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塞安负责的情报科小组发现一起被潘洛斯遗漏的凶杀案。
死者是个性格本分怯懦的老实人,在托戈塞纳尔区经营一家小型工厂,有一支负责采购与运输的商队。据调查,与约瑟夫同行的极端分子中,曾有几名伪装身份藏身商队混入尤金,商队没有上报人员变动,极端分子如何获取ID身份也无从得知。
半个月前死者曾向安全局报告工厂仓库失窃,调取监控后发现出入人员正常,最后被定性为监守自盗,警告后不了了之。
7月15日,副市长乔突然从海量档案中提取出这项记录,并调转给乔吩咐调查。情报科在死者家中找到目标时,一家老小都已经死了有一段日子,客厅墙壁上用红色颜料刷着“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嚣张又谨慎的家伙。”塞安愤恨地告诉v.v.。
说明:
在角色终于把精力放在调查“杜依斯谷死亡案件”本身而不是其它奇奇怪怪的地方时,塞安将案件资料转给了你。
作案工具是一架α72 “鲭鱼”单兵便携式火箭筒。它被设计为单发式、一次性,在无任何援助的情况下用户也能够发射武器,口径90mm,搭载了2.7公斤温压弹头,约于70年前退出使用。作案工具的弹头本身已经失效,经过维修和一定程度的部件更替才得以使用。
……
“潘洛斯的调查近期有关物品来源与流向检查小额交易,发现都无异常。”
“这和杜依斯谷被杀有什么关系?”v.v.把复制件烧毁,倒进了垃圾桶。
“拿出来,或者把垃圾桶一起带回情报科。”塞安瞪着他,“万一有复原能力的司烛怎么办。”
都烧成这样了……v.v.撇撇嘴,不情不愿把垃圾桶里的灰烬倒出来。
“这么大一个火箭筒送进尤金,潘洛斯不可能没有反应。我们怀疑过是在城内购买原料组装,但是用潘洛斯的调查近期有关物品来源与流向,检查小额交易,发现都无异常。”
“哦,所以约瑟夫没买,直接从工厂仓库偷了?那干嘛还杀了他们?”
塞安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凝视他:“你是不是不看新闻的。”
“不看,都是废话,没意思。”
“以后去看,省得跟个呆头鹅一样。”塞安从桌面点出投影,指着奥错科学院副院长被杀的新闻,将图片放大给他看,“现场留下的话和这所屋子里的一样,这凶手是同一个人,已经确认是黑兽了。”
“流窜到尤金来了?”v.v.茫然地拨拉着新闻,画面晃来晃去,塞安也想掐住他脖子晃来晃去。
“是不是你能力太好使,所以平时都他妈懒得用脑了?”她说,“他是从尤金流窜过去的!4月26号还企图潜入科学院!”
“所、所以呢?黑兽杀他干嘛?再说了留字这件事又没隐瞒,模仿作案的可能也有啊!井之都和尤金离着十万八千里,这黑兽能分身啊!”
“他就是能分身啊!”塞安吼,“我怀疑约瑟夫与黑兽有勾结,他们的入城ID与档案都是它——这个黑兽帮忙搞定的,我们称它为‘孤独’,老子就是被他给坑了!”
“是老娘……”
“你还要不要往下听?!”
V.V.举手投降。
“我找到约瑟夫同伴时,正遇上孤独灭完口,可是他死后血液连同尸体一块化为飞灰,根本什么证据也留不下来,接着,这黑锅扣我头上了。”
“你为什么突然去找约瑟夫的同伴,你没负责这项任务啊。”v.v.问,“而且那么多人都找不到,你怎么找到的?”
“是乔……妈的,他又卖我?这次是为什么,没意义啊?”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终端通讯,什么也没说,只是报了个地点叫我去,说是事关机密,日后详谈,含糊不清的。”塞安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你也什么都不问?”
