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游戏《绝对绝望少女》为蓝本的同人企划。
“弹丸HOH”本篇一年之后的故事。
企划内容纯属虚构,与现实中的个人、团体、事件一概无关。
所有角色言论仅代表角色本身的立场,与玩家本人无关。
通向别离的道路#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三森狙的面庞上。
少女的面容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却不知为何梦一样变得模糊不清了,最终只有那双眼睛——我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有着清澈淡蓝的眼睛,现在被鲜艳的红色污染,如同摄影镜头的焦点般清晰起来,久久地凝固在那里,在我的面前。
我能够从她的神情中发掘到无可奈何的味道,有些酸涩有些苦闷,以及沉重巨响在我的鼓膜间发出轰鸣时一闪而过的不忍,尝试带入她的立场的话,很容易就被感同身受的悲伤所淹没,几乎要落下泪来——但还没有结束,最终被潘多拉掩埋在盒子底部的并不是希望,而是更加狂乱,由绝望构成的无尽漩涡——那才是盘踞在三森狙的脑海中,指引她向我发动袭击的根源。
言归正传吧,头部受到重击的时候,眼前的世界骤然像被切断了电源一般变得漆黑一片,只留下迸射的金星和故障电视机画面上常见的雪花斑点。最终那些幽灵般时刻跟随着我,仿佛永不停歇的杂声消失了(因为断电了吗?),如同沉入水底——残留下来的只有我紊乱的心跳,以及一瞬间在脑海中炸裂开来的烟花似的巨响。
我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嘴型停留在即将喊出声来的一刻却终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三森同学。”我一遍又一遍、固执地喊道,明明已经发不出声来了却仍然要喊出来,不像是在叫她的名字却更像是说给我自己听的——眼前的、看着我失去平衡依然没有动作的,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曾经和我坐在天台上分享午饭的女孩子。
左轮手枪从我放松的手中掉落下来;可可罗先生随着我向后倒去的动作在空中扬起;如同水花般在日照下反射出炫目光彩,划着弧线洒落的薄荷糖失去了罐子的约束就此雨点般地散落在地。最终就连我自己也向下倒去,向后摔落在凹凸不平的坚硬地面上,与此同时我感觉到某种棱角崎岖的东西重重地撞上了我的头。也许那是石子,也许只是普通的水果糖而已——总而言之,没有预期的苦痛,触地瞬间便已经切断了感知的源头,仅有黯淡的光隐匿在逐渐支离破碎的意识之中。
我早已不是第一次,甚至不是第二次有类似的体验了。我感到自己在飞速地下坠,下坠,直至掉进连光芒也能够吞没的意识的终端,与之接触的那一刻连水花都没有迸溅开来。
那么接下来,是回忆重播的时间。
*
将计时的钟表退回到数小时以前,让太阳向着东方滑落,天空褪去晚霞的颜色,蒲公英的小伞从四面八方飘回,重新聚拢成小小绒球的模样,直到我们零落的脚步声寂寥地回荡在狭窄的楼梯间中,走在最前面的寒河江秋彦登上最后一阶的那一刻。
忽然,矗立在我们对面的墙壁碎裂了,在空中扬起的尘埃和细小颗粒如同雪片般轻飘飘地四散飞舞。而从重重叠叠的迷雾中率先响起的却是一阵欢快清脆的音乐,在狭长的走廊中横冲直撞,直至留下长长的回响,听起来突兀而又令人心生异样,仿佛看见了做工精美绝伦宛如艺术品的洋娃娃将人从中间切西瓜般一分为二似的,在它后面的是纵使有着再怎样轻盈的修饰也无法掩盖接踵而来的、死一样的寂静。此时此刻我仿佛看见空气如同琴弦般逐渐绷紧,被拉细,变成长长的有实质的银丝几乎垂落地面。而后终于,随着向我们走来的两人的身影变得清晰,就连那纤细的弦也骤然崩断了。
"即使依靠伤害他人,即使如此也要活下去吗?"
碰撞在一起的是希望吗?是绝望吗?是普通的、会受伤也会死掉的人吗?
