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7字。
文内有BUG请勿深究。
本来想给小会长多编几个魔咒的结果没地方(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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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流向 17
在那里的黑发少年一手仍在维持着水幕,另外一手上聚集起的光凝固成箭。
“苍穹壁垒,为吾弧矢——”
随着颇有古意的咒语落地,闪烁着电光的箭矢陡然穿过眼前的水幕射向魔王。
然而站在那片火焰之中的少女仅仅是一扬手,手掌间腾起的火焰将雷光阻挡在外。
两种高能量的等离子现象相互撞击创造出了连续的闪光,电弧从魔法相撞的地方蜿蜒上了头顶的天花板。
——这样不行。
现在已经用不着明目药水,仅仅用肉眼就能分辨出眼前的场景。
这样不行。
费伊·叶茨猛地意识到这点。
正与学生会的会长罪战斗的魔王半身似乎还未注意到他——又或者她已经注意到了却并不在意,像费伊这样的学生或许并不值得他注意。
更何况他们之前已经打过一场,费伊身上的魔力几乎都已经被她吸走。
……不过这样正好。
黑发的魔法师咬了咬牙,因为太过用力,口腔里满是鲜血。
他拨开增魔药水小瓶的盖子,透明的紫色药水被一口气灌进身体里,这种药水在效力消退后会带来极其强烈的副作用,但现在的他并不想理睬这些。
增幅产生的魔力瞬间凝聚,无数冰锥开始出现在半空。
“……去吧。”
呢喃的话语只不过是某种暗示。
冰锥顺着他的暗示在半空中倾斜、旋转、飞刺而出!
魔王终于有了动作。
少女的身体微微一侧,身前的火焰如同绸缎般蜿蜒过了一个半弧,烈火不断燃烧,激烈的光芒几乎一瞬间刺痛了费伊的双眼。
……啊啊,早知道不喝明目药水了。
因为那光芒太过明亮以至于被刺痛的眼睛开始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水元素又转瞬被取走,留下一片干涩与疼痛如同被烈日灼烤的盐碱地。
这样可不行。
再一次、他对自己说道。
他总是认定各种各样的事不行,事实上它们或许确实如此。
眼角疼痛似乎蔓延到了指尖,他抽手又给自己灌下了增魔药水,唇齿间满是血腥的味道。
冰锥陡然转变了方向径直向对面射去——
罪微一错愕,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雷电的魔咒再度被编织。
——冰在高温下融化成水。
水遇上电,再加上火星……
爆炸。
在半空中爆发的力量冲开了费伊,他倒退了好几步才终于稳住脚跟。
眼前是一片爆炸之后残余下来的烟雾,那烟雾让他看不清魔王也看不清对面的身影,疼痛让记忆差一点儿又再度陷入了错乱,他看见他方才成为“费伊?叶茨”时那个女人对着他拳打脚踢,也看见更早远的过去那个穿着现在已经不存在的服饰的女人对他露出冷漠的微笑。
历史总是有其相似性的,命运的河流转过了些许弯道或许又流回了远处。
——所以他才总会看见过去的景象?
不,开什么玩笑。
他为什么非得去接收这些?
风被凝聚。
肉体的疲惫反而加剧了精神的亢奋,回忆之流的东西再度涌上。
“闭嘴吧……”
风刃瞬间穿过了烟雾。
憎恨与厌恶、愤怒与焦虑。
所有的情绪忽地在这个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对自己“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一无所知。
风刃撞击在烟雾中的某处发出了“砰”的一声,而后消散。
由是、他知道了战斗还没有结束。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还在战斗就好了。
——这就是他、对于身周的一切、所怀有的恶意。
不,倒不如说。
这是他对于处在这些之中的自己所怀有的恶意——
世界的温度降了下来。
火元素被大量抽离、凝聚,失去了温暖的来源,空气变得越发寒冷。
烟雾散开。
会长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魔王也是。
可这种事——啊啊,是啊——无关紧要。
炎刃又被握在了手中。
嫌三瓶药水的作用不够,他又撬开了一瓶增魔药水。
当他再度给自己的身体增加了负担时他看见对面的罪看着自己的手掌,眉头深锁。
“原来如此……”
原来什么,他知道了什么吗?
魔王撇了撇嘴角。
她不知从哪抽出了一瓶酒,深色的玻璃酒瓶里琼浆四下流淌。
费伊猜想那大约是藏在某处的空间里——他不在乎那种事,火焰的刀刃在魔力的催动下变成了长枪的形状。
魔王灌下一口酒,长枪被掷出,罪满是憎恶地抬起头。
所有的这些发生在瞬间。
酒瓶被贯穿而后燃烧,攻击性的魔咒被会长编织,魔王甩开酒瓶,他凝聚起了新的火焰。
这些事,发生在下一个瞬间。
顺着学生会会长手臂编织的是风,顺着他挥动的手臂狠狠斩下!
