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处于混乱和崩溃边缘的现实世界令人失望,人们将救赎的希望寄托于“绿洲”,只要戴上VR设备,就可以进入这个与现实形成强烈反差的虚拟世界……
——————————
企划基于电影/小说《ReadyPlayerOne》
企划交流群:774083343
遇到任何问题可私信企划主和群内绿洲苦力
一起来寻找彩蛋吧!
进度在所有小组人员相关文之前,最近应该是这个:http://elfartworld.com/works/182982/
有缘再修文。
-只要还有一个人认同,人类就能互相扶持着在泥潭一样的现实里生存。
2045年的世界,“英国”“美国”或者“亚洲”,这些都已经沦为一个个自欺欺人的概念,面对分崩离析的大洋版图和高度恶化的生存环境,束手无策且日渐绝望的灵长类决定在地球仅存不多的pure land上抓紧时间快乐。
毕竟人类这种生物,生来就擅长没事找事,自我满足,自我麻痹的。
当然,包括我。
-
一束距地约1.5亿km的炙热光线自北半球而来,透过劣质的伸缩窗,在狭小的板房里缓慢穿行,整间屋子只有偶尔驶过一两辆车会带来些许震动,其他时间死寂一片。
突然,看似无人的被褥下居然剧烈抽搐起来,眼见灰色条纹的被沿上下浮动一番后,探出了一只淡金色的脑袋,脑袋的主人小声呻吟着,暴躁的扯掉在头上固定了一晚上的游戏眼镜——就算这游戏会人性化的自动关闭,可总没人为你的身体自动“下机”。
她昨天游戏还没连接上就率先睡着了,眼睛被器械压的好痛。
真该死!
Wink用力揉了一会儿,感觉舒服多了,才从床上站起来,手长脚长的晃到洗面台前。
镜子里,一个浅色短发,浅色皮肤,浅蓝色眼睛的帅气女性正伸着懒腰,她背心肩带跨下肩膀,内裤也不自然的卷起一个边,整个人显得心不在焉。
Wink觉得今天脑袋很沉,但人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可身体却很难给出准确的反应。
这也难怪,最近为了忙新歌的事情,她已经半个月没有好好睡觉了,而糟糕的是,这次的更新计划从选曲开始就一直不顺利,她和她做后期的搭档已经急的毛焦火辣,几次意见不合直接大打出手。
Wink是一名小有名气的翻唱歌手,她在网路上,以深色皮肤、红色瞳孔和白色大波浪的性感修女造型示人,配上中性魅惑的声线,用一首女高音英文翻唱曲《blood》走入大家的视野,又以各类相似曲风的中英日曲翻唱保持每月更新,从而获得人气和打赏。
人是靠在人群中寻找到的认同感才活到现在的。
想快速且廉价的获得认同,就去唱别人的歌,世界上那么多歌,怕是到死都唱不完,而且也会有很多人因为喜欢原曲而来关注你。
所以Wink一开始的翻唱历程可谓是意料之中的顺风顺水,这一年下来也有了一定的粉丝群体,他们都很喜欢Wink,甚至是在知道她现实里是这样一个中性造型后,表示更爱她了。
生活理应是在逐渐变好才对。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Wink的被子下面传来,把一边刷牙一边靠着墙睡着了的Wink吓得原地起跳。
那是她给后期搭档设置的专用铃声,这人有个“毛病”,如果你不第一时间接他电话,那么在一分四十八秒的来电铃声响完之后,你回播多少个电话,他都不会接的。
对此他给的理由是:既然是合作关系就要拿出合作态度。
虽然有些强人锁男,但Wink觉得这其实是个好习惯,效率很是提高了一些。
“嘿Gawain!起得挺早——”
“你昨晚给的两条干音勉强能用。”听筒对面传来干巴巴的男音,打断了Wink准备好的寒暄,“我把这些和之前挑选的片段合了一下,录音这块总算是完成了。”
“哇哦,你简直神速。”
“说实话,我昨晚接到你的音频后就没睡。”
“……”
“二十分钟后到我这边来。”
“听着,我现在很感动,所以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一———”
Gawain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次,靠!绝了!”Wink气的把手机扔开,又倒回床上。
二十分钟不长,Wink敢不现在就出门是因为她和Gawain家离得很近,都是那种随意乱搭乱盖的板房楼,中间只隔了一栋,就像Wink住C栋601,Gawain住A栋503这个节奏。
楼和楼之间挂满揽绳,有人用来晾晒衣物,胆子大的人像Wink这种就用来“赶时间”。
在还有六分钟的时候,Wink站起来随便找了条短裤穿上,夹着拖鞋走到窗边,找出一根特制的“晾衣架”扣到了缆绳上。
风从身上刮过的时候Wink一直担心脚上的绿底傻叼香肠嘴拖鞋会不会突然失足落下造成高空坠物刑事事故,一边忽然觉得,头好像有点晕。
Wink从窗户进了Gawain家之后,对方并没有直接开始和她谈新曲的进度,而是疯狂“赞美”了一波她的搞事能力。
“到现在我都非常后悔松口让你去翻周杰伦的歌,我心想以你的路线,你自己心里也有B数的,所以我以为就是个夜的第七章,以父之名,迷迭香之类的吧?十二月的萧邦碟里哪首歌不好,你非选个什么……我的地盘?!5402年了!!放过我们这些老实的后期er吧!做个善良的人不好吗?!”
