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新生的时代,死武专于东方大陆再次拔地而起;这也是蠢蠢欲动的时代,沉睡许久的罪恶源头或将再次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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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已完结,后日谈可在本企截止日前投递。
终章主篇!(战斗部分)
完结撒花!(什么)
之后会在后日谈和终章后篇(真结局)里写到在贝柳故事中出现的所有角色的结局,每一个角色都会在最后去往他们该走的路!
后日谈就会写很多跟柚老师聊到的好玩的东西了(憋死我了)
很开心!!大家都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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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主篇!
即便是为了吃也站在场上最后一刻!
贝柳:“要吃宫保鸡丁!要吃佛跳墙!要吃炭烤里脊大排骨!!!”
(这俩孩子真的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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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就算你们来的时候没多少危险——”
女子清丽的声线在又一次抵御袭击者后再次响起,说教间依旧藏有无数因关心而起的焦急。来袭的妖魔鬼怪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被那女子的手刃一刀划开,而那人只是再次提起身边两个小丫头的衣领,继续往死武专赶去。
“看看现在的混战吧!若是你们二人回来,喏,还回得来么!”
柳山白和贝阔雪看着同窗们受伤或被抓,到底还是孩子,两人一路上都有些心惊胆战。此刻更是被柳亭白说教得抬不起头。
“姐……”柳山白弱弱道,“我们知道错了……”
她那错还没认完,自己就和贝姑娘一起被放在了地上。
“亭白姐姐?”贝阔雪回头看向柳亭白,只见她又被追来的魔物缠上,一时间抽不开身。
“啧,死缠烂打。”这样说着的人却还是趁空看了眼死武专的方向,“那是……鬼神领域?!看样子你们还不算是被拉进去的倒霉蛋,你们先走,保护好自己——”
巨型魔物的利爪直直地插进沙地里,柳二侧身一跳,挥手砍向那魔物的肢体:“愣着做什么?山白,不保护好你的工匠,我回头就把你往死里揍!”
“亭白姐!”柳山白的声音略微有些悲愤,“你不说我也会好好保护贝贝的!”
给点面子啊……柳山白说归说,但还是反应极快地展开了锁链,正巧将周围乱斗激起的沙石反弹开来——这是她们研究的第二阶链子刀。从她们灵魂共鸣开始,她们研究各类招式,而这每一招都与柳家其他人完全不同。
柳家姐妹擅于双武器作战,就算加上她们在左家的工匠,那也是远没有柳山白她们的招式的。
柳树白操纵狂气增幅力量,他那样的独行侠没有人使用时也是不变作刀的。哪怕与人合作,他也难以交心,是连开锁链也做不到的。
与过去告别的柳山白觉得,她与贝贝已经是独一无二。
“嗷——”又有敌方看中落单的她们扑了过来。
但还未靠近就被链影抽了出去,等它再度袭来,姑娘们又向着死武专的方向更近了一步。
“小柳……我好饿……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吃饭了……”
一路上比贝阔雪的呼声更吵的是二人的肚子。的确,她们的上一顿还是柳楼白给的两块麦芽糖,更加严谨一点的话,还要追溯到她们离开死武专前的那顿冷饭。
“我要吃宫保鸡丁!我要吃佛跳墙!我要吃炭烤里脊大排骨——”贝阔雪眼含热泪,呼声叫柳山白都有些军心不稳。她开始渴望一碗豆花,不挑食,咸的也行。
“唔唔、可现在路上的饭店大多都被打砸了……”
这话贝贝听不得。尤其是,她现在真的饿出天际。
“打砸?那么多食物还打砸?”贝阔雪即刻将亭白的话抛至一边,拖着小柳就拐向一个离死武专稍近一点的小饭馆里,“走!咱们去打砸回来!”
