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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车站之中人来人往,正有列车缓缓到站“物原站,物原站到了……请各位旅客拿好自己的东西。”,这是一辆从东京来的长途旅车“北海之星”号。火车慢慢停稳,随着通告声的不断响起,车门“唰”的一声向右打开,走下来一名白头发的青年。
“这里就是物原市……看起来还挺和平的。”不知道为什么,从车上下来的青年自言自语了一句。
物原,北海道附近的美丽小城,设施齐全,交通便利,靠山临海,北部还有草原,是一座气候宜人的好地方。
他看了看手里的地图,又抬头望着远处的房屋,辨明方向之后将手中的地图收了起来,转身向着城区热闹的方向走去。
一、英雄救美?不,这是美女救英雄
今天的物原市天青云白,正是适合放学后散步的气候。物原中学响起了下课铃声,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家。
桃井柊咲,桃井家的大小姐,正跟同学开心的聊天,准备放学之后溜去什么地方玩一玩,但没想到刚踏出校门就看见了自己家的管家入江。
“入江!你怎么来了?”大小姐开心的跑了过去。
“大小姐,今天晚上您还有钢琴课要上,老爷让我来接您……”银发的老管家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家大小姐,讲了自己来的原因。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着四个穿着西服,带着墨镜,身材高大威猛的保镖。
“不嘛,我不想去上课……”金色头发的大小姐抓着入江的胳膊,略带撒娇的表示自己不想去。
“不行,这是老爷要求的,您必须要去。”管家的神情和善,但话里话外一分一毫都不相让。
“……入江,真的不行吗?”大小姐虽然有点失望,但还是开心的拉着入江慢慢向家的方向走。
“小姐,学完钢琴之后,我带着您去物原市的夜行街去玩玩怎么样?”知道自己家小姐的心情不好,管家轻轻的提议,不让后面的保镖知道。
“……”大小姐听到之后,先是震惊了一下,然后确认的看了看入江管家,大概是在询问他说的是真是假。
管家一脸笑意的点点头,他知道小姐想去那里好久了,为了让小姐开心,这才提议道“可以不让老爷知道”。
“真的?”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大小姐,脸上略带兴奋地点点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郁闷神情。
“小姐开心就好。”管家看见大小姐开心,自己也就开心。
柊咲正开心的盘算着晚上要怎么参观夜行街,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声音是从旁边的一处小公园内传过来的。那个公园她知道,是个街心公园,平日里路过的时候还能看到有小朋友在里面跑来跑去,玩耍欢闹。但今天的这个喧闹声显然不是小朋友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些青年人。
“小姐您别……”入江看着好奇心飞起的小姐跑向喧闹的地方。
大小姐跑到了公园门口,见到了在他来看很不寻常的场面。
在街心公园的一个角落,有那么一群人在打架。八个打一个,在中间的那个人一头白发,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现在上面都是灰土,还有血迹沾在上面,看起来被打的很惨。他正左支右拙,招架周围人的拳脚。
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了青年身上、脸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相当狼狈。
“你小子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白发青年被一脚踢得跪在了地上,那八个人围在了他的身边,其中一个青年的声音听着也很嚣张。
“……”白发青年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单手支地,跪在地上,血顺着额角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看起来很是狼狈。
“居然人多欺负人少……”大小姐看见这个情况有些替白发青年打抱不平,抬脚直接向着人群跑了过去。
“小姐!”管家入江着了急,赶紧让身后的保镖跟着过去。
“住手!”那名说话嚣张、混混模样的人刚想再补一拳在白发青年的脸上,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那个声音出现的同时,他发现一名金色头发,在面部两侧长着一对天鹅翅膀的女孩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谁?”这个混混显然不认识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小姐,满脸的疑问,不过他也看到了随着大小姐的到来而跟来的保镖。他的眼睛里有了些畏惧,气势也消失了一些。
“……”在身后的白发青年看清了眼前的形式,虽然满心的疑惑,但还是默默的收起了已经隐隐露出来的利爪和尖牙。
“你别管我什么人,你们怎么能人多欺负人少!”柊咲大小姐插着腰,看起来一副这件事我管定了的样子。
“……”那几个小混混互相之间看了看,似乎在确认自己同伴的反应。最终,刚刚说话的小混混再次开口“算…算你们厉害。”
