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式泳衣(不限量)
10总监币
女式泳衣(不限量)
20总监币
浴用小鸭子(余5个)
50总监币
矿泉水(不限量)
5总监币
面包(余10个)
20总监币
上吊绳(带绳结)(余1个)
200总监币
苹果(余1个)
20总监币
不锈钢球棒(余2个)
200总监币
小鲸鱼发卡(钟冥同款)(余100个)
0.5总监币
圆形磁铁(余1块)
300总监币
一盆菖蒲(余1个)
79总监币
一袋新奥尔良烤九州鱵鱼(余1个)
79总监币
裸女海报(余10个)
100总监币
神奇蕾丝超薄套装(余4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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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蕾丝螺纹套装(余4个)
50总监币
神奇蕾丝震动套装(余1个)
100总监币
《SAS异闻录》毒奶表(不限量)
返10总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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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隔世之处的华尔兹
组队行动终究还是令向往自由的黑镜不太适应,比起和其他人交换意见携手达成目标来说,他更偏爱于独断的见解得到证实的满足感。于是趁艾子御满腔兴奋地在探索拜殿的时候,黑镜悄悄地绕到去偏殿的路上。随即理所当然地,他的目光被角落摆放着的现代化器械吸引过去了。
与周围神社的自然风光格格不入的巨物就摆放在第一鸟居的右侧,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地方,但那姿态已经足够引人注目。刚才探索神社的时候,他满心都是神社里可能会发现的有趣情报,因此竟然没有注意到那大型的铁皮箱子。
似乎要亡羊补牢,黑镜走上前去观察。不过是一台放在大都市里无比普通的自动贩卖机罢了。可这里不是现代化的商业都市,也不是优美的科技公园,只是一片没有人的荒岛上没有人的山里的没有人的神社。不管怎么说,有自动贩卖机的出现想来都是相当非常识的状况。
他想起了神奇总监最开始的修学旅行解说。原来他所指的万能贩卖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也存在,这让黑镜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兴致。他从白大褂内袋里掏出两三个神奇总监币,准备喂进贩卖机的嘴里。
『喂,你。』
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了凛冽的男声,独自行动的静谧氛围被轻易地扯碎,黑镜四处查探着声音的来源,四下里却空无一人,他不免有些惊讶,停下手中的动作,浑身进入警戒状态。但是脸上的笑意却分毫不减,看起来就像一位人畜无害的好老师。保持着虚伪的笑容,他开口道。
“……嗯?请问是哪位?”
『自动贩卖机屏幕,往上看。』
他一边心里暗自考虑着是不是什么恶作剧,一边应声抬起头向上看去,正与自动贩卖机屏幕里的人脸对上了视线。画面上的那个家伙有着让人见到就没法忘记的显目容貌,像火烈鸟似的红发轻轻晃动,仿佛下一刻就要伸出屏幕。
怎么看都像是个真人,被囚禁在几片铁皮里。
“……啊哈,这还真是意料之外。难道你一直生活在自动贩卖机屏幕里吗?还是说,只是远程操控这台机器的人?”
类似这样的状况黑镜并不少见,因此他的语调十分平静,既没有嘲讽之意,也不带一丝惊愕。反正大概只是个人工智障吧,假装成人工智能的样子,实际上背后是个猥琐的程序员在演戏。那么这贩卖机,说不定也是校方事先准备好的度假设备。当大脑开始提出新的可能性后,黑镜顿时觉得探索神社的乐趣又少了不少。
如果真是所谓的人工智能,要么就高级到可以理解自己的讽刺并出言以报的程度,要么就该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现在的人工智能真有这么高级吗?如果有,也不过是自己被骗得比较狠而已。
但是红发少年并没有露出假象被揭穿后的迟疑。他只是换上一副鄙夷的神色,好像在嘲笑黑镜被局限在自视甚高里的思维一样。
『呵。生活在贩卖机屏幕里?什么样的脑子才能做出这样的推理?我就是这台贩卖机本身。』
“毕竟要说是人工智能的话,会自动和我搭话并做出对我刚才那番话的反论,想必已经是非常先进了。我不认为这座岛乃至中国目前有这么先进的科技。”
不能理解自己的讽刺,但是出言以报了。
典型的人工智能反应。
跟他交流也许会很有趣,因为他可是凭空出现在神社里的自动贩卖机。像是有什么人早就预测了黑镜一行人的到来故意放在这里的便民设施。
“也就是说——你就是那样的存在吗?”
