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乌鸦革命”的事件结束后一周,由洛所带领的新势力“乌鸦”已经成功占据了东南片区,其凭借首领洛的武力,以及参谋高文的智计,一时之间,成为周边最引人注目的势力。
因为地位的变化,众人的生活比起从前自然宽裕许多,然而,这却丝毫无法让几人安心地笑出来。
麦克死了。
五人组变成了四人组。
这是这一点改变,却松脱一颗螺丝的精密机械一般,让几人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幸福日常中去了。
“果然……是我的错吧。”洛咬着牙低头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如往昔一般在大墙上不时写着些什么的高文头也不回地接道。
洛抬起自己的左手,变化出黑色的羽毛利爪,却又看着自己紧紧攥起的手,表情越发扭曲起来:“都是我的错啊,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奇怪的超能力,麦克怎么会被那些家伙迁怒……”
听到这话,高文也是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回过头来说道:“这不是你或者是你的能力的错,麦克的事情,有错的只是那些伤害他的人,而你也已经为他报了仇了,所以,不要再多想了……好好看着前方的路,继续走下去才对……”
“我知道,我……我知道的……但即使如此……”黑羽散去,剩下的只有一只因为过度压迫肌肉而肿胀发红的手臂。
“……即使如此,即使理智告诉自己已经没事了,人也还是会流泪,还是会哀叹,还是会沉浸在悲伤悔恨中无法自拔……这才是人类啊。”高文伸出手按在洛通红的左手上,说道,“这是人类的缺点,也是优点,这就是人类与蚂蚁之间的区别,这就是人类的情感……”
“那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是啊……对了!不如,试试抽烟或者喝酒吧?”高文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地一拍手。
“啊?抽烟?喝酒?那是什么?”听到了陌生的单词,洛有些疑惑不解。
“嗯,那是富足城市的居民们的一种消遣,书里有写到过这些。”高文解释道,“抽烟是指通过呼吸吸入烟草燃烧产生的烟雾的行为,烟雾中的一些成分会对人体的神经产生作用给人带来刺激。喝酒也是一样,通过饮用含有酒精的饮料使神经产生舒适感甚至一定程度上产生麻痹。”
“嗯,那听起来很糟糕。”光是听文字描述,洛就眉头一皱,他也是在高文熏陶下对于一些知识有所了解的,会对神经产生这种影响的东西怎么会是享受?不是应该有害么?
“嗯,的确是对身体有一定坏处就是了,但是呢,能够将自己不好的情绪全部通过这种外物来发泄掉,也正是它们的优点哦。”高文语气一转说道,“虽然以我的身体是无法尝试了,但是洛你的话,就可以替我试试了吧?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也是片区老大级别的人物了呢。”
被称作老大,让洛的表情稍稍有些别扭,他还不习惯“地位”这种东西。
那边高文一边说着,却是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一盒烟与打火机,怎么看都像是预谋已久的样子。
“哈……”洛叹了口气,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东西,“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得不试试了。”
吸入呛人的气体,咳嗽,继续呼吸。
不知怎地,呼吸道中残留的刺激感确实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好像不错。”又吸了两口,习惯起来的洛对这新事物表示了肯定。
“你喜欢就好。”高文微笑着,“……咳咳。”
“……看来我得出去抽啊?”
“咳咳……哈,真是抱歉。”
“这不算什么。”洛说着便起身走向门口,然后随手挥了挥烟盒,“谢谢你的烟。”
洛离开后,高文便继续看起了书,但没等他读两三行,倒是又有人接着照上了他。
这次是气喘吁吁的弗雷克。
“这次又是怎么了,弗雷克?出什么事了?”
“有……有外来的。”气喘吁吁的弗雷克好半天憋出了几个字来,却是词不达意。
“冷静点,弗雷克。”高文却是平静地答复起来,“外来者怎么了?”
“哈……他们……”弗雷克却依然焦躁着,急切地说出了下一个令高文心里一震的词语:“有枪。”
却说那头,洛抽着烟,在自己的地盘溜达着,然后随意地跳上了一台倒翻过来的废车上,仰躺着,看着天空。
灰蒙蒙的,没什么好看的。
只会让人更加茫然,更加烦闷罢了。
叹了口气,又想起了麦克的事情。
就在这时,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细小的响动。
“是谁!”洛顿生警觉,抬起身来,看向声音来处。
入目所见,却是一个完全可以用“白色”来概括的小小少年。
那少年颤颤巍巍地缩在一个角落,一脸的茫然无措,衣服也有些破烂,刚刚的声音似乎是被他颤抖中碰到了什么的声音。
洛跳了下来,对着那边的白色少年提声说道:“喂,你是哪儿来的?看上去不像是这里的人啊,来这里干什么?”
那少年似乎对洛的话毫无反应,只是自顾自地蜷缩在角落里。
“嘿……”洛冷哼了一声,“不愧是城里来的小少爷?完全无视我这个捡垃圾的啊?”
虽然白色少年衣服有些破烂,但仍能看出,原本是制作精美的好衣服,而不是洛和他的朋友们所穿的粗滥制品。
然而,少年却依旧没有理睬洛的意思。
洛皱了皱眉,走近那少年,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厉声问道:“喂!你怎么不听人……唔?”
谁知,洛才刚刚开口,却忽然被那少年反过来狠狠抓住,更让洛惊骇不已的是,那少年的嘴唇,竟然直接亲吻向了自己。
对方的动作流畅得仿佛是自然反射,况且又是洛完全没有预料到的行动模式,于是,当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切已经发生了。
东南片区头目——洛,就这样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给强吻了?
