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系列同人企划六期进行中,招生已经截止,微博与ELF双平台。
第三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140/
第四期: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222/
Yr5 Ch3. A day of Zoe with the Treasure Island
【佐伊与金银岛的一天】标题居然写不下!
一篇流水账,感谢唐娜院长允许我借用胖夫人的口令做梗!
魁地奇世界杯球员捏造,球队及比分来自于哈利波特维基:
http://zh.harrypotter.wikia.com/wiki/1998%E5%B9%B4%E9%AD%81%E5%9C%B0%E5%A5%87%E4%B8%96%E7%95%8C%E6%9D%AF?variant=zh-cn
二章被一忘皆空了【。】请看安杰洛的剧情!
BGM:久石譲 - White Night
http://music.163.com/song/22656363?userid=96537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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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年的圣诞节一样,所有的活动都是由家长参观日来拉开序幕的。今年的前半年也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溜走了——也不算一声不吭,两个月前的巫师决斗俱乐部可给格兰芬多扣了不少的分,佐伊这几个月除了积极地去扣另外三个学院的分以外,也想不到其他办法能弥补一下格兰芬多们自带的打破规则体质了。
Am 6:00
每当学校里有活动的时候,佐伊都要比平时起得早些。为了不吵醒他唯一的室友,佐伊在听到闹钟响起的第一个动作往往不是关掉闹钟,而是抽出魔杖对着还睡的正香的室友施了个闭耳塞听。
发明魔咒固然不是一件容易事,但在偌大的图书馆里找到那么一条关于自动系领带的魔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想做个真正的英国绅士,各种各样好看的领带结必不可少,但佐伊似乎从小在这方面就格外笨拙。想着,他用魔杖对自己的领带指了指,领带便发出噼噼啪啪的绸缎碰撞声。
临走时佐伊看了看课表。第一节是天文学,看来要从餐厅走上不远的路了。没记错的话,安杰洛的第一节课是古代魔文,他似乎不用急。
Am 7:15
迎接坐着夜骐马车到达的家长们,佐伊对寝室里曾经担惊受怕的那些学长的记忆再次复苏了。虽然去年他们已经全数毕业,但那份格兰芬多特有的家长会气氛实在是让人过目难忘。
佐伊一直没能有幸感受到这种恐惧,因为他的父母似乎无法顺利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柱子。但是在第一年暑假走下火车时,母亲不出所料地提着一箱用霍格沃兹特制墨绿色墨水写的信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亲切地进行了迎接。
那时候佐伊的确是感到,作为格兰芬多,家长无法参加开放日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
「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口令是什么?」一位家长这样问道,语气里还带着点气愤,似乎刚刚听说了女儿的大胆作为——那位家长的面容简直和同年级的莫嘉尼·康沃利斯小姐一模一样,佐伊回想着最近莫嘉尼和她的宠物狗在公共休息室干的好事,便已经预想到接下来的场面了。
「甜饼。」佐伊笑着回答,「这周是甜饼,康沃利斯女士。」
幸好周围没有其他格兰芬多级长在,昨晚七年级的级长德兰西才刚把口令改成了别的。鬼知道为什么昨晚胖夫人在画里吃甜饼的时候噎到了嗓子——说不定皮皮鬼还真知道——导致现在胖夫人听到甜饼就会发飙。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康沃利斯小姐。佐伊这样想着,心虚地扯了扯领带。
结束了清早的家长迎接,佐伊坐在大厅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如果有个记忆球,那么它一定已经变成红色了。真希望几年后的记忆球能做到提醒你到底是忘了什么,那样的话销量一定节节攀升。
到底是什么来着,他将沉重的书袋放在长凳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对了,声音!
刚刚给安杰洛施了闭耳塞听之后忘记解除了!佐伊啃了一口桌子上的培根三明治,计算着走回格兰芬多塔的时间——走上去再去爬另一座天文塔的话,不仅是安杰洛,他自己都会迟到的。
佐伊摸着下巴,犹豫地抽出了袍子里的魔杖。
「安杰洛的头发飞来!」他挥了一下,紧接着挥起第二下,「咒立停!」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几分钟后的佐伊看着盘子边的几根红发叹了口气。
Am 11:08
魔法史课开始的第八分钟。
佐伊看了看自己左手腕上戴着的麻瓜手表,又看了看占据了大半个桌子,已经睡着的安杰洛。
新纪录呢,上一次是十分钟。
佐伊百无聊赖地环顾着四周,教魔法史的奥斯丁老师一如既往地用笑话带动着大家的兴趣,但从一年级就没能培养起来的兴趣到了五年级再建立简直是天方夜谭——坐在佐伊前面的缇娜也一如既往地撑着半边脸颊,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佐伊向门外看了看,想注意一下有没有家长来观摩孩子们上课,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那么一位。
他从羊皮纸上撕了个边角,快速地写下了什么,折成纸飞机的形状抛向了前面。不出所料,它平稳地降落在缇娜的手边。
「打开它」
纸飞机的翅膀上这样写着。缇娜展开这张折痕十分整齐的纸来。
「门口那位是不是德文克罗先生?一直在看着你呢。」
缇娜转身望向教室门的方向,很快便转回来,对佐伊点了点头。
佐伊用魔杖冲着缇娜手边的纸指了两下,它便自己折起来,调转了机头。
「真亏他能找到这里来,也是霍格沃兹的毕业生吗?哪个学院的?」承载着这些字样的纸飞机再次降落在前面的桌子上,与缇娜同桌的珊莎向后看了他一眼,但却因为共犯同是斯莱特林而不好发作扣分,无奈地继续听课。
「其实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是斯莱特林。」
缇娜清秀的字写在纸飞机上,飞了回来。
这次奥斯丁先生似乎发现了这两桌的异样,佐伊还没来得及写上什么,便发现他正一边讲课,一边向这个方向踱步过来。佐伊连忙在桌子的遮掩下对着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安杰洛一阵狂戳,没想到对方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掉了下去。
佐伊被他连同椅子一起摔到地上的巨大响声吓得缩肩皱眉,但一想起这全都是自己的过错,只好用眼神对安杰洛表示了歉意。
奥斯丁先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如同课上讲的笑话一样上扬着音调说:「格兰芬多扣五分。」
还是被门口的前·斯莱特林看笑话了,佐伊揉着太阳穴想。
