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tle Royale : Silent Ark
大逃杀:沉寂的方舟
以电影《大逃杀》为原型的周更文手限定战企。
2040年3月,万信高中的毕业生们踏上了渡轮绿松丸,即将开启自己的修学旅行......
“让我们向神祈祷生存的机会吧。”
*好像会有引人不快的内容,建议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
*不响应了,好像也没写啥
*不管怎么样先写点爽一下,之后就可以安心等死
芽留,放学后有空吗?请务必到天台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生滅朝霞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生滅朝霞要对自己说的话,镝木芽留依旧感到忐忑不安。如果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她该怎么办?她的心脏砰砰直跳,通向天台的阶梯似乎变成了摇晃的铁索桥,让她每迈出一步都更加摇摇欲坠。终于她走到了最顶端,推开那扇通往天台的厚重铁门。生滅朝霞站在门后,明朗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喂,芽留,别站在那里发呆,快过来!”
看到他的笑容,镝木芽留终于可以确认,她那如同妄想的种种猜测,几乎已经成为现实,只要她跑向他,听他亲口说出那些话,她长久以来的心愿便能实现。生滅朝霞的笑容像他头顶的晴空一般明朗,镝木芽留不再犹豫,向着自己期待的结局奔跑起来。
“芽留,我——”
…………
…………
…………
【Happy ending 美梦成真】
【获得新的CG,请在标题画面查看。】
【要保存通关数据吗?】
是 否
镝木芽留按下按键,长出一口气,把掌机放在一边。她拿起手机,点开顶端的最新消息:
【Lmail】:我去继续攻略YB了,这次肯定能打出happy end!
【vine hill】:好,通关后要告诉我感想哦!
感想啊……芽留叹了口气,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击。
【Lmail】:我回来了!
【Lmail】:这次终于达成了完美结局!如果这次还失败的话,我真的会哭的!
【Lmail】:我好开心啊!但是突然觉得好空虚,即使在游戏中被告白,现实中的我依旧什么也没得到
【Lmail】:我好羡慕游戏里的我啊,现实中我根本一点可能都没有啊TAT
芽留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回复,大概是并不在线。与她聊天的人是她在一款多人游戏里认识的朋友V君,与她一样是高中生,但给人的感觉相当可靠。与闲暇时间都泡在游戏里的芽留不同,V君平时总是有很多事要忙,比如在餐厅打工,辅导同学功课之类的事。即便如此他依旧会在空闲时间与芽留聊天,给芽留一些可靠的意见。
V君真是个大好人啊,芽留总是这样想。
V君在忙,芽留便点开另一个头像,与其他朋友交流感想。
【Ui】:我还没有一周目通关呢,L酱不要剧透给我哦
【Lmail】:我不会做这种事啦www
【Ui】:哪个鬼才想出的主意,部分发型要二周目才能解锁啊,美咲君的那个发型完全不能用
【Ui】:所以我才至今都还在高一学年,实在是不能把那张脸当做是美咲君啊
【Lmail】:辛苦了w
Ui同样是芽留在网络上认识的朋友,她说自己本名就是由依,所以干脆就叫做Ui,芽留不知真假,也并不想深究。她们最近都在玩一款名为Your boyfriend的恋爱养成游戏,这个游戏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自行定义可攻略对象的外貌,连生成的剧情CG也会随着外貌变化。当然,自由更改角色名字的功能也是必不可少的,就连性格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虽然无法完全与现实中想要攻略的人做到一致,但也能很大程度上满足一下像芽留和由依这种单相思少女的幻想。
【Ui】:听说之后会和明星合作,还会加入本人的配音,粉丝群体肯定会陷入疯狂
【Lmail】:我倒是完全不关心
【Ui】:是啊你只要你的A君就够了,至于我,也只会为美咲陷入疯狂w
【Lmail】:真好懂呢我们
由依与芽留一样,也有一个暗恋的对象,她自己说对方名叫美咲,当然也不知是真是假。芽留没有告诉由依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只谨慎地称对方为A君。她喜欢生滅朝霞的事情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即使是陌生人也不行。
在这点上,由依显然比芽留坦然得多。据她所说,美咲君似乎已经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两人之间的关系有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这让芽留很羡慕。
并不是没有幻想过生滅朝霞也喜欢自己,但芽留知道,这是只有游戏主角才能实现的妄想。
【Lmail】:如果游戏里的事情能够成为现实就好了
【Lmail】:但是,像我这样的人……
她还没有打出后面的话,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吃饭了。”镝木留美子紧紧盯着女儿手中的手机,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晚餐是咖喱饭。餐桌上的气氛相当糟糕,大概是因为父亲不在家,留美子显得格外不快。芽留隐约猜到要发生什么,不自觉地有些反胃。留美子的眼神划过她的脸,手臂,腹部,大腿。芽留装作没有注意到,等待留美子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又胖了?”
