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视角是别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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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窗外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用余光瞥了一眼,果然和意料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喂——理理我嘛——”
还没有等上两秒就又吵了起来。某些时候这家伙简直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早上好,みずき。”
“耶——早上好哇涟君”
みずき开心地嘻嘻笑了起来,前后大幅度地摇晃着。
总之,为什么要倒挂在门口的树上和我说话呢。这家伙是猴子吗。不会觉得血液倒流吗。
少女的短发在空中晃来晃去。
“我从别人那里抢到了很好吃的饼干哦!涟君要不要来一点!”
“……你先从树上下来。”
对于我的回答,她鼓起腮“诶——?”了一声。
“这样看人会感觉自己很高嘛。那饼干我不给你吃了我自己吃……啊呜啊呜。…………咳咳!”
果不其然的呛到了。
白痴吗这是。
“……进来喝口水吧。”
“…………好。”
大约就像这样。
半小时后,みずき叼着饼干,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我调整琴弦。
“就算盯着看也不会让你听的哦。”
“什么啊,涟君是傲娇吗?”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词?”
不知为何,这家伙每隔7天左右就一定会来拜访一次。没有什么特定目的,也不一定会带礼物来。硬赶也赶不走,但是过一段时间就会自行离开。
……会在意7天这种事的我大概也有点闲。
“我以前啊——”みずき嘎吱嘎吱地咬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有过一只兔子玩偶……的说。”
“……?”
“名字……名字是什么呢……?嘛,算了。”
少女说出她的口头禅,然后露出了一个仿佛向日葵一般灿烂的笑容。
“那我就先不打扰啦——”
她微笑地站起身,拍掉粘在腿上的饼干屑。
“嗯,慢走。”
把人好好地送出门(防止她从窗户翻出去)之后,我继续做回之前的事。
只是不知为何难以集中注意力……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记忆里提醒着我一样。
兔子。兔子的眼睛是红色的……和みずき一样。
对了。
这是我认识她之后的第一次……她提起自己过去的事啊。
“糟糕。忘记告诉她饼干很好吃了。”
我叹了口气。
みずき
女性,赤军二年生
折算过来的话就是17岁……真是年幼啊。
165cm,略显矮的身高。
茶红色的偏分短发,比及肩的长度稍微短上一两公分。红眼。圆圆的眼型和看起来很机灵的脸。
贫乳。超贫乳。可以使用“贫乳回避”等级的贫乳。
武器是刀。擅长的是野外求生刀一类的刀具。
特攻队长。战斗方式简单粗暴总之杀过去就好,但是战斗技术方面却是凭借自身的速度猛攻对方盲点的类型。
性格乐天到极致,基本上没有悲观的时候,擅长切换思路,原因不明。
开朗活泼,粗线条。行为毫无女子力总之就是十分粗放。有时会给人一种大姐头的感觉。总是独自行动。但是对自己感兴趣的对象会非常黏人,不论被怎样对待都能笑嘻嘻的再凑上去。人缘也并不算太差。
但依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一人。
身世不明。据说在加入赤军之前先后参加过白军和黑军。本人也承认了这一点,但是从未提及过自己曾经的朋友之类的。
服装方面,喜欢穿露腰的短袖上装和短裤。有收集徽章的爱好,不过会偏好红色的种类。戴着一副黄色塑料边框的眼镜,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戴在头顶上当做发卡使用。究竟是近视还是远视或者只是装饰眼镜,不明。
*
一言以蔽之,就是采购中。
在下作为跟班负责了替都亚子小姐拎重物以及陪聊消磨时间的任务,现在购物中心东奔西走中。
为了消除羞耻感所以换了个自称,结果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都亚子小姐并没有在服饰相关店面流连太久;与此相对的是,她不但一上来就直奔酒类柜台,还似乎特别开心地在那一片角落里转悠了半小时以上。
草莓蛋糕上的草莓一定要第一个吃掉!——都亚子小姐大概是会如此声张的类型吧。
*
“说起来,阿凉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呢。审美什么的。不愧是文科生。”
从写着“秋季新装!”的店面出来的时候,都亚子小姐突然这么说道。
“诶是吗……藤崎小姐不也是文科?”
“不,我是统计专业毕业的。”
“……那个不是文科吗?”
“……大概不是吧。”
都亚子小姐异常爽朗地回答。
“说到品味,之前交往过一个品味很糟糕的男人呐。有一件写着【I ❤ Killing】的白色T恤。”
她在自己胸口附近的地方比划着。
我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瞄了一眼都亚子小姐的胸部。
在那个部位,她的T恤上大大地写着【Fxxk you Love and Peace】。
*
“顺便一说,我还是讨厌理科。”
“……诶?”
“因为没有办法靠诡辩蒙混过关嘛。”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进入理论领域了。都亚子小姐一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一边说。
“……别太在意。之前看到了个奇怪的网站所以随口一说而已。”
“这样啊。”看来今天她的心情不错。我试着展开话题:“那,藤崎小姐告知的时候是文科吗?”
