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企为系列电影《人类清除计划》衍生的《国定杀戮日》系列同人企划第五期
企划将以借用背景设定为主,与电影内剧情无直接关联,即使没有看过原作亦可自由参与
基于原作背景设定,企划内将包含且不限于角色战斗、死亡、残疾、人性考验、血腥与恐怖要素,请酌情考虑能否接受再参与企划
·本企时长一共九周,养老为主,需打卡
·企划进行平台为E站,QQ群仅供交流之用
请玩家投放创作至E站企划页面的对应tag内
·本企划已经截止人设招收,开启打卡章节
三章进行时间为11月22日00:00~12月05日23:59分,逾时后恕不接受投稿,敬请谅解。
7.雪中求炭——斯塔哈•赫尔墨斯
“咚”“咚”“咚”
棒球棒敲击的声音有些沉闷,就像沉水的铁箱受到水压而扭曲发出的脆响
面前的尸体已经逐渐失去鲜血和温度,殷红染过了我的衣服,没有一丝温暖留在上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忍住,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想要杀他
只是在我印象中,那个因为我不小心切菜划伤手指而破碎的夜晚
被藏匿起来的漆黑深夜中,这个人藏在血雾后面,与周围的漆黑格格不入的是,他是一身白衣
我的大脑在看到他的脸的瞬间就警铃大作,明明我们应该是见过一面的关系,而他却依旧能平静的对我微笑,轻声说道
“一份炸鸡,和一个汉堡套餐,谢谢你”
为什么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呢,我不解的看着他坐在椅子上安静的享用他的最后一餐
为什么能装作若无其事呢,明明我的手沾满鲜血了,明明地面已经一片血海了
明明还在擦着枪管?明明还在和人交谈?明明还在指着地面大笑?
为什么能做出从未经历过这些事的样子呢?我目送着他走出了店面
我看着那张好看的脸从疑惑,到愤怒,到惊惧,到最后变得布满汗珠和眼泪,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我在清醒的时候无数次向我的大脑提问
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什么都没有。杀了他能改变什么?什么也不会
似乎有些事情就是发生了,但我不记得
只有我的双手还在跳脱着攥紧了球棒,我想,或许他是那晚切割我的手指的菜刀吧
如果他能多说点什么就好了,我看着他慢慢的转过头去,缓慢的起身,就连他身体的抖动都一清二楚,他想逃离这个垃圾堆,只是他的动作太慢了
如果他能多说点什么就好了,对不起啊,我错了啊,我不该开枪的,我不该和他们一起做这种事的
我不该杀人的,我不该这样做的,我不该把你的———
“砰”或许是有几颗牙飞出去了吧,我对着他的后脑一挥而下,他很快就没了声响,溺死在了自己渗出的血海里
而我的手没有办法停下来,就像呛水的人一样,我的手臂不断的扑腾着
“砰”“砰”“砰”
好冷啊
当我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面前已经变成了一片白骨的山谷,血肉的礁石组成的猩红的大海,我的眼前有些发红,身上的味道有点难闻,沙拉酱和炸鸡块的味道,还有服装店说不出来的淡香味早就被腥臭的腐烂的味道包裹,我变成了深海里的一具死尸
好冷啊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熟练的清理起这片大海的蛀虫和遗骨,海水并没有带给我温度,也没有唤醒我的大脑,只是让我在这份不知名的情感中反复翻滚,我的大脑无法给我答案,双手也无法给我,求助于他人也无法收获任何的东西,看来这次又是做白工了
好冷啊
处理好血海之后,我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夜晚的风太冷了,还是自己失温,我感觉手脚有些发麻,头脑发昏,身上莫名流出的汗和迸溅的海水混在一起,血红色的留下来,歪斜的灯光下,白色的西装已经变了色,但就算是暖色调,我依然感觉自己不住的发颤
我讨厌这种心底的不安和耳边的鸣叫声,我的大脑不停的拉住我的缰绳,但这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不断地将我向下沉去,而求生的本能让我迈开双腿挣扎着上岸,海风让潮湿的衣服裹住我的身体,我抱着头蹲下来
好冷啊
我有些记不清怎么走到的街上,今晚格外的安静,月亮早就撑着脸在天上看了许久,和我一样没有温度的空骸骨恐怕早已被它带走了灵魂吧
我摸着墙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熟悉的吉他声从遥远的地方吹进了我的耳朵里
————斯塔哈女士坐在她常去的酒吧门口整理着吉他弦
看样子应该是刚和一起演出的人分开吧
