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乘坐本次最终列车
你的终点站是天国还是地狱?
让不同时代的死后之人相会,让他们交流自己的故事,甚至成为朋友或恋人,做一个下辈子的约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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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个别内容有参考「常暗之厢」与「银河铁道之夜」
闲来无事给oc和pc摸拉郎,可能含有肥皂学校(魔改ver)HO3剧透,请自主避雷
……当然也请不要剧透我,提前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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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6/18 更新:
实装了梓御的角色,顺便改了名字
因为完全摘除了模组HO的要素可以无视之前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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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赖生依然记得,第一次与梓御见面是在六岁的新年。那时■■还在,而梓御也不姓鶇之泽。
依照惯例,赖生与■■每年都要随父母拜访伯父——也就是鶇之泽本家,并在陌生人的注视下扮演恪守礼仪、安分懂事的分家子嗣。
赖生就是在那时见到梓御的。
作为教育界的名门,鶇之泽家时常有面生的人出入来往,但年纪这么小的倒还是头一次见,更别说那人还被奶奶用臂圈在怀中。不过赖生向来规矩本分,不该知道的事从不好奇打听。稍微窥探了几眼大人们的脸色,少年便将疑惑压在了心底,转而挂念起刚才从宴会厅瞟到一眼的御节料理。
只是,与赖生不同,■■却是憋不住的性子。
向奶奶道完新年贺词,领到压岁钱的兄弟二人暂时从父母那里获得了自由活动的权利。话虽如此,鶇之泽本家里称得上自由的地方也只有堂哥的卧室而已。
“话说,那个人是谁啊……?”
趁着堂哥向二人展示如何使用游戏机的档口,■■扯扯堂哥的袖子,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堂哥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
“哦,你说梓御?他是上个月开始搬来我家住的。”
“哎——他叫梓御啊。”
“嗯,我不太记得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好像是已经过世的姨奶奶的儿媳的哥哥还是什么的……家的小孩,现在照顾他的那家人要去海外几个月,所以暂时托给了奶奶。”
赖生一边听一边掰着手指算关系,最后还是因为太难理清而作罢。
只是临时借住在本家的话,不用太过在意也没问题的吧?当时的赖生是这样认为的。
第二次见到梓御……准确说,是事隔多年后赖生听梓御自己提及才知道,原来在■■的葬礼上他们也曾见过。
据梓御所说,那时的自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碍于场合不敢出声,只是不断地抽泣呜咽着,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相当合情合理,赖生并不否认。
不过,被人当面提起不忍回想的陈年往事,赖生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心中只想着快点带过这个话题、随口敷衍了几句,以至于一时也忘了问:梓御当时又究竟是以怎样的身份出席?
好在赖生不是会轻易被这类琐事困扰的类型,转眼就把错过的提问抛在脑后。那天夜里他睡得十分安稳,隔天精神抖擞地穿着新制服准备参加入学典礼,然后在进校门的时候手一抖险些把牛奶泼在了穿着同款制服的梓御身上。
梓御笑着递出手帕给赖生擦擦手,赖生注意到那上面绣的仍然是梓御的旧姓氏‘如月’。他稍迟了几天才从双亲那里得知,梓御上私校的费用确实是由伯父资助的。
“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叔叔也只是暂时借钱给我而已。”
“……借?”
