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GWARTSMORE系列企划续期】以HP世界观为参考的同人企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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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达12年的战争结束后,霍格沃茨终于于1953年重新开放。某日,你收到猫头鹰的来信——新学期开始了。伊法魔尼的朋友,魁地奇,火焰杯,三强争霸赛……这次的学院杯又将属于哪个学院?且看这次小巫师们会在1960年霍格沃茨校园内谱写属于自己的故事。
之茶杯之谜
4013,格里高利今天也是反派脸(?)
我好慢啊,我爬我爬.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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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等着看你今年的OWL准备怎么过吧。”
布伦特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格里高利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撇撇嘴,转身往北塔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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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级占卜课教室。
库特纳教授布置完作业,捧着茶杯和水晶球离开了。艾伦·兰谢尔还在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茶杯,试图从茶叶中看出一些形状。
在杯底,有两片茶叶歪歪扭扭地交错在一起,勉强形成了个十字架。
“唔,十字架是……磨难、痛苦。”
听起来不是很妙,就没有什么预示着好一点征兆的图案吗?
艾伦继续紧紧盯着茶杯。那个是橡实吗,不,好像更像老鹰?到底是哪个呢……会是“意外收入”,还是“死对头”……
“我觉得那里像是个大头棒!”
清脆的女声突然从他头顶响起。
艾伦吓得猛抬头。
一个格兰芬多女生正站在他的桌前,两条长长的棕色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是一起上课的同年级学生库洛黛特·泰德蒙。可是,之前从来没有互相讲过话啊!
库洛黛特欢快地说了下去:“一次袭击。听起来有点不妙?是吗?不要担心,现在提前知道了,就可以提前开始思考应对措施,把糟糕的影响降到最低!我想这也是教授让我们学习占卜的意义所在,对吧?”
如果库特纳教授还没走,可能会吐槽不这不是我教你们占卜的意义,我只是个被诓来的临时工,不过,他也可能会因为疲于说话而放弃吐槽。
但总而言之库特纳教授已经走了,还在现场的艾伦则已经陷入了混乱。
为什么突然出现了需要对话的场景?这就是自来熟吗?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应该回答些什么?
“你、你……”
不行,要赶紧说些什么。她刚才在说什么来着,茶杯中的占卜结果?啊对对,就是这个!
艾伦慌乱地举起茶杯:“你是茶杯吗!”
……
这是在说什么啊!明明是想回答茶杯占卜的事情的怎么说出口就变成了怪话!快补救!赶紧解释说自己的意思是从茶杯的情况看来确实有很大的困难横在我面前!呜呜同学你的脸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了我紧张!
艾伦:“我是说你的脸像这个很大的茶杯。”
……
…………
不是,等一下,他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啊啊!!!
艾伦感到绝望,快从天而降一道雷劈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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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长不好了,级长不好了!”
欧德·怀特正从魔法史课的教室里往外走。
很不幸地,虽然美国来的曼尼斯教授很擅长活跃课堂氛围,讲了好几个他们没听过的历史趣闻,让不少一打开魔法史课本就昏昏欲睡的学生聚精会神地听完了整节课……但欧德还是在话题进入正史的时候飞快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了下课后才醒。
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室友正在招呼他醒了就快走。同为级长的雪莉·范德贝伦特意留下,无奈地扶着额转告他曼尼斯教授让他在今天醒之后找时间去一趟办公室。欧德整理了一下校服袍,收拾好东西,踏出教室的门。
然后,就突然冲过来几个低年级的格兰芬多学生,看起来非常紧张,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
“冷静一点说。”欧德看了他们一眼,“否则就不是‘级长不好了’而将会是别的什么不好了。”
“好、好的。”他们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始讲述,“刚才我们占卜课下课的时候,有个斯莱特林不知道为什么骂人,和我们院的几个人起了冲突,好像快打起来了!”
欧德和雪莉对视了一眼,往北塔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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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卜教室。
几个三年级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举着魔杖相对而立,形成了两个小阵营。
格里高利转了下自己手上的魔杖:“这就是你们在吵的事情?”
“不……我……”艾伦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他嘴里像打了磕绊,越是想解释清楚越是什么都讲不清,眼睁睁看着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嘴,然后又突然冒出来个格里高利。
格里高利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知道这个格兰芬多,经常和尼尔森在一起玩的,可是尼尔森是好人,而这个家伙是每次都故意捉弄他的坏人啊啊啊!这下事情一定会越来越完蛋的,怎么办才好啊……
库洛黛特其实没明白怎么就吵起来了,努力想调解几句。但旁边几个刚才差点打起来的三年级生看到有高年级生来了更是群情激奋。
“对!因为他骂人!”
“莫名其妙的!斯莱特林就是怪人多!”
“说谁怪人多呢?哪个院怪人能有你们比格院多?”
“叫高年级外援是吧?格兰芬多真没用!”
眼看他们吵着吵着又有要打起来的迹象,格利高里抬高声音,义愤填膺:“兰谢尔竟然用茶杯作为大小的比喻,而且说茶杯大,真是太过分了!”
艾伦愣住:“什、什么?”未曾想到的指责方向!
其他同学也愣住:“……学长,这件事和茶杯大不大好像其实没有关系吧?”
格里高利怒斥:“太天真了!你们竟然觉得茶杯的大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们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占卜课为什么使用的从来都是这样大小的茶杯?为什么不是更大一些的马克杯或更小一些的高脚杯?为什么,这样大小的杯子才适合用来占卜未来?”
其他人:???确实没想过!原来不是因为茶杯和茶叶放一起比较搭调吗!
格利高里拖长了音调:“因为是茶叶占卜,所以理所当然用茶杯——你们是这么认为的吧?可是多少年前第一次使用茶杯泡茶叶的人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茶杯的大小、能装下水和茶叶的多少与最终占卜结果的准确性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关联?你说茶杯大,它真的——足够大吗?”
库洛黛特:“有道理耶,那就来证明一下吧?”
其他人:……??他们在讲什么东西?什么证明,怎么证明?
格利高里在两个院的人之间看了一圈:“就他们?”
其他人顿时怒了。几个意思啊?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的学生永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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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德和雪莉推开了占卜教室的门,他们看着室内的场景,一时没能理解这是在干什么。
两张相邻的桌子上放着茶杯,格里高利(他为什么在这里?)和一个斯莱特林各站在一张桌前,正其乐融融(?)地比赛:谁能在一样大小的茶杯里装下更多东西。
其他学生围着这两张桌子,气氛热烈。
库洛黛特正在当评委:“现在,我们看到格利高里选手的茶杯里已经装满了茶叶,还有被施了缩小咒的小方巾!他还在尝试往里装东西,啊,他掏出了一个苹果。艾伦选手也不甘落后,他的茶杯装满了缩小咒树枝和文具,作为三年级生艾伦的缩小咒也用得很熟练呢。”
显然是会很熟练的,艾伦心想,只要像他一样每天都在内心练习用缩小咒把自己缩到墙角的话。
话说回来,事情到底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虽然也许该说幸好最终没有打起来,但为什么莫名其妙就变成他们在进行什么比赛了啊!!!
周围的一群学生还在起哄。
“加油啊艾伦再多放点!”
“果然我们装进去的种类比较多吧!”
“不能只看种类不看总数!显然是我们赢面更大!”
格利高里还在试图对茶杯进行一个无痕伸展咒。但那是不可能的,别说能不能施展出来了,主要是魔法部也不会允许一名学生当众对着一个茶杯施展这个。
不是很懂他们在干什么,但五年级和三年级比赛看起来有点丢人。欧德思考是不是应该直接把格里高利拽走,以防他继续丢人。
“你们级长怎么来了?”突然有人发现了他们。
大家纷纷转头,顿时都有点怂。只不过格兰芬多的一看来的是自己院学长,怂完又硬是撑出一副好像有后台了的样子。
怎么回事,怎么连级长也来了啊!艾伦内心扭动成呐喊的形状。
格利高里抬眼一瞥,倒是很淡定:“嗨雪莉,中午好。欧德也来了,正好可以当评委。你们看,欧德和库洛黛特都是异色瞳,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的眼睛比一般人多一种颜色!也就说明了能观测到的事物一定比常人要多,多适合当评委啊。你们知道法柯吗?我室友,也是异色瞳,他去年期末的成绩是我们寝室里最好的……”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他们是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不是多长了一双眼睛!
艾伦更加紧张了,他一紧张又开始口不择言:“你别以为找级长来就可以拉偏架,别忘了你们级长有一只眼睛是斯莱特林色的!”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啊啊啊啊啊他怎么又跟着说了怪话!
那名男级长看过来的眼神像是要杀人。更可怕是,罪魁祸首还在继续叨逼叨。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耶,欧德。”格利高里沉吟道,“要不你当评委的时候把那个斯莱特林色的眼睛闭起来吧,我是说,拉文克劳色的那个可以睁着。”
救命,你可快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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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位级长的威严下,三年级学生们老老实实说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雪莉:“好啦好啦,艾伦已经向库洛黛特道歉了,其他骂了人的同学也都互相致歉过了,接下来不可以再对这件事进行发散了。格里高利,你也要因为拿别人眼睛开玩笑的事情道歉。”
格里高利不情不愿地嘀咕了一句抱歉。
库洛黛特后知后觉:“诶,原来之前那算是骂人吗?我倒觉得探讨茶杯的大小确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吧?而且往好处想,现在兰谢尔同学占卜出来的磨难和袭击应该都已经被度过了!接下来你不用再提心吊胆啦!”
