加这样的联欢会还是有些犹豫。
她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样大型的社交类活动了,虽说据Losta学姐讲,整个活动加上她也就十四个人,但梅林知道,她向来就是librarian type的学生,也不是说她讨厌或者不擅长社交什么的,她只是不习惯而已,在她可忆起的回忆中,与自己的灰色剪影相伴的通常都是一架古老的钢琴与堆满了整个房间的书本。
她定了定神整理了下思绪。也许她该去找Losta学姐,与她一同去,问题在于她并不知道Losta学姐现下在哪,可能她早就已经在有求必应屋幻作的活动室里了。关于这次所谓的春节联欢会翎星所知甚少,除了Losta学姐以外,她根本不知道其他参与的学生姓是名谁。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发觉走廊前方的拐角处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叶夫根尼。他的手上拎着几瓶伏特加,口袋里鼓鼓的露出了什么红色纸包的一角。翎星灵光一闪,那是中国传统的红包,叶夫根尼也是这次春节联欢会的一员!
她正要上前叫住他,两天前发生的事情却没来由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翎星脸上一红,脚步不由得就顿了一下。平生第一回她想,为什么今年的春节与情人节凑得那么近?虽说参加这次活动的人不一定就看到了两天前和叶夫根尼一起在图书馆学习的她,可万一呢?如果他们进一步地误会了什么……
只是七点的钟声就要敲响了,答应了Losta学姐七点到场的翎星从没想过自己要在这里打破自己的第一个失约记录。她终于下定决心,一声Expecto Patronum,一只银白色的小蜂鸟便出现在了她的魔杖之前,翎星指挥着它以极快地速度落在了叶夫根尼的后背上,悄声无息地,然后她便以这魔力的依附当做指引,偷偷摸摸地跟着进入了有求必应屋——事后她想,正常情况下自己怎么可能这么使用呼神护卫咒,一定是魔障了。
不过当时她可没时间想那么多了,一进入有求必应屋,周围的环境就彻底变了个样。她看见贴满了墙的倒福字,正中间的长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传统菜肴,再远一点的地方几个人在忙碌着,蒸锅叫着,炒锅嘶吼着,到处充满着热闹的春节气氛。
Losta学姐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出现的,她将手中的擀面杖放下,二话不说就将翎星抱了个满怀。兴许是这春节的气氛所致吧,她显得格外开心与热情,即使是脸上沾了些白色的面粉也不妨碍她容光泛发的气质。翎星心底暗暗想,今天的Losta学姐,看上去是格外好看的。
两人互相问了好,Losta学姐又将她领到其他已经到场的人面前一一介绍。有她早就认识的,例如拉文克劳五年级的学长鹤鸣,曾经一起下过飞行棋的格兰芬多学弟刘家锐,自然还有叶夫根尼——和他打招呼时翎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闪烁了一下。还有她不认识的,这部分的人数占了大半,有斯莱特林的李同学,格兰芬多的埃利斯学妹,她都一一有礼地打了招呼。令她惊讶的是,同寝室的Will学姐竟然也来了,Will见到她也有些吃惊,四年间的相处,她知道翎星并不是那种社交的类型,不过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们同寝却都不知道对方行程的事实。笑着打了下招呼,大家便都一同找了个地方坐下,方便彼此进一步的交谈。
坐下之后翎星有些不自在,在这种环境下她若是只是一个人坐着未免显得太过不近人情,可Losta学姐将她介绍给大家之后就又投身入繁忙的厨房帮工状态中去了,Will学姐那边明显的刚刚正在和刘家锐谈话中,她便礼貌地没有去打扰,鹤鸣学长也是厨房忙碌大军中的一员,剩下的选择看上去只留下了叶夫根尼。由于不可言说的原因,翎星竟然突破了平时的自己,主动向刚认识的斯莱特林六年级学长打了个招呼:“郝帅学长,请问一筒最近还好吗?”——郝帅本也是这次活动中负责包饺子的人员之一,不过他看样子打算暂时休息一会。一筒是郝帅养于宿舍的一只仓鼠,由于名字独特曾经名动一时,就连翎星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生也有所耳闻。
对于翎星的突然搭茬郝帅明显有些吃惊,不过这位中英混血的斯莱特林却是个好说话的主,不过多时,两人竟是顺利地交谈了起来,到了后来,这位学长竟然还激动地掏出了一整副麻将,问翎星要不要来搓上一局。要不是厨房那边及时地喊了一句,也许他真的要再拉两个人来凑一桌了。
翎星稍稍地松了口气,要是郝帅一直坚持的话,她就真得赶鸭子上架了,天知道她只了解麻将的规则,但却是一场也没玩过的。
不过情况又回到了最初的尴尬,刚刚和郝帅聊了一会,现在她单独坐一下估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道晚饭还有多久才能准备好,如果时间太长了,那她还是不得不找点什么事做,别让自己扫了大家的兴头的。只是自己能做什么呢?翎星并不擅长厨艺,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提早到场帮忙的缘故,虽说厨房那边不时就吆喝着要他们去尝试着学包饺子,但以她一向的性格,她还是担心自己会帮倒忙的。所以翎星还是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幸好情况没有把她逼入死胡同,不多时菜就上齐了,大伙闹闹哄哄地都往饭桌旁凑。翎星一瞧,什么糖醋藕片、桃仁香菇、凉拌黄瓜、栗子芦花鸡、夏枯草瘦肉汤,应有尽有,当然,主食的饺子是少不了的,光三鲜馅的饺子就上了两大盘,还有白菜猪肉和萝卜牛肉陷,饭桌上到处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大家互相招呼着落座,中国的学生们,不仅是厨子,这时便都挑起了教外国学生们使用筷子的大梁,虽说像Will、Losta这种与中国学生时常来往的同学早就没有了这方面的障碍,但如叶夫根尼,在看到他对着两根筷子发愁的时候,翎星还是好心地给他做了个示范,结果她的位置便被顺理成章地安排到了叶夫根尼的隔壁。
中国式的年夜饭,有了美食佳肴,当然还有红包,但总是少不了酒的——这时翎星才想起之前看到叶夫根尼提着的几大瓶伏特加的情景。她不禁有些担忧万一被教授发现了该怎么解决的问题。不过很快她就没时间担忧了,因为火已经烧到她自己的身上来了。不知道是谁发起的,大家开始在饭桌上玩起了猜拳,输的人要不罚酒,要不就要表演节目,翎星本在独善其身地吃她的杨枝甘露,这下也只好为了不扫兴而加入了猜拳的行列当中。所幸的是,不知道是她运气好的缘故还是她连猜拳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一整轮游戏下来,她倒是没有输过。反观叶夫根尼和Losta学姐,两人已经喝了好几大杯了,在被罚酒的人的行列中,他们又是极大的反差,叶夫根尼一脸轻松,好像喝进去的酒对他来讲和水没有什么差别,而Losta学姐却是两颊通红,一眼看去便是酒气上涌了。
翎星坐在那,不像往常旁观他人嬉闹,这时的她确确实实地参与进了集体当中。她看着大家开心地交谈,互相灌酒,又互相打趣,还有些人为了避免被灌酒,便站起来唱了首歌,那是格兰芬多五年级的所罗门学长,还有的人不合时宜地讲了个鬼故事,假装严肃的样子反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那是卞申学长,也是格兰芬多五年级。她不知怎的勾了勾嘴角,也许偶尔走出图书馆加入这样的活动中也不坏,霍格沃茨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总是带给她许多不同的体验。她想,她爱这个家。
她正想着,碗里突然多了一块白花花的鱼肉,翎星一愣,顺着筷子望去,叶夫根尼有些结结巴巴地朝她解释:“柯伦斯同学和我说,在中国话的含义里,这是祝你年年有余的意思。”末了他又急忙加了一句:“谢谢你刚才教我用筷子。”
翎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半晌她夹起鱼肉送进嘴里,然后同叶夫根尼道了谢。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叶夫根尼才知道翎星并不爱吃鱼,当然,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晃时间就已经到了九点半了,翎星起身告辞,她一向有着规律的作息表,而十点上床睡觉这点,显然她没有因为过春节就打算破个例。Will出声挽留,告诉她接下来还有烟火可看,已经得到了教授们的批准的。可她还是婉拒了,将自己已经打好腹稿的贺语一一道出便从有求必应屋退了出来,不多时就顺着回拉文克劳休息室的路来到了霍格沃茨的湖边。
“等等翎星,有时间陪我说说话吗?”
突然从她的身后传来了Losta学姐的声音,她回头望去,这位格兰芬多的学姐踩着跳舞似的步子一摇一摆地赶了上来。翎星停住脚步,规规矩矩地倾了倾身子,答道:“好的,Losta学姐。”
Losta并没有在她的身边停下,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她越过翎星,直到走到了湖岸边才转了个圈回过头来:“我今天啊,真的很开心。”她的眼神像是看着翎星,又像是看着些别的什么,也许,她并不在意翎星有没有在仔细听也说不定,“能够和人鱼先生说上话,包上一个成功的饺子,给大家发红包,一起吃年夜饭,放烟花,我都特别开心……虽然那只很乖的大白狗不知道跑去哪了有点可惜……这样开心,简直就像在梦里一样……啊,是这样的吧,我现在是在梦里吗?”
翎星迟疑了一下,就在她好不容易想到了合适的回答的时候,Losta学姐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只是她的身形太过不稳定,担心她掉入湖里,翎星便将魔杖抽出,对着她使了个漂浮咒。等她做完了这些再听Losta讲话,她好像已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Losta学姐歪了歪头,突然笑了起来,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背后的湖水里,衬得她像是月之女神阿耳忒弥斯似的,美丽异常。她问翎星:“我说啊,是我梦到了翎星,还是翎星你梦到了我?”
翎星想Losta学姐应该是醉了,不然怎么可能上一秒叫住自己,下一秒又以为自己入了她的梦呢?
她斟酌着开口:“Losta学姐,你应该是喝醉了。”
Losta闻言却又笑了起来,一笑有如一室盛开的睡莲,温柔又让人移不开眼睛。她踉跄地朝翎星走来,因着漂浮咒与酒精的缘故,她走的很慢、很晃,然后她伸手替翎星整了整脖子上的围巾,愉快地笑着说:“哈哈哈,醉酒可不会带给人快乐和幸福。”
翎星静静地看着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她只有沉默。这时远处的烟火升了起来,照亮了霍格沃茨的半边天,翎星发觉不同于自己,Losta学姐并没有任何的防寒措施,鼻尖冻得通红的她站在月光下朝自己笑。
她终是伸手扶了Losta一把,轻声说:“Losta学姐,看完烟火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Losta晃了晃脑袋,好像酒精延缓了她接收信息的能力,她的视线追随着空中的烟火,不多时又晃悠着远离了翎星一些,但最终她还是顺利地接上了翎星的话:“那就早点休息吧……啊,对了,我有想要和翎星说的话,可以再等等吗?”
翎星点了点头,又怕Losta学姐现在的状态并没有注意自己的小动作,便再度开口:“好的。”
Losta转身停下,那一刹那翎星有种错觉,也许她们确实是在梦里也说不定,不然算不上熟识的Losta学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同她说这样的话。Losta说:“我有段时间觉得你和我一位重要的人很像,后来发现,其实你像的是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三年前的我,嗯,讨厌多余的社交活动,没有与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的必要,有书和知识陪伴度日便已满足,毕竟问题终究没有解决完的一天,比起人来说,它们显然更有趣。”
“但是——但是啊,翎星,人生没有写在书上,在一位后辈和一位前辈的帮助下,我发现了许多许多书中找不到的东西,它们使我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迈出步伐,它们也支撑着我,让我变成我所喜欢的人,现在的我愿意给予他人什么,也愿意接受他人给予的什么,这与解开一个谜题的感觉是不同的,这种感觉同样值得体验和珍惜。”
“当然我也知道语言的力量十分单薄,我不可能就这样说服你,我也并不是在催促你,请求你现在就开始改变,只是我希望,如果那个时刻到来,你所能感觉到的时刻到来,希望你能够抓住机会——你值得一个比现在更好的世界,你值得的,翎星。”
翎星站在那,一时间不知道该做怎样的表情才好。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些,她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现下的状态有什么问题,可是Losta学姐,这位才相识不久的姑娘,站在这,站在月光与烟火相辉映的夜色之下,笑着对她说了。她想她该像以往一样先道谢,可话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下去。
“我……需要作出回应吗?”
良久,她终于开了口,不似往常,此刻她的语气中少了几分礼节性的客气,却多了几分认真。她知道,无论自己对这番话的感想如何,对待能同自己说出这番话的Losta学姐,她是一定要给予与其相称的尊重的。无关她俩的关系,纵使站在这里的是一个陌生人,她也应当如此。
Losta学姐却又扑哧一声笑了:“不,当然不用,哈哈哈,翎星太严肃了,这只是一个梦啊?”
翎星愣了愣,最终还是识相地没有将这茬接下去。从小早熟的她敏锐地察觉到Losta学姐心中该是有些什么。不是说她并不是真的关心自己,只是在这背后应该有些什么诱因,若不是她以为自己在梦里,这位格兰芬多的学姐估计是不会那么轻易倾吐出来的吧。翎星想,若是她觉得这是梦,那自己只要扮演好那个听众的角色就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纵使猜到了,又何必挑明呢?
她轻声说:“那,学姐,天晚了,我们回寝室继续做梦好不好?”
“寝室吗?”Losta认真想了想,好像在仔细分析这两个字的含义,最终她点了点头:“是啊,天晚了,那翎星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翎星没再说话,她感觉到Losta学姐的心思已经不在她的身上了,她的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翎星缓缓地退开了,像是要让这个梦过度得更自然似的,只是在走开的时候,她低声又念了一句咒,一条细不可见的绳子与薛定谔同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绳子一头系在Losta学姐的手腕上,一头系在薛定谔的尾巴上。翎星悄悄地和薛定谔讲了几句话,便拍了拍它的头离开了,她确信,薛定谔一定会安全地引领Losta学姐回到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只是在Losta学姐的梦里,除了自己,她又看见了谁呢?
春节的烟火还在放着,十点钟整点的钟声已经敲响,翎星再次沿着通往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路独自走着,一路上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许多,像是黑白胶卷一卷卷地浸入了显影液里一样一幕幕地浮现了出来。同刘家锐开玩笑的Will,给自己夹鱼肉的叶夫根尼,给大家端上来一盘又一盘美味佳肴的鹤鸣,还有拉着自己要打麻将的郝帅,为大伙唱歌讲鬼故事的所罗门与卞申,所有的所有,到了最后定格在了月下的Losta学姐身上。她回想起学姐同她说的每一句话,说那些话时的每个神情,犹豫地迈出了脚同她一般转了个圈。
Good Night, good night ,parting is such sweet sorrow,
that I shall say good night till it be morrow.
Studying Together in Valentine’s Day
(字数:2044)
二月十四日,天气晴,微风。对于翎星而言,这又是霍格沃茨学年度中平凡的一天。
随着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她将书桌上的课本全数收好,便打算和往常一样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就在这时有人叫住了她——
“叶同学,那个,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她侧身一瞧,是叶夫根尼,两个月前他们因为禁书馆事件开始有了来往,但也就是课前走廊间打个招呼的程度。她不禁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时候叶夫根尼叫住她是为了什么。
“是的,索科洛夫同学,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叶夫根尼笑笑,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课堂上我有些问题不太明白,能打扰你跟我讲讲吗?”
翎星了然,点了点头,礼貌地向他发出了邀请:“好的,我正好要去图书馆,索科洛夫同学也一起来吗?”