魔王身后张开了漆黑色的翅膀,旋开的气流演变成了爆炸般的力道。
站在她身体两侧的罪和费伊被一起冲走,二次的后退让两人都很快找到了重心。
攻击再度展开,魔力的流动和各式各样的魔法在这个不宽的走廊上相互碰撞。
——风斩被赤焰阻挡,火被更强的烈火所隔绝。
他们的战场犹如正在燃烧。
费伊抓住栏杆来让自己保持平衡,并不清晰的质感笼罩了他的脑海,视野在火焰的扭曲中变得模糊并且疼痛。
手中火焰凝聚的短矛被像真正的兵器般向前丢出,魔王微微偏头就将那短矛融解在自己的火焰中。
以火来对抗火,这样的举动有多不明智,可他不必在乎。
对吧,攻击以及战斗。
他可以站在火焰边,注视着那些他永远无法抗衡的力量。
——如果命运真有流向,那么他早该进入那里。
因为祭祀需要他,而他的父母并非如此,手腕上被绳索捆绑着生疼,他咋了咋舌就能感到满嘴血腥。
“哼……”
他又想起了那片迷雾。
曾经在迷思海中出现、来自遥远过去的那团迷雾。
因为大量的冰被制造投向魔王的烈火而造成的迷雾。
在那片雾中有人将他推入森林,他们说“去吧”,他们的面容在雾中迷茫不清。
“——我会替代你。”
“呜、……!”
混杂着雷电的冰锥忽地在天花板上一字排开。
在蓝白色的冰尖上无数的雷光闪闪烁烁,他把最后一瓶增魔药水喝了下去,玻璃瓶被泄愤地扔出,砸在地上的声响变成了冰锥下落的信号。
“……去死、去死、去死……”
——反正不管怎么说,命运总是从出生流淌到死亡的,对吧。
并非疑问而是陈述,他想,其实他早就该死在那次祭祀中。
落下的冰锥在火焰中爆炸。
大量爆炸的冲击吹散了火焰,他抓住栏杆让自己保持平稳,爆炸中魔王的身影微微一颤,红色的眼睛有一瞬向这里瞥来,又再度变成原本的模样。
魔杖上的那只眼睛微微移动了一下,眼皮半合而后张开,继续凝视着天顶。
……嗯?
某种清晰而明确的概念忽然在这时蹿进脑海,清晰得宛如一盆冷水。
——他们的攻击并不是没有作用。
不是不起效,只是他们看不到。
“……”
费伊·叶茨冷静了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方才的他又陷入了那种晦暗的状态,火元素从身边消散,魔力的流动再度回到他眼中。
——魔王的魔力仍然像火焰般燃烧。
可那火焰已经不如之前那样汹涌,她聚起无数的火焰,但那些火焰更多只是虚张声势。
“原来、如此……”
增魔药水已经全部喝完,他冷静地估算着它们有效的时限。
“来吧。”指骨咔咔作响。
并不是没有胜利的希望。
心底某处的失落感他决定忽视。
魔王的注意力似乎全在对面正与他缠斗的罪身上。
费伊深吸了口气,冰锥又开始在半空凝聚。
“……去吧。”他要做好自己能做的。
第一批冰锥落下。
魔王一回身用魔杖将冰锥挡开。
对面的罪正唤醒新一波的风与雷。
第二批冰锥落下。
如果魔力是储存在某个器官里的,那么它一定在咔咔作响地发出哀嚎。
罪落下的雷斩被魔王轻松格开。
第三批冰锥落下。
腾起的风将第二批冰锥打上了第三批,爆破的声响噼里啪啦。
魔杖被抬起,那只眼睛注视着对面的会长。
——与眼睛注视会有一段时间的僵直。
费伊知道这点,但魔王将这作为攻击的手段还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以前这有没有发生,但现在它的出现或许意味着什么。
第四批冰锥落下,疼痛感仿佛被一口气触发似的开始在全身蜿蜒。
魔力——应该就剩下最后一些——
毕竟一个人所拥有的魔力有限。
罪僵住了身体,注视着这些,魔王挥翅扫开冰锥们,落到地上的冰很快融化成水。
——多亏了会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第五批冰锥。
魔王恼怒地转身,与此同时费伊丢出了一直在手中的几个小瓶。
第一个瓶子径直砸向魔王,被一击粉碎的瓶子在半空中直接燃烧起火。
第二个落下的瓶子在此时落在地面,无数的雷光顺着地面的融水冲向红发的魔王。
半空中冰再度融成水,与燃烧后产生的气体混在一起。
第三个瓶子径直砸了上去。
蓝紫色的粉末撞上正在燃烧的瓶子,再加上四周高温的催化——
“……?!”