开什么玩笑!对自己来不及反应而恼羞成怒,又为对方胡闹一般的行径而火上浇油的洛,做出的反应是:
一拳,右勾拳,直接打在对方脸上,不仅将那少年推了开去,更是直接打飞了几步的距离。
那白色少年倒在了地上,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满脑子都被疼痛弄得晕晕乎乎的,眼泪也直接夺眶而出……
“你……你你你你你你!”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洛,握紧拳头,指着白色少年质问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干嘛打人!”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那个白色少年反而是一步责问起了洛。
“靠!是你这不知哪儿来的家伙先亲,亲上来的好不好!莫名其妙!”洛一瞪眼睛,怒气上涌。
“我……”看着对方露出一副吓人的表情,白色少年一时也有些语塞。
“你什么你……”洛刚想继续发作,但看着对方哭得可怜兮兮的,也心软了起来,想想反正也打了一拳了,就这么着吧,“算了……说吧,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看你的样子绝对不像是这里附近的人,肯定是哪儿跑来的小少爷吧?”
之前也说了,这少年完全可以用“白色”来概括了,具体来说,就是一身白衣白裤,又是少见的白色头发,连皮肤都是完全的雪白,加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倒是有种病弱想让人欺负的美感。
光看他穿的衣服虽然稍微有些破烂但质地完全是崭新的就能看出这家伙应该是什么好地方跑出来的。
说起来,虽然他穿着的是男装,但毕竟只是童装,长得这么好看的,说不定其实是女孩子吧?
洛的心里念头几转,总之还是想要先了解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对方全无配合的意思,却是用警惕的眼神瞪着洛的方向:“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谁知道你和,和那些家伙是不是一伙的啊!”
“你!”曾经杀过人的洛原本就不是什么和善的性格,见对方不配合,顿时想要暴起教训一下这个小子,但就在这时,他忽然神色一变。
“抓~到~你~了~”
就在那白色少年全身心防备着洛的时候,竟是有一个人忽然出现在了他身后,将他轻易地从地面扯了起来。
洛猛地一惊,虽然自己刚才是被那少年吸引了注意力,但是即使如此,有人能在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轻易接近到面前依然是让他难以置信。
“啊!放开,我!”那白色少年被从地上抓起来之后立刻手舞足蹈挣扎起来,但这种程度的动作却似乎对抓起他的人没有丝毫作用。
“没用没用,要是这么个小屁孩也能从我手里跑出去,那我这十几年可是白混了呵。”那人的语气吊儿郎当的,似乎全没将手中的少年放在眼里,只当自己抓着个玩具。
虽然事情发生的突然,但丰富的战斗经历让洛很快定下神,仔细观察起面前这个敌人来。
对方穿着一身迷彩服,却戴着一个十分违和的黑色头巾,他的嘴角挂着笑意,但头巾下方的眼神,却是透着一股冷漠。
“你是什么人!”对于自己的猝不及防,洛也是既惊诧警惕,又暗自恼怒。
而相对于洛的警惕,那人看向他的眼神则仿佛是在看蝼蚁一般。
——那是不久之前,洛还以为已经获得了力量的自己不会再看到的眼神。
“你找死!”猛地一阵怒火上涌,洛瞬间唤出凶厉的鸦爪,怒冲到敌人身前,全力抓向对方的喉颈。
“哦?原来这边这个也是元素使?哈,我真走运~”那人脸上一阵喜色,另一只手竟然掏出了一件黑色的事物,指向了洛的方向。
忽如其来的危机感让洛的瞳孔一缩,全身立刻绷紧起来。
是枪!
瞬间的明悟迫使洛翻滚着闪了开来。
“砰!”一声枪响。
洛伏在地面一阵后怕地看着地面上的弹痕,想着若是这一枪打在自己身上……即使是鸦爪上,是否能够抗住。
洛无法得出结论,或者说,不想得出……
而就在这一瞬间,那被白色少年眼神一亮,抓住那人注意力被洛吸引走的一瞬间,一抬手探向了那人脑袋。
当那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除了脑中闪过了“不好”两个字之外,已经来不及闪躲。
接着,他便感到脑海中一片混乱,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快跑!”白色少年趁着这个机会,一把拉住洛的手脱离了那人身边,全力逃跑起来。
逃跑的两人最初还是白色少年在带路,但跑着跑着,体力更好又是本地人的洛开始主导了起来,七绕八拐地找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好……到这里应该没问题了。”洛观察了下四周之后低声说道。
“呼……累死了。”白色少年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两人逃出了相当一段距离,那个敌人早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再加上这里似乎十分隐蔽,于是强撑着跑路的两人,终于放松下来喘起了气。
“喂……你,是被那家伙追杀过来的?”洛好不容易顺好了气,这才有机会转身向少年提问。
“啊……是啊,他们追了我一路了,怎么逃都逃不掉。”
“他们为什么要追你……等等,你说‘们’?”洛刚想追问下去,却忽然注意到少年的话中一个关键字。
少年动作一顿,接着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
看到少年确认了这一点,洛皱起了眉头:“一群持枪的敌人吗……该死的,这里本来已经很糟糕了,你这一搅和简直是火上浇油……”
少年看上去似乎也有些歉意,也没有再回嘴,只是低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看到这样的少年,洛也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半晌沉默之后,也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还是想着怎么解决比较现实……所以,他们是为什么会追你?话说在前头,要是因为你偷了什么东西惹恼了他们这种事情的话我可立刻把你供出去绝不背锅啊。”
这少年对洛来说只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如果一点道理都不占的话,洛根本想不出有什么救他的理由了。
“我才没做过那种事情呢!”少年似乎有些不满,“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过,他们想要抓我肯定是因为我的力量吧。”
“力量?”洛忽然心中一动,“刚才那人说我也是什么元素使,既然他说‘也’,就证明你也是什么元素使吧?”