下午四点多的图书馆不算特别热闹,因着许多高年级的学生还未上完当日的课程的缘故,可不管如何,图书馆总是禁止喧哗的,为了避免打扰其他同学的学习,他们两人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并排坐了下来。
“请问索科洛夫同学是哪个问题搞不清楚呢?”
翎星将课本重新拿了出来,翻到当天课程的页数,然后她稍稍将书本往叶夫根尼的面前推了推。
叶夫根尼指了指书中的一个符号。
“就是这个,这个古文字的音节我发不好,所以尝试这个魔咒的时候失败了。”
翎星仔细瞧了瞧那个字,点了点头。
“是的,这个字节的发音方式并不容易,是这样的……”
翎星一字一顿地将那个字的音节拆开来读给叶夫根尼听,叶夫根尼认真地模仿着她的口型,因着害怕打扰到他人与太过全神贯注的缘故,两人的身子都略略地往前倾了一些,这个时候便显得格外靠近与亲昵。
只是两人当时都沉浸在学术研究的氛围里,待到教学结束,翎星才发现附近有几个同学朝着他们咧嘴笑,更有甚者揶揄地给叶夫根尼竖了个大拇指,搞的她莫名其妙。
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她发现已经五点钟了。她仔细想想,出于礼貌,毕竟刚刚讲解完毕便出声告辞有种让人觉得自己不愿意与其相处的嫌疑,翎星再次邀请叶夫根尼:“索科洛夫同学,下午茶的时间到了,请问你要和我一起去大厅吃下午茶吗?”
“诶?好的,今天麻烦叶同学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翎星总觉得周围的视线变得更加古怪了。
起身和叶夫根尼一起走出图书馆,翎星发现不仅是在图书馆内,霍格沃茨的学生今天就像是集体喝了什么奇怪的魔药似的,每走一段路就有几个学生会冲他们友好地笑笑,甚至在下楼梯的时候还有位高年级的同学冲着他们打了个呼哨。因为那个呼哨,翎星的行动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就在这时,从不安分停在一个地方的阶梯开始移动了,眼看就要将翎星与叶夫根尼分别送往不同的地方。叶夫根尼急忙拉了翎星一把,毫无防备下的翎星被拉的一踉跄,越过刚刚断开了些距离的楼梯,碰的一声与叶夫根尼撞了个满怀。周围的口哨声更多了。
好不容易一路来到了大厅,今天下午茶的special menu是加了柠檬草的红茶与德文希奶油英式松饼。翎星要了两份,她本没有别的意思,霍格沃茨的下午茶每天都是不同的菜单,一道茶配一道甜点,无论是哪位来这里喝下午茶的学生,供他选择的也只有这样特定的菜单,所以翎星才毫不犹豫地点了双份。结果给她们服务的霍格沃茨大妈却好像误会了什么,将下午茶端上来的同时她在另一个盘子里放了好几颗kiss的巧克力,还一脸我懂的的神情,将所有食物放下后就转身离开了。翎星记得,平时她这时候总还会问几声:还需要点其他的什么吗?
到了这步,就算迟钝如翎星也觉得今天好像有哪里与往常不同了,她和叶夫根尼互相尴尬地望着对方,良久还是叶夫根尼先开了口:“那个,叶同学,今天是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翎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于是两人各自拿出了霍格沃茨每学期人手一份的日程表,不多时,二月十四日那天的格子里标着的大大的粉红色的情人节三个字就映入了他们的眼帘。噌的一下,两人脸都红了,在那之后便各自低头吃着自己眼前的食物,就连道别时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天啊,情人节,翎星心想,所以大家刚刚那反应是都以为我和索科洛夫同学在约会吗?
她仓促地同叶夫根尼说了再见,差点连她一贯的礼仪都保持不住了,此刻的她只想赶快找个厕所跑进去洗把脸藏住自己的窘迫,或者找个时间转换器把一个小时前的自己拉住。虽然这好像做不到,她恍惚地想,只是梅林的胡子呀,这件事真的是太令人难为情了。
晚上翎星做了个梦,梦里她一个人坐在图书馆里安静地读书,手里捧着她最喜欢的《世界魔文演变史》。她正读的入迷,突然书就变成了叶夫根尼,手里拿着几颗kiss的巧克力。他好像说了些什么,她还没听清呢,周围突然就嘈杂了起来,一层又一层的学生将他们包围住。他们大声地笑着闹着要翎星把巧克力吃了,经不住他们的起哄,她只好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然而还没等她尝出味道,巧克力就变成了怪味豆,一咬下去,不可言说的味道就扩散至了每个味蕾。
其时拉文克劳塔楼外的月亮正圆,远处的打人柳正在肆无忌惮地舒展着自己的身姿,夜很长、很静,入睡的人们仿佛还能听见猫头鹰舍传来的翅膀扑凌的声音。十四岁的年龄,充满着学习与惊喜,霍格沃茨的学生年代,她也才度过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在并不遥远的未来,等着她。
Roommate
(字数:2506)
翎星从床上爬起来时天才蒙蒙亮,虽说这和伦敦的阴冷天气有些关系,但实际上对于周末来讲,这个起床时间还是相对较早了。然而当她环视了一圈寝室时翎星发现,威尔早已不在自己的床上了。是了,今天是金费舍翠鸟队对战耶格尔猎鸥队的日子。
魁地奇球赛是霍格沃茨一年一度的极大盛宴之一,每到这时,学校各处都能听见学生们兴奋的讨论声,而各院的魁地奇球员们更是卯足了劲训练。其中,威尔便是金费舍翠鸟队的一员。虽说平时翎星就不怎么见的着她,因着这个寝室里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作息表,而翎星自己更是在图书馆消耗了大量的时间,但近期她几乎连威尔的影子都瞧不着了。
说到她和威尔的关系,翎星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毕竟是一起相处了四年的室友,怎么说也不仅仅是陌生人的程度,但以她们平时谈话的频率,又好似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不过事实却远没有那么简单,至少,她不会一起床思绪就飘到点头之交的身上去。
翎星开始回想自己和威尔认识的这些日子,真的,光阴似箭,一晃四年就过去了,已经是四年的室友了呢。
她记起刚成为霍格沃茨一年级生的那年,那天她抱着自己的课本与魔杖踏进寝室的时候,第一个对她施以热烈问候的便是威尔,而面对她的热情,自己仅仅只是以不温不火的客气语气回应了,渐渐地,即使开朗如威尔,也不再常常主动提出有需要就可以找她的建议。
两人真正的交集还是在开学几个星期以后,说起来那件事真是翎星一辈子的噩梦,当然不包括威尔在内——那是一年级新生的飞行课。
翎星在霍格沃茨四年间几乎没有什么课程是糟糕的,该说她是个全优生,但飞行课却是个例外,她甚至差点挂了科——因为她有着严重的恐高症。
时至今日她还清楚地记得当年课堂上的每个细节。随着教授的一声令下,所有同学都跨坐上了扫帚,不多时,便陆陆续续地升空飞了起来,这时还留在地面上,甚至连扫帚都还拿在手里的她就显得格外突出,无论教授怎么劝说,她只是沉默地低着头,手心紧紧地拽着扫帚,一动也不肯动。最后,她的第一堂飞行课无果而终。
时光能淡去很多东西,已经是四年级的如今也许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初那个飞行课上出了名的小姑娘,可在当时,这算是还没什么新鲜事的开学期的一件趣闻了。翎星虽然表面上从未显露过什么,却在课后一个人暗暗地想方设法练习,就是在那时,威尔发现了她,帮助她顺利地通过了飞行课——虽然是以不怎么漂亮的成绩。
起身穿好衣服,翎星站在寝室的窗前往下望,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处在整个霍格沃茨最高的塔楼上,从这里看去,霍格沃茨的全景一览无余。她记得当时她就是站在这里,以同样的姿势俯视着大地,然后她咬牙拿起了扫帚。
“小叶?”
正当她打算推窗一跃而出时,身后不期然地响起了一个声音,她扭头一看,威尔正站在寝室门口,手里端着盘小甜饼。
“小叶,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虽说自从多次被翎星不温不火的态度打击过热情之后威尔便很少过问翎星的情况,但现下的状态实在不太正常,一踏进门看见这幅场面,威尔便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霍克学姐。”突然被叫住的翎星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毕竟她刚刚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满心满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离地几十米的窗户上,这声呼唤不仅是将她东拼西凑集齐的勇气一锤子打散了,更是将她从极度自我的空间里拉回了现实。
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整个身子转了过来直面着威尔,稍稍前倾以示尊敬。
“没什么学姐,屋内有些闷热,我打算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可是你手上拿着扫帚。”
威尔感到有些奇怪,以她刚刚目睹的情景,翎星像是那一瞬间就要从窗户跳出去了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她所说的仅仅打算将窗户打开透气。
翎星站在那,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只能沉默以对。
威尔突然就悟了。虽说不是同年级,但以霍格沃茨消息流通的速度,对于一年级那位至今没有在飞行课上飞起来过一次的学生她也算是有所耳闻,结合一切的传言,看样子,那位学生就是她的室友兼学妹了。
她突然就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要是站在这里的是其他人,她完全可以上前安慰表示那算不了什么,然后再主动提出帮忙的想法,可这是翎星,明明只是个一年级的学生,但她那永远礼貌的语气无形中便给人带来了疏离感,还有她那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使威尔面对她时隐隐地感觉到了一种压力。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插手这件事,因为翎星很可能又会像以前那样礼貌地拒绝她,不过下意识的她就是觉得不能放任翎星一个人,于是她斟酌着再次开口——
“啊天气是有点热呢,那个小叶要不要坐我的扫把兜兜风,出去凉快一下?”
威尔的邀请有些突然,翎星却不是个心里不剔透的,只略略一思考,她便知道了威尔的用意,可在对方善意地不揭穿自己的谎言的情况下,她实在无法拒绝这样的建议让威尔尴尬。
翎星并不是个好强的学生,只是出于家教的原因,她依旧对不及格有着不太能接受的情绪,再加上她本身实际对飞行是有些向往的,所以在长时间尝试无果后,她打算以极端的手法进行一次性突破,从而出现了威尔之前看到的那幕。
本就是打算从这里启程的,只是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吧。她想,也许,实际上还让她安心了些许,心里有个微小的声音这么说着。
“好,多谢霍克学姐。”
她终于回答道。
后来威尔带着她绕着霍格沃茨的城堡飞了一圈,期间她不自主地抱紧了威尔的腰,兴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恐惧和紧张,威尔将刚刚从格兰芬多带回来的小甜饼递了几个给她,又和她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话。威尔从高处将图书馆、古魔文教室以及其他一些翎星感兴趣的地方指了出来,又用生动的语气向她介绍了霍格沃茨的地理面貌,渐渐的,翎星放松了自己,沉浸在了威尔的空中讲堂里。
再后来,飞行课考试的时候,她又发现了威尔,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挥着手对她笑,嘴里无声的口型像是说着加油。于是她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虽然飞的不是很高,不算很稳,但她还是飞了起来——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以自己的能力乘着扫帚飞行。
思绪从回忆中拉回,翎星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如果没记错的话,再过一个多小时,金费舍翠鸟队和耶格尔猎鸥队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她又想了想,偶尔改变一下自己的行程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她不擅长飞行,但这并不影响她去观看一局魁地奇球赛。在那之前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吃顿早餐,顺便捎带一个提拉米苏或者一碟小甜饼什么的。
这么想着,她将怀表收回口袋里,推门走了出去。
*终于肝完了魁地奇比赛,本节内容响应人数较多,部分只是提及的角色我就不打扰啦,请谅解_(:з」∠)_
*字数统计:6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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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斯几乎彻夜未眠,以这样的精神状态是难以发挥自己的实力——今天就是魁地奇比赛的日子了。他从床上艰难地翻了个身,视线停留在了床头柜上的《魁地奇溯源》,破破烂烂的海绿色封皮早已经褪去它原本的颜色,他尝试伸手去够,却“咚”地一声被碰掉在地毯上,一张皱巴巴的纸从中滑落。
他弯下腰将其拾起,走到窗台边,推开窗户,借助着外面的光线扫了一眼这张纸——这还是当时分配魁地奇队时莱昂教授给自己的,他默念上面的名字,尽管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但是他的队员们的名字却在他的心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每一次的训练中,他都要照着它念一遍,这一个月的训练让彼此之间结下的羁绊,仿佛一个温馨的家庭——这一点反而让他感到困惑,明明自己曾有一段时间讨厌魁地奇,不知怎么,自从融入了这个团队后自己却再次对这种“男巫们的高尚运动”产生了一种好感;然而,他现在所知道的,就是这一切将在今天的魁地奇比赛中与他告别。想到这里,尼古拉斯不禁打了个寒颤,或许窗边这一阵阵北风吹的太冷了,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一下——今天要做的就是把之前所付诸的一切努力倾注在这场比赛中。
一阵哑哑鸣叫,尼古拉斯的目光被墙上的一副油画所吸引——一群凌乱低飞的乌鸦与周遭金黄色的麦田格格不入,凌驾之上的是乌云密布的深蓝色天空,一种沉重的气场压得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这画里看到乌鸦,在此之前一直认为是幅静止画——尼古拉斯并不喜欢这幅画,尽管他知道这只是张仿品,但却总能给他带来不安的色彩。①
「早啊,尼克。今天是魁地奇比赛吧?」背后传来了他中国室友的微弱声音,鹤鸣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声音中夹杂着困意,似乎也是被这些烦人的乌鸦给弄醒了。尼古拉斯点了点头,他偶然注意到鹤鸣旁边的那张床上只剩下一团乱的被子。
「佐伊似乎一大早就出去了呢,他以前很少这样,就最近才开始呢。」鹤鸣抬头望向另外一间窗户——能看到黑湖景色的那侧,他的眼神试图向尼古拉斯传达什么,后者也领会到了;他走向少年面朝着的那间窗户,推开窗户,黑湖湖畔上空似乎有个身影——一个黄发少年正敏捷地穿梭于几颗树之间,就像是在追捕什么,直到他念了召唤小鸟的咒语,尼古拉斯才确信那个人就是他的找球手,佐伊。这简直像做梦一样,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找球手如此认真地训练,平日的训练日里佐伊总是喜欢和他对着干,只有捉弄他到心满意足的时候才愿意开始练。
「那个孩子只是表面上喜欢捉弄人罢了。」鹤鸣脸上温暖的笑容说服了他,看到这一幕,尼古拉斯心里反倒是有些惭愧,平时自己有时候对佐伊太严格了。他又望了眼那幅画,乌鸦们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金黄色的麦田和压抑的深蓝色天空,空气仿佛凝固了。
「比赛加油,尼克!我和伍德也会一起过去的。」鹤鸣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阴郁感,尼古拉斯看了眼他的怀表,也该是出发的时间了。
魁地奇球场,更衣室。
脱下平日里遍布了油墨味的学院长袍,换上了黄色和靛蓝色相间隔的蜂鸟队队服,尼古拉斯再次拿出了那张点名名单,这也是最后一次用到它了;安德盘起了她的长发,多尔芬依旧是那么活泼开朗,奥利弗一直埋着头,似乎有些小紧张,希尔达则一直思考着什么,叶夫根尼的表情非常的镇静,唯一不在的就是佐伊。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新一学年的魁地奇大赛!多么晴朗的一天呐!你们的呼声正如阳光一样充满了热情……」解说员戴纳•福克斯抑扬顿挫的声音在帘幕外高高响起。
「佐伊去哪里了啊?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啊。」多尔芬有些着急了。
「对不起,各位,我来晚了!」门口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佐伊大口地喘息着跑了进来,看着队长严肃的表情,他已经做好了被训的准备,尽管他早已习惯了。
「赶紧换好队服,马上就到我们了。」队长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回头了,佐伊倒是有些惊讶自己居然免过了一顿训斥,这简直不是他认识的尼古拉斯。
「大家——」尼古拉斯的一声大嗓门吸引了队员们的目光,「加油。」他心里酝酿了许多辞藻,但最后却仅仅吐出一个“加油”,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就是口头演讲,因为他总是莫名地感到紧张,也总是无法吸引观众;尽管如此,这个“加油”却深入了每一位队员的心,他们心理也都清楚,这是他们最后展现自己的机会,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标——获胜。
