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1946年,与苏联板块中的某个不存在于现实的自治区里,上演着玫瑰与枪火一并存在的故事。
一个剧情向企划,以二战后的苏维埃共和国为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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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卷而来>
登场人物:伊甸/Serena/卡门/芬妮·纽尔金
脑洞延伸自:弗拉迪沃斯(C316)企划
ooc有 文笔流水账错别字多 轻喷
太阳还没从云层之间落下来,这个时间点,天只呈现出轻微的亮度,突兀的,山尖上出现一个纯白的身影,他的长衣随风鼓动,手里搓着七零八落的花瓣,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随意。
“这就是弗拉迪沃斯啊——”他长吁一声,从山尖俯视着大地,从边界到视线尽头,竟看不全整个区域。于是他扔掉野花的残骸,懒懒的伸了个腰,近乎兴奋似的跑跳着消失在山尖之后。
“嗯,今天祷告结束之后就没什么事了。”Serena点点头,答应了帮忙的请求,直到她折返回来,伊甸才开始穿衣服,视线所及都是熟悉的疤痕,撕扯的伤口,枪伤,划掉纹身的印记…什么的。
“抱歉,我昨天睡的太晚了。”看到Serena进来,伊甸条件反射的应付几句,对他来说,面前的女孩子现在仿佛圣者的化身,撇开那些难缠的旧伤,她几乎每一天都如此完美,特别是在阳光的照耀下,羽毛一样的柔软睫毛闪闪发光——实际上还有一点,Serena每天都起这么早,好像不会累一样。
这么想着,伊甸默默叹了口气。
“你还好吗?”Serena担忧的看着伊甸,然而对方只是普通的点点头,虽说在教会接纳了伊甸以后他的生活稍有好转,不过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少。
“对了,最近的伤员有些多,教会的床铺不够,所以杂物间也要腾出来使用了…”
“这样啊。”伊甸环顾了一眼自己住了几个月的杂物间,虽然角落有些灰尘,但是好歹一直有打理到当初Serena收容自己时的干净程度。伊甸刚想开口时,Serena已经抱起被褥站在门口了,她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没办法,要难为你和我一起挤挤啦。”
“嗯。”
伊甸转头,从狭小的窗户向外看去,太阳已经升起了,光线从缝隙中流进来,照耀着空气中缓慢搅动的灰尘,肮脏又温暖。他想起Serena的金发垂在阳光中的样子,伴随着彩绘玻璃的斑斓色彩,显得如此美好又熠熠生辉。很快这种金色和另一种重叠了,记忆像发霉的纸张,又黑又臭,沾着许多讨人厌的东西,在同样是彩色斑斓照耀下的破晓,这种金色尖叫着,哀求着,最终消失殆尽。
伊甸连忙回神,他机械式的安置好装备,逃离了原地。
医院每日都如此繁忙。
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门口了,伊甸也不想杵在门口,他一袭教会黑衣显得十分碍眼,于是他挣扎着,最终抬脚进去了。
终于在急诊部的尽头,他看见那个小小身影忙碌的奔跑着,金色的卷发铺盖下来,就快要拖到地上了。突然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转向这一边,隔着一条漫长的走廊,伊甸震了一下,瞬间僵直了身子。接着小女孩向着伊甸的方向奔跑过来,他只感到呼吸困难——直到小女孩径直穿过他身边,从身后的医护人员手里接过资料单。
“好的,我去交给医生。”
“谢谢你哦!芬妮。”医护人员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又匆忙离开了。
芬妮·纽尔金没有注意到他,时隔六年那么久,也许芬妮早就记不清了。伊甸往后退了一步,如释重负一般,胸口却又一阵不适,他转过身,两个人的距离从零拉伸得漫长,小女孩远去了,急诊室的嘈杂也远去了,回荡在走廊里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来人漫长的叹息。