“这……”少年忽然有些警惕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接着又继续说道,“嘛,和你说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好了快说……”洛无奈道。
“知道了知道了。”
在洛的催促下少年开始说明起来:“元素使什么的我还不是很了解,不过按照那些人的说法,我的力量可以被称为【迷宫】。”
“迷宫?我不太明白。”洛摇了摇头,身边有高文这样角色存在的他早已习惯有不明白的事物时立刻提问。
“唔……怎么解释才好呢,比如让周围的人越想到一个地方越难以到达?”他一边思考一边举起了例,“如果集中对一个人用的话会让他瞬间愣住不动哦。”
洛想起了那人被少年一指之后就愣在了原地的样子,恩,原来如此?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比起【迷宫】更应该叫【迷失】或者【迷路】吧?”洛追问起了自己疑惑的点。
“……是这样啦,嗯,果然还是给你示范一下好了。”少年想了想之后,从地上捡起了一块不知是从什么机械上掉下来的金属块,用双手捧住。
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这块金属竟然开始自动分解重组起来,逐渐地变成了一块不断变形的立方体,变化的奇妙程度比起高文曾经说过的魔方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厉害。”洛看到完全超出自己预料的景象,惊讶地张大了嘴。
“…………”少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刚开口,却又顿住了,连带手上的立方体,都停止了变化。
洛虽然有些疑惑,不过却也没再开口反问。
两人之间顿时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沉默。
“你叫什么名字?”最后,先打破沉寂的还是洛。
“诶?哦……我叫……阿斯卡。”少年回答。虽然他还是有些无精打采的。
“我的话,因为全名可能不好读,叫我洛就好了。”
“恩,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是东方人吧?”少年稍微好奇起来,“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洛稍微一愣,不过还是回答道:“战争开始时,我和家人走散了,就变成一个人了……也不知道爸妈他们还活着么……”
“……抱歉。”也许是洛的回答比预料中的要沉重,阿斯卡的表情带上了些歉意。
反而是洛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也没什么,我早就无所谓了,你呢,家人……怎么样?”
阿斯卡也回以微笑:“我的话,父亲母亲还有姐姐都幸福地生活着哟。”
“恩?那你自己呢?”听到阿斯卡的话,洛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他的话里没有把自己给包含进去,这应该不是单纯的口误吧。
“我啊……”阿斯卡的笑容变成了苦笑,“我的力量只会给周围的人带来不幸,没有我在身边,他们才会比较幸福吧。”
这家伙……
洛的心里一动,下意识地又打量了一下名为阿斯卡的少年。
这家伙有点像以前的自己啊……莫名地,他涌起了这个念头。
那时候洛也是消沉于自己的异常之处,为这“力量”所困,那时,是高文为他开解,才最终决定用这股力量继续保护大家的。
那面前的这个少年,其实也只是需要一个人打醒他而已吧?
“力量只会带来不幸?不,这只是你擅自这么认为而已。”洛思考了一下措辞,缓缓说道,“我曾经也和你一样因为自己的特殊力量而自责,因为这种力量太过异常,不似人类,也因此为大家所恐惧。但我有个死党告诉我,所谓的常识,大都只是假象,都只是臆测,真正的事情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而力量是好是坏,是由使用者决定的,所以,最后我选择用这股力量保护身边的人……那么我问你,你亲耳听到家人说和你在一起只会不幸了吗?还是你亲眼见到家人赶你走了?”
“…………”阿斯卡的眼神闪躲着,“这种事情,即使不问,也知道的啊,而且,不是他们要赶我走,是我不想给他们带来悲伤……”
“所以说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啊。”洛的声音猛地一提,接着又想起现在两人的处境,再次降低了音量,“你给我听好了,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都是有家人的人才能享受到的奢侈品,在连家人都没法见到的人看来,都只是放屁。”
“那是……”阿斯卡似乎是要反驳什么。
然而洛却是得理不饶人:“我啊,在这里和几个死党一起生活,大家就和一家人一样,在家人中,也有生病无法劳动的家伙,在这里,少一个劳动力多一张嘴可是非常严重的情况……但大家虽然辛苦,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因为是家人,互相添麻烦是理所应当的。”
“…………”
“你,只是在逃避而已。”最后,他总结道。
他直直地盯着阿斯卡,像是要压榨掉他最后一点逃避的空间。
而阿斯卡则同样不服气地用稍微湿润的眼睛回瞪着。
“…………那种事情。”沉默了一会儿,阿斯卡咬着牙回答道,“那种事情我也知道啊……但除了逃,我什么都……”
“找~到~咯~”
“什么!”
“啊?”
第三个人的声音忽然响起,另两人同时吓了一跳。
而当他们看向声音的来处……在那里站着的却是刚刚被他们甩开的那个男人。
“糟糕!”洛立刻惊起,也不管前一刻两人还在竭力争辩,一把扯住阿斯卡的手便向反方向跑去。
“哈哈哈哈,又是捉迷藏吗?我倒看看你们还能逃到什么时候。”那个男人的声音依然在不远的后方,丝毫没有再次被甩开的迹象。
相反,刚刚一度休息过的两人再次开始奔跑时,反而体力不支起来。
“这不可能……”阿斯卡疑惑道,“我明明一直有在使用能力啊,为什么他还能找到我们……”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洛一边大喘着气,一边拉着阿斯卡全力逃跑着。
但很显然,速度越来越慢的两人,根本没法跑赢那个看上去连汗都没出过的家伙。
“哈哈哈哈……”那人笑着,仿佛玩弄老鼠的恶猫一般,不疾不徐地追在后面。
“可恶……当成是游戏了么……”洛咬牙忍着怒火。
不过,从笑声来判断,应该还没有这么快追上才对。
“我,我,不行了……”阿斯卡的体力看来已经消耗到极限了,洛羽闲拉着的那只手也越来越沉。
“喂!振作点!你想死吗!”洛也喘着气喝到。
“别管,我了……你一个人,先跑吧……”即使洛大声呵斥着,阿斯卡也只是越发自暴自弃,这也是体力消耗过度时,人体自我保护的本能。
但这时,这样的本能却是致命的。
“还想逃避么!”虽然本来他们二人的行为就是在逃跑这一点很值得吐槽,不过这时的这句话却让阿斯卡清楚地理解到了意思。
阿斯卡没有说话,却是被洛激起了一股倔气,咬着牙再次赶起脚步。
洛感受到手中向后拉扯的力气变小,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然而就在这时。
“抱歉,Game Over……”这句几乎是低语的宣言,却让洛的心瞬间凉透了。
不对,这个声音的距离!