「尼克,你没事的吧?」叶夫根尼发现了队长脸上的一丝紧张,作为队长坚强的后盾,叶夫根尼经常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我没事。」尼古拉斯以坚定的眼神给了他一个答复,「这不是我第一次参加魁地奇比赛,也不会是我的最后一次。」
「……本组比赛是低年级组的哈恩佐德蜂鸟队对决法尔坎游隼队!首先有请蜂鸟队的队员登场!」伴随着福克斯高昂的声音,眼前的帷幕被拉开,耀眼的光芒照在尼古拉斯的脸上,他率先走了出来。
「首先是蜂鸟队的队长,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尼古拉斯•奥布莱恩!」印入眼帘的是宽阔的草坪场地,围绕着草地的则是观众席以及高高伫立着的观望台,除了在开学晚宴上,他从未在霍格沃茨见过这么多人。
「身材魁梧的他扮演着守门员的角色,但凡门柱前有尼古拉斯在,对手就不会有任何机会,人送称号:猎鹰尼克!」尼古拉斯不是很享受被人高谈阔论的感觉,在几百个目光的注视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胃有些难受——可能是早上同时饮用热巧克力和水果酸奶的错误做法。
「接着有请法尔坎游隼队登场!」介绍完了自己的队伍后,迎面走来的是一位披着浅樱色长发的少女。
「游隼队的队长,拉文克劳的四年级生——塞尔瑞弥•多洛茜!梅林在上,多么温柔迷人的小姐!塞尔瑞弥担任的是找球手,身手敏捷的她就如只兔子!」看着她紧张地走了过来,尼古拉斯早已预料到自己将与她一战。他还注意到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曼迪•阿玛蒂,之前和他一起闯入禁书区的少女;两人对视了一秒,分别点了下头以示敬意,没想到再次相会的时候是在魁地奇赛场上。
「你好,多洛茜同学!」「你…你好,奥布莱恩。」两位队长互相握手,尼古拉斯严肃可怕的面孔和塞尔瑞弥有些紧张害怕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如福克斯所比喻,猎鹰与白兔。
「嘿,小姑娘们小伙计们,你们准备好了吗?」莱昂教授带着他独特的西班牙腔调来到了赛场中间,飞行课教授的他此时扮演着裁判的角色。十四把扫帚同时悬浮在空中,所有人仿佛都屏住呼吸,莱昂踢开了箱子,一阵呼啸声,两只游走球笨重地冲上了天空,紧接着一只小巧的金色飞贼窜了出来,一道金色的流光闪过,它便不见踪影。
「比赛开始!」鬼飞球从莱昂的手中抛出,在这一瞬间十四个身影便交织在一起,率先冲出来的是游隼队的追球手——菲奥斯•亚德尔,身材小巧成了他的优势,轻松自如地躲开了撞过来的奥利弗,飞向了蜂鸟队的得分区。希尔达一棍子将飞来的游走球打向了菲奥斯,与此同时多尔芬也冲了过来,面对人与球的夹击,鬼飞球从他手中抛出,自己则以一个俯冲飞到了多尔芬的下方。
「加菲,小心!」尼古拉斯吼了一声,刚从眼前飞走的奥菲斯身后就是一发飞过来的游走球,多尔芬往旁边一横,险些躲过了这一击;而游隼队的曼迪摇身一转,扫帚尾巴沉重地击中了队友传来的鬼飞球。
阻止对手得分,这是守门员唯一能做的。尼古拉斯迅速地飞向了鬼飞球目标的那个门柱,然而他不争气的胃又痛了一下,自己不小心偏离了原轨道,球从他手边擦过,穿过了门柱。
「游隼队先发制人的进攻给他们带来了十分,阿玛蒂小姐优雅而强劲的击球真是精彩!」曼迪带着微笑捋了下她的头发,然而这丝微笑在当她看到尼古拉斯印堂发黑的样子时便消失了。
「A计划!」尼古拉斯扔出了鬼飞球,他的三位追球手像接收到信号一样行动了起来——叶夫根尼以一个冲刺夺得了球,多尔芬和奥利弗两人则绕着他转,游隼队的追球手则在他们周围到处乱窜,寻找进攻的机会;安德身上像是绑了一块巨大的磁石,一只游走球无时无刻地撞向她;塞尔瑞弥和佐伊朝向同一个方向冲去,想必是捕捉到了金色飞贼的身影吧。
「啊!」一个少女的尖叫声响彻全场,在这混乱的局势中,一个球棍从中朝着尼古拉斯甩了过来,“嘣”的一声击中了自己的脖子,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尼古拉斯感觉到自己的颈椎骨几乎碎裂了,一阵剧痛让他差点失去了知觉,人和扫帚一齐坠下,观众席传来一片哀声。
「出乎意料的一幕!游隼队的多拉•璜意外地将击球棍甩向了奥布莱恩!这位格兰芬多的一年级小姑娘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而现在,难道蜂鸟队就要这样失去他们重要的守门员吗?」
难道,我的机会在此就结束了吗?眼睁睁地看着门柱离自己越来越远,明明还想继续和大家战斗。尼古拉斯无力地挣扎着,如一只断翅的鹰从空坠下,冰冷的风无情地刺痛着自己的伤,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队长!」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是叶夫根尼,他最得意的队友。眼看着叶夫根尼举着手飞了过来,这必定也会连累到他,尼古拉斯尝试着去说“不要管我”的时候,脖子上的伤痛让他吞回了这几个字。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在叶夫根尼接住自己的前一秒,一个少女温柔的呢喃声印入他的耳中,突然好像有一双手拉了他一把,虽然没有减震止速的效果那么立竿见影,但至少叶夫根尼接他的时候感觉没那么重——这一定是谁念了咒语,首先排除没有拿魔杖的叶夫根尼……
「千钧一发!索科洛夫以一个公主抱接住了他的队长,奥布莱恩!为这感人的团队精神讴歌——」福克斯的解说词打断了尼古拉斯的思考,配上他的台词,尼古拉斯觉得现在自己被叶夫根尼抱着的姿势实在是……太难堪了,何况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真想施个遗忘咒。
「尼克,你没事吧?」叶夫根尼焦虑地说。
「谢…谢谢……」尼古拉斯真想把脸转过去,只是脖子上的伤势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蜂鸟队罚球!」莱昂教授一声哨响,场上的所有人都重新调整了自己的位置——游隼队的全部队员都飞到了蜂鸟队的追球手身后,他们不能离开自己所处的位置,唯独他们的守门员杰森•艾伦守在得分区前面,面对这样的劣势,这个格兰芬多二年级生以“8”字形绕于三个门柱之间。②
「现在场上是游隼队的守门员与蜂鸟队的三位追球手之间的对决!面对艾伦的防守策略,他们会采取怎样的战术?」
蜂鸟队最擅长的就是对战术的应用,叶夫根尼打了个响指,多尔芬和奥利弗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三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正对门柱的叶夫根尼首先将球传给左边的多尔芬,多尔芬传给自己正前方的奥利弗,奥利弗再传回给叶夫根尼,鬼飞球的轨迹在他们的掌间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形状。
「蜂鸟队的追球手们并没有直接进攻,而是选择相互之间传球,他们在等待着怎样的时机?胜利的女神会向他们微笑吗?」
叶夫根尼从刚刚起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么,寒冷的风拂过他的脸庞,先是吹向左侧,一会后又是吹向后方,直到最后风向前吹着他的后背……
「现在!」一声咆哮响彻于赛场上,奥利弗迅速传球给他,叶夫根尼以一个空翻,用扫帚的尾部猛烈地命中了鬼飞球,在顺风的作用下,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门柱冲刺,杰森竭力伸出手去防御,而球从他的指边擦过,穿过了门柱。
「精彩!蜂鸟队的追球手们在风神的庇护下,给予鬼飞球最快的速度,穿过了游隼队的防线,蜂鸟队加十分!」平日里训练的技巧都是为了赛场上的这几分钟,看着自己的追球手们相互击掌,尼古拉斯也向他们竖起了大拇指,叶夫根尼笑着点了下头。
比赛继续——叶夫根尼抱着鬼飞球和多尔芬、奥利弗三人组成了箭头的形状冲向了对手的得分区,游隼队的击球手——卡伊洛斯也毫不示弱地将一枚鬼飞球击了过去,但被飞过来的安德一棍子打了回去,游走球在半途中又以一个弧线撞向了塞尔瑞弥的后脑勺,后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正准备飞开,球还是触碰到了她的脑袋,索性只是小擦伤,但是她似乎又迷失了自己的目标。
「鹰头进攻阵形!又一个十分给蜂鸟队!」主攻手叶夫根尼又一发完美的进攻为他们夺得了分数,作为尼古拉斯最得意的队友,他健壮的体魄和敏捷的反应力几乎无人能敌;相对的,守门员尼古拉斯虽然深受重伤,但仍坚挺在门柱前,以他强壮的臂膀将打来的鬼飞球一个又一个弹回;在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下,蜂鸟队的分数遥遥领先了游隼队一百三十分。
一阵狂风刮了过来,场上所有的队员都被吹得向后退了几步,一道金色的流光穿过赛场的中轴线,这道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游隼队的找球手塞尔瑞弥立刻意识到了这点,她以一个俯冲——如脱缰绳的骏马冲刺了过去;而蜂鸟队的找球手佐伊也很快反应过来,如以往在黑湖湖畔训练捉小鸟一样,他敏捷地绕过了对手的阻拦。
「游隼队和蜂鸟队的找球手都发现了金色飞贼,以现在的比分,谁抢到金色飞贼哪方就会胜利!是身处逆境的游隼队获胜而蜂鸟队遭遇滑铁卢,还是遥遥领先的蜂鸟队获得完美的全胜?现在,让我们拭目以待胜利的女神会向谁微笑?」
尼古拉斯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佐伊身上。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位找球手,回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被这个调皮的三年级生捉弄的时光,心里不由地感慨这位少年的成长。
「队长,小心!」话音未落,一只游走球沉重地击中了他的肚子,从扫帚上摔了下来——他大意了。在落地前的这一刹那,在他以为真的要结束的一刹那,他感到自己又被什么东西所接住。
「索科洛夫再一次接住了奥布莱恩!梅林在上,这次索科洛夫也受到了重伤……」福克斯的解说词让尼古拉斯心里一颤,为自己的大意而导致了队友受伤感到懊悔;落地后他立刻爬了起来——叶夫根尼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苍白的面孔已经失去了生机,仿佛像被石化了一样。没有一丝犹豫,他立刻抱起了自己最得意的队友,尽管自己脖子上的伤还一阵阵地刺痛着他的神经,推着担架床的急救队同学跑了过来,尼古拉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叶夫根尼运上了床。
「奇迹出现了!金色飞贼出现在多洛茜的掌中,如这位小姐迷人的微笑!胜利的曙光是属于法尔坎游隼队!」
听到这,尼古拉斯的心中一下子缺了什么,这种感觉让他甚至忘记了如何走路,一下子双膝跪在地上,眼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仿佛黑湖的潮水涌入了场地,将他沉溺在这压抑的湖水中,这种压抑的感觉让他几乎要窒息。
「你没事吧,尼古拉斯同学?」眼前伸出一只手,少女温柔的声音印入他的耳中,这个声音安抚着他被失败蒙蔽双眼的心。
「我还好……多洛茜同学?」披着浅樱色长发的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尼古拉斯注意到了她袖口的魔杖,他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是你——」「嘘……」少女的食指竖在她的唇间,给她温柔的样子又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同时,她的举动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原来,在尼古拉斯第一次从空中摔下来的时候,是塞尔瑞弥念了一个咒语,让叶夫根尼接住自己的时候没有受伤;虽然悬浮咒没有减震止速的效果那么立竿见影,但也避免了被裁判发现这种犯规行为。想到这里,他也轻微地点了下头以致谢意,少女脸上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塞尔瑞弥•多洛茜——」尼古拉斯吸了一口气,「你和你的队友们表现出的出色表现,尤其是你最后的那一精彩的冲刺,我输的心服口服。作为哈恩佐德蜂鸟队的队长,我向你们法尔坎游隼队致以最高的敬意。」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这可能是尼古拉斯生平以来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不过他现在心里清楚的,就是这一切都结束了。
「当然了,除了璜同学的那一棍差点让我丢了脑袋……③」他给了多拉一个眼色,这个淘气的格兰芬多女孩摸了摸她的头,观众席传来一阵笑声。
「多么感人的魁地奇精神!女士们先生们,今天的魁地奇大赛就在这两位队长友好的握手中结束了……」观众席上传来的一阵阵波浪般的欢呼声,空中飘来了无数的彩色纸片。
尼古拉斯正准备去寻找他的找球手时,突然眼前一黑,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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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乌鸦群飞的麦田》,作者:文森特•梵高
这幅画的色彩和蜂鸟队的队服有些相似之处,画面给人一种紧张压抑和不祥的感觉,在此运用是想来暗示蜂鸟队最后的败北。此处为仿品,其原作展示于荷兰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
② 双“8”形环飞:守门员为了抵挡鬼飞球,在三个球门铁环周围急速地转来转去。这种招术通常在应对对方主罚球时使用。
③ 差点没头的尼克:向原著致敬的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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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3737)
#拉文克劳夜闯禁书区四人组# #叶翎星与叶夫根尼‘革命友情’的开始#
十一月份的霍格沃茨已经开始降温了,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仅仅只有十摄氏度,翎星躺在她的床上,轻轻地吐出了一口热气。
已经午夜了,她估摸着大概是凌晨两三点,按正常来说,作息规律的她现在本该是在梦境里畅游,可不知怎的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一本古魔文书,暗绿色的封面,惊鸿一瞥时翎星看到书侧的字体鲜活得好似随时都会滴下几滴墨水——在那禁书区的深处。
翎星每天都有去霍格沃茨图书馆读书的习惯,今天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下午在她即将离开图书馆去吃晚饭时她不小心撞到了图书馆的管理员艾莉娜小姐。翎星忙道了歉,帮她把掉在地上的几本书捡了起来。艾莉娜小姐倒是没有在意,叮嘱了几句后便抱着书走向了禁书区——其中就有那本让她魂牵梦绕的墨绿色书籍。
她终于从床上坐起来,与自己天人交战了许久之后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遗忘那本还不合适她的等级的书册,她决定,夜闯禁书区。
她草草地披上自己的外套。天是真的冷,可她不敢冒着把室友们吵醒的危险打开衣柜去寻找她的棉袄,于是翎星右手持着她的魔杖,左手悄悄地推开了寝室大门,然后以摸索的姿态溜出了鹰院休息室。
这是翎星第一次在凌晨的霍格沃茨里游荡,沉沉的夜幕好似一只怪物的大嘴要将她吞没,到处弥漫着一种阴森且神秘的气氛。翎星本是不怕黑的,但也许是因她做了这么多年的三好学生,头一回打算违法校规,心跳便不由得砰砰砰地加速了起来。
她沿着平常走了无数遍的小道走,没敢使用荧光闪烁,所以她走的格外缓慢、格外小心,这让这条寻常十分普通的路显得格外的长,由于夜晚的可见度不高,更觉得无边无尽,永远走不到头。可翎星还是在走,一步一步地,或许有些迟疑,她却没有停下,更没有转身——她想要读读那本书,非常想。
在终于快要接近图书馆的时候翎星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这个地方离四大分院的寝室都有些距离,除了要提防艾莉娜小姐以外,大概是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了。想到这,她的步伐毫无意识地加快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前方转角处传来了一种不明的声音。有什么在接近,翎星一瞬间便警惕了起来。不像是人类,那声音,像极了大型动物急速奔跑的声音——她心里一紧,想到这学校内部许多不明所以的生物种类,障碍重重的魔咒便要脱口而出。
然而她没有时间了,在她念出魔咒之前,她已经被什么东西撞倒在地,撞到她的东西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在这样的夜里竟然还会有人在校内游荡,他没来得及刹车,也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就是重重地跌在了翎星的上方,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翎星下意识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推压着她的东西,入手处却是一片毛茸茸的,翎星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压着她的竟是一匹狼,一匹活生生的狼,一瞬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想法,最后定格在了——如果明天早上我去医疗翼,我该怎么向菲兹杰拉尔德医生解释我半夜被狼抓伤或者咬伤的问题?