到门口的时候,柳山白瞧着那虚掩着的门,想起上一次这里的老板嘴上不情愿但还是又给她们烧了个饼的样子,说她们太能吃,面都和不过来。
这家小店旁还倒着一个洋芋推车,喷香的洋芋泥里多了些血腥的气息。柳山白知道洋芋老板的孩子在其他城市念书,那个时候还请了小玉宁满他们来帮工。老爷子还来信对那洋芋赞不绝口。
可现在小玉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是否安全。他们还没和她们一起再吃顿饭呢。
也不知道店老板和洋芋叔一家是否都去了死武专,他们的食材都被遗忘在这里,被里面的少数敌人寻欢作乐。
柳小姑娘瞬间鼻子就酸了。
贝小姑娘当场脾气就炸了。
“小柳,我现在生气的不得了,你拦不住我。”
“嗯,我知道。”
“小柳,我们之前钻研过的最后一阶现在能用吗?”
“能,一定能,绝对能。”
“那走——”
那虚掩的门被人踹开,饭店里整举着鸡蛋篓子大打出手的敌人们都一愣。糊满蛋液的门终于不堪重负地摔在地上,鸡蛋的腥味混入了沙土,就见来人挥着一把巨大的弯刀,隆重登场。
“你们……”来人呼出一口气,一身力气举起那大刀刚刚好,“你们知道这地上的鸡蛋,能做多少好吃的吗?!!!”
有些敌人还没反应过来,被那转着的刀刃悉数切割。
而反应过来的人定睛一看,不就是个拿着武器的小姑娘么?他们大笑了一声,变本加厉地将各类鲜果蔬菜挑衅般砸向她们:“哦?有你们的灵魂更好吃吗?”
“嗬!”贝阔雪肉痛地躲过袭击,她手中正举着链子刀的最后一阶形态——砍刀形态!在这个形态中,她们不会在有链子辅佐,只是纯粹的强攻而已。而她们的灵魂共鸣加强后,砍刀的规模也开始增加,短时间里,她们能有不错的攻击。
“我告诉你!你吃过新鲜出炉的番茄炒蛋吗?”
砍刀砸在一个怪物的腰上,使用者一个用力,便拦腰斩断。
“我问问你!你吃过冬日清晨的小碗蒸蛋吗?”
巨大的刀面蛮横地撞开蜂拥的小喽啰,把他们推到了还烧着的炉灶里,烧得他们吱哇乱叫。
“我声讨你!你吃过劳作过后的煎蛋葱饼吗!”
砍刀在堂中挥舞一圈,强烈的气势竟然将小饭店里结群的小喽啰们都赶出了店铺。只留下大闹一通后,气喘吁吁的贝阔雪。
“小柳……我饿得不行了……”
柳山白重新回到人形,心里暗自赞叹不愧是贝贝,饥饿与恐怖程度完全成正比。她环视了一圈,那些敌人暂时不会再来到这里。她们可以多少缓一缓……
趴在唯一一张好桌子上的贝阔雪看着搭档捡起一枚幸运的鸡蛋来:“贝贝,吃蛋炒饭吗?”
“吃。”贝阔雪说完又跳起来,“等等等等,你放下,我来炒。”
柳山白揉了揉自己同样饿得乱说话的肚子,乐得清闲:“那我去整理一下桌面。”
于是乎,诡异的场景出现在了临近死武专的一家小店里。
如今鬼神领域已开,各类魔方精英也去截杀死武专的老师。那间小店中是否有人凭借一己之力赶走左右喽啰,谁也不关心。
而柳山白已经收拾好了桌椅,她找到两只破了口的碗,找了筷子乐颠颠地去找贝阔雪。
一个鸡蛋的分量没有多少,但米饭依旧香气十足。贝大厨还向搭档展示了一下刚刚在壁橱里发现的泡菜罐子。
“唔、之后咱们还得把饭钱给老板。”柳山白与贝阔雪面对面坐下来,大口吃饭,津津有味,“真的好吃!不愧是贝贝!”