伊甸今天也出门了很久,不是采购物品也不是祷告,将近傍晚的时候Serena才远远看到他,她已经习惯这种规律了——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伊甸就重复起这样的生活,她也从未多问过。
“你回来啦~”Serena朝伊甸招手,伊甸点点头,睫毛仍然下压着:“我回来了。”
Serena的房间比杂物间宽敞许多,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伊甸帮Serena整理着东西,打理完稍微散乱的经文和被褥后其实也不剩什么了,于是伊甸开始重复每天的动作,卸下身上的装备丢进箱子里,检查弹夹和保险,和把手枪藏在枕头底下。
“我洗好啦……”Serena慢悠悠的晃进来,掺杂着水迹的发丝黏在她脸颊上,领口的衣服系得很低,本人却完全没有发觉一样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伊甸站起身走过去,在Serena困倦又疑惑的目光下系上了她胸前的衣服:“睡觉吧。”接着他继续给对方擦起的湿乎乎的头发,恍惚中Serena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人也是如此对待她的,时隔了这么多年,虽然相貌有些差异,很多东西仍旧没有改变。
Serena回过头去,她揉着眼睛打量伊甸的脸,接着又伸手戳戳摸摸,在夜晚的柔和灯光下,对方的神情倒不显得像平常那么冷淡。
“?”伊甸疑惑的看了Serena一眼,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只见少女轻呼一声笑了出来,又乖乖把头扭回去了。
困意也爬上了伊甸的神经,擦干Serena的头发后把她丢进被窝里,总算告一段落。夜色渐渐浓密,他深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窗外,这里的彩绘玻璃要比杂物间大上那么一圈,几乎快要和记忆中重叠起来了。“欧利斐·纽尔金,梅地亚·纽尔金,茵忒·纽尔金,赫斯塔·纽尔金,芬妮·纽尔金……”他心中默念着名字:“……芬妮·纽尔金。”
——世界上姓纽尔金的,只剩下芬妮了,就连那些可怜的远亲们也一个不剩。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每闪过一个名字,那抹粘稠的金色就越挥之不去。
有什么东西挤了挤他,伊甸回过神来,Serena正把脸凑在他支着身体的手臂上。伊甸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躺下,左右挪动着寻思了一下,又把胳膊伸回原处,好让Serena靠着。
“是你,”远处的黑暗中有人一遍一遍重复着,清晰而刺耳:“是你做的。”
“我……”尽管伊甸努力的想要说出什么,喉咙都像被死死掐住一样难以发声,他开始极力的大口喘息,但却毫无用处。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那浓稠的黑暗逐渐清晰,破碎的残页,迸溅的液体和腥臭的内脏搅动在一起,裹挟着蜷缩在浑浊尽头的小女孩。她幼小的身体埋在阴影中,唯有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格外突兀,透过被污染的金色卷发看向伊甸。
那双孩童的眼睛好像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干净得格格不入,而女孩的语调又充满了泥泞的仇恨:“我诅咒你下地狱,你这恶魔…你这恶魔……”
“对不……”“下地狱!我诅咒你下地狱!!”扭曲的声音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伊甸捂紧了耳朵蹲下身去,残页液体内脏和着粘稠的金色,疯也似的铺盖过来,就在插进身体的刹那——伊甸再一次惊醒了。
伊甸大口喘着气,汗水浸透了衣服,他的一只手正下意识摸在枪上。
“呼啊…………”伊甸松开捏着枪的手平稳着情绪,然而下一秒他又握紧了武器翻身下床。
还是夜半时间,身边的Serena不见了。
……去哪里了?会去哪里呢?
从小跑到狂奔,伊甸的步伐愈发焦急。
…………平日都没有注意到,没有好好注意到,但是半夜消失是不应该的。
他急切的搜索着。
Serena已经不做噩梦了,那为什么……?