“……我最后不是没唱这首嘛。”
“你觉得本草纲目有差?!”
“……我不想和你吵架,Gawain。”Wink烦躁的拨弄着头发,坐到单人沙发上,“但我想事已至此我想跟你说句实话,你别打断我,听我说完。”
“最开始做翻唱,是觉得自己声音还算特别,也有几首想唱的歌,加上想被人认可,那段时间你也是知道的,生活上的变故我过得很压抑,我变得没办法鼓励、认可、正视自己,所以就这样一半爱好一半做梦的就这么开始了。”
“还自暴自弃的想着,如果这次不成功,我就找个良辰美景,投河自尽算了。”
“你是不是想说'那挺好的,你现在也做到了,还想怎样?'”
“可一年过去了……每个人都喊我那个唱blood的人,blood小姐姐,是,是很不错,我那首歌确实很优秀,但之后呢?它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定性的标签黏在我身上,你难道就不觉得人不能一辈子做翻唱歌手吗?或者标签侠?”
“每天每月做一样类型的东西,但都不是自己的东西,甚至只是为了维持一个形象而去刻意塑造的一个翻唱歌单,这样的即使得了到掌声和认可又怎样?”
“我觉得那些是假的,假的啊!”
“积累的越多,带给我的快乐就越少,负担就越大,我感觉他们在赞美一个空壳。”
“我不懂。”Gawain实在忍不住打断道:“这并不能为你'恶意'翻唱我的地盘开脱!”
“……我觉得好累,Gawain,和你说话更累。”Wink烦躁的揪起自己的头发,“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我是真的唱不下去了。”
“这首发了就先让我冷静几个月吧。”
说完她起身就往窗边走,可突然一股重力拧在她的头顶让她一阵头疼,甚至恶心想吐。
“Wink,有些话我也想和你说明白。”Gawain看着Wink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非常粗暴。
“你自我意识过剩了吧?”
“你社交软件粉丝也就7000擦边,没人真的把你当饭吃天天盯着的,你压力也不会大成这样吧?说白了你这些理由在我看来只是你不想努力了的借口。”
他见Wink没有反应,于是继续道:“这么说吧,你绿洲角色就是照自己虚拟形象捏的吧?”
“有人认出来过你是谁吗?”
后来…
后来Wink只记得,她被呛的意识模糊,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跌跌撞撞下了五楼。
然后因为不在状态,就在自家楼下被车撞飞进了花坛里。
哦抱歉,记错了。
2045年穷人街道路边哪里有花花草草。
不过是钢筋混凝土,工业垃圾罢了。
水泥板块中松散突出的、黑色细跟尖锐铁棍,正面,斜插进了她的颈部肌肉里。
她感觉自己的血像下雨一样,倒灌着,淹没了她的脸。
意识涣散之前,她还在想,真好,她能“如愿以偿”的给自己放假了。
-一个月后,绿洲,蓝莓冰冻号-
以前是因为忙于录歌,她自创建号以来,还没怎么上过游戏。
现在伤好的七七八八了,又不用做事,她终于有时间游戏人生了。
很奇怪,在她停止录歌工作专心休息之后,玩游戏头晕的症状就消失了。
当然,她没有更换自己的游戏形象,在经历了那场吵架后,她还是决定用这么个模子。
绿洲于Wink来说,就是一个大型的角色扮演游戏,她从不打算承认自己线下究竟是谁,同理,也不承认线上的Blood就是她自己。
她游戏吸纳能力很快,毕竟以前也是很爱玩的,一个星期足够她学会很多东西。
她摇晃着手里的扑克鸡鸡尾酒,红心皇后,心思昭然若揭——欢迎任何勾搭。
她就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Gawain所说,她其实真的自我意识过剩,其实Blood根本没那么多人认识。
而就在她低头看酒,再抬头的几秒间,一个浑身带电的粉蓝双马尾朝自己大步走来,期间有人挡路,她就电他!因此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这脸和发色,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她就看着“雷电法王”“披荆斩棘”的接近自己,而自己就是手持玫瑰的女王,直到她看清这个人形雷丘脸上的表情和她提溜自己衣领之前,Wink都自以为是的觉得对方也许是来示爱的。
“狗日的!臭不要脸的盗图狗!”
Wink:………?