这个人转身就要走,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心里有压力,差点摔在了地上。幸好后面有他的兄弟在,将他的身体扶助。
“算你们实相!”大小姐看见他们离开,没好气的又说了一句。
“小姐,你没事吧?”入江随后赶了过来,一脸的担心,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没事,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大小姐一边说,一边转身,脸上微微还带着刚刚面对小混混的怒气。
“你没事吧?”柊咲关心的看着那名被打的青年。
“……”半跪在地上的白发年轻人一脸平静,看不出脸上有什么表情,但他也没有回答柊咲的话。
“小姐,你别过去”入江拦住了想要去看看青年情况的柊咲。
“那你小心一些……”柊咲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扑通”一声。两个人急忙看向那名青年所在的位置。
白发青年此时已经倒在了地上,面色苍白,额角的血顺着面颊留到了地面上。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痛苦,不过能一眼就知道他现在情况很不好,双眼紧闭,呼吸沉重。
“入江,怎么办,要将他送医院吗?”柊咲平时并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所以她看向管家,询问应该怎么办。
“送到医院比较保险一些,对他应该很有帮助。”银发管家思考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就送去吧。”柊咲慢慢点了点头,身边的保镖立刻转身去处理送去医院的事情。
“……”白发青年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病服,手上扎着吊针,周围没有人,只能看见几面雪白的墙壁,床旁边放着比床那么高一点的床头柜,上面摆着一个蓝色的花瓶,半透明的花瓶映衬着水灵灵的白色百合花,透明的水杯倒扣在托盘里。
从周围传来了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闻起来像是医院。
我为什么会在这?青年心里奇怪。他依稀记得自己昏倒之前刚跟人打了一架,但此时看起来是被好心人送到了医院之中。他摸了摸自己的身上、脸上,伤口都被处理过。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仍然是满脑子的问号。
不能再在这里呆着,还有事情需要我去做,青年这么想着,琢磨起了离开这里的问题。
他用手一撑,想让自己坐起来,却在腹部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虽然有些不方便,不过他还是慢慢的坐了起来,一边看着身边的百合花一边思考着这件事的情况。
青年想起来了,自己跟小混混打架,腹部在当时不慎被划到一刀,鲜血把衣服都染红了。他看见了大小姐时候,刚被伤到不久,只不过当时在招架周围人的拳脚,毫无感觉。
想到这,他还低头看了看腹部的伤口,伤口旁边的血迹都已经被处理干净,并且用白纱布包扎裹好。
如果没有那位管闲事的大小姐,那几个小混混可能就直接死在了自己的手底下。
那些家伙应该感谢那位奇怪的大小姐才是,竟然帮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按照这个推断下来,自己应该是被大小姐送到这医院来的,在他失血过多晕过去之后。
就在他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细细思考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吱呀”一声,紧跟着听到了进门来的脚步声。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青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抬头看了看说话的那个人。看起来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身穿一身浅粉色的护士服,手里拿着一块病例板。
“别紧张,这里是物原病院,我叫藤里弥枝,是负责你的护士。”藤里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病房“既然你醒了,看起来也是没事了。”
“……”青年静静的看着藤里的动作,等了一会脸上的警戒之情才慢慢消退“请问是谁把我送来的?”他的语气还挺礼貌,声音清冷。
“我还以为你跟那位大小姐认识呢。”藤里笑了笑“现在听起来不是,把你送来的是桃井家的大小姐桃井柊咲。”
“谢谢你。”青年点了点头。
桃井——
青年没有再说话,而是在思考刚刚听见的桃井柊咲这个名字。
桃井家的大小姐——
藤里看见青年一直在沉思,好半天没有说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请问,我在这几天了?”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青年又开口了。她的脚步停了一下,转头仍然是保持微笑的回答着“也没多久,大概就一天。”
“多谢……”青年点了点头,藤里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那位大小姐看起来还挺热心,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昨天下午送你来的,晚上又来了一趟。”
