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热水澡,一切都好了许多,至少头脑中的兴奋感没有先前那么凝重了。
低头看了看不知道是被血迹还是颜料染红的泡沫,罗尔夫用力把顺带洗好的衬衫拧了一下,终于没有了红色的透明液体洒落在浴室中,将地板上那些颜色可怖的泡泡冲出了一个缺口。
“——”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又最终没有说出来。哎,谁又能猜到一个疯子到底在说什么呢?而且也不会有谁对风言风语有所顾及的吧?
由他出去溜达吧,穿好衣服把门打开,反正现在走廊上近乎一个人也没有。方才的祭祀场地上,多了的是一串……不对,是三串长长的血脚印,能够看得出来,其中的一条是被刻意踩出来的,而另外的两条应该是有谁来看望死者,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仓促留下的。
雪地里的行走和血地里的行走最大的相同之处无疑在于都会给美妙的东西带来灾难性的破坏,可是幸而它们都是可以补救的;年轻的艺术家看着自己被破坏的艺术品,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从房间里拿出一块抹布和一个水桶,把那些狼藉给一个个擦掉。
这项工作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就被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他哼着小曲打开了房间的门,然后将那些污水一股脑地倒进了马桶里,拍拍手就把桶扔一旁去了;刚刚光是要小心着不碰到血液和颜料就很费力了,他可不想现在去洗那个脏兮兮的桶,让自己新换上的衬衫沾上别的颜色。
那么接下来又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呢?
看书或是画画?反正这里没有网络,手机也不在身旁——他出门的时候太紧张以至于把手机落在了家中的颜料箱里,更糟糕的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有没有给朋友们和读者们留下出走的信息才出门,天知道他们有没有为自己的突然消失而担心,只要不被认为是有始无终地终结了这篇小说的连载就最好了。
这听起来像是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在这场杀人游戏中活下来才会惦记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确确实实地,在这场竞技变成杀人游戏之前,平常的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要与目标同归于尽的准备。
死了之后就在天国或者地狱继续自己的艺术吧,大天使抑或是撒旦,不管是谁都好,只希望有个人能够青睐他的作品,让日子没有那么无聊。
最终开着小差打理起自己的颜料,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罗尔夫一个不小心绊到了颜料山的一角,接着整个人就朝着大大小小的罐子和一旁的画架倒了下去——那声音和场面真的是很壮观,甚至还将他的手臂擦破了一点。
“好痛!”
肩膀上的旧伤被画架尖锐的一角戳到,高大却瘦弱的青年不由得咬紧了下唇,然而就在这缓和疼痛感的不合时宜的时间里,突然传来了谁在拼命敲门的声音。
门板发声的位置很低,这身高看起来,应该是幼小的少年抑或是少女吧?约莫是被方才的动静吸引过来的,那就完全没有对对方发火的必要了,是不是也可以稍微放松一下戒备呢?
支撑着站起身,罗尔夫去打开了房门。
“您好。”
他努力将视角向下移,看到的是一张颇为熟悉的面孔,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刚刚见过:“您是……华尔茨先生的女朋友吧?又见面了呢。”
少女听见某个名字的时候明显地怔了一下,随后也顾不上打招呼,涨红了脸朝他吼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可以小声点吗?”
“打搅到您和您恋人的私人时光我很抱歉,刚刚只是不小心碰倒了画架,真的很抱歉。”
被吼了一顿的青年一时间也愣了愣,但他随即就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真心真意地道歉着。
“你——!”
少女不知为何在听见这话后更伤心了,她朝着地面狠狠地跺了一脚,眼眶里的泪水似乎下一秒就会流出来一样:“华尔茨他……已经……”
少有地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若不是这个时候广播刚好响起来,罗尔夫大概也会继续揣测一下这是不是对手的计谋吧?
“死亡名单播报:古渊、华尔茨、和一……”
换做平常的时候,他兴许会安静地上前去给少女一个拥抱,并且摸摸她的头,给她一杯冰柠檬水好好地让她冷静下来。只是现在,在他心里看到这场景的时候,莫名而突兀地涌上来了一阵恶心感。
没有别人您就生存不下去了吗?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对着少女做了个嘴型,最后的理智强压着声带不让他把这伤人的话语好好地说出来,但他还是摆出了个戏谑的表情,随后说:“哎呀,是我戳到您痛处了吗?”
“真是……太过分了!我要成为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为了哥哥和华尔茨,请你去死吧!”
仿佛是不这么怒意便无法停息下来,少女霎时间便掏出利刃朝着他刺去,却被他侧身躲过,并且狠狠地打偏了进攻的方向。
“啧。”
罗尔夫撇了撇嘴,开始一边躲避着少女的戳刺,一边思考要如何杀死面前这个娇小的生灵,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她都远远处在自己下方,一看平时就不是会轻易动手的人,所以基本上只要打飞她的刀刃,然后活活把她掐死一切就都结束了。不过从刚才开始,她就几乎没有怎么移动过身子,这是为什么呢?
他开始仔细地打量少女的身影,并毫不费力地注意到了对方大腿上可怖的伤口,那伤口明显是新的,粉嫩的肉质正被渗出来的鲜血浸透着,残忍的红顺着曲线一路向下流去,包裹在小腿上宛若丝带。
——再怎么样也不能和这种人战斗。
——不行,挑衅了自己的人,就必须要将他杀死。
两个选项浮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就像一个游戏。
完全没听少女还喊了什么,在决定好了的一瞬间,他将手伸向了那纤细的脖颈,狠狠地掐了一下,随即便将少女猛地甩出了门外,再粗暴地关上了阻隔自己和外界的那道铁板。
“这样的罪孽我可背负不起啊。”
任由对方在门外踢打吵闹,罗尔夫都只是把身子抵在门板上,将这句话重复了数次、并像是在忍耐什么,他渐渐地滑坐在地上,用脊背承受着那不痛不痒的冲击,直到少女闹累了,踢打的声音不再那么频繁地传来,他才站起身准备去收拾他房间里的东西。
“对不起!”
门外的少女突然又喊了一声,然后传来了奔跑离去的声音。听着那带上了鼻音的话语,约莫是哭着跑走了吧?
真是奇怪……分明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打开门后再去张望了两下,罗尔夫看着有了划痕的门面耸了耸肩:“女人真是可怕……唔!”
突然有谁从走廊的另一边跑来,并狠狠地撞在了自己身上。
“对不起!”
又是大声的道歉,不过这次明显是男人的声音,而且惊喜的,他在男人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抹惊恐的色彩。
那是转瞬即逝地,对他的评价吧?
罗尔夫想着,也没来得及应付,就看见男子慌慌张张地跑出了视野。
又有什么惊喜要发生了。
他抵在门上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连路过的少女都只能尽量放轻了脚步从他身后蹿出去,唯有一个男子用武器的一端戳了戳他的肩膀。
“喂,你很吵啊。”
又一个猎物上钩了。
自参与暗杀计划以来,第一次在清晨苏醒的时候感觉到像是还在自己祖国一般的畅快,微凉的温度和干燥的被褥以及背后柔软的床垫十足地让人感到安心,就想这么一路被包裹着坠入梦境里,然后不知道应该醒来的时间。包括,连带以前的事情也都忘却就最好了,只可惜不能够呢。
但是那也没关系?反正即便现在想起来了,最后的最后,也已经由好心情带来的轻松意识取代掉了那份沉重。
就单单凭借着这一股冲劲,罗尔夫今天早晨不打算穿西装打领带了,甚至连头发也懒得扎起来,只是随意地用冷水洗漱了一番便出了门,往日藏在衣袖中的小刀现在被夹在了画册里面,被撑开的本子里还带着一只没有沾染颜色的画笔以及一红一黑一白三罐颜料。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去看什么,哼着歌从走廊上走过的时候,侧目的路人也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平时就显得另类的家伙心情不错,像舒龙陶就是这些路人中的一个。
“Привет!(俄语:你好!)”
极少地用俄语和外国人打了招呼,他轻轻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并且完全忽视掉了对方那轻轻侧身的躲闪。
“你来做什么……”
似乎是因为上次打斗时对方最后说的话语,舒龙陶戒备地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可是俄国人完全没有想要发起攻击的意思,只是哼着曲调奇怪的歌笑着走掉了,除了他现在心情好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也好,在只剩下少数人的时候,不耗费体力地尽量生存下去才是理性战斗的根本。
这是只有一方的想法吗?还是说不管是罗尔夫还是舒龙陶都这么想了呢?
嗯……如果在他心情没有像现在这样好的时候,或许确实两个人都会好好地计划一番吧?只可惜俄国人现在实在是太开心了,所以完全没有了这样的考虑。
管他呢,各过各的。
如果舒龙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话,兴许他会这么回应方才的文字,配上他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迈步的场景,确实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境界。
只可惜这样的静谧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就在舒龙陶还没走出去多远的时候,身后就猛地传来了什么东西被捅开的钝音,接踵而来地是两声猛烈的撞击声。
有什么人被杀了,在一瞬间。
是刚刚那个俄国人吗?
舒龙陶诧异地回过头去,却没想到与他的念想相去甚远的,一个棕发的青年已经正面倒在了血泊里,而方才走过去的俄国人正稀松平常地抱着他的美术用具,不同的只有那把小刀已经出现在他的右手上,并且和他的白上衣一样,沾染上了触目惊心的鲜红,而在他的身旁,显然受到惊吓的女孩子被迫后退到墙沿,惊慌失措地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唇,似乎不这样做就会马上叫出来一样,而她那可爱的小裙子的花边上,也被零星地溅上了血渍,看起来像是她同伴的男人在一旁戒备着,将手拦在了女孩的身前。
“哎呀,这位是……华尔茨先生吧?”没等蓝色头发的青年询问一字一句,罗尔夫突然笑着开口道,像是见到了老熟人一样用拳头轻轻顶了一下华尔茨的肩膀:“请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您的,真是好久不见了,不是吗?没想到您已经有女朋友了呢!”
他用问句维稳不乱地寒暄着,把小刀收回到了自己的画册中,随后礼貌地对着一旁的少女露出了笑容:“您好,美丽的小姐,祝您与您的恋人有一个美好的早晨……很抱歉弄乱了您的家门口,不过我会把这里处理好的,请您放心。”
丝毫没有顾忌所有人惊恐眼神的打算,自顾自地转过了身去,任由华尔茨拉着塞莉娅跑出了这个被染红的犯罪现场。
“您不跟他们去吗?”