银光,银光,剧烈的头痛,怎么也止不住。那道光辉在半空中划出一片明亮刺眼的弧线,随之飞扬起来的、曾经属于知见寺弥生的鲜血,刺痛了我的双眼。
寒河江秋彦的发梢因为沾染了血液的缘故呈现比猩红更加暗沉的赤褐,湿答答地勾勒出脸庞的轮廓。在他的眼睛里我仿佛看到了狂热般的神色,不知为何却不感觉害怕、而是感到仿佛要将人淹没的无助与难过。接踵而来的箭矢与他擦肩而过,这时从我的位置看来,刚好捕捉到远处少女新月形的发饰一闪而没——九重明希,我对她的印象仅仅局限于电子手册上冰冷的字体,但真实存在的她现在正向着寒河江秋彦靠近。
此时此刻要做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没有悬念,显而易见,只有一件。
深呼吸之后我举起枪,毫不犹豫地扳下了切换实弹的开关——音波在这个距离已经失去了它大半的效力。至于经过特殊加工后的实弹会有什么效果,我避免了这些无关紧要的想象,转而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小小的左轮手枪上。
举起来,瞄准,扣下扳机,即使间隔了相当的距离我却丝毫不怀疑它的准确性,就像是2+2=4的等式,只要在左边加上必须的条件,另一边就一定会得到唯一的正解。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并没有看到子弹的轨迹,只有顷刻间血液仿佛被水泵向外挤压般肆意地喷涌而出,如同扭曲了嘴脸嘲笑他人的花朵般艳丽地滴落在地上、汇聚成细细的河流,而少女压低的抽气声即使混杂在各式各样的噪音之中也依稀可以分辨。
这么做我很抱歉,我在心底对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然后我闭上双眼,感受着所有曾被吸入的气流沿着四通八达的渠道充分融入我的血液,就连多余的冰冷、硝烟与甜腥气息也一并溶解在氧气中,被运送到所有的感官里。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不远处的寒河江秋彦无声地对我说了些什么。
“做得好。”
于是我朝他的方向,对于即将降临的危险一无所知地走过去。
忽然,十分突兀地,在我的鞋底与地面相互碰触前的一瞬,我察觉到寂静无声的世界,与周遭被无形的手拖拽着变得缓慢的一切。在这近乎凝固的时间中,我也终于意识到了前方等待着我的究竟是什么。于此同时向前迈出的第一步也终于落在了地面上。我看见地板自我踩上的那一点向四周蔓延开漆黑的裂痕,又如同树枝的分叉般延伸出更多的缝隙,就这样如同蜘蛛编织的网一样将我包围在中央。终于它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在我的注视下终于奔向四分五裂了——寒河江秋彦的表情也终于凝固在这一刻。
我早已做好了接受命运的准备,无论接下来的事情有多么痛苦多么可怕也要一声不吭地放进嘴里咽下去。不如说是早已不抱期望,所以无论是多么令人失望的东西也能泰然处之了。但我从未预料到、甚至没有奢求过的事情仍然发生了。
寒河江秋彦朝着我跌落的位置伸出手,似乎连一瞬间都没有犹豫过。
是看见了什么?是想起了什么?他抓住了向下坠落的我,脱口而出的某个人的名字划破了寂寥的空气,那是个很熟悉的发音却,不是我的名字。
"萤——"
我无时无刻都是个会添乱的人。
他的一只手抓紧了我,另一只手堪堪吊在塌陷空洞的边缘,年久失修的地板噪声在这个时候有些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奏,抓紧我。"他对我说。
于是我扬起头注视着他,对我来说那一瞬间仿佛有着永恒般的久远。因为负重的缘故他露出有些苦闷的表情,但却并没有因此松手,只是更加用力地、仿佛要将它们嵌入手心般握紧了我的手指。从我的角度向上看去他近乎沐浴在明亮的光辉里,却紧紧地抓住了向着黑暗滑落的我。
对不起,我很抱歉,你也很困扰吧。
来不及作出更多的反应了,就在这时自我的上方传来木板断裂的声音——于是我和寒河江秋彦两个人一起,像是落入洞穴的爱丽丝一样向着深渊跌落。
在下坠的空隙间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大片色块,如同流水般不停歇地离我远去,不知何时起我感觉到了温暖的触感——它像是潮水般自一点扩展开来,又无声无息地淹没了一切。
*
剧烈的撞击。
虽然这么说,但晕眩的感觉反而没有预想中的那般强烈,就连思维停顿也只是一闪而过的事情。
在近乎与明亮绝缘的黑暗空间里,所有被一直暗自压抑着的痛觉随着麻木的消失一拥而上,正当我仰面躺在满地的木屑上漫无边际地发散着思维,并试图让自己跳脱出伤痛的桎梏时,我忽然久违地察觉到正上方另外一个人的气息——于是我扬起头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寒河江秋彦,他浅色的头发即使在这种时候也异常耀眼。
保持着像是拥抱一样的姿势,我们的视线相遇了。我眨了眨眼睛似乎稍微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却只看到他捂住眼睛将头偏向一边,随即黑暗中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长叹。
……发生了什么吗?
