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他的渴望-
“恭喜你,常世田,你又拿了特奖呢,不愧是集团挑选出来的基因,就是厉害啊!不过这次是你高中毕业前的最后一次的比赛了吧?听说你以后就不能画画了,是真的吗?”
常世田世流沉默地看着自己那名为《希望》的画作,在注意到有人用着奇怪的话语向自己搭话时,他转了转视线看向了对方,他思索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人似乎是同班的某个一起参赛的同学,于是他露出一个微笑,开口回应道:
“说的是啊,谁叫我是天才呢?才能的测试结果也出来了,所以高中毕业以后,我就得去管理系的大学就读,最后进军公务员了~自然就没有空闲时间像你们一样继续画画了,你说对吧?^^”
当常世田说出口以后,对方的表情明显一滞,甚至无意识地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没有想到平时就显得很老实的常世田会说出这种话。常世田继续微笑着,在拍完纪念照片以后,他顺手摘下了胸前的奖章,随便地就像是丢垃圾一样丢给了对方。
“给你,你想要吧?毕竟你这三年都没有拿到过,所以送你当毕业礼物了,毕业快乐~我有门禁,所以我就先失陪了,有缘再见。”
常世田甩了甩手,一脸扔掉了什么麻烦东西的轻松表情,这一系列的行为明显加重了对方表情的扭曲,尤其是当对方试图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侧身快步离开了展馆,甚至不理会身后东西砸到地面上的声音。
常世田世流很清楚自己是个令人讨厌的扭曲的家伙,但他不会改,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改。就像他的那副画一样,只是凭借着书面上的意思创作出来的伪物,乍一看能骗过所有人,但内在只不过是一团漆黑扭曲的东西试图给自己添上些许色彩的伪装罢了。
要问原因的话,可能还得把责任追溯到现在的社会形式。现在的日本除了传统繁育后代,很多人选择了体外生育,而体外生育就说明拥有了操纵基因的权利,只要有了合适的优质基因库,那么通过体外受孕和生育的手段特意制作出来一个优秀的孩子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常世田世流就这么诞生了。
就通过两串严选过后的基因,再通过一些培育手段,然后投入到集团当中进行集体的社会化抚养。于是就要面对从小就没有父母,甚至可能父母两人都不曾见过面,抚养自己的人不定时就会进行变动,唯一不会变动的东西就只有那该死的,“为他好”的规矩。
只不过,也不是所有和常世田相似的孩子都和他一样,有思想问题的似乎只是他而已。实际上,常世田自己也记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过早的生成了一种糟糕的思维方式,不过更糟糕的还是自己那直接把观察到的东西说了出来的习惯,这两个叠加在一起的模式构成的独属于他的表达方式似乎并不被所有人接受。
比如他还记得自己在幼儿园的时候,因为说同班的女生哭只是为了想要老师手里的糖果,而且老师其实很讨厌小孩儿,所以才每次都用糖果打发她。毕竟老师每次哄女生的时候,就会用手遮挡自己那下垂的嘴角。再加上,其实女生哭得时候表情扭曲在一起真的有些丑,根本不是自以为的那种童话绘本上的可爱表情,所以他也顺便劝女生不要太自作多情。
嗯…结果嘛……
常世田走到展馆的露台上,将身体趴在露台的栏杆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回忆着当时被甩在自己脸上的痛觉和两个人气愤到扭曲的表情,顺便也想起了当初即使被打也依旧笑着说对不起的自己。
嗯…确实是个令人恶心的孩子。
常世田自己评价了自己一下,然后看着远处黄昏下的操场上那些三两成团回家的学生,看着接孩子的家长有说有笑的接过孩子的书包,又看着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蹲在操场的角落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一个风风火火,一个冷冷清清,甚至对应上了发色,叽叽喳喳的,看着关系就很好。
常世田抬起自己的手,比作相框框住了那两个学生,但很快其中一个就把另一个拉走离开了操场,也脱离了他的相框,就跟他从来无法理解和得到那种关系一样。
“果然没有的东西还是不要太纠结比较好,哎呀,谁叫我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呢?”常世田这么嘀咕着,放下了自己的双手,转而拿起手机打开了自己的测试报告。
“恭喜您,您的才能演算结果如下:突破者。根据您的才能,现为您推荐以下几个职业…………请您决定以后将您的结果发送给工作人员,如有疑问,也请随时咨询相关工作人员。”
短短的几行字,职业里面没有包括老师和医生,更没有艺术家,无论怎么翻看,最终的结果都会是要求自己从事社会管理职业。再往下看就是自己的体检报告,上面甚至还标注好了下次的体检日期,时间就在毕业以后。然后就是一长串被安排好的时间表,甚至提醒自己快到门禁时间的闹钟也在这时响起。
常世田无奈地叹了口气,手向后摸向自己的后脑勺,试图触碰到那块埋藏在脑袋里的芯片——这块随时都定位着自己的位置,监视着自己思想的枷锁。它恐怕就连自己今天反击回去的话都已经早就被传输到工作人员那边,不然毕业后的体检项目里也不会平白无故多出一项心理健康。
“对社会抱有极大恶意的人会被送到社会研究部。推荐我的职业当中也有社会研究部的工作人员,这是要我自首吗~真是有够冷的笑话,哎,回去吧!现在的我也做不了什么。”
对,因为是学生,因为没有人脉,因为没有资源,甚至自己可能都只是属于集团的投资财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那群人打造出来系统以后就跟放弃了思考一样,将整个社会管理都交了出去,然后就开始“万岁,人类的未来就靠这个啦!”,并自然的忽视起当下的人权和人类自我意识问题,虽然社会目前还没有出大问题,继续下去也可以,但明知道基础问题都没有处理好,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迟早有一天这个社会完蛋的吧。
常世田这么想着,通过露台的楼梯走下楼,果然楼下正站着一位工作人员,就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出现自己这里一样,静静地注视着走下楼梯的他,引得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常世田世流,我们稍微聊聊天怎么样?”
出警出得这么快,真的假的?
常世田心想着,迅速收起惊讶地表情,转而做出了困惑和无辜的表情,语气渐渐放缓回答道:“呃…好的?请问有什么事吗?我正打算赶在门禁之前回去。”
“不用紧张,即使你有什么别的想法,系统也从来没有判定你违规。我之所以来是有别的事情找你。”工作人员一番话让常世田忍不住在心里咂舌,不过好在工作人员很快继续了自己的话题,“你的才能演算结果出来了对吧?等你毕业后,演算系统要进行一次升级,现在需要一些人帮忙进行测试升级,你就当做是社会研究部的见习活动去参加一下吧。”
没有疑问句,这是纯粹的肯定句式的通知,也就是常世田没有拒绝的权利。
“好的,我明白了,请直接帮我加到时间表里,可以吗?我会准时参加的。”他一边回答,一边低着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有什么需要我提前注意的吗?”
“需要注意参加的人当中有一般人,也有社会研究部管理下的思想犯等等一些麻烦的人。”工作人员看都没看常世田的行为,“你可以远远观察一下,但不要擅自接触。”
“我明白了,那么具体的情况,也请您一并发到我的邮箱里,我会注意查看的。”常世田鞠了一躬,工作人员仅仅是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这让他松了一口气,重新露出了笑容。
不接触?那是不可能的!这难道不是解决困境的突破点吗?!不愧是自己那所谓“突破者”的才能,这种好运自己就会撞到自己的头上!那群所谓的思想犯当人中肯定有各种各样的家伙,还都可能起诉对社会还有系统不满意的危险的人,接触这些人可比接触顺应社会情况的人要有意思多了,只要和他们聊一聊,肯定就能做些什么了~抱歉了集团,既然你现在没有把我抓起来,那就别怪我到了叛逆期~啊,不对,也许这就是“希望”呢!太棒了,这下自己能够理解那些不理解的感情了~
常世田的脚步快了很多,他的直觉一跳一跳,仿佛在钢琴曲上跳动的欢快音符,甚至期待起了测试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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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他的决断-
参加的测试比想象中还要多。这是常世田的第一反应,虽然他记得自己以前有过被工作人员带着参观的经历,但是再一次看到那些机器,他还是没忍住又多看了看,并开始对照起工作人员早些天发送给自己的简短说明。
把意识上传到系统当中,在系统内部进行测试和升级啊…………嚯,看来是准备通过数据化的方式详细的收集必要的人员的思维方式,将其进行数据化之后储存在系统之内,所以与其说是传入意识到系统当中进行升级维护,不如说是被要求参加测试的人格全部都是系统用于升级的数据。也就是说,在追加了选中的人格以后,系统就能根据新的数据进行演算和人格模拟,从而再在以后针对社会的管理进行更细致的处理。但问题是,为什么我们呢?而且让意识在系统当中的话,系统的防火墙恐怕也无法防住骇入。也就是说…
“喂!走快点!磨蹭什么呢!”
