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美国艾灵顿市陷入了一场危机,一颗子弹打破了多年以来黑帮与执法部门的平衡,黑帮头目迪·彼得罗被宣告死亡,暗潮涌动,每个人的选择都可能改变历史的方向。
企划简介:本企划重剧情与互动,是以1950年代的美国黑帮与执法势力制衡为主题的写实向企划。文手画手均可参加。本企划不设对战,以玩家人物“选择”为基础,重在发展自己的人物故事与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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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把西城区浸得透彻,在黑曜石一样的夜空下,街头巷尾只间或有野猫跑过的轻响。老旧的马路积年累月地被行人的鞋子和车辆的轮胎磨得发亮,在月光下几乎能让影子滑倒。有人披着这样的夜撬开了阿尔巴尼街附近一座教堂的大门,趁着云彩遮住月亮,他溜进教堂,又把门在身后虚掩上。
教堂里空无一人,张开双臂的耶稣悬在布道台上,透过彩窗的月光像圣母玛利亚的眼睛,俯瞰着她受苦难的儿子。可他只能低着头,看她映在一排排长椅上的影子。深夜的来客沉默地穿过教堂背后的空地,坐在最后一排椅子上。在夜色里很难看到他流血披面的惨状,他脱了自己黑色的外套,把衬衣从裤腰里抽出来,脱下,用牙齿和手撕成长条,草草擦了擦头上的流血。
在他的眼前是教堂平静的夜色,在他心里却响着一场枪击的回声。不到十分钟以前,他还在阿尔巴尼街20号的三匹骏马酒吧,和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见面。迪·彼得罗想知道约翰尼·古兹对艾灵顿市的计划,也许还想吓唬他一下,警告他别在自己的地盘里惹事。不用在这里呆多久,约翰尼就察觉得出,艾灵顿甚至比芝加哥还要可怕,她的每一寸土地都有一个不是政府的主人。
安东尼·迪·彼得罗干瘦的身体在约翰尼对面的扶手椅上摊着,那个时候他枯槁的生命也算不上鲜活,但至少血管里还奔涌着血液。可只是一个响指的工夫,有人闯进了酒吧,砰的一声,迪·彼得罗的血管上穿出一个大洞,原本应该按部就班地在管道中前进的液体流出来,染红了那张海绵的扶手椅。枪声很响,甚至穿过房间的墙壁,压倒了大厅里的音乐声。所有人都吓坏了,隔着墙都听得见外面奔跑尖叫的声音,约翰尼下意识地站起来,却在额头上挨了那刺客一枪托,跌倒在地。
涌上他心头的第一个感觉是茫然,疼痛接踵而至。约翰尼也非等闲之辈,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理清了线索:迪·彼得罗死了,而他偏偏是那个目击的倒霉蛋。他的当务之急是逃,离开这个现场,至少别让什么人找到他。他是个银行劫匪,常年坐镇警察局通缉令的人,如果警察逮到他待在迪·彼得罗的谋杀现场,等待他的可不会只是交叉盘问而已。“叫救护车!”他跳起来,推了迪·彼得罗那个大个子保镖一把,自己则追着刺客从后门跑了出去,确保除了菲利斯没人知道他在这儿。大个子保镖是他的麻烦,但是他眼下无力解决的麻烦,也许他应该离开艾灵顿,在菲利斯向警察出卖他之前远走高飞。
约翰尼追着刺客拐进了一条小巷,酒吧的混乱已经听不见了,环绕他们的唯有寂静和黑暗而已。失血让约哈尼有点眩晕,他与刺客之间隔着正好一条小巷,只在中间有一盏路灯,几只苍蝇围着惨白的灯光嗡嗡飞着。逆光让他看不清对方,而失血又让他浑身发冷,再也追不动了。
像是心有灵犀似的,对方竟也在小巷尽头停下了脚步。“你是谁?”隔着一条街,约翰尼问他。对方没有回答。
“你为什么要杀迪·彼得罗?”他又问。这次对面有了动静。
“正义。”那个刺客的声音像是女人压着声音,又像是吊着嗓子的男人,总之什么都听不出来。
“正义?更多的人会因为你今晚的所作所为死去!”约翰尼说。他冷笑了一声,也许是真的因冷而发笑的,他已经分不清了。
“但它最终会把这个城市推向更好的方向。”刺客说,“我今晚留你一命,可别辜负了它。”
他是怎么离开的,约翰尼并不知道,他的双膝打着哆嗦,几乎颤抖着要倒在地上了。他头上的那个伤口很深,血一直止不住,也许还有点脑震荡。约翰尼朝自己外套的口袋里摸了一下,他的手帕不知道什么时候遗失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果有力气,约翰尼会朝地上啐上一口,但是他只是抬起头来,看见了月光下的教堂尖顶。
这是个救星,约翰尼用袖子抹掉地上滴下的血迹,尽量让人无迹可寻,然后自己朝教堂的方向走过去。教堂的门锁对他来说不成问题,他很容易就闯进了这个高大宏伟的建筑物。耶稣的像挂在和大门相对的另一个方向,等待着受洗的信徒。可约翰尼不是信徒,他也永远不会是。他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来,撕碎了自己的上衣。
“谁在那?”