不过现实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思考了,因为那只狼站了起来,然后口吐人言:“叶同学?”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讶。
翎星在刚刚分秒必争的时候想了很多应对的办法。她并不是温室里的娇小姐也不是那种只会死读书的优等生,虽然意外,她却早已经开始思考自保的方法。可这会她却真的愣住了,一切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预料和想象,她短时间内不知道该如何消化自己大脑刚刚接受到的信息,于是她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顶上那只白色的巨兽。两目相对,白狼的眼睛闪着幽绿色的光,竟是和她念念不忘的那本禁书如出一辙。
可能是见她没有反应,白狼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不多时,白狼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名男子,他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伸出手来,问:“你没事吧?”
翎星借着他的帮助站了起来,这时她的大脑大概处理好了情况,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站在她面前的是她同年级的索科洛夫同学,他们两从一年级开始便陆陆续续有一些相同的课,再加上平时常常会在图书馆碰到,也算是有些印象。她也知道索科洛夫有四分之一的人狼血统,只是没听说过这么稀薄的血统还会影响持有者人狼化呀,更别说她刚刚见到的是完整的一匹狼,一头有自我意识的狼。
叶夫根尼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低声解释道:“叶同学不要去告发我呀,我是阿尼玛格斯,再加上我的血统,你知道的,今天是月圆夜,忍不住就想出来溜达一下。”
叶翎星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随即又发觉不妥,她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去告发,就这一点一摇的空档,叶夫根尼也回想起了自己的疑问:“那个,叶同学怎么这么晚也没睡?”
翎星的内心瞬间有了片刻的慌乱,平时的她给他人的感觉从来是进退得体,礼学兼优的好学生,可是头次“作奸犯科”就被撞破,就连她也无法保持内心的镇静,好在她的情绪从来很难体现在脸上,再加上夜幕厚重,叶夫根尼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她的不同。
“我……”她犹豫了一下,“睡不着,想去图书馆借本书看。”
长时间的沉默。两个拉文克劳都不是擅长与人打交道的类型,在刚刚互相问候互相了解后便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题,翎星心里不安,更是打定主意一言不发,最后还是叶夫根尼打破了沉默,毕竟他温柔的个性使他无法让交谈的对象尴尬。
“可是现在去图书馆,艾莉娜小姐一定会唠叨的呀。不过叶同学真的很喜欢读书呢,每次去图书馆都能碰见你。”叶夫根尼说,“不然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反正也睡不着,两个人一起去借书,艾莉娜小姐唠叨起来也有个伴。”
“不,那个,我。”叶夫根尼的话让翎星一瞬间措手不及,可是她一向的礼仪让她无法直接拒绝叶夫根尼的好意。半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用蚊子般嗡嗡的声音说:“其实,我是打算去禁书区借书。”
“禁书区?”要说叶夫根尼之前还不觉得翎星的行为有些反常,现在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而且翎星的样子不像是有教师许可证在身,他也压低了声音:“秘密行动?”
叶翎星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男生面前涨红了脸,她喃喃道:“有本古魔文书,我很喜欢,想看看。”
虽然看不到翎星的脸色,但叶夫根尼通过她说话的声音也有所感应,他一瞬间为自己撞破了对方的行动感到了丝丝的不好意思。
“那,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帮你放个哨,艾莉娜小姐过来了的时候喊你一声什么的。”
“诶,那,那个,谢谢你。”
至此,两人一同往图书馆的方向移动而去,行动中两厢无话,一派寂静。
“找到了吗?”叶夫根尼小声问。
他们已经在禁书区呆了有一段时间了,禁书区的书很多,极个别的还关着奇怪的生物或者覆着防止魔力弱者翻看的魔咒,翎星小心翼翼地找着,生怕造成什么大范围的异动,于是速度便有点慢了。
这时的她手中抱着一本墨绿色的书籍,点了点头,示意叶夫根尼她已经找到了,双双对视,她的眼中因为找到了想要的宝贝而闪烁着与平时不一般的光芒,被叶夫根尼全部尽收眼底。
“那我们……”
还没等他说完,距离他们不到十几米的书架处闪过了一缕一闪即逝的亮光,两人一惊,心底第一反应便是:糟了,艾莉娜小姐来巡视了!
他们大气也不敢出,躲在书柜的阴影下,半个步子也不敢迈出,生怕不小心就弄出点什么动静。在这极度安静下,翎星抱着书的双手忍不住沁出了一点汗来。万一,只是说万一,假设被抓到了,该怎么办?她以前还从没有过这种经历,现下不禁忐忑了起来。
亮光又闪现了一次,这次离他们更近了,叶夫根尼想了想,静悄悄地恢复了狼形。他用动作示意翎星坐到他的背上,把头埋进他的毛发里,这样万一被发现了,他们也好第一时间冲出去,而且以他的速度,也许艾莉娜小姐也不会看清到底是谁呢。
翎星爬了上去,这不是她第一次触碰叶夫根尼的毛,且两次都是在异常惊险的情况下,可这次她不由得分神想,埋在叶夫根尼的长毛里很暖和,真的很暖和,驱走了她身着单衣的许多寒意。
就在这时叶夫根尼冲了出去,灯光是在左前侧的书架旁亮起的,他当机立断地朝右边转了过去,却不曾想,刚一转弯,便和一团黑影撞了个满怀。翎星抱着书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这么一颠虽是没有飞出去,但也随着他踉跄了几步。
“奥布莱恩,怎么了?”
刚刚他们看见的在左侧的灯光移动了过来,却不是艾莉娜小姐,而是一位穿着拉文克劳便服的女同学。
“我……没事。”
有点机械的声音从刚刚他们撞到黑影的地方传了过来,仔细一看,翎星内心又是暗暗地吃了一惊,是鹰院同年级的奥布莱恩同学。
尼古拉斯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叶夫根尼的那刻却不如翎星当时的惊骇,他只是有点磕磕碰碰地以疑问的口气问道:“索科……洛夫?”
“奥布莱恩,你怎么也?”
听起来,倒是互相知根知底。
一片混乱后,四个人互相自我介绍了一下,那个使了荧光闪烁的是拉文克劳三年级的学生曼迪•阿玛蒂,尼古拉斯•奥布莱恩据叶夫根尼介绍也是阿尼玛格斯,只是其形态是鹰,偶尔会和叶夫根尼结伴出去夜游,算是相互间有些认识。
“你们……也是?”
奥布莱恩显然不怎么擅长交谈和表达,不过在拉文克劳,这样的学生他们倒是见多了,大家互通了几个眼神,便像是打了个机锋,彼此心领会神了。
曼迪友好地朝翎星和叶夫根尼笑笑,虽然不再说话,但气氛也算是好多了。
——只是一个晚上四位拉文克劳的学生在禁书区相遇,怎么想还是怎么不同寻常,也许这也要功归于拉文克劳的学术气氛吧。
事后她们四人互相道了晚安便各自潜回了自己的寝室,只不过后来偷偷回去还书的时候被艾莉娜小姐抓住又是一个新的故事了,也因此,他们四人之间构造起了一种神奇的友谊,走廊间遇到,至此也会互相点点头问好了。多年后翎星回想起这件她在霍格沃茨期间唯一犯下的错事,她还是会忆起那时书架间的一点亮光,四个人面对面站着,或简短或磕碰地自我介绍,温馨且美好。
O 威尔与刘家锐
O圣诞烤地瓜爱情故事
O联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857/
——
要给一位机敏的姑娘选择圣诞礼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试想一位姑娘清楚你的所有把戏,甚至还知道那些你不知道的,你该如何让她惊喜?
刘家锐的手指敲打着桌子,心里想着还能送什么礼物给威尔。刘家锐手里的本子上写满了单词。花朵,糖果,饰品,衣裙。太过平常不说,要在审美方面给威尔耳目一新的惊喜,得比过她那位著名设计师的母亲,胜算太小。魔法,秘书,药剂,魔法生物,要弄到能让威尔赞叹的等级,不是太过危险就是太过昂贵。
刘家锐看着整个本子尽是被划掉的方案,一头栽了进去,发出深沉的叹息声。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到时候所有的商铺都关门休业了。自己上哪里去弄圣诞礼物去。
“家锐?”
刘家锐被威尔这一唤猛然惊起。
“你……最近有什么心事么?看见我这么害怕?”威尔看着面前近乎炸毛的中华小子。
“有些冷,我不太适应。”刘家锐赶忙把自己的笔记本合上。却发现自己领座的威尔捂着嘴笑起来。
小刘对着威尔投去了疑惑的眼神:怎么了?威尔一挥魔杖,刘家锐面前就出现一面小镜子直照着自己的额头。上头印上了笔记本上的墨迹。小刘赶忙捂着脑袋,也笑起自己这个傻样子来。
往年的圣诞节,小刘可从没有像今年这样愁过。几乎每年从小刘手里出去的,无一例外全是中华小食。这位少年天真的觉得自己一直到毕业都可以保持圣诞礼物不重样的记录,笑看着学长学姐们为着挑选礼物而苦恼万分。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沦落成他们之中的一员。
“学姐来找我有什么事?”抹掉了额头上的墨迹,小刘正了正神色。
“哦,上次给你看的手稿,你有什么建议么?”威尔问起了家长开放日时,霍克叔叔手稿的读后感。
“哦……我写在纸上了!我找找。”小刘重新翻开自己的笔记本,将那页读后感用力一扯,撕了下来,递给了威尔。
“很棒的作品。”小刘趁着威尔大致浏览自己的读后感时,总结道。
“他可不会对客套之词满意的。”威尔并不满意这个概括。
就像你不会对取悦平常女孩儿的礼物感到满意?小刘单手托腮,等待着威尔看完。
事实上,小刘的读后感里不完全是赞美。霍克叔叔的故事,基调总是令人心潮澎湃的冒险,情节往往都是神来之笔,及其富有戏剧性。跌宕起伏紧紧抓住读者的心,就像坐一趟过山车来一次星际旅行。尽管故事不同,主角不同,可似乎每一个主角都有一个特点。
大胆,乐观,离经叛道。同时,孤独,寂寞,迷惘无措。
有多毅然决然就有多孤立无援。几乎每一次都是特立独行的拯救着同伴的生命,几乎每一次都会被质疑和指责。
也许应该给主角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就算多异想天开的点子也会站在他的一边支持他的哥们。小刘写下了这行建议,想了好久要不要划去,最终选择保留,即便这显得他十分外行。
看着威尔对着这份不长的读后感沉默许久都没有开口。小刘主动解围:“如果这份读后感会让你和叔叔感到为难的话,那还是别给叔叔看了吧。”
“不,我没有这么想。”威尔说的这句话,小刘也不知道是不是客套。
大胆,乐观,特立独行。小刘看着眼前打圆场的威尔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既视感,这份既视感督促他找到了绝佳的圣诞礼物。不同于送于别人的糕团点心,也不同于取悦普通姑娘的小玩意儿小把戏。
只是灵光一闪。刘家锐为了实现它快把对角巷翻了个遍。最终找到了一家魔法道具定制店。
“要知道在钟表里加上磁针是多么疯狂的一件事!”那只妖精对小刘的无理取闹彻底失去了耐心。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请务必这么做。请相信我。”小刘一边从包里拿出本用来买往返车票的零花钱,故意落出几个金加隆来,一边去找那本从图书馆刚借来的魔法工艺书。
“如果使用这个魔法让普通的指针产生磁性,就不会对表盘机械产生任何干扰了。”刘家锐翻开那本厚书,里头夹着的书签掉了出来。“你瞧。”
“好吧……既然您这么执着于此的话……”妖精眼睛看着那几枚掉出来的金加隆。
“不过一旦这钟表失效了,您确定您的这位挚友不会来砸我的招牌吧?”妖精看着刘家锐狐疑道,“你知道,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总是稳定。”
那是一个凭借信任和支持的力量,产生磁性的魔法工艺。
“不会的。”刘家锐笑得灿烂。
这是一个刘家锐对威尔许下的无声诺言,他从来没有说话不算话的习惯。
夜里的格兰芬多塔意外冷清,由于圣诞假期,许多同学都回了家与家人一同过节。小刘坐在沙发里,凑近火炉取暖。透过塔楼的落地窗,发现外头开始飘雪。
“早上好,家锐。”
早晨威尔在格兰芬多塔出现的时候,刘家锐整个吓了一跳。在这个同学纷纷回家,自己“独守空楼”的自由日子,他正衣冠不整的烤着地瓜给自己放假。谁也不希望让任何一个女孩子看到自己穿着睡衣,用壁炉烤地瓜的懒散样子,更何况来的还是威尔。
小刘听得见自己脑袋瓜断档,自动修复重新读档的咔咔声。“威尔学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噢不,早上好……”到底是哪一个瓜怂告诉她口令的?……好像是我自己。
随后发生了什么小刘自己也云里雾里。可能得借助冥想盆才能知道详细。只记得威尔教了自己一个瞬间剥除地瓜皮的咒语,送了自己一件可以被描述成“格兰芬多超人”的斗篷,自己还送了回家的威尔一程。
该死,我是穿着睡衣去的,还是换了衣服去的?不管怎么样,刘家锐至少没有忘记把礼物送给威尔,虽然他还没来得及包装。
.那是一块怀表,指南针二合一的魔法挂坠。圆形表盘不大不小,外壳朴素,有金属纹路,里头机械结构分明,有些朋克风味。打开盖子,指针就会悬浮起来,相互之间互不接触又彼此联系,显示当前时刻。
如果轻敲怀表的圆盖,指针们便会合三为一,化作磁针的南北极。
“指南针模式。万一迷路了,可以用到……”原本对着自己的鸬鹚准备的长篇大论,在实战时一段也记不起来。
当威尔毫无征兆的搂住刘家锐的脖子,凑到他的耳畔说那句“Merry Christmas.”时,原本的那些浪漫说辞连只剩下一片空白,小刘甚至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努力整理自己零散的记忆,却以失败告终。刘家锐靠在火炉边笑着这个差劲的自己,不打算再和威尔说起这块怀表的玄妙。
只要这块指针还指向南方,这中华小子的心就无需任何言语来证明。无论何时但凡这位英国姑娘迷惘分不清方向,他都在她的身边。
o刘家锐与威尔·霍克
o圣诞烤地瓜爱情故事
锁起箱子咔嗒一声,威尔·霍克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撑着腰转了转僵硬的脖子。环视了一圈,宿舍里的其余都四张床铺也都收拾好了摆的整整齐齐,没有一点使用的痕迹。她最后一个离开宿舍。拿上自己的全部行李,负责任地把宿舍门锁好,穿过没人的休息室,离开了拉文克劳塔楼。
冬日寒冷的空气让所有声音都显得比其他时候更清晰。她的鞋底敲击石头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冷风掠过撞击在玻璃上发出的震动声,大雪落在树上压弯了枝头发出不堪负重的嘎吱声——在这无人的空旷走廊里,一切都被放大。威尔错觉自己的五感都灵敏了起来,有些汗毛倒竖,不由得缩起身体来,把脖子往围巾里埋地深了点,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布袋。
没有往校门外走,她的脚步停在胖夫人的肖像画面前。那位妇人露出有些惊讶的面孔,但依然缓缓说了:“口令?”