她一边轻哼着一边整理着吉他箱,或许很快就要离开了
我站在阴影下注视了一会儿
熄灭的篝火,我想着
就像即将被最后一桶水泼灭的篝火,她的声音仿佛灰色的烟尘,飘在空中,为我这个即将冻死的可怜鬼丢出了信号弹
我可以去依靠那把火吗,但它很快要消失了
我的手似乎要扣进手边的墙皮里,而我的腿又迈出了一大步
溺死吧,求救吧,看一会儿吧,走近些吧
她抬头了
我看到她的口型,好像是要说什么,但我只在靠近她的一瞬间就晃神了,有点听不到,我的大脑仿佛在海里浸泡太久了,除了一些回响,就像关在铁箱里一样沉闷
这下糟了,我想着,我记得她不许我伤害尸体来着,而我现在背后的吉他包里还装着那个沉甸甸的沾满血的棒球棒,如果她问起来,我可没有什么借口搪塞过去
我看着缓慢跳动的火苗,暖意忽的挣扎着从柴火堆底冒出来
一条雪白的毛巾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对于看了一晚上红色与黑色的我有些刺眼
“有些事”我听到她的声音终于变清晰了,“不想让别人看见,就不要留痕迹”
“拿去擦擦吧”我接过那个带着一点点鸡尾酒香气和木头湿漉漉的味道的毛巾,顿时觉得指尖重新染上了一丝温度
“血腥味有点重”她说。那用这个盖住不就好了,我直接把毛巾蒙到了头上
“好好休息,你这几天别去打工”我擦完了头发上的水滴
“今天雨很大,回去洗个热水澡吧,小心感冒”我擦完了脸上的螺肉与海草
“我差不多也要回家了”我打了一个冷颤
柴火的咔咔声变得支离破碎,好不容易找到的温暖山谷很快要淹没在黑夜的寂寥中
先别那么快熄灭,至少等我暖完身子
先别那么快消失,至少等我清醒过来
先别那么快离开,至少等我……
“斯塔哈女士”我想握住这份身体仅能感受到的热度
她停下了动作转头看着我
“我想我的头上应该没有沾上血迹,脸也没有”我小心翼翼的拨弄着木头,企图再找到一点跳动的火舌
“是的”山谷里传来轻柔的回音,与外面哭嚎的冷风顶撞着,包裹住我的耳朵
“擦得很干净”
“那么…可不可以…”我紧紧攥着还没有被浇灭的木炭炭块,试图把它们揉进身体里
“请您摸摸我的头”
我想斯塔哈女士应该是沉默了一下,但她依旧抚上了我的发丝,我感觉到那块曾经被我认为烙铁一般可怕的手掌变得细腻轻柔,盖在头顶是如此温暖,仿佛熄灭的篝火滚落的火种,从头顶滑进心底,烧断了束缚着我的沉重巨石,熔毁了锁着我的闷重铁箱
我的耳朵终于听得真切了,我听到没有温度的风吹来,但因为我的怀里有着一团炭火,我不再发抖了
“回去吧”我听到她轻轻说,无比真切的声音,像休闲的沙滩边,海螺里清透的回响
“嗯…”
“谢谢您”
哈,不冷了
6.无面的骰子——卡曼琳
我已经给那个惊恐的流浪汉道了半个月的歉了,在第三次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叫马特提恩,第五次的时候他说想吃烤鸡翅,第八次的时候他让我坐下来陪他一起吃,尽管我并没有带任何吃的,那天我是看他吃完我才离开的
第十次的时候他慢悠悠的跟我说到他有一个有些吵的朋友
今天是第十五次,我有些好奇他今天会不会再多说点什么了,在谈论起他的朋友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很灵动,眉毛有些翻飞,嘴角咧的略带勉强,但是依旧是舒缓的微笑
和那天被我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表情不一样,有些无聊的笑容,但我并不反感他这样
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吃饭,所以我总是递给他一份餐点之后就坐在他旁边,偶尔我会调试吉他,或者背一背要唱的歌词和乐谱,他的话语就像八分音符一样涌进我的耳朵,并不聒噪,听听也挺不错的
所以我今天也很期待能听到他讲什么样的故事
据说他的朋友有些毛毛躁躁的,头发卷曲,很擅长赌博…
我想象了一下擅长赌博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外貌,但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所以脑内没有办法勾勒出来他的样子
只能不断的回忆和妹妹一起看过的电视剧里,赌徒狂野,粗犷,强壮的,有些唬人的外貌了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和马提特恩约好的路口,探出身子去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
倒是有一个人站在马提特恩常蹲着的地方,转着什么东西
虽然四周昏暗看不真切,但我想那应该是一把小手枪
我有些困惑,不知道他在这里等谁,而且他脚踩着的地方,以往我都是坐那里的
看来今天在马提特恩来之前要多等她一会儿了,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时候不算太晚,多待一会儿也无妨,袋子里的晚饭也还算温热,索性打算走过去站在那人身边等他