“嗯,三年之后如果没有考上他指定的学校,我想我应该是需要归还这笔钱的吧……”
梓御说这话时同时还吮吸着盒装果汁,话语间夹杂着窸窸窣窣的难听声响。明明是在谈论危及人生未来走向的话题,梓御却显得一派轻松,赖生反倒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接话了。于是,他只是淡淡回了句:
“是嘛。”
梓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赖生当然也无需追问。
严格来说,梓御对于赖生称不上是朋友,论亲戚又遥远到算不过来,充其量只是恰巧分到一个班级的熟人罢了。高中开学的第一个月之后,赖生与梓御找到了各自的社交圈,不再有一同闲聊的机会。又过了一年,赖生在双亲的指示下考入法语班,彻底与留在普通班的梓御分道扬镳。偶尔在走廊上遇到,也仅仅用简短的眼神交流代替打招呼,连客套的寒暄都不曾有过。
自己对梓御来说又是怎样的存在呢?赖生没有细想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事实上四年过去,如果不是偶然从挚友的口中听到“隔壁寝有个男的入学才两星期就五艘跳翻车了,哦那人好像跟我们一个高中的,还跟你一个姓”,他几乎要忘记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赖生并不意外会在大学校园里再次遇见梓御,关于这点他早在高中最后一年里查看年级排名时就早有预感。倒不是赖生刻意留意,只是刚巧梓御的名字总在自己的附近徘徊。他没想到的是,这次见面的时候梓御不仅更换了姓氏,还变成了自己的学弟。
“啊~以前不也说了。叔叔他指定了学校让我考,我就去了,然后过了,然后发现错过我想考的那所学校的校内考了,所以就复读了。”
梓御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佻,仿佛叙述的是小说里的情节梗概,而非自己的过往经历。赖生多少知道自己的学校医学院很出名,也听说梓御的生父就是医生,单从逻辑上判断,赖生理解梓御的所作所为。只是,“有这个必要吗?”
“嗯?”
“多花一年时间,有这个必要吗?伯父也不是死板到只认准一所学校的人吧,理由也很正当合理,明明尝试交涉说不定就能大概率解决了。退一步说,转系或者转学也不是完全困难到不可能的事吧?如果之后选择读研,不也还有一次选择权吗?”
梓御露出一副像是看到长颈鹿出现在JR线车厢内的表情一样,瞪大眼睛笑了起来:“你怎么好意思说的我?”
“……如果触及底线我也是会那么做的。”
“是吗是吗?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底线在哪里呢。”
话音刚落,赖生就感到尾骨莫名被拍了一记。他转过头,刚好看到梓御笑嘻嘻地收回了手。
“真幼稚啊。”
他嗤了一声,脸上没有再多的表情。梓御也不甘示弱:
“真无趣呢。”
“是哦。我一直都是这样无趣的。”
见梓御无意回答自己,赖生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
毕业前夕,赖生所在的学生自治会依照惯例举办交接式兼送别会。小他一届的梓御则是作为某位毕业生的恋人陪同出席的。
赖生对于这种饭局总是不太擅长,全程只和熟络的友人占据一个角落聊着怎样都好的无谓话题,时不时应付几句来打招呼的后辈。酒过三巡,赖生无意抬眼,正好看见会场另一侧的梓御正亲昵地帮显然不是女朋友的同性邻座摘掉脸颊上的食物碎屑。
赖生收回视线,对着自己身侧的友人盯了一会儿,决定当什么也没看到。
……但是在盥洗室被梓御截住是他没想到的。
“呀,可以帮个忙吗?”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梓御向赖生搭话时双眼略有些迷离,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暧昧。赖生凝视着他拍在自己肩上的手:
“你刚洗过手了吗。”
“真失礼啊!居然质疑我会犯这种没素质的错。”
“真亏你在醉酒状态下还能这么有精神呢。”
“啊……不是啦。”梓御抬手摆了摆算是否认,然后顺势掩住下脸打了个哈欠,“我没怎么沾酒……太困了倒是真的。总之,一会儿要不要一起拼个车?我记得你家跟我挺近,当然费用我会平摊的!”
赖生一脸莫名:“我隐隐记得你来的时候有伴。”
“那个是前女友啦,我们一个月前就分手了。不过她说忙着搞毕设来不及找新的,就拜托我来陪她装个样子,不然就把我其中一个男友撬走。”
“真亏你能一盘子的水都端平呢。”
“嗯……稍微是有点辛苦。”
梓御故意露出认真困扰着的神情,这让赖生的挖苦落了空。醉意还未散去,他忍不住多了几句嘴:“不不不,正常来说情侣应该是一对一的吧?你这种‘是个人都可以’的态度也太没节操了,给我意识到啊。”
盥洗室的人多起来了,他们朝外走去。
“没办法嘛,他们都努力对我表达心意了,我怎么狠得下心拒绝。”
“哈啊……”
“干嘛这种反应。作为恋人我可是相当尽职尽责的喔,要跟我告白试试吗?”