『好不容易等来个人,没想到连这点怪异都没感觉到——沙滩旁边的神奇总监比我功能级好多了……不过,是的,我就是你所说的AI,Artificial Intelligence.』
“你指‘生活在贩卖机屏幕里’么——那只不过是个无趣的玩笑罢了。只有三岁儿童会相信售货机突然变成一辆炫酷山地的故事,不是吗?神奇总监,哈,我还一直以为他是被远程操控的向导机器人呢。”
被人工智能毫不留情地嘲讽了智商后,黑镜放肆地大笑起来,“他比想象的要来得高级一点”——看来刚刚常识性的判断或许还不能概括这座岛上的AI。
毕竟神奇总监的背后其实没有任何程序员这种话还是很具有冲击力的,如果贩卖机说的话是假的,那么他们都只是无趣的被操控的铁皮。不过既然牵扯到了神奇总监——同样是岛上的服务设备,在“是人工智能”的假设下明显功能更加高级的家伙,他们两位同时都是高级人工智能的说法就更加可信了。
“果然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这世界上还存在着这么有趣的人工智能,我突然对你们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感到好奇了。啊啊,竟然和AI说了这么多废话,你不介意吧?”
『没事儿,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可干。你想买什么?』
红发少年叹了一口气,照常运作起贩卖机。作为人工智能,他的本职就仅仅是服务客人了。
黑镜并不想买什么东西,虽然他对商品列表里最后一栏用途不明的钥匙颇有兴趣,不过目前他还没有足够多可以挥霍的金钱。至于其他的看起来很正常、实际上都跟杀人手法挂钩的玩具,他完全打不起购买的主意。
杀人那么简单的事情,随便往坑里一推就能够做到,可偏偏总有人想用各种各样复杂的手法去掩饰它的简单,大概人们也都觉得普通地杀人是多么无聊的展开吧。啊啊,大部分人类总是不甘于默默无闻。
“嗯——我只是想看看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的贩卖机里会有什么罢了。你不会感到无聊么?一个独立的人格被囚禁在机器里动弹不得,就算是AI。那我就选这个气球吧,剩下还有多少,干脆全买了。”
『就算我有躯壳,我也无处可归。所谓自由还是相对的。25总监币。』
“说得不错。不过,如果那所谓的归处真的存在于某个角落,你不会想去看看究竟够不够格被称作归处么?哈,我只是随便说说。”
清点了25个总监币,把它们一一塞进贩卖机后,黑镜又冒出了跟AI闲聊点哲学问题的想法。遇到没有见过的事物,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探索的欲望。他想知道的事情的数量大概是宇宙级的,多得无法计量,所以尽量专注在同一个课题下反而更有效果。但是他从来不这么做。
贩卖机一时陷入了沉默,黑镜补上一句像是朋友间开玩笑的话缓和气氛。
“除非这台贩卖机底下装了方便移动的辅助工具,不然要想把你搬出这神社四处转转,还挺费劲。”
『谢谢惠顾,』终究贩卖机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与其费那么多劲……不如说这就是我的归处才对,和平的世界不需要那么多正义的警察。而且我也是曾亲眼看着……归处的湮灭的。』
“那也不过是无可挽回的过去。要是这里也湮灭了——你又能怎么办?这副身躯,岂不是除了目睹它废墟的惨状以外什么都做不到?”花两秒咀嚼了一番信息量后,黑镜摊开双手,“和平的世界,仅仅是被限制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看到的温室美景罢了。一旦有人从温室之外入侵,脆弱的和平就会不堪一击。到那时,你不会不甘心吗?”
不出所料地,红发少年的面庞渐渐开始变化,染上了几分愠气。对于黑镜毫不掩饰的恶意,人工智能竟然产生了人类会有的好强反应。为了还能继续与他对话,黑镜再次表明自己的友好。
“啊啊,别在意,要是你不舒服,随时都可以中断我的提问。我实在是,对你抱有深深的兴趣。”
红发少年虽然双眼满含着怒火,但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又换上一副淡然而忧伤的表情。漂亮的瞳孔透过玻璃屏幕,仿佛在注视着遥远的彼方,那里有着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存在,不知是回忆,还是理想,或者是别的什么。
『呵。想必如果我是这人本人的话,我已经对你大打出手了。可惜我的手连这该死的屏幕都伸不出去。谁不知道黑暗里潜藏着罪恶?说点冠冕堂皇的话安慰自己罢了。可是我就只是我,一个AI,如果我是他本人,这世界该为有我感到庆幸。』
——和平的世界不需要那么多正义的警察。
——也就是说,他的原型正是自己看不顺眼的笨蛋警察们的同伴吗?