突然粗鲁的男声打断了常世田的思路,他推了推眼镜,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边,先进入他视线的便是铐住那些人的手铐,于是他立马就明白了,那些人恐怕就是那些能帮助自己的思想犯们,但没想到竟然被使用那么粗暴的方式管理…
“因为他们前些天越狱了,虽然最终都被镇压了下来,但毕竟还存在一些危险性。”身旁负责接送的工作人员忽然回答了常世田心中的疑问,“常世田,记得不要太过靠近,就算你想要观察,也只能远远地观察,接触那些人对你的未来并没有什么好处。”
“……好的,我明白了。接下来我要做什么?直接躺进那个机器里?”
回应常世田的只有工作人员的点头和伸手,于是常世田不得不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手上的手机交到了工作人员的手上,然后顺着指引进入机器当中。但在进入的瞬间,一种不妙的感觉突然涌上了常世田的心头,他还来不及思考,思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种感觉就像是意识被从自己的身体当中抽离,在一瞬间就被甩进了一片昏暗的大海当中,带着令人痛苦的窒息感,这种窒息感并没有持续很久,在感觉自己穿过大海的海底之后,常世田仿佛感觉自己的眼前是一片略带昏暗地天空,随后便是一片天旋地转的感觉,然而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些感觉又突然全部消失。
“…该不会我其实晕程序……”常世田嘀咕着,然后调整了心态,迅速打量起来周围的场景,“看起来和现实差不多,里面也做了很精致的模拟啊……”他干脆直接参观了起来,并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挪动到边缘的地方。
随着醒过来的人逐渐变多,常世田注意到似乎所有人的手上都没有手铐,于是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工作人员说自己要远远地观察——那些所谓的思想犯现在可以随时动手了,不论是杀人又或者是劝诱。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对于常世田来说是这样的。接下来,只要常世田能猜出来到底哪些人都是对集团和社会不满意的人就可以了,尤其是一定要找到那群人当中的中心人物,那个能突破和影响一切的关键人物。然后就是接触、试探和交流,但同时还得注意不要过分引起系统的注意。
常世田环视了一圈现场的人,有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也有一看就和自己差很大岁数的,有男也有女,一部分人的表情看起来是惊叹和好奇,另一部分的人没什么特殊的表情,甚至没有迅速三两成团。
奇怪?为什么?
这引起了常世田的疑问。
从工作人员的说法来看,那些思想犯们进行了越狱行为,既然能逃脱社会研究部的管理的话,说明至少不可能是单人行动,他们应该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为才对。但是,现场并没有人迅速成团,只能说明两个可能:第一,他们在刻意避免被发现,且拥有同伴之间的独特联络方式;第二,他们虽然进行了越狱行为,但并不清楚帮助自己越狱或和自己一同越狱的同伴都是谁。
常世田敲了敲自己的手臂,略微有些焦躁,继续注视着逐渐增多的人群。然而,在听到某个略带温和的声音时,常世田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颤,心脏也跟着迅速跳动起来,他悄悄地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一位个子有些高,看起来20岁-30岁之间的蓝发的男性。
那位男性似乎在观察自己的手腕,语气平静而又温和,看不出任何异样,如果用一个形容词来概括的话,那大概是【温柔的邻家大哥哥】。
就是他了!这个人即使不是首领,也绝对是中心人物。
常世田想到。
从动作来看,这个人在进来之前应该有戴着手铐,不然不会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与此同时,才能和直觉也正在不断地将自己的视线和思维引向这个人。没错,100%是这个人。
常世田挪动起了脚步,他得去那边才行,趁着这个人现在还姑且是落单的状态,他要想办法创造对话的机会。
“砰!”
然而,这次又是一声碰撞的声音打断了常世田准备凑过去的脚步,忍不住停留在原地开始思考难道今天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吗?却紧接着就注意到了刚刚出现的不一样的人。
“听我说!你们都被你伊奘诺集团骗了!这里没有所谓的系统升级测试!它们会让你们进行自相残杀的游戏!我知道怎么结束这个游戏,你们照我说的做!”
突然出现的新人物还有重磅的话语直接砸在常世田的头上,于是常世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避免自己立马进行交流,他不确定这会不会是集团设置好的陷阱,现在立刻回应他的话语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幸好的是有人已经先一步进行了交流,他只要进行旁听就足够了。
不过对话越是往下听下去,常世田的心情越是激动。先不管这个出现的叫做黄泉津威尔斯的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个人应该也能成为自己找到思想犯们的诱饵,过于直接的对于集团的反对意识,再加上现在无法登出的状态…
无法登出+没有手铐+引发事件的因子=集团无法对处于系统内人进行干涉=那些思想犯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在这个系统当中完全可以不在乎一切的行动。
再加上很快到来的爆炸和射击的行为,以及那些和凶残的武器一起出现的,呈现出奇怪对比的黑白色小鸟,还有发布的更加重磅的自相残杀的任务,大量的信息量一瞬间就让常世田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害怕?不对,应该说是惊喜才对!
常世田捂住的嘴角开始忍不住的上扬,好不容易强按下自己的喜悦,将其牢牢控制在自己的身体当中。
通过这些话,我明白了,哈哈!集团是想让系统通过这种行为进行人格的极端观测,然后再收纳进自己的数据库,至于现场的所有人……不过就是被扔进同一个罐子里的虫子,只要通过互相撕咬啃食的行为,最后就能得到最毒的蛊虫,那个虫就是系统需要的东西。
也就是说,从我被叫来参加测试的那一刻,那群集团的工作人员就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后事,因为清楚我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也是为了观察我对于集团的服从度怎么样。
……这已经不单单是互相残杀了,这是【革命】,是【战争】。
既然如此,我就把那些思想犯们全部保护下来,就算真的死在这里,我也不会让系统好过。再说,数据死亡的话,现实中也会脑死亡这种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只代表大脑意识薄弱并下意识的接受了死亡,但我不会接受,即使数据的思维死去,我的灵魂也没有死去。
绝对要突破这个困境,给集团一个盛大的叛(革)逆(命)。
啊,不过还是先隐藏起来吧。
下马威式的测试开场一结束,人群果然就开始行动了起来,之前还零零散散的那些人现在也开始慢慢地组成了小团体。常世田则深呼吸着,逐渐平复自己变得糟糕的表情,随后放下自己的双手,恢复成平时沉默的样子,并回到了角落里,视线却一直锁定在那个蓝色头发的男性身上,只不过似乎…嗯,旁边还真的多出来了一位穿着女仆装的女性。
常世田世流并不擅长接触女性,尽管可以保持一个距离进行对话,但是一旦要去思考对方的想法和心理就会控制不住的颤抖,这种心理和思路还有生理上的差异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未解之谜,原本他还在庆幸疑似中心人物的性别是男性,这下却多出了一名女性同伴一起行动。毫无疑问,常世田认为自己的对话有80%会以糟糕的失败为结果,但只要能做到给对方两个人留下自己这个人的强烈印象,自己就应该不算失败。
于是,常世田的大脑里仿佛出现了一个游戏界面,还用着黑白雀的欢快的声音跟常世田播报道:“恭喜你chi!沟通的难度变成了地狱难度,努力成为被所有人讨厌的坏家伙吧chi!接下来的任务是跟踪两个人,进行对话哟chi!”