“没错。准确来说是国语特化哦。”她轻松地回答道,“你不累吗?让我拎一两个也没有问题哦。”
“没问题没问题。替女性拿一切比筷子重的东西才是男性职责之所在。”
“你啊……我可是女权主义者哦。”
“咦?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都亚子小姐身上拍了拍我的肩膀——正巧还是提着酒瓶的那一侧,“我开玩笑的。”
“这个社会目前还是倾向于你刚才的观点的哦。所以阿凉继续这么做并不是坏事哦。”
她微微地笑了一下。
注意事项同前篇。
谢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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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仿佛是抱有某种确信一般头也不回的铃无身后,弥月踏上了上山的石阶。
向前看去是无尽蔓延的平缓山道;而道路两旁则是让人不禁怀疑会有熊出没的广阔树林。
若是平时和朋友一起来玩的话,秋见大约会感叹同样是山道,还是神社门前的那种有无数红色鸟居装饰的山道更加有情调一些。
但现在是工作时间。
只要是在工作中,不管路边长着的是树还是电线杆、树上爬着的是知了还是章鱼怪,只要对“杀人”没有什么帮助,弥月都不会分出哪怕一点点的注意力。
如果用游戏来举例的话——不论是几十年前的像素画风的游戏,还是现代的制作逼真的游戏,最重要的事永远都只有一个——迎接棘手的任务并且尽力解决。
所以他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向前方铃无的背影搭话。
“抱歉,不过目标究竟在哪里呢?”
女性的步伐略微停顿半秒。
“我也不太清楚。”
啊?
“不过现在大概还在中堂附近转悠吧,我想。稍微再走一会就能到了。”
“那么,失礼了。”
“……啥?”
弥月朝前跨了两步,走到和女子并排的距离。
然后他伸出右手从后方揽住女子的腰部(纤细的同时有种肌肉的紧实感,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向前跨出的左脚用力一踩石阶——
——向前方“跳跃”了五十米。
“……”
耳边斜上方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右脚着地的瞬间之前他将重心移动到右脚脚尖。
踏。
转瞬之间,再度跨越数百级台阶的距离。
杀手就这样在山道上疾驰前行。
如果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实在是微妙的一幕。那并不是能被形容成“奔跑的羚羊”一般的优美动作——他只是在坡道上用毫无章法的外行的动作向前大跨步地跑着而已。
但即使是对于世界顶级的田径选手来说,那样的动作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正常人需要十分钟才能登上的高度,弥月仅仅花费了一分钟不到。
踩上最后一级台阶,他小心地松开右手,瞥了一眼被自己强行搬运上来的委托人。
“…………”
女性只是沉默地用右手按着头上的帽子。
临近傍晚,前来寺庙的游人和信众也变得稀少起来。
弥月这才有些后怕地回想起来,刚才在山道上似乎是恰好和几名路人擦身而过了的样子。
一不小心就心急了吗。希望那些人把自己当成是灵异现象就好。
缓了一口气,他转头再次看向委托人。
铃无扶了扶帽子左右张望了一下,抬起手臂——
指向石板路旁的一条长椅。
“他之前在这里坐着来着。”
“……”
弥月一时语塞。
因为想问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连人都不知道在哪你为什么要杀啊?既然要杀也稍微看着一点啊?所以说那到底是谁?难不成是随便抓到的路人?总而言之我现在回去可以报销路费吗?
“……那,现在呢?”
结论:客户第一。
“不知道啊。在这附近找找看吧。”
铃无轻松地这样回答道。
真好呢。
以后如果失业了的话,可以凭借这个工作经验当上帮忙找宠物的私家侦探吧。
·
天色原本就已经转暗,讲堂周围的树木又多得惊人,两人就这么在能见度极低的林子里转悠着。
要是带了手电筒就好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目标现在到底在不在这一带还存疑。
所以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呢。
为了尽量不去思考这件事,青年选择了发呆。
从树丛的缝隙之中望出去,身后不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带着红色飞檐的高大建筑。在瓦片上反射的最后一点日光也逐渐暗淡下去,天色由橙红色向着深紫色开始过渡。
树叶在微风中摇晃着,林中白天时令人舒适的凉意缓慢地转变为渗人的冷风。
他罕见地在一天内叹了第二次气,然后加快脚步追上再次自顾自走在前头的女性。
皮鞋在石子路上咔咔作响。
“那个……”他试探着开口。
铃无低头看了他一眼。
“看来那小子果然是逃走了啊。”
你倒是早点意识到这种事啊!