“Pere Noel.*”
沉默了一下,夫人还是渐渐露出了她身后的别有洞天处。
“非常感谢您,夫人。”深深地弯下腰,威尔郑重地道了谢。
现在还是清晨时分,圣诞节期间虽然学生们大半都回家去了,但她颇有把握, 寻找的人应该还在这里。
“早上好,家锐。”
绛红橙黄的格兰芬多休息室,在这灰色的冬天里尤其让人感到温暖。果然看到想找的人蹲坐在壁炉旁边,侧面映出跃动的火光照亮了他的黑发黑眸子,以及穿着的黑白相间的睡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棍子,插着放进火里烤着的东西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甜。
“威尔学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噢不,早上好……”
刘家锐被这意外来访惊地措手不及。赶紧想要站起来,但也没忘了手中的地瓜,尴尬地半蹲着。又看看自己还穿着的睡衣,恨不得赶紧回到宿舍房间里换掉。
“不是学姐,是圣诞老人!”威尔打趣地说,呵呵笑起来,“我来给你送圣诞礼物了~”她脱掉外套和围巾,放下手里的行李箱,走到刘家锐旁边坐下。壁炉火的热度舒适极了,让直到刚才都紧绷着的每一个毛孔都缓缓舒张。呼出一口气,威尔把怀中的布包塞给刘家锐,又夺过他手里的烧烤棍:“接着,顺便地瓜让我吃一口——”
“不不不还不能吃,还得等个一两分钟才行!”刘家锐连忙阻止,按着她的手把地瓜放回去,“唉,学姐你……”挠挠头,少年被这随意成性噎得都不知怎么抱怨好。
“好好~”装模作样地把地瓜在火中转了转面儿,“礼物!拆了看看吧!我觉得是对你来说很实用的东西!”
“哦……”
狐疑地看看手里的东西,礼物没有被很精心地包装,不过至少布包开口处好好扎着红色的丝带蝴蝶结。刘家锐犹豫地解开了布包,里面……看起来是一件,袍子?
“用我妈送来的新型布料做的,百分百防水!版型参考了迪奥秋冬的新款,为了全面的防护还特意加了帽子——这样下次你去赫奇帕奇的时候就可以避免被泼一身醋了~”抬起烤的差不多的地瓜,呼——呼吹了两下,“本来是白色的料子,我用了一点小魔法染成了红黄配色——怎么样,喜欢吗!”
“呃,哈哈哈哈!喜欢!”刘家锐讪讪地笑,“学姐,这才过了三十秒,别急着吃……”
“没关系吧!闻着香味应该差不多了。”
掏出腰间的魔杖,威尔轻轻一挥念了漂浮咒,地瓜便从叉子上飘起来,悬空滴溜溜地转了起来。接着念了个刘家锐没听过的咒语,地瓜皮竟然被干净地剥去……
“这样不会烫着手~”开心地眯起眼,面前的小学弟看呆了这精巧的魔法,“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威尔学姐的小灶就在格兰芬多的壁炉旁边开始了。没有其他人,只是这两人,以及壁炉生动的火焰,伴着柴木发出些碎的噼啪声附和着。在无数次失败后,刘家锐终于成功削下薄薄一小片地瓜。
“魔力的流向操控还需要多加练习。不过我差不多该走了,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自己练习练习——”
“等等!!我送你!!”
刘家锐说罢,蹬蹬跑上楼里的宿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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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去吧,外面冷。不用送我到车站了。”虽然比起刚才,雪已经没有在下了,不过12月的早上的英国,寒冷依然浓厚得能看到实体,化为口中呼出的水雾。威尔一把接过刘家锐手中自己的行李箱,赶紧赶他回去。
“在那之前……”
匆忙拉住了学姐的袖子,刘家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圆怀表。
“圣诞礼物。”
接过来握在手里的金属,残留着一点刘家锐的体温。
“打开看看?”
打开的盖子的瞬间,齿轮和指针弹了出来,悬浮着,互相之间没有碰触,却分毫不差地按照设计好的机关正确地运行着。时分针摇摇晃晃地指向正确的方向,秒针有条不紊的一格一顿。
“轻轻敲一下盖子试试。”刘家锐轻声说。
威尔照做,指甲撞击金属的清脆声一响起,几个齿轮迅速的改变了位置,三根指针也并为一根,转了几圈以后,坚定地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指南针模式。万一迷路了,可以用到……”
“这可真是……”
抿了抿嘴,威尔的眼睛里亮晶晶。她太喜欢这种有点浪漫的小玩意儿了。
“谢谢你!”
威尔稍微踮脚上前,好环住比她高一点的少年的脖子。
“Merry Christmas.”
猛地用力一抱,随后轻轻退开。云层上的太阳融开了几片阴霾,投下几束暖阳。这下她是真的要去赶火车了。
“See you next year!”
开心地抛出一个飞吻,威尔雀跃的心情随着雀跃的脚步一起,轻飘飘旋转跳跃在白雪地上……
*Pere Noel是法国的圣诞老人的一种叫法,来自百度百科……【装逼失败
*总字数12219
*拖了很久的又臭又长的一篇流水账
*我感觉我写的一点都不魔法...随便看看吧
*战线隔的比较长有几段赶工现象明显
*家里断网偷了我妈热点痛苦的上传...难过到变形
00
清晨的熹微光辉推开了薄薄的雾气,那一丝金色连带着站在窗边远眺的人那无尽的思绪,忧伤,惆怅,还有那些混混沌沌的哀思一起刻在窗棂的边缘。克劳德总是在这个时间,比拉文斯家的任何人都要早起,他的眼睛里有着天空,晨光,雾霭——还有一座不存在与此的墓碑。
伊斯特·松崎·拉文斯站在家里阶梯的最上一层,他看着克劳德,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分,阴影打在了哥哥的脸上,打在了那过于单薄的,甚至就像是他写信的时候用的羊皮纸一般的肩膀之上。那埋藏着的身影是什么样的神情他无从得知。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灰色的墓碑——立于那一家的庭院里,立于他们的眼睛里的,立于他哥哥心头最深邃的部分的。
他看到那些以晨曦女神的名字命名的人们,看见那个最熟悉的灰色身影,看见他就那样不曾闭上眼睛的模样。恍惚中又看到了自己,如果那个人变成自己,如果克劳德眼睛里的墓碑是属于自己的——那是不能继续想象的事情,伊斯特抓住头发,将脑海内那些乱糟糟的碎片全数扼杀。
接着克劳德看向了自己,瞬间整个家突然天翻地覆,变成了一团又一团的幻影,然后他们缓慢地展开来,突然间,变成了霍格沃茨的森林。
那是一只银色的乌鸦,从少女的魔杖顶端升起,在夜色之中留下一道光辉,然后一点点渗进夜空之中。在夜色之中格外耀目的蓝色光芒静静的停留在他身上,那颜色好像慢慢的投进了心扉,抚平了所有不切实际的哀然追想。
01
那是发生在两年前的故事。
霍格沃茨特快穿过田野的时候,车厢里某个少女吃着比比多味豆发出的不算响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路西法·克罗斯单手拖着那可以说是直接能摸到骨头,当然还是隔了一层薄薄的皮的削瘦下颚。
他的双眼注视着窗外金色的麦田,那些麦穗被风吹拂,涌起的波浪让他想到了海,但那也仅仅是存在他脑海里的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文字组成的臆想画面而已。
看了一会儿风景——不对,这个时间可以说是不长也不短。至少是等窗外的风景变成了近乎黑色的森林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人。梳着双马尾,嘴里塞着鼓鼓囊囊的零食,手里还拿着一包多味豆不停的往嘴里塞的艾莉娅·松崎·伊文斯。坐在她身边的弟弟明显的和她并不在一个精神频道上,比艾莉娅要高出将近10英寸的伊斯特低着头,眼帘是垂下的,肉眼可见到的范围里他的目光就像是刚刚受到家长批评的小孩子。
作为亲生姐姐,艾莉娅却从进入九又四分之三车站的那一刻起就用一副要有好戏发生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弟弟。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异常麻烦的格兰芬多——至少路西法是这么认为的,很显然并不能将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脸谱化的贴上标签,不过艾莉娅倒是真的蛮符合格兰芬多给人留下的一般印象。这就显得伊斯特这个沉默寡言的弟弟和她出于同一家族的事实显得不可思议起来,不过想来自己的思维也未免会显得脸谱化,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叹息一声,浅色的眉毛微微蹙起。
“哦,伊斯特,抬起头来,你没使用魔法,因此并没有违反校规,不要像个打球的时候砸碎了别人家玻璃的麻瓜孩子一样。”他摆摆手,面前的少年缓缓的抬起头,那个动作真的是很缓,就像是每一点小小的弧度的中间都被人施了速速石化咒一样。接着他用同样迟缓的动作点了点头。
这名少年在暑假里跟一名格兰芬多打了一架——这件事具体的过程他不知道也没有任何兴趣,目前知道的细节已经足够还原这事件的大概面貌。比起搞清来龙去脉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行为更重要的是怎么让这个四年级的小拉文克劳恢复精神。伊斯特是很认真而且容易钻牛角尖的性格,一旦他开始钻进去就很难拽出来,自己说的话多半没有传进他的耳朵里。路西法用怨念的眼神瞪了一眼还没有换长袍,依旧穿着一身非常黑魔女感觉的装束的艾莉娅一眼,回应是一张灿烂的有些烦人的笑脸。
接着路西法的思绪突然被点亮,他伸出手摸了摸对面的少年腿上的兔子那黑色的绒毛,这行为明显让伊斯特一愣转而看向自己的时候。路西法把那只和上学期比似乎沉了不少的大兔子双手抱起,这重量相当的可观,以至于他都觉得手腕略微酸涩。
把麻球(松崎的兔子)抱在手中的时候,那双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虽然这只兔子已经快要看不清五官了。他想了此时正在雅恩的腿上休憩的伊万,接着他把麻球放在了自己腿上笑出声:“伊斯特,我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换换心情,莫伊莱在巡视呢,去找她吧。”话音刚落他听到艾莉娅吹了一声口哨,抬起眼帘瞪了嬉皮笑脸的少女一眼。
伊斯特还是沉默不语的,他眼睛里的阴影没有丝毫褪去的迹象,路西法不由得再次为他的固执感到头痛。这时艾莉娅开了口,“好啦,你也别消沉那么久,我亲爱的弟弟,你的坏心情都快传给整个车厢了!快出去转转,我要和克罗斯聊聊暑假里看的书,这个书虫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那方面的事一定憋坏了。”
少年仍然什么都没说——有那么一瞬间路西法甚至觉得他是一尊雕像,当然他并不是。不过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动作,伊斯特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向车厢外走去。
“待会儿见,姐姐,克罗斯。”少年终于说了自路西法来到这节车厢的第一句话。
注视着那抹蓝与黑渐渐淡出视线以后路西法从艾莉娅手中的比比多味豆包裹里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发现是草莓的酸甜味道,一边感叹着自己运气还不错一边含糊的说道:“你不是想和我谈书吧?你明明不是个爱看书的人,这理由还真是蹩脚,他能相信还真是不可思议。”
“哦,你要知道,可怜的伊斯特绝对不会去找你可爱的妹妹,我亲爱的克罗斯先生,倒是你,不去找你的雅恩先生真的没问题吗?我可不想被他用那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你知道,那很吓人。”
“也是,我也该走了,说不定他在羡慕麻球呢,想想倒也是有趣。”看着路西法不由自主的变成了温柔的弧度的嘴角。艾莉娅又吹了一声口哨。然后转变为一脸嫌弃,“行啦行啦,别在这里向我展示你有多么幸福。伊斯特现在是处在一个很迷茫的时期,吗,这种时期谁都有过的不是吗?我就有过,我想克罗斯你也是吧?“她的前一秒还是挑衅着的目光中的色彩陡然间变得让路西法无法理解,真不愧是艾莉娅,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根本看不穿她在想什么,恐怕只有吐真剂能让她说出真心的话语,路西法在心里如此思考着。”
“迷茫啊,”路西法的神色有一瞬间产生了细微的波纹,接着又变回了他那一贯的表情站起身来,把一缕金发绕到脑后,跟艾莉娅招招手表示告别。
即将走出车厢的瞬间,他回过头来:“跟伊斯特传达下,他需要一个人带他走出迷茫,这很必要,而且我想,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只不过我们愚蠢的伊斯(他的家里人喜欢这么称呼他)还没发现而已。”
“给[空虚之人]染上色彩的人?”