洛猛地一回头,果然,那个人已经追到了阿斯卡身后,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短刃,所指的方向,正是尚且毫无防备的阿斯卡。
“危险!”洛的身体瞬间绷紧,肾上腺素让他爆发出比起平时更快的反应速度和力量。
在短暂的一瞬间里,他甚至思考了如何应对对方的攻击:将阿斯卡拉到自己身后、使用自己特殊能力变的鸦爪来防御对方一刀,然后趁对方惊讶的时候一击将对方打飞。
就是这样!
“诶……?”反而是被洛的大叫吓了一跳的阿斯卡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被一把拉到洛的身后。
而转身面向敌人的洛则在发动力量的同时抬起了手,接着,巨大化的乌鸦之爪,挡在了敌人的刀路之上。
“咦?”那人明显一愣,但手中短刃却是不停,反而更加用力地一刀斩下。
不对!
这样的话,挡不住!
“不要!”身后传来阿斯卡的声音。
噗嗤!
一刀正中,鲜血四溅。
“洛!”身后的阿斯卡再度惊叫起来。
“切,麻烦的小鬼……”那人一咋舌,抱怨了一句。
原来却是阿斯卡在关键时刻操控了地面变化,绊了那人一下,最终没有让这一刀砍实。
即使如此,也已经让洛脸上受伤的部位血肉模糊。
疼……洛的神经像是被人拉扯一般狠狠地发痛,这几乎要让他晕眩过去。
肾上腺素的堆积让他手脚冰凉,大脑晕眩,这多少缓和了一些痛楚感,让他的神智留下了一分清明。
“唔……啊啊啊啊——!!”就在这个时机,洛竟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继续着鸦爪抬起的动作,硬生生地变成了一拳轰出,打向敌人的下颌。
“什么……”小孩子在经受这么重的伤势之后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反击显然完全超出了那人的预料,他几乎只来得及退后一丝,便迎来了一击包含怒意的上勾拳。
“嘭!”
喀拉……
一拳之下,阿斯卡分明听到了骨骼断开的声音,而那人也随着这一拳升到了半空。
他的身体反弯着,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有些像是撑杆跳运动员。
高度也像。
接着,他的上升缓缓停住,然后像是一把破烂的泥塑,垂直地瘫落到不远处的地上。
“噗”肉体落地的闷响。
但是,不管是洛还是阿斯卡,谁都没有放松。
两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人落地的方向,仿佛下一刻他就会再次站起来一般。
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那个家伙,始终一动不动。
“哈……哈……”喘息声,开始逐渐清晰可闻。
“噗通,噗通……”心跳声,仿佛像是鼓点独奏。
周围的杂音,开始重新能够清晰听到了,高高提起的紧张感,也逐渐放松下来。
“哈……疼……”洛的右手无意识间变回了人手的形状,捂向了脸上的伤口。
“洛,你没事吧?”阿斯卡终于回过神来,担心地看向洛。
“……啊,没事。”转头看向被自己拉倒在地的阿斯卡,洛报以微笑,“抱歉,没摔疼你吧。”
因为他看到阿斯卡一脸泫然欲泣。
“没,没事,一点都不疼。”阿斯卡稍微有些语无伦次,“……比起这个,你,你的伤口……”
“还好,稍微有点疼,可能需要包扎一下来止血……”洛用力按住伤口,从指缝流下的鲜血让他显得有些狰狞起来。
“怎,怎么可能还好啦……”阿斯卡最终还是哭了出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
“哭个毛?”笑骂了一句,接着,洛转回头走向那个人落地的地方,“你这家伙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却比我这个捡垃圾的还要悲观……”
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说的,洛却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了。
“危险……”看到洛前进的方向,阿斯卡还没来得及压下哭腔,就忍不住叫了出来。
洛也没管阿斯卡的反应,只是径自走到那人身边,稍微蹲下身查看了起来。
片刻的等待让阿斯卡比刚才逃亡的时候还要紧张,生怕地上那人忽然跳起来。
“呼……没事儿了。”洛再次松了一口气,然后提声说道,“这家伙的颈椎、下颌以及眼球都有各种各样的伤势,虽然现在还有气,过会儿就该不活了。”
阿斯卡闻言也松了口气。
洛再次站了起来,却在没走一两步时就一个踉跄,几乎就要摔倒。
“小心。”阿斯卡下意识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洛的身边,把他扶住。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扶住的这个人,根本就是在发抖。
“……你……”阿斯卡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言以对。
这个人也是,在逞强啊。
刚才的强势丝毫不见踪影,如果没有阿斯卡扶着,甚至让他产生这个人摔倒了之后就再也起不来了的错觉。
“抱歉,麻烦你了。”洛低声说道。
“没事……嘶……”阿斯卡的哭腔还没有止住,这时候还有些一抽一抽的。
“……都说了别哭了。”洛无奈起来,“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然后,我就离开这里。”阿斯卡的语气十分坚定,“已经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了……我不想再给你继续添麻烦……”
“可惜大概是不能如你所愿咯”洛有气无力地走着,却同时勉强自己和阿斯卡搭着话。
“诶?”
洛指了指天上,说道:“刚才为止上面一直有遥控飞机在看着,大概是也把我拍下来了。”
阿斯卡一惊:“天,天上吗……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无视我的能力追上来。”
“既然还有另一人控制飞机,那么我们还得担心这个控制遥控飞机的同伙会不会追上来。”洛思索了一下,答道:“另外,我既然留下了逃跑和战斗的痕迹,短时间内也没法在这里继续待了,所以我也和你一起离开这里避避风头,中途我们再分头行动就好。”
“……一起吗?”阿斯卡似乎有些犹豫。
洛多少也猜得到几分原因,大概这个人是担心因为自己的事情不仅害别人受伤还把别人进一步卷进来似乎太过任性之类的事情。
“别考虑什么有的没有的了。”洛答道,“只是到途中为止,等到把他们引开到其他地方我们就分头行动,还有……”
洛的神色一肃,低声说道:“若是我不立刻离开,反而会给这里的同伴带来麻烦吧。”
这个说法确实和阿斯卡的价值观一致,也是终于得到他的同意。
洛也终于是松了口气:“好了,走吧,我伤口还疼着呢。”
“啊……对不起。”说着又泫然欲泣起来。
“别哭!”