她说完拍了拍艾伦的肩膀。
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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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事情离开教室后,雪莉有点好奇:“对了,格里高利为什么会在占卜课教室里?”还比他们两个级长到得都早。
“哦,因为前面下课欧德睡觉的时候我在路上遇到了布伦特,你记得布伦特吗?赫奇帕奇七年级那个。”
雪莉还真记得。布伦特向来与人为善,不知道为啥却总和格里高利起冲突,前两年导致了不少扣分事件的发生。她听到这句话就开始担心了,他们不会本来是打算去占卜教室打架的吧?
“布伦特对我说如果今年的OWL我如果能全部合格他就给我三十个金加隆,我心想还有这种好事。”
雪莉:……好吧,至少不是打架。
欧德十万分地确信,布伦特的原话应该想表达一种嘲讽,但很显然格里高利只记住了三十个加隆,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为布伦特默哀。
格里高利继续说道:“布伦特五年级转学过来那年买错过几本教材,所以他当时占卜课用的是教授借给他的学校旧课本。我就想来找找看那个旧课本还在不在占卜教室的柜子里,里面也许有他当时的笔记能给我带来一些灵感,毕竟我的占卜课距离‘合格’也只欠缺一些灵感啦。可惜,我没有在柜子里找到那个课本。”
啊,确实,布伦特的占卜课成绩很不错,五年级时就在OWL里拿了O。雪莉有点忍不住想吐槽,要不是没找到,你还想偷偷用别人的笔记去赢别人的赌约啊。
“不过,”雪莉说,“也多亏你正好在场,阻止了这场吵架,否则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格里高利扭过头去看她:“吵架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都说了,是因为兰谢尔说占卜课用的标准茶杯大,真是让人忍无可忍。他怎么能这么说!我上占卜课的时候每次口渴把那个杯子里的水喝完了都感觉好像没喝一样。”
雪莉:“……”
格里高利说着加快脚步越过级长们往前走去了,边走还边嘀咕:“居然说茶杯大,真是岂有此理。”
之“校园隐藏规则”
2600,冒昧把只出场了一句话的几位也响应上了!(顶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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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里昂·麦克唐纳站在走廊上,缓缓挪动,肢体僵硬。
“哒、哒……”
摇曳的烛火照在缓缓转动的古老楼梯上,在地上拉扯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是的,一道,明明身后有脚步声,可是却没有影子。
里昂欲哭无泪。他明明也没有在楼梯上打闹,为什么还会遇到这种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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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威尔你不知道吧?”
那是白天的下课途中,里昂听到和自己顺路的一名格兰芬多学生正对一名伊法魔尼交换生说道,“其实霍格沃茨除了明面上的校规,比如不能去禁林,晚上宵禁时间什么的,还有一些平时大家都不会提起的隐藏规则哦。”
“诶,原来是这样吗?”被称为罗威尔的学生讶异道。
“是啊,毕竟霍格沃茨城堡已经建成将近一千年了。一千年的时间里,什么不会发生呢?”那个格兰芬多不知是不是故意,轻声细语地说道。他的声音在高耸空旷的楼梯间显得微弱,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掉。
“直到现在,我们城堡里还有很多没被探明原理的神秘魔法现象。所以我们只能先摸索出这些魔法现象的规则,然后遵循这些规则来行动哦。”
里昂咽了咽口水。明明是白天,厚重的城堡墙壁却隔绝了大部分日光,只有不知年代留下来的烛火在楼梯间闪烁。楼梯的装饰美丽却繁复,许多烛火照耀不到的角落隐没在黑暗里,无论怎样定睛都看不清。怎么回事,大白天的,却有点恐怖……
就在他的侧前方,罗威尔对格兰芬多的话表示了惊叹,他伸手试图翻找一下口袋,好像是想找出羽毛笔羊皮纸什么的来进行记录,不巧他刚才那节是魔药课,臂弯中的坩埚和厚厚的课本严重阻碍了他的行动。
罗威尔放弃了找笔的动作:“那请问都有些什么隐藏规则呢?”
那个格兰芬多回头看向他,低声述说起来。里昂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毕竟他这学期刚刚才从法国转学过来,还没从室友们口中听说过这些事情呢。
“比如说……霍格沃茨的宿舍是六人寝室,如果发现人数多于六人,或者墙壁里传来奇怪的交谈声,一定要假装没有发现……
不要在楼梯上打闹,如果在楼梯上听到身后有高跟鞋的声音却没看到影子,不要回头!如果感觉有冰凉的东西在拍自己肩膀,千万要马上离开……
天黑后,如果在天文台到礼堂之间的走廊上听到有东西在地上爬行的声音,马上绕路离开,不要去观看……
还有传闻中,每年都有人看到,有一位不穿校服袍的一年级女生会在医疗翼附近徘徊。如果看到她的话,谨慎和她对话,那其实已经不是我们的同学了……”
罗威尔非常认真地听着:“那如果不小心违反了规则的话会怎么样?”
“违反的话啊……”
里昂的心也跟着话题吊了起来,会怎么样呢?他偷偷靠近了几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格兰芬多的视线余光好像刻意扫过了自己。
里昂回忆了一下,想起来有看到过这人和自己的表弟还挺熟的样子,名字好像是叫格里高利?啊,原来也算是认识的人吗,要不要打个招呼呢……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格里高利却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看起来并没有想打招呼的意思。
里昂·轻微社恐·麦克唐纳秒怂。
然后就听格里高利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小声道:“要看违反的是哪一条……我去年听说啊,曾经有人因为在楼梯上违反规则,第二天大家发现他的腿被挂在另一条走廊的天花板上呢。所以一定要记住医疗翼的位置,遇到危险可以第一时间去求助。”*
噫!里昂大受震撼。
霍格沃茨,竟是如此危险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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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而此时此刻,里昂就身处在传闻中危险而可怕的楼梯上。他努力地控制自己往前快走,但身后没有影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哒、哒……”
越来越近……
终于,他感到肩膀上触碰到一个冰冷的东西,就好像掉入冰水,令人战栗的寒意瞬间浸透了他。
救、救命啊!会被吃掉吗!?
危机感令他瞬间爆发出几近骑了扫帚般的移动速度,唰地跑到了楼梯的尽头,又唰地冲进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幽灵崔西小姐维持着伸手拍肩的动作,困惑地歪了歪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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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急匆匆地跑进斯莱特林休息室,一进休息室的大门就遇到了艾伦·兰谢尔。
“兰谢尔!”里昂仍抱有一丝希望,他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克服了社恐,一把拽住兰谢尔的袖子,双手合十,急切地把听说和遇到的事情转述了一遍,“兰谢尔~这些规则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刚才我没有跑掉,就会被楼梯吃掉?”
“什、什么?”兰谢尔突然被拽住了袖子吓了一大跳,又骤然听了一大段乱七八糟难以理解的内容,他下意识地疯狂甩袖子,慌乱中讲话都磕绊了起来,“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啊,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理所当然就不可能存在这么离谱的事情啊!
等他顺利甩开袖子溜回自己寝室,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刚才的回答听起来好像有点引人误会……
休息室里,获得了肯定回答的里昂正在内心泪流满面:救命啊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想回布斯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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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过了艰难的一天。里昂小心翼翼地在学校里穿行,路过医疗翼门口的时候远远地绕过了一个没有穿校服袍的小女孩,快走到礼堂的时候听到有什么大型物体在前方转角地面上滑动的声音于是转身绕了一圈从另一侧抵达了礼堂。
终于!他能够坐在长桌前安心地吃一顿丰盛的晚餐了!似乎是为了让伊法魔尼的学生尽快适应霍格沃茨的生活,餐桌上也分布着一些北美口味的食物,比如汉堡和天蓝色的蛋糕。
里昂随手拿了一个烤布丁,结果刚吃了一勺就狂咳。
好甜,宛若糖罐头打翻了一样甜!
里昂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其他正在吃布丁的同学都十分淡定。隔壁赫奇帕奇桌前一名红发的雷鸟少女与他对上视线后,还用小巧的布丁勺飞了个吻:“宝贝,是不是觉得你的布丁格外甜美?这一定是因为你的出现让空气都香甜了许多。”
……?原来如此?是因为我比较可爱所以觉得布丁吃起来很甜吗?
里昂又舀了一勺。
……不不,不是心理作用的问题,这布丁里就是放了超多糖啊!难道霍格沃茨的学生一直都在吃这种可怕的布丁吗?可是连伊法魔尼的学生也很淡定?
这么说的话,果然是早上听到过的那个吧……
“如果在礼堂里感觉自己吃到了特别甜的东西,千~万~不要表现出来。记住,霍格沃茨厨房是非常严谨的,绝对不会单独给某个点心多加调料,你吃到的一定是城堡里别的什么添加的,一惊一乍的话就会被注意到哦。说不定,自己就会变成加了糖的点心——”
……确实,从刚才开始一直感觉到有打量的视线在这附近转来转去,方向似乎是来自半空中……
里昂头皮一麻。
不就是冷静地吃完一个布丁吗,他能做到!
不远处,Bonbon飘到吊灯上四处张望。
奇怪,他今天确实去厨房给某份布丁偷偷加了很多糖呀,怎么没发现中招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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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上完了一天课程回到寝室的罗威尔·席尔瓦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笔记本:“对了,格里高利,早上你说的内容我没记全,可以再讲一遍吗?”
“记那个做什么?”