突然的,伊甸停下脚步开始往回跑,在那交错不平的深巷,视野与气息所不及的死角,虽然是最坏的猜想,但该来的总归会来。
“那肯定在教会没跑了。”男人对着笔记本自言自语,他穿着黑色皮长风衣,高领衫的脖子一侧绣着09的数字,指节的骨头因为扭曲,时不时发出咯哒咯哒的轻响。
在这个健壮男人身边还有一个高瘦的单边眼镜青年,和男人同样的穿着打扮,唯一不同的是脖子上的刺绣写着14的字样。青年正蹲在墙边打量着什么,在月光终于挤进狭窄巷子的时候,失去意识的人的脸庞才清晰了起来。
“哦?真的是12,你看这金毛,这身板。”14捏起眼前人的脸颊左右查看,少女金色的睫毛已经被猩红染透了,血液仍然源源不断的从额头和插在锁骨之间的匕首下流出:“不过上头为什么要派我们两个一起来,明明就是个07而已。”14不解的嘟囔着,他眯起眼睛,显得非常不在意。
“他叛变了,当时还杀了几个我们的人。”09收起笔记本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虽然不知道12为什么还跟07呆在一起……赶紧把她处理掉,一会还有正事要做。”“也就是说上一个14是他干掉的咯。一次性派我们两个人,看了上头是实在不想留人。”14吐吐舌头,他扯起Serena的领子往深巷拖,像拖拽物品一样,血腥味无法在这样的深巷蔓延开,疼痛却拉扯着Serena挣扎醒来,她的身上遍布着许多隐秘的刀伤,细密的刺痛使她瘫软无力,只是由于警觉来到这一代查看,没想到来的会是两个杀手。
他们是冲着伊甸来的。
两个人不行的话,至少抓住时机把其中一个——
就在14丢下她,要将手袖剑插进她脖子之前,她“噗嗤”一声,径直拔出锁骨间的匕首向14刺去。“呃哦!”青年扬起下巴闪避了致命攻击,紧接着他抓住Serena的胳膊,膝盖重击她的伤口,Serena吃痛,咳嗽使她喉咙里的粘稠物溢到嘴边,跪坐在地上艰难的吞吐着,远处的男人朝她举起消音枪,不耐烦的想要结束这一切了。
一发嘹亮的枪声打断了09,他手中的武器被径直击飞出去,接着子弹又精准的打在他的手臂上,一路朝着太阳穴刺杀过去。09用手提箱挡住裸露的皮肤,接着他朝黑暗中砸过去,和冲过来的人扭打在一起。
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熟悉的面孔,冷淡的眼神,配上满是疤痕的人。
就像当初的受训内容一样,两个人几乎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刃折射着冰凉的月光,每在空中碰撞一次,下一次就愈发猛烈,每一下都恨不得要立刻贯穿对方,穿肠破肚。
呯嗙的打击声回荡在深巷里,Serena扑向14,袖剑贯穿了她的手心,她便径直握紧对方刺来的手向前回击。
几乎同时的,伊甸和Serena贯穿了对方的脖颈。
然后他们旋转指尖,收刀后退,凝视着对手瘫软无力的肢体倒下。
“呼啊……”Serena长舒一口气,她转身向伊甸走过去,想要开口问些什么。
眼前的人背对着月光埋在黑暗里,她感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感到深巷夹缝中的月光和黑暗渐渐模糊在一起,她试图张开嘴,却不由得倒向地面。
不是坚硬冰凉的触感,柔软的体温环绕着她。
“对不起……”伊甸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Serena又执着的扭了扭身子,她感到自己被紧紧环抱着,好像是生怕她跑走一样,力度大的吓人。Serena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声音细细的,埋在伊甸脖颈间:“…………疼……”伊甸也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他受惊般立刻松开手,又小心翼翼的左右查看了一下少女,才抱起她往深巷出口走去。
破晓的时候,Serena终于睁开眼睛,她摸了摸身体,伤口都被包扎过了,环顾房间能看到一袭黑衣的伊甸就坐在不远处的桌边,他托着腮,默默的盯着窗外——他时常这样,虽然窗外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
注意到床上有动静,伊甸回过神来,开始凑近给Serena检查伤口:“我昨晚给你缝合了两处,有没有哪里特别痛的?”Serena摇头,虽说其实哪都疼,不过还在能接受的范畴。“左手还能动吗?”Serena点头,伊甸又补充一句:“那不要动。”
由于是伤员状态,今天一天的行程都被取消了,吃完伊甸做的奇特料理,Serena试着支撑身体起身,像闲暇日那样开始翻阅书籍。
和平常一样,伊甸今天也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快要正午的时候,有人急匆匆过来敲门:“Serena,能不能过来帮忙……虽然伊甸说不要打扰你——”这么说着,来人突然闭了嘴,他明显是被缠满绷带的Serena吓到了,后退两步大叫:“啊没事了!”
“要我做什么?”Serena疑惑的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人惊恐的眼神连忙解释:“这个……我昨晚不小心弄的,已经没事了!”