见白色卷发的女人露出困惑的表情,西瓜更是气的火不打一处来!可是面对这张脸……即使是数据,她也真的真的下不来手!
最后她只能一把电电爆了泡在酒水里的扑克鸡泄愤,然后大声对着Wink吼叫道——
“这是我给Wink画的角色形象!你凭什么用?!你哪弄来的数据?!”
“我不知道她玩不玩游戏!至少她没主动说过!”
“这些都不是你用这个造型的理由!”
“所以我警告你!识相的现在就去换层皮来!否则我电到你退游!!”
居然是她。
笑容像偷偷绽放的蔷薇花一样爬上Wink…不对,现在是Blood的嘴角。
-也许这世界上可能再也不会有谁记得Blood了。
-但只有她绝不会忘。
Blood形象的画师,姬玄清。
事情又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Blood想,也许真的是时候给自己放松一下了,角色扮演,保证在行。
于是Blood故作困扰的歪了歪头,空气卷的白发搔的西瓜面门发痒狂打喷嚏。
“他妈的我问你话呢!你哑巴还是聋子?别怪我欺负残疾人啊!”
“啊,没什么,我刚就是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Blood脸上随时都挂着妩媚的笑容,“现在我想到啦。”
“什么?!”
“形象我是从设计素材网站看到的~觉得挺漂亮就用了~”
“这是付费稿件!!你没有使用权!!”
“So?”
Blood伸手压下一直提着自己领口的、西瓜的双臂,间接的凑近了对方,嘲弄的笑容就快要贴到对方脸上。
“Eat me?”
-TBC-
〇第一次参加企划的第一件作品,虽然只是自家孩子的故事但还是希望各位能够喜欢www
〇咸鱼文手求一个互动√
===Beginning===
Easter egg的事情已經在綠洲傳開了。有段時間裡我甚至退訂了常看的幾本網路雜誌——頁數不到60頁的一份雜誌裡近乎三分之二的內容充斥著的只有彩蛋、彩蛋、彩蛋。遊戲週刊也就算了,你能想像一家定位放在前沿生物科技的雜誌社居然連著出版十期所謂“特別刊”發表不知道什麼出身的“專家”對寶藏點的“理性”分析而實際上他們口中的資訊有一半存在謬誤的場面嗎?那可真是蠢爆了。
新聞播報的時候,通宵整夜的我正在盧德斯進修有關於0與1世界的那些事情。線上音樂播放機的小提琴音戛然而止,一封郵件就這麼突兀地發送到我的郵箱。我本打算稍微直接送他進垃圾箱的,畢竟我在OASIS上沒有任何好友,可能給我發郵件的也只有系統吧,沒準又是來告知什麼新活動的開啟以吸引那些好鬥的玩家為了虛擬的獎賞拼得頭破血流。而看到郵件標題的一刻我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Anorak’s Invitation』。寄件者,Anorak。
我知道那是誰,每個人都認識這個ID。詹姆斯·哈利迪,賽博時代的教父,OASIS的締造者,被我不吝讚揚地稱作“天神”的大人物。我可以說是懷著一絲興奮查收郵件的——這就好比宙斯身披白袍從雲間緩步走下,緊緊握住你這名普通男子的手說道:“哦,我親愛的孩子,我有項重要的任務交給你,這件事非你不可。”
然而,不到一分鐘,我的心情從聖母峰跌進馬里亞納,這麼比喻毫不為過。
詹姆斯·哈利迪離世了。偉大的OASIS的天神,就在我埋頭書海準備為夢想中的“綠洲”貢獻力量時無言地為孤獨的一生畫上句號。
我似乎恍惚了一段時間。手中滑落的咖啡杯摔在地地板上,我幹坐在那裡不知所措,那種心情是不善言辭的我難以言表的。再有意識時圖書館已經近乎空了,把我叫醒的是圖書館外尖叫著奔跑的同齡。怎麼會有人還能為這種悲痛的事興奮不已,我想,難道是事情其實還有什麼轉機?