正当约翰尼独自一人躺在教堂的长凳上徘徊在昏迷的边缘时,一个声音给他注入了一丝清醒的力量。他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在黑暗里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从教堂后面走出来。他穿着黑色的裤子,上身是一件白衬衣,在月光里有些扎眼。
“我闻到血的味道了,出来吧,亡命之徒。”那人端着把单筒猎枪,不确定地朝约翰尼的方向扫过来,“这是间教堂,你会得到帮助而不是伤害。”
“你端着那个说话,可是让人很难相信的,神父。”基本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约翰尼一手扶着椅背,一手用从自己衬衣上撕下的布条按着头上的伤口,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亡命之徒能相信你吗?”
听到他的声音,神父朝约翰尼的方向转过头来,但他转头的幅度有点大,用右耳对着约翰尼。“这里是上帝的地盘,”神父放下枪口,“我不会在这里杀人,这是玷污祂的名。”
“是吗?你会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起誓吗?”约翰尼知道自己随时都会倒下,所以他要赶在这之前摸清这位随身带枪的神父的立场。
“那不是我相信的。”神父垂着枪口,一步一步朝约翰尼走过来。亡命之徒有点害怕,但他没有力气逃走了。
“那你相信什么?”
“我相信你该休息一下了。”在他倒下之前,神父伸出手臂接住了他,“而我正好还有点止血药在我的房间里。”
深夜,夏日长街。
狄厄尼索斯酒吧门口,烂醉如泥的酒鬼们都已离开,街头空空荡荡。
没人知道在这座城市里他们还有什么地方可去,但只要到了明天傍晚,这些活死人又会从安身之所里爬出来,摇摇晃晃跑来饮酒作乐。一天连着一天,比潮汐带上的寄居蟹还准时。
本·肖在街灯下等待,直到再没有人从狄厄尼索斯门里出来,于是他意识到今天又结束了。
对没脱离危险期的菲尔·雷斯来说,今天也结束了。不管盖洛普局长再怎么不喜欢,他也不得不同意本代替菲尔去特别组报道,毕竟对于菲尔警官来说,他得带薪休假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除了能动动嘴,什么都干不了。
酒吧门前灯仍亮着,昏黄灯光笼罩台阶,门上标志鲜红欲滴,这场景与传说中德古拉城堡的古典氛围十分相似。本低头描摹那个血色符号,狄厄尼索斯周边整个街区、详细路径、甚至狙击点都被他详细地记在上面,就差画出战壕沟示意图了,只不过两分钱一本的笔记本又破又烂,而且潦草得没什么人能看懂。
或许他走错了路,酒吧和对警局的袭击没有任何关系,鲨鱼尖牙——泰勒——只是个自由掮客,不管是谁的委托对他来说都一样。虽然看起来他是彼得罗生态区里的一部分,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彼得罗擅长使用这种花招。
如今不再是殖民地盛行的时期了,黑帮没必要把一个地盘宣为己有,这会给同行(真够讽刺的,他们最大的威胁居然不是来自警方)树立一个可供攻击的标靶。在势力的顶峰,没错,这会带来一时的风光,但一旦招致打击——会是致命的,不摧毁绝不罢休的。
旗帜鲜明的法西斯完蛋以后,这帮文明人都开始向华尔街学习用钱说话,钱到哪儿,地盘就到哪儿。狄厄尼索斯也好,泰勒也好,彼得罗只要存在一天,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为它服务一天,事实上他们也是在为自己服务。
他倒是颇为欣赏这种风格,一个趋利的有序管理比混乱的伸张正义要好,不过他绝不会把他的想法透露给其他人。
一日威廉距离这里有接近一小时的路程,但他一点都不着急,他可以抽完最后一支烟,好好地想一想黛娜·怀特的事。
他想不出多少对女人的比喻,一群无所事事的男人们(也不全然是无所事事,但在炮火连天的阵地上还能有什么娱乐项目呢)聚在一起谈论她们,只有想艹和非常想艹两种分级。
黛娜·怀特就在他非常想艹的档次上排名第一——
她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能有多少人能让你看一眼就在晚上做春梦的?