太喜欢雪女刹那了,征得亲妈同意,稍稍写了写刹那之前的故事。
……如果有语法错误,请温柔的给我一巴掌让我修改……
——————————
1<<<<
——说一个雪女的故事吧。
[——ユキムスメの話をしよう。]
最初是很普通的。
普通的食用人类,普通的摄取养分。
自己相当普通啊。雪女这样说。没有哪里可奇怪的,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因为,正是如此吧?
用对待食物的方法对待食物,到底哪里有错?
[最初はふつうだった。
ふつうに人間を食う、ふつうに養分を採っていた。
自分はふつうなんだよ。と、ユキムスメはそういった。何一つおかしいな所もいない、何かを隠す必要もいない。
だって、そうでしょう。
食料を食料として扱うのは、何が悪い。]
2<<<<
高傲、美丽、不通人心的少女从出生起便独居在常冬之国。
呵气便凝成冰霜、挥手便唤来风雪,最初时,仅仅如此便已足够了。
但很快雪女便察觉到了——只有这样是行不通的,只有冰与雪、寒风与霜晶的话,她是无法生存下去的。维持生命需要的是足量的能源,与大多的雪女不同,她需要的是‘生’的精髓,是眼前的这片冰雪所没有的活力。
而这并非是何等难题。
因为,人类的村庄不就在那里吗。
3<<<<
那双赤色明眸之中,倒映不出任何人类的影像。
以绝对的恐惧使人屈服,将在风雪之中生息的小小村庄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下。雪女刹那安享着丰盛的库藏,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民们在她眼中拥有相同的外貌和姓名,和堆放在仓库中暂时储藏的麦子无有不同,同圈养在小小窝棚内、对于自己待宰的命运一无所知的牲畜全然一样。
正是如此。并没有错。
人类不过是家畜,不过是转瞬即逝、注定数十年便要凋谢的花。
数十年。在刹那的眼中,这实在是太过短暂的时间。既然总归逃不过从降生起便如影随形的死亡,那么稍稍提前一些,由她来摄取,化作她的养分——这又有何不可?
“但是,刹那。一定有一天你也会明白人之子的想法。”
曾有相识的雪女这样对她说。
“那与我们太过不同,但同时又十分相似……不论如何,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雪女注视着自己的同胞,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可以留给你的话语了。
这样说着,刹那在这片土地上最后一个熟悉的同伴转身走进了风雪之中,融进了这片天地消失不见。
“……就算那一天到来,我也不会改变啊。”
红眼睛的雪女望着同伴们一一离开的方向,曲着膝将自己蜷起,冰冷的面颊贴在同样冰冷的手臂上。
想要活下去,她没有其他方法可选。
4<<<<
那一天的事情,刹那本以为自己绝不会忘。
但当她许多年后再回想时,却发现那些笃定不会失色的记忆,不知从何时起悄悄变得模糊,只剩下晃动的色块和凌乱的杂音,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却是记不清了。
尽管如此,唯有一人的神色,她还是牢牢记得的。
那是一个她在之后,朝夕相处了四十年的人类。
被雪环绕的小山村,在那时头一次被燃起的火把印染成了赤红色。
火光照亮了村民们的面庞。或坚定、或恐慌、或悲伤、或愤怒。女人们有的无声的流着泪,抱紧缩在自己怀中的孩子,更多的妇女跟随村里的男人们一同举起了火把,他们拎起自家砍柴的镰刀斧头,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利器武装在身上。即便举全村之力,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依旧是以卵击石,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一点。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选择退缩。
[不能够再亲手将亲人送入黄泉!]
[今后不会再提供生贽。]
[再也不要听凭摆布,已经无法再忍耐了!]
这样的意志写在男女老少的面上,而在人群中央与众人对峙的雪女,则在这样强烈的感情之中,头一次显出了些许迷茫。
真是古怪。她十分不解。没有收到惯例的祭品、反而迎来了这样无力又可笑的驱逐,在打头的数人被她冻伤之后,剩下的这些人却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明知违抗她等同于走上死路,但是这些人类,却依旧做出了这样愚蠢的选择。
……不、不是这样的。
刹那在心中默念。活着的生命不可能自己选择死亡——
夹杂着冰霜的寒风随着雪女的心意而肆虐,空气冰冷而刺骨,村民们挥舞刀具的手臂再也无法动弹,体弱的妇孺僵硬的搂抱在一起,灾难即将降临在小小的山村之上。
唯有一人在这时自人群中站了出来。
那是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男子,裹着厚重而破旧的衣衫,须面均沾着白雪,同其他村民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的双眼却格外透亮。
“请您平息怒火,宽恕这些勇敢的人。”
青年直视着雪女的双眸,一字一句这样说道。
“……如果您能够同我约定不再伤害其他人类的话,那么我愿意献上自身,作为祭祀您的生贽。”
“……”
风雪凶猛的割裂两人之间的雪地,然后渐渐地、悄悄地、一点一点的和缓了。
活着的生命不可能自己选择死亡。
刹那一直这样认为。
真是不可思议。当时的自己,到底为何会对着这样的约定点了头?