贝阔雪以往是要以怜爱的眼神看着伙食不好的柳山白的。但这次她也是大口刨饭,露出自豪的神情:“那是!可惜还是缺了些食材,不然我能做更好吃的!”
在她们闲谈之中,门外时不时传来打斗与惨叫——战斗还未结束,她们的小憩总是如此短暂。
“说起来,我们出城前不是见过小玉她们吗?”贝阔雪恋恋不舍地咬了咬筷子,看着意犹未尽舔碗的小柳,“我们还说要一起在吃顿饭呢……”
“吃饭的话,楼白姐请客。但现在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呢?”柳山白迷茫地摇摇头,她说着,将大家吃好的破碗又收去洗掉。“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我们只能守着自己能守的地方,然后等待一切的结束。我们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更高强度的行动了。”
“你说的对……唉,那就先从这家小店开始吧。等老板回来,我得跟他要免费餐券。”
红发的工匠揉了揉肚子站了起来,她与她那白发的搭档相视一笑。
“之后要把好吃的吃个遍!”
“快给我住手!!那个疯子是我们的!”
“这位先生,一切到此为止吧。”
一个清冷的声音尾随贝姑娘之后,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柳山白恢复人形一把拉过贝姑娘的胳膊,再次躲进了草丛里。
“小柳、怎么啦?”贝阔雪顺势蹲下,虽然并不明白搭档此意,但现在她们也算出声,对面应该知道她们的位置了。她低下头,却见柳山白以一种防卫、或者说是一种有些害怕的姿势将自己包裹起来。柳山白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先等等……那人是、是姐姐。”
柳山白此刻在心中狂敲警铃。在她还未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手心就已经出了不少汗——那两个人怎么在这里!她们怎么准确的知道柳树白?那么,她和贝贝的事情,她们也是知道的了……是要来抓走她?还是要来……
“姐姐?”
贝阔雪望向冲突的场中,有人正提着一柄清雪链子刀从林间走出。那人白色的发用一根素色簪子稳稳固定起来,身着高开叉的绿色渐变旗袍——想也能猜到她应该和柳山白有着一样的眸子。随后那人一个反手,又将链子刀向魔人攻去。
那是柳家人?她的视线来到那堪称潇洒的刀身上,奇怪……柳家人不都该是武器吗?何况还是柳山白的姐姐。但疑惑并没有占据贝阔雪的全部。她推了推有些自闭的柳山白:“小柳!别发呆了,你姐姐去追魔人了!”
现在还在场中的,就是她们的目标。
柳山白重新将视线挪回那个奄奄一息的人身上,刚刚那人与魔人的对话她们听得一清二楚。她不免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情,但最后还是借着贝姑娘的手再次站了起来。
“这就是最后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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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个小时前。
一座还未被鬼神狂气波及的城镇上,来了两位远方访客。
“如果二老不介意的话,此事可以全权交由我们处理。”
“当然,这本身也是我们这边生出的事端。就如亭白姐所说,如今鬼神苏醒,各地情形都开始紧张起来。我们能做的就是为参与斗争的孩子守护身后的一方净土。”
街上的行人神情古怪地看了看站在一家烘焙房门外你一句我一句说话的人: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在这儿背板呢?
“……二姐,我们已经在这里练了十分钟了。”背如针扎的二人中,柳楼白率先开口,“老爷子让我们尽快与贝家商讨那个疯狗的事情,我们要不就这样进去吧?”
柳二柳亭白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贝家姑娘遭遇了那样的事情,我们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出来,谁不是家里的珍宝呢?”