问题是,他并不在她任何一个人生清单上,甚至都不会在备选范围内。
在这之前他做事或许没有计划性,你不能要求人在一个随时可能死掉的环境里具有计划性,但他很明确地知道要做什么,这不是一个退伍兵的常规路数。
是这样——通常,他们会被送回家,接受政府补贴,在日复一日的应激症或者旧伤中安度余生。倘若同时还能有一些生存技能,那就能再好一点儿。
但如果是一些更为不幸的人,诸如身无恒产、双亲离世或是在回去的同时发现儿子有了另一个爸爸之类的家伙,他们会怎样?会平静地赞美上帝吗,不会。
他们会感到被背叛、抛弃,和所有被扔在战场的伤残士兵一个下场:发疯。就纯字面意义的发疯,失去理智,理性荡然无存,等到一个接一个地失去地位、身份、住所,最后只剩用无本买卖酗酒吸毒一条路。
没错,本·肖也在地下拳场和互助会里厮混,他也没钱、没朋友、没地方可去。可他愿意花每月五分之一津贴的钱租最破的屋子(甚至那栋楼塌了一半)也不愿意屈尊与他过去的伙伴们一起睡大街,这让他招人憎恨,难道艾灵顿的大街会比全是死人、烂泥的壕沟更糟糕吗?
有一段时间,他在地下拳场打拳越发斗狠的主要原因就是那些家伙们总是看他不顺眼:看看!这只阴沟地鼠自以为高人一等!
他独来独往,人缘差到极点,但打探黛娜·怀特底细的行为,让这帮混球突然对他产生了亲切感:不管如何,这个高傲的家伙总归是想睡女人的。
尤其是他想睡的竟然是黛娜·怀特,这让他们更为高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倒大霉。
“这儿有什么让你感兴趣,警官?”
本猛地回头,黛娜·怀特就站在台阶上,她没有带首饰,脸庞泛着象牙般光泽,来了有一会儿了。
“黛娜——”他停顿了一下,突兀地加上了姓氏。
“怀特。”
托菲尔的福,狄厄尼索斯主人的姓名,住址和求学背景统统记录在案。但警局档案里有的只是证件照和干巴巴的记录,他从未听过她说话。
她声音喑哑低沉,尽管不符合大多数男人对美女的期待,但磁性嗓音出乎意料地适合她。
“荣幸之至。”美人的姓名向来算不得隐私,黛娜习以为常。
“你在外面转悠得够久了,先生,我见过你穿制服的同事。”她不赞同地打断他,一步一步走下阶梯,脱离了门前灯铸成的守护圈,从黑暗中向他走来。
“狄厄尼索斯一向遵纪守法、足额缴税,我们禁毒,禁止未成年饮酒,禁止打架斗殴——虽然灯光很暗,但我看得出你多半刚和人打过架,淤青都还在脸上呢。”
“……”他的确刚打过一场,詹姆斯把他揍得够狠,因为泰勒总呆在地下拳场让詹姆斯心烦意乱,还因为他不赞成本自找麻烦。
开局不利。
他没追求过女人,但他至少知道跟踪、暴力、穷警察,不管沾着哪一个词都肯定会出局,更不要说是一手就抓了三张。
“恕我直言,警官,在这儿大家都很友善,我们习惯于互通有无。如果你对酒吧有任何疑问的话,为什么不来直接问我呢?”
“因为这不是一次正式的巡逻,怀特小姐。”
黛娜根本不相信,“怀特小姐是个正式的称呼,先生,况且我不认为你脱掉那层皮,就不再是那个身份了。”
“本,本·肖。”他说,“这才是我的身份。”
她挑剔地打量他,目光停留在他拿着的纸笔上,她的眼眸蓝中带灰,柔和中透出冷峻。
“你的收获看来颇丰。”她怀疑上面列满了来宾姓名,有身份的人被警察盯上可不是件好事,相当多的人愿意付钱了事。
她更不能接受的是,狄厄尼索斯可能遭受的打击:狄厄尼索斯里隐藏着一个同性恋聚会场所。尽管她竭尽所能收买警察、掩盖事实,但突袭检查是免不了的。
如果有额外的麻烦,就意味着额外的风险。
“只是一些写写画画。”
本把本子塞进衬衫的胸前袋,她靠得太近。他不习惯和女人这么贴近,尤其这个女人是黛娜·怀特,在夜里她的魅力更让人无法抵挡,红色发丝在灯下泛着金光,诱人的体香代替她攻陷了他,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刺激画面控制不住地轮番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光是想象就让他激动不已,他悄然换了个站姿。
“所以——”她沉吟,没注意到他的窘迫,“你每天在这里呆上好几个小时,就只为了写写画画。别把女人当蠢货。当然,你做事隐秘,前三天我甚至都没有看到你,但我们这里到处都是眼线,喜欢干私活赚钱的人不只是你一个。”
“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她直视他,本惊讶地发现黛娜只比他矮上一点,当她认真起来气势惊人,不畏惧任何人或事。
