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划信息】企划为古风架空修仙企
那是属于三界中的传闻......
千年前,大陆上仙,妖,魔共存。
那时的大陆还没有分裂,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魔域中突然蔓延开无尽的黑暗,一点点蚕食着大陆的一切。
战争,在大陆上爆发……
再后来,七天七夜的天雷从未停过,仙族和妖族齐心协力,将魔族击退,封入无尽的深渊......
一.摸貂记
清早练完剑,
想要来碗面。
溜进厨房里,
师父看不见。
李翼蝉一边念着顺口溜,一边往厨房的方向走。小孩练剑辛苦,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总是想着吃点这个吃点那个。
他正走着,远远看见一个师兄,便跑过去打招呼:
“绒绒师兄!”
绒绒师兄名叫戎茸,本体是只紫貂。师兄的耳朵偶尔会露出来,毛绒绒的,可好玩了!
“不用叫我师兄。”绒绒师兄说。
李翼蝉吐吐舌头,师兄跟他说了好几遍,可他总是记不住。只叫绒绒的话,没大没小的,有点别扭。
“绒……绒绒!”他把师兄两个字硬是咽了回去,“你饿不饿,要不要跟我一起溜去厨房找东西吃?”
“……这样不好吧?”戎茸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们现在去吃,一会儿午饭就会有人没得吃了。”
李翼蝉挠挠头,觉得师兄说的有道理。
“那就不去了,正好我还藏着点零食,师……绒绒你要不要?我去拿!”
还没等戎茸点头,李翼蝉便跳上屋顶,朝着自己的房间飞奔而去。
他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不少东西,有纸包着的桂花糕,杏仁酥,还有干果蜜饯。李翼蝉把一包桂花糕塞进戎茸手里:“给!”
戎茸有点不好意思:“也不好白吃你的东西,那……你想摸耳朵吗?”
李翼蝉两眼放光:“想!”
绒绒师兄的耳朵毛绒绒的,尾巴也毛绒绒的。
两个人在一棵大松树下坐着,戎茸变回原型伏在李翼蝉膝盖上,用爪子捧着桂花糕吃。李翼蝉嚼着蜜饯,摸摸耳朵,按按爪子,又伸手从小紫貂的头顶一路摸到后背。绒绒师兄的手感太好了,毛绒绒,软乎乎,又暖洋洋的。
太阳晒得人懒洋洋的,李翼蝉觉得有点犯困。他往树干上一靠,眯起眼睛,打了个哈欠。他又摸了一把戎茸,心想,有吃有喝,还有毛绒绒可摸,这可真是神仙一般的快活日子!
大松树下,男孩和紫貂安静地睡作一团。这是个金灿灿的午后,他们暖洋洋地抱在一起,像一团火。李翼蝉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火炉边一边烤火,一边从炉子里扒栗子吃。栗子热乎乎,又面又甜,他在梦里咂咂嘴,又想,这可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呀。
他翻了个身,又去做他的美梦了。
二.吃兔记
戎茸今年九十七岁,比李翼蝉整整大了八十五岁,但妖修毕竟与人不同,戎茸虽然已是金丹期,化形却不过短短几年,仍然是孩子心性。李翼蝉与他一同念书习武,下河摸鱼,对两人的年龄差距浑然不觉。
戎茸不乐意李翼蝉叫他师兄,李翼蝉便叫他绒绒,叫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他还挺乐意和戎茸待在一起,玄天宗地处山峰之上,即使是盛夏也有几分寒意,更不要说冬天了。小孩子虽然不怕冷,但总归还是喜欢暖和一点。把小紫貂抱在怀里,就像揣着一个热腾腾的小火炉,别提多舒服了。
日子久了,这一人一貂的感情愈发密切,说两人是亲兄弟也不为过。作为师兄,戎茸时常帮助李翼蝉修炼,李翼蝉也乐意帮戎茸排忧解难。
作为一只紫貂,戎茸对掌门精心饲养的兔子虎视眈眈很久了。那些粉雕玉琢的可爱白团子在他看来根本就是珍馐美味,可是能看不能吃,让戎茸甚是郁闷。
李翼蝉得知戎茸内心所想,也是纠结了好一会儿。戎茸把兔肉的肥美说得天花乱坠,让没吃过兔肉的李翼蝉直流口水。可是他又想,那些兔子是掌门养的,掌门肯定不乐意让他们吃掉。
反正……掌门养了那么多,少一只他也不会发现。戎茸心虚地说。
对,肯定不会发现。李翼蝉也心虚地说。
他们给心虚的对方打气,竟然真的壮起胆子,趁着夜黑风高偷兔子去了。
结果自然不必说,两人兔子没偷到,还因为偷兔子一事,被掌门扔到山门上一边一个挂着,边挂还要边背《道德经》。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从山门上下来,两个人都像霜打了的茄子。虽然戎茸没有再提过偷兔子的事,但他可怜巴巴地注视着白兔们的眼神却被李翼蝉看在眼里。
几天之后,李翼蝉神神秘秘把戎茸拉到一边,把手里攥着的布袋打开,拎出一只棕兔。
“这是……”
“我趁掌门不注意,偷偷抓来的!我们可以把它烤来吃!”李翼蝉得意地说。
“啊……太好了!可它为什么不是白色的呢……”戎茸疑惑地问。
李翼蝉早就想好了说辞:“掌门养的兔子原来都不是白的,是住在咱们宗门,吸收了灵气,才慢慢变白的!掌门刚养这只,估计还没来得及变吧?”