她沉默了会,说:“习惯了。”
“说回来吧,这家人的事。”
“小额交易未发现异常,我们开始排查大额交易,发现大部分原料走向都指往可查证的目标消耗了,但有一部分凭空消失。紧接着调查发现死者的工厂曾大批购入了相关原料,虽然工厂仍在运作,产品也卖出去了,但却没有在市场流通。产业链下一环有个微不可查的数据缺口,刚好在正常范围内,所以潘洛斯没有警报……其实就算警报了也会被列为正常讯息,每天成千上万条信息列出来,哪有功夫一一处理?潘洛斯只负责给出数据,去执行的还是人,一些不重要的信息,拿不到情报科手上,第一环就被淘汰了。后来我们在一家挂名井之都的空壳公司仓库找到了积压的货物,然后找到‘某人’的仓库发现材料就放在那没动多少,仓库挂名在井之都的空壳公司下。”
“这是一个黑兽能完成的?”v.v.惊疑不定,“它没那么大能量吧。”
“所以我怀疑有人在帮他,而且地位不低。火箭筒弹药原料为RDX(三亚甲基三硝胺)AP(高氯酸铵)AN(硝酸铵)AL(铝粉) 氟橡胶 石蜡……RDX首先爆轰,点燃AP,为不同级别的铝粉供氧供高温,橡胶与石蜡做粘结与钝感剂。RDX没有遗失记录,但乌洛托品硝解可以制备RDX,至于乌洛托品,一部分可以从医药、工业方面解决,另一部分也可以直接由甲醛+氨水制备,甲醛来源少部分由工业提供,大部分作为甲醇的下游产品被制备。甲醇来源一部分为燃气、石油制备,一部分依旧由工业原料消化。
“即,少量,广泛,连制备带购买,每部分的规模都不至于引起潘洛斯的警惕。“孤独”的雪城ID交由人类搞定,但毕竟不是人,‘孤独’进城后,肯定会靠自己运作重新搞一份合法的身份,潘洛斯都不能短时间内将其排查出来。”
V.v.敏锐的捕捉到塞安将“我们”替换成了“我”。
“你说我们的时候,都包含着乔吧。”
“嗯。”
“那你在怀疑乔?”
“关你屁事?”
“你这人怎么……”
变动二:
客厅门被人砰的踹开了,塞安回过头去刚要骂,忽然愣了下。
进门的人穿着肃清科制服,屋内工作的人都望了过去。
“七月二日你在哪。”对方打开录音。
“在出外勤。”塞安站直身子。
“一个人吗?”
“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塞安皱了皱眉。
“去做什么?”
“你没权限过问。”
“有人目击你出现在约瑟夫同伴的死亡现场,是真的还是假的。”
“假的。”
“有证人吗?”对方问,“有人能证明你的外勤内容吗。”
塞安噎了一下。
“有人能证明在事发时见过你吗。”
她想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出来,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动范围被框死在工作里,不论有或没有,自己都会被视作“有问题”。
“七月初你曾与叫亚伯的记者交谈过是吗。”
“嗯。”
“谈了什么。”
“普通的闲谈,嫌他烦骂走了。”
“随即他前往大废墟,并于昨日混战时显露身为黑兽的身份,并阻挠情报科行动……”他瞥了眼塞安身上情报科的制服,“它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塞安脸色铁青。
“解释一下录像。”短短几秒的录像被播放,塞安打开约瑟夫同伴住所的门,屋内模模糊糊的,但仍能看到带着面具的“孤独”朝她招手。
乔……!!!塞安只觉得发恨,如果记录没改她可以拉出一堆人证明自己无辜,但乔偏偏为了“不惹人注意”替她把记录更改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这种事常常发生,谁知道这次却栽在上面。她一巴掌拍在玻璃客桌上,靠在桌边发懒的v.v.觉得手下一空,崩断的桌腿和碎玻璃把他晃了个趔趄。
“我们怀疑你勾结黑兽、泄露情报、参与谋杀杜依斯谷并有泄露机密的嫌疑。”肃清科的人警惕起来,各自握住武器,“请配合我们回局做个询问。”
变动二:
塞安的自负、骄傲和自尊让她选择了反抗,在她眼里,牢狱对自由的束缚乃是侮辱。
逃掉后,她似乎有质问过乔,但未能得到任何解释。
尤金在大废墟的行动引起中心城激烈反对,班吉身上发生的现象则让大部分城市声讨雪城说明真相,雪城与城联关系彻底崩裂。
+展开
卡拉波斯从机车上翻下来,抽着嘴角揉了揉屁股。
他屁股后面的大箱子膈着他这么几天,简直让他腰酸背痛,可惜出门前没问黑医要一幅什么狗皮膏药贴在腰上,大概多多少少都能比现在好一点。
