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少女睁开白色的眼睛,蹲在道路边,低头观察着晶亮的冰雪。
“小妹妹……”黑衣的男子站定在背后。
“诶——小妹妹,我有那么年轻嘛~”十八站起身转过头,仍然用白色的眼睛看着对方。手捧着脸,以一种中年妇女受到夸赞似的语气说。
男子显然楞了一下,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
“那么,您找我有什么事呢~”十八保持着愉悦的语气,睁开黑色的眼睛。
“我……”
没等对方说话,十八就先向前跳了一步,与男子擦身而过,脸上还是那个笑容。
“我现在缺钱了,麻烦您把钱给我吧!”十八把手背到身后,语气肯定的说。
男子很惊讶,这个小姑娘就这么向一个陌生人提出这种要求?
“我叫你把钱拿出来。”十八突然冷下脸,以一种命令式的语气说。
寒风灌进巷子十八又裹了一下毛衣,换上笑容看着对方。
“喂,你这丫头!?”男子往前迈了一步,本来想威胁十八,但是手臂却不受控制的抬起,把钱乖乖的送上。
“这个温度的话……应该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控制了吧……”十八思索着自言自语“可是会影响到可以利用的时间诶……”
说着,十八抬手毫不留情的拿走了钱,一蹦一跳的沿着路走去。
“啊,对了”十八转过头“如果想多活一会,就找个暖和的地方吧,迟早是要死掉的嘛,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就不折磨你了。”
脸上的微笑像是在向别人施与什么恩惠——
陈年旧事。
0
李亦养了很多鸟――大多是在广场上喂鸽子的时候顺便混熟的,包括但不仅限于老房子屋檐下的燕子乌秋和路过的麻雀伯劳,甚至还有成群迁徙的椋鸟。
所以也养成了奇怪的爱好,给认识的每只鸟起名字。
当然,大多数名字也很奇怪就是了。
比如她总是带在身边,在她肩头蹦蹦跳跳的那只灰喜鹊。
1
刚进黑手党的时候,那个叫雪原的女孩子问过她:
“你的鸟,能吃吗?”
李亦有幸看见过她的异能,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蓝尾,她的名字。”
“……阑尾?”
“蓝色鸢尾。”
“真奇怪。”
撑着伞的少女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铃铛的声音清脆,像是某种嘲讽。
2
不知怎么的,黑手党的成员大多不太会讲话。
怕不是十个里头九个社障,还有一个小永山。
甚至还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养成了能动手就不说话的习惯。
但这很好,李亦心想,就不用费尽心思考虑怎么说话。
真的很好。
3
自从李亦有记忆开始,她就一直是个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存在。
乖巧懂事不爱说话的孩子只适合存在于长辈的口中,在同龄人中却从不讨喜。
她发现了能和鸟类交流的能力,高兴地和家人分享,却换来父母的担忧:“你怎么不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4
于是她努力尝试融入到同龄人中间,却总是在一片热闹中感到虚妄。
像是把钠块丢进煤油里,看起来其乐融融,实则却界线分明。
沉闷也好,安全也罢,总不如在水里来得轰轰烈烈。
――那时候的她还没有意识到异能的存在。
5
后来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
一个普通的男孩子,样貌已经在记忆里模糊,只留下一个干净而温暖的笑容。
可是她不敢也不会说话,只能藏在心里。
偶尔托灰喜鹊往他的桌子里放块糖,却不敢看他的反应。
直到某一天放学后,男孩子红着脸在教室后门等她,支支吾吾憋了半天:
“……你的小鸟很可爱!你也是!我……我喜欢你!”
6
你相信命运吗?
7
不,不要相信它,它仁慈而残忍,大方而吝啬,它将一切捏在手里,只当做一场游戏。
8
汽车的刹车声刺耳尖锐――伴随着鸟类嘹亮而绝望的啼叫。
视网膜上残留一抹蓝,在空中焦急盘旋。
李亦攥紧了手里的护身符一路飞奔,默念:
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9
那天的晚霞缓缓地、缓缓地变暗,像是要渗出血色来。
8
男孩子还是醒过来了,没有什么大碍。
笑容一样的干净温暖,却又陌生:
“抱歉,请问你是……?”