「刚刚发生什么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安杰洛坐回椅子上,挠着脑袋问佐伊。
「都是我的错,抱歉抱歉……」佐伊小声回道,突然看到安杰洛的头上有一撮可疑的外翘,顺手往下压了压,却无济于事,「不过你也睡得太死了吧……!」
Pm 01:00
「午饭我过一会再去吃,要先去给下午到来的家长们领路才行。下午的课上再见。」
魔法史的下课铃声一打响,佐伊便赶时间似的奔向门外,只给再次睡着的安杰洛留下一张字条。
佐伊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安杰洛这学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是看在刚刚魔法史课上还被扣了五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提起他的坐标比较好吧。
「所罗门先生!」看着对方看着地图上下翻转的动作,佐伊向那位在假期里十分熟悉的面孔招了招手,「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是佐伊啊!」诺文先生拍了拍自己那头和家中儿女都相差不多却显然发际线靠后不少的红发,瞬间把找路的事忘了个干净,「还记得吗,暑假时的魁地奇世界杯,马拉维队260比180赢过了塞内加尔队夺冠那场!」
「记得!那场找球手卡尔·斯威夫特的飞行实在是太精彩了!那个为了避开击球手攻击的闪躲——」
诺文先生打了个响指,一幅神气的样子:「就是他了。十月份的那场签名会你不是很想去的吗?」
「但是没能请假……」佐伊的粗眉都皱成了八字——虽然他平时一直避免这种表情,但没能拿到亲笔签名的应援徽章实在是一生的憾事,「如果有下回,天上下刀子我也会去的!用用魔法把戏商店的产品请个假大概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诺文先生做了个神秘的表情,从体面西装的左侧外套里掏出了一枚扁平的东西,塞进佐伊手里:「既然你这么喜欢,就没枉费我带来这一趟。」
「卡尔·斯威夫特的应援徽章!!!!」佐伊看到摊在手掌中那枚徽章的时候差点激动地把他摔在地上,颠了几下才好不容易拿稳,攥在拳头里几乎蹦了起来,「非常非常谢谢您!所罗门先生!!」说着,他给了诺文先生一个紧紧的拥抱。
「不谢不谢。」诺文先生拍拍他的后背,就像拍着一只受惊的小马,「你们的怀特教授今年也预测了下一届世界杯的情况了吗?我倒是觉得她一向很准……」
「我们的算数占卜老师预测明年的决赛会是埃及对战保加利亚的一场苦战,甚至断言说维克多·克鲁姆会宣布退役——班里的女孩子们都不敢相信,他还那么年轻,甚至三年前还来参加了三强争霸赛……」
与诺文先生告别的时候,已经是铃声敲响的那一刻了。
Pm 07:30
「荧光闪烁——诺克斯。荧光闪烁——诺克斯。」
在宿舍门口听到这样的声音,佐伊不禁笑了出来,又赶紧揉了揉嘴角绷紧了脸,打开门来:
「看起来很无聊嘛,魔法史论文写完了?」
「什么?课上留了论文?我是不是睡过去了……」安杰洛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被带跑了话题,惊慌失措地翻着背包。
佐伊吐了吐舌头:「不……我编的。」
「呼……吓死我了。」安杰洛松了一口气,四肢岔开摊倒在床上。佐伊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摊开了床头没看完的麻瓜读物。
那样厚实的一本,掉在地上就算被没被绑住的《妖怪们的妖怪书》给看到了,都下不了嘴。能毫无顾虑扑上去的也只有佐伊和——现在正蜷在佐伊床上对着书角一阵乱啃的索克斯了吧。
「佐伊——」安杰洛半死不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至于它到底为何半死不活,佐伊也不太清楚,「你在看什么?」
「莎士比亚。」
安杰洛只觉得自己听到一个特别长的单词。
佐伊从书本上挪开眼睛,看着他那副想让自己读又怕最后落得个什么都听不懂的尴尬地步,纠结地揉搓着下巴的表情,只好哭笑不得地放弃捉弄他,从书包偌大的空间里捞出一本不怎么吼还带着插图的麻瓜读物,隔着两张床之间的间隔丢给安杰洛。
「这本是?」安杰洛左右两手交替着,迅速翻了一遍。
「金银岛,新出的冒险小说!」佐伊笑着说,「看过之后讲给我听吧!」
Pm 12:10
喵。
日记本上的这个爪印,是索克斯趁夜深人静打翻了墨水瓶写下的。
他还等着看他的小主人一边抓着他的后颈毛一边挥舞魔杖「清理一新」呢。
发生在家长参观日之前的事
联动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465/
以下正文,共2503字
☆
时间迈着它的步子丝毫不顾及他人地踱过去,于是当格兰芬多七年级的学生从她终于完成的《关于龙在东西方文化中的异同和实际差异》和《从变形术看美洲魔法理论对欧洲魔法体系的影响》以及《近现代黑魔法防御术发展历史和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里中抬起头,看向寝室内挂着的日历的时候,她发现它已经被撕到十二月了。
准毕业生猛地起身,失了阻碍得以顺畅流动的血液欢快地奔流起来,一下子就把她冲得头晕目眩,过去的、过去的过去的,所有构成洛斯塔·格罗夫纳的全部在这一刻颤抖着共鸣,让她有种不知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的恍惚感觉,下一个刹那蒙住右眼的小女孩怀里抱着小熊,抬头望见的是一窗黄昏,远远地可以听见门铃在响,她得去应门。
然后静·乔斯达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把她拽回来让她好好地站稳了,免得相处多年的舍友真的摔下去被自己的羊皮纸和书本给埋个结结实实,连十字架和墓志铭都节省下来。
“啊,谢了,静。”“不客气,不过我觉得我得问问你这是要干什么?”“什么干什么……?”“你三天没睡了你知道吗?你在自杀吗?死线还有一周你这么着急我压力很大的好吗!”“啊……对……我是有安排所以把论文先写掉了,静你按自己的节奏来就好。”“你什么安排啊?约会?”“家长参观日。”洛斯塔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右眼前的单片镜意味深长地闪了闪,“按照最近的信件来看,我的舅舅大概会和艾尔伯特先生一起来。”
静知道洛斯塔说的艾尔伯特先生是谁,自她和对方相识以来家长参观日来的基本都是他,而洛斯塔的舅舅,她多少也知道一点,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男人可以在洛斯塔信里说了一句需要参考材料后就把《山海经》的原本译本注本绘本一股脑儿全寄过来,寝室里密密麻麻停满了喜鹊的场景实在太壮观了,乔斯达家的长女至今难以忘怀。
但爱尔兰人也注意到室友现在的表情并不是将要与亲人久别重逢的喜悦表情,她就随口问道:“怎么了?他来你不开心?你俩吵架了?”“没有啊,就是……”“你这么支支吾吾的很考验我的耐心。”“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黑发姑娘抬手作投降状,“静你也知道,我和我舅舅的关系有点微妙……”“微妙?”颇有男子气概的少女用下巴点了点对方脚边的书堆,洛斯塔意识到自己需要换种说法:“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做你自己就好,亲爱的。”静翻了个白眼,她伸手拽住她的手腕,自己起身反手把她温柔地摔进床里,温柔地说道:“要我说,你这是脑过热,睡一觉就好了,晚安。”说着她还帮她把床帏拉上了。
看啊!她是多么的贴心多么的善解人意啊!