看着仍旧站在那里的舒龙陶,罗尔夫边放下手中的画具边询问着,两人的目光就这么对峙了一下,随后识趣的“医生”轻轻地哼了一声,也便甩手离开了,那动作显得似乎手上沾满鲜血的不是罗尔夫而是他一样。
没有意识到也不想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的青年开始小声地唱起了来自欧洲的民谣,并将地上的尸体翻了个身、帮他合上了那死前因为疼痛而睁大了的眼睛,再将他的双手搭在腹部,摆成了一个安息者的姿势。
Free from the prisions of are past
the sentences and the fears that last
We have lost another blossom to the snow
Where are bridges burn
Where are bridges burn and glow
如旋律般流畅,血液混合着颜料玷染了笔尖,随后流畅的线条便开始在被血铺满的地上和墙上扩散开来。
他在画荆棘丛。
大片色块铺垫成了一朵朵盛放的蔷薇,连带地上尸体的衣物都不放过地,也从胸口的创口出画出了大片包裹他的藤蔓,让这件艺术作品呈现出来一种因胸口长出来的花丛而陷入沉睡的效果。
“事实上也是因为这样呢,”中断了旋律的哼唱,罗尔夫自言自语道,“随意地做手势挑衅别人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更何况我连您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更不可能把它签在作品的标注上了,这会造成对您的莫大的不敬,我本不想这样。”
他忘我地画着,身上沾上的到底是血还是颜料早就已经分不清楚了。
“您就像这蔷薇一样,从您的身上能够感受非常有趣而美丽的故事,但是无奈它的刺总是能招来‘被伤害’的灾祸——啊,颜料不够了,”他轻轻地将画笔放在地上,可是却又拿起了没有被擦拭或者洗净的小刀,“请稍等一下,我会马上回来的……嗯……我看看,还需要一把椅子,可以让我够得着天花板!”
说着,他似乎害怕惊动了谁,蹑手蹑脚地跑到了三楼的楼梯口才终于是放平了脚步,若无其事地朝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请、请站住!”
是想兼顾敬语和挑衅时候的起誓吧,以至于那句话的主人让罗尔夫感觉身后传来的是一声缺少底气的呼唤?抑或是哀求?
“噢,可爱的羔羊。”
伴随转身说出的是一句莫名其妙的感慨,顾不上也没有想要顾上现在自己外表的他正经十足地面对说话的青年站定,随后应付着表示善意地将小刀收到了身后,没料到青年却对这个动作起了反应,下意识地将手伸向了他的背后——
“啪!”
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下意识,罗尔夫突然闪到一边,并打掉了对方伸过来的手:“随便动别人的东西,看来是顽皮的小山羊。”
他又笑起来,配合他脸上沾着的血液,简直达到了恐怖电影一样的效果,让青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那个……那是我的刀!”
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青年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朝着罗尔夫扑了过去,却又在对方看似慢动作的移动中扑了个空,然而在一个踉跄之间,青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就如在教谁跳舞一般,轻柔地抬起了对方的手臂:
“速度和力量都是D……但是我想,如果有个人陪着他,他大概就不会那么寂寞了吧?”
“什么?”
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青年便被用力地转了一个圈,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可是讨厌的俄国人又凑上前来,在他的耳边轻轻询问:“如果您是这把刀的主人,那么您就是和一吧?”
“是的话……请问又怎么样——唔!”
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就被狠狠地揍了一拳,也便就那么昏了过去,最后的残留在视野中的,也只剩下那几缕被血液胶着在一起的棕色长发。
现在即便是作为文艺青年的罗尔夫也并没有去揣测羸弱对手心理活动的打算,轻巧地抱起那本身就没什么重量的身体,随后再走到自己房间之后的走廊前轻轻放下。
“You are 'the great ghosts'.”
他看着“沉睡”着的人,不由得喃喃自语道,像摆放活祭品一样安置好后打开了房间的门:“我回来啦!”
他对着空无一物的屋子小声说道,随后蹑手蹑脚地拿起了必要的画材用具,再折回原处精心布置起了一个“圣礼”的会场。颜色各异的花朵再度随着画笔出现在了和一的身旁,金线与白画布构成了华丽的祭坛边框,随后再用红颜料按出无数个手印子,罗尔夫觉得这俨然是一副符合神秘学的完美画作,只是还缺了一点点的细节而已。
约莫是觉得死人不会动所以没有照看的必要吧,对着眼前鲜活的素材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打算先继续完成被他落在二楼的“作画现场”,从而专心致志地打扮起这个空间——不,现在不能打扮,要选一个更为特殊的时间才行!
早晨起床的时间是10:00,早晨的淋浴和其他洗漱用了15分钟,整理衣服和绘画用具只用了5分钟,那么……创作的话……哦对了,画成那种程度的话,大概用了三十分钟吧?也要庆幸走廊上没什么人走过,才能够专心完成自己的任务。好了好了,那么再算上和蔷薇丛以及小羊羔对峙的时间,现在应该是10:50?再等个一小时十分钟好了。
“今天在午餐的时候必须送给我所爱慕的友人一份大礼,也希望他能够喜欢呢。”
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和一的脸颊,在他惊讶地发现对方出乎意料的柔软后,这份喜悦又更上了一层,因为他知道,曾经自己在实验室的时候,那个一身纯白的身影,是最贪恋这份触感的,某种程度上就和自己一样。
要是能够再见他一面就好了。
宛若是个落魄的艺术家,他蹲在地上用笔开始细致地一边又一边勾勒起了祭坛的纹理,厚重的颜料着实弥补了在船上先天的材料不足,不一会儿原本光滑的地面上就浮现了更多秀丽的图案,号角、云端,甚至是滴胶而成的宝石晶块与其金色颜料制成的底座。
是真的没有人来打搅他吗?兴许也未必。哪怕这是三楼最偏僻的地方,光是邻居们开门关门的声音早就听了许多次,但是至于他们是无暇兼顾一个疯子,亦或是说已经被他那满身颜料与血迹的模样吓到,谁也没有来打搅他的意图,唯有一阵报时的钟表打断了他的专心。
“滴滴滴滴”
“啊,时间到了。”
这是平时为了督促自己去吃饭而设置的房间里的闹铃,现在声音足够大的它便是最好的报时信号。
“那么,请上路吧,我可爱的小山羊!”
手起刀落,随着心脏被割开与血液飞溅而出的声音,闹铃也重新恢复了沉寂,祭坛在一瞬间就被染得血红一片,未干透的颜料也因为血液的点染而变得有点污浊了。
“生日快乐,利尔,”他用微颤的声音激动地说着,俄语的单词在这种时候也似乎变为了让舌头不利落的工具,但是即便如此,他也像是接收上帝的馈赠一般向着根本看不见蓝天的船顶张开双臂,“我已经送了个‘朋友’去陪您了。”
“如果您不满意的话,我就再多呈现一副作品吧!”
他迅速地低下头打量了下躺在地上的尸体,因为生前的疼痛,那双原本温和的眼睛现在可怖地睁大了,从口腔中溢出的鲜血也让一旁原先呈现完美褶皱的画布坍塌了一角,让我们的艺术家觉得不甚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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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 my father knows
I will go into the
Into the snow !
As my father kno——ws——
I will go into the
Into the snow !
低沉的歌声从不知哪里的走廊传来,也许可以称之为童年玩伴之间的心灵感应吧,尽管看不见自己未来的对手在走廊的另一侧继续他的创作,古伊也预感到了什么不详的情况正在发生。
“和一……”
顺着他认为声音飘来的方向,古伊迈开了通向未知结局的步伐。
有些事情,是不是还是就让它埋在雪里比较好?
Part1.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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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所有的英文都来自Death in June的《Peaceful Snow》
[完全是跑题大会(。
楠弥 dia 冷温知和古渊与谨桕组的强制互动。
实际上除了自己根本没别人的事(x]
睡了不知多久,已经是清晨。
那个金发自从闯进来之后简直就像缠上了自己一样,那之后自己心里也一直战战兢兢的,表面上没什内地里却心神不宁。
当然,觉也没睡好过。
F死了,整船人全是黑吃黑。
200万美金早就变得不重要了。
相互残杀,只为生存。
这都什么狗屁规则。楠弥默默地吐槽着,迅速的起床穿衣。
昨天和那小子把自己的弩换了回来,现在手里感受着熟悉的沉重感,一阵温暖涌上心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虽说已经是有工作的人了……嗯地下酒吧……嗯那也是份工作啊……自己还是放不下这把弩,休息日也是偶尔会练习。
在那之后已经是过了多久呢,曾经也是这样登上了船。不过那时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混小鬼,完全不考虑什么就上了贼船。
这次不同。
说实话,邀请函又一次的送到自己手里的时候,楠弥非常的恐惧,但又充满了好奇和希望。
会不会能再见到那两个人。
楠弥是下定了决心再一次登了船。
抱着这个愿望给母亲打了电话说要出趟远门。
只是旅行而已啦,你好好的在医院养病啊,会好起来的。楠弥这么说。
但愿。
母亲的眼睛说瞎也不瞎,医生的诊断也看不出什么,只是怀疑眼部突发病变。并不是难治,
只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
究竟到什么时候,医生也不知道。
这样的花费往往是积少成多,巨大的费用对这种单亲家庭来说真的不轻,何况失去双眼的母亲已经不能工作而辞职了。
为此楠弥才去了一家待遇很高的地下酒吧做一个酒保。
工资高,做的事肮脏。
跟黑社会牵扯,或是腐烂的高官。不时的被私下派出去[处理垃圾],或是[解决],[稍微的陪一下某人],[特别“服务”]。都是些运用自己的[皮囊和话语],去毁灭人心和欲望的事。
都是肮脏事,之前也干过。
楠弥靠在窗前看着外面。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
悉悉索索的杂声渐渐消失,楠弥走到门口,对着面前的金发男人说道。
[dia,去餐厅吧?]