攥紧的护身符踉跄落地,碎成了一地流光溢彩。
为什么,心会感觉疼?
7
“……对不起,认错人了。”
――不要,不要再开口了。
不想再伤害到谁了。
一个人,就很好。
6
换了工作,换了联系方式。
每天吃饭,睡觉,写稿子,喂鸟。
努力地把自己的存在感减弱。
退远,退远,退远。
一直退到城市的边缘。
5
就像是拉直了的头发时间一长会变回去一样,有些事情无法改变。
李亦喜欢精致的东西,因为它们易碎。
注定不长久的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太心疼。
她开始在饭馆里久坐,听一个又一个别人的故事。
也开始接寻人启事,减少遗憾的产生。
4
她给认识的每一只鸟起名字,看他们筑巢觅食,从破壳而出到羽翼丰满。
然后学会飞行,离家远去,留下空空的鸟巢。
蓝尾不是她的第一只灰喜鹊,或者换句话说,她的每只灰喜鹊都叫蓝尾。
当好奇的小蓝鸟跃上肩头的时候,李亦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像是一种命运的循环。
3
如果命运真的能够循环的话。
2
――只是很少用异能。
有什么用呢,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再改变。
用一段记忆换一条命,很值不是吗?
运气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
永恒的青鸟啊,请告诉我,希望真的存在吗?
1
直到那一天,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花盆。
向日葵的花朵干净温暖,像是某个人的笑容。
“初次见面,我是李亦。”
“请多关照。”
0
呐,你听说过蓝色鸢尾吗――
抱歉啊……我太颓了然后还没写完……
目前就先发这点吧抱歉李亦_(:зゝ∠)_
剩下的我一定会在国庆的时候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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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我今天会在外面吃饭,你不用等我。”北川暮正在找自己的长戴的白色手套。
“和朋友?”
“嗯,也算是。听说,黎朗社长中了个什么二等奖来着……说是请客吃饭嗯呢。”苦寻白手套不成,只好作罢的暮,只好戴上濑宿送的灰手套。
“对了,我今天要去个杂志社拍照,会回来很晚,就不用等我了。”
濑宿正在盘着头发,也就没注意到暮的举动。
“我走啦。”暮在门口嘀咕着,关上门。
“好好玩——”
“嘭——”
如往常一样度过了大半天,终于迎来了放学时刻。暮这孩子,激动得一下课就冲出去了,直奔酒店。
“扑通、扑通!”
好、好紧张……
立在门前,暮的胸膛像在打擂鼓一样,感觉扑通声都吵到可以让旁边的服务生听到,甚至还感觉那个服务生……在嘲笑她?嘲笑她一个穿制服而学生跑来晚会上,不符礼仪?暮忽然使劲摇头:不、不对!社长说了,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糟。冷静、冷静……深呼吸、深呼吸。
但是,就算她这样一遍遍地做心理准备,像这样第一次面对这样正式(?)颤巍巍的手,慢慢地放在门上,尽可能轻轻地,轻轻地推开……
随着们的打开,悠扬的舞曲也飘到北川暮的耳中,是轻快的苏格兰舞曲,紧接着,很多人翩翩起舞的画面也融入视线,众多人影在还算明亮的大厅里共舞,让暮不由得想到英伦风的小型舞会。
虽然说……好像有不少不认识的身影,不过门都推开了,还是进去吧。
当北川暮整个人都被镀上舞会的亮色之后,她后悔了,就算没几个人注意到她,她还是觉得——穿着制服来舞会,是个槽糕透顶的决定。害羞如她,巴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脸颊发热,血液快速上涌,北川暮觉得自己的所有视线里被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杂线和碎片,腿也只是勉强地支撑着整个身体,似乎随时可以跪下去。双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摸索着。
慌乱之中,北川暮拽住了什么东西。理智之弦终于有了些复原的迹象。
约莫半分钟吧,北川暮终于感受到手中之物的触感——干的,粗糙的,像是……树枝?
咦……舞会里,还有树?
“可以松手吗?”
谁?
“请问……可以,松手,吗……”
在理智之弦逐渐复原的过程中,我们的小暮同学的视线也终于恢复了。她,终于,看见自己抓住了——树枝。
只不过,是道具树枝。
“抱抱抱抱抱抱抱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