废都多年前被人道毁灭核平,它变得苍凉又冰冷了起来,但金属废墟的背后不知道是否有不为人知的眼睛,那些幸存于爆炸的人类于绝望中发现自己被同样的人类抛弃,于是他们在废墟上,建立的废都。
牙医的委托接手之后卡拉波斯就整理了行装,毕竟寻人的事情还是不要拖沓比较合适;他并不是去猎杀什么黑兽,却依然十分谨慎。废都说得上三不管地带,这个鬼地方没有入境检查之类的东西可言,于是在卡拉波斯的概念里就和单挑一群黑兽的危险度没什么差别了。
他抿着嘴唇摸衣柜里长裙的布料,它们大多手感舒适又十分漂亮,然后他找了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出来,套上去的表情简直堪称悲壮。
猎人带足了高周波折刀的电池,又从仓库里提出了一个黑色的箱子——上面滑轮,防止他半路被重死。
一切准备就绪,他在租车行租了一辆重机车,再一次凌晨出发,向废都而去——陆路就免不了遇到黑兽攻击,但愿他能在精疲力尽之前到达目的地。
◇
女装猎人声名在外,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好评率一直是招牌之一。
但女装猎人不喜欢打人的任务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就像有些猎人只杀人一样,他几乎不接任何要杀人的委托,尽管把人打一顿就是完全的另当别论了。
卡拉波斯偶尔有一次接了一个偷窃任务,要到一个乌漆墨黑、暗搓搓的小地方去——中心城的旧城区;去偷一个不知道什么鬼,可能是某个商业机密,也可能是某个定情信物。
雇佣他的老板大大咧咧地朝他摆了摆手。
“可能要杀人吧,你也可以把人打一顿看看有没有效果。”
女装猎人的眉毛挑起来好久,他已经脱离超现实主义多年了,总之这种建议一点建设性都没有。奥错的近最底层住着一个手艺高超的匠师,卡拉波斯的折刀会一点出现了什么麻烦的问题,他就去找这个老太婆修理。
这是传统,卡拉波斯的舅舅也在这里修理他的武器,匠师的工艺几乎不可挑剔,年幼之时舅舅提过一句老太婆的工艺大概是与她的命烛息息相关;长大的青年心底差不多有个大概,却只当做自己一无所知。
老太婆没有什么别的癖好,除了喜欢新鲜基佬小电影——这种东西是烫手货,如果可以,女装猎人真是一根手指都不想沾上。
他要修理折刀,当然也不想亲自下海去拍打码片,只好厚着脸皮在告示栏里挂单,找一个愿意提供素材的老板开一个对等的委托,委托完成的时候能给他新鲜一手知名不具。
“那你不会介意我暴打他一顿吧。”女装猎人走之前确认了一句。
老板笑的简直猥琐,“你把他搞到半身不遂也不关我事。”
卡拉波斯叹了一口气,实在不想解释一长串缘由,他可以理解这个老板一定是把他当成一个喜欢穿女装的死基佬了,可能还会翘翘兰花指什么的;让他去吧,相比之下还是他的折刀才是当务之急。
反正卡拉波斯从来不虚打人,他只虚打死人这一点。于是他理了理裙摆做了一个毫无计划的计划,隔天就奔着目标地点去了。
酒吧里黑漆漆的,各色细射灯胡乱地摇晃着,一扇窗都没有,而且还十分拥挤。
卡拉波斯穿着抹胸及膝的紧身小礼服,咬着指甲在走廊里找线人给他提供的包间号码。这大概是他一辈子唯一一次穿女装还垫假胸的时候了,他带着夸张的银圈项链,一圈一圈几十圈遮住了他的喉结。
这非常不好受,他感觉自己不能咳嗽,不然就停不下来了;泛着苦味的香水和黑色指甲油让他变得更加浓妆艳抹而女性化,还带点不好招惹的野性;最可怕的是他为了安全起见在大腿上绑了勃朗宁,这让他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夹着尾巴走路,他有种尴尬到随时可能用头捶墙的冲动。
忍住。真男人不怕刚超短裙。
◇
他步行于废都内的街道,这其实算不上什么街道,大概只是被清理了一些能走路的地方而已,其他的地方依旧是爆炸后留下的废墟。
卡拉波斯感觉到一阵饥饿拽住他的肠胃。
井之都并不能支线往废都而来,因为途中会靠近黑兽的巢穴。卡拉波斯按照预定计划绕路,却在靠近井之都的时候遇到一伙被黑兽袭击的人。那群人看起来并不慌张,大概不需要卡拉波斯的帮忙也能安全无恙的脱险。
不过就这样开着机车飞驰而过也实在太不友好了,卡拉波斯急速刹车之后掏出了折刀,一同加入了战斗。