“好,谢谢……”这个青年人看起来话也不多,人挺客气,说什么之后都会道谢。藤里倒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看起来就是挺普通一个人,说完她就开门走出去了。
“桃井……”看见藤里出去了之后,青年轻声嘀咕了一声,而后又轻轻笑了一下“真是巧啊……”
他刚刚说完,突然又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又一次转头,他看了看,进来一位姑娘,金色长发,两束头发扎起来搭在胸前,刘海前面别了一个皇冠发卡,紫色的眼睛水灵灵的,还挺好看。
在她身后,还跟进来一位银发的老人家,身上穿着黑色的管家服,看起来是大小姐家里的管家。
一看这位姑娘,青年认出来了,就是昨天多管闲事的那位大小姐,桃井柊咲。他嘴角轻轻翘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平静。
“你醒了!”大小姐看起来还挺开心“昨天你看起来好危险。”看见青年醒了,进来时候还担心的大小姐的神色也就变得平静了一些。
“谢谢你,昨天把我送来。”青年人点头表示感谢。
“没事,没事……”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也没要求报答什么“昨天就是碰见了,顺手帮了一下。”
“你为什么跟他们打架?他们是什么人?你认识他们吗?”好奇心超重的大小姐的问题连珠炮一般的问了出来。
“……”青年人笑了一下,他没回答大小姐的问题“我叫夜杉岚月,昨天刚到这里。”他跟大小姐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但没说是做什么的。
他顿了一下“昨天那些人我并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也没什么交集,只是昨天擦肩而过撞了一下。”
“那还真是太过分了,就撞了一下,他们就那么嚣张。”大小姐一脸的愤愤不平“竟然还动手打人!”
“大小姐息怒”岚月心平气和的劝着大小姐“我有幸知道大小姐的名字吗?”他明知道这位大小姐的名字,但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
“啊,我叫桃井柊咲。”大小姐桃井柊咲也没考虑那么多,听见岚月问,开口干脆的就回答了对方,旁边的管家不想让她说自己的名字,但却晚了一步,并没有拦住。
“原来是桃井大小姐。”岚月出于礼貌,微笑了一下“您看,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没什么报答的。”
“不用报答,我真的只是随手帮了个忙。”柊咲听见岚月的话,慌忙摆手“你不用想着报答我,真的真的……”
……,岚月心里笑了笑,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天真的可爱。
“我是个自由摄影师,也不会别的,就用手里的相机记录世界。”岚月语气温和的回应着柊咲的话“所以报答大小姐也只能是用我自己手中的相机。”
他又思考了一下“现在正好赶上樱花开了,不然,我请大小姐去看樱花?不知道桃井小姐同意吗?”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柊咲就好了!”大小姐听见他的话,看起来还挺感兴趣的样子“不过让你为难也不好,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不会,柊咲这么可爱,不会添麻烦的。”岚月眼睛弯弯的,嘴角挂着笑“能邀请到这么可爱的大小姐当我的模特,那是我的荣幸。”
“那……那就……”大小姐思考着自己的行程,她转身看了看管家入江“这周六爸爸安排事情了么?”
入江认真思考了一下“老爷没安排什么事情,不过……”他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柊咲又转身看着岚月“没问题,这星期六就可以,你方便吗?”
不过小姐跟陌生人出门不安全,管家拦阻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到自家小姐说出的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当然方便,刚到这里,还没有什么事情。”岚月伸手拿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又思考了一下“那就这么说定了,这星期六,我去您家接大小姐。”
“好……”大小姐已经对星期六的樱花之旅期待满满,开始兴奋地想着那天穿什么样的衣服,做些什么准备“那就请夜杉先生多多指教。”这位大小姐虽然有的时候任性,但毕竟出身于大户之家,该有的礼仪也是懂的。
“柊咲也不用这么客气,不介意的话,叫我岚月就好。”岚月注意到了管家的神情,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还是温和的看着大小姐。
“……”柊咲跟岚月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严格的来说还是陌生人的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对面的青年给自己一种安心感,仿佛是哥哥般的温暖。她觉得周围的时间突然停滞,盯着岚月的眼睛发呆。
岚月的眼睛跟平常人不太不一样,一只眼仁黑,另一只眼仁却是墨蓝色,透着一股深邃的感觉,让人觉得背后有故事。
“怎么了?”看见大小姐忽然间的沉默,岚月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发呆的看着自己“柊咲?大小姐?”