“这就不必……”
“所以说我也不是谁都可以的。”
似乎是早就等在那里了,回过头时 梓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狡黠。赖生只得耸肩认输:“没想到你这么好胜。”
“我倒是不意外你毫无战意呢。我第一次见到你就那样觉得了。”
“是嘛……”
他们路过自治会租用的会场门口,这是一个结束对话的好时机。梓御继续朝前走去,赖生踌躇片刻,还是跟上了。
“第一次是指?”
“大概小学二年级左右吧。你有印象吗?
“有一点点。”
“嗯,因为你基本没怎么看我。不是那种会偷偷打量我而假装的不在意,是真正的完全没有看我,在第一眼过后。”
“你的自我意识太过剩了。”
“是这样吗?哈哈,我更希望你把这个词换成敏锐呢。我是单亲家庭,努力抚养我的父亲也走得早,小的时候我基本一直在亲戚之间辗转,会对于他人的视线非常在意也是无可奈何的。”
“……这我知道。不过当时奶奶看上去很喜欢你。”
梓御大方点头,“是啊。只可惜人是不能仅仅依靠别人的喜欢生活下去的。”
赖生有点意外。他们在一架自动售卖机前停下。
“你喝什么?”
“拿铁吧。”
哐当两声过后,梓御将其中一罐饮料丢给赖生。
“你的表情像是在说,‘这个家伙~嘴上这么说,实际不还是一直在依赖着别人。’你其实一直不太看得起我吧?”
赖生缓慢地眨了眨眼:“是这样没错。”
“哈哈,真让人伤心啊。”
“需要我赔礼道歉吗?”
“不用,你要是真的感到抱歉就不会问我了。而且我多少也能理解你,只是……”
似乎是觉得太冰,梓御捧着易拉罐不断摩挲。他呵着白气,视线越过晃动的指尖飘向更远的一点。
“或许灵魂本是自由的,我们生来都是自由的。得到的越多,眷恋的越多,顾虑也就越多。比如身体就是人一生中最初的枷锁。
“其他的……家人也好,伴侣也罢,所谓的道德、自尊、知识、财富……它们成就我们,同时也囚禁我们……
“如果要一直被拴在笼子里,或许还是我那样比较好——偶尔也会有这种想法呢。”
赖生举起罐子呷了一口:“这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怎么会?一般来说我才是那个经常被同情的。正因如此我也知晓同情对于被同情的人来说毫无意义。”
“我无所谓。”赖生打断他,“只是提醒你一句,你也是在笼子里的人。”
“……我知道。”
“我一般不将那些东西当作束缚。硬要说的话,那是必须要背负的职责,没有人可以逃避。”
梓御苦涩地叹了口气,一脸愁容:“有没有人说过你死脑筋。”
“呃……好像有?”
“可能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有选择负重的机会吧。将一切都背在身上太累了。”
赖生迟疑片刻,虽然感到不解,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临别之前,他将咖啡一饮而尽:
“我习惯了。”
就到此为止吧。他心想。他们或许是身处河两岸的人,明明相隔不远,稍一踮脚就能窥探到对方的状况,彼此又朝着相近的方向前行,甚至共享同一片晴雨,但也仅此而已了。由始至终,谁也没有动过踏足对方土地的心思,也不该动。
……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那几乎是最后一次与梓御交谈。工作以后,无意继续保持联络的二人也不再有从前那样频繁往来的机会,只偶尔在家族聚会上打过照面。赖生早已忘记计量见面的次数,那比点清风中的沙尘更来得毫无意义。他偶尔会回想起毕业前的那个夜晚,但又很快决心遗忘,劝说自己不要纠结已经沉淀的过去。
赖生仰望着漫天流星,打消许下多余愿望的念头,心下释然。
毕竟为时已晚。
赖生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试着活动四肢、伸展手掌,企图找出那诡异感觉的源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也想试试就地肩肘倒立或者侧手翻什么的,只可惜他的性格不允许他这么做。
所以,他只是小幅度地按压自己的躯体,从腕到肩、从踝到髋,尽量不引人注目地,一寸一寸排除不相干的因素。
最后他按上自己的胸口。
而那里一片沉寂。
“哎,现在是轮到谁出了啊?”