“给[空虚之人]染上色彩的人。”话音刚落,那抹绿色就飘离了车厢,只留下艾莉娅吃着巧克力蛙的声音在车厢回荡。
故事的主人公从这里开始不再是路西法·克罗斯,而是伊斯特·松崎·拉文斯。就当他被那两个人用半强制的语气迫使他走出车厢,迎面过来的拉文克劳的颜色,对此伊斯特再清楚不过。很快他便认清了来人的面貌,并没有哪种魔法可以让人预见到未来发生的事情,但是路西法和艾莉娅却好像是掌握了这种不存在的魔法。证据就是,来人是他们前不久还在讨论的那个人。
莫伊莱·克罗斯是一名有着和她年龄不甚相符的稳重感觉的少女,她耳边有一道蓝色在摇摆着,那是个蓝宝石耳坠,和路西法是同样的款式,这毫无疑问是两人关系的证明,虽然在伊斯特眼里这对兄妹也切切实实的不太像是兄妹,但是和拉文斯一家子,又好像能找出很多细细碎碎的属于这对兄妹的共同点,即使表露明显的就只有路西法和莫伊莱都深爱着阅读书籍这一点而已。
“哦,拉文斯先生,你怎么了?为什么还是这么愁眉苦脸?这可不像我所认识的那个沉稳冷静的拉文斯先生...”莫伊莱的声音清脆里带着点能让人与月光联系在一起的柔美味道,语调平缓悠然,这恐怕是为了让他心情好一些而多多少少有意为之,自己熟悉的莫伊莱要比现在语速快些,他想。
“没什么。”本想说些【请不要担心我】之类的话,但那未免显得太过绝情,只好换上敷衍的口吻,即使他看上去怎么都和他所说的不太相符。莫伊莱在与他间隔3英寸左右开外,无言地打量着伊斯特的表情,接着她走上前一步,还没等伊斯特有所反应(事实上他已经像一个木桩那样在那里愣了大半晌)便拉起了他的双手,小而柔软的温暖包裹着他有些粗糙的宽大手掌,那分明的骨节无疑是他成长的证明。这个瞬间伊斯特本来就不太自在的僵直身体更加无所适从起来,只得继续做一个木桩。随即少女更加轻柔的语调拂过耳畔。
“事情我从哥哥那里听到了一些,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拉文斯先生。”相握的手的力道加强了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一次她的语调变得略微抑扬顿挫了起来。
他注视那总是安然无波,甚至清澈的不可思议的水面,莫伊莱的眼睛就仿佛是在笔友写给他的信里所描述的那倒映着碧空之姿的南欧地区的海——即使只能从对方的文字里去体会那其中的美丽和澄澈,他还是无可救药的将那些幻想和莫伊莱的眼睛牵连在一起。接着他受到了不存在的魔法的牵引,抬起头直视莫伊莱的眼睛,缓缓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02
前几日的冷雨让英国都市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带着点清凉甚至是冰冷气息的泥土味道,即使是在人山人海的国王十字车站,这气味仍未能为被掩盖反而若近若离的在鼻尖漂浮着。弯曲的穹顶映在少女——纳兹·拉文斯那异色瞳孔里,细碎的,近乎不真实的阳光透进车站在她的瞳边镀上金色的弧度。
而她就那样怔怔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在思考一样,只是静悄悄的注视着天空——实质上,她的视线并没有看着某一目标,只不过是恰巧看着那个方向而已,是一个没有任何目的性可言的动作。
”纳兹。“低沉中带点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着是灵动的女声和温和的男声,纳兹转头来,看着她的家人——至少是现在的家人们向着这边走来。伊斯特·松崎·拉文斯比另外两个人要快些,他走到纳兹面前揉了揉她的额发,接着拉着了纳兹的衣袖。在这之前他曾想过要不要牵少女的手,迟疑片刻以后还是选择了放弃。”来这边“
伊斯特的另一只手推着推车,框子被麻球过于庞大的身躯占满,他的皮毛闪着光。那光不知道是折射的作用还是这皮毛自身所拥有的,总而言之,在看到黑溜溜毛茸茸的生物的瞬间,纳兹的眼睛终于不再是空蒙迷茫的,有了一丝光。
“哦,天哪,我亲爱的小纳兹,你真是一个不注意就跑开了!这里人这么多,向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要是跟着别人走了那可是很麻烦的。”穿着奇装异服梳着两条辫子的艾莉娅鼓着嘴装出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这让一旁面带恬淡微笑的克劳德的面容上染上了无奈的色彩;“艾莉娅你真是的,别吓到纳兹啊...啊,她又看向别处了。”
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伊斯特只是轻轻笑了一声,“那么,克劳德,艾莉娅,我们准备过去了。”
“唉,伊斯特你真是,一点亲情都不念,只想着某家的小姐了吧,至少也给我一个送别的拥抱吧。”艾莉娅故意拖长了声音,尾音里带着点娇柔造作的委屈和撒娇感,但这明显不完全是真情实感的话语还是让伊斯特无奈地轻笑出声,走过去抱了抱她,即将松手的那一刻,余光瞥见克劳德的神情,他的目光徒然一黯。
克劳德看着某处——就像是视线被凝固了一样,可以说是在盯着那里。他的视线所达之处是一名灰色微卷头发的少女。那个人,伊斯特,不对,或者说是拉文斯家所有人就认识,可以说是从小就已经彼此熟悉的存在。
每年见到这名少女的时候她身边都会站着一个面容相仿的人,但今年——或者说是以后,都再也看不到这个人了。
当拉文斯家所有人(除了纳兹,她看了一眼就又移开目光了)的注意都被那里吸引过去的时候,这四个人之间的气温突然下降了——哦,那只是气氛所造成的体感温度降低而已,并不是什么超前的自然现象,随着这气温的降低而来的是一种不适的异常感。伊斯特思索着他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样的气氛,显而易见,这并不属于他所擅长的领域。张了张嘴,却没能很好的发出声音,抿了抿唇,把话语又吞了回去。
最后还是克劳德自己先打破的沉默:“再不过去可能就赶不上了,快去吧。”声音显得疲倦而勉强,伊斯特心想在这之前的他一定被悲伤的情绪洗刷了心灵,不然以克劳德那种很少使感情外露的性格,绝对不会用把情绪如此浇灌在自己所说的话里,凭借着对血缘之亲的略带优越感的理解,他如此武断的认为。
他看了看克劳德,又看了看在一旁低垂眼帘的艾莉娅,他在包括纳兹在内的三个人看不到的间隙里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缓慢地松开了牵着纳兹衣袖的手,向前跨了一步走到克劳德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克劳德,你知道,我不太擅长把自己心里的意思表达出来,我只能说你别太勉强自己也可以的,我们是亲人。“说完他揽过克劳德的那略显单薄的肩,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还真是长大了,新学期加油。”被伊斯特的动作有些惊到的克劳德没有再强颜欢笑,而是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那颤抖很细微,却被伊斯特精准的捕捉到了,但他仍旧选择了沉默不语,手掌在克劳德的后背上轻轻滑动,然后松开了他。
“暑假见,艾莉娅也是。”
而后伊斯特没有在去过多留意兄长和姐姐的表情,转过身再次牵起纳兹——他看着纳兹那过长的衣袖之后愣了片刻,即将伸向她衣袖的手改变了方向,拉住了那只小而细软的手,推着行李向着9又4分之3站台的方向走去,期间他感受到身边的少女好像抬起了头,微微垂首对上了那双蓝黄异色的眸子里发出的目光。
“你是想问我【我这样就可以了吗】是吗?“
这仿佛施了魔咒一样的猜测能力并没有让纳兹过多惊讶——倒不如说看上去脑袋空空的她本就不太像是会具有这种情感的人。她点了点头,脸颊两侧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摇动,伊斯特停下脚步摸了摸她的头,“这件事会成为克劳德心头的疤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我能看见他的眼睛里那座墓碑——我想那是不会消失的,所以,我们再做过多的安慰也是无济于事,走吧。”
他很清楚纳兹并不能了解自己这番话其中的深意,看着那双总是泛着迷雾的眼睛里不解的神情,伊斯特只是略显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就像意识到了什么那样拉高了围巾,然后他感受到拉着自己手的力量似乎强了一点。
纳兹突然回过头的动作让把视线放在进入车站以后不知为何在框子里异常兴奋,一副蠢蠢欲动的姿态的麻球身上的伊斯特转移了注意,顺着她视线方向看过去,是自己熟悉的——或者说是伊斯特在霍格沃茨为数不多的几个还算得上是亲近的人之一的少女的身影越来越近,正当他迟疑着要不要走上前去迎接的时候,莫伊莱·克罗斯已经站在了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你好,好久不见了,伊斯特,纳兹也是。”
“你好,克罗斯小姐。”略显生硬的招呼让莫伊莱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她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以后伸出了手,在这之前她的手似乎一直在握着什么东西,直到那只手在他面前摊开的一刻伊斯特在注意到这件事。
那是个小小的木盒。在看到那个精致的小物后的一瞬伊斯特下意识的握住了莫伊莱的指尖,带着点暖意的温度和他略显冰冷的指尖相触的瞬间,他不由自主的变得局促也不可思议起来——这是伊斯特·松崎·拉文斯的弱点,并不是说与女性相处的时候会感到害羞或者窘迫,而是在女性面前就会下意识的变得拘谨且小心翼翼。除去血缘相连的艾莉娅以外,就连对待纳兹的时候他也经常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尤其是莫伊莱,在伊斯特的心里,她是个有些独特的存在,他并不能很好的描述这种特殊性,大约是在人群里看到莫伊莱会忍不住多看几秒的程度——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至少现在的伊斯特还不懂,也不曾懂。
“伊斯特,你还好吗?”他出神过久,莫伊莱开口呼唤他名字的瞬间才回过神来。有些狼狈的将木盒转移到自己手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使用摄神取念咒(事实上他也根本不会)就能明白莫伊莱的意思——那是莫伊莱给他准备的迟到的生日礼物,这本不是魔法,却像是魔法一样神奇。甚至他都能多少猜到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有那么一瞬他想打开这个盒子,但那显然是不礼貌的,所以他只是沉默着将那个小盒子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谢谢你,莫伊莱。”
03
有一股力量牵制着伊斯特的衣袖,这股微小的力量让他从本身就不算是很深层的,仅仅流于表面的轻度睡眠中清醒过来。纳兹细细小小的手拉着他的衣袖,另外一只手指着伊斯特空无一物的腿部上方——那里本来是有一团黑色的兔子的。大体是因为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等伊斯特反应过来的时候纳兹已经用手在他的眼睛前方晃了一会儿,那双流淌着海洋和星辰的色调的异色宝石还是空蒙无神的,而伊斯特还是很快的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麻球不见了...到时间了。”
“嗯,我这就去找麻球,那么短的腿能跑那么远还真是奇迹——也的确该到巡逻的时间了。”伊斯特拉了拉有些褶皱的袖子,接着从座位的一侧拿起叠好的袍子穿上,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弧线,接着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我跟克罗斯小姐说好了等她巡逻结束会来这里陪你,你先吃点巧克力蛙和多味豆吧,无聊的话还可以看看那边的书...(果然还是没有在听我说话,看着纳兹呆呆的凝视着窗外的模样他这样想着)”伊斯特轻叹一声,又不太能放下心的看了纳兹一眼,然后迈出了车厢。
事实上,伊斯特可以说是高看了麻球,那只兔子那短短的小腿加上就连伊斯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养的如此肥胖的身躯让它的速度根本无法快起来。证据就是,伊斯特刚走出车厢不远,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一名斯莱特林少女——和自己一样戴着级长徽章的少女,手里拎着一团黑色的球体,也就是麻球。
那名少女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不好接近的冷漠感觉,至少她绷着的脸颊和没有任何弧度可言的五官给了伊斯特这样的印象,这时他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总是给人这样的感觉,但现在要在意的事情显然不是这个,他张口叫住了少女,出口的声音干瘪又毫无礼节感,他着实后悔极了。
“有什么事?”少女的语气听上去和他的差不多——也许他们都不是会对生人亲切的人,当然伊斯特只是不擅长,而这名少女好像是真的比较冷淡。
“那是我的兔子...你这么抓着它的话,可能会弄伤皮毛。”后面一句是他在看到少女那十分别扭的动作以后略带犹豫的说出口的,他伸出手想要把兔子抱回来,把亚麻灰色中带着淡淡的棕色的发丝梳成高高的发辫的少女却先他一步行动了,她一边说着“照顾好自己的宠物,别再让它四处瞎跑了,这只会给别人增添麻烦。”一边兔子胡乱的塞入了伊斯特的怀里——那动作可以说是略微有些粗暴了,松崎皱皱眉抓住了少女的手腕制止住她的动作——接着不由得感叹起女孩子的手臂真是十分纤细甚至是易碎的,然后在接下来的一秒他便注意到了这行为有些不妙便立刻松开了她,另一只手把麻球托住,“你没有受伤吧,真的很不好意思。”
“没什么太大问题,总之照顾好你的兔子...我还要继续巡视,先失陪了。“少女琥珀色的瞳孔被阴影覆盖住一半——也许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罢,本以为这场有些尴尬的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可是麻球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转移到了伊斯特手中之后它仍旧十分欢腾,前肢向着少女的方向不停的挥动,作为主人的他都很少能见到这只黑兔子如此兴奋的模样,看来这个少女恐怕是很受动物喜欢,虽然这从本质上来讲是件挺让人困扰的事情。
“它好像很喜欢你,但也许是因为今天有点兴奋...要抱抱看吗?”
少女一愣,一道光在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接着她又绷起了脸:“不用了,对此我并没有什么兴趣。”但伊斯特显然没有听到这句话——其实他是装作没听见,他有些自私的想着想让麻球实现亲近这个少女的愿望,从它的动作里伊斯特读出了这样的信息,“这样抱着,这只手环着托住...对,就是这样,意外的还挺简单的吧?”就连伊斯特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话语尾音变得缓慢又柔软了些,对待这只麻烦的兔子他总是十分耐心的。麻球就这样再次回到了少女的手里,她有些踌躇着伸出手摸了摸麻球的皮毛,这让兔子的耳朵动了动,又往少女的怀里蹭了蹭。这明显让对方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但是表情又好像柔和了那么一些。想到这样下去可能会耽误对方(还有自己)的巡逻时间,正想伸出手的时候又犹豫了,少女好像和麻球相处的还算不错,他有点不忍心打扰。
“啊,柯姆小姐,蛇院的几个人所在的车厢好像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你去处理一下。”虽然是公事公办的话语,语气却十分亲切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接着是长靴触地发出的有些沉重又规律的脚步声,伊斯特转过身,迎面而来的是一名面带爽朗笑容的格兰芬多——他显然是和那名少女相识的,伊斯特的余光瞥见少女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表情立刻变回了最初的模样,就像是在麻瓜的玩具店里见过的精致的洋娃娃,少女整体给人的感觉如此。伊斯特趁势把依依不舍的麻球抱回,“柯姆小姐,非常抱歉打扰了你的巡逻。”
绿色渐渐淡出视野以后,伊斯特身后的红色也有了动作,格纳·奥斯科尔德轻声笑了,然后抚了抚他被全数向后梳的黄棕额发——那该死的发胶可以说是让他受尽了折磨。他拍了拍立在原地的拉文克劳的肩膀,“这位级长先生,我想这不是你发呆的时候?”