“没有。”
芽留低下头。
“最好没有。站到体重秤上去。”
留美子发号施令。
镝木芽留脱掉鞋子,光着脚站在玻璃制的体重秤上。她不安地蜷缩着冰冷的脚趾,深呼吸,仿佛这么做能把她的体重带走一般。47.9kg,数字宣判命运,芽留逃过一劫。
留美子点了点头,对现状表示满意。芽留得以继续进食,像一台只会把食物碾碎的机械。
“如果不在年轻时就保持体型,未来绝对会后悔。我是在教给你最重要的事。”
芽留点头,她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能继续把食物送进嘴里。留美子体态丰满,据说是生下芽留之后逐渐发福,再也不是年轻时清秀漂亮的样子,因此她格外注重女儿的身材,生怕她步入自己的后尘。
“我可真羡慕你,好像怎么吃都不会发胖。”留美子盯着芽留面前空荡荡的盘子,充满遗憾地叹息了一声。
“……”芽留保持沉默。为了保持体重,她付出了相当多的代价,但这一切是母亲所不知道的。
芽留收拾好桌上的餐具,帮留美子清洗碗筷。做完这一切,她看到留美子打开客厅的电视,便走进了浴室。
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掩盖浴室里的其他一切声音。镝木芽留掀开马桶圈,清洗双手,弯下腰,熟练地将两根手指塞进喉咙口。
许多东西从她的喉咙里涌出来。芽留缩着身子颤抖着,咖喱饭混着胃液在口腔里留下难以忍受的恶心味道,又引起下她一波反胃。直到她确定自己已经将晚饭吐了个干净,她才直起身子,把马桶里的呕吐物冲掉。
口腔里依然残留着那股恶心的味道。芽留漱过口,抬起头看向镜子。镜子里只有一个苍白而扭曲的人影,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说,像我这样的人……
芽留把自己清理妥当,走出浴室。留美子依旧看着电视,见芽留出来,也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芽留花在浴室的时间太久了。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芽留道歉。浴室里的水声和电视声确保母亲对刚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放下心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手机上的灯缓慢闪动。
【vine hill】:如果不去尝试的话,原本有的那一点可能性都会不见哦
【Lmail】:我更害怕被讨厌
【vine hill】:怎么会,我觉得L酱是个很好的人哦
不是这样的,芽留想,V君看到的自己,本来就是经过包装后的产物。名为“Lmail”的易碎外壳包裹着消瘦丑陋沉默寡言的“镝木芽留”,不断地呕吐出恶心的呕吐物的“镝木芽留”,任何人都只会想把这些东西冲进马桶,扔进垃圾站,包括她自己。
她打下一长串字符,又缓缓删掉一大半。
【Lmail】:谢谢你,V君
谢谢你,V君,但是,像我这样的人……难道也可以妄想被人喜欢吗?
自然,未发送出的消息是不会有回音的,所以镝木芽留自己写下了答案。
*和赞西的对话by老御
*恋爱线是有,可惜都是爹妈的(老御:天气暖和了吗?