“啊!”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大小姐的脸上爬上了一些害羞的粉红“那……那个……”她开始慌张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刚想起来我还有课,先回家了。”
“岚月哥哥,我们周末见。”柊咲拉着管家入江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引得岚月无奈的笑了笑。
还没等岚月再想什么,又看见大小姐急急的跑了回来,放下了一张纸条,然后又跟一阵风一样离开了病房。
真是可爱,这位大小姐——
岚月的嘴上挂着笑,柊咲在房间的时候就挂着温和的微笑。大小姐离开房间的时候,他的嘴角还是挂着笑,只是变成了冷漠的笑。他拿起柊咲大小姐留下的纸条,上面写了她的名字,联系方式,还有桃井家的地址。
这可真是巧到不能再巧的事情——
白发青年盯着手里的纸条,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二、樱花飞舞的季节
两天后,就是岚月跟大小姐约定的时间,星期六的早上。有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桃井家的大门口,车上的人将带着的墨镜摘了下来,看着桃井家的大宅。
这人穿着蓝色泛白牛仔夹克、蓝色泛白牛仔裤、白色T恤衫,看起来二十多岁,一头的白发与众不同,身前挂着一台相机。看着衣服普普通通,但青年五官俊秀,眉眼端正,整个人都显得帅气文雅。
此人正是跟大小姐柊咲约好了去看樱花的夜杉岚月,一大早骑着摩托到了桃井家的门外。
岚月将一根香烟别在自己的耳朵上,又拿出了一个灰色的打火机,将火机盖打开关上,关上打开,声音一声一声,清脆好听。
没等多一会,桃井家门内传来了“哒哒哒”木屐走路的声音,穿着一身可爱和服的桃井柊咲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等在门口,靠在摩托边上,手上摆弄着打火机的青年,开心的跑过去。
她的身后跟着还不放心的管家,一直在劝说她带着几名保镖,但她就是不同意。
“岚月哥哥”柊咲笑脸似花,伸手拉住了岚月的胳膊“你来的真准时。”
“那当然,毕竟是跟柊咲约好的,不准时,你哭鼻子怎么办?”岚月开着大小姐的玩笑。
“……”柊咲听了不同意了“岚月哥哥又乱开玩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哭鼻子的。”
“是吗?”岚月笑了笑,也不跟她继续计较,伸手从车把手上拿下来一顶摩托安全帽“柊咲要带这个吗?”
大小姐看了看安全帽,又看了看岚月“不想带,我想听听风的声音……”小姑娘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过她没有明说。
岚月笑了笑“好吧,柊咲不想带就不带。”他转身将安全帽放回到摩托车后备箱中,里面还放着一架三脚架。
“走吗?”他问着假装看着跟在身后管家、其实是在偷看自己的柊咲。
“好!”正听着老管家唠叨的柊咲,答应的很痛快。
“那就上来……”岚月将摩托扶正,坐了上去,启动了摩托,等着柊咲。
柊咲以前没有做过别的男人的摩托,看着面前骑着摩托、又酷又帅的岚月,突然之间面色通红,脸上火辣辣的热。她发觉到自己害羞,赶紧坐到了摩托车的后座。
“你把手抱住了我,安全。”岚月转头看了看背后的柊咲,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
“……”柊咲的脸更红了,心里暗自庆幸岚月看不见“好……”她把手放在前面青年的腰上抱住,把头轻轻靠在了对方的背心,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摩托车飞驰在公路之上,两边的景色不断地后退,柔风阵阵,吹拂在两个人的脸庞,很是舒服。
岚月没有将车速提的过快,怕惊扰到坐在自己身后的柊咲。
