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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凉亭学园

AID1520

一所坐落在东京新宿的普通高校,                

一个非常普通的现代日常养老学园企,                

是寻觅一段爱情,               

还是用汗水挥洒青春,                

一切将由你来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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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25-2019/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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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新學期的第一週平安度過了。

    二十九開學時對新學期的期盼,很快就變成期待每天快點下課去社團練習的怠惰。老師講的課雖然都很有趣,但數學課還是讓二十九忍不住想睡著。令人意外的,歷史課倒是變得有意思起來了,或許是因為那些在過去實際存在過的故事令人心生嚮往吧。

    戴不戴頭盔的問題也在和老師商討過幾次之後得到了雙方的妥協。可以在進班級前、下課時、體育活動和午飯時間戴頭盔,其餘的時候不行;另外,強迫症(OCD)的問題也在栗原老師的勸說下開始尋求解決的方法。

    那就是每兩週的週末去一次學校附近的心理診所。

    二十九站在全白色的低矮建築前,再三確認了這就是栗原老師所說的那家診所——比起來診所,說是被冰封起來的魔女之屋更妥當。這個被冰雪所凍住的屋子和想象中的心理診所完全不同,乾淨得像是要排斥病人一樣。

    “我可沒聽說過是這種地方!”二十九在玻璃大門前躊躇著,不知道是該敲門好還是直接推門進去好。過了一會兒,他在門框上找到一個同樣是白色的門鈴。

    好,就這么按下去吧。二十九想著,鼓起勇氣摁起門鈴。在片刻的等待後,他聽到門鎖發出微弱的咔噠聲。……厲害!是有人坐在什麼地方控制著這個門嗎!二十九抓住自己的挎包帶子,深吸口氣踏了進去。

    騎士隨後發現建築的內部也像是被冰雪所凝結了,那並不是指物體被冰凍,而是時間和空間凝固的狀態。空氣很冷,吸進鼻腔裡的時候甚至讓人感到有點痛,在已經回暖的四月天裡說不上正常。四下安靜得一點聲音都沒有,就連墻上的時鐘也是不會發出任何聲音的電子鐘。

    隨後騎士才發現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有人在靜靜地凝視著自己。那是和建築同一顏色、潔白的櫃檯後站著全身素白的女性。確實是全白的——姑且不論服裝,頭髮和肌膚都白到幾乎透明,只有眼睛是奇怪的粉色。

    二十九彰回過神來,因為屋裡強過頭的冷氣咳嗽了一聲:“啊!那個!我是二十九彰剛,應該已經預約過今天早上十點的門診了?”

    “門診嗎?”對方輕挽兩邊垂下的白色秀髮,放到自己耳後,“確實是在名單上看到了這個名字。這邊請。”純白色的女性這麼說著,邁著緩慢的步伐為二十九推開了診所裡其中一扇門。二十九看到門上掛著一個上面有打印出來的漢字“虹村霞”的牌子。

    然後出現在眼前的是和外面相比起來舒服過頭的小小空間。整個房間被主人用暖色系的墻紙裝飾過,自然光得當穿過後院的常青樹。二十九彰剛才意識到這件診所並非是全然白色,至少在周邊實際上有蔥鬱的花園。除了令人感到吃驚的環境,屋內的家具擺設也和外面全白色的簡潔風格完全不同,是由一套茶几和兩張柔軟的布面沙發所組成的。在屋子的墻角,放了書桌和儲物櫃。

    在靠窗那一側的沙發上,坐著一位淺紅色頭髮的中年女性,看來大概二十到三十歲左右。不知不覺,帶自己來的白色女孩已經離開了,留下來二十九和沙發上的女性兩人對望著。

    “你就是彰剛吧,栗原老師和我說過你呢。來,請坐吧。”女性說著做出來請的手勢,二十九聽話地做了下來,“要喝咖啡還是茶?”

    “可以喝牛奶嗎?不好意思”大概這一位就是虹村醫生吧。二十九在心裡想著,悄悄地透過頭盔黑色的玻璃看著對方的樣子。雖然就相貌來說,虹村醫生實際上算是很搶眼的類型,但不知道為何給人一種鄰家姐姐的安心感。

    “倒是在冰箱裡有一些牛奶,我叫凌子給你拿來吧?”