是硫酸。
最后的风元素径直把生成的强酸吹进了魔王眼中。
而对面的会长终于能够再度行动。
所有魔力消耗殆尽,费伊的视野开始摇晃并且模糊。
不过彻底坠入黑暗前的瞬间,他还是能看到罪将最后一击、打在了魔王身上——
【3471字,文力繼續↓,寫得難看求不槽】
【聯動劇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35078/ 感謝錢糖的家長願意和我一起互動,歪打正著用了冰魔鬆了一口氣】
自學校沉入海底、失去魔法的保護之後,Uilliam便開始失去了對季節的切實感。長夜與寒冬已將夏秋時的記憶沖刷得恍若隔世,要回憶起學校還是海島時的樣子困難得要命。沒錯,在這溫度下人的腦漿和血液都凍成了一團,連仔細思考的能力都被寒冷奪去了。
照理說在這種溫度下,植物園里常見的植物應當會冬眠或是死亡,但眼前的植物卻沒有遭遇那種事。Uilliam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好讓自己暖和起來,他瞇起眼來看著那株十分詭異的藤蔓——它暗色的婀娜枝條纏繞著已經開始枯死的樹木不放,繁茂的枝葉正是其生命仍然昌盛的證明,而不符合季節的赤紅色果實懸掛其上,讓人更加懷疑這株植物是從何生出的生命力。
Uilliam Campell在植物園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而他很肯定這不是校長種的什麼魔法生物,因為那位德高望重的校長此刻正被軟禁在校園的某處。
這東西是魔界來的生物嗎?他尋思著,想走上前去看看這東西還有什麼特征,但這樣的貿然之舉他剛剛做完就開始後悔了。
那株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開始扭動其蔓枝,黑色的柔軟枝條搖擺,仿佛有自主意識的蠕蟲一般扭動,葉片則沙沙作響。Uilliam本能地感覺到這東西絕對有害于人類,而那種自主扭動的方式,讓他聯想到某些糟糕物。
“臥槽這是什麼玩意……觸……手?”他沉思了一陣子,然後忍不住說出了某個專用名詞。藤蔓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扭動得更加肆意猖狂,Uilliam向後躲去,說道,
“……臥槽還真是觸手啊?!”
“唔哦?這是什麼玩意,……看起來很好吃呢!”
兩句話同時蹦了出來。Uilliam這才意識到原來植物園裡還有其他人在,他四處張望了下,卻見有個同年的女孩站在身後,女孩有著一頭黑髮,嚼著糖果,手裡拿著拐杖糖形狀的……魔杖。
這個女孩Uilliam並不熟悉,但有過幾面之緣,他知道對方的名字叫錢糖,同自己一樣是二年生。當然啦,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是誰並不要緊——
“等等怎麼看都應該先吐槽這玩意是觸手吧?!哪裡看起來好吃啦?!”Uilliam忍不住吐槽道。
“這裡還有一個人啊!”少女似乎才注意到植物園裡還有另外一個學生在,像是日常打招呼一樣擺了擺手,“嗨!我是錢糖!你我應該是……同年生吧!吶,你看那個,不覺得會比蘋果還好吃嗎,感覺上會是酸酸甜甜的果實呢!讓人想摘來嘗嘗看啊!話說那個果子……你是不是也想吃?喂喂!同年生!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個果子摘下來?”
……雖然經她這麼一說覺得那個果子說不定能吃,但畢竟是魔界的不明植物上長出來的果實啊。Uilliam想,而且他很肯定那種果實比不過自家種的水果,他提議道:“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想吃啊……不過這麼說來……”
“摘下那個果實再吃掉是必須的吧!”
“擊退這種東西是必須的吧……!”——你還真要吃啊。Uilliam把吐槽的話吞到肚子里,決定順著對方的思路走,他舉起魔杖,“順帶一起把果子摘下來好了。”
“幹嘛要擊退啊,看起來這麼好吃的果子……!”錢糖一臉困惑地望向Uilliam,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奶糖,一臉正經地問道,表情像是在問為什麼不能把溝鼠當寵物養。後者再次感到自己無法對方的思考方式接軌。
“……不不這玩意從常識上來看就該擊退吧!”Uilliam搖晃起對方的肩膀,想試圖喚起對方的常識喚起,他慌亂間看到眼角的餘光中那來自魔界的植物晃動著襲來,“等等真的和小黃書里一樣的觸手啊!”