牌桌的彼端,魏宇的视线扫过没有动作的另外二人,真诚发问。赖生回过神,连忙从手牌里抽出一对六丢下:
“抱歉,稍微发了个呆。”
“呀!太好了!我刚好有一对七。”
打出早已准备好的牌,魏宇这次难得没有在自己的轮次纠结太久,很快一圈结束,又回到了赖生出牌的回合。
“我不要了。”他放下手牌示意魏宇继续。
“那就轮到我………………嗯、嗯…这边打什么好呢……………………”
看来又要考虑很长时间呢。赖生抬手支住下颚,漫无目的地任视线在娱乐室里四处乱转,一转脸却对上了牌桌上另一个玩家的眼。
那是一位长着狐狸脸的男性,光用肉眼判断,赖生认为对方看上去与自己的年纪相仿,言行举止却自带一股可疑的气息。如果是生前的自己,赖生可能不会愿意与这样的人有所接触吧。
“……。”
话虽如此,现在可不是活着的状态呢。很难说清究竟是在与什么做抗争,赖生回望着微生芥,毫不掩饰打量与提防的意图。
「不」「无」「聊」「吗」?
赖生注意到微生芥用口型这样说。他始终维持着脸上的盈盈笑意,这让赖生心中的不悦更甚。
“你指什么?”
不屑使用相同伎俩,赖生直截了当地开口问。这一回微生芥笑得连肩膀都开始抖动,离得稍远一些的魏宇则全然没有察觉到二人的动静。
“我只是在想,你还有一对六要什么时候出?”
被发现了。但赖生也不意外就是了。
“游戏结束得太快才更无聊吧。而且我想,你应该也和我一样不是吗?”
微生芥没有回答。
受常年的习惯影响,赖生在玩纸牌时总是会故意放弃赢的机会。倒不是他牌技好到必须要放水才能和他人一起愉快玩耍——事实上,他自己也是在工作后由于社交需要才慢慢学会玩牌。这单纯只是一种“想要遵从一种潜在的规则”的条件反射罢了。
但微生芥显然和自己不是一类人。从洗牌切牌的手法来看这家伙绝对是老手,斗地主的规则也是微生芥教给自己与魏宇二人的,没理由在作为地主的时候与“划水&菜鸟”的组合打得不分伯仲。赖生不认为他会和自己有相同的心理,当然,他也不好奇。
不过这一盘确实拖得太久了,接下来就正常打吧。赖生正这么盘算着的时候,魏宇终于下定决心,在牌桌上按下一对K——看位置多半是从别的组合里拆出来的吧。紧接着,微生芥丢出最后两张手牌迅速结束游戏。
“啊哈哈,这一局是我们的胜利呢。”
“诶————————”
魏宇哭丧着脸拖出长音,慢慢趴倒在桌上。赖生丢掉剩余的牌,自觉揽过本应属于输家的洗牌发牌的活。
真是让人不愉快啊。他用余光瞥着一旁的微生芥,在心底叹了口气。
最初察觉到异样是在刚上车不久的时候。
“如你所见,这里确实是死后的世界喔。”
说这话的时候,青年支着长柄伞的手正无意识地转动着伞柄,清秀的面容也随着眼睑垂下的动作蒙上一片阴霾。
青年名叫徐陆,有点难发音的名字。几分钟前交换姓名的时候,赖生跟着对方学了几次都没能正确念出xu的音,最后只得放弃。徐陆似乎是一个月前过世的,具体的死因徐陆自己也不太清楚,赖生猜想恐怕他是遭遇到了什么意外吧。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幽灵吗?”