5<<<<
意识到了这份恋情。
如同不知从何而起的春风,又像是某人温柔的恶作剧。
雪女终于理解了人之子的心情,她望向天空,发出了悲鸣。
啊啊。如果不曾知道就好了。
[恋に気づいた。
何処から吹き出した春風のように、誰からの優しい悪戯のように。
ユキムスメはやっと人の子のこころを理解し、空を見上げ、悲しげに泣いていた。
ああ、知らなかったらよかった。]
6<<<<
同人类共度的日子就这样开始了。
说不上是好是坏。青年在能看得见村庄的山头上搭起了一座木屋,同刹那两人住了进去,过着意料外平淡而简单的生活。
刹那有时会想,或许爱上人类就是雪女们的古怪的憧憬。她确实爱上了面前的这个人类吗?是否只是那天的火光太过耀眼,而头一次清晰的意识到的人类的情绪太过激烈,或许她只是突然间对这样的人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对方在这时恰好送上门来。
留在她的身边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或是因为别的什么。
刹那不愿去想。
之后数年,她果然如同与青年约定的那样,再不去伤害任何人类,不再吸食人类的精气,装作寻常女子的模样,随着对方依靠每日的粗茶淡饭过活。
从前累积的妖力在一丝丝缓慢的消耗,得不到新的补充,雪女日渐缩小了自己控制的地域,最终连面上也不免显露出更胜从前的苍白来,平添了几分病态。
看着这样的她,青年走遍被白雪覆盖的山林,最后带着累累伤痕与晶莹的雪色花朵回到了雪女的身边。
他挽起刹那乌黑的长发,将珍稀而脆弱、在这风雪中唯一存活的花儿轻轻别在她的鬓角。
刹那注视着对方的笑容,一时间失了言语。
“如何?”
青年温和的替她整理了发丝,笑着问道,“刹那现在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我……”
雪女面色茫然,伸了伸手想要抚摸花儿,却又半途止住,生怕弄坏了这份礼物。她的眉眼稍稍柔和起来,赤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暖光。
那双略失血色的唇终于抿起了小小的弧度。
“我觉得……花很美,我很……开心。”
她头一次毫无负担的微笑起来。
“刹那……”
在这样稀世的笑颜中微微迷失,青年眨了眨眼,唇边的笑意也愈加暖和。
他拉起雪女的手,将那只无法捂暖的柔荑缓缓贴上自己的胸口,将自己皮下奔涌的血液的温度同心脏脉搏的力度一同传递给对方,自愿同雪女生活在一起的男人从未有分毫怨言,他柔声对刹那这样说道:
“我也一样啊。看到刹那的笑容,感到十分美丽,并且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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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掉我也可以吗?”
“……当然。只是看我的心情而已。”
这是刹那诞生以来的头一个谎言,但却并非最后一个。在同人类相处的四十余年中,她小心翼翼的将某个真实掩盖,以一个接一个的谎言面对终于成为自己的恋人的男子。
自己并非依赖人类的精气存活。就算约好了不再伤害人类也没有关系。普通的进食也足以维持身体的技能。
就算你不在了,我也能够像从前一样,一个人好好活下去。
谎言。
谎言。
谎言。
——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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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总有一天会变老,会死去。
短短数十年对于妖异来说眨眼即逝,于人类来说,却是长而又长,漫长到足以忘记许多事情的一辈子。
这是刹那早已知道的事情了。
……当那一天真正来临时,她甚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加平静。
老人躺在床榻上,伸出的一截手臂如同枯枝。刹那坐在一旁,轻轻握住对方的手,她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对方也从未改变,仍旧是年轻时的模样。
因掌中的凉意而微微清醒,老人声音如拉扯破旧的风箱,语调却很柔和,眼皮褶皱下浑浊的双眼已看不清身侧的雪女,将死之人的神态相当平静。
“刹那呀。”
他轻声唤着与自己相伴数十年的人,有些吃力的转过头‘看’向对方,“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在想,该给你留下些什么才好……”
老人似乎微微笑了笑,又似乎没有。
雪女握着他枯瘦的手,无言垂眸。
“你看,我知道自己一定会在你之前去到别的什么地方,哈哈,有时想起这个就会变得胆小起来,明知逃不过,却偶尔也会羡慕你们这样的长生……你会笑话这样的我吗?”
刹那安静的摇了摇头。但对方似乎已经看不见她的动作,也并未期待她的回音。
小小的木屋中,老人的声音低而缓的响起。
“真的想了很长时间啊。最开始时的想法很简单,似乎没什么可犹豫的,可突然某一天,就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真是没办法,自己也都已经一把年纪了,却还这么幼稚。然后呢,我就想,不如就这样吧,这样就好了,故事的最后大家都会有好的结局,不管是你也好,还是我也好……”
他的声音一时淡了下去,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沉默了片刻,老人像是忘记了这段话一般,陷入了短暂而朦胧的梦境。
刹那替他压紧被角,榻上的人猛地惊醒,眼皮忽的跳动。
“我找不到。找不到能够留给你的话啊,刹那……”
似茫然似乏力的说出这样的话来,雪女伸手抚过爱人的面颊,指尖划过时间带来的每一条沟壑,一直到这时,她仍没有因即将到来的别离而有一丝颤抖,精致美丽的外壳如同坚硬的寒冰,将所有的思绪冻结在其中。
“那么,就慢慢地找吧。好好的睡上一觉,到时一定就能找到了。”
老人在她的抚慰下用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松下了最后一丝力气,安然的、无声的、沉沉睡去。
生命的最后一丝温度在同时从他的身上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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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的生命不可能自己选择死亡。
所以自己一定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死去了。
自做下约定的那天起。
[死を選ぶ生き物なんてある訳がない。
だから自分はきっと、とっくに死んでいた。
あの約束の日か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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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非常开心!!没想到还没找到写自己的早幸该用什么样的文风,就先在刹那小姐姐身上找到比较合适的写法了(狂喜乱舞.jpg
日文只是想装一下X,以我的水平可能会有些语法上的小毛病,但是写得很愉快!进度条也推到了0.7.