“诶?”罗威尔一愣,“可那不是……”
“霍格沃茨岂会是如此危险的地方。”格里高利说,“当然都是我编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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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高利为了增加里昂的怪谈真实感(……),内容基本都借用了教授、护士小姐和幽灵们日常确实会做的事情,向被扫射到的各位致歉(顶锅盖
楼梯挂腿的传闻来自http://elfartworld.com/works/9274510/,是布雷恩同学编的,不过格里高利并不知道是谁编的,他只是在学院里听说了并进行一个借用,这样里昂如果去打听也会发现确有此传闻。
但是我感觉里昂应该很快就会发现真相了,吧!
O概要:不良课堂行为,艺术创想再临,心理学镜子与典型格兰芬多夜跑行为
—744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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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举杯——敬格兰芬多!敬霍格沃茨!”开学典礼就像往常那样顺利推进到了尾声。伏尔加仍然记不全新室友的名字,但这并不妨碍他吃美味南瓜派,也不妨碍他欣赏开学典礼上的场场好戏。
“你在干什么?”在伏尔加悄悄捡起一根头发时,一名长角水蛇交换生露出了惊异的神情。
“你就当我有怪癖吧。”伏尔加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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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伏尔加正托腮欣赏着面前的盛景:一名雷鸟交换生正坐在死敌福克斯追问数学的根源。他每每问一句:“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福克斯的眉头就会紧凑抽搐一下。伏尔加在霍格沃茨上了整整六年学,从没见过福克斯这号人物露出这般窘态。
“为什么就变换过去了?”阿卡特·艾利克真挚提问,眼中净是迷茫。福克斯松开了眉头,一脸决绝。伏尔加以为他马上就要说出:你没选这门课就滚出去的情感爆发语句。但福克斯忍住了,虽然从微表情看他这么做更多是因为害怕开启另一个话匣子陷入麻烦的境地,只有一点点出于亲情的考虑。
福克斯最终只说了句:“你为什么不去问问教授?”
“因为它们互为反函数,所以可以用公式变换。”伏尔加心情愉悦时会做些举手之劳的好事。
“什么是反函数?”阿卡特扭头面对伏尔加。
原本伏尔加报名算术占卜课是想凑个毕业学分,现在算术占卜课于他而言似乎多了新的意义。
“指数函数和对数函数的图象正好与x轴对称,所以他们是互为反函数的关系。”伏尔加发挥出格兰芬多乐于推进故事进展而不在意多做点事的优异长处。
“什么是与x轴对称?”阿卡特仍然没有理解。
“14+25等于几?”伏尔加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39!”阿卡特终于等到了他能理解的部分。
“78+62呢?”
“额……”阿卡特陷入沉思。
“这可是普通人都能理解的数学问题啊……”伏尔加明白了问题所在。
“普通人是……”
“他指麻瓜。”福克斯往干燥的柴火堆丢出一颗火星。
“是麻鸡啊!”阿卡特并无恶意。
“少吃点蛋白质多吃点鱼油,你的脑袋里都要排满肌肉了!”伏尔加突然觉得自己的神经开始抽抽。
“哦!我就知道你们英国人喜欢炸鱼薯条!”阿卡特笑容更加灿烂。
“我是苏格兰人!你小子知道指苏格兰人为英国人会怎么样嘛?”伏尔加撸起袖子管。
“对不起,没有认出来你是苏格兰人,请让我向你道歉!”阿卡特当即就鞠躬,震声道。“请问要怎么辨别苏格兰人?”
“闹剧演完了吗,不要妨碍别人上课。”福克斯显然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在伏尔加看来此刻福克斯的神经大概也在抽抽。“你的爱国心还赶不上你自尊心的四分之一,也好意思叫别人低头啊?”
原本伏尔加打算敷衍了事让阿卡特改用British的称呼,听到福克斯这句话立马燃起了斗志。
“苏格兰人多是红头发,大部分人可能会有可爱的雀斑,不过也不是所有苏格兰人都有这种特征。”伏尔加认真道。
“或许可以从习俗上加以辨认,苏格兰还保持着很多古老传统,比如以前的基尔特演化成的苏格兰方格裙,现在也会在重要场合穿。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打听一下现下流行的霍格沃茨趣闻,格兰芬多的伊安·玛缇斯因为打赌输了被要求穿裙子。他选择的裙子正是苏格兰方格裙的一种,现在还穿着。你如果遇见他应该就能看到……”
“哦?从小在苏格兰生活的人大大方方把穿苏格兰短裙当惩罚的耻辱性玩笑当作例子,却对和自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麻瓜神经敏感。这就是你的爱国方式吗?”
“你!”
“扬同学。”玛利诺教授出言打断了伏尔加涌上头颅的热血。“是有什么问题吗?”
初秋的凉风吹拂过伏尔加的脸颊,哽在喉头的愤怒周遭裹挟着被迫唤起的理智。伏尔加努力思考着该用什么问题应付玛利诺教授的点名提问,从教授眼中伏尔加看出了他从头至尾都了解甚至掌握着他这一桌三人吵嘴胡闹的进程。无论用什么方法应付过去都将会是徒劳一场,可有什么东西仍然叫他坚持做这无用功。
是虚荣心吗?因为害怕被当众戳穿课堂行为不检点丢面子?伏尔加的心很快否认了这个原因。
是胜负欲吗?因为不想由于自己导致格兰芬多扣分,特别是在福克斯面前,所以陷入焦躁不安?伏尔加细细思量,最终排除了这个错误选项。
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伏尔加心上如蚂蚁啃咬?福克斯的话语到底击中了自己哪里的弱点?
“看起来问题不少。”玛利诺教授轻轻挥了挥手,伏尔加面前的羊皮纸缓缓显出墨迹。墨迹组成了一组数字方阵,最终成为一道课堂测验题。“不如先试试从这里开始?”
伏尔加苦笑,无奈拿起鹅毛笔开始计算。
“好,我们继续,刚才我们说到……”玛利诺教授微笑着继续刚才的教授内容。阿卡特则侧身看伏尔加解起题来,福克斯终于能安静上一会儿算术占卜课。课堂的纪律就这样恢复到正轨之上。
而伏尔加在羊皮纸上写下答案之时刚好算数占卜课结束了。
“好,我们这节课就上到这里。”玛利诺教授特意看向阿卡特,伏尔加和福克斯他们三人,神情十分温和。教授向着伏尔加点了点头。
羊皮纸上的答案是三个数字:5,3,2
“到底是怎么算出来的?”阿卡特盯着羊皮纸努力理解。
3
“除了普通的麻瓜常识教学之外,这门课的作业非常简单,不拘于形式地完成你所认为美的事物。并且你们这堂课的毕业作品将会在巴黎的时尚展和巫师届的时尚展上拥有一席之地。我会在那展示你们对于这个时代——美的理解。”台上的艾薇·威尔教授正在宣布学期作业的内容。
台下的阿卡特对课程内容充满了好奇心。
“你……为什么会来上……”伏尔加企图避开麻瓜课中麻瓜这一称呼。
“哦!我喜欢麻鸡他们的文化!”阿卡特阐述自己参加这一堂课完全是出于自愿。
伏尔加一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快把脸揪成火腿尾端。当他回过神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出了福克斯开学典礼时做的动作时,课程内容已经从第一部分:学期作业进展到第三部分:巴黎时装周了。至于第二部分:美的鉴赏,由于课堂笔记扭曲成一团,连伏尔加自己也看不懂自己写了什么。
“额……可以借我抄一下你的笔记吗?”伏尔加看着精力充沛兴致勃勃的阿卡特。
“当然,没问题!”阿卡特想也没有想。他的笔记一边跟随着教授的课程内容,另一边肆意徜徉在自己对于西部风格人类艺术的畅想之中,进而多出了很多牛仔帽,仙人掌,(可能是)马的潦草插图。一想到他们可能出现在巴黎时装周上,伏尔加的嘴角就代替原先的眼角开始抽搐。
“你喜欢西部文化?”伏尔加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语气变好了。
“你知道这个?”阿卡特以为自己找到了同好,握住伏尔加的手就差带兄弟去搓一顿汉堡肉了。
“我了解过,但没有你了解这么多——”伏尔加连忙把自己拉出阿卡特的热情泥潭。
“我可以借你几本小说!你看了也会喜欢的!”阿卡特的主动性一下按住伏尔加的脑袋把他整个人都按回了泥潭。
“好……好啊!”伏尔加被感染了。他想要阅读普通人的小说,尤其是没有涉猎过的内容。在伏尔加确认阿卡特并没有耍什么花招,是真心实意会借给他书之后,阿卡特眼眸中的亮光轻易就映射到了伏尔加的眼眸之中。仿佛一开始那个与阿卡特对立而站极度尖酸的伏尔加从未存在。
麻瓜课课后两人并排走在了一块儿,伏尔加从阿卡特手里接过课堂笔记和几本西部小说——它们的书页角大都翻了起来。伏尔加下意识去抚摸了一下翻起的页角。他长到这么大当然知道书本是什么触感,可是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混杂在熟悉的感觉之中流进他的脑袋。一些说不出的滋味在心中凝结成团。
“麻鸡”是阿卡特常用的词汇,而显然这本西部故事也是他常常翻阅的书籍。
“下一节课你要去学天文学?”伏尔加不敢相信。随即伏尔加就和缓缓走来的福克斯又碰了面。两人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怎么又是你》的嫌弃,随后互相侧身让对方快点通过,千万不要碰到自己。
“哟!弟弟!”阿卡特显然是去天文学课堂找福克斯的,就和算数占卜课一样。福克斯脸上又出现了新鲜的手捏香肠。而幸灾乐祸得意洋洋的微笑则浮现在伏尔加的脸上。
这位青年很快明白了问题并不在于阿卡特身上,那团困顿的谜团就像受热上浮的气团从胸腹冒出顶在他的天灵盖里。伏尔加的脑神经因为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紧绷起来。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触发式地开始响应,它们推搡着伏尔加忽视谜团将它先放在一边。先去做点有趣又有意义的事,人生苦短啊伏尔加!它们在伏尔加的耳畔嗡嗡作响。
“用骰子。”于是伏尔加在离开前突然回头拉住了阿卡特。
“什么?”阿卡特停住脚步。
“算术占卜,如果你实在算不出,可以丢骰子。”伏尔加狡诈一笑。“所谓:向命运求问,命运就会给你答案,不正是算数占卜嘛。”
阿卡特愣在原地几秒,随后大声道:“你是算数天才吧!”