“狄厄尼索斯是我父亲的产业,也是我的事业。我努力使它在赚钱的同时保有秩序,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阻力来自方方面面。我欢迎朋友们为此提供帮助,并感谢他们的付出。”
他欣赏这一点,但她并不打算停下来了解他的想法,她继续说,“但常常会有这样的时候,一些意料之外的人突然闯了进来,我们不清楚他们的意图,无从判断是敌人还是朋友。”
“我希望你能明确地知道,如果你威胁到狄厄尼索斯,肖先生,你就是与我为敌——”
“本。”他说。
她挑眉看着他,他坚持,“我是你的朋友,黛娜。”
“朋友会到我的店里喝一杯。”
“我没有钱。”他坦然说,“但我有这个计划,等我领到工资,我会进来喝一杯,找你聊聊。”
他发现她突然安静,睁大眼睛看他,接着仿佛被什么哽住似的低下头,手撑着前额摇摇欲坠,他不得不伸手扶住她,她反手紧紧抓住他胳膊不放。
“你还好吗?”他担忧地问,从手臂上传来的震动意味着她在发抖,并且抖得相当厉害,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发现她一点儿事都没有,只是在笑。
“噢,我好得很——”
“我好得很。”
她笑得太厉害,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哪位绅士在她面前提过钱的事,甚至直不起腰,不得不拽住他手臂保持平衡。“你是个坦白的好小子,本。”
他暗想,他喜欢这样,黛娜的手放在他身上一整天都没有问题。
随她想放在哪儿,就放在哪——
再想下去就危险了。
他把注意力维持在谈话上,“我确实付不起你的帐。”
“你打听过我的价目表了是吗?它们列在哪个招妓的名单上?普通伴游还是VIP?”
他不确定她是否在开玩笑,“我是说金鹰伏特加——你们不卖谢弗、铁城、波西米亚人、绿死……”
“我买得起的你们都不卖。”
“——你听起来像是在抱怨。”她又笑了,拍拍他的胳膊,感受到他的震动,他肌肉紧绷,散发着高热。
这傻小子看起来是个实诚人,但她必须要非常小心,防患于未然,对黛娜·怀特这个世界永远不够安全。她要担心的事太多,当她初次穿起裙装,她担心和女孩子们一起上厕所会被窥破秘密,她们会尖叫着跑出去叫老师,所有人都会知道她是个怪胎。
然后她就会被退学。妈妈会自杀。爸爸会伤心。
她把担心告诉了爸爸,爸爸怎么对她说的?
只是关门是不够的,黛娜,你要插上插销。
她抬起头,他的胸膛近在眼前,记事本就插在他前胸的口袋里,随着他的呼吸起伏。它里面的内容至关重要,黛娜读不出来他脑子里的东西,但写下来的笔记却不会变。
她敏捷地伸手去抽笔记本,但本灵巧地避开了,他左手摁住了口袋,右手揽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倒。与那只坚实的手臂拥有的力量相比,他的举动真是温柔又小心。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间谍,不但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还把自己投入了敌人的怀里。然而在这一瞬间,她从他急迫的关切、发烫的身体以及眼神里领悟到了真相——
她掌握了主动。
她动摇不了他,但他会自动投降。
“给我。”她命令道。
本真希望另一种情况下她还能这么说。
“你应该试着相信别人,黛娜。”他叹了口气,把她想要的笔记本掏出来,单手搓开展示给她。“我告诉过你只是一些涂鸦,我接近不了你,但至少可以观察你的城堡。”
“这是狄厄尼索斯?”她五岁的时候都能画得比这个好。
他指给她看,那些线条代表什么。
“——喏,前门固如堡垒,没有突破口,连架设机枪的机枪口都没有。虽然有的是位置布置壕沟,但我猜没人愿意在它正面构筑工事。”
“另一面,落地窗口紧靠护城河,这里很容易进入,但陆军一向不爱水战。”
“对面不可能有狙击点,即使没有窗帘布遮挡,也没有太大的危险。它非常好,易守难攻。”他端详那团乱麻样的笔触,肯定地总结,“易守难攻。”
黛娜一晚上笑的次数比一周内还多。“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妄想狂。”
“我朋友都这么说。”
“你想让我内疚?”黛娜说,“你的朋友应该告诉过你,女人从不道歉。”
“你说得对。”他说,“我朋友刚刚这么说过。”
“等你发了工资,你可以来店里。我会给你准备一张新的酒水单。”
黛娜慢慢地靠在他耳边说,“你能买得起。”
那只耳朵迅速变红,她再一次在黑暗里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