清晨的船上意外地安静,所有人都在蕴藏着心机,灯光无精打采地为走廊提供光亮,儿那些照不到光的阴暗的角落里散发着尸体和死亡的味道。各处的房门紧闭,即使它们都没法上锁。
即使有人活着也没有任何的生气。
到处都是令人压抑的空气,楠弥一直觉得非常的难受,不是空气稀少的原因,而是视线和气息。
楠弥见到另外两个人,打了个招呼。
随便拿了一盒盒饭,坐在了古渊和冷温知的邻座,dia当然紧挨着楠弥,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对桌是三个小姑娘,当然咯,是敌人。
楠弥尝了一口盒饭。
这味道…………这…………我勒个去这是什么玩意……………………
入口后仅仅只是触碰了舌尖,一股奇怪的味道迅速的在味蕾中散播开来。过多的醋和过淡的咸味完全是一方压制一方,蔬菜不知道是否炒熟,咀嚼后浓郁的土腥味已经占领了整个口腔,炒的过老的肉分不清是什么物种,干涩的口感让楠弥非常的想喝水……
楠弥抢过dia手里的水杯灌下水冲净嘴里的味道,整杯水下肚后口腔还是会残留令人反感的味道。
楠弥想着上次的那一顿晚饭。
肉质细腻肥瘦适当,经过dia的处理和烹调更加凸显肉本身的优点。
入口的那种味道楠弥至今都有些回味,浓郁的香料味迅速的侵占自己的口腔,温热的肉随着牙齿的咀嚼更加肆意的释放着肉香味,这种肉香味与调料的香恰到好处的混合,咽下去后楠弥绝对自己的身体变得温暖了起来。
不过还是很疑惑这些食材从哪来的……是这边餐厅某处的冰箱之类的?可是这肉质新鲜,不像是经过冷冻的肉。
[好难吃……温知你来尝尝不……]
[走开啦我才不要吃这个啊啊啊同体啊同体你把我的储备粮藏哪了我的食物呢费列罗呢同体同体你回答我啊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同体……]
……看来听不进自己的话。
[确实很难吃呢,不过我有番茄酱就够了。]
[诶?]
楠弥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一个……抱着番茄酱包直接吸食的…………女孩子吗。
[……番茄酱?]
[是的。]
……楠弥疑惑的盯着少女。
总觉得少女的动作有种异样的违和感,却又说不出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
[先告诉我你的比较好吧?]
[……楠弥。]
[谨桕。]
[……哦。]
……话题结束了。
楠弥默默地看着一桌人闹,无趣的浇着盒饭里的饭菜,努力地找着话题。
[啊, 说起来,现在这个局面……]楠弥一脸无趣的说着。
[不死几个人是不行了吧……?]
话音刚落,楠弥感受到了来自各处的视线。
全都是防备的看着自己,表面再怎么装平静也是掩饰不了眼神的嘛。
[别激动啦……话说你们的武器都被掉包……喂。]
话没有说完,已经有人用武器指着自己了。
[……我都说了别激动,我只是聊聊天嘛。]杀你们还不是时候呢。
[再说了,大家是生命只有一次,好好珍惜一下,尊重生命嘛。]
楠弥面向众人,满不在乎的笑着。
[还不是时候哦?]
DAY 1-[17:10]
“小 和 一——”古伊拖着长音推开门,因为看到门内乖巧等待的少年而露出满足的笑容。“啊啊,小和一好乖☆真的在等我啊?”
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病态起来,手指摩挲着紧紧握着的长刀刀鞘上裹着的绷带。
“嗯,我有点饿了……”和一像是完全没有察觉,没心没肺地笑着。
“诶诶,我记得在一楼好像看到了盒饭,我们找西泽尔一起下去吃东西吧?”古伊收敛了大概会吓到自家少年的神色,揉了揉他金色的发顶。“如果吃不惯的话我找点东西给你做也没问题啦,有什么不喜欢的一定要告诉我哟。”
“好。”
古伊没有问和一拿到了什么武器。
他的少年,不需要战斗……就那么被他保护就好了。
[18:20]
所谓的挚友,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古伊牵着最重要的少年的手,轻轻用长刀的刀柄在西泽尔的锁骨位置撞了一下。
他笑起来。“嘿西泽尔,干嘛又拉着一张脸?我跟小和一可是立刻就来找你了呢~”
“你的立刻是两个小时二十分钟吗。”黑发青年的眼睛里有微小的笑意,伸出仅有的单手捶了一下古伊的心口。
——都是相当危险的位置呢,但是谁都没有任何警戒。
因为古伊知道,西泽尔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的背后。
因为西泽尔知道,古伊会为了他付出除了和一以外的一切。
而古伊的少年就那么单纯着就可以了。因为他有两个会保护他的人。
所谓挚友,就是默契的、彼此信任的、为了保护对方什么都能不要的人啊。
[22:00]
“哎哎,小和一你要吃哪一种?总感觉不会很好吃……需要我再给你做吗♪”
“……唔,不用了。”
西泽尔难以察觉地叹口气,看着两个毫无自觉放闪光弹的友人,无奈地替他们警戒周围的情况。
——虽说他知道古伊肯定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松懈,不过多一分警惕就多一分安全。
这么想着,西泽尔听到旁边古伊不高不低的声音:“西泽尔,放松。我在这里呢。”
黑发的青年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插在口袋里的指尖轻颤一下。
——他有点紧张得失去了水准。果然是枪不见了的原因吗……
西泽尔又看向挚友,察觉他一直摩挲着刀鞘的食指,露出一点笑弧:“还说我?你自己也焦虑得像个小儿多动症。”
“切……”古伊也笑起来,然后被和一拽住了领口。“古伊古伊我要吃这个!”
两人又吵闹起来。
——暴风雨前的平静一夜吗……
嘛,算了。
西泽尔又想起古伊的眼神,终于稍微松了一下脑内绷紧的那根弦。
——至少,古伊会让自己死在他的手上。
这就够了。
“嘿,你不想从这里逃出去吗?”
穿着白色针织衫的少年从门口探出头来,摆摆手用口型比划着。过长的袖子遮住了他半张手,外带上柔顺的短发和清秀的轮廓,他十足地像一个女孩子,比躺在被仪器包围的雪白床褥上的家伙更像。
带着氧气面罩的家伙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他,只是微弱地侧了侧头,用那双已经失去了光泽的绿眼睛望着稀有的来客。
他绝对没有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绝对没有,只是他现在太累了,已经到了不能给予相应反应的地步。自从来到这个地方,早就已经过了两年之久,昔日跟随父母或是朋友外出的记忆时时刻刻都会出现在被麻醉剂赠予的梦里,犹如恶魔的叮咛般告诫他真实的世界到底有多么广阔而醉人。
一开始还能够用笔和画纸,对着窗外的那点小花园写上或者画上一天,然而渐渐的,因为身心的疲惫,连提起它们的力气似乎都已经要消失殆尽了,剩下的也不过就是笼中之鸟的哀怨而已。
嗯?你问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吗?
“说出来有点像小说里的剧情,但是这是真的,他家里的所有人,都被他肃清了。”
主治医生一遍又一遍地在门口的少年耳旁低语,告诫他躺在床上的人到底是有多么的危险且不可原谅。值得庆幸的是,少年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好像从未让那些话语在脑海中停留半分,他所热衷于做的只是一次又一次饶有兴趣地看着主治医生摇着头离开,随后走上前去坐在床边,用手将那双本应当呈现东洋人所没有的漂亮色泽的眼睛覆盖上,过那么五六分钟、确定它们已经闭上后再松开手,对方阖眼时长长的睫毛会轻轻从手心上蹭过,痒痒的就像是什么小生灵的骚动一样。
少年的名字叫做利尔。
谁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为什么有能够不告诉任何人便进入实验室的权利,只知道他每次都会略过所有实验体的屋子,却偏偏走到最危险的一个跟前静静地坐下。他从来没跟对方用声音“说”过什么,在对方还能够提笔写字的时候,他总是把所有的话都打在手机上,然后递给对方看,在对方已经不能起床的时候,他便就单单坐在床上重复方才的口型和动作了。
只是,这一次没有等他走远,左手便被一把拉住了。
“出去……哪怕……一次……”
没有声音的回答,对方只是用食指在床单上简单地划了几个单词,双方心里却都已心知肚明。
利尔也是第一次听见了对方的回应,雪白的身影很明显地愣了一愣。
“收到。”
良久,青年终于翻过对方的手心,轻轻地往上面写了这个词语,是个郑重的承诺,他写得稍稍有些用力。
“两个星期后,我来接你。”
他继续写道。
“准备好,直到你可以走出这扇门。”
即便是非常轻微的动作,他也看见对方点头了。
心满意足的愿望,连利尔也都开心地笑起来,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一会儿。
任何一个时代中的逃走计划都会让人心跳加速,这一次也不例外。哪怕有50%的几率会失败,也掩饰不了这份心情。
可是谁又知道那一天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
站在几近席卷整一个地区的漫天火光之中,罗尔夫看着连带倒在血泊中的白衣少年,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对自己犯下的罪过手足无措,这是连弑亲的时候都没有体验过的情感。
他是故意被自己所杀的吗?
还是说真的只是出于自己单方面的罪孽呢?
不论是哪个答案,都已经没有了去倾听的机会,现在站在热浪唯一出口间的他,只能默默地看着自己在这里唯一的友人,渐渐地也被火焰所吞噬。
……
回忆到此结束。
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自从加入了这个庞大的谋杀计划后,他几乎每一天都会在早晨回想起那一次的“意外”。
将饭盒里的汤汁倒掉,随后再把空盒子丢进房间内唯一的垃圾桶中,然后竭尽全力地去忘掉那些被埋没在垃圾桶最底层的腐烂的水果和自己无法倒掉它们这一事实,紧接着才是整理好衣服出门放风。
今天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呢?
是昨天的“医生”,还是雄壮的巨汉,亦或是性感的美人儿呢?
哪个都无所谓,现在需要的只是感知到一个人身上有趣的故事,然后盖掉因为清晨回忆所带来的沉重感。
“咚咚咚”
从楼梯的下方传来了跑步声,像是女孩子的靴子亦或是皮鞋所踩出来的声音。
看来首先遇到的会是可爱的小鹿?小山羊?……只希望不要打起来就好了。
随着脚步声的渐渐变大,一个身着黄色兜帽衫、带着兔子耳朵头饰的少女奔跑着出现了,从脸上的表情上看起来颇具几分杀气,然而面对挡在了三楼楼梯口的自己,她显然更为不耐烦了。
“让开!”
她喊着,粗暴地将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推到了一旁。
“那个……”
大概判断对着这只跑出了山羊效果的小兔子自己并没有掏出武器的必要,罗尔夫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哈?”
“如果您需要帮忙的话……哎——”
尽量用恭敬的词汇表达着自己的善意,可少女却不领情地看了一眼就转身跑走了。
或许她并不需要什么帮助吧……
在这艘船上,没有打起来就算好了,别在意会不会被搭理的问题了,更别提能够一起作弊生还的朋友。
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下状态,罗尔夫再度向下走去,并且隐约地听见了女孩子们谈话的声响。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将脚步刻意放得很轻,像是刚刚放走了一只小兔子,害怕再惊动几只小知更鸟一样。
“当啷”
不应景的声音,在他从楼梯拐角走出来的时候,小刀掉在了地上,优雅地站在走廊前方的几只小鸟顿时警觉地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尤其是站在最右侧的那一只。
“啊啊,抱歉。”
尴尬地笑了笑,罗尔夫弯下身去捡起了那把明晃晃的凶器,并试图加入鸟儿们的对话一样地往前走了几步,可女孩子们却对面前高大的青年保持了应有的警惕,用戒备的眼神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人还下意识地往同伴的旁边挪动了几步。
“请问你是?”