但诚意这种东西,自然还是由他人来定的。
柳楼白心里翻了个白眼,答:“柳树白。”
也难怪她如是想,亭白叹了口气,她想起老爷子说的话,知道最后还得是族里出人收拾那家伙的烂摊子。可现在鬼神苏醒,哪有那么多精力——柳家已经为柳山白那丫头赔付了不少资金给死武专,想也知道这其中多少都会牵连到出逃的柳树白。
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兄妹。
想到此处,柳亭白抬头打算再练习一遍交涉术,就见烘焙房里站着两人:一位是身形削瘦一些的男性,一位是身子丰硕的女性。他们与柳氏姐妹对上了视线,随后爽快一笑。
“二位是有什么事吗?”贝家夫妻早已注意到站在店外的两个姑娘,像是要进门,却又止步的模样。
“……”柳亭白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姐偏偏叫她出行,脑子里背板的交涉术忘了个干净。
“贝家的叔叔阿姨好。”倒是柳楼白笑着介绍起来,“我和这位都姓柳,此次因家妹与二老在死武专念书的阔雪小姐的事情而前来拜访。不知二老可否赏脸?”
柳氏。
贝家夫妻对视一阵,很快就想起之前贝贝视频电话里的那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姑娘来。而眼前的客人样貌也分毫不差,只是这说的话字语句间有些过于别扭。贝妈率先爽朗开口:“说什么二老!快进来,新做的桃酥要出炉了……”
“欸、我们、那个……”
柳楼白瞧着二姐跟个鹌鹑似的被贝家阿姨揽进店里,她与同样热情的贝家叔叔道谢后跟了上去,憋笑不停。
不愧是柳山白信中的贝家人。
一盏茶的功夫,柳家姐妹二人在贝家夫妻的热切关怀下已将周身的事情悉数说出。什么家中老人是否康健,姑娘们年岁几何,家宅何处——直到贝爹又端来一盘马蹄糕,四人才终于说到正题。
“原来如此,是说小柳姑娘用狂气去助长贝贝的共鸣吗?”贝妈捋了捋,正色道,“这件事的经过和影响,我和孩她爹也知道一些。不过既然现在这两个孩子能够做到真正的灵魂共鸣,你我两家又何必在意这些小事呢?”
小事?柳亭白睁大了眼睛。
知道柳山白的事情时,老爷子先是沉默着去了祠堂待了一晚,而后又写信给了死武专,为她处理后面的赔款。老爷子最可怕的不是他的愤怒,而是沉默。那几天柳宅的气氛降至冰点,谁也不敢说话,直到他们得到了精气神养老院传来柳树白出逃的消息,老爷子才开始重新处理事务。
大家都觉得是柳山白做了惊天的错事。
可在贝家夫妻这里,他们只用一个如此温暖的笑容就化解了一切。
“我们夫妻二人虽然也是工匠与武器的组合,但从没要求过贝贝真的要成为和我们一样的人。”夫妻俩相视一笑,“但现在的世道,没有些武技傍身,终究是不行的。因此我们将她送入死武专,不同她讲口头上的世道,而是要她亲眼去瞧一瞧。”
“值得庆幸的是,她瞧见了小柳。那个小姑娘的性子一看就是有主意的,如此说来倒是我们家贝贝受了不少照顾才是。”
现在反倒轮到柳亭白沉默,柳楼白在一旁拍了拍她的肩。
“您太客气了。”柳楼白答,“那么刚刚说到的提案,叔叔阿姨觉得呢?那柳树白乃我家狂徒,如果不尽快解决,可能会伤到那两个孩子。如今鬼神苏醒,天将大乱,那些死武专的学生很可能也会参与其中……”
贝爹缓缓点头,接道:“听贝贝说她们最近也开始参与到死武专的防御对战行动中去了……虽说希望她多多历练,却还是没想到有一天她竟就站在了最前线上。”
“我们家里的姑娘我们最是清楚,一旦她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贝妈环顾着自家的店铺,爽快泼辣的面容变得柔情起来,“既然她们走上了最前方,那么就由我们来守在她们身后,让她们知道自己还有家可回。”
“之后的事情,也有劳楼白和亭白姑娘了。”
柳氏姐妹出来的时候,外面竟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柳亭白脑袋发懵地走出店门,手里提着好几盒贝家夫妻准备的糕点。夫妻俩似乎是从女儿和柳山白那里知道柳家的伙食问题,准备的分量足够多,多到柳亭白实在是不好意思于是去办了张年卡。
但她无法忘记他们的笑容。
柳楼白吃吃笑着,在她身后撑起伞:“现在知道为什么大姐让你来了?”