在我仔细思索着的时候寒河江秋彦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他似乎准备把我拉起来,于是我用着稍微有些类似于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向我伸出来的修长的、苍白得仿佛半透明的手——就在刚才,也许是几十秒或者几分钟前它曾经拉住了我,也避免了我再度毫无保留地摔落在冰冷的地面,就连那坠落瞬间、不知从何而起的温暖也许同样来自于它——
我抓住了他,但是一阵无法忽略的疼痛也随之穿透我的踝部,沿着我的小腿向上一路蔓延。
走吧。我看着他,试图不出声地对他传递这个信号,但寒河江秋彦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表情似的,面向我蹲了下来。
"这可真是……"他苦笑着,"虽然不太好意思,但可以让我看下吗?"
剧烈的感情,无法言喻的,想要把胸腔里跳动着的东西全部直截了当地掏出来送给他作为补偿——走吧走吧,从现在开始一刻也不要耽搁了,绝望还在上面呢。没有那么严重,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我呀。而我,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给你了,今后的你也一定会因为一无所获而感到失落的。
一半的我害怕到试图抗拒这样的好意(事实上我也清楚,他对每个人都会这样做),但另一半的我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渴望着更多的温暖。于是两边的我似乎达成了沉默的共识,呆呆地等待着他完成检查。
把长筒靴重新套回原位,我再度凝视着他,却感到直视太阳般的刺痛——不如说是不习惯于温柔对待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于是我像是接触了滚烫的火炭一般迅速移开视线,开始寻找下一个新的焦点。这样的沉默气氛一直持续到寒河江秋彦警觉地停滞了动作,转而一把将我抱起来闪到墙壁后面为止。
“秋彦君..”怎么了?我想问他,但他只是摇了摇头向我比出噤声的手势,我感觉自己重新被放在地上。
“有白狼。”他凑近我轻声说,“等我一下,在这里待着,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不是很困难的要求,我应声点了点头,而就在下一个瞬间,一直萦绕在我身边的那种暖洋洋的气氛忽然无影无踪。我茫然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已经失去生机而变得冰冷的石墙,像是决意透过它来看到些什么,从它身后传来的机械故障的火花声与清脆的碎裂声填补了所有的阒寂——最终就连所有的声音也消失殆尽了。
我抓住墙壁棱角分明的边缘,探出头向外看去,看见洁白的绷带滑落地面盘成小小的一团,寒河江秋彦失去了掩盖、暴露着扭曲伤痕的半边脸庞也暴露无遗,我感觉自己像是看到了他不想展露出来的东西,罪恶感油然而生——我因此打定主意想要偏过头去,然而目光却违背本心地、沉默地抗拒着。
那是寒河江秋彦吗?从外表而言没错,但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我感到有点困惑,不仅是由于他异样的笑容和飘扬着淡蓝雪花般冰冷的左眼,还有随着这些而悄然变化的某种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感觉,就像是将所有的空气抽干之后用冰凉的水来代替,细碎的冰碴融化在近乎凝结的气氛当中——我忽然感觉到了久违的寒意,混杂着冬日雪融般的清冷气息。
“抱歉,我的表情很吓人吧,小华节。”
不是吓人,但究竟是什么我也弄不清楚,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明白的机会了——寒河江秋彦对着我无奈地笑了笑,于是那堵无形的冰墙像是被打破了一样,从空隙中透出的明亮光晕,将空气染成红茶般的颜色。但我也不打算解释了,不单单是因为这种感觉我也不甚清楚的缘故,况且对我而言解释与否似乎都指向同一个结果——再用一次那个比喻吧,只是2+2或者1+3的区别而已。
我摇了摇头,视线集中在寒河江秋彦的手腕上,鲜红色的痕迹正缓慢地从那里渗出来。
“……”
无数种询问的方式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又挨个挨个被我像是戳破气球般否决掉。
“疼吗?”
“疼不疼的..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没什么感觉。”
“…骗人。”说不疼也是,习惯也是。天气晴朗时心情会变好,难过的时候会哭泣,受了伤会感觉到疼痛。无论是谁都应该是这样,就算知道哭泣没有用了;受了伤也无所谓了,那么就可以不去哭泣、不因为伤痛而停顿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吗?发生了就是正确的吗?