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重播本不願再看一遍的視頻補全了遺漏的部分。
『……第一位滿足條件的玩家將會繼承我包括綠洲在內的所有財產,當前市值超過兩千四百億美元的所有財產。』
===Hunters===
我在OASIS上的ID讀起來相當拗口——No.65535,通常被叫做N-U-M-B的“納布”做簡稱。現在我已經如願成為OASIS的一份子。雖然目前只是做些程式調試和BUG修復之類的小工作,偶爾參與幾顆星球地形的Remake,但收入倒也還不算差,至少在養活我自己的基礎上還能節餘一些為奢侈品積攢,儘管我並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奢侈品。
距離偉大的哈利迪逝世已經經過一年了。哈利迪終於圓滿遠離那個不接納他的世界的夢想,給世人留下一筆不菲的遺產與示巴女王的三道謎題。而那之後,“彩蛋獵人”的職業應運而生。
顧名思義,彩蛋獵人,狩獵彩蛋的玩家。哈利迪臨走前向所有OASIS的居民發佈告示,稱開啟自己財富寶庫的三把鑰匙被藏在了OASIS的某處,也就是所謂的“彩蛋”。第一個找到所有彩蛋並通過考驗的玩家將會獲得OASIS的所有權。
OASIS的所有權欸!這完全是夢境中的世外桃源終於成為自己掌中之物的Perfect Ending,會有哪個玩家不會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呢?儘管在OASIS中不幸Game Over會遺失當前背包中所有裝備道具金錢乃至等級,相當於時間精力甚或財力的損失,不過這點微薄的損失和足有兩千四百億美元的財產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不就是找東西而已嘛,自己總會找得到的。
——恐怕是這些彩蛋獵人共有的想法,甚或並非以此為職的普通玩家也或多或少想要摻一腳進來。高估自己的運氣,妄想一夜暴富,做著一步登天的不切實際的夢,結果一年過去了仍然沒有半點有關彩蛋的發現。真是可憐。
我對彩蛋並沒有興趣。什麼資質的人就該有相應水準的生活,這種落天的玫瑰絕非我這種人能夠享有的,我選擇登陸OASIS的本意也絕非如此。只是對灰色的現實不再抱有希望而已,僅僅想找一處可以擺脫一切煩惱的淨土。我只需要安心工作、安心遊戲,上線生活、下線吃飯而已,僅此而已。
所以到目前為止,在如蝗蟲般群聚的狂熱獵人們辦起各種組隊和公會時,我仍然是人們口中的那種“休閒玩家”,沒有工作的時間只是散散步種種田,不時刷幾個副本拿一些比較想要的道具。畢竟我還在童年時就和競爭性的遊戲絕緣嘛!即使在現在我也很難全身心投入獲利性質的競賽之中,全服活動也是得過且過的態度,死亡星球更是沒有去過。
真是抱歉,但是OASIS程式師的工資比起到死亡星球上試命賺得的錢並少不了多少。
那是當然的,縱然不比Bit Coin那般通行,OASIS內玩家支出的資金都將成為GSS的收入,經過上級分配後再流進我們這些底層員工的手中。激烈的竞争会催生消费的增长。購買道具需要金錢,載具燃料需要金錢,空間傳送需要更多的金錢。我吃飯也需要金錢。
總而言之,我沒興趣參與進這場媒體上稱作是“Gamers’ Revelry”的盛宴。勝負均不值,不是嗎?除了工資問題,那些彩蛋獵人于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影響,當然前提是他們不要把服務器搞垮——就在一個月前OASIS上發生的超巨大級別系統崩潰逼得我們一批調試員瀕臨死亡。親身經歷過這場在同行間被冠以“Apocalypse”之名的末日的我在那之後斷斷續續睡了將近一個星期,因為實在是太累了。我只祈禱不要再有第二次。
關於狂熱的彩蛋獵人究竟有多恐怖這個問題——時至今日我也在不遺餘力地檢索并修補那些可能存在的Glitch的這般情況便能做出很好的說明了。組裡前輩分配給我的複查任務所在均位於二號扇區,無一例外都是危險指數中下的星球,是綜合考慮了個體戰鬥能力做出的決斷。我心裡也清楚我究竟是幾斤幾兩,畢竟我是那種打副本不用掉幾瓶Buff藥水連道中都打得吃力的傢伙;至於我為什麼沒有隊友一起工作……
饒了我吧。隊友這種生物會殺死我的。
機械時鐘告訴我現在時間接近上午八點,正是工作的好時間。今天我的目的地是吉蓋克斯,以DND為藍本主創的星球。
我個人在現實中並不是個合格的DND玩家,主要原因是我不擅長言辭表達,再者我的運氣似乎飄忽不定,不過我相當喜歡這顆星球,經典的中世魔法背景、僅存於幻想中的龍種生物、DND遊戲本身固有的強烈的體驗感官,以哈利迪為中心的首批開發者傾注心血編寫出的這顆星球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可以被稱作是藝術品。當出現“電子遊戲究竟能否算作一門藝術”的爭辯時,除去《旺達與巨像》到《奇異人生》那些比較老的例子,這顆星球是我絕對要提的一位。
由此,吉蓋克斯是我工作範圍內五顆星球中第一個完成全盤掃描而僅剩下一清單需要填補的漏洞的星球。當然以上原因之外,我私心也有點想在下午四點標準工作點結束后碰碰運氣,說不定會偶遇一隻斯庫拉呢?不是比拼力氣的話我也是有概率能獲勝的,真的!