得知柳树白出逃后,老爷子一下子变得更加苍老。谁也不知道他独自去祠堂做了什么,又想了些什么。只是他出来后,开始由大姐柳城白当家,捉拿柳树白,确认柳树白状态的任务则落在她们二人身上。大姐柳城白是个自有主意的人,但就像贝家夫妻说的那样,柳家人都很有自己的主意。
柳家的人容易受到狂气影响,因此新一代人都各自寻找着克服的方法。亭白姐姐最是顺从老爷子,她至今依旧紧握着家族的“锁链”,将感情与爱意牢牢锁住。但或许大姐察觉到了,也或许老爷子自己察觉到了,更或许柳山白和柳树白也感受到了——因此大姐走上了掌家之路,老爷子隐退,而山白和树白则远远逃开。
“要你多嘴。”柳亭白嘴上说着厌烦的话,心情却比来时更加晴朗,“走吧,把东西放好就赶往死城。”
走吧,去给那两个让人羡慕的小姑娘们扫清障碍。
“铛!”
眼前的魔人被打飞了匕首,柳亭白站在场中,冷着脸。她知道草丛里定然躲着柳山白和小贝,但此刻她更需要专注于敌人。柳树白已经失去知觉,她不会有牵挂。
【好厉害的狂气。】一开始就化身武器的柳楼白惊叹道,【二姐,别给他喘息的机会。】
言语间刀刃再次飞出,擦挂着魔人的耳发挽出一个刀花,在锁链摩挲的声音中,刀身从树枝间回弹,速度快如流星。
“啧。”那魔人后跳几步跃上树枝,竟有了脱战的打算。
“哼。”柳亭白见势将刀挥上树枝间,呼唤起手中族妹的名字,“楼白。】
【在呢。”
只见呼唤之间,飞出的刀身化为了新的人形,而柳楼白看着前方两步远露出惊异神色的魔人,抬手借助惯性,将新的链子刀向他砍去——她们从现身开始就保持着一人一武器的姿态,以至于多数人先入为主,在战术上落入下乘。
【魔头,这一击必定躲不开。】
这次换做是武器的柳亭白说着,那魔人以他的角撞偏了刀,却也免不了腿部的中伤。
柳氏姐妹并不着急,她们确信下一刻将直击魔头的脖颈。
不过,似乎也知道自己已是危急关头。魔人抛出一物,一股烟雾便在林中弥漫开来,遮盖了视线,只留一道重色的人影。
“雕虫小技。”一轮刀风劈开尘土,柳楼白冷哼一声,再次追击上前,“受了伤,便跑不远了。”
只是当她们又前行十几里,却只能看见受惊而奔逃的羊群。
“羊?”柳楼白眯起了眼。
【原来是羊魔人。】柳亭白却想到了什么,制止道:【楼白,今日到此为止,我感觉不远处还有强烈的狂气痕迹。现在城外并不安全,还是先回山白她们那里吧。】
“嗯,希望她们一切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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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山白和贝阔雪的确一切还好,在柳姐姐们那一手追击上,贝姑娘感到一阵惊奇:“原来还有这样的法子,先前我还在想怎么你们柳家里有人是工匠呀。”
柳山白想起刚刚看见的亭白姐的冷脸,咽了咽口水:“二姐和三姐是这样的,平时左家有事的时候她们总是一起出门办事。这也算是她们两人自己想出来的方式……骗过不少人。”
“你怎么跟见了鬼一样?你那两位姐姐不好相处吗?”