三十秒不到她的好室友又拉开帘子眨巴眨巴puppy eyes看她:“静,我睡不着……”
“哦,那你出去走走呗。”静面无表情地回答,完全不想掩饰她就是在敷衍她的事实。
于是洛斯塔·格罗夫纳就抱着自己的魔药课笔记被好友拒之于门外了,她还算精神地走下楼,每一步都稳稳地踩在台阶上,她连续熬夜的最高记录是五天(当然第六天的时候她横着进了校医室),总而言之,她还很清醒,还能够将笔记用作复习,而不是助眠。走到公共休息室,她遇到卡伊洛斯·艾利克,三年级的学弟正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
“你这是要去哪里?”她随口问道,后者举起手里的木棍示意:“魁地奇训练,洛斯塔学姐,我是击球手。”“哇,说起来也快要比赛了。”“是的,所以很忙。”“恩……我可以去看你们训练吗?”“当然可以。”欲言又止难得出现在他的脸上,“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都没有。”洛斯塔微笑起来,“我没事,卡伊洛斯。”
对于十二月来说足够暖和的天气,坐在室外看看训练顺便复习毫无疑问是聪明的选择,今天的观赛席上除了她还坐着同为格兰芬多学生的戴纳·福克斯和麦伦·洛佩兹,洛斯塔的温柔大多给了可爱的学弟学妹们,留给同级的便少,在这之中再分出给同级男生的就更是大打折扣,基本只剩下礼貌,就她所知,戴纳的魔药课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可她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向他求教的打算,她宁愿被维奥莱特教授塞上一杯从未见过的药剂。
“总而言之我觉得还是N.E.W.Ts考试比较重要。”他开口,大概是习惯使然,让他在与异性相处时找些话题,顺便还轻佻地抛起了一枚硬币,“你觉得呢,我亲爱的?”
瞧,这就是她不怎么喜欢他的原因。洛斯塔接住它,金加隆的重量和形状撞进她的掌心,她毫无留恋地把它扔回去,它们具有傲人的货币价值,但在收藏方面却不值一提:“毫无疑问,我对于魔药学最为担忧……或者说,我只对于魔药学感到担忧。”她翻过下一页笔记,把枯燥的过程仿佛食草动物慢悠悠地咀嚼一般在脑海里反复练习,但戴纳却没有回到魔咒书中的意思,他又问:“那关于家长参观日呢?恕我冒昧,我亲爱的,不知道您家里会来谁呢?”
在烧杯和坩埚以及磨碎的甲虫眼睛间浮起来一封信,它是随着《山海经》一起来的,拘谨而谦和的字迹,看着令她无法抑制地感到难以言喻的痛苦,她一旦想起就很难忘掉它们。
“我家里……应该是我舅舅和艾尔伯特先生。”洛斯塔停顿了一下回答道,她开始祈求这位总是善解人意尤其是姑娘们的好同级能够一如既往地及时停下了,可惜他没有,他还是进一步问了下去:“哦……那听起来不错,你一定很期待与舅舅见面吧?”
