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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是一个BG限定的组队形式企划,是含有战斗要素的恋企,背景魔改自童话《爱丽丝梦游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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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先生…?”
正坐在河边缝新玩偶的沃尔德西突然被从身后拍了肩膀。
“吓到了-吗?”琳希弯下腰,探出脑袋。
“啊呀!吓到了。”沃尔德西好脾气地笑笑,平静地回答。
琳希应该对这个回答很开心,她蹲到白兔身边缩成一团,又把脑袋耷拉到膝盖上看着沃尔德西正在缝制的布偶。
她可以这么一动不动,从白天三点一直看到晚上三点。沃尔德西试过一次,像是在比赛谁能在“木头人”游戏中胜出,琳希不动他就不动。在沃尔德西都坐得浑身发酸,不得不放弃后,琳希也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最后当然是琳希碾压式地获胜,结局则是沃尔德西一边活动着嘎吱作响的肌肉,一边帮琳希按摩着拉扯开手脚--就算感觉上没有意识,人类的肌肉是承受不了长时间不活动的。
自那以后,沃尔德西在琳希发呆到一定时间就会把她拎起来跟自己一起活动活动。拜此所赐,原本走路有些摇晃的琳希现在看起来活动流畅了很多,脸颊也不再像红心皇后城堡没上色的玫瑰一样苍白。
女孩还是鲜少有表情,但是沃尔德西能感觉到她最近心情都很不错,最近也能吃下三个奶油泡芙了。他不由得有种饲养的过瘦的小动物终于渐渐回归健康的成就感,虽然他什么都没养过。
琳希偶尔会跟他说起在“医院”的生活。她总是说着好吃的苹果派,或是树荫下让人舒服的凉爽,或者是偶然路过的蝴蝶和瓢虫。在她的描述里,医生们都是负责而温和的,但沃尔德西看着少女明显过于纤细的手腕,非常担心他们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琳希曾经很认真地尝试按时吃药,但是发现这里的时间并不可以用晚上八点,早上十点之类的语句描述后,就放弃了时间表,只是在白天变成晚上时吃一次治病的药,在晚上三点过六个喝茶的时间后吃一片睡觉的药。在她带来的药也吃完的那个三点,她不再延续这个习惯了。
反正如果现在她再听到那些声音说她的坏话,兔子先生会捂住她的耳朵,或是在她耳边小声地给她讲故事,那些声音很快就会消失。如果告诉医生们的话,他们一定会为此惊叹不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琳希相信这是只有兔子先生能做到的魔法。
她很喜欢看着沃尔德西,就算是他做着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在琳希看来也像是有无尽的趣味。
比如现在,沃尔德西的手灵活地上下翻动,又左右挪移,一只布制的长耳朵兔子很快就试探着长了出来。琳希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兔子先生的第二个魔法。
“做好了!”沃尔德西藏好最后一个针脚,对琳希摇了摇手中的布偶:“你喜欢吗?”
琳希点了点头。
“把手伸开一下?就像这样……”沃尔德西展开双臂,做着示范。琳希有模有样地学着,平平地抬起胳膊。
沃尔德西点点头,拉过她的小披肩,把布偶缝在她固定用的别针上。简易但是精巧的胸针很快开始工作,尽职尽责地拉好披肩。
“这样就好了。”他拍拍琳希。女孩小心翼翼地捧起布偶,瞪大了眼睛观察。过了好一阵,才犹豫地伸手轻轻碰了碰,像是怕戳破偶然落在手心的雪花。
“这样就和我的一样了,”沃尔德西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布偶们:“你喜欢吗?我可以给你做别的。你喜欢什么?小狗?鸟?还是瓢虫?小鳄鱼也可以。”
琳希重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碎着步子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走了几步又蹦回来,拼命地眨着眼睛,小幅度地扯扯自己的头发,彻底陷入混乱。
沃尔德西笑着把她拉回来,单膝跪下跟她目光持平:“怎么了?”