而那个人听到我的脚步声之后立刻变得警惕起来,我听到咔哒一声,应该是把枪握在手里了
他的表情谈不上惊恐,我不喜欢,而是警惕,本来在灯光下就乱糟糟的头发更是把光斑驳的分散在脸上,他暗红的眼睛仿佛激光笔一般,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很快把目标锁定在了视野的正中心似的
他的眼睛是手枪的瞄准镜
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杀意,我便停住了脚步,我看到他拉了枪栓
怎么了?这附近有什么需要戒备的人吗?我余光瞥了一圈四周,并没有任何可疑的身影出现,只不过这里是流浪汉的据点之一,或许是需要高度警戒才不会失去什么东西吧
好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我正打算继续向前走去,他“簌”的一声抬起了枪
“…别过来”我听到他的声音在地上烧出了一道充满火药味的沟壑
原来是在戒备我吗?我有些困惑的指了指自己
“啧,装什么傻,我知道你也带着枪”他的语气有些凶狠,像一条受惊的流浪犬
用小狗来比喻的话,吉娃娃更合适吗?我看着他,他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另一边借着夕阳和路灯的光晕,我大概能看到他紧紧地咬着牙
不过也不怪他紧张,在杀戮日出现之后,街边的流浪汉总是会对人抱有极度的警惕和恐惧,而且他说的也没错,我今天晚上正好有其他的事情,所以顺手夹了枪在衣服里
他还真敏锐,我歪着头看着他。不过也没必要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戒备心吧,我试探着的又往前走了一步
“告诉你别过来了!”他的声音比之前又大了一点
他在赌,我也在赌,我不知道赌约是什么,筹码是什么,骰子是几面的,输赢是怎样的后果,但我很乐意加入到他的赌局里
倘若在这趟街上响起了枪声,后果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麻烦事了
虽然我也有信心在他开枪之前就把枪夺下来,但现在比起对付他,我更想逗逗他
他的不安和马提特恩那晚的惊恐如出一辙的明显和突出,他的戒备心像是一圈带刺的荆棘,把自己团团裹在里面
也许我的出现对他来说就像是外敌入侵了他的领地吧
“嘿,我只是来…”“站在那!”
我试图给他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一声喝令不许我再靠前了
好吧,那我就站在这里等着吧,我看他依旧颤抖着手臂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我望着他,他混乱的黯色双眼不如他的枪口坚决,举枪威胁只是一种方式,并不是他想实现他的目的而采取的必要手段,只是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可以做点什么,只好无奈的举起双手示意他我没有带任何危险的东西
“我想坐一会儿”“不”
好吧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保持了一会儿沉默,期间他试图放下手枪,但随着我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衣领他又把它举了起来,我看到他的眉毛上下挑起,眼睛中的紧张逐渐转成了一种好奇和疑惑,手也不再抖得厉害,或许是有些酸胀了,也可能他对我这个一直站在他领地里却不作为的陌生人感到奇怪,太阳光即将消失的前夕,我仿佛看到他卷曲的头发翘了起来,像一个问号
没有一个人扣下骰子,一个没有点数的方块就这样在桌上不停地旋转着,我举着双手不碰它,他也举着手不拍下去,时间就在这样奇妙的赌局中莫名其妙的流逝
“哟,卢西亚…卡曼琳?你怎么过来了”终于,我听到了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侧过头去,看到马提特恩趿拉着步子正往衣服兜里塞着什么小瓶子,在看到那个黑发瘦削的人影时,他的眼睛忽的亮了起来
“嘿,怎么回事,你认识这个人?”被他称呼为卡曼琳的人依旧不肯放下枪,不过似乎愿意整个转个身子来面对我了
“喔,他啊,他是卢西亚”马提特恩一边说着,一边从我身边轻飘飘地滑过,他比之前似乎更瘦了点,这不对劲,我一直以来给他带的饭量应该足够他吃饱才对
我看到从他衣兜里滑进去的小白粉袋子,皱了皱眉,俯身准备把今天的汉堡和炸鸡从兜子里掏出来递给他
卡曼琳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力格外的在我身上,这让我有点动了玩心,故作慢慢悠悠的蹲下去,他一定会以为我要拿出什么危险的家伙什,毕竟他现在对我还丝毫不信任,我想赌赌他脸上在得知真相后,一定会露出特别精彩的表情