雖然只是概率而已……不過就算死掉的話損失也不會太大。誰出門會把自己的所有家當全部帶在身上啊。
第一個要處理的是《無冬之夜》。絕冬城貧民區的布娃娃系統和物理引擎發生了不愉快的摩擦,同時本該附著在尸體上的疫病傳播特性莫名罷工。看上去會稍微花多花一點時間處理,不過沒差,並不是無法處理的問題。
我現在乘坐的這件織魔飛毯是我繼個人空間后的第二件奢侈品,耗費巨資購得的飛毯使我能夠直接在人群上空移動,這樣能夠免去大部分不必要的目光交流同時也能更快點地移動到目的地,效率第一位。
雖然……這件飛毯似乎會更引人注目一點。畢竟價格擺在那裡。不過也是攢攢錢就能擁有的程度。
到達貧民區,我選擇在一條距離城區各條主幹路都相對較遠的巷道降落。絕冬城的貧民區在佈景上充斥著被疫病折磨致死的貧民百姓的尸體,以及穿梭其間啃食血肉的老鼠,與《無冬之夜》的劇情背景相契合。就解析數據看來,踏足貧民區有極高的風險罹患瘟疫致使玩家在找到療方前始終覆蓋有一層緩慢失去體力的Debuff,而每一具尸體上都有相同的判定編碼,僅需要找到這個編碼再應用於區域內全部序列就OK了,因此只要一具尸體就足夠了,貧民區里永遠不缺這東西,而工作地點離普通玩家群體愈遠愈好——這可是玩家不能看到的隱秘區域。
當然作為普通玩家從踏足吉蓋克斯的第一刻起,我就同樣要遵守這里的法則,近距離接觸尸體同樣會感染疫病,野生的老鼠同樣會攻擊我。OASIS為了方面諸位調試員的工作而下放了“管理員特權”,即將自身存在對星球法則不可視化的權限。我依照熟習的步驟開啟管理員特權,緩緩放低飛毯降落在一具男性尸體旁。在OASIS上死亡的玩家不會留下尸體,這不過是隻布娃娃而已,我也不需要蹲下身子為他祈禱,畢竟他甚至從來沒有“活”過。
我藉由這具尸體打開它的編碼區,運用關鍵字符搜索就能簡單地找到有關疫病判定的部分。這個BUG是一位玩家呈遞的,他稱自己用在甩出20點的情況下居然還是感染到疫病。這種情況是本不該出現的,差不多13、14點就能大部安全,或許是哪個字符的變動吧。
而正當我準備著手處理這Glitch時,背後突然的人聲嚇得我心中一驚。這裡本不該有人敢踏足的。
“小兄弟,怎麼一個人在這個地方啊?”
轉過頭去,兩個陌生的玩家站在那裡。靠前的那位是一位女性半精靈,大概有170釐米高,擁有纖細修長的四肢與柔順的姜紅色長髮,衣著大膽而將流線的體型完美地展現出來,一捆長辮懸在腰帶上;而站在後面的男性則是目測超過190釐米的……半獸人?看起來是這樣,擁有著部分人類面容的特質與獸人的惡相,他始終鐵青著臉。他們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在這裡可找不到什麼稀有的寶物啊。
“這個地方很危險的,快點帶上東西和姐姐一起離開吧。”她向這邊伸出手來。
嘛……這也是常有的事。我是在15歲那年註冊的OASIS,線上形象自那之後就沒有再更換過,被當作是小孩子我也已經習慣了。不過,十分抱歉,我已經是一個18歲的可靠男性了,不再需要過多的關照。
當然這話並沒有直接對她說出來。既然被認作是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樣子。
謝謝大姐姐,我說,用很容易能給人留下孩童印象的聲音回復道,不勞煩姐姐了,我馬上就離開。而實際上我的心近乎跳到喉嚨了,說話甚至有些結巴。一是方才的突然驚嚇,再者就是,和人交流既要絞盡腦汁斟酌妥當的回應又要觀察對方的表情來確認自己有沒有惹得對方不滿,揣測對方下一步可能的行動還要讓自己的一切顯得自然。社交就是這種麻煩的事情嘛!比起複雜善變難以捉摸的內心我還是更喜歡簡單便能摸透徹心思的電子設備。社交壞文明!