    “嗯!麻煩你了!”二十九點了點頭。虹村醫生走到門口,向櫃檯前的雪女(二十九給她取的外號)說了些什麼。隨後,一杯牛奶被端過來,房門也被輕輕帶上了。

    “那麼,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虹村霞,你的心理咨詢師。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在霞或者霞姐裡面選一個來稱呼。”醫生的臉上露出來溫和的笑容,“作為替代的,我直接叫你彰剛君可以嗎?”

    “好、好的,霞姐。”二十九咀嚼這個稱呼,喝了一口冰牛奶。味道比平常喝的感覺還要甜上一些。

    “那麼,你來這裡打算咨詢什麼問題呢?”

    “我在學校裡面不被允許戴這個頭盔,老師也說這個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所以讓我過來尋求咨詢。”

    “之前有看過心理咨詢師,或是心理醫生嗎?”霞姐為自己泡了一杯熱騰騰的茶,茶的味道很香,室內還飄著淡淡的熏香味道,兩種香味混合在一起,讓人感覺很舒服,“室內的空調是二十七度,會不會覺得冷?還是太熱了?”

    “沒問題的,剛剛好!”不如說是非常舒適。二十九彰剛想著,一口氣把牛奶喝乾淨了,“初三的時候有看過心理醫生,吃過藥,不過在中考前幾個月就不再看了。當時被對方確診了強迫症。”

    “是因為學業才不再去看醫生的嗎?”霞以輕柔的嗓音不緊不慢地問著,好像並不是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不再去看了。”

    “是從什麼開始一定要戴頭盔才行呢?”二十九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睛顏色很奇異,是好像晚霞一樣由兩種顏色渲染在一塊的色彩,可以評價為渙散的色彩。

    “大概是初二的下半年,可能更晚一點吧。”二十九低下頭去看起自己的手指,“從那時候開始覺得自己臉上有東西,必須要遮住才行。”而且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與異世界的騎士產生了聯繫。

    “那麼你的父母呢?對你來看醫生有什麼想法嗎。你還未成年,可以的話其實由父母來進行家庭療法(Family therapy)相當不錯。”霞用商量的語氣輕輕地敲著二十九彰剛的心門。

    “爸爸很忙,媽媽不在,一般是小姨來我家幫忙。”

    “小姨多長時間來一次?”

    “小時候更多一點,現在一周維持在三次以內!”二十九很高興地介紹著,舉起來殘留得只剩下底部淺淺一點牛奶的玻璃杯,試圖將牛奶全都倒乾淨。

    “還要的話還有哦,平常泡茶一直用純牛奶,還剩了不少。”霞姐笑了笑。

    “不用了,今天的份已經喝完啦!”

    “嗯,除了這些以外,在學校裡的情況如何?”

    “成績比較糟糕,不過,初中的時候是體育特長生。雖然高中只是普通地考上的。”

    “那麼和同學的交際情況呢?”霞輕聲問著,二十九這才發現她已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著記錄板寫了起來,而且,似乎已經寫了很長時間了。

    “啊,沒有啊,一起冒險的夥伴。”

    騎士並沒有可以度心度肺的夥伴,即便是在做著“自己”的時候,認識的人也多半是點頭之交而已。儘管騎士自己將那當做是朋友關係,但對方卻不一定那麼想。

    “嗯……這是什麼意思呢?”霞姐露出來有些困惑的目光,“可以稍稍把頭盔脫下來說嗎,我不是很明白。”

    “那、那個……我沒有……朋友……”二十九感覺到自己又恢復到沒有防護的狀態。剛才還很溫柔的霞姐,現在就像是在試驗台上解剖著小白鼠一樣想要將他的想法整理出來。

    “這麼說的話就明白啦,那麼,願不願意試試看踏出第一步呢?”霞姐將剛才一直在寫著的記錄板攤在茶几上,并畫上了三個圓圈,“現在彰剛的狀況是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對吧?這是你的想法。”

    “啊……是這樣沒錯。”二十九感到自己的脊背僵硬。

    “這樣的想法讓你的情緒變得焦慮,”霞將兩個圓圈相連起來,然後又拉起一條直線,連接上第三個圓圈,“你不得不開始用戴頭盔的方法將自己和其他人隔絕開來。然後呢,這樣其他人就很難走入你的內心,然後,這樣的反饋讓你更加難以和別人交流。”

    從最後一個圓圈上延伸出來長長的曲線,最終回到了一開始的原點。

    “這麼說能明白嗎?”