嗯,就这么定吧!沟通完以后的奖励就是去摸摸那个黑白雀,反正也是自己需要调查的目标。
远处的男性和女性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因为距离,常世田并不能听清,他只能从两个人的路径判断出来,这两个人恐怕是打算四处转转查看一下这里的环境,于是他一直慢慢地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直到那两个人突然之间也注意到了他,并因此停下了脚步。
常世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缩了缩肩膀,把自己装作弱小的样子凑了过去,“那个,大哥哥大姐姐,打扰了,你们也在调查这座大楼的情况对吗……?不好意思,就是,突然感觉你们陷入了什么困境呢…”他抿了抿嘴唇,随后继续直接说道,“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大哥哥和大姐姐是不是之前越狱的那些人?我想了解一下越狱的事情…”
面对常世田直接的疑问,两个人稍微对视了一下,“好孩子不要学习哦,你看我们现实还戴着手铐呢。”那位男性接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否定常世田的猜想,而且态度就如常世田想象中的一样温和,于是常世田干脆搓了搓手,做出轻松的模样。
“嗯…我觉得不会的?而且先不提我会不会做,单单就只是被抓起来的话,很多事情就都做不了了…但是,这里不是在现实,我觉得做出些许出格的行为都没关系?”常世田一边说着,一边思考着,“不然的话,就连和大哥哥大姐姐聊天肯定都会被禁止的吧……既然这里能自由行动,说明系统也允许了,所以这不算违规。”
“就算是这么说也是啦……”男性听着常世田的话,语气中稍微多了一些无奈,和旁边表情开始有些变化的女性形成了某种奇妙的对比,那个表情让常世田有些熟悉,但他必须先继续对话下去,他需要在这两个人的意识中留下一些印象:“我一直都很守规矩的,也很努力热心想让社会变得更好,所以我也很在意大哥哥大姐姐越狱的原因……知道了之后,说不定就能让社会变得更好呢?而且大哥哥大姐姐一看就是很亲切的人。”
“呀~这种事情是可以说的吗——?只能说我们各有各的理由吧,你想听谁的?啊啊,不过我说的话很容易被说不可信吧,毕竟他们“管理”我的时候总说不要被我的话给迷惑了。芝之小姐又如何呢?”
“你想打听什么就直接问吧。”被称为芝之的女性微微皱起了眉毛,于是常世田想起来了,那恐怕是认为他说话不妥的意思,现在常世田只有两个选择:强行继续推进和干脆留下社交距离。
“我都想听听看,因为会越狱说明肯定是代表各自有什么不满对吧?那个“不满”我想听听看,也许可以作为参考。”常世田低下了头,无法掩饰地生理性紧张起来,他握紧了双手搓动着,不动声色地保持着一个固定的距离。
“我认为芝之小姐想问的是你到底想干什么吧?”男性补全了芝之的原本意思,尽管常世田本身就知道那个意思,但男性继续补充说道,“因为这里既有所谓健全的五好市民,又有我们这样在监狱里过日子的反社会分子,小朋友想打听事情要找对人才行哦。”
啊,是委婉的劝退的意思,但是印象还不够深刻,所以必须继续下去。
常世田心想着,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模仿着哭泣的声音,小声啜泣着说道:“…………因为我就是担心自己没办法成为系统测评出来的人,所以我只想多听听看对社会不满的人的话语,帮助社会公平对待所有人……“随后透过指缝,悄悄地看向两个人观察着两个人的反应,“对不起,我可能在做多余的事,但是这对于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随着话语落下,常世田注意到芝之的眉头果不其然皱了起来,而男性虽然尽量保持着微笑,但看起来也只是为了气氛在努力维持。常世田沉默了一会儿,干脆向下摊开双手,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无法顺利在有女性存在的情况下好好对话而表示认输。
“果然……没用吗?我还是不太懂到底要把握怎么样的社交分寸才行。真不愧是我,社会化还真是失败。”
大概是意识到常世田放弃了掩饰并且刻意和芝之保持距离的行为,男性迈步先一步挤在两个人中间,两手各搭两个人肩膀,形成了一副固定的墙壁。
“啊——就算有什么隐情我们也可以边逛边慢慢说啦~!我朋友她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我们还是以我们最舒适的状态聊天吧,OK?而且,就算不适应社会化也没问题的,我弟弟就是那种不太适应的人,但是他说他能好好照顾自己就行。只要能自己照顾好自己,是否能够融入社会有什么关系呢?”
男性好像继续说着什么,但是这种突然的肢体行为让常世田愣了愣,没太听进去太多,一般来说会直接肢体接触他的行为除了体育课以外,就只是有工作人员为了要求他做些什么而单手拍拍肩膀,再者就是被自己气急了以后对自己出手的殴打。
这种搭肩膀的行为是什么意思?友好?把我当做一伙的了?这么快?不对吧?常世田没有表情的快速思考着。
“我还有其他的事,闲聊就不……。”芝之抗拒的声音适时传入常世田的耳中,成功把走神的他给拉了回来,他迅速地重新露出笑容强硬地推进了对话:“好吧^^那我直接问吧。大哥哥大姐姐对这个社会有所不满是肯定的对吧?”
“不,我可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哦。”
“虽然你可以自行理解,但是如果回答了这不是很考验信任问题吗?”
两人的态度十分相同,不管是直接的拒绝还是委婉的提问,话里话外都是在说常世田不足以被他们信任到可以坦诚相见的意思。
“说的也是呢。毕竟闹出来越狱这么大的动作,说明你们肯定已经掌握了什么,但因为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家伙,于是也不认为和我沟通有什么意义。”常世田继续维持着笑容回答了问题。
“你能清楚你的立场是再好不过的了,所以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问我们呢?”男性继续提问着。常世田则看了看对方的表情,又观察了一下芝之的表情,视线转动了一下,回答道:“如果说我想协助你们呢?这种理由可以吗?深一层的东西说实话,也许听了会骂我恶心^^”
这么说完,两个人的表情变得更加莫名其妙了起来,搭在常世田肩膀上的手臂也撤了下去,但紧接着变成了轻轻的拍拍,就好像单纯的在把常世田当做一个说胡话且不清楚世理的孩子一般,但不知为何,常世田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一种威胁,“那个——打断一下~哥哥我曾经是做警察的,抓叛徒抓坏人什么的是专业的哦?”
“就现在的片面之词,恕我无法信任你…你,到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介绍吧?”
“是呢,说到底,你应该如何保证你的忠诚和可信呢?”
常世田眨了眨眼睛,对于两个人的问话快速的思考了一下,恍惚间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紧张到忘记了自我介绍了,“啊,说的是呢!抱歉抱歉,我总是忘记正确的礼仪。”于是他干脆脱离了男性的手臂范围,稍稍立正,并且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装饰,将其捏在手中微微鞠躬行礼。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常世田世流,是名学生,才能是【突破者】。我是由基因匹配后,通过体外生育的人类,性格上有些扭曲就对不住了。”
“我是芝之,这位是常守春日大人。”芝之看了看被称为常守春日的男性,继续劝退道,“…我们准备尽量多的探明这里的形貌,我们时间有限。”
“原来如此,不过要说忠诚和可信的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达到两位的标准。但请让我说明我自己的想法吧。”常世田很清楚自己得抓紧时间,于是干脆重新站直了身体,睁大了双眼,脸上带上了不知道到底是笑还是没在笑的表情,他已经知道了要怎么才能留下深刻地印象,即使暂时不被信任也没关系,他接下来只需要把他心中所想的所有会让系统红灯的东西全部说出来就可以了。
“简单来说,我在成长之中产生了两个疑问。‘这个社会继续下去是对的吗?’以及‘解决了社会的困境,人类的处境应该还能变得更好吧?’在思考了这两个问题以后,我却得到了另一个疑问:‘人类是自由的吗?’”他说着,张开手臂,做出类似天平的形状,“确实通过体外生育的方式,人口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稳定。通过社会化教育也减轻了教育的资金和压力,将人的人性稳定在了一个相同的层面。尤其是系统最后甚至能对人类的才能进行测评,直接就把人类的未来定性了下来,更是稳定了就业和社会的需求。”
常世田将帽子重新戴上,调整了一下位置,手臂同时也遮挡住自己的表情,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笑了出来。
“说到底,少子化的根本难道不是因为对于人类情感需求的忽视,教育的压力难道不是因为对人类家庭形式的扼杀,甚至所谓的才能难道不是剥夺了人类选择的自由性吗?尽管这样社会能继续稳定,但社会能稳定多久?集团和系统真的能保证一直的公平吗?^^我真的是有很多疑问没法得到解决,于是我为了人类和社会的未来,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这些话换成我们说出来感觉距离死刑也不远了……吧。”常守小声的和芝之说着,然而常世田却没有停下他的话语。
“当然,想只是那么想,对于系统来说,只要我不做出过激的事情,并且宏观是对社会有帮助的事情,我就不会被判定为异端。于是我就想和芝之姐姐还有春日哥哥谈谈呢,因为要说的话,为什么会被判定为异端的原因我也很好奇,说不定这是能让社会变得更好,同时也能对集团狠狠报复一下的机会。毕竟,我对擅自给我定下的未来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满?”