“呵。”福克斯远远地哼了一声。 他脸上显然写着: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别人应该读不明白福克斯那张死鱼扑克脸,但伏尔加可太清楚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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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极好,伏尔加正在草场帮忙照看狮鹫。凯文·赫斯特教授正带领着学生开始新一学期的保护神奇动物课。伏尔加喜欢这门课。相比于与巫师打交道,与人类打交道,他更喜欢也更擅长和这些神奇动物打交道。在讲习过程中,伏尔加已经悄悄伸手抚摸起一只落单躲在角落的相熟狮鹫。在教授正好说完讲义时,狮鹫已然恢复了精神,振翅随其他同伴飞向天空。它们飞了一个来回,在天空中绕了一个好看的椭圆,随后携带着新鲜的秋风,再次落到草地之上,四散开去,随意踱步。等待与霍格沃茨学生们邂逅。
伏尔加在课程已经过半,已经到实际与动物接触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同学都是些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这堂课大多数学生似乎是四年级的。像伏尔加这样愿意早早起床来上保护神奇动物课的霍格沃茨老家伙几乎快要绝迹了。在能够掌握自己的课表之后,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美妙梦乡,充实下午和凑够学分。少数人会像福克斯那样选择精益求精,专精一件事然后钻牛角尖拼命努力。
伏尔加并不理解这两者的动机。前者愧对于来霍格沃茨求学的初衷。这么做也对不起在之前动荡年代之人付出的鲜血这种说法有些过于上纲上线,但伏尔加确实不想太让自己的普通父母失望。在霍格沃茨这所学校里他想学到一些自己能从此立身处世的特长。后者又陷入太深的自我感动。这么紧张与认真地去做一件前途未卜也不知意义以及价值的事很可能会招致覆水难收成本全部沉默的结果。对于伏尔加来说,他实在犯不上为魔法世界肝脑涂地所以完全不想在哪个学术层面做出卓越贡献成为一代大家,也完全不想成为拯救他人的英雄和助人为乐者。牺牲自己的时间和乐趣来成全他人的幸福于伏尔加而言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所以伏尔加似乎过着在校规范围内有些稍稍地过于随心纵欲的生活。
“啊……!”随着一声女声轻呼,伏尔加听到了狮鹫急促扑腾翅膀的声音,他放飞出去的思维很快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追着声音望去,克莱奥正抓着一只狮鹫,那只狮鹫因为毛色与其他狮鹫不同所以常常被排挤到一边。但它对人类却是非常亲和友善的。只要不带有明显的敌意,它甚至会主动俯身用毛茸茸的头侧蹭蹭你的手背。看得出克莱奥应该也是被它亲近的行为吸引,所以选择了这只狮鹫作为这堂课的互动对象。
只不过她遇到了一些麻烦。这只杂色狮鹫此时正激烈扭动着脖子,努力甩开克莱奥搭上它的手。
“请您让我坐上去——”克莱奥比狮鹫更加紧张,她抓住领羽的手握得越来越紧。在狮鹫扭过头就要甩下她时,伏尔加跑步赶到了克莱奥身边,一手对着狮鹫的嘴丢出一份食料,另一手拉住克莱奥扶她下来。
“现在最好不要挥舞手臂。”伏尔加用喝下午茶的节奏,以十分日常的语气说道。
“好!”克莱奥立刻收起因为调整平衡而舞动的双手。
“嗯——反正距离下课还有好一会儿,肯定能完成骑狮鹫的课题的。不着急~”伏尔加一手牵住克莱奥,一手抚摸着杂色的狮鹫。“我们三个聊聊天应该也不会被教授警告吧。”
“学长……谢谢你。”克莱奥主动道谢。
“你应该谢谢它,你刚才抓它抓得好痛,它忍了很久了。”伏尔加一边轻揉狮鹫的领羽一边假装痛苦道。
“对不起。”克莱奥于是向狮鹫鞠躬。狮鹫像是理解克莱奥但因为实在太痛了所以扭头支吾了一声。
“你也不对,克莱奥身高没有那么高,你又长得这么大,她骑上去一定更高,在这么高的地方大多数人类都是会害怕的。”伏尔加作出一副狮鹫真能听懂他话的说教模样。狮鹫附和着支吾,眼中充满了疑惑。
“它听不明白话但是看得懂你的表情。”伏尔加转向克莱奥,此时克莱奥脸上也是疑惑。她正疑惑这位学长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对动物说话?很明显即使是猫猫人对狮鹫说英语也是没有用的。
“你们刚刚肯定觉得我是怪人吧?”伏尔加平摊双臂,将克莱奥和狮鹫的目光引导至自己的身上,同时露出开玩笑者公布自己真实动机时的得逞笑容。克莱奥与狮鹫同时点头。
“你瞧。”伏尔加悄悄侧退半步,重新将位置让出来。克莱奥由于狮鹫点了头自然踏上前一步与伏尔加交换了身位。伏尔加一边继续轻轻抚摸狮鹫,一边用眼神示意克莱奥也可以抚摸试试。克莱奥将手重新放在了狮鹫身上。狮鹫表现出高兴和喜欢,它再次蹭了蹭克莱奥的手。
“我们算是和好了吗?”克莱奥侧头小心问伏尔加。在提问同时,狮鹫挪开了身体不再触碰她的手。
“看来还没有……”克莱奥有些泄气。
“别这么快泄气嘛——”伏尔加揉了揉狮鹫的下颚,随后引导狮鹫转身,正对克莱奥。“试试?”
克莱奥将信将疑伸出手,轻轻触碰狮鹫下颚,随后逐渐熟练地揉起毛来。克莱奥因为熟悉的动作脸上表情逐渐放松显露出笑意。狮鹫也越来越配合克莱奥,已经不在需要伏尔加的安抚和引导就能和克莱奥亲密互动。
“它好像猫咪。”克莱奥下意识开口,此时她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惬意又温馨的笑容。伏尔加抓住时机向克莱奥伸出手,邀请她登上狮鹫的背。在伏尔加托了一把之后,克莱奥终于平稳坐上了狮鹫的背脊。
“就当你在骑很大的猫咪。”伏尔加在这对人鹫组合身侧笑道,随后目送他们远离。
于是乎,克莱奥顺利完成了这节课的课堂内容。她们走了一会儿,逛了一会儿草坪,低空腾越了一小段距离。但在这段相处的时光中,这一人一鹫没有再闹出太多摩擦。
下狮鹫时,伏尔加仍在一边给学妹搭了把手。这只杂色狮鹫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似乎更喜欢克莱奥了,在离开前还用侧脸的毛蹭了蹭克莱奥的侧脸。下课时,姑娘的脸上重新洋溢起霍格沃茨的青春朝气。
“伏尔加学长?”克莱奥在重新进入走廊时遇到了等候在此的伏尔加。“刚才的神奇动物课真的谢谢你!”
“可别着急谢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见姑娘兴致勃勃,伏尔加抓紧开口。
“哎?”
“之所以那只狮鹫这么表现是因为它主观上想要你的偏爱。”伏尔加站在阴影之中。“直白点说,它故意在你面前表演,为了讨好你。”
学生们穿过长廊,人来人往,克莱奥站在伏尔加对面一时失语。
“看来下一堂课就快开始了所以我长话短说。”伏尔加将手插进裤兜。“它想要在你身上找到自身能够被世界所接受的证据。为此它会去学做猫,做狗,学做任何能讨人欢心的事。”
“可是为什么……”克莱奥不明白。
“它因为毛色被它的种群排挤,这个原因导致了它的行为问题。”伏尔加很少这样简单明了地给出正确答案,“也因此大多数情况下它都是温顺亲和的。”
“但你如果真的想要和它长期相处最好明白它终究是一只狮鹫。一爪子可以碾碎人颅骨的大家伙绝不可能是只猫咪。”伏尔加走近克莱奥拍了拍后辈的肩膀。“终有一天它会明白真相,看清楚自己终究是只狮鹫的事实。到时候这只大家伙就会像你今天不能接受自己不习惯的高位置一样,紧紧揪住你的领毛。”
“我今天这么做更多是为了它的感受,也因此给你带来了风险,为此我要向你道歉。”伏尔加蹲下身子与克莱奥平视。“我不希望你将来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你本应该选一只体型小一些的狮鹫做课题的。”
“谢谢学长特地来告诉我……”理解了一些的克莱奥扶了扶眼镜。
“还有什么疑惑吗?这件事是我引出来的,出任何问题我都会负责的。”伏尔加看到克莱奥眼中的疑问。
克莱奥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学长什么都看得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我明白了。”克莱奥收拾完书本对伏尔加微笑告别。“狮鹫果然也算是猫科动物吧……所以学长你可以看出来它的心思?”