贝姑娘的话正中红心。
“咳。”柳山白这回倒是有些心虚,“可能是我不好相处。”
“拉倒吧你,走,跟我去看看你那哥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姑娘们往那血腥地一瞅,就见那昔日威风的狂人受了不少伤,呼气若云丝。
“哼!你也有今天——”
贝姑娘一声叫好,就听见躺倒的人睁开眼睛,他的瞳色竟要全都染上红色了。
柳树白知道自己依旧不想放弃,可他挨了一津辞那一掌,五腹六脏均已气息凌乱,甚至打破了他苦苦结成的抵抗壁垒。难道说,他就这样被狂气吞噬了吗?他吃力地睁开眼,看见了柳山白和她的搭档小姑娘。
【小山白和……小山白的朋友、咳、咳咳咳……】
贝阔雪皱眉,这家伙竟然还笑得如此欠揍。柳山白则站在柳树白身前,不说话。
【……我猜猜看?这是……来……寻私仇的……】
“你知道就好。”贝贝挥了挥拳头,“上次你那一拳我可是记到现在呢!”
【不怕被……死武专的……老师……骂?】
“……要、要你管!”
这次贝姑娘一拳砸在狂人脸上,她确实想打肚子,但看这人这鬼样,她担心人归西后不好和柳家姐姐们交代:“本来还说要和你堂堂正正打一架,看看你这倒霉样子,还打个什么。”
柳山白的视线落在了狂人的伤上。
【我已是……手下败将……】柳树白说着,衣领上已经沾满他的血,但他不在意,只是对上柳山白的眼睛。他看着她,就如多年前那个在祠堂罚抄的夜晚,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山白……你们将……走向……一条光明之路……你们很强,可是……】
【哥哥我……不甘心。】
他从不说谎。他知道自己走上的路艰辛而黑暗,但柳家人总会有人走上不一样的路,而他是其中之一。他说要打破宿命,可最后还是这宿命中的一员。竹简被柳亭白打飞,现在他又要以何种力量去抵御狂气的控制?
【山白。】
柳山白依旧没吭声。
【你找到……自己……想走的路了吗?】
“我们找到了!”开口的是贝阔雪,她拉过柳山白,知道她心里可能还是难过,便回答道,“我们与你是不会走上同样的路的!”
这句话又将柳山白拉回现实,她回握搭档的手,低头看向柳树白。她回答他,又像是回答他多年前的话一样:“哥哥,我要去的路和你不一样——所以我不会来找你。”
或许贝阔雪还有些奇怪这句话,而柳树白则放声大笑起来。他笑得比以往更加肆意,更加洒脱,更加惘然。他那逐步发红的视野里,另外两个族妹正向这里赶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
贝阔雪护着柳山白,只瞧着这古怪的狂人逐步掩去声息。而柳亭白与柳楼白也飞身赶来。
“你们两个!”
首先就是开启说教模式的柳亭白,她毫不留情地给了小姑娘们一人一个爆栗:“这次你们竟然还如此莽撞行事,九条命都不够你们挥霍的!过会儿我会亲自送你们回去,叫你们老师好好管教你们!”
怪不得小柳怕姐姐。
贝阔雪捂着额头,看着同样瑟瑟发抖的小柳露出同情的神色。不过她们此行也算是做了个了结,也不算亏了。
一旁的柳楼白只身驮起柳树白的躯体,因为其身上的狂气而频频皱眉:“真是臭死了,上次这股味儿还是左家那两斤二锅头。”她也来到贝姑娘与小柳的跟前,只是没柳亭白那样严厉。
她分别揉了揉贝阔雪与柳山白的头发,然后发了两颗麦芽糖给她们:“真有你们的,跑到这里来,简直不怕死。”
“谢谢、姐姐。”肚子饿慌了的贝阔雪点头如捣蒜。
“你就是小贝吧?谢谢你总是照顾我们家山白。这次树白的事情真的对不住,回头姐姐请你们吃饭!”柳楼白不顾柳亭白那“别惯坏孩子”的飞刀眼继续说着,“不过呢,做事前还是要好好想想,毕竟小贝的爸爸妈妈也还在家里等着你不是吗?”
