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随着太阳起落而生息的野玫瑰已经入梦,还没完全习惯同居的降措尕玛背向夏薇依,不断催眠自己,把她当成救援时一同住帐篷的女人,许久才成功睡着。
但不过须臾,一阵嘹亮的广播声将两人同时惊醒。
“你听到…那个了吗?”夏薇依半支起身子,卷曲的发丝挡住一半视线,本就还没聚焦的瞳孔看着降措尕玛像颗绣球花。
“听到了,广播说聚会,让我们出去烧烤。”绣球花开口说话,接着开始换衣服,逐渐变成一个人形,夏薇依终于确定这不是她的梦境——恋爱游戏开始了。
两个人并肩站在树下听丘比特讲规则,或者只是并排,肩膀的位置并不在一条线上,心绪各异。
自己生火烤食物,对尕玛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只是要在这里打猎让他有些碍难从命,即使知道是合法的。他想起早晨在窗口高歌的翠鸟,昨日下午喂食过的幼兔,犹豫地看向夏薇依,她生前似乎是个富家大小姐,如果对肉的种类很挑剔,就尽量找些已至暮年的……
夏薇依正歪着头端详他们身旁的树。找食材什么的,速战速决才是正解吧,也没有限制食材的种类,这棵树上的果实朱红圆润,看起来很好吃。她向上竖起食指。
“会爬树吗?”
这问题正中下怀,一拍即合。尕玛身手敏捷地扫荡着野果,顺带折些树枝,粗的做柴火、细的当木签、又细又短的拿来去果核。在给它们去处叶片时…有东西动了。
蛇。这是尕玛的第一反应,他凭着经验一把掐住那个生物的七寸,将它逮出来,才看到它有脚,像是蜥蜴,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拎着尾巴从树上下来。但下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异变突生,手中的绿蜥蜴,变成了斑驳的白绿蛛网!
不知道是什么天堂特殊的魔法生物,出于谨慎,尕玛暂且将它丢到地上。此刻响起的是夏薇依的笑声。
“你害怕变色龙?”她捡起在地上翻滚的四脚蛇,手指卷住它的尾巴,好像那是多可爱的宠物。
“没有…我以为它会变颜色是什么魔法。”这样的语气听起来是已经有名字的普通动物,变色只是它的特性。安心了许多,找个空地坐下生火,边处理果子,边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初次见面的生物。他一直以为可可西里就是动物种类最齐全的地方。
“呀,是的,正是魔法!”夏薇依的语气是刻意拗的一本正经,等手中的动物完全变成乳白的颜色,抽出一根削尖的竹签瞄准它柔软的腹部。
“尝尝吗。”一双手自然地用烤好的红果与动物交换,手法更娴熟地将变色龙制作成串烧,这样做的是一直注视着这边的眼睛,不知为何,看到夏薇依动作的那一刻,尕玛就觉得她不适合做那种事。
“你看上去很喜欢它,我早想把它烤了,还怕你会不高兴。”火焰灼烧着表皮,风吹着白烟从两人中间飘过,到树丛中消散。夏薇依刚刚咬下一颗果子,红色的液体顺着喉管流下。
“我是很喜欢它,熟了之后更喜欢。”
《Epinephrine》
*加兰•比斯利 × 祁与同
*水上TIME
说实在的,如果只是在浅水池里泡泡脚,那这一趟水上乐园可太没意思了。
祁与同两手撑在池边,脚底划出的一圈圈涟漪映出几分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底子那么差呢,不能长时间运动,更不要提想要去游泳了。远处三三两两的人结伴玩乐,如火一般热情覆盖到近乎每一个角落。
嘶,该说不说,还是挺羡慕的,不过,热也是真的热。
“Hey,baby!”
听见远远的有人在喊,祁与同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有人在喊自己,回过头去看,只见阳光下加兰的一头红发显得异常张扬。
“穿这一身黑还以为会在某个阴凉的水区见到你呢,跑了一大圈都不见,原来是在这里,这不热吗?”
加兰似乎也不在乎是否会得到回应,索性顺势坐在祁与同身边自顾自地说着。
“我看那边有热狗摊诶,闻起来可香了”,不知道刚刚热狗被他藏在哪里,蓦地一下手里多出来个东西还怪神奇的。
“喏,这个给你,我猜你会喜欢酸奶酱的。”
刚出炉的热狗把面包带有的黄油鲜香扩散开来,中间的香肠仅仅露就一个角,却闪亮亮的,看起来无比可口。再加上酸奶酱特有的清新奶香,丰富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也不知道一口咬下去的滋味如何。
原本已经想好了推词的祁与同最终还是没能抵过美食的诱惑,伸手接下说:“不…嗯,谢谢”。
希望加兰没听出生硬的转折吧,他想。
听到与以往一贯的拒绝不同回答的加兰哪里会想那么多,咧开嘴角一时都忘记了该说什么,只会望着眼前的人傻笑了。
“还怪可爱的”,也不知道祁与同说的是手里咬了一口的柴犬面包,还是某位红发少年。
“看你看着那边打水仗的人类好久了,怎么不过去玩?”加兰强烈而直白的视线让祁与同不由得有些愣神,为数不多的交往记忆里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人出现。
“没意思。”
听到这话的加兰笑意越发明显,“怎么有的人眼睛都看直了还说没意思呀,嘴硬的小鬼。”
“没有,就是觉得浪费时间,有这功夫不如多想几个问题的答案。”祁与同装作没听到那生疏的称呼,也尽力在避免与他视线交触。
“哦?是吗?”坐在身边的人突然弯下了腰,原本被挡住的阳光斜射,让祁与同不由得眯了眯眼,还没等他揉一揉酸涩的眼睛,手臂上突然有了冰凉的触感。
“喂,你干嘛”,被冷不丁刺激的人不自觉的拖长了尾音,黏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当然是”,说着加兰捧起一汪水,朝祁与同身上泼去,“和你玩水哇。”
一但起了玩心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原本一小捧一小捧互泼的两个人不知谁先起的头,开始用力往对方身上舀,一边闪躲着又一边不甘示弱,一边叫喊着不玩了又一边不停下。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祁与同渐渐有了体力不支的感觉,“不…不玩了,我太累了”。不知是过度的兴奋还是长时间的阳光直射,原本病态苍白的脸开始微微发红,真是可爱。
躺在沙滩上的加兰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顺势将他身旁小口喘气的人带倒,用遮阳帽挡住那红扑扑的脸。
帽檐下传来闷闷的声音:“但是,真开心啊。”
有人的眸子里满是青年沾上水珠柔软的发丝,而有人习惯冷漠的嘴角微微扬起几分弧度。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