“我记得我有强调不要把狮鹫当成猫啊?”伏尔加无奈地笑。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同类更能明白同类。”克莱奥消失在去上课的学生人流之中。而此时由于时光流逝,太阳斜射入走廊,照亮了伏尔加一半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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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类更能明白同类。伏尔加躺在格兰芬多宿舍的软床上,脑中回想着这句话。他明白克莱奥的意思大概是把他真当成会变猫的阿尼马格斯了,但不知怎的,伏尔加自己竟真的变成了一只杂色的狮鹫。那股盘踞在天灵盖的困顿之感化作闹铃嗡嗡作响如同一封吼叫信在伏尔加耳边不停重复着:“你就是狮鹫!你就是狮鹫——!”
“你就是巫师——!你就是巫师——!”
“holy sh……”伏尔加醒了过来,他仍处于格兰芬多的卧室之中。考虑到他刚和新室友见面,他把最后半句咽了下去。室内安静非常,这叫伏尔加的眼皮越发沉重。迷离之际,伏尔加突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算术占卜课的教室里,玛利诺教授正在课堂里踱步:“这堂课我们来讲讲1-9九个数字在命理上分别代表的意义。”
这是三年级的内容。伏尔加这么想着,他呼吸平稳,他睁不开眼睛。他以为自己正在算术占卜课上睡得香甜。
“5,代表着不稳定性和不均衡性。它揭示着改变……”
“3,代表了完成和完整的概念。它包括了开始,中间和结尾。”
“2,代表了互动与双向沟通、合作与平衡。同时也代表了矛盾……”
强撑着睡意,伏尔加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福克斯冷笑着:“哦?从小在苏格兰生活的人大大方方把穿苏格兰短裙当惩罚的耻辱性玩笑当作例子,却对和自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麻瓜神经敏感。这就是你的爱国方式吗?”
“shit!”伏尔加从床上弹了起来。这一回他彻底醒来了,他意识到这一次才是现实,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了四周的室友们正在各自床帘中经营着自己丰富的夜生活,而不是像梦里那样安静祥和毫无存在感的呼呼大睡。
伏尔加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回忆起刚才荒诞的梦境,感叹在格兰芬多就不应该早睡。于是他重新套上外套从床榻上爬起翻找出自己的魔药锅,倒入准备好的药剂,加入一份草蛉虫。
正当伏尔加要向其中加入头发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睡不着,做点安神魔药罢了。”伏尔加这才意识到开学典礼上那名长角水蛇交换生正是自己的新室友之一。
“什么安神魔药需要加头发?”对方直勾勾盯着伏尔加。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新配方?”伏尔加挑了挑眉。
“你在做——”
“我们做个交易吧兄弟。”伏尔加在对方说出答案前提前投降并试图贿赂他的室友。
午夜,格兰芬多寝室前。“拜托了胖夫人,我们会按时回来的。我只是带安德鲁去图书馆拿回他的作业册。”形态如同索萨·阿克斯的男性七年级级长带着他的室友出现在格兰芬多门禁口。在得到允许后男性七年级级长带着安德鲁飞快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跑去,随后在第三个楼梯处猛转方向。而就在此时级长大人也逐渐变回了伏尔加的模样:“到点老地方集合。”
“你这复方汤剂的时效是不是有些短……”安德鲁有些担忧。
“所以我在寝室又多捡了几根。”伏尔加逐渐记住了室友们的名字,虽然动机不太正当。
“那么祝您好运——安德鲁先生。希望我们的联盟牢不可破。”
“也祝您好运。”
两位靠变成级长室友偷溜出来的小先生在楼梯口分道扬镳。安德鲁开始了他在霍格沃茨野营看星星的冒险旅程,而伏尔加笔直朝着八楼进发。
在来到车站、离开家之前,洛琳·坎贝尔被反复叮嘱千万不要遗漏任何行李,父母在说话的时候,罗根·坎贝尔就站在他们身后,自己的行李箱摆在地上,他百无聊赖地坐在其上,手里拿着自己的魔杖,如同某种杂技表演,高高抛起再稳稳接住。母亲说,到了学校如果有拿不准的事情还是要多问问你哥哥,洛琳·坎贝尔闻言下意识看了过去,发现她投来的目光,罗根·坎贝尔扬起嘴角笑了。
该死的,这家伙又在嘲讽我了,真想把他的眼睛剜掉。洛琳·坎贝尔一面挂起乖巧的微笑应付父母的关切,一面在他们互相对望聊天时趁机朝罗根·坎贝尔扔去带着威胁的眼神,后者对此习以为常,只当是无关痛痒的一件事,瞧见父母的聊天已经结束,罗根·坎贝尔站起来,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收起魔杖,拍拍衣摆的灰尘,朝二人展示自己身为哥哥的体贴与关怀——他走到洛琳·坎贝尔的身边,抬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仗着身高优势揽过来,不由分说带着她往外走,根本不管当事人是否有准备、是否情愿。
洛琳·坎贝尔被他拉着往外走,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随后毫不留情地用上最大的力气去掐他的手臂,但在父母面前他们仍然是和蔼可亲的一家人,所以她依旧笑着,只是压低了声音说出来的话截然不同:“罗根·坎贝尔,我迟早杀了你。”
类似于“我要杀了你”、“你去死吧”、“你等着我现在就来揍你”、“我要用你来测试我新学的咒语是否真的有用”之类的威胁他从洛琳·坎贝尔学会说话那天起就已经听了无数次了,毕竟别的小孩开口第一句话一般是“父亲”、“母亲”或者食物动物,洛琳·坎贝尔却与众不同,她的第一句话是“哥哥、讨厌”,作为回应,罗根·坎贝尔的第一句话是“洛琳、捣蛋鬼”。尽管很疼,疼得罗根·坎贝尔快要掉眼泪,他维持着自己状若无事的表情,毕竟他向来知道如何火上浇油,于是罗根·坎贝尔说:“我亲爱的妹妹,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我可是你的‘哥哥’。”
拿身份和辈分压人这件事他做得如鱼得水,事实证明恐怕再过一百年,在洛琳·坎贝尔面前,这句话杀伤力依旧无比强大——她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而敷衍,瞳孔中的怒火如果能化为实体,恐怕此刻整个城镇都要融化在这片火海之中。不过罗根·坎贝尔对此毫无所谓,毕竟他在这片火海里能够安然无恙地喝茶。
在他们被送到车站、登上火车的时候,洛琳·坎贝尔仍旧对此耿耿于怀,她看着他拉开车厢的门,先一步窜进去,坐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把两个人的行李存放好,然后笑眯眯地坐在自己对面。
“如果不是你这家伙早我十分钟出生,你现在应该叫我姐姐。”她瞪着他。
罗根·坎贝尔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第一时间说出一些让她讨厌的话,而谁一反常态地沉默了,洛琳·坎贝尔心道不妙,毕竟以她对此人的了解,当他沉默的时候就是想到了崭新的气人的办法,果不其然,罗根·坎贝尔拿出怀表确认了一下时间,开口时满脸堆满了恶心人的慈爱的笑容:“这次你记了整整三十五分钟呢,洛丽。”
每当罗根·坎贝尔用那种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眼神看她、叫出那个平时几乎只有父母才会称呼的昵称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吃了呕吐物味的多味豆的感觉。尽管在洛琳·坎贝尔人生中第一次吃到这种口味的零食的时候她只能算作是“浅尝辄止”,发觉味道奇怪后她二话不说喊来罗根·坎贝尔,不经过他同意便迅速塞进他的嘴里,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太大的身高差距,洛琳·坎贝尔轻松地捏住他的脸强迫他咀嚼完成咽下去,看着他表情丰富的脸当即在车厢上笑出了声,然后拿起包装大声朗读出Vomit这个单词,V-o-m-i-t,心情愉悦地欣赏他的反应。罗根·坎贝尔的果然如她所料般差点吐了出来,随后他们在车厢里打了起来,再然后有人在外面打开门,列车在这一瞬间进入弯道,于是他们差点掉出车厢——好在门口的兰德勒·西比拉沃克·赫帕缇卡和他们碰撞在一起,然后三个人一起倒在地上。
那是他们一年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也因此认识了同一年级、后来同为格兰芬多的兰德勒·西比拉沃克·赫帕缇卡。一同摔倒在过道上,出于过去来自家中的优秀的礼仪教育,被害者兰德勒绅士得过分,第一个出声询问,两位还好吗?洛琳·坎贝尔显然心情更为复杂一些,在他们即将摔倒的一瞬间罗根·坎贝尔护住了她,所以她的身上甚至连擦挂都没有,仅仅是猝不及防落地造成的动荡——这也被她的哥哥缓解了不少,她看了眼罗根·坎贝尔,随后听见兰德勒的声音,洛琳·坎贝尔抬起头,谢谢您的关心,我没事,您没事吧?她扶着罗根·坎贝尔站起来,兄妹俩并肩站在兰德勒·西比拉沃克·赫帕缇卡的面前,洛琳·坎贝尔说:撞到了您实在是抱歉,罗根·坎贝尔接上她的话:请允许我们做点什么弥补您,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亲密无间关系好得不能再好的兄妹,只是在兰德勒看不到的背后,站在右边的洛琳·坎贝尔伸出左手,站在左边的罗根·坎贝尔伸出右手,两只手扭打在一起,一左一右在暗地里较着劲,试图要决出谁比谁力气更大。
只是现在罗根·坎贝尔与洛琳·坎贝尔已经升入霍格沃茨五年级,四舍五入也是不少人的前辈,在“解决”这种口角是非的问题上,仍然非常不成熟——洛琳·坎贝尔站起来凑近他,面带微笑地上手掐住他的脖子,与此同时罗根·坎贝尔早有准备,同样抬起双手捏住她的脸。罗根·坎贝尔说,你不会以为同样的当我会上第二次吧?洛琳·坎贝尔冷笑一声(因为被捏住了脸所以这声音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显得有些滑稽),我以为你就是有这么蠢呢。
一年级时期因为大打出手而误伤同学的教训在五年级被忘得干干净净,即使在登上火车路过其中一节车厢遇见当年因为此种意外认识的兰德勒的时也没有想起来。在看见他们吵架的时候,已经习以为常的兰德勒一如既往地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倒是都没有因此忽略掉他,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默契地停战一秒——
“嗨,兰德勒。”
“哦,真巧,你好啊兰德勒。”
即使目睹此种光景,兰德勒·西比拉沃克·赫帕缇卡依旧泰然自若,甚至显得彬彬有礼: “好久不见,洛琳、罗根。”
拥有漂亮蓝眼睛的格兰芬多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起初出于他堪称绅士的良好教养,总会试图找到方法阻止这对兄妹,但在经历了多次劝说无果、甚至会被一同盯上邀请他作为法官评判对错之后,兰德勒·西比拉沃克·赫帕缇卡终于明白,有的人凑在一起就是会形成这样的特殊效果——讲不通道理,也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劝告。他对此倒没有觉得被冒犯,毕竟这也是罗根·坎贝尔与洛琳·坎贝尔关系好的一个象征虽然兰德勒二年级在某一堂魔法史课期间礼貌地表示“你们兄妹关系真好啊”后得到了异口同声的一句“务必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新学期。”寒暄过后,他提着自己的行李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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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驶入轨道,路过森林与河流,往前开去,罗根·坎贝尔与洛琳·坎贝尔第九百五十六次斗殴无果,偃旗息鼓后齐齐回到自己的车厢,维持了短暂的和平。
车厢的门被推开时,罗根·坎贝尔与洛琳·坎贝尔正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可以想象,如果目光里的厌恶和反感能够化为实体,洛琳·坎贝尔面前这位只比自己早出生了那么一点时间的孪生哥哥在她投来目光的瞬间就能被吞没。
“啊,抱歉,打扰到你们了,请问我能坐在这里吗?”