熬不住Serena的眼神,来人终于解释道:“教会急增进来一片患者,虽然不想做这种猜想……”
“好像爆发瘟疫了。”
【字数:1880】
人物介绍
【纳斯佳】上士,二战时期活跃与德国后方战场的优秀间谍。战后为了脱离间谍身份,在自治区进行身份过渡。目前负责军阀的情报工作。
【辉夜万岁】年少的赌场主人,因不明原因撤资自治区公共设施建设,在首领集会上切了手指。
【海蒂】准尉,区内向导,军阀明面上的情报负责人。
【伊碧少将】军阀的最高领导人,对流言和地陷之事似乎掌握着些隐秘的线索。
【戴伦】中士,情报处成员。性格轻佻,似有可疑之处。
【唐尼】【赫斯特】情报处成员。
【吉尔古德夫人】纳斯佳在二战时期经营的·军火商·间谍身份。确有其人,为波兰老贵族后裔,战时为确保自身的绝对安全,将身份作为筹码与苏联签订了协约。纳斯佳到达自治区后,由新的间谍接手。自治区事毕后会重返欧洲。
【首领会议】
“噌——”
锋利的刀尖穿透桐木的桌板,刀锋尚在颤动蜂鸣。
“……我没什么想解释的。赌场就学校这事儿,不干了,撤资了,仅此而已。”
推了从那扇大门出来,年少的赌场主人脸上还带着冷汗,嘴角却挂着充满痉挛的扭曲笑容。他被人拥簇着大步而行,不断滴落的血迹被脚碾过,脏乱的宛如蔓延开来的血海。
【军阀】
“…军方已经明确证实了自治区确为石油产地,倒是小道消息比官方传的更快一些。”
海蒂翻了翻文件,折了个纸角。“…以及赌场撤资导致的学校建设资金缺口也已经由军方补齐,后续建设并未受到影响。”
“啊~那就好。”少将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指甲。“也省了那帮人头大。皆大欢喜,都满意。”
话里有话。海蒂瞥了她一眼,可还未等她瞧出什么,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她放下文件,开了门出去,不久又探了头进来。
“…少将,商业街地表塌方,纳斯佳上士已经带人过去了。”
【商业街】
“啊啊,讨厌的天气。”
“安静些,戴伦中士。”
金发的女上士神态冷漠,将人员一一点过后微微颔首:“唐尼,赫斯特,戴伦。你们去帮助卫兵队进行救援。眼睛明亮些,耳朵要更机警。你们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结束之后,自行返回。”
“明白。”
女人吩咐完毕,便裹紧了风衣向远处走去,她混迹在一群混乱慌张的人群中,几下便没了踪影。戴伦神色不明的盯着她,但片刻后便转过头来,迎着同伴们略微疑惑的目光中翘起了嘴角。
“还等什么呢,救人要趁早啊。”
他说。
纳斯佳轻车熟路的溜入一旁的窄巷。地面杂乱不堪,她踩着高跟鞋竟也如履平地,走的飞快。
“当啷——!”
纳斯佳当即停下脚步,背靠墙壁向对面看去。她神色不动,手已经飞快的握住了肋下的枪柄。
“是我,女士。”
隐藏在阴影里的男人并没有贸然靠近。只是小声而快速的陈述道:“地陷人为,裂缝渗出了石油。”
他摆了一个小瓶子在地上,随即隐没在黑暗中。
“…那些人往赌场去了。”
【军阀】
“地陷人为。”少将漂亮的脸蛋上覆满寒霜,她晃动着瓶中的粘稠液体。“还有石油?好,非常好。”
“伤亡呢?”她抬头问道。
“现场混乱,但死伤不大。”纳斯佳答道。“具体人数统计后会上交。”
“那就是有人死了。”少将从鼻腔里喷出一道不愉的嗤声。“这帮阴险、恶心的…”
“您有什么想法了吗?”纳斯佳问到。
“并没有。”少将将小瓶子推了回来,双手交叠。“调查继续。”
“是。”
【赌场·地上】
“没有请帖不能进。”
保安们拦住赌场长廊的入口,高大壮实的身躯从上自下的俯瞰下来,牵扯出一大片黑压压的阴影。再怎么被酒精充填了头脑,这位小少爷也感受到了这份震慑和脖子旁的丝丝凉风。他不由得缩了缩,但是短路的神经还是让他梗着脑袋,不死心的大喊大叫。
“地下的赌场也不过是让人花钱,服务人开心的地儿罢了!小爷有钱!有的是钱!给你们看看,好叫你们知道小爷是谁!还不赶紧滚开!”