等到一切平息后,猎人才看见为首之人头上戴着一个防毒面具,将自己的真面目完全遮盖在了面具下,不仅如此,男人还极其高大,黑暗中这就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怖了。
就在卡拉波斯想要骑上车重新离去时,他又接收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委托,正好来自这个高大的面具男人。
“你应该是一个猎人吧,”男人的声音显得很冰冷,毫无感情也无波动,“我们要在废都里砍杀黑兽,你加入我们吧。”他拿出一叠厚厚的现金,“这是定金。”
到达之时废都的天幕幽深。这块地方没有树木之类的植被,将一切暴露在苍穹下。有一些动物的高叫回荡在钢铁废墟之中,回声使人无法分辨它们究竟来自哪里。
卡拉波斯找到一个看起来已经被废弃的地下室,他把车拖到那里面,算是象征性地藏起来;废都的各方面情报都比别的地方价高不少,而且更为稀有,连废都的地图都是卡拉波斯自己绘制的。
他在上面做了各种标记的mark,都是他为自己定下的可以查看的扫荡点;它们被标记为一个一个打叉的红色小点,在地图上昭示着自己显而易见的重要地位。
废都安全的地方不多,交易区算是其中一个,他提着一个重箱子,不太方便,为了安全起见,不如先在废都稍内部的废墟找一个地方做落脚的休息——他照着地图的大概位置走了一段,找到一个除了没有门之外还算健全的破屋子。
他将就在里面睡了几晚,每当天稍一有些曙光就会唤醒他。卡拉波斯总是坐在墙角入睡的,于是每天都带着龇牙咧嘴一样的表情,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日常感觉自己腰椎一片都相当酸痛。
这就是没有睡床的后遗症了。
他在外圈没找到瓦莲京娜的踪迹,废都外圈住着一群平民——或者叫乞丐,他们没有家庭,浑身脏兮兮散发着臭味,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常常在夜里就被动物叼走了。
像废都这样的地方治安一直是大问题,当然也没有什么该有的保护政策之类的,于是外围的那一小部分人就被牺牲了,在大家心知肚明的、看不见的地方。
废都最近相比原先更不安全,外乡人接二连三地往这里跑,交易区比先前热闹了好几倍;可惜说不清这些远道而来是否都是客人,既然这一片外围找不到瓦莲京娜,那她就极有可能是废都本地的住民。
卡拉波斯随即动身前往交易区,想去人更多的地方找找线索;恰巧遇到这里社团的首领来巡视——风声这么紧,连首领的安全都岌岌可危,能见到他一面确实难得。
卡拉波斯当时正提着黑箱子站在一片瓦砾上,他本来只是想抄个近路翻过废墟,这个稍高的位置给他提供的不错的视角,尽管只是远远地看到了被人簇拥保护在中心的社团之首,他仍旧惊讶的发现那是一个少年。
看上去真是年轻的过了头啊……猎人摸了摸下巴心想,这样年轻的少年到底为什么会和黑兽勾结在一起?
他本想找到这个少年本人探探口风,虽然现在看着他身边保护紧密,但猎人想要找到空子偷潜入也并非毫无可能的事情;只是他临了却怂了,他对少年有着本能的避免接触,他对事件焦点的中心有着本能的回避,最重要的是他也不想挨揍。
但是老天还是很眷顾他的,他站在废墟最高的地方往下瞟,发自内心地感觉喜悦;他看到一个驻扎在此地的商队,黑心老板是他的老熟人。
猎人顿时就开心了起来,这个顺理成章的选择让他可以不用干什么以身犯险的麻烦事。
存档点商人尼科拉诺,卡拉波斯从废墟上滑下来,挤过熙攘的人群走到商队驻扎地前,他想问问尼科拉诺有没有什么关于那少年的情报,但更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在这里的床上睡一个觉。
◇
女装猎人不会什么旁敲侧击,他向来单刀直入。更惨的是他并不是不喜欢旁敲侧击,只是他的旁敲侧击因为性格的限制,总是跟个标枪一样直接,根本达不到旁侧的效果。
久而久之他就放弃了这种套路,更何况和尼科拉诺谈情报生意,他怎么样都是搞不过黑心收藏家的。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商人同卡拉波斯面对面坐在一张破烂的木桌边喝茶,垂着眼帘的时候漫不经心地问道。
卡拉波斯刚吃完商人特供的现做食物,对他吃了一个礼拜压缩食物的味觉而言简直是拯救。“没了,”他拿起餐巾擦拭嘴角,动作间改不了穿女装时的手势,“再晚一点我就走了,谢谢你的床。”
商人闻言笑了一声,掀起眼睑看他,“情报费呢?”