⬇️
寒冷的天气。
利根川荣一没想到这个夜晚会冷风会刮得如此大。
二宫赞西在他身边点燃一支烟。
不应当是抽烟的年纪。不过倒是抽烟的好时候。
赤裸着上身的二人此时隔着玻璃看着窗外的夜色。人潮流动的横滨岸,海在视野右侧徘徊着,不断冲击着耳膜的海浪声带着催眠般的节奏适中不停。若是哪天那道海停下了,世界或许就会毁灭,这样的想法爬上荣一的脑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好舒服的海,好舒服的夜,好舒服的风以及好舒服的一场欢爱。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好舒服的一支烟。
薄荷味的香气夹杂着烟的气息在室内飘起。
搞不懂。利根川荣一心想,他始终搞不懂二宫赞西。但是这不妨碍他们待在一起,畸形的关系,纯真的年纪。
他也曾在很多女人身边迎来黎明,但没有谁像二宫赞西,没有谁是二宫赞西。他留恋这样的夜,不需要更多的交谈,他们可以见面就默契得开始上床,一直到完事都不需要言语参与这份性事。将肉欲权交给肉欲处理,文明象征的言语便不必自毁纯洁……似乎牛果果也说过这样的话。来自中国的女诗人,最终究竟和她爱着的(按照牛果果的逻辑必定是很深很深地爱着的)女人有什么结果呢?荣一还没有等来最后的结局。
但是赞西,正因为她的沉默,正因为他们的默契,他才一直搞不懂。她想要的是什么。天海美砂和他上床是为了钱,一些记不清名字的女孩跟他上床是为了色,还有一些是为了他的服务,他的故事,他的爱。可是二宫赞西呢?二宫赞西为了什么跟他上床?
他没想出答案。
他又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她半坐着,口中吐出一个烟圈。
——你想要什么?
——以后想要买一座岛。
——哪个岛?
——马尔代夫。
——那不是国家吗?
——岛国。
——哎不行吧。
——不行吗。我以为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哎。
——原则上说是这样的吧。但是马尔代夫不行。
——马尔代夫不行。
——因为很多新婚夫妇要去那里度蜜月,所以不行吧。
——不要嘛,就想要马尔代夫。
利根川荣一跳下床开始翻他丢在旅馆地上的外裤口袋。
付过房费的皮夹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剩下纸钞,他向来只在身上备着用于开房的纸钞。
购买欢愉和购买其他的东西,诸如饱腹之物、精神享受或是一些必要的教学费用是该分开记录的,稍微查查便会发现荣一在前者上的花费绝不是什么小数字,但反正也没有人在意这点。父亲不会在意,母亲不会在意,妈妈更是,巴不得他多做点为爱鼓掌的事。
从小到大利根川荣一都认为自己是小豆原爱的儿子。
虽然很明确的,家中的三个大人都给了他一致的答案,他是从利根川恋的子宫中孕育的,有着利根川恋和罗密欧·昆尼茨血液的孩子。可他自小便被妈妈抱着当个玩具般把玩,她教他很多东西,只是不教生活技能。小孩子不会自己穿衣服、不会自己吃饭、 不会说话,倒是很早就会抓着妈妈递来的键盘在上面用手指胡乱打字。活下去的能力是母亲教给他的,利根川恋拼尽全力总算是让他活得像点正常的孩子,不致被小豆原爱整个带进阴沟里。家里没有人期待他能成为什么人,没有人对他有什么要求,学习、生活乃至未来的人生规划,全都无所谓。只在一点上他反复被叮嘱,恋爱,恋爱,人活着就该恋爱。他听过大人们的三角恋情的故事,在某个下午他第一次和无所事事的父亲一同去湖边钓鱼,回家后他才发现这份空闲原来源于母亲和妈妈去过二人世界了。
他们不会一起做爱。
不知为何荣一下了这样的断言。他们虽然将爱情公平地分予了第三人,但是却远不致滥交的程度。
这也是父辈的软弱吧。
他们只丢给他复杂的人生议题,叫他去寻找爱,却不做任何指导,因为——因为这东西只有自己亲身体会才知道。小豆原爱如是说。
但是一直到如今他也不知道爱的感觉。他爱二宫赞西吗?他说不清。如果说他爱二宫赞西,那他一定也同时爱着很多人,很多很多很多人,人数将远超他父亲。他是一个滥交者,重复的性行为成为他探索世界的方式,探索世界、探索人体、探索那些精神的真谛,究竟什么是爱?究竟怎么样才算爱?珍视某个人就算爱吗?不想在清晨离开某个人就算爱吗?想要永远地拥有某样东西就算是爱吗?