“差不多是那样了。”
赖生点点头,在他酝酿完安抚的话语之前,徐陆率先振作精神,自行从伤感的气氛中抽离。他提起自己的长柄伞:
“然后呢,这个丝带就是车票,听说要随身携带比较好!蓝色的好像是去往天国的凭证,红色则是地狱……啊,这些我都是从一个幽灵奶奶那里听来的!至于是真是假我也很好奇……但我想三个月之后就会知道了吧!”
差不多跟之前从其他人那听到的一致呢,那么姑且就接受这样的设定吧。赖生随口附和几句,再抬起头,却见到徐陆的神情里透着几分局促。
“抱歉啊,虽说赖生先生你说要请教我,但我也只知道这些,其他的就……”
“没有的事,你已经告诉我不少了。帮大忙了。”
赖生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一些,从前赖生就时常因为不怎么会笑而被学生在背地里议论,想来刚才也是因为自己太过严肃才让这位年轻的室友紧张起来了吧,明明他只是随便打听一下而已。
“那就好……”
似乎是把赖生的客套话当了真,徐陆略有些害羞地笑了起来。
而这一刻赖生忽然意识到,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和微生芥不同,徐陆长了一张赖生非常喜欢的脸。
这话乍一听有点像是另有所图,不过赖生发誓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作为一个成功隐藏性取向近三十年的健全男性,赖生自认自己的意志力十分出挑,丝带的颜色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么,当喜欢的脸在眼前露出可爱得令人心动的表情时,赖生认为,理论上自己的心情应该会受到感染才对。至少,绝不该是与现在相差不多的、类似于“不快”的负面情绪。
这很奇怪,非常奇怪。
为防止上一盘的局面再次出现,这一把拿到明牌后赖生果断地叫了地主。微生芥见状,小声吹了个口哨。
赖生忍住抬眉望去的冲动,装作无事发生一般继续游戏。
“真意外呢。”微生芥轻声感叹。
“你想说什么?”
魏宇茫然地从手牌前抬起脸。微生芥神色不变:
“我想你应该不是不擅长拒绝人的类型吧?如果对打牌没有兴趣,为什么不拒绝呢?在魏宇把你拽来这里的时候、在我向你打招呼的时候……机会很多,你却全部放过了。”
“这和你无关吧。”
“既然在一起玩牌,那还是大家都乐在其中才比较尽兴。我也比较喜欢那样的玩伴……魏宇也这么认为吧?”
最末一句是对着魏宇说的,后者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虽说赖生相当怀疑魏宇究竟有没有听见微生芥压低声音说的前几句就是了。
“到你出牌了。”
赖生平静地试图终结话题。微生芥难得不等魏宇纠结完就抢先伸臂丢下自己的牌,收回时顺势用手背轻轻托住了下巴。
“我听见了喔,你和那个……好像是叫拉里的孩子?说的话。”
在询问徐陆之前、更早一些的时候,赖生是从拉里口中知道丝带的作用的。
“请问……能不能……把您的丝带和我换一下呢?”
金发的幼童抽抽噎噎,只有成年人一半大的手掌紧紧抓着赖生的风衣下摆。
赖生不讨厌礼貌的孩子,但作为曾经的教师,他并不认为盲目顺应哭闹小孩的心意是个恰当的选择。所以,他屈下膝尽量与幼童保持同一高度,然后轻轻握住他的手顺势解放自己的衣摆:
“你说的丝带是?”