没听见后面的姑娘说话,他也就没有出声,只是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女孩子的体温,心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加快,但也只是一瞬间。
车开了没有多久,两个人到了物原市的赏花公园,此时满园的樱花都已经开了,满树的粉色花瓣,随风飞舞,犹如下着漫天花雨,有那么一种赏心悦目的好看。
“哇……”刚刚从机车上的柊咲大小姐兴奋地看着眼前的景色“这里真好看!”她开心的跑进公园之中,在飞扬的樱花雨之中慢慢的转着。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咔嚓”的相机声,好奇的停了下来。
“怎么不转了?很好看啊。”拿着相机的岚月跟在大小姐的后面,抓拍下那些美丽的瞬间。
“光拍我是不是不太好?”柊咲开着玩笑在问。
“怎么会,柊咲这么可爱漂亮,拍出来的照片很好看。”岚月摆了摆手“继续,继续……”
“……可,可我想跟岚月哥哥照几张。”大小姐声音很小的在说着,听起来是有些害羞。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耳尖的岚月还是听见了这句话。
白发青年想了一下,拿着自己的相机,走到柊咲的身边。他让自己身子稍微低了一些,又向右上方举高了相机,微笑着拍下了两个人,背景就是那飘着花瓣的樱花树。
查看照片的时候,他看到身边的姑娘脸上的神情带着来不及掩饰的惊慌还有害羞,不禁偷偷笑了一下。
这位大小姐,太容易害羞了……他心里如此的想着。
“柊咲,照片上,你的脸怎么红彤彤的,是生病了么?”他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明知故问的样子。
“岚月哥哥讨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柊咲,为了遮掩自己的心情,向着公园内部跑去。
樱花飞舞,造就出浪漫的时节——
青年少女,开始了一段奇妙的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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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你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裡。』——摘自 村上春树 《舞!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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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例假,八咫空照例来到市区公园。
这公园在这城市裡起码有二十年了,八咫空在工作之馀偶尔会拎一袋麵包到那坐上一整天,与公园裡成群的鸽子们为伍,那些白鸽子与灰鸽子们就像饿坏的孩童般,成群结队抢食从天而降的麵包屑,咕噜咕噜啄食每块散发淡淡小麦香的淀粉製品,偶尔还会有几隻特别霸道,想利用身形优势抢去其馀同类的粮食。
不过好在八咫空并非善类,他惯于在这些鸽子们得意洋洋时来个狠瞪,或许是同为鸟类,那群鸽子们虽然贪吃,但在这足以吓坏孩子们、让小朋友做上一星期恶梦的眼神下,没有一隻鸽子敢动用那近乎淼小的勇气继续当个恶霸继续抢食。说来也妙,鸽子这生物竟被人们喻为和平象徵,但牠们的所作所为却与寻常人类没什么差异,牠们拥有慾望、遵从本能,看似无害实则贪婪无餍,只要有食物的地方,便能听见那耳熟能详的咕噜声与翅膀拍动声。
这让他想起了,住在同栋公寓的长谷川健太,曾以生涩的文笔将观察鸽子的结果写成一份胡乱的暑期自由报告——小鸽子们圆圆的脑袋上张着豆丁大的眼,像对红宝石闪闪发亮,牠们总是探头探脑寻找食物,东张张、西望望,不停寻找粮食来源,背上的羽毛层层迭迭,像扇子一样整齐排列,牠们固定清晨出来寻找食物,翅膀啪啪作响,就像群合作无间的好孩子,值得我们每个人效彷学习。