他试着给牛果果写信,期待她能收到他的问题并作出解答,不需要回信,只需要一首新诗他就能明了。
但没有。牛果果上最新的访谈,略带歉意地说她不懂日语,也没有学习的打算。
她身边就没有人懂吗?就没有人愿意给她翻译吗?
这么难的问题,感到困扰的觉不只是他利根川荣一一个人。而后他释怀了,他想到了牛果果没有回复的原因。她也无法作答,她也还没学会,所以她没办法写哪怕一首诗给他回应,所以她同她的恋人没有一个完整高尚的结局。
全都是丑陋的人。
荣一想,对某些人,对某些生命体产生厌恶是件很容易的事。相反,爱连同恨,这样抽象的、没有标准答案的情绪太难揣测。他找不到恨的人,同样也找不到爱的人。
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就是恋爱。
父亲也附和着妈妈的话。半带附和的沉默。
但是父亲在他的恋爱中找到了答案吗?罗密欧找到属于他的朱丽叶了吗?
母亲对他说,没有,这已经不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了,他们都该在获得爱后死去,而我们,我们三人都活了下来,还有你,你也活了下来。你不是我们饮下的毒药,不是我们手握的匕首,你不是一捧无意义的枯萎玫瑰,不是一柄杀人的长枪,不是夏夜窗台上听到的泳池水声,不是亲吻过后留恋不舍的心情。你是爱情的结晶,一个孩子,一个生命。你是人。
但是小豆原爱在沙发上笑了起来,罗密欧正一如既往地捧着她的脚为她涂五颜六色的指甲油。
你应该是我的孩子,荣一,你本该是我的孩子。我和罗密欧的孩子,然后我会让恋做保姆养你到大。可惜,可惜,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接受生育,我不会为罗密欧生孩子的。你知道吗?二十年前我跟他躺在同一张床上,我说,让我为你生一个孩子吧。我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我绝不会为他生孩子的。我的子宫不会属于他。
荣一,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这个名字是我在逛书店时偶然瞥到的,天,要不是为了陪你母亲逛街,我打死也不会走进书店。但是那一天,书架上躺着一本书,内容作者分类出版社我全忘了,只看到封面上大大的荣一两个字。我摸着你母亲的肚子,对她说,我决定叫这个孩子荣一。这个在她的腹中孕育的、属于我和罗密欧的孩子。
扭曲而难以下咽的爱情。
他一度认为这是对不满性事的形容词,难以下咽,喉部和性器的接触,一个潮腻腻的吻。或许是他低估了难以下咽这个词本身。它其实极其庞大。
没有找到纸币。利根川荣一坐回了床边,席梦思因他的体重下陷。赞西的烟已经抽到了尾巴。天还没亮,但荣一知道夜晚快结束了。
他们不会一直玩到早上,他们还有功课要做、还有书要读,不远的未来还有升学考。赞西想要一座岛,她需要钱,需要幻想,需要永远年轻的十八岁。等到那根烟燃尽,他们会并排躺下,抢在夜晚消逝之前,抓住最后的睡眠机会,然后等凌晨六点半的阳光伴着涨潮声叫醒他们,套上皱巴巴的校服赶最近的一班新干线冲进学校。
此刻他渴望睡眠,也就如同他渴望二宫赞西那样。那根烟还在燃着,吐出一缕很长很长的青烟,蜘蛛丝般,逆转重力向上垂下,仿佛永远不会结束,也象永攀不上的救赎之丝。他盯着那烟看,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怕他永远也想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什么?二宫赞西都能说自己想要一座岛。她是片海,渴望一座踏实但不必占有的岛,只靠每日两次的拜访就能宣示主权。而他,利根川荣一,想要什么?