    “大概是可以理解……”二十九想要驅散那種失去對自己身體控制權的不快,重重地點了點頭,“所以,我該怎麼做呢?”

    “先從第一步開始吧,首先,先去試試和別人交朋友怎麼樣?這就是下次的作業——無論完成了還是沒有完成,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吧?”霞說著將紙筆收了起來,“要不要再喝點什麼再走?還有牛奶哦。”

    “沒關係,謝謝你,已經不用了。”

    二十九不想再留在這個空間裡了,簡單地和霞還有綾子做過告別之後,他徑直向著車站跑了過去。剛才霞所說的話還不停地縈繞在耳邊。這並不是什麼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要說有理由的話就是自己的過錯,但是,還是可以武裝起來自己,只要能夠變得堅強,無論是什麼事情就都可以解決。

    “因為是騎士,必須要變得強大才行。”二十九彰剛輕輕地對自己說出來那句咒語。

    調整好心情後,二十九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涉谷區,在家旁邊的籃球場和不認識的人打了一場籃球。對方給自己取了奇怪的名字,叫“頭盔男孩”,雖然說了是“騎士”而不是“頭盔男孩”,不過這些傢伙似乎沒有要修改這個稱呼的意思。於是二十九只好用“哥布林”這個外號來回敬。儘管如此,球賽本身還是很愉快的。

    回家之後好好地洗澡,二十九為自己做了飯吃,再看看假面騎士的重播,差不多這樣就結束了一天。

    第二天早早起床,去學校進行足球部的訓練,然後再在結束時換上校服。走到班裡的時候人已經差不多齊了。二十九盡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抱著書包坐在座位上。已經快要上課了。

    霞姐留下來的作業還是得要做,但是,二十九卻想不好該向誰詢問一起共進午餐。明明是學期開始時最初的幾周,但卻找不到和同學交談的時機。就是因為這樣,才……二十九將那仲感覺甩開,提醒自己這並不是事情的主因。

    是的,沒有人會在意的,就這麼在最後排待著,誰都不會注意到臉上的東西,這樣就好,不會有事的。沒有焦慮的必要。

    注意到的時候,四周已經安靜了下來。上課鈴響了,老師帶著一個身材修長、穿著校服的男生走進了教室,那是張新面孔。四下裡悄悄地傳出議論聲,不過,那名男生卻並沒有在意,反而好像很享受似地掃視著室內的課桌。

    “這位是與世川平世同學,因為一些原因,他現在才加入我們的教室。那麼,與世川同學來介紹一下自己吧?”塔季揚娜老師向坐在教室裡的二三十名學生解釋道。

    “我的名字是與世川平世,請各位多多指教咯。興趣是戲劇,”在停頓一下之後,平世笑著說道,“就是這樣啦!”

    ——好,好厲害。非常隨意又自然地就把自己給展示出來了。二十九深吸口氣,這才開始注意到對方的樣子。與世川平世四肢纖長,但穿著樣式普通的校服也相當有明星的氣質,怎麼說呢,就是那種閃閃發光的人的感覺吧。頭髮不知道是不是染的,是很兩眼的淺栗色,髮型翹得厲害,全部都被分到一邊。

    然後是眼睛——對視了。

    雖然只是一瞬間,不過,二十九確實地感覺到對方和自己的目光在半空中相交。二十九盡力地迴避那道視線,不過,平世只是輕輕鬆鬆地笑著,並沒有要追過來繼續盯著的意思。

    “那麼,與世川同學就坐在最後一排吧?二十九同學旁邊的座位。”塔季揚娜老師的聲音再度出現在耳邊。二十九感覺到視線從四面八方聚集了過來,但是這次,他卻出奇意料的冷靜,或許是因為他清楚地明白,視線的主人公並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同桌與世川平世的關係。他用雙手撐住自己的額頭,隨後聽到一聲金屬敲擊在木椅上的聲響。

    二十九憑著眼角的餘光看到平世背包上的裝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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