是的,这正是一篇值得得到双花丸的好作文,撇除长谷川健太是隻开朗乐观又向上的罗威那小犬,以及这个犬族男孩傻呵呵的脑袋瓜的话,这确实是篇好文章。八咫空仍然记得当长谷川健太拿着被评为佳作的作文簿急驰奔回公寓的模样,也记得那日长谷川家的晚餐正是难得的汉堡排与炸鸡块,一家人和乐融融享用美食,那画面简直与电视广告上常出现的温馨晚餐没有两样。
人类实在是种微妙又迥异的生物。
因为一群鸽子、一篇小学三年级生写的作文,这个家庭就这样换得一个和平无事的夜晚,虽然这对八咫空影响不大,但每每想起这事时,他仍无法从中理解人类的想法与感情。
撕成块状的过期麵包自八咫空的指缝间直线掉落,聚集于脚边的鸽群依旧聒噪,在那短暂的一瞬间,八咫空几乎错认自己也是一隻家鸽,特别肥胖的那种。
年仅二十五岁的青年此时抬眸,天空仍是蔚蓝无垠,但鸽子振翅所掉落的羽毛逐渐将他的视线隐没,过多的羽毛宛如漫天飞雪旋转浮盪,转眼地上已是一片厚厚的灰烬。
彷彿在短短数秒内,世界下了场髒污满盈的浊雨,静谧、死寂的。
也于此同时,一张未完成的素描画悄然滑落至八咫空的脚边。
他不动声色捡起那张画纸,眯着双眼仔细观察画裡的种种细节。画中的男人神色淡漠,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捧撕碎的麵包屑,从裡到外的漆黑与他身旁的鸽子们形成清晰对比,虽然是幅尚未完成的画,但仍然能感觉到作画者的细心观察与认真专注。
是幅非常不错的素描画,他心想。
只是不知道这幅画的主人究竟是谁,就这么将一幅未完成的作品拿在手中,貌似是件有点尴尬的事啊。八咫空试图环视四周一圈,想从这幅画的笔触与线条寻找出这位陌生作者的身影。
勾勒于义大利水彩纸上的线条相当柔和,不像男性画家常使用的粗犷力道,从这两点来推测,作画者或许是名女性——秉弃肯定句,使用带有半可能性的假设,既能避开猜错性别后造成的尴尬,也能有更合理的推断。就在他这么想时,一道轻快的步伐声传入了他的耳畔。
轻飘飘、不具规律性的小跑步声像极了等待奖励的孩童,八咫空曾从零碎记忆裡窥见相似的鸟族幼童满怀兴奋之情跑过身侧,可这声音远比他认知的更为急促,重量也轻了许多,以一种明确的形象比喻就好比是刚学会振翅的雏鸟,急欲飞向天际,每个动作都充满懵懂与寄望。
他转过身,任凭微风蜷乱鬓髮。
一抹清澈的湖水蓝就这么猝不及防撞入他的眼底。
♦
「那个、非常抱歉!」
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鸟族女性轻抚起伏不定的胸口,额间沁着点点汗珠,湖水蓝的髮丝随着她的小跑步凌乱飞舞,很明显她是一路循着飞散的画纸跑过来的。
「很抱歉擅自把你画下来了,作为赔礼,送你几颗糖果吧!」
少女莞尔说着,清脆悦耳的声音伴随她伸出的掌渐渐扩散开来,从八咫空的视角能清楚看见好几颗色彩鲜艳的糖球静静躺于她的掌心,简单的造型令他想起巷口那间小杂货店贩卖的零嘴,年迈的老婆婆总会像这样把店裡多馀的糖果分给邻近孩子们。
『……糖果?』
不同于常人的交谈,黑髮青年在女孩好奇的目光下掏出手机,指尖快速穿梭于键盘间,尔后表情冷漠地将萤幕显示于女孩眼前,作为口头叙述的替代方案。
「是打工店裡所做的水果糖喔!味道还不错!」
女孩笑意盈盈的解释着,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指尖对着指尖,轻轻一拍:「啊、因为擅自画来下了……你大概会因此而困扰吧?」
变化丰富的神情与措词,八咫空无法想像世上有谁会讨厌这样的女孩子,标准的少女、带着寻常可见的笑容,连性格都宛如轻飘飘的棉絮般柔软。
就彷彿是那种随处可见、又乐意助人的好女孩,有着相当普通的可爱,也具备相当普通的礼貌与迷煳。
是那种容易交到朋友的类型吧。
『不必道歉。也不是第一次了。』
简短快速带过这话题后,青年继续在手机键盘上敲敲打打。
『这幅画的色调很美,妳是艺大学生?』
「哇,谢谢你能喜欢!其实画画算是业馀爱好,是我自己因为兴趣而练的……嘿嘿,应该没有像那些艺大学生们那么厉害啦!」
女孩似乎完全不在意这诡异的对话方式,那带点傻劲的笑容让八咫空几乎以为他并不是跟正常人对话,他下意识微微挑起了眉,所幸这女孩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状。