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钞票,啪啪啪的拍在保安的脸上。
然而保安就像脸上感觉不到疼一般,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
“没有请帖,就不能进。”
“艹!”
突然人声嘈杂,他也跟着不自觉向后看去。就见着一群人拥簇着一个女人,平日里不常见的赌场高层竟也混迹其中。这帮人走的很快,就这么越过他进了地下赌场。刚才还高耸像山峰的那些保安们如今却变了鹌鹑,一个个宛如木头桩子一般,别说拦了,吱都没敢吱一声。
“…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进!你们也没看请帖!你们这些垃圾!废物!”
二世祖快要气疯,“什么狗屁东西!”
“那不一样,那位是吉尔古德夫人。”保安正了正脸,又恢复了常态,依旧像个门神似的直直的杵着。
“——什么吉尔古德,放你娘的狗屁唔!”
在他说出更糟糕的句子之前,保安们已经用着绝非木桩的敏捷身手,手脚麻利的将他嘴捂住,手脚抬起,干脆利索的将他铲了出去。
夫人笑了。
“贵地的保安很有趣嘛。”她意味深长的说。
“嗨,让夫人看了笑话。”
一个赌场高层说。他步履轻快,说话也带着一丝丝雀跃和婉转的调调,很招人喜欢。
“请夫人不要介意,首领就在下面,已经恭候多时了呢。”
——continue——
字数统计:3761
第一章 梅雨季
梅时季恍惚间被良叔叫醒:“大少爷,药该凉了。”梦境都被唤回现实,梅时季躺在书房的藤椅上,方才一切都是梦罢了。
梅时季入秋便咳了起来,郎中说是受凉了邪气上身,嘱咐他不可再湿着头发睡觉。梅时季不怎么以为然,但是确实一阵阵头疼,每每到睡着了就总是梦到桂花糖和时雨。
这让他心里不很舒服。
曾几何时这两样都是他的生平心头最好。
梅时季拿过药碗一饮而尽,苦的倒胃。他最不喜欢喝药,尽管良叔总是一遍遍的过滤药渣,然而他总是喝大半碗,最后那点就不再喝了。
“时雨来过信吗?”梅时季把碗推开,拿着茶漱口。
“没呢,二少爷大半个月没动静了。”良叔收走碗,放下一小碟芝麻酥,“兴许是找到好玩的,一时兴起了。”
梅时季从鼻孔里喷出一个鄙夷的“哼”声:“但愿。”
“师傅师傅师傅。”咿咿呀呀的软糯声传入耳中,还有一丝热乎乎的气息,梅时雨睁开眼正好对上温良天真烂漫的小脸蛋。
地震后,梅时雨的店铺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屋顶频频漏水,这让他很心烦,因为他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尤其是讨厌潮湿。以前老家的时候,每到梅雨季节,身上地上床上就潮湿的厉害,浑身黏腻,无论怎么洗头很快就变成一缕一缕,梅时季曾经扔给他一盒香粉,让他拍在头发上,但是他素来不喜欢这种妖艳的玫瑰香气,于是便打赏给戏园子的姑娘了。为此梅时季生了很大一顿气,但是哪都是儿时的事情了……
“你怎么进来的……”梅时雨翻个身,弯着眼睛笑,,“这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贵喜楼,自治区著名的青楼。
梅时雨第二个睡觉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一般人去青楼都是释放自己的天性,唯独梅时雨,无论是从儿时还是到现在,无论是妓院青楼还是夜总会,他去了都是听人唱曲,当然少不了吃豆腐揩油,过夜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却从不跟谁一起睡。如果硬要说有坦诚相见的机会,最多也就是让叶九成给做做针灸。
当然也少不了投怀送抱,但是梅时雨却笑意盎然的搂在怀里却也不做什么。
“是梅梅姐姐把我带进来的……”温良委屈着窝到梅时雨的怀里,小手抓着衣服一脸不高兴,“您怎么躲在这里啊,我找您找了都好久了,您也不告诉我。”
看这样子,怕是温乐一时不忍心,说漏了嘴。
梅时雨让温良拿过马褂披上。有时候还确实羡慕这对儿兄弟,总是无限包容的温乐,所以管不了温良这种一不顺心就要闹的小孩。不多时梅梅打了水来,又嚷嚷着要梅时雨给自己零花钱,梅时雨摁住了吵闹的小姑娘,又从梅梅口中得知房子修缮的差不多了,觉颂已经准备过去打扫了。
结果俩人又围着梅时雨吵着闹着要一起去看,如果对付成年人有一套,那对付小鬼梅时雨就有些不知所措了,除了绷着脸也不会其他。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了两个人,当然少不了跟叶九成这个老奸商打招呼。
“这些钱都够我住希尔顿了……”梅时雨挑起眉毛看着账单。叶九成倒也不慌不忙:“那您为何不住希尔顿呢?”