只是我刚俯下身去,他猛地一把就将马提特恩拉到他的身边去,这不太好,有点挡住我的视线
不过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害怕我还是在保护他,马提特恩被一脸懵的扯过去还被卡曼琳原地转了个圈,现在结结实实的挡在卡曼琳的面前,卡曼琳那把小手枪从马提特恩的身边露出一段来
“你从哪认识的这家伙,他要干嘛?”他有点嘶吼“是不是你弄的东西被他发现了”
“啊?不是,他不知道啦”我第一次看到马提特恩单纯的手忙脚乱,而不是像那个夜晚一样紧张到不知所措
这个转着圈的骰子,终于被一个慌乱的客人丢了出去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朋友啦,每天都会给我带吃的的那个小哥”
“哈?可是他明明带着枪…”听到卡曼琳这句话,我终于心满意足地拿出了那包打包好的快餐,包装纸袋摩擦的声音和微微被捏扁的外貌,让枪口停下了抖动,卡曼琳一脸困惑的从马提特恩的身后探出了半个身子
“没有手枪腿”我轻笑了一声,看着卡曼琳的表情像一杯冲调咖啡一样被困惑不解,愤怒无语还有无可奈何搅在一起
“…这小子”他从马提特恩身侧走出,嘴唇有些颤抖,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长短不一的句子
“我知道”马提特恩好像和他共鸣了一样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就是那种”
“哪种?”现在只有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
“闭嘴”卡曼琳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挠了挠头,伸出了手“把那个给我”
“我只带了一人份”“我管你那么多,给我”我摇了摇头
“你…!”“这是给马提特恩的”我看着他有点抓耳挠腮的样子,感觉心情有点畅快,把汉堡塞到了马提特恩的手里,卡曼琳有些不满的举起枪朝我比划了一下,只不过这次随着手部动作响起的咔哒声,只是一次普通的转枪
没有人再在赌什么了
“…所以,卡曼琳,你是…”“他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啊,很厉害的”“……赌博的?”
“小哥…你说话真的有点不中听诶”“我叫卢西亚”“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走出赌场的人就是可以这样轻松交谈的存在,我看着卡曼琳因为不满而不断颤动着的头发,轻出了一口气
“小哥,好吧,卢西亚”“什么?”
“明天会给我也带一个手枪腿吗?”“…有点难度,我会试试…”
“哈哈,我很高兴今天赌赢了”“赢了什么?“
骰子骨碌碌的落地了,上面没有任何的点数
“小哥,没有人说过你有点笨吗”
或许我真的不太适合赌局吧,我冲他摇了摇头
不过看上去未来应该还会再遇见他了,这种事情在之后慢慢请教他就可以了吧
5.格格不入的同类?——Clippy
我在某个夜晚看到了那个电视机,一个高挑的身影,手里还闪着电弧的蓝光
噼里啪啦,他响着
或许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命,或者是生物都有趋光性,我不受控制的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
我似乎听到了沉闷的笑声
明明没有风,却有空气掠过我的耳边,带着一点点火花,痒痒的
我看它许是看到我了,我看到火花向我飘来
但或许是别处传来的响声吸引了它的注意力,于是他就在路口处转过了身
一台电视机就这样安静的飘走了,带着我的关注和在意
其实也没有特别的好奇,只是我突然觉得那样还挺有趣的
把真实的自己就这样藏匿起来,甚至是变换了一种形态,或者说暴露出真实的自己,就是那样的形态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不适合被当做棒球的脑袋
这样想可能有点不尊重电视机,但我对着那方块第一次燃起了神奇的探索欲
那黑漆漆的老旧电视机真的还能按动按钮吗?像辫子一样的电线还能供给多少电量呢
在那盒子之下的到底是怎样的空间呢,里面是杂七杂八五彩缤纷的电线吗,还是说是一个脑袋方方的人类
又或者说那下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它和我一样也是一个空壳子呢?
我实在是好奇
我实在是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
或许去买一个电视机壳我就知道了
于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又惦记起了这件事。只是那种老旧的型号会在哪里有呢?