在八咫空淡漠谛视这女孩片刻后,手机萤幕上出现了新的句子。
『妳常来这?』
「嗯!打工结束后有空都会来这坐坐,你呢?」
点点头回应眼前的青年,女孩脸颊旁的小翅膀正上下拍动着。
『工作的关係,平常没多少时间来这。我是名调酒师。』
确实,调酒师这工作多半是日夜颠倒,排休的日子也通常用来补眠或是製作新品,扣除零零总总的时间后能到这公园熘撘的时间确实不多。
「原来如此!调酒师听起来好厉害呢!」
是难得一见的由衷赞叹,标准、制式化,且从语气就能感受到对方从内心散发出的敬佩与好奇。八咫空猜测若是今天站在女孩面前的是名普通的可丽饼小贩,她或许也会以同样的语气给予这句赞赏吧。
『还行,只是将酒水溷合,唯一的缺点,就是工作地点有些问题。』
至此八咫空微微蹙眉,灿金的眼闪过一丝尴尬,这实在是个微妙的问题,假设今天他的工作地点是某间位于精华地段的高级饭店,这或许还是个能当作閒聊的话题,然而不幸的是他只是某间牛郎店的调酒师,当初为何成为这间店的员工就暂且不提——重要的是,该怎样将发言权抛回给这隻好奇无限的蓝鸟小姐。快动动你的脑袋吧八咫空,你可是渡鸦,是鸟类中最擅欺瞒的飞禽啊。
输给本能可是远比当着一千名陌生民众被甩还惨啊,伪善的渡鸦先生。
八咫空将手放置背后,当蓝鸟小姐问及原因时他便如实回应;当女孩接连对牛郎店这三个字表示困惑与不解时他仍旧试图扮演好一个尽善的解惑者,清晰、简单道明这是个能以金钱换得慾望的场所,并不忘了告诫她别随意接近这场所,所做所为都与一个普通的好心人相差无几,只是整个过程他从未开口,也从未与投入任何注意力与这女孩的视线交会。
「原来这就是牛郎店啊……感觉学到了不少!谢谢您!」
小蓝鸟恍然大悟连拍着手表示钦佩,而作为唯一的回应者仅是微微点头,迅速在手机上输入剩馀不多的话:『不过,有些事不知道并不算坏事。』
『有些事不去碰触,对妳比较好。』
八咫空试图避开女孩的感谢,就像怕碰触到什么又怕碰不到似的刻意疏远,他眼帘微垂,颤抖的长睫毛下一片黯淡,心底一遍一遍重複着这句话,越来越轻,彷彿女孩周遭长满了隐形的荆棘,将他最后一丝理智穿刺殆尽。他将手裡的画纸交还给对方,内心莫名烦躁起来。
「虽然我现在可能还没办法完全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但既然调酒师先生这样说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吧!谢谢你呀!」
微风轻柔抚过女孩湖水蓝的髮丝,她笑得十分温柔,语气洋溢天真纯粹,八咫空下意识握紧了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着,他佯装平静观察着那近乎无破绽的善意,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愤怒翻腾在胃腔裡,但他始终保持冷静,向失而復得的蓝鸟小姐礼貌性点个头,
作为今日这桩意外的最后收尾——
『嗯,我得先走了。』
『糖果,谢谢了。』
「啊、那有机会再见吧!没关係的!有机会欢迎来糖果店看看吧!」
她带着微笑目送青年离去,尔后也将东西收拾妥当,从公园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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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几个月后的某日,八咫空仍无法理解那时莫名点燃的情绪为何,他曾尝试询问自我那究竟是鄙视抑或是某种更为赤裸的感觉,但在本就空旷的记忆深渊裡,作为一个仅能容纳自我与谎言的世界中,他只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刺眼光晕严严实实封闭了他的视线,搪塞住每种能逃脱现实的可能。
他生来厌恶蔚蓝,今后,自然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