进来的棕发少年穿着赫奇帕奇的巫师袍,代表学院身份的围巾懒洋洋地缠在脖颈,一双明黄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仅仅是推开门进来,洛琳·坎贝尔可以保证,她感受到了不符合这个季节的阳光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眼前这位少年带来的。
罗根·坎贝尔选择主动站起来,坐在自己妹妹身边,对上目光之后,他们对面的少年开始自我介绍:托斯腾·哈米尔,赫奇帕奇六年级生,和他们一样来自英国人。他看起来真诚得有些过头,不管对面是什么样的人他都能拿出相同的态度对待对方,但也因此显得格外健谈。洛琳·坎贝尔在对话中途看向自己哥哥,罗根·坎贝尔也在这时默契地看过来,他们显然在交谈中大致了解了眼前这位来自赫奇帕奇的前辈的性格,于是罗根·坎贝尔装作从口袋里拿东西,“不小心”牵出了口袋里的钥匙,它挂在枯树枝形状的钥匙扣上,有着漆黑的颜色,仿佛能打开某种诡秘的、被规定不能接近的门,卷入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去。
钥匙掉在地上,罗根·坎贝尔说了一句“抱歉”,以千般万般珍视的态度将它捡了起来,看着对面少年的目光,他笑了笑,这其实不是我的钥匙。洛琳·坎贝尔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这是我们舅舅送我们的钥匙扣,我也有一样的哦,说完她也拿出一把类似的钥匙扣,举在半空中展示,手腕动了动,枯树枝也跟着晃动起来。
托斯腾·哈米尔丝毫不觉得哪里不对:“你们和舅舅的关系很好呢。”
“是啊,以前我和洛丽很喜欢找他玩。他也是个巫师,每一年生日他都会送我们很有意思的小礼物。”罗根·坎贝尔露出怀念的神情,他很少有这样的表情,这位格兰芬多平时总是挂着笑,把他归属于乐天派也不为过,此刻却显得有些寂寥,他微微低着头,目光看向窗外变换的景色,随后他又看向自己掌心的钥匙扣,“这个钥匙扣是我们八岁生日他送给我们的礼物。”
有那么一瞬间,在他再次叫出那个昵称的时候,洛琳·坎贝尔很想对着他那张故作姿态的脸狠狠揍一拳让他消停点,但她也在他开口说话的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她也跟着露出类似的神态类似的气质,到底是孪生子,稍稍换个发型换个表情换上对方的衣服就能骗过对他们不熟悉的人的眼睛,模仿对方的水平更是炉火纯青。
“其实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洛琳·坎贝尔把钥匙扣递给托斯腾·哈米尔,后者接过这等珍贵的礼物时格外小心,那上面有很明显的烧焦的痕迹,缠绕其上的漆黑颜色不是天生也不是工艺,而是很明显的后期磨损,“我们觉得他是很厉害的巫师,会很多魔法,总是喜欢缠着他,谁知道他根本不喜欢小孩子,只是想利用我们——他把我们带去他住的地方,教了我们很多知识,其实是骗我们研习黑魔法,那个时候我和哥哥都不知道这是黑魔法,轻而易举相信了他,但是因为贪玩和不熟练,最后没有成功,甚至还烧掉了他的房子——这个钥匙扣就是在当时烧掉的。”
其实他们的母亲——坎贝尔女士——是独生女,没有哥哥没有弟弟,他们的家族里甚至没有能够被称呼为“舅舅”的人,而那个显然是被烧过的钥匙扣,其实是在九岁时趁父母不在家两个人打起来时被波及到的一株马尾铁,树枝掉进壁炉里,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处理好,本想要默契地在父母面前装傻,但没能瞒过世界上最熟悉的他们的两个人,最后被母亲以“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那就一直带着好了”的原因做成了钥匙扣一直带在身上。
但托斯腾·哈米尔不会知道,他只是当作这一切都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再加上他这样的性格,接在手里的钥匙扣在他眼里变成了承载了悲伤过去的媒介,他小心翼翼地还给洛琳·坎贝尔,左思右想,认真地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这对兄妹,真诚地安慰起他们来。
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干过很多类似的事情,“舅舅”是出现的最为频繁的一个,随手抓的小玩具是舅舅送的礼物,后来被他骗了差点被卖掉,在没有来霍格沃茨之前,所居住的街区几乎有一半的小孩子都被罗根·坎贝尔与洛琳·坎贝尔骗过,甚至有的受害者在两年后遇到他们母亲的时候才得知坎贝尔女士是独生女,那时候随手拿出来的小玩意是在遇见对方之前吃零食送的。
不过托斯腾·哈米尔和这些人不太一样的地方是,他这些真挚的劝慰让一向在这件事情上没心没肺的罗根·坎贝尔与洛琳·坎贝尔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火车在这时候停了下来——他们来到了霍格沃茨。
洛琳·坎贝尔第一个站起来,指使罗根·坎贝尔把她的行李拿给她,推开车厢门,她在门口郑重其事地回头。
“哈米尔前辈。”她微微鞠躬,“谢谢您!”
抱歉了,其实那些都是骗你的,但是我想你会原谅我的,就算要找麻烦也请去找我哥哥,因为是他先开启的话题,所以先谢谢了。
罗根·坎贝尔站在她身边,用上同样郑重的语气:“发自内心地感谢您,哈米尔前辈。”
抱歉了,其实那些都是骗你的,但是我想你会原谅我的,就算要找麻烦也请去找我妹妹,因为是她先提到“舅舅”这个不存在的人的,所以先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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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让洛琳·坎贝尔进厨房,是罗根·坎贝尔活了十多年来唯一总结出的真理,他能睁着眼睛在自己妹妹面前说很多瞎话,包括但不限于“你背后有蛇”、“我刚才偷偷看了一下你的期末考试成绩差得一塌糊涂”和“妈妈就要回来了她认为早上摔碎玻璃杯的是你”,但却没有办法对着她从厨房端出来的东西快一句“真厉害啊看起来真好吃”。
尽管摆在他面前的蛋糕看起来色泽鲜艳,形状完美,点缀了水果和巧克力酱,摆在甜品店橱窗里也是绝对合格的存在,但一点也不妨碍他透过现象看本质——在这光鲜亮丽的蛋糕的皮囊下必定散发着阴郁恐怖的黑色气息,没有人能够活着从这里出来。
洛琳·坎贝尔对上他的目光,露出亲切的微笑:“我亲爱的哥哥,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怎么有些看不懂呢?”
“我亲爱的妹妹。”罗根·坎贝尔如临大敌,下意识后退一步,试图找到机会逃离此地——再不走他可能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在宿舍里的书没有合上,你知道你亲爱的哥哥我是一个非常爱惜书籍的人,所以我觉得我该走了,你认为呢?”
洛琳·坎贝尔懒得戳穿他的谎言:“你想多了,不是做给你吃的。”
罗根·坎贝尔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迅速想到了什么回忆,大惊失色:“你不会又要让兰德勒来吃吧!?你放过他吧!”