“兔-子,兔子先生就-很-好!”她皱起眉头认真地说,沃尔德西才发现她的脸颊和耳朵都红了。
琳希低头看着地面,小声地说了什么,沃尔德西没有听清。
他正想问,琳希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近蹭上他的额头,然后慢慢地,轻轻地,像是跟才出生的花蕾问好一样温柔又轻巧,吻了他的额头。一点点的温度和一点点的潮湿,有下午三点薄荷的突如其然,和火炉旁小猫偷吃奶油的亲昵。
沃尔德西拉过女孩抱在怀里,她的头发软软的,还带着清晨阳光的触感。
“啊呀,吓到了。”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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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熄灯后变得格外安静,像是沉到海底,空气沉重又让人安心。女孩乖乖躺在床上,她刚刚吃了药,但是还没有开始想睡觉。
月亮很圆,也很近。刚刚好在墙上印了一片白色的斑块,像是耷拉着耳朵的白兔子。女孩看着斑点,很是有兴趣--只要没人打扰,她能这么看上一天哩。
时钟嘀嗒嘀嗒地赶路,月亮被鼓舞起来,愈发卖力地跳起圆圈舞,女孩儿的兔子光点也跟着跳起来,上下蹦跳,像是踢踏舞。
兔子的舞步多妙啊,它一定是燕子的学徒,不然怎么能动得如此轻巧呢?
白兔子跳着跳着,从墙上蹦了下来,绕着女孩跑了三圈,站起来客气地鞠了个躬,用兔子的小调唱道:“爱丽丝,爱丽丝,跟我到仙境去吧,我们一起玩儿呀?爱丽丝,爱丽丝,金虾蟆和音甲虫都回家啦。”
女孩摇了摇头,她的医生嘱咐过她不要乱跑。
白兔子抖了抖耳朵,又捋捋它的胡须,又唱到:“爱丽丝,爱丽丝,跟我到仙境去吧,我们要穿上可爱的洋装呀?爱丽丝,爱丽丝,金喜鹊和银知更都藏好啦。”
女孩儿摇了摇头,出门的话,就赶不上第二天的早饭了。
白兔子着急地跺了跺脚,拔尖了声音,鼻尖儿都颤抖着:“爱丽丝,爱丽丝,跟我到仙境去吧,我们能把苦恼都甩到身后呀?爱丽丝,爱丽丝,天要亮了,毛虫的烟要抽完啦。等红心皇后醒过来,那可就全完啦!”
女孩儿只好绑起头发,穿上软底的蓝鞋子,跟在白兔子身后。
她们从钥匙孔溜走,借蜘蛛的网滑到天台,拨开高楼和篱笆,在知更鸟的帮助下跨过高楼和河流,最后找到了玫瑰花从后的城堡。
扑克牌的士兵弯腰鞠躬让她们进去,白兔子,女孩,和他们的其他朋友,唱呀跳呀,直到后天清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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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故事了。”兔子先生温和地说,他拿过发带,帮琳希绑住头发。
“嘿!快让他别这么碰你!你肮脏的泥巴会污染他的!”粗鲁的声音冲琳希叫到。“完全没错!亲爱的,我希望你知道你今天也糟透了。”尖细的声音柔和地提议。但是琳希没有理睬它们,医生告诉过她它们不值得她去注意。虽然她很想告诉医生,不搭理它们它们会变得发狂,好像打滚要小鱼干的鳄鱼一样疯狂,但是她相信医生说的话。几天后声音们果然会消停一会儿了。
琳希并不确定兔子先生倒底是不是医生说的“幻觉”的一部分,但是那些声音从没有用这么温和的声音跟她说过话,更别说给她讲故事了。她的头带也是兔子先生绑的,那是个漂亮的蝴蝶结,上下煽动着,像是真的蝴蝶翅膀。琳希有点害怕它会飞走,但是发带保证过它会回来。
“我们走吧?”兔子先生穿着粉色的衣服,还缝着很多玩偶。琳希没有玩偶,但她也喜欢。她见过克劳迪亚的玩偶,要是谁碰了,克劳迪亚会生气到打人,琳希觉得那样不太好,会让医生们很紧张。
克劳迪亚的玩偶是她爸爸给她的,琳希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也没有玩偶。她想要一个,但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很擅长“没什么大不了”。