也许是稍微听懂了常世田的意思,但也确实必须快速地结束对话,常守试图打断地说道:“——我之前确实做过导致了严重后果的事情,所以对你说的这些话不置可否,但我们时间紧迫也是真的。”
“那不就说明更需要我的才能了吗?说不定我能帮两位突破困境呢?而且在协助两位期间,我会用我的才能保护两位的。不过,还是要是两位愿意带上我,并且确信自己在做的事情是对社会有帮助的大事,这样的话,即使让我去死也可以哦。”
常世田的话语让芝之的眉头越来越深,那明显的厌恶几乎完全无法掩饰的暴露出来,在这一刻,常世田确信了自己的存在已经被彻底植入。
“了解了,你确实经历了一些相当不如意的境遇…但是,不了,我更希望你去找一位真正理解你的人献出生命。”
“啊,总不能把我的弱点告诉大姐姐才行吧?^^”
“但说实话保护的职责——这些是我的东西吧?”正当常世田准备乘胜追击时,常守却突然氛围稍微一变,常世田几乎立刻下意识地就把自己的嘴巴闭紧,甚至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演算级的守护者,请·多·指·教·呢?”常守说着,将手伸向常世田,后者视线下移看向了那只手,咽了咽唾液,慢慢地放下双手并试图和常守握手。
“这样啊,让两位不舒服了对不起。我不太清楚具体的社交分寸,只是本能的认为两位说不定是突破现状的人。而且为了社会献身也是一种伟大,我倒是相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常世田抬眼看向常守的表情,只不过这位大哥哥反而另一只手也握住了他的手,随后用着那样俯视的感觉对上了常世田的视线。“听好了,常世田君。哥哥教你一件事吧,以后肯定用得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虽然大家能够自由选择想做的事情更好,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找到自己真正的定位,而不是抢占别人的工作。不注重这些边界的话很容易让其他人不开心,我解释得够清楚了吗?”
随后,那两只手松开了常世田。
哈啊?……就这样?虽然明显知道自己一定是精准地踩中了两个人的雷区,故意想让两个人来讨厌自己,结果这个人竟然没有骂我也没有打我,甚至表情也就那个样子。没有皱眉,语气也没有变化???……这家伙,难道……是那种脾气好过头,到了几乎跟绘本中那种无脑的救世主一样的家伙吧?这里是现实吗?不,不对……就因为这个人是这种人,所以他才能调动其他人的情绪,才会是中心人物吧。
常世田短暂地快速思考着,最终只好彻底认输一般地收敛起笑容,“…………大哥哥,你人真好呢。”
“所以这样吧。”随着常世田的变化,常守也松开了他的手恢复成了之前那种平静的微笑,“按照芝之小姐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进行情报的共享,但是一起行动至少现阶段不是很可行,这里的超演算级的大家估计还也都在寻找自己的位置。希望常世田君也能通过一番的探索找到自己的位置呢~是敌是友,在相处过一段时间后也会明白的,不是嘛?”
“…………真不懂社会为什么为难这种人…”常世田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心理又重新开始思考着:这是干脆把最不能惹怒的人给惹怒了啊…而且,如果这个人死掉的话,绝对会对那群思想犯们造成极大的精神冲击,好处是对于集团和系统的不满可以被一口气拉倒顶端,坏处是概率性让思想犯们的士气被削减。
“哎——”常世田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叹了出来,甚至举起了双手做出投降的动作,“……好吧,抱歉我给你们添了麻烦。我对于诚恳说出来自己想法的人总是没办法拒绝。春日哥哥和芝之姐姐,不要太早死掉哦……我觉得好人应该长寿才对。”
“有时候真的希望社会好的人不会活太久,希望常世田君也能好好想清楚吧——关于你的觉悟。”常守又是温柔的回应,这下常世田反而感觉稍微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随后,常世田转身背对着两个人小声说道:“要是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也不会考虑接触两位了。啊啊…果然我还是个令人恶心的家伙。”然后轻快地一蹦一跳离开了两个人的身边,并随着距离的拉远,他的动作也逐渐变快,甚至演变成了跑步。
他直接冲向了厕所,几乎有些过重的拉开一个隔间,进去,锁门,干呕的声音开始从隔间里传出,回荡在整个没有人的厕所里。常世田试图呕吐一些东西出来,但是能吐出来的只有一些黄色的胆汁,胃部的剧痛几乎让他无法站立,只能跪坐在地面上。
“果然………这样和女性对话就已经很勉强了………………”常世田喘息着,继续常识性的呕吐。虽然事情的走向确实是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进行,但光是注视着芝之面对着他的那些不耐烦的表情,以及常守那个异常的反应,他的胃部就不断地抽搐。
他们那还真是牢不可催的羁绊,令人羡慕…而且觉悟……哈哈……就算我能顺利从系统中出去,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做成记录被集团的人观测到,到那时候那些家伙就终于有理由可以把我也归类到思想犯的范围,把我顺利的关起来直到准备处刑我的那一天。接下来等着我的不是立刻死,就是死缓了。从我开始对话的那一瞬间,我的结局就只有死亡了,既然如此,我的生命要被我用来我想用的地方。
常世田握拳重重地砸了一下隔间的墙壁,在歇息了片刻直到双腿能够重新站立以后,他才走出隔间在洗手台那里洗了洗脸,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外表。在确认自己没有了异常以后,他推门走出了洗手间,四处寻找着,终于看到了角落的那只小小的,毛茸茸的生物。
“啊,黑白雀,你可以过来一下吗?我想咨询一些事情。”常世田挥手招呼着那只黑白雀,伸手合并在一起,做出一个可以让黑白雀落下的平台,而这只小小鸟也很给面子,很快就飞到了他的手心里,然后抖动着翅膀敬了一礼:“有什么事吗,常世田世流chi?”
“首先第一个问题,我可以摸你们吗?”
“不伤害黑白雀的话,就可以chi!”
“谢谢,我不客气了。”
常世田轻轻用手抚摸着手中温热又毛茸茸的生物,享受着自己交流之后自己给自己的奖励,随后慢慢将脸贴近黑白雀,轻轻地用脸颊蹭了蹭黑白雀的脑袋,感受着皮肤上的感觉以及鼻间都是淡淡的香气,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好了很多。
“果然还是和毛茸茸的动物接触起来要好很多,谢谢你了。”和对待人类不同,常世田温和地对黑白雀道谢,“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这里有没有美术室、艺术室、艺术馆或者其他什么有画具可以给我用的地方吗?我想请你带我过去。然后,可以拜托你暂时做我散步的向导吗?”毕竟要现有颜料一类的东西来画充当标记的东西才行呢。
“交给我chi!”黑白雀欢快地飞了起来,如果不考虑对方之前还成群使用浮游炮对人进行射击的话,这恐怕是唯一一个常世田会对于集团稍微感到满意的生物。于是,常世田快步跟上飞在前面的黑白雀……
-TBC-
执着于生的怪物,终为生所困。
他还没意识到,他选择了置身其中的痛苦,但总有人要走下去,见证最后的终局,或是新的开始,不是吗?