视野里只剩下二宫赞西一人。
这样就好了吗?这样就足够了?
属于他的朱丽叶在哪里?
利根川荣一眨眨眼睛,这才想起自己并不名叫罗密欧。
他伸出手触及二宫赞西的脸颊,冰凉的,带着这个夜晚的温度,划过嘴唇时却是滚烫的,不知是烟灼伤了她,还是她用口升温了烟。她张开嘴巴,半含半咬地衔他的手指头。
于是他献上自己的吻。
好舒服的夜晚,在落下的睫毛中熄灭了最后一抹紫绿色的光。
“爱欲是媚俗吗?为何情愫可以被冠以纯洁之名,但用肉体歌唱爱情就沦为媚俗了呢?说到底,爱情这件事不就是人与人与人之间的相互谄媚?如果表达爱是媚俗,那么表达死亡呢?表达杀戮呢?表达永远达到不了的未来、表达孤独、表达崇高理想呢?这些不也都是以自我中心为圆点的媚俗?因而这样的事我永远不会同意……”
“科学、合理、细致地杀死一个人,将血肉与骨质分离,将人体的概念打碎,将血淋淋的器官取出,这点本身不也很媚俗吗?人们追求着暴力,歌颂着冷静与癫狂的结合。自尼采歌颂酒神起过去了多少世纪?人有改变吗?人究竟在追求着什么?是消亡、否认,一切关乎消极的暗处描写,人们为能够读到这样的新奇世界而颤动心脏。这又有什么可高尚?大声诵念‘人生而有罪’的地方,却又是人们迫不及待要逃离的地方……”
“暴力是媚俗,是最快速打通人与人与人关系的方法。当人们无法做爱时,激情的展现就会顺着拳头、手上握着的利刃和一切能够杀人的武器延伸而出,当杀人之器刺穿另一具肉体时,同样也是生殖器贯穿另一具肉体的时刻。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同样媚俗,同样堕落,同样是当值得不齿的……”
“但如果是死亡呢?死亡为什么就能够和爱情一样,被看做是纯洁的处子?就因为它们脱离了肉体?那么媚俗的当是肉体,人的肉体,还活着的人的肉体。呼吸是否也吸入了足够的污浊以致我们的肉体混乱?难道社会不能提供丰富的空气,让人用呼吸自我腌渍吗?不,我认为问题不在于此,人们如此崇尚死亡和爱情,是因为从未有人能够真正获得它们……”
“或者说,没有哪一具真正活着的肉体能够获得它们。”
“纯洁,这个词本身也带有很强的世俗性,正因为世上存在着污浊之物,纯洁这个词汇本身才会从人类的语言中诞生。纯洁究竟是什么?是白色?是空无一物?是一切抽象产物?是处女与处子?是神和神子?是自远古传颂的圣人贞女?若承认这点,那么就必须同时承认,这些事物同样要经受考验,同样要经受尘世风霜拷问、从污浊的水桶中被提出。是否正是因为沾染了这些污浊的事物——粪便、血液、尘土、人的碎屑——这些事物的纯洁才更加突出呢?”
“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说,只有当一个人经历了污浊和媚俗,经历了那些爱欲、杀戮、狂乱的时刻,在将死之时,他们身上才诞生出了那近乎纯洁的品质,那最纯洁的死亡和爱才会降临在他们身上?”
“我知道在海那边,另一个国家中正在上演着这样的故事,政府将获得纯洁的机会赐予了青少年,若他们不能纯洁地长大成人,他们就该死去。这本身就带有癫狂味道的政策和看似无知的政府……我知道这会成为一场狂欢……”
——43岁,中国女诗人牛果果,于实时电视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