她想这是她的长处,医生们觉得她“稳定”“阳性表现在可控范围内”。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她觉得那是个好词。
兔子横抱起她,温热的拥抱和体温真实得不像是梦。琳希第一次做这样的梦,她拉了拉兔子先生长长的白色耳朵,毛茸茸的感觉让她很开心。
“哎哟……”兔子先生摇了摇脑袋,苦恼地笑着叫了一声,但是没有指责她,也没有叫她松手。
真奇怪,那些声音和歪扭(她并不知道怎么称呼那些奇怪的东西,就从学的词汇里创造了这么个词儿)总是迫不及待地叫嚷。奇奇怪怪,越奇越怪。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兔子先生和那些东西不一样,这是她自己的梦。
她松开手,尽量包含着歉意地说:“……对不起。”她觉得自己的“不”和“起”之间的发音还有些不连贯,应该再多练练如何说话。
兔子先生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像是安慰,他笑着跳起来,从窗户一跃而下。
琳希有点害怕地抱住兔子先生的脖子,但是月亮变得离她很近,又白又大,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她敢打赌她看到了星星冲她吐了吐舌头,又友善地笑着溜走。
窗户和地面离她越来越远。她知道兔子一旦认真跳起来,就可以跳得比月亮还高。兔子先生没有告诉她准确的目的地,她觉得也许她们要到月亮背面去。
兔子先生跳得非常高,所以她们现在在倒着下坠。周围有茶壶和巨大的剪刀,她觉得很有趣,想仔细看看茶壶的花纹,可惜兔子先生跳得太快了。
兔子先生很暖和,也很好闻,是正午被晒得暖烘烘的稻草的味道,混着一点儿苹果派的香气。苹果派很好吃,但只有每周四下午有,也许兔子先生可以把每天都变成周四。
兔子先生躲过横冲直撞的钢琴,带着琳希跳到兔子洞更深处。很快,她就看不到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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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的故事了。
崎岖的洞穴不知道通往何处,像是永无止境的下坠终于到了尽头。沃尔德西稳当地带着琳希落到地面。
琳希单薄的病号服不知不觉间变成了轻飘飘的洋装。软糖一样的浅蓝和沃尔德西的粉色衣服很搭,这让她有些开心。
被叫做仙境的地方让她有些头重脚轻,像是漂浮在离地面几厘米的空中漂浮,但是一直喋喋不休吵闹的声音都消失了。旁边一直笑着的兔子先生也和其他人不一样。医生也很关心她,但是不是兔子先生这样。
像是抱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巨大玩偶。
琳希一直迷迷糊糊的样子,迟钝地左右看着确认周围的环境,又尝试着开始小范围地走动,像是初次尝试走路的幼兽。他不放心地牵住琳希,带着她往前。她抬头,努力给了他个微笑。
沃尔德西握着琳希的手,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的“爱丽丝”。自己为她而生,眼前的少女也只属于他一个人。琳希和他期待的不太一样,但是确实让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认了出来。沃尔德西帮助过那么多少女,小心地辨别,仔细地保持距离,现在他不用再面对迷惑和告别。
胸口涌动的使命感和焦虑慢慢淡化,像是醒来后被阳光冲刷干净的噩梦。
他稍稍紧了紧握住她的手。
“我们往前走吧!附近是安全的。如果出现了其他爱丽丝也不要紧,我们总能解决。”
他喜欢“我们”这个词。
琳希点点头,安静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