不存在的大纲增加了.JPG
牙痛硬写,大纲压缩,来不及上ps排版了,先卡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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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找奇美拉可费了一番功夫。
再次见到这位电子支配者的时候,白砂五月已经失去了大多数都耐心,而他正在找的人似乎正在无意义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五月直接无视了那个与奇美拉一模一样的投影女仆,快步走到冰浴缸旁,给浴缸里的“本体”戴上护目镜。
“快看。”
等到日志播放结束,浴缸里的人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哦,这表情不错,白砂五月的心情略微舒畅了一些,他摸出口袋里的数据卡,连着护目镜一起交给裹起了浴巾的奇美拉。
“接下来我要委托你两件事情。”
“第一件委托,把这个数据卡里的一首歌伪装起来,骇入我的待发专辑资料夹里,把其中一首同名歌与这首歌调换。”
“第二件委托,再给这个护目镜的改造一下,遭遇非法访问和强制访问的情况,加入一些污染脑袋的惊喜音频。”
奇美拉本人听到第二项委托时露出了些许不愉快的表情,同时,他旁边的电子投影开口道,“主人对自己建立的防火墙非常有信心,所以主人认为没有加入病毒污染的必要。”
“话是这么说。”白砂五月随手拖过一把滑轮椅,毫不客气地坐下,“但你不想给那些可能会不尊重他人隐私的黑白团子和调查人员一些礼物吗?”
他看到奇美拉叹了口气,电子投影的表情变成了略显狡猾和得意的微笑,“这也确实!”
“那么关于白砂君的另一项委托,主人说不确定这部分能不能成功,会让你这家伙别忘记我们现在还在虚拟空间里,从虚拟空间往外层传输文件的事现在还没试过所以不能保证,虽然成功的话对我们来说也有好处......”
“我的专辑保密度很低哦,这方面你不用费心......?”
“并非存在加密方面的问题,主人大人的意思是……他说不想解释了,最近烦心的事已经够多了,我们会尝试的,所以白砂君只要等待就好。”
“嗯,我知道了,都交给你。”五月放弃去思考那些他一窍不通的问题,“哦,对了,作为回报,奇美拉有什么想要满足的愿望?我做得到的都可以哦。”
奇美拉看上去有些意外,他思考了一会儿,与电子女仆对视一眼,“主人大人说暂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会把这个机会留待日后,在有用得到白砂君您的地方毫不留情地传呼使唤。”
“可以哦。”白砂五月点点头。
“有点意外,还以为你肯定不会信任我们呢!”电子女仆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这样就最好了,因为白砂君的才能非常有价值,主人酱打算拜托你一个最激进的尝试,尽请期待、尽请期待!当然既然委托已经成立了该做的事也会尽全力做的!”
“知道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白砂五月站起身,但奇美拉依旧看着他,带着一些琢磨不清的情绪。
“还有事?”怪物感觉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耐心的尽头。
“我们会尽好份内的事,很遗憾同为异类的我们却也并非同类。”虚幻的电子投影的手指向门口,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希望你的愿望也能得到应有的结局。”
白砂五月看着虚幻的电子女仆,咧开嘴角,扯出一个瘆人的惨笑。
“这世界上有你口中的“同类”吗?”怪物癫狂地反问,他笑着质问那个自傲的天才,又仿佛在质问自己,“那只是狂信徒的借口罢了。我同样祝愿你,拥抱自己,又或者被孤独吞噬,反正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是和我一样的怪物了。”
电子投影停顿了几秒,又再度开口,发出那刺耳的电子音,“我从来都无处可归。”
“那就让我们毫不尽兴地迎来自己的终末吧。”
白砂五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2
实话说,白砂五月真的不想去见这个“食物模型”,他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呼吸和心跳,那具身体里的机械音和电流声也相当吵。但当他想起现在大家都不能吃之后,他相当释然地开始寻找这位送货员。
哦,那个送货员在非常暴躁的殴打墙壁和家具。
“能听见我说话吗?飞客?”白砂五月离着他十米远,试探性地喊这个暴躁的机械人偶。
“啊...是食人鱼!你来做什么!”机械手臂咚得一声锤在墙上,震得白砂五月往后倒退一步,“我来给这个家伙还债。”怪物指指自己臂弯里的头颅,“你想要什么?”
“我记得你可以,用音乐让人冷静下来,就用这个吧!”
白砂五月眨眨眼,看着飞客正敲打他那过载高温的脑袋,撂下一句“等我一下”就跑走了。
回来的时候,他背着小提琴包。
“现在我不能唱歌,用这个代替有一样的效果。”在那个机械拳头挥到自己眼前的几秒,白砂五月迅速解释道。
“那就,快点开始!”
白砂五月拨动琴弦,转动旋钮,随后音符在琴弓下流淌,与机械的响动拟合。
“喔...!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好厉害的小提琴!”
“......”白砂五月懒得解释什么,他放下小提琴,“这样就可以了?”
“对!他的债务就算一笔勾销了!如果你能把这么厉害的小提琴给我,我可以再帮你一个忙!”
面对那个纯粹得有些怪的笑容,五月干脆利落地把琴递了出去。
反正这是练习室的琴,又不是他的私藏。
看着机械人偶摆弄着小提琴,白砂五月后退一步,“我先走了,虽然我不是很认同你的身体,但鉴于之后我们还会合作,就先如此吧。”
那个机械人偶的注意力已经全在那把琴上了,白砂五月叹了口气,迅速离开即将充满噪音的现场。
3
现在,应尽之事已毕,白砂五月躺在冷冰冰的床上,用力裹紧被子。
晚安,希望下一次睁眼,就能够与这里长别。
怪物将他唯一的那抹蓝色拥在胸前,尽力缩成一团,沉入虚假安眠的深渊。
4
不幸的是,白砂五月还是睁开了眼睛。
于是,他照常进食,他听到广播,他看到新的尸体...他看到那里空无一物(徒有其表)。
他忽略自己反胃的感觉。
他强迫自己忍受着一切。
哦,他看到了熟悉的机器。
躺进去的话,能“吃掉”那时的你吗?
一厢情愿的怪物整理好自己的肢体,躺进那个长长的铁盒子,再度闭上眼睛。
5
好饿。
大家和自己都不好吃也不能吃,既然如此,那此处的“我们”就都是同类了,他想。
怪物的精神游离在环状的裁判庭,徒留疯狂后的疲惫。
直到那耀眼的红色轰鸣在他眼前炸响,绚烂的血与花瓣散落一地。
你还没来得及告诉我,你的愿望——
“她已经告诉你了,不是吗?”蓝色的幻影轻抚他的脸颊,“你知道该做什么,即使你的行动只剩下意义。”
他附身拾起一片带血的花瓣,放入口中,咀嚼,吞咽。
为何你们能如此决绝地以死问路,又坦然地面对死亡?
白砂五月闭上眼睛,用无人可闻的声音浅浅地哼唱着自己的悲伤与哀悼的歌。
直到一切归于虚无的寂静。
6
亲爱的“我”,你在哪里?
这里一切的一切,好想让“你”知道啊。
提示:请在看完所有揭秘文档后再看此free talk,不然会看不懂【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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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见山:我爱你们【大声】
非常非常快乐地带完了整个企划,三个月前的我完全想不到过程能这么顺利且愉快。
刚开始筹备的时候甚至觉得可能招不满20人,甚至小窗焦虑了好几天(笑)。企划启动之后我的想法是“第三章的时候能剩下30%(六个人)的活跃人口就是成功……!”结果却是超常发挥,两倍完成于原定指标,我爱你们【二度】
企划在设计时努力往轻量化的方向构思,因为非常不擅长团队合作的企划主想做“一个人也能完成的企划”,全部的游玩规则甚至演出方式等等都是往削减工作量的方向进行的。实际证明这个思路非常地成功,给企划拉磨的时候只有爽而没有丝毫痛苦。
然后我想讲一点我在设计时觉得很有意思的地方……!
企划的世界观设定是赛博朋克,但总基调是反乌托邦。
而我认为本格反乌托邦作品的精髓是:主角非常努力了,甚至牺牲了很多,但世界完全没有变好——甚至连一点改变都没有。
既然将基调定为反乌托邦,那肯定是要继承这类tag的精髓。虽然非常残忍,但在构思中,所有角色试图改变世界的愿景都不会实现。集团永远是最强者,big brother是概念性的无敌,世界上的所有阵营都只为利益而行动,人类不配拥有理想。
结局文中,虽然另一位伊奘诺云雀的就职演说中提到“我们会更广泛地听取社会各方面的意见与建议。”,但恐怕只会停留在听取阶段。没有人能改变伊奘诺集团对社会的构思,他们的信心太过于坚定,他们永远不会自我怀疑。
最终章的辩论也是。看上去这是一个充满民主意味的投票,实际上一切的结局均已注定,伊奘诺和黄泉津都不会按照投票结果执行,民主是虚假的。
角色们的讨论没有任何意义,他们丝毫无法动摇集团——无论是伊奘诺还是黄泉津——的意志。黄泉津的本质亦是伊奘诺云雀,他们行动的准则只有硬实力,而非口头讨论。
黄泉津控制着未来演算系统的大部分权限,而集团必然会重启未来演算系统,也就是,云雀只能接受黄泉津的要求。虚假的民主只是为了探讨黄泉津让步的余地,告诉他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他的伦理道德。
不过,黄泉津的存在意义本身即是消除系统内囚禁的所有数据拷贝体,这是他的唯一目的。除此之外,他在任何方面都与伊奘诺云雀处于同一立场。
在辩论之中提到了一个问题:伊奘诺云雀是否还是人类?