“那掌门会不会一下子就发现这只不见了?”戎茸有点担心。
李翼蝉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眼珠子转了转,刚想回话,戎茸却做出一脸坚定的表情:“没关系,掌门怪罪下来的话,就说是我一个人偷的,要受罚也让我一个人担着。”
李翼蝉赶紧摆手:“不会啦,掌门不会发现的!”
什么兔子吸收了天地灵气会变白,全是他胡扯的。兔子是他自己去林子里抓的,反正是野兔,掌门也不会怪罪下来。虽然吃不成掌门养的兔子,但野兔也是兔嘛!
之后两人又是收拾兔子又是生火,折腾了大半天,才吃上戎茸烤的兔子。李翼蝉一边啃着兔腿一边想,这兔子肉外焦里嫩,唇齿留香,早知道多抓几只好了,这一只兔子,怎么够他们塞牙缝的啊!
李翼蝉总算吃上兔肉,以为能了却戎茸一桩心事,却眼见着戎茸一连几天心神不宁,见了掌门就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把真相和盘托出。
“怪不得是只棕兔,”戎茸一脸可惜,“我还以为吃的是掌门的兔子……”
“绒绒你不要难过,你要是想吃兔子,吃多少我都给你抓来!”李翼蝉想了想,又挠挠头,“也可能抓不到那么多……”
戎茸摇摇头:“你不要一个人去抓兔子,我跟你一起去。”
“好呀!抓到了之后,就可以做上次你说的红烧兔肉……”李翼蝉咽口水。
虽然吃不到掌门的兔子,可他们可以抓很多很多兔子,做成麻辣兔头,红烧兔肉,糖醋兔肉,烤兔肉……他们快乐地幻想着,并为此欢呼雀跃。
不管他们之后是否能抓到这么多兔子,可以确定的只有一点:掌门的兔子们得救了。
日常一、剑饵
“你这把剑没有剑饵,就算是个中高手,酣战中也难免伤手,更别说你根本不懂剑术了。”
明紫芽有一柄拔不出鞘的无镡剑,她虽不懂剑术,却总随身带着它。就如赫连楸所说,这把剑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剑口都没有,剑柄与没在鞘里不见天日的剑身之间毫无阻隔,一不留神就会割伤持剑者的手。
光看外表,这绝对算不上一把好剑,甚至像个半成品。只要明紫芽想,随时都能有看起来比这好上数倍的替代品,但她从来不提,只是日复一日的抱着这把剑,不说要换掉,也不提这把剑的来历。
“没有用无镡刀剑的修士吗?”
她抱着剑眼巴巴地问赫连楸。他是个剑修,使的是一对双剑,剑口是与他本人极不合衬的灿金色,还被雕琢出精妙的叶脉纹络,初次见到的时候明紫芽便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这对剑很美,但与主人简直大相径庭,剑修不都是会挑与自己最为合衬的剑吗?
“我不曾见过,但未必没有。”
眼前的铁匠已年过五旬,身形却依旧健壮。他盯着手中这把奇怪的剑端详许久,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这剑绝非是锈了,定有其他古怪。”
“此话怎讲?”
铁匠用手指敲了敲那黑亮的剑鞘,道:“这是桐木制成的白鞘,你们江湖人的规矩我老头子是不懂,但极少有人会给桐木镀漆,更别提这还是白鞘——我瞅着你也是个用剑的,应该不用我多话吧?”
“那是自然,你请继续。”
赫连楸点了点头,示意铁匠往下说。
“如你所说,这把剑烂在鞘里十几年了,老头我方才试着拔了下,这剑纹丝不动,可不是锈在鞘里的手感。”铁匠再次掂了掂手中的剑,他半辈子都在打铁铸剑,对于各种铁料可谓是烂若披掌。以这把剑的长宽来看,比寻常铁剑沉了二两;若是生锈,铁锈重量比生铁要轻,绝不可能是现在这个重量,更别说这把剑丁点锈腥味都没有。
这就是一把不知为何拔不出的怪剑。
“你这把剑老头是修不了了,还是另请高明吧。”将剑扔给赫连楸,铁匠摇着头踱步至里头的锻刀房去了,“铸了几十年的剑,头一次见到拔不出来的,怪也、怪也!”