因为并不是亲妈,所以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总之我自己脑补了相当多,比如离开的那一只雪女,再比如人类小哥最后去世之前的话……嗯,心情一波三折颇为复杂啊这个人(。
最后再强调一下,我好喜欢刹那小姐姐啊——(大喊
18R 作品
未成年的小伙伴自觉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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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诺亚号的事件发生以来已经又过了许久的时间,现在正值12月,是最冷的季节,不过即使如此,几乎完美的空调系统仍然让室内几乎保持着舒适的恒温。
无论那场事件多么惊心动魄,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之后,多少都会让人悠闲下来。
而在这样的时节,这样的环境下,元素学院的两位老师,正窝在沙发中看着电视。
看的是比较纠结的悬疑剧,所以两人看得都挺认真。
忽然想到什么似地,洛羽闲抬头看了看时间,然后站起身说道:“嗯,差不多我该去给学生们上课了。”
迷子也跟着将注意力收了回来:“哦,那下午我要准备什么吗?”
“下午的课都不是你的,趁机好好休息一下吧。”洛羽闲头也不回地,只是对你自摇了摇手。
“好,好。一路顺风~”迷子一转身,趴在沙发背上,随意地招了招手。
虽然这么说,但其实迷子也并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刚刚那部悬疑,迷子便对着肥皂剧打起了瞌睡。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夕阳斜照漏入窗帘缝,洒到他脸上的时候了。
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五点不到,刚好还能洗个澡吃点东西再去给学生们上晚自习。
但让他困扰的是,在洗完澡后,他发现冰箱里无论是抹茶饮品还是矿泉水,都已经库存清空了,想要纾解热量却是没有东西能喝了。
“麻烦了呢……”迷子无奈地一拍额头,不过这时,他又忽然发现冰箱一个角落中放了几罐没什么印象的饮料。
金属的罐头和简朴的外包装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饮料。
迷子稍一疑虑,似乎对这些小罐头有些印象,但那念头模模糊糊地无法清晰回忆起来。
“不管了。”迷子想想能放在家里的东西又会有什么问题,顶多是不好喝,喝了再说呗。
咕咚,咕咚,两大口饮料灌了下去。
“碳酸饮料啊……”迷子皱了皱眉,“味道有点怪,不过,反正挺解渴。”
又喝了几口后,迷子拿出了洗澡之前热着的晚餐,三两口地快速吃完,便匆匆地出门赶去教学楼。
“好,辛苦各位了,大家去吃晚饭吧,晚上想要自主学习的可以来晚自习,现在想要提问的话也可以留下来问我。”听到下课铃之后,洛羽闲稍微松了口气,停止了教学,不过,他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总有那么几个好学的学生会一溜烟跑上来提问的,这时候负责解答,也是他的工作内容。
好不容易把这些都解决完毕,洛羽闲活动着颈椎骨慢悠悠地走向职员办公室,结果半路上,却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迷子。
“迷子!”洛羽闲顿时大急,几乎是瞬间便冲到了迷子身边,把倒在地上的他扶了起来,“你,这是发生什么了?有敌人么?有没有哪里受伤?”
不过仔细看来,迷子身上却是并无伤痕,只是呼吸有些急促,脸色有些发红,洛羽闲用手摸了下,似乎体温也上升了不少,顿时让他担心起来。
“啊,羽闲……”听到洛羽闲的呼唤,迷子恍惚地回应了一句,不过他努力地摇了摇头,“呃,不,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晕,扶我去职员室休息一下就好。”笑了笑,轻声说道。
“休息一下个屁。”洛羽闲厉声道,“我马上送你去医务室,不,直接送医院。”
“不用!”迷子稍微提高了一下声音,阻止了洛羽闲,甚至抓着洛羽闲手臂的手也有点发抖。“我,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嗯,确切地说是大概想起来了……”
“……啊?”迷子这种扭扭捏捏的态度实在太过奇怪了,洛羽闲虽然不解,不过根据迷子的语气,似乎并没有什么很大的问题,这让他稍稍轻松了一些。
于是洛羽闲让迷子搭着自己的肩膀站起,慢慢走向职员室。
这时他也没有太在意迷子奇怪的走路姿势,心想果然还是把这家伙送到医务室比较好。
来到职员室,以防万一,洛羽闲还是先打电话给学生们说了一声今天晚自习取消,然后看护起了迷子。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羽闲坐到了沙发扶手上,低声向蜷缩在沙发上的迷子问道。
迷子喘着气解释了起来:“唔,其实是……”
“什么!?你说是你那时候准备的媚药剩下来没扔然后不小心自己喝了!?”
“PLAN-B嘛……总是要准备第二手方案的……”
“……结果你就给用在自己身上了?”