九岁的洛斯塔·格罗夫纳,拥有的只有不知道是谁送的小熊玩偶,右眼缠着绷带,每周有三天需要一次喝五杯先苦后涩的止痛剂的洛斯塔·格罗夫纳,如果被问到这个问题,会迫切地回答:是!我想见他!但是十八岁的她就不会了,即使她仍是同一个洛斯塔·格罗夫纳。
她的舅舅,敬爱的福克斯·柯克兰先生,毫无疑问是爱她的,像任何一个舅舅那样爱他的外甥,没有谁比她更相信这一点,可她仍然痛苦,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有告诉她,太多太多的故事瞒着她,她的感性哭着询问要如何才能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都用虚假的名字面对她的时候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呢?而她的理智却又冷静地包容她舅舅的这些过失,这个在她失去母亲的同时失去了妹妹的男人需要得到谅解和陪伴,在他面前还有阻碍他把这些全都告诉她的障碍,她需要等,只需要等,像在河畔小镇的诊所里等他来接她时那样耐心的等。
“我想……没准我……”她最终把她的回答讲了出来,“想哭。”
是的,想哭,不论如何,他要来见她了,在数次的道歉和缺席之后,他要来见她了,她并不期待这件事,却又无法控制地产生孱弱的希望,他终于要来见她了。
戴纳安抚地握住她的手,比自己偏高的温度传过来,差点让她的眼泪真的决堤,但她并没有,她从没有在安妮雅之外的人面前哭过,也没有打破记录的预定,洛斯塔静静地抽回自己的手,他转过头去找麦伦聊天了,她看向自己的魔药笔记。
洛斯塔回到寝室的时候静还待在里面,似乎没有出过门,她的脸上盖着书,但洛斯塔敢打赌这本书唯一的作用就是代替遮蔽妨碍睡眠的光线的眼罩,她没有打扰舍友,而是轻手轻脚地爬上自己的床铺,拉上床帏,世界暗下来,她躺下来,在软软的被褥中睡着了。
小女孩紧紧攥着小熊,她费力地踮起脚,够到门把,打开门,门外站着穿着东方服饰的、看上去十分年轻的男子,男人在满脸疑惑和不敢相信的她面前半跪下来,向她伸出手,晚霞在他的身上涂抹上漂亮的颜色,映得他赤色的眼睛好看得紧。
[我来接你了,洛斯塔。]他说,[我们一起回家吧。]
O内有卡尔学长以及violet教授的友情出演
O联动: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5871/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6217/
——
晚饭前,来了一只猫头鹰。刘家锐收了信却没有拆。
晚上同寝的卡伊洛斯一直时不时的惊坐起身,又重重倒下,叫本就胸中郁结的小刘哭笑不得。
红色的床帷帐就算阻隔了外头床的吱吱作响,也阻断不了心中吱吱作响。小刘举着发着微弱光芒的魔杖,蜷缩床铺的一角,用被子盖过自己的头,盖住自己整个身子,看着手里的闹钟秒针一秒一秒接近十二。
滴答声催促的小刘更加烦闷,一旁的卡伊洛斯似乎咕哝了一句什么。小刘探头悄悄看了一眼这个后辈,确保他没有接近自己的橱柜,也确保他没有出什么岔子。
确保了卡伊洛斯只是撞到了自己的头后,小刘重新蒙上被子,时钟已过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了:家长开放日。
小刘把从家里的信取了出来,看着信封上久违的汉字,拆开时竟有些心疼。
展开带着家乡辣子气味的信纸,只看开头幺儿两字,就受不住这朝天椒的辣味湿了眼眶。小刘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不敢一鼓作气呼出去,怕吵醒了本就睡的不安生的室友。
信里不过一些嘘寒问暖。温饱饥渴,账户余额。老生常谈的无非是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过的好不好。随后便是一系列琐碎的家常,事无巨细到家里的饭馆今天招的新伙计叫什么,研制的新菜谱里头有多少坎坷,看到客人尝了一口之后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灿烂。
最后总会叮嘱一句,如果在英国发现什么好菜谱一定要给他寄回去。随后总会附上两大页的新菜谱和一张母亲试吃时爱不释手的照片。
相比父亲这厚厚的信封,几大页的信纸,母亲的来信显然简洁干脆多了。
——该说的话,你爸都说了。抱歉,今年可能也来不了了。
刘家锐看着这行字怅惘了一会儿,随后将信纸塞回了信封,长舒一口气,熄灭了魔杖端的荧光闪烁。临睡前又听到卡伊洛斯猛然起身,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今天夜不能寐的不只自己一个。
第二天清晨,刘家锐系上领带披上长袍时抬眼就看到脸色煞白,眼圈黑重,发型感人的卡伊洛斯把裤子后口袋穿在了身子的正前面。
“我得说,你看起来很糟糕。”刘家锐看着这位连打架时都沉着冷静的后辈如今竟如此慌乱无措,“还有你把裤子穿反了。”
“看来家长开放日对卡伊洛斯来说不是好消息。”一旁的卡尔学长看着卡伊洛斯慌忙把裤子正过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带着点调皮。
小刘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心里带着的一点酸涩让他往自己的早餐牛奶里放了点糖。一边嘬着杯子里的牛奶,一边看这位后辈几经绝望的看着以吼叫信寄来的家书。
“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了。”卡尔挑起眉毛看着桌对面以一副放弃抵抗,我已经死了的表情僵在原地的卡伊洛斯和燃烧殆尽的吼叫信。
“学长你要糖包么?”小刘才发觉自己把糖包全都洒进了牛奶里。
卡尔自然的拎起糖包就要交到小刘手上,逗猫一样猛然抽了回去。“糖吃太多可是会蛀牙的,家锐。”
“拿去吧。”卡尔如愿以偿的看到刘家锐伸手怔在原地的模样。
“谢谢。”刘家锐撕开了第二包糖包,将砂糖全都洒进了牛奶里。
魔药课上violet教授教的魔药,威尔很早之间就已经教给刘家锐过。故而即使一个人,刘家锐也能完成这个称不上挑战的药方,更何况一旁的搭档不再是那个书呆子强迫症。埃尔南这次吸取了教训与上次英雄救美的女主角安德组成了一组,有了美女的注视,这家伙也完成的不错。魔药课难得的风平浪静,以至于让下课时violet有些不太习惯。
下课时,看着刘家锐走出魔药教室,violet眼里尽是失望,在看到从远处走来的洛斯塔后,眸光又重新闪亮了起来。
“学姐。”小刘与洛斯塔擦肩的时候,拽了拽她的袖子。这位好学姐为了自己的N.E.W.Ts考核又来请教魔药学教授以拯救她那一碰锅就炸的体质。
“也许,你可以试试往里头加点醋。”
“什么?”洛斯塔听到小刘的低语,回头喊住他。
赫奇帕奇的醋让刘家锐对于乙酸产生了浓重的执念,而每当快要炸锅场面控制不住时,这种神奇的调味料总能力挽狂澜。
“我就这么一说。”小刘耸了耸肩,还没接下一句,就被门外一位女妇人一把拽了过去。
“您就是家锐·刘吧?”那妇人的英语带着地方口音,而且声音浑厚响亮。让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是的!母亲。”一旁的卡伊洛斯高声应和,整个走廊都可以听到。
这是唱哪一出?刘家锐看着妇人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真是非常对不起!”那妇人突然朝自己猛然一鞠躬,“卡伊洛斯?”