說著我就要爬上飛毯轉移陣地,再找到一處隱秘場所繼續工作。
一把巨斧卻硬生生劈在我面側的墻上,是半獸人投擲來的。不清楚陷進去多深,但把我殺死是綽綽有餘的程度。
“哦,親愛的,我想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她用手捻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她的雙眼。
“我想要的只有你身上的東西而已。這是一場打劫哦,小可愛。”
她用手指了指織魔飛毯。可惡,果然應該買一件便宜點的嗎。
事已至此,似乎已經不再需要更多的言語交流了,倒也是件好事。顯而易見地,無論結果如何,我終究要走到與這兩位玩家對立的場合,也許我能夠僥倖逃脫,也許會被當場殺掉,但在那之前,會有一場玩家之間的戰鬥。戰鬥,就不再需要觀測對方的任何情感了,一心想著的只有求生。
我右手將身上拉文克勞校服長袍披在左肩上的部分拉扯到將左臂完全遮蓋的程度,這允許我在袍布之下的左手可以小範圍地上下移動。趁女性還在滔滔不絕地報上名號、發表搶劫宣言,我已經摸索到腰間——掛在腰帶上的那一方手掌大的木匣,那個是我的目標。
通過手指的觸感可以知道,木匣表面的浮雕花紋是一輪朝陽,太陽中心是向內螺旋的淺凹槽。熟悉CAG的玩家應該都對這個標誌有所耳聞,WOW玩家們也不會陌生。雖然說是《爐石傳說》的主題,但放在木匣裡的卡片也並不止《爐石傳說》中出現的卡牌;實際上任何與其有著相似的“費用-攻擊-體力”設定的卡牌都能夠被這隻木匣激活,雖然意味著體系存在差異的《萬智牌》和《遊戲王》等系列卡牌無法召喚,但這仍舊使得戰鬥方式多元化——看起來有點像喚靈師職業,使用特定的卡牌能夠召喚出一位隨從短時間內輔助戰鬥或是不耗費任何的MP用出一個法術。稍微缺憾的一點,召喚這些卡牌僅需要“費用”的積攢,而費用的積攢速度差不多是一分鐘一點,是考慮到平衡性做出的調整。這也是我要趁早做出戦闘態勢準備的緣故。
我循著螺旋的紋案由內向外劃出,斗篷的厚佈遮住了卡匣啟動發出的瑩瑩藍光。目前我手中僅有初始費用一點,而且暫時也沒有想好如何使用這寶貴的費用點。果然還是先脫離險境吧,跑到比較遠點的地方呈上飛毯起飛,通過某項法術應該能夠實行。
——瑪維·影歌的“閃耀”技能。雖然並不能瞬間移動到安全區那麼遠的距離,但至少從半精靈手裡逃脫就足夠了。
我反手暗中抓緊織魔飛毯,準備念出僅有五個字母的詠唱Blink。計劃本是如此。
“喂,我說你這小鬼頭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們隸屬於‘無貌之王’,快點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的話……”
半精靈直接扣住我的咽喉,粗暴地將我按在墻上。
“就休怪姐姐不客氣了。”
我能感受到雙腳離開了地面的支持。呼吸愈發困難,甚至連聲音也發不出來。沒辦法,身高太矮確實會這樣。無論剛才的計劃如何,看起來都已經沒有用了。
我顫抖著手打開背包道具頁面,一件件道具待宰羔羊般地等待著半精靈的臨幸,不過想也知道她會全部拿走就是了。無貌之王,明明是舍伍德森林大名鼎鼎的義賊的名號,居然做出這種事情真的一點羞恥心也沒有嗎?
但是,保命要緊。
===Savior===
半精靈懊惱地罵了句“該死,空間不夠了”,似乎不再抱有席捲一空的想法。半精靈只得向外扔出些不必要的雜物為挑中的價錢最高的那幾件道具騰出空間,一面思慮著取捨,一面招呼身後遠處那半獸人道:“巴蒙格,你也來挑挑自己想要的東西啊。”
被叫做巴蒙格的半獸人低沉地應了一聲便提步要向這邊走來。行進了不到半尺,卻又停留在原地,於此伴隨著某種莫名的、不屬於吉蓋克斯背景音樂之中的不和諧的雜音——
那大概是液體潑灑在地面上的聲音,就量看來似乎體積還不小。我不禁向聲源投去目光。
是來自半獸人的方向。某種無色的液體從圍出小巷的一間磚屋小窗傾倒而出,將半獸人完全淋濕。半獸人顯然對著冒犯的行為心生憤懣,下一秒就要咆哮出來般不耐煩地抬頭看向頭頂。
“Fire, three。”
剎那紅蓮自窗口探出頭來,直向半獸人展開懷抱。火炎接觸到半獸人的瞬間便引發了強烈的爆炸,甚至將躺在街巷中的尸體震得四散開來,我也終於再次見識到布娃娃系統對物理引擎的不屑——尸首半身卡在墻裡也就算了,居然沿著直線扶搖直上是怎麼一回事!你們這些彩蛋獵人究竟把服務器逼成什麼樣子了啊!