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女孩子率先开口道,并将靠近她的同伴往身后拉了一拉。
“失礼了,我是罗尔夫•赛迪斯法利安,俄国人。”
将右手按在胸前鞠了个躬,他放缓了语气接起话:“请问三位美丽的小姐能否告知我你们的芳名呢?”
“山口崎。”
第一个回答的还是那个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女孩子。
“瑟兰达。”
白色头发的女孩子小小声地回应着,似乎说出这话耗费了她挺大的勇气。
然而剩下的,唯独那个棕红色卷发的小女孩没有接任何的话茬,那双精致的绿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两只可爱的小手也紧紧地攥着,好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罗尔夫感到很奇怪,毕竟自己大概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恶意,然而女孩似乎对着这样的自己有着过度的防备,亦或是说,她的防备里面带着别的什么东西,像是憎恶或是愤怒一类的。
这是今天第二次被女孩子讨厌了,他想,并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没有女人缘。
但是相比这个问题,当务之急的是要让面前的那只小鸟转移一点儿注意力。
“小姐?请问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他开口重复了一遍问题,女孩子的嘴唇动了动,但是也没有多出声,只能从唇瓣间用目光读出那两个字约莫读作“谨桕”。
“谨……桕小姐?”
对于西洋人来说是个难以发出的音节,更何况配上了笑容,嘴唇运转地越发不利落了。
“好吧,谨桕小姐,很高兴认识您,”看着少女们没有说更多的意思,他顺势凭着“小说家”的直觉从三位背负了心结的女性中间随意选了一个继续搭讪,“您看起来背负着许多故事呢,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或许可以来我房间喝杯咖啡?”
“嗯。”
少女冷淡地回应着,但是似乎对这个话题起了反应,眼睛里有了正在思考的色彩。
“不过,”顺着对方的套路,罗尔夫故作神秘地转了下话锋,将食指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秘密呢,都是需要妥善地保守一生的啊。”
他固然知道这句话会让对方产生不悦,但是没想到下一秒与他所期待的唇枪舌剑和威胁相反的,少女拿着匕首朝自己刺了过来。
糟糕……玩大了……
下意识地将对方突刺的手拉过来,随后便一个转身将少女空翻摔了出去,然而对方则在空中敏捷地转体,随后顺着惯性向后滑了几米,平稳落地。
“敏捷判断,A。”看着再度冲过来的人,他冷静地评价着,随后再度用左手将对方突刺的右手用力地打偏了方向,让刀子只是往自己的右臂上擦了一道,紧接着他不甘示弱地抖出小刀顺着对方的腰际往上狠狠地划过。
“啧……”
听见了对方不满的抱怨,然而随后就感觉到对方以右腿为支点旋过,用膝盖朝自己撞来。
“力道判断,D,比昨天的‘医生’还差一点儿。”
用手挡下攻击后,几乎是单手抓住了对方的小腿就再度把她朝走廊的另一侧甩去,让那娇小的身体立刻朝着她的同伴们摔过去。
“小心!”
山口崎喊着,不顾危险地挡在了瑟兰达的面前,随后接住了被抛过来的谨桕,却发现怀中的人意外地轻巧。
然而顿时间来不及感叹地,罗尔夫不知什么时候就冲到了她的面前,又一刀即将朝着谨桕的心脏方向扎下——也就是在那一刻,山口将谨桕快速地推到了瑟兰达的怀里,让刀子只是在友方的手臂上擦过,扑了个空,自己则快速地用身体撞向了对手,让对方即便转身躲过也还是踉跄了一下,给予了起身的谨桕从后面偷袭的机会。
“噹!”
刀子快速地朝自己刺来,罗尔夫只得用自己的小刀尽量挡下了对方袭来的匕首,但山口崎竟趁机将左手封在了背后,不给予自己挣脱的机会。
“快!瑟兰达!用你的刀给这个家伙最后一击!”
趁着谨桕给罗尔夫一个手刀,将他的右手也掰到背后封住的空档,山口朝着瑟兰达喊道,只可惜等来的是对方惊恐而踌躇的眼神。
“快点!”
已经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力道如此大的男人会没有挣脱的迹象,山口继续紧张地喊道,可瑟兰达仍然只是抽出了刀来,挥砍的那一下迟迟没有发生。
“不行……我……不想杀人……”
没有等崎继续催促,白发的少女双手颤抖着,连长刀也发出了轻微震动的声响,并在对面男子平静的注视下只顾向后退了几步。
“你不杀了这个家伙的话,我们很有可能都会因为你而丧命,这和你亲手杀了人有什么不同?”
崎的语气一瞬间就冷了下去,要不是必须封住对方的行动,她觉得自己或许会为了救两个同伴而去夺下瑟兰达手上的刀,帮她完成这一步,大概。
“不要……我不要做这种事情!”
瑟兰达抗拒着,用力摇起了头,连她到底是在拒绝杀死罗尔夫,还是拒绝间接杀死两个同伴都无法判断。
她踌躇不前着,也顾不上崎焦急的眼神和谨桕催促一般地暗示,只想要放下刀转身逃离这个现场。
要是没有意外的发生,或许这一幕会持续到青年等得不耐烦而想方法挣脱束缚、杀死三个少女为止吧?
值得庆幸的是,世界上就是有那么多的意外——
“抱歉,请问可以借过一下吗!”
另一侧的房门在这个瞬间打开了,跑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性,焦急的她也顾不上对方是不是真的让开了,于是直径撞在了瑟兰达的身上。
持着刀的少女一瞬间朝前面倒去,眼看就会砍到面前的人,这使她紧紧地闭起了眼睛。
“啪!”
刀一瞬间被谁打落到了地下,随后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诶?”
下意识地往上看去,瑟兰达着实下了一跳,因为方才还被封住动作的青年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并用余光注视着自己的同伴们,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
“居然让如此美丽的小姐来杀人,两只可爱的知更鸟还真是坏心眼呢。”
由于变化实在是太快,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连谨桕握着小刀的手,都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
“以及这位,”罗尔夫朝着红发的少女走了过去,无视了走廊另一侧看戏青年的目光迅速地在她手上落下了一个吻,“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吧?我也是的,对方才的无礼,我感到很抱歉。”
这话说完他就迅雷不及掩耳地跑出了走廊,似乎连他自己也害羞一样,让一切都回归到了沉寂。
完全是意外的提早杀青(点蜡)写着死亡戏第一次灵感涌现我一定是后妈【
就算要死也要放闪光弹(不对)
结果整个企划基本只和CP互动过是怎样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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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时段―
TIME 0:00
鈍感,在身体中游走。亚兰达为了温存体力坐在门前睡着了。看了一眼时钟,0时0分。完全重叠的时刻,平时的她正在酒场中东奔西跑地应对着人流,幸运的话可能有人来挑战飞镖——
飞镖。这个曾经是她熟悉不过的词汇在短短一天异样地陌生,瞬间把她拉回冰冷现实。这里没有酒场温暖的火堆,没有热闹的高谈阔论,人心最可怕最扭曲的欲望比这个凌晨时刻的船只更为凄寒。
而最为令人心寒的莫过于刚刚把她从浅眠中唤醒的广播。机械音难以掩饰的愉悦,抱怨着不刺激不好玩。不过死了一个人啊,比她想象中的少,也许船上和她一样曾经只是无比平凡的存在的人不少。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关系了,从上了这艘船的那一刻,他们的双手早已染上鲜血。为了自己的欲望让别人的鲜血流了一地,以自己的鲜血作为代价。没错,谁也一样,既是加害者也是被害者,只是看谁能笑到最后而已。
TIME 2:00
亚兰达在再次小睡了一下以后终于打算出去了。她当然没打算在刚刚那个C刺激完大家的广播完了以后马上出门,她又不是笨蛋。处于劣势的她根本不适合任何轻举妄动,只是果然不出去不行了吗。
她活动了一下身体,温度逐渐向僵硬的肢体传达。她还是第一次完全跟着本能和直觉活动,这样的感觉也不坏。她拿上弓枪,她已经决定了,不会用就直接当钝器;至于箭,虽然比不上飞镖但是当成利器是没问题的,而且还能试着投掷一下。打开门,她的战斗开始。
大概在十分钟之后她就认为自己做错了决定。小心翼翼地一边不要遇到人,一边向楼梯口移动。正想松一口气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先客。那个每次她跟从直觉都会遇见的男人。
「西泽尔。」她轻声如同叹息,溶解在紧绷的空气中。不知道是不是这声如同棉絮的声音起了化学反应。在气氛进一步进入一瞬即发的地步之前,突然不可思议地缓和下来。
是眼前这个男人,他放下了戒备。为何,她根本不懂。却迎上了他审视的视线。她不怕他,至少希望之前的见面不要让他有这个误解。
「怎么知道的?」西泽尔如同在喉头挤出声音一样,困难地问着。这么说来她还是第一次和他对话,略带嘶哑的声音第一次向着她。
她不说话,又是一阵沉默。「名字?」他丢来了第二个疑问。这次她回答得爽快,「亚兰达。」
她感觉他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只是最后只听到他说:「开战吧。」正合她意。
她握紧手上的弓枪,感受着别在腰间的箭。真是不公平,这家伙的体积让她只能拿在手上,相信他也看见了,只是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他的武器是什么。
只看到西泽尔用仅有的左手迅速地拿出了鞭子,马上向亚兰达袭来。她左手一举就用弓枪去挡,对于习惯了看着直飞的飞镖的她这样的速度并不是难事。这么一来一回她虽然没有进攻,但是倒不是处于劣势。
只是她很清楚,她没有出全力,拿着弓枪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不知道有没有被对方发现。她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可是在感受挡下鞭子的触感只是愈发恐惧。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眼前这一个人同样没有出全力。就是这样她才没有办法拿出弓箭。
突然她觉得很不爽。他才不是这种货色。她不会看错!不会看错他的眼神,那个足以压倒她的斗志,他眼中的生存欲望才不止是这样的东西。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她不懂,更不满。
她咬了咬牙,「来啊,你要活着,不是吗?」完全地挑衅。她在赌,连她也说不出原因地,拿她的生命去赌他斗志的真伪。如果他还是下不了手,就证明她赌输了,她便要亲手了结他。
不知道幸还是不幸,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终于看到了被犹豫挡着的斗志在他眼中变的清晰。鞭子加快速度袭来,毫无章法可言,只是本能地挥舞着。她一下下抵挡着用鞭子呐喊着他要生存的吼叫,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一如她接受挑战的时候,自信、从容、期待。
要这样才行,她紧盯着他的脸,就是这样。无感情的瞳孔涌出光彩,就看看谁的斗志比较厉害!