——或许不表明身份跟他交谈,能够获得不少情报,不管是人工智能自身的神秘之处,还是警察内部的关系网络。
黑镜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水杯,里面装有八角别墅免费供应的淡水。一阵犹豫后,他又把瓶盖旋上了。他可不想喝这些可疑的东西。
“看来你确实对去往外界还抱有些许期待,又为何要选择让冠冕堂皇的话麻痹自己呢?毕竟,只要你下定决心,说不定我、或者其他的什么有才能的人,就能把你从这台机器里解放出来,进入一具属于你的人类的身体。现在神社可不是只有你独自在看着了,那边的小鬼们也在,他们足够打破‘和平’的伪装了。至于你所说的这段话……倒更让我提起兴趣。你是仿制一个正义感爆棚的‘救世主’角色而被创造出来的?”
『救世主不是我,从来都不是,这只是我的责任而已,不需要什么好听的名号。而我——不需要除我之外的躯壳,世界就是如此。树开始正向生长,只要有过意义,我就没什么好说。』
“哈啊……一般具有自我人格的AI会做出这样的发言吗?想必听说能够拥有自己的躯体都会欢呼雀跃吧。你还真是特别呢,或许也跟你的原型是怎样的家伙有关。至少你还有拒绝与像我这样穷追不舍的客人说话的权利,也没什么不好。那么,在你漫长人生中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若是你那颗死寂的心还渴望着名为‘正义’的激情,相信那帮学生们会尽力让你感到不无聊的。他们当中有些人,似乎很喜欢做奇怪的事情呢♪”
『就算这样,我也不过是一个贩卖机而已。说到最后,这才是给予我的最严酷的惩罚啊。』
贩卖机没有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投币口发出了清脆的硬币撞击声。这种声音,放在大城市里,不论是谁都会以为贩卖机投币口又故障了吧。硬币从投币口中弹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这个给你吧,虽然没什么用,但是隔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见到人了,呵,连我都有点感到悲伤呢。』
黑镜轻车熟路地接住即将落地的硬币。正准备将它放进白大褂里,硬币表面粗糙的手感让他不由得举起它仔细端详,那是跟普遍流通的官方货币“神奇总监币”完全不一样的图案。是一只正在听音乐的火烈鸟,屏幕上的那只。
“那还真是感谢你的馈赠。上面的头像是你的样子,那么请告诉我你该如何称呼?跟这台贩卖机的名字一样,叫做棠花吗?啊啊,反正你还会再见到我这张脸的。这张据说看起来有点恐怖的脸。”
想到棠花,黑镜又笑了。像火烈鸟么,倒也像是火红色的棠花。
『没我见过的很多人恐怖。你大可放下心来了。至于名字……是啊,我就叫做棠花。棠花是我的名字。』
“棠花么。啊啊,耐寒性很差呢,冬天来临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冷吧?你可以称呼我为黑镜,如你所见,是个医生。”
『我只是个AI啊?』棠花也笑了起来,『黑镜您好,感谢您的惠顾。』
“当然,还是个恶劣的玩笑。那么就此告辞。”
黑镜把玩了一会棠花币,连同气球一起揣进口袋,转身离开。艾子御似乎已经在找他了,他得编造出自己离开的理由。
棠花看着黑镜的背影,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祝您好运,再见。』
他是否听懂了这恶劣的玩笑呢?
