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再见到羽狐祭的时候,对方正趴在树杈上费力地够着枝尖处的额一个果子,深红色的华服有些凌乱,月华般的头发像瀑布垂泻下来。从树叶间的缝隙中照射下来的亮色光斑追逐着在他身上游移开一片梦幻般的光景。
袖长白皙的手指触碰到那个有着奇怪花纹的果子,羽狐祭稍一用力,两指从果蒂上扣下来,成功使果子脱离了指头做自由落体运动,当然一起做这运动的还有他自己。
“痛痛痛……”羽狐祭揉着摔痛的屁股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这才看到站在一边不知多久了的诡,随手把果子在衣服上擦了两下,递过去:“吃吗?”
看了眼花纹诡异的果子,诡摇摇头。这种吃下去副作用不明的东西他才不会傻到去做实验呢。
“啊啊,真可惜,我可是费了好大得劲呢。”羽狐祭露出可惜的表情,咬了口这诡异的果子,“哟,还挺好吃……的,咦?诡诡你怎么变大了?”
诡细微的皱了下眉头,显然对这自来熟的称呼不习惯。而且,不是他变大了,而是羽狐祭变小了。
羽狐祭张望了一下,才发觉自己这是变小了。肉呼呼的小手和像被单一样披在身上的衣服……站在诡面前的,是人类小孩五六岁模样的羽狐祭。
羽狐祭从窗帘布一样的大衣服里跳出来,肉团团似的小身子光溜溜的呈现在诡的视野里,刺眼得过分,但他本人却毫不自知的转了个圈才给自己变出小衣服穿好,一脸有趣,一点也不为变小的自己担心。
羽狐祭捡起掉在地上那个他只咬了一口的果子,问诡:“诡诡你看这多有趣啊,你也来一口呗?”
诡当然不会吃,更何况那是掉在地上过的。诡不再理会这只聒噪的狐狸,随意往树荫里一坐开始闭目养神。小肉团狐狸晃着大尾巴几道他身边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讲起话来。诡一直没反应,羽狐祭猜他是睡着了,便小心翼翼地爬进他怀里,毛茸茸的大耳朵扫过他的下巴,诡的眼皮颤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在诡的记忆中,他一直生活在魔幻之森中,作为一个鬼族。
他不记得死之前的事情。诡觉得自己活得很空虚——虽然现在也不算是活着的。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作为一个鬼,他可以不必吃,也不用睡。他在这个森林里游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稚嫩的树苗长成参天大树,看美丽的花开花落,看森林里的种族越来越壮大。这个森林每天都在发生变化。
说起来,魔幻之森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不但有鬼族、兽族、精灵族,还有魔族等。大家都在各族的领主的管理下热热闹闹的生活着。
诡原本没有名字——就算有他也记不起来了。因为他总是一个人(鬼)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总是吓得别人大叫“鬼啊!!!”,所以被叫做“诡”,意为行踪诡秘的家伙。行踪诡秘吗?诡面无表情的眨眨眼,他只是喜欢相对安静许多的深林,偶尔寂寞了再出来转悠两圈而已。
诡第一次遇见那只聒噪的狐狸是在一次聚会上。魔幻之森的居民们为了增进感情加强邻里关系,有时候会举办各种活动。虽然诡不太喜欢吵闹,但这种表示友好的活动他偶尔还是会参加的。
“嘿,诡!”背着贝斯的鬼族少女冲他挥挥手。
诡微微颔首,朝她走去。酪酪,少女的名字,经常被人调侃的叫成“姥姥”,每当如此,少女总会气呼呼的反驳“不是姥姥是酪酪!”,愤愤的样子很是可爱。
酪酪身后正与一个天使族小LOLI交谈甚欢的兽族青年转过身来,魅惑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神情,用十分熟稔的口吻说:“鬼?这名字有意思,因为是鬼族所以叫鬼吗?”
诡望着对方含笑的红眸微微有些诧异,通常第一次见他的人都会以为他是魔族的,而这个兽族的家伙竟然一眼就看出他是鬼族。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是鬼族的吗?因为呀,我拥有——写○眼哦!”青年指着自己血红狭长的眸子,一脸不正经的样子。
诡有些无语,如果红瞳都是写○眼那他不是也有?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吧?
“不是鬼,是言字旁写个危的‘诡’。”被冷到的酪酪解释,其实她心里在咆哮着:“鬼你妹啊谁告诉你是鬼族所以叫鬼的啊老娘也是鬼族的啊谁要叫那么没品的名字啦我【哔——】你个【哔——】!”
“诡吗?我叫羽狐祭哦。”青年眯起眼睛笑得灿烂,一身红衣更衬得他肌肤赛雪,让人移不开目光。
诡定了定神,面上一片死水般毫无波澜扭头看三三两两凑成堆的各族。
“诶,被无视了吗真令我伤心呐。请问这位可爱的小姐该怎么称呼呢?”虽然叫着伤心却仍笑吟吟的羽狐祭继而转向酪酪问道。
“我叫酪酪,不是姥姥哦!”酪酪认真的说,同时心里的另一面则大喊着:“叫老娘女王大人!!!”
诡不知道为什么兽族的那个羽狐祭为什么总是来缠着他,天天往鬼族领地里跑,即使被他放置play也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笑得没心没肺。
鬼族的人现在一看到羽狐祭就会告诉他诡在哪,托那狐狸的福,现在诡不再是行踪诡秘的家伙,而是人尽皆知了。而且酪酪和几个女孩子们总是对他们笑得暧昧不明,让人恶寒不已。相比起来,羽狐祭就大方很多,还会时不时的和她们凑堆聊些什么,使得那群女孩子们的眼神更诡异了。
“我只是说了人家对你一见钟情而已。”面对诡凌厉的眼神,羽狐祭用一脸无辜的表情和半真半假的语气回答。诡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毕竟,羽狐祭爱骗人,在兽族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