恐怕不是。
所以他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在不知道未来演算系统本质时,我们势必会认为这是他的傲慢,他作为人类存在了80余年却妄想突破种族的壁垒,自称为神。
但这并不是他的妄想,他彻底将自己作为牺牲,他成为了秩序本身。他无法再被定义为有血有肉的人类,无论从物理实体、精神强度还是“功能角度”来说都是。他不具有作为一个个体,作为人类的意义,他就是这个赛博社会本身,他存在于方方面面。
开这个企划的初衷就是伊奘诺云雀:我想塑造一个有争议性的角色。他既是圣人,具有神性,也是罪人,众矢之的。如果我能把这样的概念正确表达出来那我就成功了,不知道实际观感是怎样的,请告诉我!(磕头)
那么,虽然是反乌托邦,但因为我看故事还是喜欢HE,所以这个企划被我构思成了“没有人会死的弹丸论破”。是的,我确实在包饺子,我不允许我的股票跌停!一支都不许!
两位真的出现了死亡的角色都有复活科技。伊奘诺云雀的基本设计思路是电子飞升,而阿迈尔卡诺的基本设计思路是科幻作品里非常传统本格的克隆。
——科幻世界观怎么能没有克隆人呢!因为有这样的念头所以做了敌对方特工的设计。在企划初期计划时敌对方真的是敌对方,然而美方设定越完善,我就越觉得迈根本敌对不了一点。这个角色是我越写越喜欢的角色,一开始觉得他需要以悲剧结局,但到了企划中段我改变了想法:他太立体了,他需要一个对得起他的收尾。
而在我脑子里一直都有“刺杀首脑”的画面,并且我非常想表达小部长接任首脑的荒诞现实感。于是后续的精力便用在了如何圆上一个HE。
给所有人写特殊剧情也很有意思,我拥有了每个人的视角,于是我可以从非常多的角度来理解这个剧情。虽然造成的后果是有时会记忆错乱,如果大家意识到个人剧情里有bug请原谅我【鞠躬】
全部的个人剧情已经单独放出!请自由阅读。
另外,企划书参考文献(?)部分打码的作品是【超时空方舟】,一个很冷门的游戏,我直接把它最最精彩的设定拿过来用了【鞠躬】【深鞠躬】。非常好的游戏,推荐对卡牌类感兴趣的朋友们去玩一玩……!
【以下是彩蛋部分】
1 黄泉津作为未来演算系统成精无法自己演算自己,他人设纸上的“称号”前面的小标题并不是“演算结果”,而是“输出结果”。
output[txt],死神是他给自己捏的。
不过他全程也没说过自己是超演算级的死神就是了!
2 冰美式人设纸的倾覆,倾覆的对象是密歇根州。不然呢?还能是伊奘诺集团吗?
如果不是被强制派去执行任务,他的态度大概是“远在世界另一端的国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3 虽然大家应该看出来了,但小部长“填写范例”真的是她的演算结果。
另外一说,伊奘诺集团的部长们都是云雀的人格填写技术复制体,因此他们的演算结果也都是填写范例。
整个集团都是云雀集权。
4 黄泉津的mbti是标准人机。
5 集团对岛津明成二次黑入系统的惩罚是下个月工资减半,并且将他喜欢吃的东西移出食谱。
这件事情由典狱长(社会研究部部长)亲自设计并执行,请设想一下他板着脸划菜单的样子。
大部分时候,我觉得桌子本身就是一种棋盘。比如说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台灯、杯子,文件,跟棋子没什么差别吧?
嗯?“还是不一样”?也是,毕竟我们没有在下棋,只是在谈之后的计划。
说话的研究者有着银白色的长发,不知是源于先天基因方面的问题,还是不幸的后天事故。
是的,我名叫虹。身边人经常发出有关名字的疑问,我一直觉得这相当有趣,毕竟名字和本人没有那么大的联系,对吧?
你长得也不像小鸟呢!
每次来到集团本部,我就感到庆幸。为什么?嗯,看着你们的处境,对自己没有不幸从事政治而感到庆幸。我只会搞研究,要说的话就是只懂得做武器,规范他人该如何使用我的研究可不在我的管理范围内。
最近的情况如何?看起来不管制定怎样的计划,都有执行方面的问题会把人打个猝不及防呢。毕竟人们的思维实在是不同,要制定每个人都满意的规则还是太难了。
人们都是很奇怪的家伙。有人管理的时候大喊着自己想要自由,自由的时候又会大喊“有没有人管管这些事情”。我可搞不定这种的啊,要是真的造出完全的“自由”,我们的生活就不会有“平静”和“安全”了。
为了防止出现过度的歪曲,多少还是需要“引导”。虽然不知道在我死后用以保存的技术会到什么地步,究竟能不能“复活”,我还是会祝福你的理想能够实现。虽然现在的我“不太行”,但我已经许诺会帮助集团了,未来的“我”或“我们”应该能帮得上忙。
我说啊,世界是不是真的要完蛋了?已经没路走了吧?不是预感,我通过一些方法查出来了噢。啊,别在意途径。
我不喜欢人们,但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吃饱饭,犯罪率下降,可能会被别人斥责是无聊且过度理想化的世界也说不准,但确实不坏。
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跟我说说吧,伊奘诺云雀。
【倾覆派主线前置剧情】
【飞客】
这是演算系统20周年升级维护前数日发生的事情。
你一如既往地在集团的远程监视下进行着快递工作——他们在你身上加装了各种检测贴片,会实时向研究者反馈你的身体活动数据。你不清楚他们是不是还在你身上安了摄像头,但即使是被抓进社会研究部,你也有过多次运输违禁品的经历,而集团对此并没有特殊的反应。
也许是没查出来,也许是别的什么。
今日的快递单要求你上门取件,然而委托人并不在指定的取货地点。通过观察附近的环境,你注意到委托人留下了加密信息。你很熟悉这个手段,这种暗号传递方式是每个黑户生存必备的技能。
避开一路上的监视器,你跟随加密信息的指示来到了某个阴暗的地下密室,房间的布置像是违禁技术实验室。你的委托人已经在这里等你,你认识他,或者说你见过他。这个白发少年是偷渡密航者的一份子,信息干扰技术的资助者,义体黑诊所的改造师……你怀疑他是美国人,而他背后可能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在登记的常规包裹以外,他同时交给你三个空信封——你知道这才是需要你运输的真正货物。
“这玩意儿贼贵,一张几万,注意点。“
……你知道他说的是美元。虽然你对这个空信封到底为什么这么贵感到好奇,但这并不是你需要知道的。更何况,在监视器覆盖范围外停留的时间越长,你受到的怀疑也就越多。
你该走了,然而你感到嘴里突然被强硬地塞入了什么东西,像是药丸,在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喉部又受到了压迫——本能的吞咽反射让你将它咽了下去。
“抱歉,新技术测试,帮个忙。”
“口服式神经病毒,对身体无害——至少天朝那边的研发是这么说的。”
他摆摆手,示意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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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津明成,常守春日,奇美拉】
这是演算系统20周年升级维护前数日发生的事情。
你一如既往地在集团的监视下于社会研究部中“自由”活动。虽然你无法离开这栋监狱,但在设施内的行动还是可以自行决定的。
这同时意味着你可以和身处社会研究部内的任何人交流——包括给你送快递的“同事”。
你从飞客那里获得了空信封,这只是一张空信封,寄件人未知,唯一的已知信息就是……它很贵。
所有人进入社会研究部时均要接受严格的搜身检查,因此只要这个空信封能到你手里,那它就不是集团管控的违禁品。
——或者说,是未能检测出来的违禁品。
你从空信封里取出来了一枚药丸,和与之对应的药物说明书。
是的,信封是空的,但当你将手伸进去的时候,却从虚空中拿到了物品。
“口服式神经病毒。”
“用于黑入未来演算系统。”
“请将丹药与本说明书一起吃下。”
……这个小药丸是外国技术与反叛思想的结合体,属于违禁品中的违禁品,一旦被集团发现你持有此物品,即使是一点点痕迹,你就会与社会研究部彻底告别。你曾经见到过一些同事因为各种原因从社会研究部中消失了,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缓刑结束,死刑执行”。
你没有选择,将这个物品寄过来的人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
你只能吃,并且是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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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能,古战场桃秉】
这是演算系统20周年升级维护前数日发生的事情。
你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回到家中,一如既往。
但当你进入家门的一刻,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虽然居民区所有建筑的外部,甚至楼内的走廊上都布满了伊奘诺集团的摄像头,但公民个人住所的内部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也就是说,你的家里是绝好的监控盲区。
”别动,举起双手。”
你刚刚关上门,甚至还没来得及开灯,继子弹上膛声后,你听到了这句威胁。
有人用枪指着你。虽然玄关昏暗,但你的本能感觉不会骗你,在你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前,枪口已经抵住了你的太阳穴。
“放轻松,我不是集团的人,只要你愿意配合,不会对你做什么大不了的。”
他这么说道,你的双眼逐渐适应了昏暗,面前这位白色头发的少年戴着黑色的神经目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你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长得不像是日本人。
……不是集团的人,非法持枪,擅长民宅,这和自报家门说“我是恐怖分子”有什么区别?