卡伊洛斯脸上笑得和尝过父亲的新菜一样,都快发出光来了。听到他母亲的呵斥才一起鞠躬低下头去。
“真是失礼,我这不争气的儿子竟然干出这种事来。不仅打架还伤了自己前辈的胳膊。”那妇人字字铿锵,“我对比表示我最诚挚的歉意,也感谢您一直以来对卡伊洛斯的照顾。”
刘家锐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回答没关系还是不客气,僵在原地。这下他总算明白卡伊洛斯这身蛮力来自哪儿,他昨晚为什么做了一晚上噩梦了。
“不……不用这么客气”见这妇人拖住自己不让走,一定要让他儿子做出什么补偿的事儿来。小刘有点招架不住。“是我主动向卡伊洛斯发出的挑战,输了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而且是卡伊洛斯带我去的医疗翼,他已经道过谦了。”小刘窜过妇人的身边,“他是个很好的小伙子,夫人。很抱歉,我一会儿和人有约。”
“不能与你们长聊了。”小刘好不容易摆脱了卡伊洛斯母亲“诚意满满”的包围,回身行了个礼,快步就往格兰芬多塔走。
走廊外,从拱窗射入走廊的光印在了刘家锐的脸上,黑色的头发在众学生之间显得十分显眼而反常。时不时从东南西北方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眼前又浮现出卡伊洛斯母子的样子,现在一回想才察觉到他们两人长得如此相像。
难得有这么一天,刘家锐会胃口不好。午饭没有光盘,就匆匆离开,埋身进了图书馆。他今天的确和人有约,和一本记载这赫奇帕奇醋的配方的魔药书有约。
小刘在经历了这么多次酸醋当头后再也忍受不了浑身醋味,三日不退的感觉。决心要把这鬼东西的配方查个水落石出。哪怕溜进禁书区也在所不惜。
不得不说,图书馆是个遁世的好地方。特别是在家长开放日的时候,人迹罕至。刘家锐挑了个座位,将抱着的英汉词典放下。正要跻身进入书海,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无论什么时候,威尔的侧颜都会让小刘原地定身三秒。
“威尔学姐?”小刘重新将词典抱了起来,换了靠威尔身边的座位。
威尔低着头看着她面前散落的杂书页。小刘见威尔瞧得入神便不再打扰,伸头仔细打量起被推到一旁的一张散页。看上去是一篇科幻小说,看着词句用法像是威尔父亲。
“啊,家锐?”威尔突然发现一旁的小刘也看起了文稿。“好巧。”
“好巧。”小刘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桌上七七八八的文稿。“今天不是家长开放日么?”
“就是家长开放日。”威尔撇了撇嘴,“我父亲寄来了一堆文稿叫我看完,等他来了告诉他感想。”
小刘想了好一会儿该如何称呼威尔的父亲。“那,叔叔呢?”
“这个大作家?”威尔摊了摊手。小刘心领神会,怕是不知在哪儿忙着签售或是宣传。
某种意义上算是同病相怜。小刘舒了口气,微微吹起了桌上几张纸。
“来图书馆找什么?”威尔脱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抱肩注视着小刘。
“配方。”小刘只好从实招来,“赫奇帕奇醋的配方。不过……”
“我想现在我有新的任务了。”小刘试图在汪洋纸海中找到写着一的那一张,“叔叔介不介意多一个读者提供意见?”
威尔怀疑的盯着小刘看。小刘不甘示弱的拍了拍身旁的得力干将——牛津英汉高阶辞典。
也许是本身就是威尔父亲的书迷,也许是坐在威尔身边。刘家锐很容易专注于面前的事情,无视掉时光的流逝。听着图书馆壁炉发出的炭火燃烧声,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书里的世界。
“家锐。”一直到被身边的威尔唤醒。
“快到晚饭时间了。”威尔收拾起了桌子。
刘家锐帮着威尔一起排好了页码,走出图书馆前突然停住了脚步。威尔把带着疑惑的眼神投向行为反常的刘家锐。见小刘一脸看见了不可思议之物的神情,顺着他的目光瞧去。
站在图书馆门口的男人和威尔有着相同的发色,和相同的气质。那毫无疑问是威尔的父亲。
小刘率先走了上去,翻开自己那本厚重英汉大辞典的扉页递了上去。“霍克叔叔……”
“我是你的书迷,能给我签个名么?”
“当然。”威尔父亲显然和威尔一样,并没有什么架子。
要到了签名之后,小刘并没有多停留。好留给他们父女一个单独的空间。毕竟就算不是异国他乡,威尔也不常见到她的父亲。
经历了一整天,小刘心里平静了许多。毕竟今天就要过去,一切又会回复原来的样子。
重新回到格兰芬多塔,却看到一向温和待人的洛斯塔学姐和他的舅舅又是另一番天地。扑面而来的僵持和尴尬让男子一见小刘进门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小伙子,你知道赫奇帕奇休息室的路吗?”
显然小刘袍子上那股醋的味道被这位先生认了出来。如此迅捷和快速,不是老手就是惯犯。小刘只得点点头,他可不想在这位老前辈前面诡辩什么。
“你能带我们去那儿么?”男子看上去很年轻,但是声音却很老成。
还没等小刘问出问题,那男子对小刘轻声道:“我们想去那儿借个厨房。”
刘家锐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想做一件刘家锐一直处心积虑想要做的事情,不是潜入赫奇帕奇的休息室,而是直接从赫奇帕奇休息室,溜进霍格沃兹的厨房。
无论是出于还洛斯塔学姐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情义,还是满足自己的私心。刘家锐都答应了下来,领着这对看上去比陌生人还疏远的亲属来到了目的地。
接下来,就像见证奇迹一样。这位男子,用一幅画上的绿梨打开了霍格沃兹的厨房世界。小刘用手指也知道这个魔法他可能得长大点才可能学会。
这位男子社交辞令和人格魅力绝对比得上他刚才表演的那个魔法。三言两语,风趣幽默之间就说服了这些精灵让我们这形迹可疑的三人组借用厨房。其胆量和胸襟——要知道让洛斯塔碰锅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更不要说让她做饭——更加令人钦佩。不管怎么说,小刘完成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愿,不虚此行的他不准备说什么多余的话。
洛斯塔的舅舅提出了要教洛斯塔做苹果派,不过他们之间的隔阂让因为刚才那个炫目的魔法而恢复了一些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我也想学学?”刘家锐在这个时候决定站出来。“可以么?两位。”
洛斯塔微笑的点点头。就这样厨艺课堂,在意外的地点和意外的人之间开堂了。
男人对洛斯塔很好,耐心又仔细。看得出他提出这个听上去就很糟糕的提议之前做足了心理和物理上的一切准备。
料理的魔法,看来这位长辈也懂得其中的三两奥妙。他用时间,食物和心意,凭借着一道苹果派拉近着和他外甥的距离。
看上去这两人之间融洽了许多,小刘也松了口气,着手干起自己原本想干的事情。刘家锐从袍子里拿出昨晚刚拆开的父亲寄来的新菜谱,瞧瞧能不能做出霍格沃兹风味。
此刻的刘家锐身后仿佛也站着自己的父亲,像洛斯塔的舅舅指导着她一样,帮刘家锐把着关——麻婆豆腐讲究哪六味?