她右手摸出一把箭,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投掷了出去。准确的轨道在经过途中鞭子引起的气流时可惜地偏差,只擦伤了他的左肩。她再投掷了几支,可惜在气流影响下加上他的戒备,只能擦伤无关重要的部位。
她改变策略,正打算拿着弓箭当作利器使用,一下子拉近距离,让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右手突然被他的鞭子不经意的打到。
接下来不过是几秒的事,她止不住地颤抖,右手的弓箭落下,左手的弓枪忘了防备。一下拉近距离的是他,勒住了她的脖子,抵在墙边。
一开始他没有勒得很紧,所以她看得见他眼中的疑惑。只是随着他的疑惑烟消云散,手上施力愈发加强,她开始没有闲心去读他的表情。
实际上她也没有这个余裕,鞭子的感触唤起了她最恶心的记忆。她的眼睛失神,掉进了自己的回忆里难以自拔。
发生在八岁那年的事,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在酒场安家,跟着母亲四处流离失所。那时候她们在贫民窟的一角,那天她不过是想出去买点面包,这样的钱她们还是有的。只是回来的时候被贫民窟的小孩发现,不愿交出面包的她遭到了她人生中最大的屈辱。
带头的小伙子接过小弟不知从哪找来的绳子,把她绑了在柱子上,耻笑着她。就因为她是妓/女的女儿。他们在她身上撒/尿,说是适合她的肮脏。后来他们还试着强/暴她,在她的哭喊之中撕破了她的衣服。她已经忘记了最后是怎么脱身才保住自己的清白,她记得的只有「那是妓/女的女儿啊,将来也是妓/女吧」,残酷的宣告。
愈来愈紧的鞭子触感,和回忆中绑着身体的部分完全不同,却一样把她逼到绝境。她已经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难以呼吸却竭力喊着「我……不肮脏……!」视线变得模糊,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哭,有没有自那次之后第一次的哭泣。
「我不肮脏!我不肮脏!」音节拼凑出的只剩下这一句。她极力想摆脱缠绕的感觉,却无力掉进可怕的漩涡,恍惚她还在那一天中挣扎。是不是她从来没有逃脱过,是不是她就这样成为了肮脏的女人。
冰冷的触感在脸颊上落下,一下,一下。慢慢地她眼前的贫民窟一角终于散去,换成了黑色的发丝以及放大了的脸庞。他的吻一下下落下,很冰冷,可是她却感受到温暖。「没关系。」如同他的吻一样轻的呢喃。「你不肮脏。」
突然她就看到了那日的记忆破碎,他的轻柔洗刷着当日那群人的粗暴。她恢复了神志,看着他也停止了动作。在意识朦胧的最后,她用尽力气说了最后一句话,直视他的眼睛,满意地看着他眼中不灭的火。
「……活下去。」
DAY 2-[00:00]
——兹拉——
“目前的死者:Iron,以及F。”
C的声音带着令人厌恶的笑意,从船内广播扩散到游轮海腥味的冰冷空气。
——嗡——
……不认识。不过话说回来这船上认识的都在身边,那么这个广播不听也没关系吧。
古伊搂着和一的肩膀,满足地笑起来。
“呐呐小和一,我这才想起来问,你的武器是什么来着?”
“……一盒图钉。”少年没心没肺又像是有些委屈地耸耸肩,然后一把推开古伊。“喂你好重的,别压着我啊。”
旁边的西泽尔任劳任怨地帮他俩提着选好的盒饭,惯常冷漠的脸也显出一点微微的柔和。
“什么嘛小和一,我这可是为了保护你哟♪”古伊不依不挠地又把和一揽在怀里,凑在耳边吹了口气:“乖啦,我这是怕你有危险,才不是……”
“想占便宜啊或者想占便宜啊之类的呢。”西泽尔面无表情地接着话。
“西泽尔你好烦啦——?!”
古伊抱怨,然后哈哈哈地笑起来。
——兹兹——
古伊忽然摇晃了一下。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焦。
不适。
他扶着护目镜没有盖住的额头部分,对着发现异常的挚友动作浮夸地晃了晃脑袋。
“哎呀西泽尔我好像晕船了☆怎么办头好晕啦,小和一借我靠一下~”
“啧,别闹。”西泽尔放下了心中的疑窦,鄙视地看着他,“以前一起出来那么多次也没听说过你晕船?”
“呼呼呼这次是真的啦~”
古伊没骨架一样倚在和一身上,满意地看着少年脸上担忧的表情消失。
眼底浑浊一片。
「小和一小和一小和一……和一和一和一和一和一亲爱的——」
——嗡嗡——
这种不适的感觉。
有点……熟悉。
「但是不行。」
「我还要……保护他们呢。」
古伊握紧手中的刀,依然充当三人中最活跃的那个。
走廊的空间在灰白的灯光下诡异地扭曲着。
[SOMETIMES]
他们,是有多久……没有这样聚在一起了呢。
尽管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尽管大概终将面对互相残杀的结局。
不过反过来说的话……这艘船反而意外地单纯。
弱肉强食就够了。——除了自己以外都是敌人。
不断杀人就对了。——欺骗背叛偷袭什么都好。
啊当然啦,如果你觉得人性比什么都重要的话也可以缩在自己的房间里哦。或者出去救人也可以,不过要小心会被自己救下来的人在背后捅一刀呢。
「哈哈,如果有人性的话……就不会来到这船上了吧。」
——兹——
所以,如果有谁是你重要的、最重要的……一定要小心呀。
广播的杂音一点点扭曲地变了调子,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古伊的眼睛从锐利的暗银变成污浊的灰黑。
「要、保护好……西泽尔……和一。」
「其他的人……杀死。全部……」
不同的声音这么说着,在他的脑中回荡。
——不行。
和一会害怕。不能……不能让他看到。
和一是最重要的。和一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帮你善后的。——记忆里有人这么说着,微笑着轻揉少年的头发。
——嗡——
晕眩。
黑暗无一丝光亮的空间里,难以计数的声音残片一般响起。
「谁、在靠近」
「会危害到 和一」
「和一 西泽尔 会 受伤」
「会、死」
「杀了 他们 会伤害和一的」
「保护好……保护好西泽尔 和一」
“古伊,怎么了?”“喂,你没事吧。”
「啊啊,是他们……」
青年一下子清醒过来,扯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都说了我晕船你们还不信?来来来小和一给我靠一下,就一下嘛♪”
“……哦。”
在他醒过来的刹那,古伊终于听清了。
那些声音,都是——他自己啊。
[1:08]
少年捡起小刀,出于礼貌把刀刃对着自己,把刀柄递给对方。
“啊这个……掉出来了。”
刀刃的寒光在古伊眼里闪成一片。
「是的和一。我会为你善后,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然后少年在这危机四伏的船上,把利刃对准了自己。】
对面金发的青年同样礼貌地点了点头,谨慎地伸手想接过武器。
【对面金发的青年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顺势把小刀推进了少年的身体。】
古伊松开手,刀鞘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的什么重合。
他矮身绕过和一,对他面前的陌生人挥刀。刀刃的破空声冲击着他的鼓膜,引起连锁反应般的一片杂音轰鸣。
“这是……唐刀吗!?”金发青年露出猝不及防的惊诧神色,一把抢过和一手中的银质刀具,身体几乎躲闪不及。
【“嗤,弱小的废物!”金发青年说出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台词,抽出刀子,鲜血染红了银色的刀刃和少年的外衣。】
古伊脸上涌起一片病态的潮红,空洞的瞳孔周围满是血丝。
「杀了你」
「伤害和一的人,绝不 放过」
“小心——”
刀锋被不知什么材质的簪子架在金发青年的头顶。金属摩擦使得簪子上爆出几个微小的火花,古伊握刀的手指微微一麻。
“喂,古伊!快回来!”西泽尔稍显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们伤了和一!杀了他们!”挚友在身后这么说着。杂音巨大,发出有节奏的嘎嘎声——像是在笑。】
“……死。”
古伊的身形摇晃一下,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意识中只剩下C那恶魔一般的笑声和「杀死他们」。一把一米长的唐刀被他挥出了惯用的短型匕首的架势,——不断地朝着对方的要害处挥刀!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谁附耳轻笑,“我是怎么教你的?即使现在不是用短型匕首应该也能做到吧?”
“你现在在做什么?跟敌人打闹吗?”】
“我在……做什么。”
古伊的表情一片空白。
【“你这个,什么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有谁握住他的手臂,操纵着他抬手,——然后重重落下!
鲜血带着温度,溅了他一身。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好了赶紧住手吧古伊!”少年从背后抱住他。
「——和一……?」
熟悉的温度让他条件反射般的安定下来。握着刀的手渐渐收了力气。
没有血,没有笑声,没有挚友仇恨的咆哮。他在他的少年怀里。
一切都是幻觉。
古伊几乎是感激上天地松了口气。他看着对面由于自己收刀不及时而终究受了点伤的青年,扯扯嘴角。
“算了……”毕竟主动攻击的是自己。古伊挑起眉,察觉对方由于这神展开而怔愣的表情,一点都不心虚地嗤笑:“还在愣着呐?这次算是饶过你了吧,之前是我的错。”
“啊看来是这样呢。”对方青年不服输地顶了一句,随即被同伴敲着脑袋训斥。
西泽尔发觉了他在没诚意的道歉下潜藏着的心有余悸,无奈地帮忙开口,“嘛总之就是这样了。”黑发的挚友伸手抓住古伊的胳膊,“虽然很抱歉但是这件事是古伊的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你们谅解。”
“在下是西泽尔……那么,请多指教。”
“……喔。”
啊哈哈西泽尔连社交恐惧都克服了……看起来的确是很生气的样子呢。
古伊尴尬地被他扯着,眼睛忍不住看着两个同伴脸上如出一辙的愤怒样子。
——这下惨了。
[SOMETIMES]
在不易察觉的时候,广播播放器再次「嗡」地响了一声。
*因昨日有事所以发布 今天补发了
*顺带一提,今天是乙醇生日,生日快乐XD
————
“电话好吵……”
“你快去接啦,你这个玩到一半居然睡着的笨蛋。”
可恶的陈铭修……你以为是谁害的啊……
“喂。”
我迷迷糊糊地说。
“你想不想要200万?”