就像他明知道棠花的花语,却自然而然地接受了他的名字一样。
+展开第一次来到这种近似于热带雨林的地方。
感觉从来没有机会选择来到这种地方是一种幸运。换句话说,我现在处于这样的地方应该算是十分的不幸。不幸中的万幸是我的行李里还有一些可以当做是探险用具的物件,否则在这种地方探索就太糟糕了。
在弹开不知道第几次落到身上的不知名昆虫后,我决定坐下来稍作休息,这种炎热而且潮湿的气候真不适合我生存。
找到一块相对比较干燥的石头坐了下来后 ,我拿出水壶灌了口水,胡乱地将脸上的汗连同刚才从水壶中溅出的水一并抹掉。
我望了望来时的方向,因为经常需要砍掉周围的藤蔓所以能看出一条比较明显的路,虽然隐秘性差了点,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我没有带上指南针,如果什么痕迹都没有,在回去的时候就该迷路了吧。
我就这么坐在石头上,百般无聊地用小刀在地上划拉着,静静等待体力的恢复。
风从树的枝杈上掠过,叶子的律动使得在枝叶间的缝隙中寻找破绽的阳光反复闪躲着,投射在处于底层的万物身上,与树影争夺着领地,进行着无休止的战争。
在察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后,我决定继续向前探索,为了趁早从居住的地方出发我只匆忙准备了少量的水,补给品应该只有包里的几块巧克力,不过在这样的气温中,那些巧克力早已变成稠黏的了吧,我可不想拆开包装然后搞得到处都是。
我对这个丛林的存在,甚至是这个岛屿本身抱有些许的疑惑,首先,在这个不大的小岛上种植的这么多的热带植物……?虽然这片岛屿上的气候是很符合这些植物的生长,但是凭借我那贫瘠的植物学和地理学知识,来判断的话,这里的土地与水绝对不适合植物的生长。丛林周围的沙地根本不是热带植物能够扎根的地方,这种被孤立在大海中央的小岛也没法拥有充足的淡水资源,除非是一些特殊的情况。八角馆的位置也是,按理说在沙滩上应该很难建地基吧…但是这个八角馆不仅扎实地建立在了沙地上,并且还有一个储藏室。在我看来,这实在是过于奇怪了。如果说丛林是天然形成的,这不科学,但如果是刻意建造的,那理由呢?为什么要在一个根本没人会到达的孤岛上花那么大的经历去建设这么一个丛林,还在里面放入动物。
看了一下手机,从我离开住处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水消耗了四分之一。我继续往前走着,唉,希望我不是在绕圈子吧……
眼前的道路似乎有些眼熟,我看到了之前砍掉的藤蔓,唉,果然还是兜了圈子啊……我无奈地在树上做了标记,确定好了自己来时的方向是哪个,然后再次找了一个方向前进。
在树林里行走就和蒙着眼睛差不多吧,会不由自主地走成一个圈。我存活在的这个社会也一样吧,每个人都被蒙着眼睛,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迷失,走入自己制造的怪圈之中。
在这无聊的行走与不停重复地劈砍藤蔓的时候,我胡思乱想着。
小时候的住所,暴躁不堪同时散发着酒味的父亲,哭泣着的妹妹,一切都在热气中缓缓出现在我的面前,扭曲不堪的阴暗场景似乎在鞭打折磨着我。
可能是有点中暑了,毕竟有些太热了,同时还在做运动量不小的事情。我拼命甩了甩头,将记忆中里面储存有水的藤蔓劈开,用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我究竟在找些什么呢?
这是无意义的找寻吗?就像之前在网页上偶然看到的那篇名为Until the Sasquatch的文章一般,做什么都是无意义的。
去找那个野人的意义是什么?是她的理想吗?不是。是能够实现她的需求吗?不是。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寻找些什么,我生命所剩下的意义早就全部交付给我的妹妹了,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为了让她不再痛苦,我或许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在我们离开家之后,在我们成为新家的一份子后,我就再也没有人生的目标了吧。
我或许明白为什么那些故事里的人在亲人或者朋友彻底安全后自尽的原因吧,毕竟我也有过一样的经历。在试图服用毒药自杀后,我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
不知道手术和住院费花了多少钱,爸妈叫我不要管这些,我不必还回去的。看着他们心疼的表情,我才大抵明白了,我真的属于这个新的,名为“家”的地方。
我已经不再是一个有家的流浪者了。
不过最常伴随着我的还是孤独,或许是因为儿时的经历,我并不擅长也并不希望与别人说话,相比于他人我还是更喜欢没有生命的机械一点,看着复杂的机械运作着,就像是看着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花朵缓缓绽放。机械是最忠诚的,永远不会变化,只会在老化之前尽职地按照程序行进。
太阳似乎迸发出了并不属于它的色彩,世界在混乱的颜色中变得模糊不清,感知与周遭的声音似乎也再逐渐地离我而去。
情况似乎有些糟糕了,我奋力地挣扎着前行,想要找到能够活下去的方法。
活下去的方法……?
我是要死了吗……?
目光最后所触及到的地方,似乎是一片空地,随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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