“……”猎人把手肘支在桌面上,餐巾停在他的嘴角边。他瞪了尼科拉诺一眼,“Nico你不是认真的。”
收藏家确实不是认真的,他并没有打算要什么东西,不过象征性地提一句而已。毕竟是个生意人,习惯让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虽然他根本不会缺这点钱。
“欠个人情吧,以后要是还有需要,帮我干点什么也可以。”他把红茶杯放下,摆了摆手表示放过猎人。这种不问报酬就先问情报事摆明就是要被人敲竹杠的节奏,既然有利可图当然要压榨剩余价值。
卡拉波斯耸了耸肩,“我接了杀黑兽的委托,看起来危险程度比我想的高多了,”他不太理解尼科拉诺脸上微妙的表情,“活着回来再说吧。”
◇
包间里的灯光比走廊更加昏暗,卡拉波斯在门口看了一眼,眉毛稍稍挑起来。
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包间里的动作远比走廊外要不得体的多,不怎么会有人愿意把这些色情的场景完全暴露在灯光下才对。
人大概有二十多个,男男女女都有。
聚众涉黄来着。他扬起下巴笑了一笑,看见靠边坐着的一个男人正敞着腿,他们的目光恰巧对上,男人朝他拍了拍自己的腿。
噢。
卡拉波斯可不敢坐上去,他蹬着高跟鞋往那里走了两步——不止有体重会出卖他的性别;于是他咬着嘴唇露出一个假笑来。
废都物语未完。
欧尼没有人设响应id?如果有谁好心提醒我一下。
下一章完结,说好大家的好莱坞式突突突突突跑路。
打出大龙僵直大家就一起飞快跑路。
欧尼便当进微波炉了。
+展开
并非镜中,并非水中。
西奥看见了自己。
幼小、脆弱、周身覆满鳞的。
那个他佝偻着站在水边,脊梁越来越弯,赤着脚,泪水冲过凹凸不平的鳞,和湿漉漉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别哭啦。
西奥想。
——反正你因此学会了游泳,也知道了和自己有所联系的是什么,不算太坏。
那个孩子抽抽噎噎地抬起头,咬牙切齿地擦去泪,因痛苦而扭曲了的五官渐渐舒展。
——这样就好。
西奥伸出手,惊异地发现它干干净净,柔软温暖。他短暂地注视了这双手,用它们去擦拭年幼的自己脸上的泪痕。他动作轻柔,孩子脸上坚实的鳞却一下子被蹭了下来,留下斑斑血痕,盘踞脸颊。
那孩子和西奥一起张开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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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响,破风声,不知名的兽哀声惨嚎。西奥猛地撑起身体,恰好与一双猩红的眼遥遥对视。 “黑兽……?”来自异种的恶意扼住西奥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那黑兽嚎叫着,朝着他扑来,西奥瞪着它,从地上摸起几块硌手的碎砖,疑惑地发现它并没有靠近自己。’
并且,他们之间还隔着一个人。他穿着深色的长外套,猫着腰这会儿刚站起来。他手中的枪管正冒出硝烟,而黑兽毫无声息地倒在地上,后肢处空余可怖的大洞。那人踢了踢黑兽的头颅,毫不客气地踩了上去,随后弯下腰,割下什么部分后又把它踹到了一边。
那让西奥畏惧的巨兽任由他蹂躏,已经死透,刚才吓得他无法动弹的猛扑也许连亡命一搏都算不上,只是在逃窜。而这一切和他隔着几辆装甲车,离得足够远。
那是个猎人。西奥猜想。
对方看了过来,突然抬起手。
西奥精神紧绷——那个人的眼睛也是红色——对方却只是迎来了一只乌鸦,他甚至从口袋里掏了点什么喂给它。
然后他和其他的戒备者交谈几句,退到了另一辆装甲车的阴影里。
西奥迟缓地眨了眨眼。
一位举着牌子的娇小女性转悠到西奥面前,牌子一面写着“谁能打”,一面写着“去帮忙”。西奥低头看她,对自己醒来前的事情做了一点询问。
而后这位叫fc的女性继续在装甲车围成的圆圈中兜兜转转,而西奥摸到手机,边打量周围的情况,边拨通瓦莲京娜的号码。他分明记得女助手上一分钟还在请他开一份假条,可盲音有如他眼前的黑塔,将他的思维和视野分成两半——断层的记忆让他惶惶不安。他该风雨无阻地待在诊所之中,而非跑来公园散步。
第三通电话还是没有接通,西奥只好给瓦莲京娜留言:“瓦莲京娜,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在度假,可我这里真的有急事,”他抬着头,目光扫见某个曾打过交道的人,临时修改了说辞
“——至于回信时间,慢一点也没有关系,不用在正忙着的时候联系我。希望你听到留言后给我回复,谢谢。”
他挂断电话,盯着那个“熟人”,以期回忆起一点东西。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灼热,不一会儿对方就发现了他,大步走了过来。
“西奥!”对方向他招手,西奥与这位瓦莲京娜引荐给自己的运货员点头致意:“古尔,货呢?”