看着洛斯塔对着红油欲拒还迎的样子,小刘总算恢复了几日以前的好心情。简单而快乐的分享时光总能给人安心而满足的力量。
正想着怎么给父亲回信,说说他这道霍格沃兹新配方,一只的守护神随着月光一起照进了霍格沃兹的厨房。
“我想,我要先行一步了。”小刘不可能忘掉这只知更鸟的样子。招呼也没打完就跑了出去。
格兰芬多塔里的壁炉今天格外暖和,柔光旁站着一位黑发黑眼睛的东方女人,对着刘家锐张开怀抱。
“妈。”小刘等这个怀抱,望眼欲穿。“你不是说……”
“你忘了福灵剂了么?”女人松开怀抱摸了摸刘家锐的头。
“长高了,也长壮了。”女人打量着他面前的刘家锐,眼里映射着壁炉摇曳的火焰。“变成小男子汉了。”
“我们的小男子汉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姑娘了啊?”
小刘被这一问,赶忙推开了他母亲摸着他头发的手:“你好繁哦!”
这句四川话说的两人都笑了起来。
夜深,送走母亲的时候,那位女子替自己的儿子围上了格兰芬多的围巾。“都好吧?”
“都好的。”刘家锐小声答。
“有什么就写信跟家里说。”
“恩。”刘家锐点了点头。
银月当空,这场景像极了霍克先生手稿里写的景色,星系之间的重逢终究会迎来离别,而思念却跨越了光年,银河也阻隔不断。
以下正文,共2529字
☆
在霍格沃茨学习期间的最后的家长参观日,我的舅舅比理应与他同行的雇员到得早,福克斯·柯克兰先生穿了件白底云纹的长衫,戴着帽子披挂着围巾,孤零零地伫立在信中约定的地方,等到他总是在关键日子的前夕难以入眠的外甥女难得不顾礼仪大步流星地从格兰芬多塔赶过来的时候,当年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正越过风景看向比视野尽头更遥远的地方,而他那与实际年龄不符、或者可以称之为过于年轻的外表,显然没能将一个饱经风霜的灵魂一并隐藏起来,看着那个身影,我有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他离我那么远。
恩,毕竟是有段时间的事情了,有些记不清楚,但应该是舅舅提出的,他说有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我们就沉默着走到赫奇帕奇的宿舍门口……不,漏了什么,我在比这之前的节点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拎着大箱子的劳伦斯·艾尔伯特先生,还有给他领路的刘家锐,那时他是格兰芬多四年级的学生,经常在休息室里用长年不息的壁炉做出不少可以让格兰芬多们在复习的间隙拿来品尝或是充饥的好东西,也在魔药学的方面帮了我很多的忙,我的N.E.W.T能在最弱项上拿到一个良也多亏这位好心后辈的帮助。他当时说了什么?哦,那里有设置醋一样的魔法药剂,多有趣啊,我那时候坚定地认为醋和酱油以及黄酒是同一样东西,以至于后来毕业工作,我还在出差到中国去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被当地负责接待的同僚笑了好半天。
那里不是我们的终点,我好像直到离开学校都没能进过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那时舅舅扭动的是正右侧方向的门把手,下楼之后走进灯火通明的走廊,那儿的墙壁上挂着大盘水果的挂画,没人看清他对那只绿色的梨做了什么事,只听到一阵怪笑,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最伟大的奇迹就这样简单粗暴地展现在在场所有人的眼里。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学校厨房时的感觉,像是把已知的概念碾碎成齑粉一样震撼,和位于这里正上方的广厅差不多大的巨大空间里摆着四张长桌,学生的三餐大概是从这里送上去的,还有山一样的铜锅和石砌的炉灶,以及众多的家养小精灵,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世界,我至今不明白舅舅是怎么知道这里是厨房的,我只知道我十四岁那年他在德姆斯特朗任教过,并在教学三个月后主动辞职了而已。
然后出于各种原因,我们就开始在厨房里面做苹果派了……抱歉,我也没法解释为什么是这种展开,总之舅舅似乎是用自己酿的桃酒交换到了厨房的暂时使用权,把这里充作料理教室,他说要教会我做苹果派,苹果派是我最喜欢的甜点,又很容易做,所以要教会我自己做,只不过说来惭愧,我的烹饪技术大概是唯一一样能比我的魔药更惨不忍睹的东西了。我曾经中规中矩地烤了一盘普普通通的小甜饼,然而它们在被吃掉前先一步选择了自我了结,全部像烟火一样炸裂开来,把那本借来的菜谱给熏黑了一个角,把书还回去的时候,我实在是没法直面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只好请了三顿的黄油啤酒以示歉意。
舅舅没有骗人,苹果派确实不难做——当然,现在的我自然可以这么说——揉面做派皮,削苹果做馅,一旁的小刘做得顺手极了,我却连连碰壁,舅舅很耐心地指导着我,艾尔伯特先生则一次又一次地帮我准备好用来弥补错误的材料,那样一箱的材料,愣是被我浪费掉了四分之三,最后好不容易做出了像样的派,可和舅舅以及小刘摆在一起一比,实在是相形见绌,我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坐在烤炉边上盯着里面尚待烘焙完毕的甜点发呆,过了一会儿舅舅也在我边上坐下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学会了吗?苹果派。”他问,我一直很想找个机会告诉他,有时他看起来真像一只狐狸,“洛斯塔很聪明,这点小事难不倒你吧?”“请不要在这方面捉弄我……学会是学会了。”我实话实说,“就是,做出来不大好看……”“吃下去之后好看不好看都没有意义啦。”“喔,谢谢舅舅的安慰。”“哈哈哈。”他笑出声,只是这么笑着的他总给我一种古怪的感觉,像是在面对不是他的某个人似的,“……我啊,有好多的事情想要教给你。”
我的舅舅,总是无所不能的福克斯·柯克兰,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地说道:
“不只是苹果派,还有好多好多别的,你想要去的神奇生物控制管理司是我不熟悉的领域,如此一来我就只能教会你能够让你保护好自己的方法,其他的都帮不上什么大忙,除此之外,我也有很多事情必须告诉你,比如说你的右眼的事情,你的父母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对的时机,什么时候是正确的时刻,到底应该怎样告诉你。”