这里有希尔顿我不早就去了,你这个老奸贼……梅时雨只觉得一阵肉疼,摸摸这些时日外住吃喝花憋的钱包,只得先把烟杆压在叶九成这里,回头给他取钱。
梅时雨的店铺倒也不远,跟贵喜楼不过隔了一条街。整条街的建筑物都是传统木质工艺,抗震又结实,但是毕竟年数久远,有些还是略微破损了些。但是最高的贵喜楼确实是一点事情都没有,这倒让梅时雨羡慕不已。
毕竟睡在外边多少都是不怎么方便,尤其是贵喜楼这种烧钱的地方。
拖着两个精力旺盛的小鬼反而走了足足半刻钟才到,却看到觉颂一脸迟疑的拖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迟迟不进去。
“发生何事了?”梅时雨感觉有些异样,觉颂有些为难的指着锁头:“梅先生,屋子被反锁了……”
只不过自己在青楼住了些时日就这么快招贼了?梅时雨捅了捅门,不悦的看着二楼,觉颂他们说要去找人撬锁,但是门却突然被踹开,一个白色的影子突然跑出来一把揽住梅时雨,仿佛要勒死他一般地亲昵的抱着:“梅老板,怎么才回来啊?”
“卡拉特……”梅时雨头疼的摁住暴躁的温良,果然这个老家伙趁着自己不在霸占了自己的房子。对于卡拉特就算上保险柜也没用,只要他想,瑞士银行也可以公然打炮。果不其然卡拉特一脸愉快的告诉他二楼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姑娘。
“梅老板,你家怎么这么穷,连吃的都没有!”卡拉特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着,把梅时雨推来拽去,梅时雨推着他的手以免自己被勒死:“我很久没回来了…… ”
“居然都没有储备粮,你可真让我伤心啊!”卡拉特突然冲着梅时雨打了个酒嗝,觉颂和梅梅一瞬间都绷直了,但是梅时雨居然也没生气,只是皱皱眉。卡拉特笑嘻嘻的说:“不过梅老板啊,你家——周围人很多啊。”
梅时雨不再推扯卡拉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跟我来就进门了。卡拉特倒也自觉,笑嘻嘻的跟着进来,三个人倒是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是该走该留,末了还是觉颂拿的主意,先收拾房间,把那个……不知道是妓女还是什么的姑娘送走。
梅时雨点了灯,直接带着卡拉特进了地下室,果不其然,地上丢着四散的窃听装备,看着新旧程度应该是刚装不久。卡拉特一脸笑嘻嘻的跟在后面伸手,梅时雨不解:“做什么?”