赫连楸白跑一趟也不恼,在柜台上留下几枚银钱便走出了铁匠铺。
铁匠铺对面是个小食摊,他让明紫芽在那坐着等他。小姑娘很乖,说了等他就绝不会在他来之前挪一步,此时一名佝偻老太正扯着她衣袖说着什么。赫连楸听力极佳,隔着一条小路就听到了她们在说什么,忍不住摇头。
他也不晓得明紫芽到底是把“好骗”二字写在了脸上,还是天生就是容易招惹坏人的体质,带着这小姑娘一路走来,遇到的骗子小偷简直车载斗量。明紫芽现在又招惹上了个拍花子,那个装瘸老太扯着她衣袖,不停地扯谎说自己老伴倒在前边小巷子里了要她跟着去看看,见小姑娘满脸为难,她甚至开始强拽。
“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明紫芽赶忙抬起头来:“赫连先生!这位婆婆说她老伴在前面巷子里晕倒了,我们一道去看看吧……”
赫连楸瞟了一眼那老太,也不拆穿她,只是点头:“好,烦请你带一下路。”
拍花子忍不住心里暗骂,好不容易遇到个人傻钱多的漂亮小丫头,结果被这家伙坏了好事。不过——她打量了一番赫连楸,体格瘦弱还断了只手,想来也不难对付,干脆一并骗进巷子里药倒了完事。
赫连楸倒是不在意这人那点歪心思,他将剑递给明紫芽,也不跟着走,只是低头道:“这趟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过会儿随我去趟驿站,然后就往平江去吧。”
“欸?好的……但是……”明紫芽还在看那位老太,只见她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个打滑,眼看着就要一头撞上小食摊的土灶。只见她踉跄了几步,怀里揣着的药包洒了一地,此刻这人是背也不驼脚也不瘸了,刚站定便破口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绊老娘!”
“……啊呀。”明紫芽发出一声小小地惊呼,“原来你不瘸呀……”
赫连楸看都懒得去看,径自转过身去:“走了。”
“欸,好、好的!”
明紫芽回头看了好几眼才追上去,抱着剑亦步亦趋的跟在赫连楸身后,声音有点低落:“她又是个骗子呀……”
“也别想太多,世上终归还是好人多的。”
“赫连先生以前被坏人骗过吗?”
“有。”
“啊呀……”小姑娘有点难以置信,“你明明这么厉害的……”
“厉害就不会被骗了?”赫连楸觉得有点好笑,“你延先生这么厉害,都不知道被骗过多少回了。”
“那、那不一样嘛……”小姑娘嘟嘟囔囔,觉得有一点委屈,“去驿站的话,是先生的信到了吗?”
“嗯。”
“我好久没看到珧珧了,上回的信里说他们要去同方塔玩,那里好玩吗?”
“不晓得,没去过。”
“那……”
明紫芽总是有各种各样数不清的问题,赫连楸不清楚她是不是从前也这样好问,好在她虽然问题多但并不聒噪,懂得适可而止。
去驿站取了信,信封上用红墨画了盏不怎么像样的花灯,想必那两人是已经去过了同方塔,大致扫了一遍信件,他把信递给明紫芽:“不去平江了,改道去玄天山。”
“哦……”明紫芽低头看信,她对行程向来没什么想法,赫连楸说去哪儿便去哪儿。
“兴许还能遇到风家人,问一问你这把剑的事情。”
小姑娘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剑,从她记事起这柄剑就是拔不出来的,无环无镡,甚至都不能算是一柄剑,上面绑着的同心结丝绳儿都抽丝掉色了。
拔不出,便不能当做一柄剑来用;若是拔出来了,没有剑环,一不留神就会伤了手。
“赫连先生为何会修剑呢?”
她仰起头,问了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我爹修剑,死后把山水风雷给了我,我便也修剑了。”赫连楸语气平淡,回答也相当平淡,“日后我死了,珧华要是依旧修剑,我也会把山水风雷传给他。”
“好随便呀。”
明紫芽忍不住发出小小的质疑。
“修道本就不是什么严肃的事情。”
小姑娘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她攥紧怀里的剑,扯了扯赫连楸的衣服袖子。
“赫连先生,其实我真的不在意这把剑的来历……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不用再为了我费心了。”
赫连楸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为何?”
“……咦?为何?”
明紫芽没听懂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睛,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方才见那边拐角处有家做糖的铺子,那里的玫瑰牛乳糖别处都没有,且买一些吧。”
“真的吗?我好像没有看到呀……”
听到糖,小姑娘本来就不多的心思顿时全被吸引了过去,赫连楸也不再提这把怪剑的事情,带着她买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