“嘎?”
※
“陈铭修,我收到诈骗电话了嘎!”
“哈啊?!”
我对着正在飞来飞去然后吞了一只怪物开始变成魔法师的哥哥这样说。
“先不说这个,我迷路了啊!”卡比一号陈铭修正在晃着手柄惨叫,“我果然不应该重温镜之迷宫的!”
“不不,他说让我去杀人啊!”
只剩下游戏的bgm叮叮咚咚的怪好听。
陈铭修按了暂停键。
“委托金多少?”
“200万。”
“人民币?!”陈铭修用鄙夷的脸发出了奇声,“这么少,果然是诈骗电话吧!”
“好像是美金?”
陈铭修毫不犹豫地回去按了开始键:“诈骗电话啦!诈骗电话!!你快点过来救我!”
这种哥哥去死算了。
“但是我们要没钱了诶。”我数着手指头,“买了这么多游戏熬夜的零食,差不多只有五千多万了,然后我们又不工作……”
陈铭修的卡比正在奋力地殴打敌人,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但是我们已经不干这个了!”
“那两个neet要干什么好,当年我们可是有差不多两亿左右的说。”
陈铭修一脸正色地转过来,虽然他看上去是很想装作严肃的样子但是因为黑眼圈显得一点都不严肃。
“……而且,他没叫我。你一个人去,没有我的话果然还是不行吧。”
什么鬼话啊,我有点不爽地眨眨眼睛:“他有打地图过来呀,是在船上,射击点好像没有。”
陈铭修站起来大声地喊道:“射击点没有你怎么杀?你体力都烂成那样而且还不训练!”
什么嘛!
“我可以色诱——”
“我坚决反对!”他看上去完全没有思考就这样回答了。
……这家伙,干什么呢?以为我愿意接这份工作是为了什么啊这家伙?
所以我稍微有点窝火了:“你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陈铭修深吸了几口气,“……听好,”他瞪着我,“没有我的话你绝对不能去做任务。”
“你……不要站起来说话,我抬头起来很累。”我有点醒醒地棒读了。
“你先答应我这个事情!”
“拜托,你以为你多厉害!”
我也站起来不爽地吼了。
“你生下来就被父亲一直放养、我是好几岁以后就开始训练了好吗!你以为一直到你来到这里,是谁在保护你啊?‘哥哥’?你不会忘了我是你保镖这件事吧?我是保镖不是陪你打游戏的!混蛋!”
“你居然对哥哥说这种话!哈啊你以为我想接受这种烂差事,要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悠闲死了!结果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我才去那里吗!”陈铭修抖着肩膀说,看上去相当生气,“你……还差点死掉,所以我才回去的啊……”
“……”
我提提眼镜。
大男人还满眼睛的水,感觉超恶心的。
啊——没办法嘛——
“你怎么样随便你。”
我冲进房间里去了。
我怎么可能回不来啊?他是笨蛋吗?
※
结果还是出门了,而且有点睡过头。
资料显示是个大叔,所以女子高中生应该能轻松——应该没问题吧!
结果呢,陈铭修也没有通宵阻止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只是在茶几上留了写满了应对方法的地图和字条。
“回来以后要先亲我一口,不然我弄死你。”
于是我在下面写上了“就你这个阳痿www去死吧!”然后扬长而去了。
海风有点冷呢。
陈铭修帮忙捡的游戏机和充电器,武器当然是我可爱的爱刀小网——喔,pocky也在。陈铭修果然是好人啊。
……算了。
现在海边的人有些稀稀疏疏,有些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在打招呼,还有的对我眨眨眼。我不能做表情,如果暴露情绪很有可能影响到我的任务,
不过这个不愧是豪华游轮,光是看着就觉得非常豪华游轮的气氛了。啊,雇主寄了的船票是豪华游轮三日游呢,下次还有这种机会就带陈铭修来吧。
话说回来,我的雇主叫做C,他明显就是个过于敏感的人啦,打个电话还要用变声器,真是疑神疑鬼。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职业的,他不会是乱打打到的吧?仔细想想很有可能,而且应该是个新手,嘛,不过我可是职业级的!……嗯,狙击和色诱上!
互相乱想结束后,当我准备走上楼梯的时候,有位小哥伸手拦住了我。
我有些不满地抬头。
“这位小姐,请把行李放在此处。”小哥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地说,“稍后我们会帮您将行李送回房间。”
诶,C真是好人,居然帮我逃检查,真是令人安心与信赖的好雇主啊。错怪你了。
算了,上船享受我的愉快游轮吧。
※
x月z日 星期a 天气阴
(字迹缭乱地)
我错了,陈铭修,我好想回家。
现在我在豪华游轮的房间里。
就在刚刚,我的目标F先生在酒会上因为意外事件挂掉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三流杀手有病在那个时候砍人,毕竟没事干的有钱人——好比C这样的敏感型,总是会多雇几个。结果完全不是,只是个普通的意外事故。顺便我也感受到了我的体力果然很弱。
还有饭堂只有盒饭,好讨厌,不过挺好吃的,也够吃。之前觉得自己体力差,可能是因为我吃了4盒所以跑不动吧。
然后是广播。
C、也就是雇主,他要我们整条船的人互相残杀。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才能得到那该死的两百万和下船的资格。
我们完全被骗了呀,陈铭修,我现在连短信都不能发给你,因为船上信号被屏蔽了,说不定我还不能回去亲你了。
要说为什么、因为我的小网,变成别人家的菜刀了啊!菜刀怎么杀人啊、完全做不到吧!?当我是被DV而悲伤过度的妻子吗?
我真是眼前一黑,绝望极了。
果然是诈骗电话啊,陈铭修,我完全做了一件错事啊。对不起,最后还在和你吵架。
还好不知道为什么包里有一本空本子,看到房间里有笔,我就用它当做遗书算了。
如果可以,希望能看到这本本子的胜利者能转交给我的哥哥。
(被划掉的痕迹)
但,可能这还是我能亲手递交,最好了。
现在是下午五点。
还有时间。
睡觉吧,休息吧,储蓄精神和体力然后战斗。
真是让我回想起刚和你相遇的那段时光啊。
还剩下三天,我会去见你的。
※
月 日 星期 天气
(不知道写在哪一页的笔记)
我想活下去
我想去见你
陈铭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整页相同的字)
(有些皱巴巴的页面,大概是泪痕)
※
“……果然就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你完全不行嘛……”
少女低低地抽泣着,紧握着写满字的地图。
“对不起,对不起……”
“我……”
[Time0:00]
——在第二时段正式开始之前,先说一场互动吧,因为这种事情怎样都好了。
在这艘船上有一个规定,尽管是一个不需要任何人遵守的约定。毕竟这是类似于C的单独行为,这个行为就是每隔八个小时播报一次死者的名单。
作为昨日和今日的连接点的凌晨,听起来好像是C的声音在所有的房间的广播中响起,“好了受我邀请来到这艘船上的诸君——”
声音沉稳,不管怎么听都有着一种绝对不容质疑的气质,尤其是从底子里透露出来的土豪的霸气……不对我在想什么……阿克斯抱住了头。
“这里算是一个特殊的福利吧,为了让你们多多少少能够了解一下战况,我将会在每八个小时播送一次战死者的名单。”
“目前的死者——Iron,以及F。”
“如果有不认识的人也没关系……这一点你们自己去判断吧。”
喂喂喂你这是不是略显不靠谱了啊C!你确定不是在玩我们吗。
阿克斯略显无语地盯着广播。
“作为第一时段来说其实我还是很高兴地……虽然只是死了一个人,但也算是让我见识到了颇为不凡的杀人技巧呢。”
C(大概是)的声音里透露着一种愉悦的心情,仿佛在船上的“小丑们”表演得的确让他很尽兴一样,“我接下来也是很期待你们接下来的表现喔……那么诸君,让我们在八个小时之后再见面吧。——虽然我不可能和你们直接见面就是了。”
呵呵。
这种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好笑。
阿克斯所能够想到的就是战死者名单上的家伙越多越好,但是至少不要有remila或者说是自己的名字……如果自己这么快就死掉了真的是太死不瞑目……
不过、remila吗……
没有任何穿衣服的准备,因为在道馆长年以来一直被师傅在凌晨吵着起来,为了避免类似于迟到之类的行为,简单地说就是为了腾出多余的练习的时间,阿克斯在从小就已经养成了睡觉的时候穿着衣服的习惯——尽管这个习惯曾经被自己的好朋友说了不少遍,但是现在让阿克斯脱掉衣服睡觉还有点不习惯的感觉。
“这个时候要不要去找一下remila……讨论一下后来的战斗方针呢。”
莫名其妙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念头。阿克斯端住自己的下巴,稍稍皱起了自己的眉头……这种想法其实还真是奇怪……因为要讨论的话其实明天早上也不晚,但是莫名会有种明天早上有很多事情的感觉。
“所以说现在赶紧去会不会好一点?”
阿克斯心里想到。
作为一个常年练剑的家伙靠的更多的是直觉,如果想得太多的话反而会妨碍自己的判断,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个想法又觉得早上再过去可能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那么现在过去的话只能够是自己唯一的选择了吧。
……如此想着的阿克斯开始动身前往remila的房间。
[Time0:25]
虽然说是要到remila的房间,但是C的手笔也的确不算差……虽然这艘船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令人残念,但是毕竟是土豪的手笔,就从外表上来说还是相当壮观的,就连内部的房间似乎也被弄得很高级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门这么朴素门以外的地方就这么华丽,金光闪闪简直亮瞎人的眼睛……C你就这么在意这点小钱吗,反正都已经把整艘船买下来了都有着两百万的美金可以支付为啥就不能稍微阔气一点把这艘船装修的在华丽点稍微让我满足一下成为土豪坐在土豪船上的小资心理啊!