我沿途观察着电器厂,家具店,里面到处都是崭新的液晶电视机,漆黑但清晰的宽大屏幕,正正好好的端坐在展台上,带着一点商场内的光芒晕染出来的闪亮,十分的吸引人的目光
除了我的
并不是我讨厌那样的电视,只是有些时候我觉得上面的花花绿绿太过聒噪
过分丰富的彩色会让黑暗变得稀少,过多配置的内设会让宽大的屏幕变得厚重
太前沿的设计和构造往往会让跟不上步伐的古董怨恨,新潮的趋势和浪潮往往会让破旧的船只填埋
如果电视也可以彼此攻击的话,或许就是火花四射的一场硬仗吧,我思考着
这家也没有,这一家也没有,我失望的找了两三条街,也没有发现任何那个型号类似的电视的影子
令人惋惜…我正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充满了电焊枪滋滋声和锤子砰砰声的地方
这里和刚才繁华的商业街截然不同,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充满着工业留下来的低吟声,并不是什么令人惊叹的巷子,只是一处似乎有人默默的做活的维修街
如果那些打算发动战争的电视机集结起来,应该一定会在这里请这些勤快的铁匠打造一些趁手的武器吧…
或许这里也有适合那个电视机的武器,我思考着
也或许这里就能见到那台电视机,我边想着边沿着道路缓慢的前进着
如果能再次遇到那个电视机的话,我会把他的头摘下来看看,但这样实在是太失礼了,就像在舞会上扯开人家的西装一样冒犯,我摇了摇头
那么直接向他提问呢?也许在那空壳下会是饱满低沉的声音,又或者在那个沉重的外壳下是尖锐刺耳的声音,这实在是太让我好奇了
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庞,不对,是机型跃入我的眼眶,暗蓝色沉默的外壳,上面有两个精细的调试钮,就像一个保险箱一样精密,与那天夜晚在黑暗中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它的屏幕上反射着路灯的昏黄灯光,圆润优雅的光弧在屏幕上轻轻划过
“砰”也在我眼前猛地划走了
我捂着撞疼的脸转过头才发现,因为我看得实在是太入迷,一头撞在了给予它那片美丽光芒的路灯上,一时间脸颊火辣辣的,我感觉我的下巴都被撞歪了
居然在这里再一次遇到它了,我搓了搓红肿的侧脸,兴奋地跑过去,打算仔细端详端详这位只见过一面的小东西,中号东西,不算大的东西
它就那样保持着初次见面的优雅和安静,坐在那里,我真的太好奇里面到底是不是空心的了,于是抬起手正要敲下去
“小子,别乱动”声音从店里漆黑的角落传来
我顿了顿,抬头张望,也只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那个人手里似乎拿着一个螺丝刀,大概刚才一直在修理什么器械,或许就是老板吧
“您好,我想把这个买回去”有老板的话就方便了,我想着
“抱歉,那是展示用的”不过老板的态度倒是蛮坚决的
“…出高价也不行吗”
我听到老板轻笑了一声
“小子,你就那么好奇?”
我点了点头,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就这样好奇,但是我就是想要看看它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很期待它里面是空缺的,我希望它是一个空壳,可现在我连触碰都不可以,它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样神秘,我实在是太想把它打开了
我总是这样,明知道里面会冲出什么,或者压根就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但我就是迫切的想要走出那一步
如果它和我一样是同类,如果那个人和我一样是同类,都是优雅整洁的,追赶时代潮流的遗老空壳罢了,或许我心里会有一种诡异的归属感,我总是忍不住这样想
明明我已经拥有归处,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那个遥远的家
老板依旧坚决的拒绝了我的请求,我有点不甘心
“小子,你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不论如何都不能卖出去”
我挠了挠头,无论如何都不能卖出去吗?
竟然有点羡慕这个电视机,它似乎和我一瞬间隔出来了一段距离
原来你是一个别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松手的东西啊,真叫人羡慕…
“…不过”或许是老板看我盯着它太久,怕我放不下把它买走的心思,于是我看着另一个老旧的棕色电视机从桌上滑出来
似乎老板用力有些大,它差点从桌上掉下来,我赶紧蹲下接住了它
好轻…我拍了拍,空旷的声音在沉重的外壳里响了起来
“不知道你是想看电视还是单纯想买个壳子,如果你想要电视的话我这儿还有别的”
我听到老板拍打的声音,各个闷重闭塞,被电线缠绕的发不出一点回响
它们的任务都太多了,我拍了拍怀里的棕色电视机壳
“乓乓”
我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笑了起来,太好了,你也是一个空壳子
“看上去你很中意?”老板的语调有了一些上扬
“是的”我掂量掂量抱起了电视机
“开个价吧,老板”
我的同类,格格不入的同类,一无是处的同类
如果戴着你在下一个夜晚去寻找那个格格不入的生命,它会乐意成为我的同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