送货员古尔的回答让他有点儿混乱,他们理应两天前还在中心城见过,对方却表现得像完全没这么回事儿。西奥听他询问自己瓦莲京娜在哪儿,差点没反问回去。
看来他记得的不比我多。他皱着眉想,掂了掂手里的砖块,决定去找点更趁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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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司烛”只是提高了某几片木板高度的水桶——短板依旧存在,不为保护突然出现在桶中的那样东西而整体增长或硬化。
人在危急时刻总是会想起很多不必要的东西,西奥躺在泥地上,一心两用,边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边把折断的塑料管捅进黑兽的嘴里——中央公园的扫帚强度也太差劲了,这才第二只!
——顺带一提,第一只是只比野猫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
他决定一回家就写投诉信,或者直接买一批钛合金的送过来,可前提是他能摆脱掉身上这只黑兽。他已经照着记忆里的招式努力,可它并没有像文学作品中一样哀嚎着被捅穿或仓皇逃窜,而是把管子咀嚼得更碎,带着一嘴血继续试图咬掉他的鼻子。西奥把鳞化了的胳膊挡在身前,它像是一只正接受训练的警犬似的咬住它、撕扯、摇晃,口水甩了西奥一脸。它的牙
总是从鳞上滑开,让西奥受到的伤害远比看起来的小,可他已经感到了疼痛。他试图用拳头砸伤它,可从结果来看收效甚微。、
也许逃走才是更明智的选择。
西奥用膝盖去踹这只动物的腹部。结果它在他身上炸了开来。
对,炸了开来。
西奥只是刚碰到那相对柔软的腹部,它就成了一蓬血,洋洋洒洒地浇在了他身上,他一时间以为这是个什么仿生机器人,腹部有自爆按钮,可黑兽的脑袋还在,它失去支点,砸在西奥的肩膀上,滚落到地面,血浆和一些碎掉的焦黑落了他一身。
天哪,这可真是……
西奥的鼻腔都是血味,他抹了把脸,想驱散呕吐欲,余光看见一个人走到他身边,弯下腰,捡起那个吻部还在抽动的头颅,另一手的枪管下弹出一截刀刃。
西奥拧动脖子去看他。
他熟练地剜出了黑兽的眼珠,带着一点肌肉组织,没有多余的皮肉。
西奥捂住抽动的胃部,感觉更想吐了。他是想道谢的,但是一张嘴,胃液立即泛上他的食道,他只能面色苍白地再闭上它。
对方——正是西奥醒来时看见的那个人——他肩上的乌鸦高声嘶叫,敏捷地叼过一颗把柄更长的,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而那个人转过头来,以那双红色的眼睛与西奥对视。
那目光落在西奥布满鳞片的胳膊、脸颊。
更像是审视,
“……你受伤了?“半晌,他问道,并且蹲下身与他平视。
“谢谢,”意识到对方是可以沟通的对象,西奥的胃痛奇异地减轻了,他又多说了几句,发现刚才的不适感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由于精神压力。
“谢谢,我没受什么伤,多亏你来得及时。”西奥撸下受损的那些鳞,把能褪的都褪去,可对方依旧探究地看着他,“我是个司烛,但不擅长战斗……你看,这是我的名片,我是个牙医。”他递出那张精美的小卡片,希望它能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对方接过了它。
“黑酢 斑,”他看着名片,念道,就像名片上写的是他的名字而非西奥的。
“叫我西奥吧,黑酢,也有人喜欢直接称呼我“牙医”,那样也行。”
西奥觉得对方可能是不认得名片上到底写了什么。他尽可能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但是没有伸出手,万幸,对方也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
“黑酢,”西奥想从这位比自己先醒来的战斗人员身上了解一点情报,他决定从对方的宠物入手。
“你对鱼有兴趣吗?我知道一个看鱼的好地方,或许战斗结束后,你会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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