话头被抢走,弥月闷闷不乐地闭上了嘴。
女人接下来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径直地朝着庭院最近的一个出口走去。
·
“抱歉。”
在停车场,委托人意外地直接道了歉。
“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不……没,没事的。”
总觉得眼前高大的女性会随时朝自己这边鞠躬道歉,秋见不安地后退了一步。
“本来想说作为补偿付来回的车费,”铃无看了一眼白色的电动车,“不过我想以杀手先生的收费标准,这点小钱大概是看不入眼的吧。”
“……你太奉承了。”
“对了。骑电动车不戴头盔是违法的哦。”
为什么会开始说教啊!
“算了。最后,还有一件想要知道的事情作为这一次的报酬。”弥月抬起头,最后一次以杀手的身份看向委托人。
“——为什么想要杀那个人?”
连一丝犹豫的痕迹都没有,铃无淡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那小子,从最开始——从出生开始就是个错误啊。”
·
·
“说起来小姐你真的很有魅力啊以后还能见面吗?”
“抱歉,不过我是破戒僧哦。”
“………………哈?!”
end?
虽然标了原创,但文中出现的某角色是从他作品中借用。
只是个龙套,不表示本角色和那个作品共用世界观。
谢谢观看。
另外限制字数真是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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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起的时候秋见海原正蜷在书桌边写着前一天布置下来的物理作业。
在这个课堂笔记都能直接从网上下载的年代,作业居然还需要用手写在A4纸上这种要求让许多学生在背后对那位教授颇有意见;然而秋见对这样的规定心怀感激。
若要问原因的话非常简单。
秋见海原没有自己的电脑。
他租下的公寓房间当初乍一看崭新光鲜十分体面,入住的当晚就被楼下的大音量RAP吵醒这种事,某种程度也体现了入住者本人的问题——只有个好看的皮相而已,内在实际上相当贫乏。
头顶的日光灯噼啪地闪了一下,随后单调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工作电话的铃声是手机自带版本。
他直起腰将手头的三孔纸夹进文件夹,随手将文件夹丢到了床上衣物小山的顶端。
然后『秋见弥月』拿起电话。
“……喂?”
“你好。希望我有找对人。”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女性声音。
女人的声音有种磨砂玻璃珠的质感。虽然没什么高低起伏,却意外地带着铿锵有力的韵律。
“我就直截了当地问吧。是杀手先生吗?”
“…………怎么称呼都行。”
弥月歪着头把手机夹在肩膀上,伸长胳膊从抽屉深处摸出记事本。
“那么,是怎样的委托?”
“看来是真的啊。那么,可以立刻过来帮我杀掉一个小子吗?”
“……抱歉,可以重复一遍吗?”
拿着圆珠笔的手停了下来。
……立刻?
“我想你那边应该听得听清楚的。现在,立刻,到比叡山延历寺这边来杀掉一个人可以吗?”
……明明知道对面的是职业杀手还这么不客气。
秋见一向对女性这种生物抱有敬意。
“那个……也不是不可以。”他在脑中想象了一下地图;意外地赶过去并不需要花很久。怎么搞的,这女人难道调查过自己吗。“不过真的这么急吗?”
“啊啊,放心。这边可不是警察啊。老实说就这么在对话的过程中时间也在不断地过去呢可以请您尽早下决定吗?”
“具体事项和酬金之后再商量吗……”弥月叹了口气。“……抱歉,请给我五秒钟考虑一下。”
莫名其妙的委托。
如果要举例说明的话,就好像常见的夫妻吵架的时候“我要打电话报警了喔!”“有种你就打啊!”结果一气之下真的打了电话的结果。当然在弥月这边的场合要替换成给杀手打电话就是了。
可是弥月的直觉却不那么认为。
那个女人,虽然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说“拜托你杀一个人”——
——那份淡然之中的杀意的含量,却是十成十的纯粹。
她多半——是那种可以如同喝茶吃饭一般平静地杀人的人。
弥月作为杀手的直觉这样说道。
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特地叫杀手赶路过去动手呢。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吗。
杀手又不是电车,还在高峰时间增开特快班次咧。
“那,我马上就过去。”
他对着手机话筒说道。
“请问您的名字是?”
“铃无。叫我铃无就好。”
女人如此回答。
·
弥月在山腰附近的停车场和委托人见面了。
女人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男式西装站在那里,头上还低低地压着一顶黑色圆帽。最夸张的是她的身高——弥月目测至少在一米九以上。远远看去的话,不管是乍一看还是仔细看都完全不像是女人。
弥月停好车之后,女人似乎也一副迷惑的样子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迈步走近。
……对骑电动车赶路过来的杀手有什么不满吗,你。
“我是铃无。”在距离杀手大约三步左右的位置站定,她扬声说到。
真人的气场真是恐怖啊。若要比喻的话就像是收在鞘中的名刀一般的震慑力。
比女人矮了一大截(包含气势在内)的弥月微微点头代替握手礼。
“你好我是送快递的。……才怪。现在还来得及吗?”
“谁知道呢……不过,真是麻烦你赶过来了。”
铃无毫无歉意地这样说道,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
“——那么杀手先生,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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