不過現在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費用已經攢到兩點了,配合那突如其來的Ⅲ級火炎或許能打出一次漂亮的反擊。
我摸出放在卡匣放在表層第三位的一張牌,【疾風噴射】,費用2的法術卡牌,來自《影之詩》。具體效果的話,給予選定目標傷害,并藉由強風將對方推到遠方,用來拉開戰線是不錯的選擇。雖然我手裡也是有費用1的【奧術飛彈】可以使用,不過並非經由消耗MP而是卡牌施放的奧術飛彈命中率實在是不確定,萬一三彈都打在了半獸人身上,半精靈或許會直接抽出刀來讓我為反擊的行為付出生命代價。這種情況下【疾風噴射】顯然是最優解。
趁著半精靈轉過頭去對突如其來的襲擊疑惑時,【疾風噴射】如料想地將半精靈移送到五米開外半獸人附近的位置,雖然如果在這之前使用其他法術卡牌時疊加在這張卡牌上的“魔力增幅”效果會製造出將她推向更遠處的強風,不過現在只需要拉開距離就足夠了。
盛怒的半精靈明顯是有向這邊再次突襲而來的姿態,並沒有使用長辮而是拔出一把造型誇張的匕首,打算切斷我的死線一般。半精靈半蹲身軀,向前彈射的瞬間卻被從天而降的影埋伏正著。
——說是影,但就服飾色調看來大量充斥著的還是鮮亮的白,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他雪白的髮,細心編排的辮在絕冬城的寒風飄搖。目測身高大約190釐米的男性就這般從三米高的磚瓦房跳下,卻忽視落地緩衝時間閃到半精靈身旁。半精靈甚至不及反應,下一秒便發現自己已經淪得與幾分鐘前的我相同的處境:不知名的男性硬是將她按進墻頭幾公分。這就不是物理引擎的問題了,玩家的形象實體確實會與環境建模產生這樣的效果,為了逼真。不過如果半精靈沒有身穿X1套裝的話,應該是不會感受到劇烈疼痛的。
“很漂亮的頭髮。”
男性以此話作結,一手抓起半精靈連著在墻壁上叩擊十餘次。如果是現實,現場絕對是血腥到R18的級別了吧,不過好在哈利迪先生并不喜歡唐突的血液濺射,從半精靈腦後噴射出的唯有大量的金幣而已。
難道是仇敵?最差的情況不過黑吃黑了。我也可以向他辯解稱值錢的東西都已經被拿走了,但是能逃命就還是逃吧。這樣想著,我剛想翻上織魔飛毯,白髮的男性卻已然站在我面前,一副冷峻的表情宛若方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那個半精靈明顯已經被你打懵了吧!一邊說著“你頭髮很美”一邊揪起頭髮毆打實在是相當not good啊!
與想象中不同,男性只是將手掌輕輕滑過飛毯,隨即拍了拍我的肩。
“不錯的反擊。這個是你的東西嗎?總之快點逃走吧。”
我下意識躲開他的視線,看向一旁仍舊卡在墻中燃燒著的尸體,顯然比起真人這東西更能令我放鬆下來。男性剛剛救下了我,這是不爭的事實,然而我除去低聲念出一句感謝詞外卻再也接不上其他的話。我既不清楚他的背景也不知道他的好惡,萬一哪句話語氣說的不對給他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怎麼辦……啊啊,果然和陌生人交流還是太困難了。
不過男性似乎會錯了意,道:“怎麼?想把被拿走的東西再拿回來嗎?”
嘛……如果能奪回來確實是再好不過了,藉助男性的力量應該不是難事。但是人家已經幫過我一次了,再提出這種要求真的合適嗎?這明明就是在Galgame里會降低好感度的選項吧。
眼神不經意地向街巷那方一瞟,卻發現半獸人已經撲滅了身上的火焰,提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斧就要向這邊投擲來。不清楚投擲的方向,無法判明對面的目標是誰,雖然極大概率瞄準的應該是男性。人的思想是最不能計算的東西,這個時候要消除威脅只有從源頭入手——
我順手從還敞開著的道具頁面拔出一根法杖。13英吋赤楊木材質,以龍心弦作內芯的輕巧型短杖,這是我在奧利凡德店裡訂做的,用來施展記錄在《哈利·波特》系列的魔法。所謂消除根源的威脅,到頭來還是那一招最管用。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龍心弦在奏鳴,赤楊木的尖端伴隨清澈的樂音射出一段淺色的光球,正對準半獸人持有斧柄的手而去。手斧隨即脫離半獸人的控制,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地上,發出鬱悶而懊惱的沉鳴。
男性皺下眉頭,背過身去,從自己的背包欄取出一套指虎。
“留意下半精灵,機靈一點”
男性便衝去與半獸人扭打在一起。
我看過《洛奇》。與《真人快打》抑或《鐵拳》系列給我帶來的感受不同,那種男人之間拳拳到肉的打擊感著實令我印象深刻。時隔多年,這種感覺再一次被喚醒——是眼前這名見義勇為的不知名男性與隸屬於“無貌之王”盜賊幫的半獸人之間的對抗。