那个刹那我其实并没有理解他在讲些什么,但我毫无理由地坚持认为自己必须现在、立刻、马上,回应他,说什么都可以,我必须这么做。
“是、是不是对的时机,是不是正确的时刻,我认为应该由我决定,因为那是我必须要知道的事情,不是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他意味深长的视线下越来越轻,几乎是说完一个词的下一秒就后悔起来,“是我应该经历的事情就该自己去面对……”
舅舅什么都没有说,苹果派烤好了,我们一起把它们拿出来,闻到香味的刘家锐放下手上的锅关火小跑过来,看来在我们浑水摸鱼的时候他就在炉子边上抓紧时间利用正规的厨具做些平时做不了的好吃的,他的锅里红彤彤的,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垂涎三尺,我自知自己吃不了辣,所以当他盛了一碗麻婆豆腐给我的时候,我咽了口口水,婉言谢绝了。
“你母亲也不能吃辣,连面里的辣子也不能接受,但是又被味道熏得嘴馋,结果经常点一份辣的,又要一碗水,当然最后还是我负责吃完。”舅舅在旁边边切苹果派边说,他切的是我做的那个,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的苹果馅从派边凸出来,实在是不怎么好看,“她也不擅长做饭,好好的米饭她能直接做成米汤,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我提起我母亲,也就是他的妹妹的事,第一次,我呆呆地从他手里接过我自己做的那块苹果派,糖放得太多了,破坏了苹果本来应该有的清甜味道,一点都不好吃,他在我阻止前也咬了一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比我母亲有天赋多了,起码没有搞错盐和糖,以及,我们没有浪费那个失败的派,剩下的部分被舅舅一把塞进艾尔伯特先生的嘴里,他面无表情地吃了个干净,还没有要水润嗓子。
总之对洛斯塔·格罗夫纳来说,那一天就在这里结束了,刘家锐先行回了格兰芬多塔,他母亲大概已经在休息室等他了,我去给舅舅他们送行,一路送到校门口,舅舅他还有没有说些什么,艾尔伯特先生有没有像过去一样给我一个沉默的拥抱,我都不记得,印象里他们赶的是晚上的火车,挥过手后,两个背影像黄油一样融化在黑夜里,他们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我一直站在那,鼻子都冻得没有感觉了才被静拉回寝室。那个晚上我没有睡着,想了什么事情,也在晨曦照进窗户的那一刻忘了个精光,我曾经在他们来之前和什么人说过我有想哭的感觉,可到了最后,我也没有哭,眼睛因为一直睁着而又涩又痛,但是我没有哭。
我猜想我和我的舅舅的距离终于拉近了几步,比起我九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比起我和他在国王十字火车站告别的时候,他终于离我越来越近了,站在亲人应该有的位置,而不是若即若离的地方,我会等,等到他愿意说——起码那时的我,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好久没写这种类型,慢慢慢慢慢慢跑
以下正文,共2698字
☆
卡伊洛斯·艾利克从梅林也不知其内容的噩梦中惊醒,准确地说是从床上弹起来,汗水把他的刘海粘成一片,如果他能找到一面乌漆墨黑一片也能把人照得分毫毕现的镜子看看他现在惨不忍睹的头发,说不定还能如有神助一般读出上面呈现出来的厄运,但是他没有镜子,目前也没有神预定要帮助这个小伙,只有一般会归为野性的直觉打着哈欠口齿不清地告诉他:你大概……哈啊……是要……倒霉了……
然而这可怜的人完全不知道石子已经开始滚动,他随便地抹了一把脸就往床铺里倒,脑袋狠狠撞上床板敲出第一个包,半个小时后他又被记不得内容但可以肯定和之前的是同一个的噩梦duang了起来,就这么一直反复折腾到天亮,以至于早上起来的时候,他的舍友们不知道该是问他壮观的黑眼圈好还是问他看起来智商-20的脑袋好。
“我得说,你看起来很糟糕。”刘家锐前辈边穿长袍边对他讲,“还有你把裤子穿反了。”
于是卡伊洛斯——现在他的裤子衣服一切正常——比平时晚了十分钟到达大厅,培根已经没有了,他只好往盘子里放上三个面包和两个鸡蛋,倒下最后一杯牛奶,在他开动前,猫头鹰们来了,一只长尾鸮落在他的早餐上,身上系着信并伸腿把放零钱的圆筒亮给它。
好在他来得及在它揪下他的全部刘海前从口袋里找齐五个纳特,这只缺少耐心也不够优雅的猫头鹰吐掉头发,捞走还能抢救一下的鸡蛋展翅飞走了,而那封信则可怜兮兮地躺在惨遭分尸的面包上,信封是红色的,卡伊洛斯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在它自燃或者爆炸之前打开它,下一秒他的姐姐,柯罗诺斯·艾利克的声音以几百倍的响度在广厅里炸裂开来,震得他睡眠不足的脑袋嗡嗡作响。
【卡伊洛斯·艾利克先生,你居然在学校里面打架吗?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你到霍格沃茨去是去读书,而不是让肌肉长进你的脑袋。天可怜见的!我心疼你的教授们,他们竟然不得不教会你不要像一个五岁的孩子无理取闹,还是说你脖子以上的那玩意根本就没有任何价值,白长十四年,不如早些摘下来当做鬼飞球来得有意义?以免它连球都做不了!】
【我难以描述我知道这件事的心情,反正我讲了你大概也理解不了,你其实根本没法理解任何事,不论是母亲还是父亲说过的话,对吧?真是让我感到失望,真可惜我们没法选择自己的兄弟,恩?我有义务告诉你,如果可以,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能到你们学校去帮你扔掉一些你并不需要的部分以尽血缘的本分,然后就此断绝关系再不互相来往,以防我们家的名声有多余的威胁,明白吗?我在称述事实,听见了吗,卡伊洛斯!】
……我听见了,而且全校的人都听见了,柯罗诺斯。卡伊洛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信封吼完内容燃烧起来,变成一捧纸灰落进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牛奶里。
但是就算大早上的被吼了一通,年轻人还是没有放弃吃早饭的理由,他只是一看心情就很不好地皱起眉头重新拿了两片薄薄的切片抹上果酱恶狠狠地嚼起来,一直到某个小个子以为别人没发现似地溜过来,他的表情才算是好上了一点。