上一次可怜人兰德勒·西比拉沃克·赫帕缇卡在品尝洛琳·坎贝尔做出来的蛋挞后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尽管罗根·坎贝尔早已知道这位同年级的格兰芬多在某方面有着不同寻常的喜好和品味,但人类的味觉是共同的,你可以有偏好的口味,但是洛琳·坎贝尔做出来的东西分明只有外表看起来像是食物,除此之外称呼为食物简直是是对所有食物的侮辱!在兰德勒从拿着蛋挞出现的洛琳·坎贝尔的手中拿走一份时,罗根·坎贝尔姗姗来迟,来不及阻止,眼见着他吃了下去。这时候他又要感慨一句兰德勒·西比拉沃克·赫帕缇卡这该死的教养,让他即使感受到了这份不同寻常、或许在世间都不应该出现的味道之后也能面不改色地夸奖一句,甚至还能成功吞咽下去。
你礼貌得过头了,兰德勒,在把水递给他的时候,罗根·坎贝尔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兰德勒·西比拉沃克·赫帕缇卡的反应并不突出,他依旧微笑着:其实我觉得你妹妹做的食物真的没有那么夸张。罗根·坎贝尔肃然起敬,夸张地点评:格兰芬多的勇士!
“兰德勒今天有课,而且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不是吗?有问题的应该是你。”洛琳·坎贝尔朝门口望去,“我是在等小极光。”
话音刚落,雷文图莱走了进来,红色长发的伊法魔尼交换生走了进来,看见洛琳·坎贝尔后,她往这边走来。洛琳·坎贝尔心情愉悦,挥了挥手——小极光,这边!
罗根·坎贝尔太熟悉自己妹妹,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雷文图莱是被她邀请来的,她现在但凡学会了新的甜点或菜品,第一件事一定是邀请雷文图莱前来试吃。毕竟在罗根·坎贝尔的记忆里,洛琳·坎贝尔和她熟悉起来就是因为一次失败的试吃经历——受害者当然是罗根·坎贝尔本人,洛琳·坎贝尔把苹果派烤出了抽象派的感觉,还满面笑容地强迫他吃了下去,罗根·坎贝尔反抗无果,告诉她这不是人,甚至不是动物该吃的东西,洛琳·坎贝尔据理力争,只觉得他是带着叛逆滤镜在说话。雷文图莱那只名为Ringring的猫恰巧路过,被争吵中的两人挡住前行的路,白猫漂亮的橙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洛琳·坎贝尔不服气,掰下一小块送到牠的面前,Ringring毫不犹豫地舔了一口,还没露出奇怪的表情和反应,雷文图莱寻着猫来到这里,找到之后将牠抱起来,礼貌地表达了感谢,洛琳·坎贝尔立刻拿出切好的苹果派问她要不要试试,罗根·坎贝尔胃里翻江倒海得难受,说不出一句话,刚抬起手想阻止,雷文图莱已经一口吃了下去,并且面色如初地在她询问“味道如何”的时候回答道:“还可以。”
看着她丝毫没有变化的神色,罗根·坎贝尔确信她不是像兰德勒那样不好说出实话的烂好人,而是真的、单纯地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从那之后他也就放弃了阻止洛琳·坎贝尔的想法。每次在雷文图莱表示没有任何问题后,洛琳·坎贝尔仿佛拿着鸡毛当令箭,面对罗根·坎贝尔的抨击如同顽石般岿然不动,并且表示“小极光——就是雷文图莱,你认识吧——她都说了很正常,兰德勒也觉得没问题,所以果然是你的味觉出了问题”,随后进行诸如“我亲爱的哥哥你要不要去医疗翼问问这是一种什么病呢虽然我觉得已经是绝症无法治愈了”的嘲讽。
雷文图莱坐下来,面前是看起来闪闪发光的蛋糕,在洛琳·坎贝尔期待的目光下她吃下第一口,随后第二口、第三口,最后一如既往地表示还可以。洛琳·坎贝尔扑过去抱住她,感受着伊法魔尼交换生柔软的红色长发,在面对罗根·坎贝尔欲言又止的神情时不屑地表示:“还是小极光最懂我,你一定是全世界最懂我的做饭的知音。”
雷文图莱被她抱住,没有反抗,毕竟她已经习惯了洛琳·坎贝尔时不时的拥抱,在偶有意外被夹在这对兄妹间时她也并不能怎么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她只是看着剩下的那份蛋糕,坦诚地表示:“我想再吃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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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根·坎贝尔躲在长廊的柱子后面,在洛琳·坎贝尔下课回到格兰芬多塔楼的必经之路上成功地把她吓到。洛琳·坎贝尔看着他,我一定要杀了你,罗根·坎贝尔老神在在,装作没听见她这句话,走到她身边,你要回去了吗?洛琳·坎贝尔说,你这不是废话?罗根·坎贝尔笑着问,那一起?洛琳·坎贝尔没说话,径直往前走,迈出第三步后回头,看着他,下课了却没有回宿舍,你是在害怕吗?罗根·坎贝尔快步走到她面前,怎么会呢,他笑着,我是在等你啊。
抱一丝啊这个人居然强行凑了三个段子说是一篇文!
4917
(一)
“什么呀,这个事还在传啊。”
宿舍的房间被笑声和吵嚷声填满,布雷恩·莫顿的声音又总是不紧不慢,凯特利·艾伦不得不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才能分辨出他一张一合的嘴里发出的声音究竟组成了什么句子。
“你知道这个?”一只肤色略深的手朝凯特利伸过来,凯特利握住它却不能帮助它的主人脱离苦海,于是坐在地板上的尤拉只能继续一边发出哀嚎一边忍耐寝室里的嘲笑和布雷恩的报复,她的紫粉相间的短发被分到两边,各从鬓角伸出一条麻花辫,布雷恩正把这两条麻花辫和剩下的头发一起扎进两个羊角辫里。
“妈的,麦克·布索里你个傻逼能不能别笑了!!”要不是头发被布雷恩拽着凯特利感觉尤拉随时能冲上去把自己正在哈哈大笑的室友踹出窗外。
“不是挺好看的吗!我认为可以继续保持。”麦克甚至拍了拍手。
“你——”
“别乱动!扎歪了!”布雷恩按在尤拉头顶的手像按下了什么开关,她登时闭紧嘴巴悲惨地坐在地板上等布雷恩把橡皮筋在头发上绑紧,“知道啊,”布雷恩接着说,“毕竟当年就是我传出去的。”
“你传出去什么?”麦克问。
“在说去年我带一年级回宿舍时候的事,”布雷恩“啪”地一声把他拨弄尤拉头发的手拍开,“那些小东西不听话,我就稍微吓唬他们一下嘛,比如说——那些开了个洞的楼梯会吃人啦,之类的。”
“噫,恶心。”尤拉的五官几乎都要拧到一起,她伸出舌头做出作呕的表情。
“如果是对我本人的评价那我谢谢你。”皮筋在尤拉的头发上扎紧,布雷恩捋了两把她的辫子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成果,最后他拍了下尤拉的肩膀,“弄完了,给我消失。”
“啊——你给我等着!!”最后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顶着两条活泼的小羊角辫带着一串尖叫蹭地窜出了宿舍的房门,留下了走廊里些微疑惑的议论声,布雷恩抬起魔杖划过一道横线,关上的房门将议论声隔绝在外。
但是刚才的话题还没有结束,显然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没有解决凯特利的疑惑,“你和他们说了以后他们信了吗?”
“信了吧,我看好多人马上都乖乖闭嘴了。”这会儿布雷恩终于有空对付他被尤拉糟蹋过的头发——凌乱的发丝和发带纠缠得难分难解,凯特利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能在不借助任何工具也在不伤到头发的情况下将它们分开,可是剪刀放到哪里来着?
“所以这都是你编的吧,楼梯吃人……什么的,”麦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他的床上,声音从房间另一边摇摇晃晃地飘来,他怀里的树懒懒洋洋地趴在他的肩上,缓慢地伸出舌头把他红色的发梢卷进嘴里,“都不是真的吧?”
“是啊,虽然为了提高故事的可信度我添加了‘一点’细节。像是某个不存在的倒霉蛋的腿被楼梯吃掉以后第二天挂在了某条走廊的天花板上……”
“噫!够恶心的!”
“如果是对我本人的评价我已经听过了,谢谢。”
“你只编了这一个吗?”凯特利抱着枕头盘腿坐在床上,布雷恩的指尖正在把头发从和发带之间的缝隙里扯出来,他的眉头紧皱,看起来这场对头发的解救并不顺利,“没有再说过别的?”
“今天凯特利小朋友想要开深夜恐怖故事会吗?”
“不要吧!”看到另外两个室友都转过头来麦克立刻降低音量,身体往后缩了缩,双手故作轻松地拍打着膝盖,他的视线悄悄飘向布雷恩床头柜上散发着橘色灯光的台灯,那里是寝室里还亮着的唯一的光源,凯特利和布雷恩的影子被灯光拉长从墙壁延伸至天花板,“我是说这么晚还聊这些不利于身心健康……”
尽管布雷恩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他的头发上,但他还是发出了一声看似意味深长的鼻音,凯特利猜他还在对刚才麦克说的那句恶心耿耿于怀。
“所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但布雷恩却没有在这件事上死缠烂打,凯特利仿佛听见麦克松了口气的声音,“我还以为康纳尔辟过谣之后就没人信了。”
“上课的时候好像是几个斯莱特林的家伙说的,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
“斯莱特林啊,那种湖底的宿舍才容易出事故吧。”
“为什么?”
“麻瓜的小说里不是经常会有往湖里抛尸的情节吗,加上湖底有很多平时湖面看不到的东西,战争时期霍格沃茨还死过人……”
“二位,这个话题还没有结束吗?”