——如此在心里吐槽了C和土豪之后,阿克斯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旅程。
这艘船要说大的话也的确很大……remila的房间时H03,和阿克斯的A05差距其实还是蛮大的,按照阿克斯所发现的房间格局要找到remila的房间其实根本不是一件什么难事,所以阿克斯还是相当容易地找到了remila的门前。
话说,如果开门的话自己应该说什么话才好呢。
阿克斯颇有些烦恼地捂住了头……他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不可否认remila的确是他曾经的青梅竹马——要说现在的话也的确算是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想不起来的感觉,可以的话阿克斯想尽量避免下和remila的见面,因为他有种如果见到了remila就会被砍得很惨的感觉。
尽管remila现在手中拿的武器是毒簪子而不是一把刀。
啊对了刀……如果能看见自己的打刀的话就能拿回来了……这两把小刀用起来真的不咋样啊。阿克斯只能够在自己的心里默默抱怨着这两把小刀与自己的不适合。
既然已经到了门前,那么就没有不敲门的道理,尽管还没想到应该说什么话但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有什么办法肯定会迎刃而解的吧……阿克斯这么想着,所以他接下来没有丝毫犹豫地敲响了H03的房门。
“——砰砰。”
“吱嘎——”
几乎是在阿克斯敲响了H03的房门的同时,remila在房间里也迅速地开了房门,这两件事情衔接的速度简直不是一般的快速。
“哇……你怎么这么这么快就开门了。”
阿克斯不由得眼角抽搐——Remila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了吗,竟然练成了一种相当高的境界的凌波微步?在听到了响声的同时就已经到了房门的面前?
“啊这件事情啊。”
Remila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也的确贴合着她那一副三无少女的风格,“你在准备敲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门口用猫眼看见你了……既然如此你敲门的话我没有不开门的道理吧。”
“你就不怕我是别人假冒的?”
“假冒的……我想不出来怎么会有人无聊到这种程度呢,而且这艘船上能够办到这事情的人不多,就不说遇上的可能性……算了。”
话说到一半,Remila仿佛就像是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致,硬生生地切断了自己和阿克斯之间的对话,从而强制改变了对话的话题——“呐,你,要不要进来谈谈好了,在外面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如果外面没空调里面有空调的话那么对话的格式是不是就应该是你说房间里面有空调所以要不要来我的房间里谈话呢这样的话应该会舒服上不少吧——类似这样的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大石刑警(寒蝉鸣泣之时的一个人物……因为最近在看这个所以莫名地想要用一下这个梗,看来我用的不咋样)的感觉呢。
“女孩子的房间吗?哈……这还真是……”
阿克斯一脸的受宠若惊。虽然平时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性格,但是勾搭良家妇女随随便便就到女孩子家里约炮的行为他干的真的不多——要说的话他也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良民。
“什么啊……以前不是经常进来的吗,还说天天进入女孩子的房间是我的梦想什么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羞耻的话了,我怎么不记得!?
“嘛算了……”
Remila满脸的失望,就连语气也失去了对阿克斯的兴趣一样,听起来就像是病弱无力的女孩子,“要进来吗?还是说去厨房找一些吃的东西……我有些饿了。”
“饿了?我记得船上是有服务人员的……”
“服务人员?喔你是说那个……”
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Remila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个实在太不靠谱……你跟我一起过来算了,你不吃吗,酒会上说实在的正经的东西真的不多。”
“也是啊……”
阿克斯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酒会上因为F的突发死亡,再加上C突如其来的广播,要说吃了什么的话也的确没有……因为后来自己就被亚当拖过去打架了……说起来现在也算是饥饿的状态。
“没有填饱肚子是大敌——”
Remila恍如一个娇俏的少女把食指按在了阿克斯的鼻尖上,“我记得……你以前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吧。”
“……哈。”
这倒是……虽然现在不是很经常提起来就是了。
Remila安然自若地踏出了房门,顺手关上了H03的房门。阿克斯赶紧让出了路让Remila走出来,本来想问一声“房卡呢”,阿克斯才突然想起来C的这艘船上的房间根本就没有锁……房卡什么的都是渣渣啊。
“走了。”
[Time1:08]
简直就像是戏剧一样的发展,不管是阿克斯还是Remila似乎都没有预料到这种突如其来一般的发展,仅仅只是腿稍微不稳,然后阿克斯口袋里的两把小刀掉了出来。
……掉了出来。
……了出来。
……出来。
……来。
“马丹这是什么情况——”
阿克斯死死地盯着突然掉在地上的两把小刀,不管怎么思考都无法想象到这种可能性,简直就像是被C特意指引想死亡的F的一样,这种剧情看起来出乎意料但是实际上确实是发生了——怎么感觉这是F的前兆一样。
“啊这个……掉出来了。”一个看起来很弱气的少年过来捡起了阿克斯掉在地上的小刀——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
无声的咆哮一般,跟在弱气少年背后的蓝发青年突然暴起,全身散发着一种在大街上突然拿出刀砍人的神经病一样的气息——事实上这个蓝发青年也的确是拿着一把刀然后无视了中间的弱气少年向阿克斯砍去!
“那是……唐刀吗!?”
阿克斯猛然一惊,但是蓝发青年明显不是一个易于之辈,从动作上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个新手,即便是阿克斯在一瞬间也没能够反应过来,蓝发青年的唐刀就已经砍下了。
砍下了!
这家伙想要在这里直接灭掉我们吗?就连那个弱气少年其实也只是一个铺垫?
在唐刀砍下来的这段细小的时间段中阿克斯一下子闪过了许多想法,但是不管怎么想都改变不了唐刀已经确确实实砍下来的事实,而他自己也的确展示出了符合新阴流免许皆传的实力——他有着这个门派最精致的奥义。
无刀取!
明明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但是在所有人的眼里就好像放慢了一样。
“不杀人,我们以不被杀为胜。”
也许新阴流一开始的确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但是并不代表它不存在着《活人剑》——更何况柳生新阴流真正的真髓……就在于不杀人!
“呼——”就算是无刀取也是要看情况的,中间夹着一个人总归算是不方便,尽管从形式来讲相当接近于中国的空手接白刃,但是阿克斯在无刀取上的研究更加接近于“躲过别人的攻击”,而不是“夺取别人的武器”。
一把拉起了弱气少年的身躯,他手上的银质刀具在餐厅的灯光下闪闪发光,阿克斯才陡然想起来自己的两把小刀在别人的手上。
如果说这个时候把自己的武器丢掉了就实在是太无谋了,就算本来想着不想受伤但是为了拿回武器阿克斯还是要必须承受下滥发少年的攻击。
“给我——!”阿克斯在拉起了弱气少年后强行从他手中夺回了他手中的两把小刀,但是这也就意味着蓝发青年的攻击他不可能躲开了。
“小心——”
直到刚才为止都在袖手旁观一样的Remila终于算是反应了过来,反应果断地抽出了自己的毒簪子引上了蓝发青年的唐刀之锋!
但是这毕竟只是个簪子,不管Remila的力量究竟是怎么逆天但还是有些比不上蓝发少年的样子,在簪子与唐刀触碰的下一个瞬间,两人就被各自的力量震开,但是却都没有后退。
“这家伙的表情……有些奇怪——”
阿克斯盯着蓝发青年的表情,感觉就好像是突然受到什么控制一样。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能……难道说,C在广播里放了什么可以进行精神污染的东西吗?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为什么他们都没有事情,就只有这个蓝发的青年出了事情?还是说、这个家伙是比较特殊的吗?
有一种“啊啊这肯定是C特意的安排”这样的感觉。
但是不管怎么说,两方都算是正式开战了。
“喂和一快回来!”跟在弱气少年和蓝发青年背后的一身黑的少年大声喝道,大概是他们三个人当中的谋士,但是蓝发青年明显不领黑发少年的人情,继续操着自己手中的唐刀低沉地吼着“呜噜噜”的声音向着前方砍去。
“这家伙明显不正常了……先退后,Remi!”阿克斯也是大声喊道,Remila毕竟也不是一个本人,面对唐刀的大开大合一样的攻击她也不得不退避。
“死——”根本就是中二病发狂一样的家伙!难道又是一个亚当吗!?
阿克斯只能够在心底里崩溃地大喊,但是现实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弱气少年——看起来是被称之为和一,他已经后退到了黑发少年的旁边,暂时脱离了蓝发青年的攻击范围,但是他却丝毫没有一点放下心来的心理:“古伊?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回答,只有一味的攻击。
所以说这种神经病我最讨厌了啊!
考虑到唐刀的攻击性和各种可能造成的威胁,阿克斯发现自己所能够做的最大努力不是使用无刀取而是进行远程的距离战,以此获得可能的胜利。
面对一个没有理智并且毫无了解的敌人,贸然使用无刀取只是一个无谋的举动。
但是现在不管是阿克斯还是Remila都没有能够和这个叫做古伊的蓝发青年正面对抗的手段。一个人拿着用不惯的两把小刀,另一个是毒簪子,不管怎么看都是对方更加具有优势吧。
“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要故意和我们为敌呢。”
Remila淡淡地说道,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阿克斯听到了。
“啊看到了,估计是那个家伙发了什么神经吧。”
古伊没有给阿克斯和Remila多余的讨论时间,那一把锋利的唐刀在古伊的手上挥舞得虎虎生风,阿克斯不由得在心底里偷偷掂量着自己如果拿着九字兼定的话能和古伊打到什么程度。
“——”
不知不觉就想到了Berserker那样的生物。
狂战士,以牺牲理智为代价而获得超过了大多数勇士的战士,那些依靠野性一样的战士也同样获得了超越同等级战士的能力,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就只可能是这个家伙发疯了,达到了类似于狂战士的等级。
……但是这种事情不管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不是说了这种事情真的太麻烦了不是吗混蛋!”
阿克斯露出了一副崩坏的表情……这种事情真的是太烦了不是吗。明明自己过来只是为了救一个朋友而已,明明自己过来仅仅只是要杀一个家伙而已为什么非要这么无聊地演变成全船大混战,白白的两百万可能就这么飞走了好吗,这样的话那家伙的姓名未来的土豪生活不就这么拜拜了好吗!
简直!——
“啊咧……我在干什么。”
蓝发的青年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是瞬间清醒的样子——这个行为让阿克斯的神情瞬间呆滞下来,就连瞬间暴起的肌肉也慢慢地回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算什么……”Remila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阿克斯嘴角抽搐。
——可是。古伊却没有因此停下了自己的行动。
唐刀砍了下来。阿克斯的鼻尖露出了一个血滴,半天没有垂下来。
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的出手太过突然——不管是当事人的阿克斯还是Remila或者是后面的黑发少年或者是弱气少年和一……都没有反应过来。
差一点就……如果古伊刚才真的下手的话,那么阿克斯现在的处境简直就是想想就可以明白的了。稍微想象一下大概就是整块头被切割开来……脑浆迸裂什么的景象吧,到时候餐厅肯定到处都是各种东西呢。
……这种事情在丧心病狂的家伙的心里稍微想想就可以了,如果是在这里的家伙们的话估计没有一个是会喜欢这种场面的话。……当然Remila就……“好了赶紧住手吧古伊!”