“哇哦!一封吼叫信!天啊!居然有人会给你寄吼叫信!”杰西·帕克在他旁边坐下来,语气六分惊讶一分对寄信人的敬佩三分幸灾乐祸,“你女朋友?法国人?”“是我姐姐。”“哦……”小个子一脸不用说了我懂的的深沉表情,“所以她说什么了?”“你不会感兴趣的。”“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呢!那可是你被骂了诶!”“你的语气需要和表情同步,杰西。”
赫奇帕奇二年级的小学弟这两个月来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来找他,从树上跳下来到试图爬格兰芬多塔,目的只有一个——下棋,详细点讲是下五子棋,顺便一提杰西目前为止还没有赢过,这让他那使卡伊洛斯摸不清头绪的执着又深一层,以至于除了他上课、卡伊洛斯上课和双方都上课的时间之外,他简直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要和他命中的宿敌(自认为)在一起下棋。
卡伊洛斯把面包咽下去,伸手给自己倒了点水拯救一下干到快龟裂的喉咙,他心想这会儿杰西跑过来估计又是来下战书的,他得动作快点把作业写了来陪这个小个子……
“啊,今天我就不来找你了,我得陪我妈。”“?”“家长接待日啊,你日子过糊涂了吗?”“噗——咳咳咳咳咳……”
杰西嫌弃地看着这个喝水都会呛到的高个子,然后疑惑地看他迅速地擦好嘴戴好他的围巾准备起身:“你怎么了?”“没什么,我吃好了去上课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今天早上没课啊。”“总之……”卡伊洛斯俯身按住杰西的肩膀,“我要走了,不要问我去哪,也不要跟过来,明天见。”“现在才是早上啊!谁早上就说明天见!”
卡伊洛斯仗着腿比杰西长先一步离开大厅,但是后者很快就找到了他,因为格兰芬多的学生就那么直僵僵地站在走廊里,像是挨了谁一记石化咒。
“喂你到底怎么……了?”杰西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能从卡伊洛斯这样嚣张跋扈(他认为)的人脸上看到毫无掩饰的恐惧表情,连带他也感染了点紧张,卡伊洛斯没有答话,他做了个向前指的小动作,顺着方向看过去,可以看到不远处一个人靠在墙上,那个人手里搭着件钴蓝色的斗篷,似乎在闭目养神,大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瞧着有种天然的威胁性。
“那个人是谁啊?你打得过吗?”小个子轻声问道,后者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别说打不打得过了,我的知识都是她教的……”“哈?”“那是我妈。”
话音未落,卡伊洛斯的母亲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两人面前,潼恩·德尔布里克·艾利克女士挑了挑眉:“在那呆站着干什么呢,卡伊洛斯,我不记得我有把你教成这样鬼鬼祟祟的家伙。”“呃,母亲,别来无恙?”“托你的福。”“非常抱歉没有来迎接您……”“是吗,往格兰芬多塔的方向走可不像是要去迎接人,还有,不习惯就不要那样说话。”“是……”“声音太小了。”“是!”
银发女士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审视着快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儿子,卡伊洛斯早就站的笔笔直直,这会儿挑不出什么毛病,她便语调丝毫没有起伏地开口:“你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不我——”“柯罗诺斯的声音在这里也听得到,卡伊洛斯,你长大了,居然学会瞒家里人了。”“不那什么妈你听我解释——”“哦,有什么好解释的?讲。”
然而这事确实没什么好解释的,别的暂且不提,他把前辈的胳膊给折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卡伊洛斯觉得自己大限已到,围着围巾的脖颈像是被人用寒冰质地的剑指着一样冻。
“报、报告女士!”有个熟悉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卡伊洛斯·艾利克是和他的前辈进行了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斗!并不只是单纯的打架!但是进行麻瓜方式的对决并获胜对巫师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才没有告诉您的!”
卡伊洛斯完全愣住了,他偏过头看身旁的小个子,杰西的脸色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这会儿面对他母亲冰冷的目光却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退却的意思,艾利克女士也是没想到会是他抢先回答,她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赫奇帕奇的学生。
“失礼了,你是?”“我,我是杰西·帕克,今年二年级!”“……小先生,我刚刚在询问卡伊洛斯。”她抬起紫罗兰色的眼睛,“不过,看来他有一个比他优秀得多的朋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卡伊洛斯。”“……前辈他叫家锐·刘,今年四年级,等会儿他有一节魔药课。”“带路。”“恩。”“不和你的朋友道谢?”“会的。”
年轻人给了他的小伙伴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在对方反应过来前还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的头发手感稍微有点奇怪,大体上摸起来感觉还算不错,杰西气得差点跳起来给这家伙的腿来上一脚,但他看见卡伊洛斯今天头一次笑起来,动作就慢了半拍,这么一慢就给了高个子道别的机会,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很快就和他的母亲一起离开了,留下不知为何就是感觉又输了一次的杰西愤恨地踹了柱子一脚。
“我和你讲。”当天晚上的寝室,刘家锐边往他手里塞苹果派的时候边说,“今天吓到我的不是你母亲在魔药教室门口堵住我郑重其事地向我道歉,而是你站在旁边笑得跟开花了似的,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