“...嗯,刚才很感谢您,我先走了。”伊斯特转身离去,格纳想起刚才的那抹绿色身影,摸了摸衣兜里放着的陶笛,显然那个斯莱特林的纯血姑娘是不会喜欢这种麻瓜的小物件的,对此他心知肚明。
属于伊斯特·松崎·拉文斯的巡逻时间结束以后他漫无目的的在车厢里徘徊着,这时列车外的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他想自己应该回去找纳兹,但又觉得她和莫伊莱待在一起的时光肯定要比和他的有趣多了——抱着这样混沌的思绪,伊斯特无意中瞥了一眼身旁的车厢,真的是无意的一眼,却足以让他再次像木桩一样愣在原地。
那是他熟悉的人,对,那头金发和显眼的浅蓝色挑染他不可能认错,加上赫奇帕奇的长袍。应该是摩西·格林不会有错,但是这个人此时却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都是那女孩子一样的双马尾发辫搞的鬼。
那个和平时的身材有些不尽相同的男孩子,也许此时说女孩子更合适一些完全没有以往的聒噪和吵闹,反而十分的安静,或者说是畏畏缩缩的在角落里缩成一团。伊斯特不太确定的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摩西...?”那个人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看来是自己所呼唤的人并没有错。接着那个人抬起了头——那比平时要大不少的衣服显得他(她)此时就像是一只小动物,视线和他相遇的瞬间便又低下了头,倒是有种新鲜的可爱感。
伊斯特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明白其中就里,但至少摩西·格林现在是喝了变性药水的状态这一点他是很确定,接着伊斯特无言地走进了车厢里,摩西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就又把头埋在了过长衣袖里。他走到摩西的身边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披在了摩西的头上——当然,并没有盖住他的脸,长袍轻盈而缓慢的落在了摩西身上,垂下来的部分遮住了那绑成辫子的金发。(用了漂浮咒)
“唔,谢谢你,伊斯特,没想到新学期最初的问好居然是这样的形式,哦,你的袍子上怎么会有点香水的味道?你在假期里发生了什么?”摩西的声音少了些硬气,多了些小鸟一般的婉转和清脆,但还是非常快并且让人应接不暇的语速,伊斯特每次都会怀疑他会不会咬到舌头,但显然是多虑了。
“不要擅自猜测那么多,那是艾莉娅的香水,你是知道的,她很痴迷这些能让自己变得看上去很动人的东西。”伊斯特扯了扯领带坐到了摩西对面的位置,在摩西面前的他说话语调无形中变得轻松了许多,看着对面的人终于变得兴奋起来的表情失笑出声,接着视线向窗外飘去,夜晚已经快要到来了,夜色爬上了枝头,让森林的树木的叶片看上去更加暗了些,像是影子那样。【咣当,咣当】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和摩西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摩西的话,眼皮逐渐变的沉重了不少。
被什么东西覆盖住的感觉,像是被布面糊住了脸,而这的确是事实,接着是少年故意非常大声的在耳边叫他醒醒,也正是这个声音唤醒了处于梦境之中的伊斯特,这一次他睡的沉了些。
“起——床——啦——”摩西一遍如此说着一边掀开了那块黑布——原来这是他还自己袍子的方式,这小小的恶作剧让刚刚醒过来的伊斯特蹙了蹙眉头,还未能完全恢复的迷蒙视野逐渐清晰,夜幕已经深垂,霍格沃茨的轮廓展开在眼前。
“哦,伊斯特,我该下车了,祝你有个美好的学期。”摩西俨然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样子嬉笑几声,刚想离开,却因为伊斯特出其不意的动作而有些发愣,“Lumos(荧光闪烁)!”,微小的蓝光浮现在了魔杖的尖端——他用那光晃了摩西一下,这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亦或者说是不带恶意的报复。
“祝你有个美好的学期,摩西。”
04
霍格沃茨的夜晚。
拥有一头蓬松的灰白色长发的五年级和金发的五年级领着一群新生从他眼前走过,那些孩子做的很好,这是伊斯特在看到那两个比自己小一岁的拉文克劳之后的第一感想,他并没有和这两个人有什么接触,只不过是普通的同院关系而已,内心这股难以言表的淡淡感动却又无比真实——那大概是一种看着小雏鸟成长起来的心情,虽然这么说多多少少是夸张了一部分,但这种心情不会是虚假的。
他依靠在走廊的墙壁之上,望着克里斯提尼和史密斯所带领的队伍,一年前的他也是这样,带着闪闪发亮的徽章和一个东方来的五年级女生一起带领着拉文克劳的队伍,那时的他可以说是生涩的,在那一群新入学的孩子那闪着期待目光的懵懂眼睛面前,他竟然窘迫地说不出话来——直到一只手,那是莫伊莱·克罗斯的手缓缓的抚摸着他的后背,伊斯特才恍然大悟自己究竟想说些什么。
怪不得她会叫命运女神——那个瞬间伊斯特真有种被命运女神眷顾了一般的错觉。
他进入休息室的时间要比那些新来的孩子晚一些,已经是深夜了,在这之前他去了一趟图书馆,从那里取下了别人交给他的东西——每次都会夹在那从左数第33本书中的信件,来自一个名为麦索提斯的少女,伊斯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院的,也不确定她是否真的是女孩子,只能从每次的信封上都会粘着的干花和那柔软的笔触中略见一二。
门环上用铜铸成的鹰开了口,“战争源自于哪里?”
“...贪婪的人们的脑海。”伊斯特沉默了几秒说出了自己也不能确信的答案,得到的是鹰环一句【答得好】,而后大门随着他推门的动作徐徐打开。他很快找到了自己要寻找的目标,塞尔瑞弥·多洛茜的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大概是因为她身躯娇小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那一头白色的头发,总而言之,在伊斯特看来,她就是一只小小的白兔子那样,还真是与她那只眼睛被染成蓝色的蒂尔塔有几分相似。这让伊斯特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而后又很快的遮住。塞尔瑞弥注意到了他,蓝色的瞳孔中流转着光芒,声音是有些拘谨的战战兢兢, “拉文斯,晚上好。”
伊斯特点了点头,刚想说【你叫我伊斯特也可以】便因为塞尔瑞弥的视线聚焦在他身后跟着的兔子而咽了回去,少女在看到麻球的一瞬间眼睛闪闪发亮,语调也变的兴奋欢快了一些,然后麻球慢吞吞的走近,被她抱在了怀里,这一幕看上去还挺温馨的。伊斯特把手中的木雕盒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了距离塞尔瑞弥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当少女看向她的时候他拿出了木雕盒里的兔子健身药剂——这本是他送给塞尔瑞弥的礼物,却让对方误会了。
他看着摊在自己手中的小西可发着愣,这还真是有些糟糕的情况,自己脸侧明显肌肉僵硬了不少,言辞也是生疏并且拘谨的。塞尔瑞弥躲躲闪闪的目光让他明白过来他这个不善言辞的缺点又给他添了一桩误会。最后他只得暂时把小西可收进衣兜里,一边和少女谈论着兔子的话题(他总觉得这种时候的塞尔瑞弥比平时看起来要活泼不少),一边等待着一个将小西可还给她的时机——等到那个人推门走进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
莫伊莱·克罗斯脸上的微笑还是一如既往,此时的她的发辫已经散开,如同丝绸的瀑布那样的黑色秀发倾泻而下,垂到了她的肩头。在莫伊莱走向自己这边的时候他把小西可偷偷的塞进了对方的衣兜里,然后在塞尔瑞弥看不到的角落里,对她做了一个【请帮我偷偷还给她】,接着便因为自己突然的失礼行为而瞬间窘迫起来,视线逃逸开来——落在了拉文克劳休息室的圆形穹顶之上。
05
窗外已经是一片沉郁的颜色,没有一丝星光。真是沉闷的夜晚,伊斯特这样思忖着,视线稍微偏移一些,烛台照亮了在不远处的熟悉的身影——在接下来的一秒他便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毫无疑虑的将她的名字付诸在了话语上。
“m...克罗斯小姐。”把太过亲昵的称呼咽回喉头,他看到莫伊莱转过头来,再次直视着那双海蓝色的眸子——这一刻他却觉得那双眼睛不再是麦索提斯的信件里提到过的澄澈海洋,相反,那是蒙蒙细雨中的海面倒映着月色,银黄的光与其交融的颜色。
“又见面了,拉文斯先生,我想你不会介意我叫你伊斯特吧?总是喊着姓氏未免太过生疏了。“她脸上还是那样的柔和笑容——让人不太能明白她的真实想法,路西法曾经说过的话突然在伊斯特的脑海里再次回响。接着他隐约有了一个想法,他感觉。莫伊莱在怀念绿色。
“不会的,那么...莫伊莱,请允许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否,在想念着克罗斯...我是指路西法。”这并不难猜测,倒不如说,虽然莫伊莱总是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天衣无缝,但是作为妹妹想念哥哥的心情几乎是每个和莫伊莱有着同样身份的人都会有的——更何况,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常好。对莫伊莱来说,在霍格沃茨只剩下了303天,而对于路西法来说却早已是过去式。与莫伊莱共度的时光随着他与另外的一个人并行的脚步逐渐变为了回忆,个中滋味,伊斯特觉得自己多多少少能体会到一些。
“…大概是因为那个人,C……唔,路西法曾经说过,克罗斯的特技是隐藏自己的情绪。实际上我也是这两天才明白他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施了个小小的魔法。”这句话说出之后他明显看到莫伊莱的表情变化,但相应的,伊斯特自身却因为这句话而感受到了羞涩,耳根有一丝微微的热度。
这一番多少让人有些云里雾里的说辞是伊斯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然而说出来却还是空白无力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地步,等待着莫伊莱的反应突然变成了一场漫长且难熬的刑罚,这种小小的火苗慢慢的燎烤心脏的感觉他不只一次体会过,同时也让他因为自己糟糕的表述能力(更恼人的是他一时还改不了)。接着一串清脆的笑声给了他最后通牒——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
“谢谢你,伊斯特,那拉文斯呢?拉文斯的特技是什么?”莫伊莱眯起总是溢满笑意她的眼睛——仿佛是新月时分的月牙,当然,并没有哪个国家的月亮会是宝蓝色的。
他注视着莫伊莱的眼睛,记忆追溯到另外一双眼睛,克劳德的眼睛总是有着一抹灰,那本不是属于他那金色的虹膜的颜色,只不过是一抹幻影罢了。但那抹幻影总是那样固执且不偏不倚流淌在瞳孔中央。
他又想起了另外一双眼睛,深邃的海面之上有一束火光缓缓地燃烧着,艾莉娅坐在火炉旁边静静注视着壁炉。伊斯特无法理解那双眼睛里的冷的寂寥和热的期待,但有一点他是懂得的。
——他们都在等待着什么。
他再次仰起头看着莫伊莱的眼睛,疑虑着到底该如何表达的时候意识到自己的大脑放空了多么长的一段时光,钟声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告知着他现在的时分,还有他已经浪费了不算短暂的时光的事实。幡然醒悟过来的伊斯特笑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有拉起围巾,说不定是因为莫伊莱的笑容有着让他不用去在意过多的安然魔力。
“我想,拉文斯的特技是等待,亦或者说是守候吧。”
-END-
后记
1.松崎能听懂纳兹的意思是因为他本人也不善表达,外加在全家里跟纳兹相处时间最长。
2.松崎一家子除了蛇啥都有,现在哥哥姐姐都已经毕业。
3.关于路西法说的话看上一期的作品可能能理解,不理解也没什么问题...
4.命运女神是莫伊莱的名字的意思。
5.感觉全篇都在不停说眼睛,我在干嘛啊。
先这样,想到什么再补充,关于黑户...嘘
字数1608
一个过渡章……主要是为了魁地奇铺路(づ ●─● )づ
希尔达有一个“发誓不做”的事情列表。她把自己绝对不想做的事情按程度排序,比如“主动跟人搭话”,“在过于吵闹的环境里停留超过10分钟”等等,最近她在上面添加了好几件新的东西,比如喝酒和飞行棋。喝酒这件事情代替列表里的“打魁地奇”成为她人生中最不想做的事件,没有之一。
希尔达讨厌魁地奇。她从记事开始,就开始在玩具扫帚上练习飞行。由于继承了父母二人的飞行天赋,饭后一小时的训练(主要是跟爸爸玩抛接球)一直持续着,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频率逐渐减少了,却一直有在断断续续地进行着。
她一直想对父母大喊,她不是父母的延续!她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拼命练习这该死的天赋!可是她最害怕的还是面对父母“失望”的神情,即使她没亲眼见过。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不喜欢,只是想反抗一些东西。她不想成为父母的副本,却发现他们本就十分相似。她惧怕活在别人的期待里,又不自觉地为了别人的期待而努力。这样的话,她“自己”又是什么呢……
她还想不明白很多事,但是时间可不会为了她停下来。
而且事情往往总是出乎她的意料。
家长开放日来临,同时许多魁地奇队也开始组建。这次与学院队不同,学生们可以在各学院间自由组合,而且一年级也可以参加。希尔达对这件事本来没有什么兴趣,只是为她父母将会到学校参观这件事感到头大。自己一直没有什么像样的朋友这件事估计会被发现的吧,而且如果恰好参观的是飞行课……她就不得不暴露自己会骑扫帚这件事了,估计莱昂教授一定会大吃一惊。
她倒是完全不想要父母来参观,只是开放日的消息是瞒不住的,早在通知下发的第二天,她就收到了来信,明明白白地告知了她二人会来参观的时间,以及满满一张纸的期待期待期待。
核对了自己的课表,总算是没有与飞行课撞车,她松了口气。
等到那天来临,一切看似也并不太糟。课上她没出什么差错,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一如既往。多尔芬与她的父母貌似聊得挺开心,两人对希尔达交到朋友这件事情还表示了欣慰。
她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对话,脑子里想的全是赶快结束这一天。
虽然她并不十分集中于对话的内容,但是声音却断断续续传进她耳朵里。
“我很喜欢魁地奇球……”
“魁地奇可是世界上最棒的运动,金色飞贼和游走球……”
“实际上也出过不少事故,所以还是安全第一……”
哦,完蛋了。她这两个谈起魁地奇就没完没了的父母,怕是很难结束这个话题了。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偶尔插上一两句话,一边想着图书馆借的书还没看完。总之点头说好就没问题了,这是她在与父母交流的时候总结出的万能铁律。
“可惜一年级还不能加入球队。小希尔达可是飞得很好呢。”库珀先生笑着说。
“飞得很好……?”多尔芬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事实上今年似乎可以组织其他的魁地奇队伍,一年级也能够参与。我打算报名。”
“希尔达也可以跟你一起去试试,她一定没问题的的,是吧?”库珀女士问道。
“好——”她拉了长音应付道,一秒钟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那太好了,需要飞天扫帚吗宝贝?你妈妈的横扫七星差不多有八成新,或者你想要一把光轮2000?”库珀先生的语速之快,根本没有留给希尔达出言反对的机会。
“不我不需要扫帚……”
“也对,一年级不允许携带扫帚,不过学校的备用扫帚总不是那么灵光,也许我们可以写封信给校长反映一下?”
……没给她任何说“不”的机会,她只来得及驳回了父母邮寄扫帚和向校长写信的念头,似乎稀里糊涂中她便默认了与多尔芬一起加入魁地奇球队,这让她十分烦恼。
明明都决定从此远离魁地奇,远离飞天扫帚的……
“所以说希尔达你并不恐高吗?”
“……”
“不过如果加入同一个球队的话也不错,让人有点期待啊。”
“……”
“嘿希尔达,你在听吗?”