寒河江秋彦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俯下身再次把我抱了起来——我也试图过表示抗议,但这种微妙的反对情绪在他不由分说的动作下只挣扎了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给你添麻烦了。”
“别那么说。”不是冰冷的感觉,而是我所熟悉的轻浮语气,却总会贴心地捕捉到令我困扰的地方然后轻飘飘地掩饰而过。刚刚在坠落中的温度再度隔着外套传递上来,视野有些颠簸,头昏昏沉沉的,恍惚之间我感觉,被抱着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是令人安心的感觉。
“能活着回去的话,想创造多少回忆就能创造多少。”
听到这句话时我愕然地抬起头,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兔子的斜挎包,镌刻着可可罗的金属铭牌已经褪色了,针脚也早已变得松散,只有被禁锢在其中的回忆仍然有着鲜活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颜色,无数次无数次在我即将忘记的时候提醒着我。
我看到寒河江秋彦的眼神——在他完好的右眼中跳动着的不同于先前的冰冷或是掩盖般的轻浮,而是迷雾中的灯塔般的光辉。
*
之前的回忆到这里为止已经叙述得足够了。假如继续叙述也不过是补充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而已。总而言之,对绝望的捕捉难度远胜于预想之中。当我们四个人终于重新汇合时,留在原地的除了残破的砖瓦以外早已别无他物——两人的身影已经被遥不可及的烟尘淹没了。
“……要去那里看看吗?”
透过狭小的半敞着的窗户,远处的风向标旋转着终于停滞在某 一个方向,顺着铁皮公鸡的尖嘴望过去,那是地图上用大片淡绿描绘出来的公园区。
等到我们终于抵达了那座从外观而言十分醒目的城堡时,我已经能够依靠自己行走了,不知何时大门前的人的身形也变得清晰可见,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谁的毫无疑问是十三支队的成员——能够再见到真是太好了,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大家都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我忽然发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方向,因此我也急忙向上看去,并最终注意到了两只打扮得十分熟悉的白狼伫立在城堡的塔楼上。
“这个是……驹崎同学吗?”
驹崎辽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不看也许会更好一点。于是我用着近乎夸张的动作将头扭到一边,大片的绿色却猝不及防地撞进视野里,当我终于耐下心来仔细观察的时候我忽然醒悟过来,那不是草地、或者青苔、或者其他可有可无的随处散落着的东西,而是失踪至今的三森狙。她的双手被绳子束缚在一起静静地躺在地上,红色的光芒自她被发丝半遮着的眼中一闪而过。
*
城堡的大门在几个人身后厚重地、严丝合缝地关闭,在白狼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时候——比如此刻,总会让我想起广场前的大荧幕与如同指挥棋子般排布着狼群的春夏冬秋,虽然他现在已经被拘束着躺在一边了,在他旁边的是——我试图绕开那个人,想要假装看不见,但是都无济于事,当我再次看着白狼在眼前炸裂成火球时视线早已不自然地被吸引了过去。
映入眼中的是散落一地的绳子,蛇一般扭曲地盘踞着却没有生命残留,以及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双手,扶着地站起身来的少女。
“……”
我不需要过多思考地举起了枪,就像是面对着九重明希一样十分自然地对准了她,接着将手指搭在扳机上——然后,然后,她向我看了过来,就在这一刻现实和回忆的界限再度变得模糊了。
即使那张熟悉的脸以及被绝望占据,近乎无法辨认出原本属于她的神情,但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却感觉自己不是站在世界树的岛屿,而是趴在天台上重复那一天一天又一天的日常,风把三森狙的长发静静地扬起来,她转过头来正要对我说些什么——挥之不去的影子与眼前所见的场景交叠在一起,少女的声音和金属铿锵的撞击声像是拌沙拉一样响个不停,而我也终于没能将那颗子弹射出枪膛,让它穿透我眼前微笑着的、正向我充满兴致地说着话的少女的幻影。
结局到这里也就变得很明显了,在我的手臂摇摇欲坠、无法承托起手枪的重量时,三森狙已经向我冲了过来,而我恍惚间看到的那个蓝色眼睛的身影,也终于随着剧烈的撞击与一句耳语般的“对不起”,在树木的缝隙间变得破碎了。
*
回想起最后和三森狙见面的那一天,最终的画面定格在她冲进人群,走上那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小路为止,自从她失踪开始这一幕就不断地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有时候被涂抹着恶作剧般的红色,有时候则是一片漆黑,只有那条路闪烁着黯淡的光,三森狙走在上面,影子在她身后投下大片的阴暗,她没有回过头,只是一直地、专注地走着,站在她身后的我也专注地无动于衷地看着,当她完全融入背景看不清晰的时候我终于叫出她的名字——梦往往在这一刻醒来。
不过是通向别离的道路而已。
*比较草率…………加油伊梅斯!!!ry
*没怎么提到的角色果然还是不响应了…………
*怼了小月亮,内疚1s
*标题感谢空的日语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