“张嘴。”
几乎是在发出指令的同时,你感到嘴里突然被强硬地塞入了什么东西,像是药丸,在你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喉部又受到了压迫——本能的吞咽反射让你将它咽了下去。
“海对面大陆的技术,口服式神经病毒,对身体无害,放心。”
非常不可思议地,这颗药丸入口即化,你甚至找不到把它吐出来的机会。
”行了,爱干啥干啥吧。想举报也没问题——反正被切开研究的是你。”
话音落下,抵在你头上的枪口松开,然而当你打算做些什么的念头刚刚冒出来时——他已经消失了。
若非精神集中,肉眼根本无法捕捉他动作的速度。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家窗户已经大开,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
……这里可是高层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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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之】
这是演算系统20周年升级维护前数日发生的事情。
你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回到家中,一如既往。
但当你进入家门的一刻,却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虽然居民区所有建筑的外部,甚至楼内的走廊上都布满了伊奘诺集团的摄像头,但公民个人住所的内部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也就是说,你的家里是绝好的监控盲区。
“哟,现在能想起来多少了?”
在你家的沙发上,一个有些眼熟,却又十分陌生的白发少年正瘫在里面,姿势十分放松,简直就像是在他自己家里一样。见你愣住,他开口道出了一段意义不明的英语。
“Ghost protocol,system override,shaker access.”
话音落下,你的脑内突然炸开了,像是嗑了致幻药物一般,一切都变成了霓虹色。
几秒后,脑中的震荡感慢慢缓和下来,你再看向面前这位少年,虽然你仍然不记得他是谁,但却感觉很亲切,你觉得他是你完全可以信任的人,可以毫无保留地交代一切的人。
“这是口服式神经病毒,用于黑入未来演算系统,对人体无害。”
“以上信息不要透露给任何人,我们今天没有见过,不要调查。”
“shutdown protocol, terminate link, ghost exit.”
“祝你早日恢复记忆。”
又是一阵脑内爆炸,你双眼发白,一阵头晕过后,好不容易站住脚跟,面前的人却已经消失了。
窗户大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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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覆派主线后置剧情】
这是继第一章日常主线剧情后发生的事情。
“——到——?”
耳边是一阵电磁干扰的噼啪声,你突然感到头晕目眩。
“听——到吗?”
头疼欲裂,两眼发白,打个比方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在了你的脑子里,或是坠楼脑震荡却未昏迷。
“算了,管你听没听到,反正你也回复不了我。”
噼里啪啦的电磁干扰声逐渐减小,虽然仍充斥着电流音,但一个男声逐渐变得清晰——其他人与黑白雀对此毫无反应,那么这个声音只有你能听到了。
“简单解释一下——我们通过你吃下去的那个病毒黑进来了,yeah。”
然而对方的语气里却丝毫不感到喜悦,像是疲惫工作了一天的人临近下班的样子,没有任何力气的棒读。
“如果我们猜得没错,你们这些家伙现在应该已经被关在演算系统里出不来了。”
“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有充足的理由协助我们完成对演算系统的破坏工作。这是双赢。当然你要是举报也无所谓,集团抓不到我,死的只有你。”
男声自顾自说着,感谢神经系统的不应期,你的头痛略微减轻——或者说是你已经习惯了。
“第一步,找到演算系统里的程序后门……这东西应该已经到处都是了。”
“听不懂?那你就按照找密道或者密室来理解吧,和解谜游戏里那种敲敲墙敲敲地砖就能冒出来的隐藏道路是差不多的意思。”
“下一步是窃取管理员权限,具体怎么做等你完成了第一步之后再告诉你。”
“不用考虑汇报的事情。我们有办法看到你们的进度。”
“Give 'em hell.”
电音从你的脑中消失,对方终止了单向通话。你像是被电磁炸弹爆破过的大脑终于清净了一点,虽然疼痛并未完全退去。
“你在原地发愣什么chi?受到冲击太大变成傻子了chichi?”
在你面前,一只黑白雀歪着头看着你。
你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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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稳派主线前置剧情】
这是你们接入演算系统虚拟世界后立刻发生的事情。接续日常主线剧情1p。
你缓缓睁开眼,休眠仓的催眠气体已经消耗殆尽,玻璃罩打开,你坐起身——而后发现这里还有五名与你同步醒来的人。
“请诸位公民们保持冷静。我们是未来演算系统虚拟世界管理员,因诸位社会行为评定成绩始终处于优良范围,故希望各位能作为内部协助者完成本次演算系统升级测试。”
六只黑白相间的小山雀分别站在你们的休眠仓前,几乎是在你们起身的同时,它们异口同声地开口了,仿佛是由开关控制的机械一般精确。经过电音处理的声音听不出性别,冰冷而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简单来说,我们会告知诸位本次次演算系统升级测试的真正目的,希望诸位不要向其他参与者透露——本届参与者中存在身份不明的反叛分子,只有你们之间可以互相完全信任。而未来演算系统中随处可见的山雀形AI,也就是我们,为伊奘诺集团内置在系统里的高级管理员,也是可以信任的对象。”
你们互相观察了一下,确认了身份,同时也发现其他所有参与者们都仍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没有人从休眠仓中醒来。
“伊奘诺集团观测到未来演算系统中存在恶性bug,产生原因不明,不排除存在外部干预的可能性,即有病毒携带者接入了系统。数日前社会研究部监禁区发生了小规模的越狱事件,虽然我们成功将之镇压,但反叛分子们非常有可能在此过程中做了未能被观测到的出格行动。”
“技术组认为从现实世界中清除bug较为困难,故希望诸位公民配合,从未来演算系统内部排查bug,并协助我们管理员清除。”
“恶性bug可能会导致系统中出现预料外的数据变动,而因为未来演算系统的底层代码运行方式是虚拟世界实时演算,所有数据变动均由位于系统内部个体的行动导致。”
知道你们一定会对此感到困惑,管理员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释道:
“诸位已经发现,在未来演算系统虚拟世界的一举一动都与外部现实世界没有任何差别,但实际上,诸位的每个行动都会引动代码变动。就像是‘打开休眠仓’这样的动作,本质也是一次代码运作。”
“恶性bug的直观表现就是,该个体体现出的人格实体会对未来演算系统的虚拟世界进行破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解释,bug以人类或者其他生命体作为外观显示,可以做到类似于穿模,卡墙,刷取物品等需要高级管理员权限才能实现的操作。”
“这个bug个体具有强藏匿性,技术组难以从外部寻找并清除bug。而从内部寻找bug则十分简单,你们之中多出来的那个个体就是bug个体。”
“而据我们的观察,bug个体在不被管理员监视的情况下倾向于与接入者们沟通,也就是说,这个bug可能会做出‘找你们聊天’这样的行为举止。”
“你们的任务是观察、记录并汇报bug个体的行为轨迹,行动模式,目的,如有可能,协助我们演算系统管理员对其进行清除。”
“当然,在虚拟世界中,‘清除bug‘的行为等同于’击杀该bug个体‘,也就是说,在特定情况下,需要诸位杀人。”
没有理会你们的惊愕,管理员只是以冰冷的语调继续进行说明。