弱气少年一把抱住了古伊的腰,好像在害怕这个男孩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算了……”叹了一口气,古伊收起了唐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有着高手风范的痞气少年——这是古伊给阿克斯的直观感觉。
“还在愣着呐?这次算是饶过你了吧,之前算是我的错。”
这个青年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啊看来是这样呢。”阿克斯也同样是毫不犹豫的回击。
“你是小孩子吗笨蛋。”Remila在阿克斯话音刚落的瞬间就拍打了一下阿克斯的头。
“嘛总之就是这样了。”
黑发的少年把身前的和一和古伊拉了下来……“虽然很抱歉但是这件事是古伊的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你们谅解。”
“……喔。”看了一眼古伊,阿克斯也渐渐收回了自己准备动手的气势。
……这群人看起来很强的样子。如果能够不招惹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当然,如果自己手里拿着九字兼定的话……这可就难说了。
“在下是西泽尔……那么,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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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不想写了让我死啊啊啊啊啊啊!!
青花的互动还有两三千字还有一个米落的互动让我在二十三个小时里面赶出来是不是要让我死的节奏啊啊啊啊啊!!
除去分割线和下面的东西,全文5751字。
让我死让我死。。。。
其实很多东西都应该写出来的但是烦心事太多真的不想写对不起啊啊啊啊
—序章—
【TIME 7:00】
亚兰达按着船票找到了她的房间,B02客房。
八点钟开船,七点钟她就已经上船,这要归功于她在酒场内提早打点好一切的习惯。
老板和老板娘现在怎样了呢?因为酒场的损毁而换来他们从来没有的假期,也不再需要这个时间起床了吧。不,以老板闲不住的性格还是会照样起来找事做吧?那么她的失踪已经被发现了吗?虽然已经留了纸条可是他们还是会担心吧?
纸条上只粗略地留下了她要远走,不知何时回来,所有积蓄留给他们还有为不能亲口道别而道歉。
那是当然的,她不可能告诉他们说她要来暗杀。也许酒吧里有不少人做过这样的工作,老板一样和他们是好朋友,可是这不代表他们会允许她来做这么危险的事。
危险。这个词语好像没有在她生命中出现过。在跟随她那个「母亲」漂泊的时候她是受过苦、捱过饿,也有路边的小混混来纠缠。可是似乎都不是什么危险。而到了酒场之后她的生活更是前所未有的安稳。
没有牺牲换不了收获。如果是为了守护住那一份安稳,她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又何妨。
现在不是挂念着那份安稳的时候。如果她真的想回去,那么她一定要完成这次的任务。亚兰达翻阅着上船前C给她的那份资料。她盯着F的照片,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人,凭着她看人的眼光,更加坚信这个人和外表一样平凡。要杀这么一个没有背景的人,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TIME 7:45】
小作休息之后,房门被推开,和刚刚在接待处收走亚兰达武器的工作人员穿着一样服饰的男子送来了一个黑色包裹,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武器。想到那组C给她打造的银制飞镖她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那可是精品啊。虽然她在上船前小小的练习还不足以令她驾驭。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伸手拿过包裹。拿上手的瞬间她马上感到异样。好重。包裹与地心吸力的拉扯让她几乎在同一时间换成双手,加强了力度。这个重量,不可能是她的飞镖。
她急忙打开包裹——这是什么……她从来没有看过的形状,像是弓,又像是长枪。
慌乱,她少有的感情,飞镖是她的力量,从来没在她身边消失过。投掷,指尖放出力量飞镖就会回应,那个时间是属于她和飞镖的,没有对手,没有观众,也没有丢弃她不管的陌生女人。她和她的飞镖,仅此而已。
她抿了抿唇,这是你的游戏吗C?耳畔再次响起无机质的声音,「不用担心,你放在接待处那里就可以了,我会帮你送进你的房间哦。」冰冷的音调,愉快的语气,这种不和谐感令人讨厌。
她讨厌被决定命运,能控制飞镖的目的地的只有她而已。她眼中燃起有点像准备投掷时的斗志。她不知道她的武器在哪里,只是只要完成任务,她就可以回归她的安稳。飞镖也是,本来就是酒场的东西,只要她能回去……
为此她需要的是,她看着包裹中那样不明工具,先搞清楚这东西的用法。估计这东西也是武器吧,嗯,先给它改个名字好了……弓枪……嗯,就这样吧……
说是用法,其实就一个板机,很明显就是要按下它。而代替子弹的东西……她看着包裹中的箭,恐怕就是它们了吧,长度也正适合。
只是要怎么放进去,如何瞄准,这些她一概不懂。而且不知道会不会发出声音惊动到其他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TIME 9:10】
就在她研究弓枪的时候,船已经开始航行了一段时间。她放下手中的武器,这东西她不懂怎么用,带着也帮不上忙,而且拿着这么大一个包裹也太显眼。还是飞镖好,可以藏在身上。
她推开门,犹豫了一下就踏了出去。她是个理智的人,然而有些时候感觉的确能帮助她,她也不过顺着自己的感觉前进,无论是射飞镖的时候还是现在。
她要去的地方是C02客房,和她的客房只差一个字母,却不断萦绕在她的心头,似乎那里才是她要去的地方。
她不知道那是谁的房间,哪怕是F,她也没有打算要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去动手。她可是来暗杀的。
只是明知道没事可做,她还是遵循直觉到了那个地方。然后,她就这样与那一个人初次见面。
【TIME 9:15】
当她到达C02门口,还在想要做什么的时候,C03的房门打开了。
身穿黑色西装的的少年用左手推开门,亚兰达马上平静地扫视了一下他。长相普通,脸色憔悴,独臂,简直就是在酒场里天天买醉那种人。可是她没有看漏,他眼中那股斗志,强烈得仿佛要卷席她。
她稳住自己的心神,转身就走。背后那人没有出声,可是她还感受到他的视线。她不知道现在的是什么心情,那股斗志,她只在挑战者身上见过。可是那些都在比赛的瞬间换成软弱和恐惧。
然而这个人,他的斗志不是建立在飞镖或是一技之长这种事之上,而是更本能更狂野——生存。和他的外形相反,他的眼神叫嚣着他的存在,告诉世界他还活着。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她才觉得自己好像输了。她只有在拿起飞镖的瞬间才能燃起这股斗志,才能告诉大家她是最强的。然而那个人,难道无时无刻都与这股斗志共存吗?
她撇开这些无聊的想法,回到自己的房间。无论那个人是怎么活着都与她无关,她所要看到的只有F,她所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务,其他的事都不应该令她分神。
【TIME 12:00】
研究不出弓枪怎么用,遵循着直觉又没有结果,她唯有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睡这么柔软的床。别说之前到处流浪,就算到了酒场,阁楼里的设备也不会很好。当然,她很满足就是。
休息了这么久也该够了,她可不是来度假的。她看了一眼时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了,F也应该在那里才对。她要从旁观察,思考该如何制定策略。
【TIME 14:45】
亚兰达盯着眼前的热闹景象,格外平静。本来是打算在午饭时候找到F的她,意外发现餐厅居然在举办欢迎酒会。
嘛,名目是什么都无所谓,她最重要的是观察下要如何下手。只是F那家伙,居然迟迟不出现,让她在这里等了近三个小时。等待对于她来说不是问题,等待一个好的时机出手也是技巧,但是前提也要是看到目标。
不过她真的不讨厌热闹,特别是像现在这样可以在热闹的地方站在一角,和大部分在酒场的时间一样。这么想的时候就怀念起那个几天前还是浸透在她生活的味道,亚兰达去拿了一杯酒。
回来的时候她与人擦肩而过。真不小心,她暗暗责怪着自己,习惯性回头一看,是那个C03的人……
就在她拿着酒倚在墙边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目标。她不动声色地偷偷打量着他,表现得和刚刚完全没有分别,可是她敢肯定,这个餐厅里的气氛变了,有一股气场从F那里蔓延出去。但这不是来自于这个平凡的男人,而是在这个酒会的大家!
她心头一凛,觉得自己可能想得太简单了。她环视周围,却对上了一道目光,又是那个西装男。她清楚看见对方一愣,和她对视几秒后急忙移开视线。她抿了一口酒,可不愿就这样放过他,如此慌张太可疑了。
然后她突然发现,一把声音叫住了他,“喂西泽尔——我和……”句子的后半句消失在酒会的噪杂声中,她却清楚地听到了前半段。西泽尔,那是他的名字么?不过还是与她无关,她在意的是,船上的人都是现在才认识的么?但是看着某些人的举动又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在她思考着的时候,那个西装男——她还是先这么称呼他,免得搞错,却再次迎向了她的视线。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会作出此举动,而且比起说是盯着他不如说她已经是边看着他边发呆,她急忙收回视线,又懊恼自己对应得不够好。
她又再次看向F,却见到他在用小刀削苹果。小刀,如果她手上的是小刀也好,至少她还能投掷,或者光是乱挥舞也能多少防守吧。可惜她手上却是她不会用的弓枪……她甚至肯定那工具肯定不会这么凑巧叫这个名字。
「各位旅客请注意……」提醒前方会有大波浪的船内广播响起,亚兰达更紧密地依靠墙壁。
船开始了晃动。
一声尖锐的男子惨叫声响起。
就在亚兰达抬起头的瞬间,看到了F的脖颈上插着一把刀子,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什么……!」冲击的景象,然而在这之上令人感到可怕的是寂静。全场没有尖叫声,空气只是愈发沉重,大家的表情上不是恐惧而是疑惑。有问题,果然有问题。
亚兰达无声无息移动到餐厅出口,实际上有不少人都在这么做。现在的她没有方法可以保护自己,她所能做的只有躲起来。她想到的只有那间没有锁的房间。
【TIME 15:56】
亚兰达在房间地板坐着,背压住门。她有点搞不清状况,但是这绝对不是好事。
现在F是死了,可是不是她杀的,那样算任务失败吗?还有船上的人,大家的反应太不正常了。从F进来开始,然后到了F死亡的时候,气氛都向沉重的方向发展了。
她所能庆幸的难道就只有那其中不像恶意吗。没有恶意,却是满满的欲望,感觉就像是欲望流动在空气中一样。所有人都在虎视眈眈,目标就是F,恐怕……
此时令人讨厌的无机质声音在广播响起,「计时三天,请船上务必只剩下一个人哦?」这次的语调简直可以用兴奋来形容了,C在享受这一场游戏。
可恶,现在的她完全处于劣势。恐怕包裹里的就是其他人的武器吧,她脑中浮现出某些人的面孔,是她刚刚自然记住的。
她绝不会放弃,她习惯处于劣势,可是又如何,她总有办法的。她看着包裹中的弓枪,她还是有希望的,既然她能依靠的只有它,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学会它。
因为她还需要这笔钱呢。
「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