“……啊哈哈,失误失误。”
“真是受不了你……”洛羽闲叹了口气,思考了起来。
媚药的话,解除效果一来靠水分稀释,二来可以靠对神经有微弱刺激的药物,不过还要考虑到这家伙的体质……
顺手摸了摸迷子的额头,洛羽闲又皱了皱眉。
体温也有点高啊,这边是不是也得解决下……
“总之,你在这儿老实呆着,我去拿点东西给你解毒再说……”洛羽闲说着便从扶手上站起身来,准备出发。
“好,麻烦你了…”听到洛羽闲的话,迷子也是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然而就在洛羽闲刚刚抬起脚步的时候,忽然从身后被两只手给紧紧抱住。
“…………你干嘛呢。”洛羽闲深沉道。
“…………嗯?找解药啊。”身后的人茫然以对。
“……那,你干嘛抓住我?”洛羽闲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迷子微笑起来:“所以说了,找解药啊。”
“那就让我去……”
“解药,这里就有嘛……”洛羽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迷子向他身下探去的手飞快地打断了,同时,洛羽闲还感觉到,身后还有个不太妙的什么东西顶着自己……
“喂,等等,你……”被这样堂而皇之地袭击,洛羽闲也不由得手忙脚乱地想要转过身挣扎一下,而借着这个机会,迷子也趁势将他扑倒在了地上,并且熟练地解开了他的皮带和裤子拉链。
“刚才在走廊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迷子含糊不清地说着,伸手探到裤缝中,摸索起来。“解药……哈……”
“等……喂……”洛羽闲想要挣扎,但是又下意识地并没有用出力气,他的身体似乎也让他不要抗拒面前这个猎手。
这时,迷子已经将他的“解药”从洛羽闲的内裤的缝隙处摸了出来,顺势便让这位小伙伴挺立在了风中。
“我开动了。”迷子甚至还认真地双手合十了一下,接着便握住洛羽闲逐渐坚挺起来的“解药”,跪坐在地上轻轻舔舐起来。
“唔……”忽然袭来的快感让洛羽闲背后一阵发麻,忍不住闷哼出声。而这份触动,似乎也让某处坚挺愈发挺立起来。
“呵呵……”迷子发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声,继续起了他的作业。眼神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透露出了对“解药”的渴求。
轻舔着,将那逐渐灼热起来的坚挺物濡湿,从上至下,往返来回。
甚至扭动着腰,把自己身下那块早已隆起的部位在洛羽闲的大腿上摩擦着。
“喂,我可还没洗澡呢……”洛羽闲做着无谓的挣扎,他甚至都不敢看向迷子。
“哦,是么,挺好吃的……”迷子迷迷糊糊地胡乱回答着。
什么跟什么呀,洛羽闲整个哭笑不得起来。虽然确认关系后他们做过几次“那种事”了,但迷子这样主动用嘴做这种事还是第一次,甚至同时在当着他的面自【】。信息量太大洛羽闲一下子没有找到该如何继续拒绝的话语。
而且一阵又一阵明显起来的快感又让他无法分心去想那些事情。
“哈……啊……”突然,迷子停止了舔舐的动作一阵阵颤抖起来。没等洛羽闲搭话,又继续回到了作业之中,
“啊呜……”这时,迷子突然更进一步,将洛羽闲的“解药”整个含入了口中,一阵吮吸,更是让洛羽闲放弃了反抗的意志。
“啊真是的,变成怎样我可不管了啊。”洛羽闲的口气,仿佛自暴自弃一般。
自从这个人强推自己以来,似乎自己一次也没有经受住诱惑。平时迷子做这事就已经很驾轻就熟了,现在的这个状态更是让他迅速决定了缴械投降。
放弃抵抗的洛羽闲开始安心享受起迷子制造的快感,然后,开始配合起迷子的动作。
一见连微弱的抵抗都停止了,迷子更加卖力地动作起来,似乎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弄出“解药”。
被洛羽闲扶着的白色脑袋,上下起伏,口舌并用着,这让一时间安静下来的房间中,回响起了淫靡的滋滋声和两人逐渐加快的气息。一边是在忍受快感,一边是呼吸不畅。
于是,即使是感觉比较迟钝的洛羽闲,也终于是在迷子的猛攻之下败下阵来,一股如电流般的快感流经背脊,直刺得洛羽闲头皮发麻。
“快放开……”洛羽闲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但这于事无补。
听到这句话的迷子反而用舌头刺激着蓄势待发的敏感部位,惹得洛羽闲呼吸一阵加速,肌肉也紧绷起来,最后,仿佛像是在忍受着什么一般,洛羽闲咬着牙闷哼一声,将快感推向了顶峰。
“唔……”
如间歇泉涌般,一股股的白浊灌进了迷子的口中,而迷子则贪婪地立刻吞咽了下去,就仿佛这真是什么救命的解药一般。
“喂!别真的吃啊……”惊吓的场景一个接一个发生,洛羽闲都有点慌了。他伸手要阻止,不料持续进行着吞咽动作的迷子似乎被呛到了气管,咳嗽了起来。
没有及时被吞下的白浊从嘴边流出低落在洛羽闲的衣物上。
“咳!……咳!”
“………………”以为是自己吓到了迷子的洛羽闲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愣愣地看着。
“呼……”好不容易从咳嗽的状态恢复了过来,迷子喘了口气,然后又将剩下粘附在洛羽闲身上的白色液体舔舐一空。
最后,他迷迷糊糊地朝洛羽闲露出不符合所做的事的皎洁笑容,说道:“谢谢款待……”
洛羽闲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啪”地断了。
那根名为“理性”的,紧绷着的琴弦。
他一把拉住了准备起身的迷子。
“……吃饱了?”洛羽闲低沉的嗓音与平时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同,迷子没有对对方的问题做出什么回应,只是用糊着水汽的茫然眼神看着。
“你看上去完全没有满足啊。”洛羽闲忽然笑了起来。
将迷子拽到怀里,洛羽闲一甩手,旁边办公桌上的东西被他全部扫到了地上。然后,他将迷子背朝他压倒在桌子上,也不管对方回头一脸“怎么了”的迷糊状态,便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衣服。
接着,是迷子的裤子。
然后,他就意外地发现因为刚才摩擦的动作,迷子的内裤中早已泛滥成灾。
也不知就刚才经过的时间里,迷子只是隔着裤子摩擦就去了多少次。
……这么一会儿就已经这样了啊。洛羽闲内心感叹了一句,然后也试探地伸手握起迷子沾满体液的分身。
“哈……啊……”只是受到洛羽闲所给与的轻微刺激,迷子便反弓起腰轻声哼了出来,接着竟是在这时再次迈上了巅峰,然后白浊液体便射到了洛羽闲的手中。
还真是,比平时还要敏感……这药还真厉害。洛羽闲心里感叹着同时又有点担心,便开始将手中的白色液体抹到迷子的后庭处,从微微开合的嫩肉开始轻轻探着,润滑了起来。
“唔……呜……”显然手指的质量不足以抚慰迷子那可以用“痛苦”来形容的欲望。要说的话其实他一开始是拒绝被药物操控的——至少前三分钟是拒绝的。但显然身体对快感的渴求比他自己想的要远远高出不知道多少。
而洛羽闲像是看透了这一切一样,将自己刚刚发射过一次的武器,对准了位置。
“……哎呀,羽闲也有干劲了吗?”迷子回头微笑起来,脸上的红晕像是带着魅惑。
“嗯,仔细想一想,这不就是最快的解决办法么。”洛羽闲强行为自己开脱着。明明喝了药的是迷子,自己却显然又完美地“中毒”了。
“那么快点来吧,再多给我……多点解药……”透露着满满的贪婪和期待,说道。
“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