費用攢到3點時,我釋放了一張【野性之怒】,相當於給男性施加一層時限一分鐘的強化狀態。之所以不使用其他相同效果的法術只是為了節約MP,等待消耗掉的MP值緩慢回復明顯不如六十秒一點的卡牌費用來得快;而不使用諸如【野豬變形術】或是【妖術】這樣的卡牌,純粹是不想破壞他們拳擊的興致罷了。
而趁這時機,我來到半精靈身邊對她施下一道Petrificus Totalus,如此一定時間內便無需再擔憂半精靈的活躍。這種情況下要想半精靈自己同意交出剛剛拿走的道具顯然是徒勞做功,我只得使用一次Hypnotize的法術碰碰運氣。
Hypnotize,蠱惑人心,我習慣稱作“催眠”,《魔法門》系列中的氣屬性輔助魔法,原作中效果是獲得敵方一支軍隊的控制權。比較不同的一點是Hypnotize根據目標的滿HP值計算成功概率,舉例而言,消耗一定量的MP允許我催眠200HP的怪物,那麼我就能夠控制2單位騎兵,但無法蠱惑一隻剩餘200HP的大天使。OASIS對這條規則進行了細微的修改,去掉了滿HP計算的限制而增加了運氣判定,而這運氣判定,在吉蓋克斯上則需要DND的標誌性道具的作用了——
D20。
擁有二十個面的骰子,每一位打算在吉蓋克斯展開冒險的玩家不可或缺的重要道具。我對我的運氣并不抱有信心,它總是飄忽不定。幸好在“統統石化”咒語的作用下,我有很多次嘗試的機會。在幾次失敗的投擲后,D20終於在MP用盡前肯展露出15+數字的一面,Hypnotize生效了。
蠱惑人心在OASIS的具體效用仍舊是“獲得控制權”,即在視野內開闢出另一塊小窗顯示目標玩家的視野。操作起來兩個人相當麻煩,不但會阻擋主視角的視線,交錯融雜的效果音也不利於對周遭戰況的判斷,再加上嚴苛的判定條件,蠱惑人心實際上並沒有描述中的那麼實用。在展開高階蠱惑人心的狀況下也僅能將投擲點數要求降到15點,如果只是初階的熟練度或許必須要求擲得20點才能生效吧。
不過現在並不是激烈的戰鬥,我所要做的僅僅是把她方才拿走的東西再取回來而已。這一過程實際上並不一定要肢體感應才能完成,連接一隻手柄也是能夠選擇的,這也就使得“統統石化”狀態下的半精靈仍然能向外丟棄出道具。由於白發男性襲擊突然,半精靈還沒有給道具上密碼鎖,我也相當慶幸,無需再問出密碼,簡單地拖拽出道具并在消失前把它們一一拾起就可以收回本屬於我的財產。
至於半精靈的那些道具,我也沒有取走的想法。那樣我就和她們沒有區別了。
完成回收工作,我抬頭確認白發男性那邊的戰況。搏擊依然膠著,但他的動作與幾分鐘前相比似乎有些遲緩了。OASIS畢竟應用了動作捕捉,完成拳擊的動作的確需要你在現實中揮舞雙臂,會感到疲憊實屬正常。而半獸人則不然,他仿佛是擁有永遠用不完的力氣一般,虛晃一拳直擊白髮男性的腹部,逼得他連連後退幾步,一直到我面前才停下。
這樣下去可不行。我現在和他並不是小組的狀態,我並不清楚他還能再支持多長時間,萬一他就這樣在這裡死掉失去所有攜帶道具怎麼辦。如果真是這種情況的話,那我簡直可以說是罪惡滔天了——依仗著人家的力氣滿足私情卻又惹得人家失掉性命,然後我自己再爬上飛毯溜之大吉算怎麼一回事。
費用不知不覺已經到6點了。我從卡匣接連抽出【次元斷】與【符文貫穿炮】,均為來自《影之詩》的直接傷害法術,打算用它們結束戰鬥,卡牌脫手前一刻卻被白髮男性伸手攔住。他回頭看向我,搖了搖頭,是我無法理解的表情。
“喂,大個子,你也快差不多了吧。”男性拭干臉頰的汗珠,對半獸人說道,“這樣下去對雙方都沒有好處,我看你拳法蠻不錯的,不如就把這次的對決放到訓練星球的拳擊場上如何。”
訓練星球是OASIS上唯一特殊的星球,唯有在那裡死亡的玩家不會失去身上的所有物品。在雙方都不會有財產損失風險的情況下酣暢淋漓地拼個雌雄——似乎是不錯的選擇。
半獸人看來也有這樣的考慮,收起了鐵錘般巨大的拳頭,緩步走到我們身邊,僅憑一隻臂膀輕鬆扛起半精靈,伸出另一隻手握緊白髮男性的手。
“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下午3點,訓練星。”
半獸人終究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從來只是點頭以示同意,與男性互相交換好友ID便扛著半精靈消失在街巷的轉角。絕冬城的寒風仍在呼嘯,劈啪作響的木材燃燒的聲音也已消停,整個小巷里只剩下風聲與男性的喘息。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我瞟到男性的ID,SOLO-WING SYLP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