这会儿布雷恩终于把发带和头发从彼此的纠缠里解放出来,他抓了抓刚才被拽痛的头皮,将发带塞到枕头底下,“既然你这么不想加入这个话题就当睡前故事听听好了。”
“这玩意儿听完了还能好好睡觉吗!”紧接着麦克干咳一声,“我不是说故事有什么问题,就是大家有没有想过在霍格沃茨这些……奇思妙想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害怕。”
“我没有啊!你看我像是害怕的样子吗!我只是担心这是否对斯莱特林的同学来说有些不礼貌……”
“是吗,你们打魁地奇把游走球往斯莱特林们的脸上砸的时候也会觉得不礼貌吗?”
麦克把怀里的树懒放到平时它抱着的木架上,扯过毛巾擦了擦头发,而后朝着布雷恩这边走来,他一条腿跪在床上另一腿在地面支撑着把布雷恩的肩膀扳过来,“布雷恩。”他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干嘛?”布雷恩缩起肩膀仰了仰头,看得出来他正竭力同麦克拉开距离,这个社交距离对他来说有些过近。
“如果我刚才说的话冒犯到了你那我现在道歉……的话,还来得及吗?”最后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些哭腔。
“你还是想想你坐哪听吧。”
“麦克可以坐我这儿!”他往左手边挪了挪给即将加入的室友腾出一个位置,尽管这都并非出自这位可怜室友的自愿。
“那我们可以早点结束吗?”他在凯特利的床上坐下,在仔细观察过二人的距离后他悄悄把自己的位置挪得离他的室友远了点。
“库特纳教授不是说过吗,‘命运会把人们指引到合适的时间’……”
“拉倒吧,说得跟你去上过占卜课一样……”在对方称不上友善的目光中麦克及时闭上了嘴,虽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帮他避免一些可能会让他做噩梦的未来,但至少控制着故事会时长的那位看起来没有更加生气。
布雷恩身后的灯台仍在兢兢业业地履行着身为光源的职责,灯光照亮了房间内三个学生的身影,透过窗户投入外面的温暖火光被深沉的夜色吞没。在格兰芬多尖顶的塔楼上银色的满月仿佛触手可及。
(二)
满月倒映在黑湖平静的湖面上,却穿不透更深的湖水,被黑暗填满的湖底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暗流,他行走在无人的走廊里,水中细小的气泡被水流声裹挟着随着流动的湖水从窗外快速地飘过,深夜的走廊连墙壁上的灯台也陷入沉睡,肖像们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但无人因此惊醒。
这条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也没有人来到这里,只有他一人不知要走到哪去,直到窗外的声响挽留了他的脚步。
有人在外面窃窃私语。
他靠近窗边,玻璃上的冰冷通过他的手掌扩散到他的全身,但他仍不受控制地将耳朵贴近这扇窗户。寒冷使他全身汗毛直立,湖底的水流变得愈发汹涌。
“有人吗?”这声音并不像是从遥远的地方空洞地传来,而是穿过涌动的水声与窗户的缝隙爬进他的耳中,他的耳道里有些发痒。
但他分辨不出这声音性别为何,听起来像是某种动物,“你是谁?”他问道。
“我正在寻找……”
“什么?”
“我永远失去的一部分……”
“……我不明白。”
“帮我,我遗失了——”
“你丢了什么?”
“咚!”
玻璃上剧烈的震荡声回答了他,他从窗前跳开,忽然意识到窗外是暗流汹涌的湖水。他扭头望向走廊的前方,被淹没在湖底的黑暗仍然一眼望不到尽头,但是那声音却已经钻出水流潜进这片黑暗,在他的耳中爬行。
有人吗?
“是的,我在这儿。”
房间里的声音回应道,但是从门口只能看到漆黑的窗户与右边正对着房间内部的镜面,镜子中男人的背影坐在桌前,烛光将男人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男人再次对他发出邀请。熟悉的声音越过房间传至他的耳中。
“来喝杯茶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喝过茶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休息的时间,我们应该休息了。”
他仍然站在门口,从远离门口的烛台上跃动的小小火焰散发出的光芒传递过来时已经所剩无几,他模糊的影子被困在挤出门口蔓延在走廊另一边的墙壁的微弱灯光中,走廊里一片漆黑,没有学生,没有肖像,没有任何声音。
“休息?”
“是啊,休息。你不累吗?”
“你累了吗?”
“所以我现在坐在这儿。”
瓷器碰撞的声音结束了他的话语,镜子里的男人仍然没有回头。猫跳上男人的肩头,火焰立刻随之大幅度地跃动摇晃,忽明忽暗的火光中墙壁上男人的影子变得朦胧不清,那被厚实皮毛包裹的柔软身躯绕过男人的脖颈。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他问
“为什么是我离开,而不是你过来呢?”
“去哪里?”
“或许不是我的身边。”镜子中男人的背影站起身,火焰挣扎得更厉害了,所有灯火下的影子几乎完全消失,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几乎要划破他的鼓膜,男人已经拿起椅背上的斗篷。
他在椅子与地板的尖叫声中迈开脚步,“等等我。”他的呼唤与鞋底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当他的身体完全进入房间时摇摆的烛火终于噗地一声熄灭。
背后坚硬冰冷的墙壁拦住他的退路。
“有人吗?”
他的问题被寂静而毫无生气的黑暗吞没。
墙壁上的火光下老鼠在四处爬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它那尖细的吻中“叽叽”的叫声一刻不停地响起。老鼠爬过他的脚面,他弯下腰轻易捉住了那毛绒绒的生物。
光秃秃的细长尾巴从他合拢的手掌间的缝隙垂下,他感觉到温热而黏腻的液体在自己的掌心汇集流淌,从指缝间滴落。从地板上传来细微的声响,液体砸在地面的声音。
当他张开手掌,灰黑色的皮毛被鲜红色缠绕包裹,小小的头颅上一只眼睛不翼而飞。老鼠血肉模糊的尸体从他颤抖的手上滑落,扭动着向前爬行,地板上蜿蜒的血迹消失在一面镜子前。镜子里的身影模糊不清,但地面的血迹仍在朝镜子的更深处蔓延。
钟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这个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我在这儿。”
它的声音在六次钟声后响起,脚步悄无声息,但他看得见它的动作与身影,火光染红它的脸庞与身体。它越来越近。他似乎认识它,然而当他转过身,他的身后只有向上的楼梯与空无一物的地板。
“我一直在。”镜子中的身影站在他身后,血迹在它的脚下被火光照亮,好像一条正在燃烧的小径。
“你是谁?”他问。
“倒影。被寻求的过去。”它说。
“我不知道……”
“你在哪?”
“……我在哪?”
他抬起手伸向镜子上那未知的身影的位置,沾着血色的指尖与镜中的倒影相碰时来自对面的温暖通过接触的皮肤传递过来,血液填满他皮肤上的纹路,镜中的他眼球转动。
“我在哪?”
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仍在响起,老鼠还在到处爬行,用发达的门齿四处啃食,镜子中的血迹开始泛滥,老鼠的尸体躺在那人的掌心,血迹在它的衣角晕染。他的手被扣住,手背与手掌上陌生的体温与湿黏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甩开对方,镜像咧开嘴,他看到自己的脸上浮现的笑容,他转过身,身后的一切照旧,楼梯,地板,血迹,跳跃的火焰,老鼠的尸体。
他冲向楼梯却在第一级台阶一脚踩空。
天花板上的人腿从截面滴出的血在地板上碎裂。他的身体在滴答声里悬空,坠落,而他也即将——
“我接住他了!!”
凯特利猛地睁开眼睛,他额前的头发因为冷汗都粘在他的额头和脸上,模糊的光让房间变得一片灰白,也让他能看清眼前从床边探出的布雷恩,他看起来似乎松了口气,直到那只手向他伸来凯特利才发现自己的头正在被趴在地上的麦克托着,而他的双腿仍搭在床上,看来刚才他的脑袋险些和地板发生一次激烈的碰撞。
“接得不错。”布雷恩一边把凯特利拉回床上一边对麦克说。
“吓死我了!!”麦克却没他那么镇定,他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看起来活像是刚打完一场惊心动魄的魁地奇,他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我就说别讲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小子刚才又是说梦话又是来回打滚,要不是我眼疾手快你就摔成傻子了!”
“我做噩梦了?”断断续续的片段从他的大脑中划过,转眼间和流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抓抓头发,“我不太记得了。”
“不然你看麦克像是会六点就起床的人吗?”
“什么意思啊!”
“原来才六点啊……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也差不多该起床了,”他的头顶被布雷恩摸了摸,“我等下就去洗漱了,你再睡会儿?”
“不了,我也起床吧,感觉已经睡不着了。”
“好。”布雷恩转身从他的枕头下摸出发带简单把头发拢起扎上,而麦克已经从地板上捡起枕头,拖着被子回到床上躺下,“好,你们俩不睡了我正好补个觉,没人打扰我让我睡个自然醒……”
细微的声响忽然从凯特利的枕头底下传来,他抬起枕头,一只灰黑色的毛茸茸生物缩成一团,没有毛发的细长尾巴搭在床边,原来布雷恩的老鼠正在他的枕头下面打瞌睡,现在已经是它的就寝时间。
“布雷恩,你的老鼠……”
“啊!!布雷恩·莫顿你有病吧!!”
原来布雷恩拉开了窗帘,朝阳从远处的地平线升起,刺目的光芒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凯特利微微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