“……嗯。”
她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我也有点期待了。”
“期待”是她最害怕面对的情感。她不想让任何人失望……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最不想做的事情列表里,排名第一的实际上是“让他人失望”。
又不是不会飞……她如此安慰自己。她知道自己能做得很好,起码不会输得太难看。只是她的心里总有种隐隐约约的不甘。
那种感情是什么呢……
想要变得更像“自己”,而不是别人的提线木偶,可是……
最后她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与多尔芬一起报名参加了公告栏里的某个低年级魁地奇队。
不管是什么她都能接受,魁地奇也好,鬼飞球也好,就算从扫帚下摔下来也好……
然而她永远想不到命运会怎样捉弄她。
矮个子的三年级男生站在房间里,对她露出了微笑。
“嘿小希尔达,我们是队友了哦。”
她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差点咬碎自己的牙齿。
在这一刻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一个击球手,然后……
狠狠地敲佐伊的脑壳。
02-1#beer&Expecto; Patronum
*字数为6684
1995年的伦敦夏夜中溶化着覆盆子果酱柔和的香味,和堇花瓣上雨来过的痕迹一道熏陶出湿润甜蜜的氛围。闷热让人有些难熬,但时而会有夜风掠过湿漉漉的雪花莲,扬起窗帘和长睡裙花边冗杂的下摆。像是少女虔诚地亲吻花环,像是纤细手指划过信纸,像是轻轻合上眼睛的点到即止的梦。
十一岁的塞尔瑞弥跳上她的飞天扫帚,掉转方向让光轮2001冲出阁楼半掩的天窗。没有被编成三股辫子的及肩发披散在肩头又一绺一绺地飘在她的视野往后,夜风潮湿又柔和,当塞尔瑞弥一头扎进来时给了她一个富含露水气息的温暖拥抱。
她揉了揉被风吹得酸涩的眼睛,用一个急停让扫帚悬浮在半空中。
做这些事的时候塞尔瑞弥没有感到丝毫的犹豫,大概是恐惧早已随地面远去的缘故,就连微不足道的罪恶感都被冲刷而去,她猜想那就是叛逆的滋味,好像黑刺李还未成熟的果实,染着酸甜、青春和少许的苦涩,嚼在嘴里时仿佛每一片思想都在苦闷地颤抖。
塞尔瑞弥轻松地翻到屋顶上,月光下扫帚柄烫金的字体静静闪烁着光辉,好像是年长者慈祥、温柔的目光。她不止一次地幻想过从未谋面的母亲,她的眼睛也许是金色的,也许是淡蓝色的,但最好不是紫色的。
塞尔瑞弥听到风拂过屋顶瓦片的声音,她想那是它们沉睡中发出的梦呓。屋顶坐起来有些咯人,但却是暖洋洋的,那是几个小时前太阳来过的余温。“睡觉是不是比醒着更幸福?”她疑惑过,而后黎明的曙光应约而至,看起来实在是不近人情。
这是最后一个属于普通的塞尔瑞弥的夏夜,明天枫叶的边缘将染上九月秋日的绯红,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机车发出轰鸣吐出乳白蒸汽——她的一年级生活将从霍格沃茨开始。而她也终于要学会将自己的魔杖锁在盒子里,藏在床底下,如同将一个秘密深藏于心。
当塞尔瑞弥终于在天文课上学到她的星星们的名字时,坐在房顶上凝视夜空的平静生活已经被忘记、被她崭新的世界取代了,而她也知道,人总是在不断成长,不断忘却的。
*
塞尔瑞弥可以令沾满露水的蔷薇开出不同颜色的花,每一朵的颜色都不尽相同。但是当她面对她决斗的对手时甚至无法念出一个清晰的铁甲咒,这让她有种舌头被粘连在上颚上的感受,就好像一个无声的锁舌封喉。在她的意识清醒前魔杖早已经脱手而出,伴随着一声 “除你武器”还有一个简洁的咒语手势骨碌碌地滚进场地的阴影中。这一瞬间塞尔瑞弥有种如释重负的错觉,但很快她为此感到后悔、当她意识到这轻易的失败时甚至感到某种程度上的煎熬与罪恶。
一个从指导教授的魔杖中冒出来的盔甲护身迅速拦在她与她的对手之间。塞尔瑞弥摇晃着向后退了几步,重重摔在粗糙布满砂砾的地面上。有什么会比一场决斗更糟糕呢,她有点绝望地想。
忽然她感到一个带着体温的东西被塞进她的手里,那是她的魔杖,透过手指她清晰地感受到每一道细腻的划痕,还有花楸木独特的质感。她猛地抬起头,刚好与她淡蓝色的视线相对——塞尔瑞弥意识到即使同样是蓝色,那也是一双和自己大相径庭的眼睛。
“给,你的魔杖。”蓄着红褐色长发的格兰芬多微微地笑了,她摇晃了一下,慢慢地蹲下身来,直到她们能够互相平视。“我是莎珐伊尔,莎珐伊尔•冯•莱希特…等等,呃、请不要哭啊……”
这一次玩笑似的决斗,结局却有点幽默和尴尬的意味了——赢家花去大半天的时间来安慰情绪低落的失败者,他们彼此缔结了深厚的友谊。塞尔瑞弥再一次通过实践印证了这一点(尽管她一点也不想明白),每一个新朋友的出现都伴随着一次不堪回首的她犯下的蠢事。
*
塞尔瑞弥只想坐在三把扫帚的小圆桌前喝一杯冒热气的、暖乎乎的黄油啤酒。而事实上她也将其付诸实践了,还带上了正在走廊间踱步的缇娜•麦索提斯,但就连她也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心理——也许是一个微小的,比弗洛伯毛虫嘴里嚼着的菜叶还要小的希望,即便她知道不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渺不可及的奇迹上。
最终事情演变成了她单方面地对她倒着苦水,黄油啤酒的泡沫在嘴边粘了一圈,在舌尖炸裂开的感觉香甜又虚幻。塞尔瑞弥知道她应当为她的独断感到抱歉,但是这种添麻烦的可笑的心态还是让她不禁把自己的又一次失败和盘托出。
这一次的决斗真像是孩子间的游戏,就连塞尔瑞弥被赶上台也是缘于一个可笑的缘由:她把魔咒决斗与巫师棋决斗的场地弄混了。不得不称赞她的冒失,直到面朝莎珐伊尔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办砸了事。彻头彻尾的、完完全全——好像是在烤蛋糕的第一步就把盐当成了砂糖。
缇娜只是静静地听着,喝着她面前的啤酒。一切抱怨都结束后她把那只空玻璃杯哒地一声放在桌面上。淡黄色的浮沫沿杯壁缓慢地滑到杯底,汇聚成小汪的水渍。
“现在感觉怎么样呢?”她问。
“好多了,谢谢……”塞尔瑞弥低着头,她如梦初醒地发觉自己的失态。
“是吗,那就好啦。”缇娜偏过头对她笑了,明明身处嘈杂的酒馆里,却令人感到与世隔绝般的安宁。那实在是太过静谧的神情,让人联想到时间沿树枝滴落,小舟在林海中飘摇,而最终。一切都归于她目光中闪动的沉寂。
*
假如单刀直入地询问塞尔瑞弥,她是否知道缇娜的酒量不佳这件事,也许她的回答是肯定的。但是她最擅长的就是遗忘她“本应知道的”事情。缇娜•麦索提斯摇摇晃晃地推开椅子站起来,露出一个十分愉快的神情,她忽然感到有些惊悚,好像看到了一个克莉丝正懊恼地盯着她零分的古代魔文试卷。
“……缇娜?”
“哦塞玛,下午好,今天真是个好天气。”缇娜眨了眨她金色的眼睛,用着平缓的读诗集般的语调说,“…我在想,你会不会喜欢这个…呼神唤卫!”
闪着银光的海豚自她的魔杖活灵活现地跳出来,绕着塞尔瑞弥用游水般的动作转了一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长袍下摆。塞尔瑞弥生涩地抚摸着海豚,她忽然感到有点别扭。缇娜望着她咯咯地、快乐地笑出了声。
直到这一刻,塞尔瑞弥终于确信:缇娜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了她应有的清醒,她的沉默,她的诗集。
其实这样也不坏,一个爱说话、爱笑的缇娜…事实上,挺耀眼的。虽然她的确在笑着,但那份淡然却好像没有改变过似的,只是被她的活力稍微照亮了一些——就像是黎明将近的月亮,没有日光的张扬却分外柔和。
正当她暗暗地这么想的时候,缇娜忽然像是被施了昏迷咒一般倒伏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下巴垫着她的厚书。被她失手碰倒的玻璃酒杯慢慢地滚动,摔下桌面。
“..羽加迪姆 勒维奥萨——”塞尔瑞弥抽出了她的魔杖,用一个恰到好处的漂浮咒让那个倒霉的酒杯立在了它应待的位置。
“缇娜?你还好吗?你……”
“我挺好的。”缇娜从她的长袍袖子中抬起头来,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对她说,她站了起来好像是要走路的样子,但却迈着不稳的步子走向三把扫帚冷冰冰的石墙——塞尔瑞弥不得不抓住她,迫使她和自己一起冲进霍格莫德十一月已经褪去热度的阳光中。
实际上四五点钟的太阳已经不复它的灼热与明亮,塞尔瑞弥抬头看它的时候它沉浮在云层中,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喧哗远去的巫师村落,凝视着从蜂蜜公爵飘出来的,吹宝超级泡泡糖风铃草色的泡泡。这些泡泡飘了一路,走到哪里都看得见它们——黏在草叶上的就待在草叶上,飘到树枝间就待在树枝间,好像是蒲公英小小的、毛绒绒的种子,每一颗都寄住着一个渺小又伟大的梦。
她拉着缇娜一级一级爬上螺旋式的楼梯,杂乱的回声在楼梯间里显得响亮而又嘈杂,塞尔瑞弥讶异又仿佛早已预料到般地察觉到:她甚至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哪儿。
“够我忙一阵的了。”她想,又晃了晃缇娜试图把她叫醒——她正伏在塞尔瑞弥的肩膀上,也许正深陷在充斥着酒精的梦里。“缇娜,醒醒……你们的公共休息室在哪儿?”
没有任何回答,一只糖棒羽毛笔从她的衣袋里慢慢划落下来,清脆地摔成一地糖粉。下一秒忽然从下层渐渐传来其他人的脚步声。塞尔瑞弥用了几十秒的时间意识到又有人上来了。她抱着期冀的目光向下层看去。
那个脚步声,对塞尔瑞弥而言是十分沉默的,只有鞋跟落地时偶尔发出与石阶撞击的声音。斯莱特林黑与绿相间的长袍下摆露了出来,然后是一张面无表情的白皙的脸。
“请问一下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哪里?呃——我有一个朋友她…现在睡着了……”
塞尔瑞弥不得不伸出手拦住了这位斯莱特林,她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然后完整地把这句话从头说到尾。她的视线慢慢地向上移,女孩子被漆黑手套包裹着的手指绞拧着她自己发尾,蜂蜜茶色泽的卷发在壁灯的映衬下像是在冰激凌上浇淋了一层焦糖。
“…………缇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忙带路——”她挑起了秀气的眉毛,慢慢地对她说道,“当然,只是到门口而已。”
塞尔瑞弥一瞬间怀疑起她是不是刻意为难自己——她想长袍内侧深蓝的颜色,以及她的领带她的徽章,已经明确地阐述了她并非一个斯莱特林的事实。可以的话她比起蛇来也更喜欢能够飞翔的鹰。
“抱歉,我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口令…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可以把她带回去吗……”塞尔瑞弥侧过身来,用空余的手指了指仍然沉睡着的缇娜。对连口令都不清楚的她而言,她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位看起来并不乐于助人的斯莱特林身上,期望她的性格中还残留着微不足道的同情心。平心而论这简直是让一条毒蛇收起她的獠牙,转而捕食蘑菇。
塞尔瑞弥由衷地希望其他三个院系的休息室也能够废除口令用回答问题的方式进入。无论是狮环、獾环还是蛇环——尽管她曾埋怨过青铜门环的不尽人意、冰冷无情,也曾经在休息室门外度过大半个进不去门的夜晚——但如果能够通过回答一个问题来拜托这令人痛苦的处境,那实在再好不过了。
“…………。室友的话倒也无所谓。不过像你这样不清楚休息室位置的巫师真少见…缇娜也净是认识一些奇怪的人。”
其实你也很奇怪,塞尔瑞弥暗暗地想,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抛开了。因为那双金色的眼睛好像能够透过她的虹膜阅读她的思想,这样的神色她却并不陌生,她的室友兼好友(她单方面认为的),克莉丝•克里斯提尼也常常用着这样一副审视的目光看向她。
明明是金色的眼睛,却一点也不像缇娜,塞尔瑞弥无比怀念那双安静的眼睛——缇娜的眼睛。就连风也无法掀起其中的涟漪,看向她的时候有着雌鹿般的温和。塞尔瑞弥擅自猜测起来,也许这位斯莱特林的女孩子会和克莉丝成为亲密的朋友,不,也许他们会打得不可开交,直到他们躺进医疗室白色的床单。
塞尔瑞弥不知道她的预感将在不久之后实现,事实上她的思想正疯狂地转个不停,它们都快要因为尴尬而燃烧了。她感到眼眶变得酸痛,喉咙好像被塞了只冰耗子。她甚至要因为这种莫名的恶意而哭出声来了,塞尔瑞弥甚至考虑过把缇娜丢给她然后转身就跑,但是看到缇娜不被这些嘈杂声音打扰的睡颜时一种类似于恻隐和怦动的心思击中了她。
“哎,是吗……大概是因为我不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吧。”她喃喃地说。
“那尽量一次记住吧。并不是每个斯莱特林都愿意给你带路,我也只是恰好要回去而已。”金色瞳孔的女孩子点了点头,正当她感到莫大的赦免时她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她补上了一句。
“还有,最好把你的眼泪憋回去。我讨厌麻烦鬼。”
斯莱特林向她走过来,接过站立不稳的缇娜,扶着她慢慢地走向湿乎乎的空墙壁。随着一声不含感情的“蛇行”展露出了休息室的全貌。
“……我明白了…”她把那句没有说出来的回答静静地说给了没有一个人在的空气。
忽然她看见原本应当不省人事的缇娜在那个斯莱特林少女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向她回过头来,她向塞尔瑞弥招了招手。
“你没事真是太好啦……”塞尔瑞弥站在原地说道,当属于斯莱特林的压迫感远去时被她的各种情绪全部翻涌上来。缇娜露出一个一成不变的微笑,静静地看着她,塞尔瑞弥感到莫大的宽慰。
下一刻她的头又继续垂落下来,石墙严丝合缝地衔接在一起,缇娜的身影消失了。
*
“莎珐伊尔?”她截住了刚刚合上了图书馆的门扉,即将向她的休息室、沙发椅和壁炉走去的格兰芬多,对方回给她一个疑惑的表情,跟在她长靴边的一只金色皮毛的猫则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你可以教我守护神咒吗?我是说…嗨,我不知道找谁比较好——克莉丝大概没时间..”
“好啊。”莎珐伊尔用着满不在乎,甚至称得上是轻松愉快的表情回答了她。而那只大猫露出一个十分生动的、厌恶的神情——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
“虽然我知道这不会很容易…………总而言之放轻松,时间还早得很。”莎珐伊尔伸出手来挥了挥,驱赶着那团来自塞尔瑞弥魔杖的烟雾。她正抱着塞尔瑞弥小腿的树懒守护神在沉默中也渐渐地消失,分解成银色的雾气。
“我想我大概做不到了…呼神护卫!”塞尔瑞弥绝望地对她说,随即抖了抖她的魔杖,一个模糊不清的半透明影子喷涌出来,慢慢地悬在半空中,“我总是做不到那么好。”
莎珐伊尔用她的魔杖在空中点了点,拉出一把富有格兰芬多特色的沙发椅(假如塞尔瑞弥去过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她就会知道那是他们休息室的标配座椅)。她把怀里抱着的大猫丢到椅子上,自己也坐下去,那只金毛猫恼火地冲她叫了一声,从喉咙中发出威胁似的响声。
“凯蒂,安静——说实话塞玛,如果你这么快就掌握了这个魔咒,我反而会感到意外呢。”
莎珐伊尔抬起头来,她的蓝眼睛在单片镜后面闪着柔和的光。
“我想你的目标不是击退一个摄魂怪吧?守护神——无论它本来的作用是什么,现在只需要让它闪闪发光,让它可以支撑到给你的朋友捎个口信,这就简单多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回想你愉快的时刻,然后挥你的魔杖——再念出呼神护卫。”
塞尔瑞弥竭力地让自己从尴尬的状态挣脱出来,她的思绪乱成一团,甚至没有一个实质性的、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成型。
是第一次挥动魔杖的时候?是坐上飞天扫帚的时候?是推开蜂蜜公爵大门的时候?回忆的碎片占满她的脑海,为了掩饰她的无所适从塞尔瑞弥举起魔杖,一股银色的雾——然后是一只庞然大物,一点一点地有了形状,它转过头看向她。
“梅林啊……”塞尔瑞弥喃喃地说,那是匹漂亮的小白马。
她轻轻地梳理着它的鬃毛,记忆最后的片段停留在一本厚厚的诗集上。白马温和地嘶鸣了一声,化作烟雾尽数消散了。
“噢,已经很不错啦。”莎珐伊尔站起身来,心情很好地对她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再来问我,我先走了,魔咒课的论文还有得写哪——再见。”
“莎珐伊尔……!”塞尔瑞弥叫住她,慌乱下她犹豫地问道:
“你的猫——呃,它曾经是人类吗?”
“这个嘛..谁知道呢。”她无所谓地对塞尔瑞弥笑了笑,用没有抱猫的手关上了空教室的大门。塞尔瑞弥顿时感到自己又问了一个蠢到家的问题,当然如果她再伸出手去把门打开,她就会看到那只猫轻巧地跳到地上,抖了抖毛——然后长出了(听起来有点怪,但其实挺贴切的)一头金色的短发和霍格沃茨的长袍。凯蒂丝•格里德•罗德抬起头来,迎面给了莎珐伊尔一个凌厉的恶咒。
*中之人绝赞划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