“就是……!”拉里抬起手臂,与赖生不同颜色的丝带缠绕在他纤细的小臂上,“红色的丝带会下地狱,我不想去地狱……我明明,和妈妈约好了一定要在天国见面的…………所以、拜托你……”
原来如此。
“这么说来蓝色就是天国的门票吗。”赖生说着解下自己的丝带,拿给拉里确认。
“嗯!”拉里重重点头,手掌再一次抓住赖生——这次是袖口。“可不可以……”
也不是不行。赖生想。他不是天主教徒,生前只把死亡当作生命的终点,从未想过死后还能拥有第二次人生,也未曾期待过天国、畏惧过地狱。对自己来说可有可无的东西,如果转让给其他更加需要的人,从整体的角度来说是有益的……
不,还是算了。
“虽然我对你的遭遇非常同情……不过,规则就是这样不是吗?‘某人以某项标准进行判断、并将人类以蓝红标记区分’。这个判断或许是不公正的,然而世界向来如此……很抱歉强行让你在没能长大的时候知晓成人后才需要面对的困境。帮不上你的忙,我同样也感到万分抱歉。”
“——鶇老师,是守序的规则拥护者呢。”
赖生默默清点一遍牌数,抽出一副由4组成的炸丢在桌面上:“如果你想这么认为的话,请便。”
他正想把之前排好的顺子打出,趁势让这一轮过去。微生芥却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腕,这会儿赖生才注意到这家伙的虹膜是不一样的颜色。
赖生手上没有留更大的牌了,主导权再次回到微生芥的手中。
“你对丝带颜色的判定没有异议,‘所以像我们这样遭受了不公正审判的人,哪怕没有罪也活该去地狱’,你是这样认为的吗?那么,在你所认同的规则里,也包括了和被规则淘汰的人打牌需要奉陪到底吗?我相当好奇这一点呢,因为你的表情好像不是那样说的。”
赖生叹了口气。
“你很擅长曲解别人的话。这是你常用的手段?”
“哈哈,还不赖吧?”
“有点差劲。”
“是喔,因为鶇老师的规则我还不太明白嘛~”
新的一回合开始了,微生芥这次只是放下张草花3。赖生直接跟打一张同花色的Ace,完全不顾身为下家的魏宇发出的哀嚎:“诶——————”
“那种东西怎样都好。说到底,也已经是生前留下的后遗症了。我没打算在这里也继续那样做。”
“啊哈哈哈!明明对着十岁小孩讲了那么难懂的话。”
微生芥大笑着让出牌权。赖生被连续轮空两回的魏宇盯得有点发毛,只得择了最小的牌打出。
“毕竟对我来说死亡只是一觉之前的事啊,我还处于相当混乱的状态呢。说不定你现在再问我交换丝带,我会同意也不一定喔?”
“诶真的吗!!那鶇老师要是不打算前往天国,不如考虑一下和我们一起去地狱?到时候也一起打牌一起玩嘛!”
似乎是被赖生的话挑起了兴趣,刚刚出完牌的魏宇来不及窝回椅子就站起,半个身子从牌桌上跨出去,注视着赖生的双眼闪烁。幸而鶇老师有丰富的搪塞学生的经验:
“……果然,感觉还是要再等几天才可能会有同意的心情呢。”
“什么嘛……………………!”
“因为我还,不太能接受现状啊。”
赖生终于明白自己心中的不快源于哪里了。
那是一种交织着愤怒与失落,悲哀与绝望的复杂情感。
如果死亡是灵魂的解放,那现在又算什么呢?心脏不再跳动,呼吸也早已停止。然而他的一言一行却始终受到约束,思虑仍然受制于习惯。自由终究是虚无缥缈之物了,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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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死我了可算赶上了!之前打工太忙了一直没时间写……互动基本上都是我个人的揣测……尤其是拉里的部分完全没有跟中人商量只参考投稿来写的,猜偏也只能说抱歉了(……)!谢谢各位借我角色!</删除线>打牌三人组的名字也真的巧得很绕我写得时候好晕</删除线>
坦白说我以前从没写过40+的男的也不会打扑克规则都是现查的,诸多不足请多包涵!(好难好难人为什么要想不开突然跳出舒适区……
总之感谢你读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