“报酬和精神损失费。”
“……”
“你看我帮你找这些破东西很费心费力的,而且,人家做爱还要被窥视着一点都不爽哎,这都是因为你啊,所以拿钱来吧!”卡拉特理直气壮的堵着门挑起嘴角,看着一脸阴沉的梅时雨。
除了必须留的,觉颂和梅梅托着被褥往垃圾箱丢。就算不是洁癖,遇到卡拉特这种在别人床上乱搞的也会觉得反感,但是梅时雨却也看不出生气还是不快。温乐晃着脚坐在椅子上指挥俩人收拾师傅的房子,吧嗒吧嗒的吃着桂花糕。
梅时雨坐在地下室的沙发上沉默着,卡拉特并非让自己不快的罪魁祸首,而那句话着实让自己在意——“你家周围人很多啊”。
他冷哼一声,接着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仿佛在嘲笑谁。末了,梅时雨自然自语的说:“不过半个月而已,你已然沉不住气了……”
“梅时季。”
梅时雨曾几何时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最先想到的就是梅时季,因为梅时季总是有办法处理。可如今,自己依旧第一个想起的是梅时季,因为只有梅时季会这样做。
思索了半晌他还是拿起电话,拨了一个他最讨厌拨的长途号,没多久就传来梅时季阴沉沉但是夹杂着一丝兴奋的声音:“我大约以为你怕不是忘了我这个哥哥。” “我倒是不想记起你呢,可惜你总是想让我记起你,这有什么办法。”梅时雨轻描淡写的冷哼,尽管二人声音都轻柔却让人忍不住打寒颤,“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哥哥。”
电话那头传来梅时季的笑声,梅时雨耐着性子听他笑完,手指躁动的扣着沙发。梅时季清了清嗓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躺椅上:“时雨,你还是这么喜欢找借口,稍微坦诚一点,就直接说想我,或许下次我还会对你温柔一点。你这样记吃不记打,哥哥我也很难做。”
放你妈的屁…梅时雨咬紧后牙忍住想骂人的冲动,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毕竟找他骂架浪费时间也不是自己的目的:“你要觊觎窥视自己的弟弟到什么时候,梅大少爷。”
“对啊,要到什么时候呢……大概要到梅时雨年老色衰的那一天?”梅时季戏谑的笑着,“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了,时雨,只不过是先天占有了一副好皮囊,而且我为什么死盯着你,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已经还回来了,我们已经扯平了。而且…… ”梅时雨愤怒的一字一板的回答,“你让我浪费了27年的青春,这个账怎么算。”
“浪费?”梅时季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声挑动着梅时雨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更加狂躁不安。梅时季笑了半晌,甚至带着一些鄙夷,“时雨啊,时雨,你还是一样的幼稚。”
“喜欢把不幸和不公推到别人身上。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死了,做我的鸟儿又如何,你不感激我却要指责我吗?”
梅时雨很清晰的把一声冷笑传递过去:“感激一个,做梦都在操自己弟弟的变态吗?”
“但是你很受用嘛。”
梅时雨在摔电话之前,梅时季总归言归正传了,他问了自治区的石油是怎么回事,梅时雨愤怒的回了一句:“我怎么知道,想知道自己来。”说完这句话又略有些后悔,因为他连对方的脸都不想见到,想都不愿意想。地上的窃听装备让他火冒三丈,他站在地下室良久,脑子里闪过去一幕幕过往。
曾经有些过往让自己觉得甜丝丝的如今也恶心不已,梅时季到最后也没有提及这些窃听装备的事儿,但是梅时雨已经没有耐心跟他继续交流下去了。
他已然不再是自己曾经依赖喜欢的人了。一旦厌恶,就算是挚爱也会觉得倒胃口。
温良吃桂花糕的时候,梅时雨推开小门走进大厅,温良于是便扑过去环住了梅时雨的腿,梅时雨只是摸了摸头便没再说什么。觉颂看着他脸色不好就拽了梅梅和温良大概报告了一下整理结果便不由分说拖着两人往外走。
刚刚出了门,温良就打了个寒颤,他哆哆嗦嗦的往觉颂怀里躲了躲,“我觉得好像有人……”
又要下雨了,梅时雨躺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也许该叫叶九成来给自己扎扎针,头疼的很。地下室还是被自己祸祸的乱七八糟,刚刚发泄了一番,砸坏了不少东西,最后窃听装备被丢进垃圾桶连桶一起丢到外边了。
“但你很受用嘛。”
梅时季戏谑的口吻让他愤怒不已,因为这是一句实话,不知何时他已经享受起被梅时季窥视,甚至直接直视的目光,而这一切都逐渐的在他身上起了变化,变成时至今日的自己。
真是畸形……
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越想越头疼,嗜睡症似乎又要发作,梅时雨昏昏沉沉的丢了烟杆,手垂了下来,趴在罗汉床上,如果不是埃塞的电话,也许他会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梅先生啊~,是我啊~”埃塞特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我有一份生意你接不接,给钱,而且你肯定喜欢。”
“上等货色,白种人,蓝眼睛,30岁。”
梅时雨看了看座钟,嘴角挑起一丝微笑,刚才的困倦似乎一扫而光,他坐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带,用以往标准的商业式笑容声音回答:“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