“……而为了合理化诸位的杀人行为,我们会设计’自相残杀‘的游戏以提供杀人借口。关于这一点,会在所有参加者醒来后进行进一步说明。”
“但诸位无需担心自身的生命安全。诸位都是伊奘诺集团重点观察的优秀公民,我们承诺保证各位在现实世界中的人身安全。”
“进一步,如果诸位需要在自相残杀的游戏中’作弊‘,我们也非常乐意提供帮助。请在有需要时随时联系您周边的山雀形AI,随时为您效劳。”
说完,小鸟们飞到一起,排成队列,用小翅膀对你们鞠了一躬。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暂停对本区域的监控,根据演算结果,bug个体有极大可能会在停止监控的时间段内与诸位接触。”
“若后续有进一步需要诸位配合的地方,我们会私下与您联系。”
“祝您武运昌隆。”
小鸟们列队,顺着打开的门飞出了演算系统实验室,留下你们六人在这里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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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稳派主线后置剧情】
这是在非日常尸体发现后发生的事情。
“bug个体已得到控制,感谢诸位的配合。”
在你独自一人的时候,山雀形AI飞到你面前,恢复了最开始正经的语气。
“下一步我们需要清除该bug个体,然而为了在其他不知情成员面前保持自相残杀游戏的合理性,我们不得不依赖于游戏规则进行。”
“接下来请诸位继续配合我们在裁判场上推理出此bug个体在本案中的所作所为。”
“根据监控观测,此bug个体即是本案的真凶,但碍于游戏规则,直接处决可能会引起部分参与者的过激反应,一切需要按照流程进行。”
“一旦确认了bug个体得到清除,本次的测试任务即会结束,届时诸位将平安无事地离开未来演算系统。”
“集团感谢您一直以来的配合。”
山雀形AI对你深鞠了一躬,而后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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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剧情·岛津明成】
这是你进入休眠仓后发生的事情。
你的意识陷入无尽黑暗,而后一切凝滞,你失去了对一切事物的感受。
而后你睁开眼。
“辛苦参加本次演算系统升级的诸位大人们,本次升级维护已圆满结束,我们由衷地对大家表示感谢。”
研究与设计部部长仍然在用扩音器努力地喊着话,虽然似乎没有必要——刚刚醒来的你们都安静得很,似乎没有人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也是。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现在距离你进入休眠仓大概也就三小时不到。你完全不知道这三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人们可能会有轻度的记忆混乱或者失忆的现象……这都是正常的,请不要感到惊慌。”
“根据以往的实验观察记录,最严重情况差不多是宿醉那种,但这样的案例也非常罕见,总之测试对各位的身体没有害处……”
研究与设计部部长还在努力地解释什么,但周围押送你们过来的武装力量已经压了过来。你看了看,身上的手铐甚至没有解下来过。
没有再多的话,你们被押送回了社会研究部。
而这次,因为数日前的越狱行为,你失去了回到自己房间以及在社会研究部内部活动的权利,你和所有越狱的参与者都被关入了禁闭室。
禁闭室不大,若说你在社会研究部中的房间还能称得上是正常房间的话,那么这里就是牢房——大约12平方米,内部设施只有不算舒适的硬板床,一套简易桌椅,一套洗手池和马桶,以及无数的摄像头。
所有陈设都是纯白的,包括墙壁,地面,天花板上照明的灯条泛着白光——并且你知道它会24小时无间断发光。讽刺的是,这里没有钟表,你不知道时间。
……你被告知,接下来的三个月,你要在这种恶劣的极昼环境中一个人孤独地度过,毫无隐私,而这已经是集团最轻度的惩罚。
“我们会为你安排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
你想起来这句话……在你被押送进来的同时,社会研究部的部长这么说道。你现在理解了这句话。
……
通过送入食物和水的次数,你判断你已经在这里被关了一周。
集团什么都没有做——字面意义上的,甚至食物和水都只是放在小窗口里,没有任何人和你发生过任何交流。你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熬过这段时间的。
当晚你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你梦到自己被关在演算系统中,被强迫进行自相残杀的游戏,而在黄泉津威尔斯的劝说下,你决定跳入零化发生器自杀——这一并带走了试图阻止你的盐山美纪。
奇怪的是,梦中的经历无比真实。甚至在你醒来后这些记忆也没有变得模糊,真切得不像是做梦,更像是清醒地体验了一场身临其境的超梦电影。
……这些都是你经历过的吗?
更准确地说,这些都是你的意识拷贝体所经历过的吗?
你花了一段时间愣神,这不奇怪,这一周之中你愣神的次数可多了去了。
而就在这时,你突然感到头疼欲裂,接着一个陌生的男声从你耳中响起。
“Hey,电子天使降临来拯救无聊的大叔了,高兴点。”
说着这样的话,他的语气却毫无激情,像是非常棒读地朗诵发言稿一般。他每说一句话,你的头疼便延长几分。
“长话短说。我们同步了你演算系统内外人格的数据,因为演算系统内部的你在演算过程中寄了,所以才能做到。”
“哦对了,我现在能和你说话是因为口服式神经病毒的关系——你就当我黑进了你的芯片,来你脑子里串门了吧。这可得功亏于小死神,多谢他开了个后门——现在我能随时进你的脑子了。”
“这么看来,未来演算系统能链接到每一个人也未尝不是一种好事——尤其是现在未来演算系统的管理员是我们的合作者,虽然他现在的权限弱的要命。”
他简直是“长话短说”这个词的反面极端,你闭上了眼躺了回去,忍耐着持续性的头疼,你当然有一堆问题想问,但你知道你无法在受到监视的环境下开口。
“你不用开口,有什么想问的,趁着我现在接进来了,直接从脑子里问——尝试发动心灵感应吧!“
你感到一阵无语,而后半信半疑地在脑子里询问他是谁,以及联系你的目的。
“我是谁?你可以叫我‘冰美式’,不过名字仅仅是一个代号,并不具有任何含义,我猜你真正想知道的是我的身份,这很简单,我是你敌人的敌人,也就是你的朋友。“
“你想扳倒集团,而我们想……嗯哼,从中获利。”
“按照员工手册上的指南,我应该冠冕堂皇地说‘我们的所做作为是为了解放自由和正义’,但我不喜欢说这种假的没边的话。”
”啊,总而言之。“
“我要你自首。“
“因为你和你的同事们把集团当傻瓜一样地在系统里说病毒病毒的事情,集团现在想不知道病毒的存在都难。不过他们应该无法确定到底谁的脑子里被种下了病毒——哦,甚至他们可能不知道病毒是种在脑子里的。“
“虽然这一周他们晾着你,但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场又一场的审问。你要在审问中‘说漏嘴’告诉他们,你是病毒载体,并且病毒就在你的芯片里。“
“他们想解析,那就让他们解析,你乖乖地当他们的实验体,就算会被开颅手术也别反抗,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
“为了炸了集团的核心,也就是未来演算系统,我需要把自己的意识接进去,然而你也知道那栋楼的防护措施很高,通过正常方法躺进休眠仓可不太可行。”
“所以,你得努力让他们摆弄你的芯片,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渗透所有接触过你的网络,从中寻找潜入演算系统的后门。而小死神应该也不会放过夺取权限的机会。“
”……听上去像是我们俩把你一脚踢上前线?不用听上去,本质就是这样。“
你询问为什么是你。
“根本无所谓,是谁都行。我当然不会只怂恿你一个,但我不会给你们通气儿——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反手把所有人都出卖了呢?”
你询问这么做会有什么风险。
“哈哈,最坏的结果就是死掉嘛,但我相信你不会做那个缩头乌龟。”
“——赌上性命炸了未来演算系统,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苟活下去,你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