“楼白,你该动身了。”柳家二姐抄起手,“我送她们回去。”
“是是是,二姐。”
背着狂人的女子吐了吐舌头,挥挥手算是做了告别。
贝阔雪听她提起了爸妈,这才反应过来一些问题,心虚地半句话不说。加上沉默的柳山白,她们被柳亭白提走,不再有任何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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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白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其实就是回到大家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她靠在哥哥树白身边的胡思乱想。李方圆正气凛然地念着台词的时候,她的哥哥树白正看向其他地方。听说他和城白姐打过商量,但最后还是被揍成了猪头。
玩世不恭的树白哥也会心怀不甘吗?
名叫“树白”的青年在比武那日好好反省过了。
他被和自己一般大的城白揍得吐了酸水,但其实他的妹妹山白被揍得更惨。手臂折了,脸蛋肿了……据说还被摔进了水池里,压死了几条老爷子喜欢的锦鲤。那个时候他听见妹妹没出息的哭声,对着一拳向他挥来的城白露出自以为帅气的笑容。
“咱们不是说好——呃啊!”不打脸吗!!
大抵是他太弱了吧。
树白认真反思了一下这么多年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带着妹妹努力地为家里做事,有且不仅仅包括乱画了城白的书、吃了亭白的包子、把颜料洒在楼白的外套上、把胶水涂在老爷子的拐杖上等让柳家人们骂他们的所有事情。
“嗯……其实城白的书不好看,柳家包子也不好吃。”青年一边抄书一边摇头,“其他事情是山白干的,关我什么事情。”
旁边抄写到一半睡着的山白应声醒来:“呼……哥?什么事情?”
睡你的觉去。青年敲敲她的脑袋,视线则回到自己抄的东西上,在看见“黑字辈”相关的时候眯了眯眼睛。他记得黑字辈的历史,其实大多数黑字辈的前辈都被送去了“精气神”养老院,并非传闻那样被老爷子处决。而山白这小傻蛋以为大家都死了,不然怎么会这么老实的在这里抄书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没详细和山白说过这个事情。
但他和那些循规蹈矩的亲族不一样。
“看来要想知道变强的途径,最快的还是要向那些老前辈们取经呢。”青年有个远大的志向,他的妹妹被老爷子那股战时的气势吓到,他可没有。比起老爷子抵御来犯的故事,他更好奇,老爷子是如何在那群放纵狂气的黑字辈前辈们面前守住祠堂的。
除非那个老爷子啊,也沾上了狂气。
好问题,怎么去“精气神”呢?青年视线再次回到酣睡的妹妹身上,她刚刚抄写的东西沾上了她的口水,写过的纸张再次作废。
多么可爱的废物妹妹啊。
不过哥哥这次要去其他地方玩了,你就来帮哥哥做个垫脚石吧。头一回的事情,青年脱下外套给妹妹披上,还贴心地给她理了理凌乱的刘海。
然后他就溜出去捞了两斤二锅头。
祠堂里飘起一阵酒香。青年兑了一点掺进傻妹妹的茶水里,其他的全部用于打赏天才——他自己。山白早就头晕目眩,她就是个小鬼头,对酒精一点抵抗力都没有。而树白却感受到了灼热,他回望祠堂中祖先的牌位,祭拜的香线上冒起了红色的烟雾……
祠堂外似乎起风了。
明明还不是夜晚,但青年却能感觉到一丝凉意。他在那堆牌位前看到有东西向他伸出了手,数条猩红的细长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杂乱的声音开始呼唤他的名字。
哈,那就是老爷子说的鬼神一类的东西?狂气?青年无法意识到的地方,眼睛的瞳色被染上猩红,狂气的确如他所料那样拉扯他。他听见不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他俯身重新怜爱的拍了拍晕过去的妹妹,露出笑容。
“山白,哥哥等你来找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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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要去的路和你不一样——所以我不会来找你。”
【好,那么再见了,山白。】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