“……唔哦?這是什麼東西?還有什麼是小黃書?可以吃嗎?”錢糖好奇地問道,全然似乎沒有應戰的準備,雖然Uilliam能看出對方的眼裡剎那間閃過的慌張,但很快就被那句好奇寶寶式的問題打敗了。
“當然不能!Oighear!”朗基努斯之偽物揮舞著指向藤蔓,植物深色的身體上結了一層薄霜,但這明顯無法使從魔界來的植物停下他們的動作,有著赤紅色果實的藤蔓繼續蠕動著,似乎在準備下一輪攻擊。
“嗚啊?好惡心哦!對了!同年生!用火的話果子會焦掉所以千萬不要用火球術哦——”錢糖完全沒有正處在戰局之中的緊張感,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了一個巨大的波板糖開始吃了起來,她繼續好奇地問起Uilliam,“哎哎?你、你剛才說了什麼啊……什麼外語來著,聽不懂呢!哦哦!同年生加油!”
你不要用好像鄉下酒館里的大叔看球賽的時候的語氣說這種話啊。Uilliam覺得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憋吐槽憋到內傷,他緊握魔杖:“那個是魔咒!……還有你能不能稍稍搭把手!”
“真麻煩啊,那我就只提供物理攻擊啦!”錢糖叼著棒棒糖含糊地說道,她舉起魔杖做出攻擊的架勢,“坐收漁翁之利也不行啊,這樣吧,同級生,你先來纏住這個……這個植物之後我就來幫你解決掉他好了!雖然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但兩個人的力量總是可以的吧!”
Uilliam點了點頭,再度開始攻勢,既然對方已經要幫忙的話——“那麼就拜託你了!我來拖住它吧!Oighear!”
第一層咒語吐出的剎那,朗基努斯之偽物讓植物上生出了冰,與之前的攻擊疊加,這次的效果比之前要更為有力,植物的動作明顯減緩了下來。
“Gnólacht!”Uilliam將第二道咒語吟誦而出,槍型的魔杖杖尖的白光再度衝向方才攻擊過的地方。
——並非為了擊破,而是為了堅固剛剛生成的冰層。這道咒語完成之後,凍結在藤蔓上的冰塊變得更為堅硬,而在這道咒語的輔助下,赤果的動作也變得更為困難。
正是攻擊最好的時機……!
“錢糖!”Uilliam向黑髮的同年生喊道,對方早已做好了準備,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來。
“嘿!借一下肩膀!”錢糖喊道,在Uilliam還沒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跳了起來——
然後以他的肩膀作為支撐點,一躍而過。錢糖揮動起自己的拐杖糖魔杖,將其作為鈍器劈向被凍結的植物,隨著一聲冰被擊碎的聲響,戰鬥也宣告了終結。被凍結的藤蔓垂下了寄生的樹木,鬆開束縛,疲軟地癱倒在地上,似乎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還真痛啊……!不過幹得好!”Uilliam走向錢糖,向對方做了個讚揚的手勢。
錢糖沒怎麼在意,而是站在那藤蔓死亡的地方,興高采烈地摘下了果子:“唔哦!可以吃果子了呢!不過這樣好冰,有點難以下口!”
“那種東西……算了,怎樣都好。”Uilliam搓了搓鼻子,看著對方得到果實后喜形於色倒是不會讓人產生什麼不快感,只不過,為了摘個果實大費周章這種事,他是不想再做第二次了。他們成功擊退了一個魔物,而錢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果實,皆大歡喜。
勝利的欣喜讓Uilliam暫時鬆了口氣,他仰頭看向植物園的棚頂,映入眼簾的是絲毫沒有半點光線折射進來的幽藍海水,這種景色在初見時還令人感到有些意思,但看久了便會覺得還是比不過在陸地上見到的天空,反而生出了一種壓抑感。
什麼時候能夠重返舊日的景象呢?他早已開始無比懷唸起夏天時變為海島的學院,不知道現在學院外的天氣如何,Conroy和Mac是不是已經種了水仙呢,田地裡有沒有播種,老家的熱天會不會讓奶奶受不了……諸如此類的胡思亂想,在此刻充斥著他的內心。
然而錢糖的話卻將他拽回了現實,少女嚼著蘋果,碰了碰他的肩膀:“喂……同攆僧,那個大蘇……素隋啊?”
Uilliam抬起頭來,透過樹木的間隙看到了在植物園裡,還存在著的另一個人。那人比他要高上一點,身著仿佛舊時代軍裝的衣物,胸前別著顏色艷麗的玫瑰。他能勉強看到對方的五官,清秀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樑,毫無疑問是個相貌良好的人,但那雙惡魔般紫色的雙眼卻帶著一種能讓人忘記呼吸的威壓感。
“……?!”
不,不是惡魔般,而是原本就是惡魔。這一點,從對方頭上那雙牛角和異於人類的耳朵上就能看出來。
暫態所帶來的威壓讓Uilliam忘記了呼吸。腿部好像被人灌了鉛似的難以移動,恐懼的寒意比海底無趣的風景或是魔界來的植物帶來的壓力要多得更多。
俊美的男人似乎還未意識到他們的存在,只是走到一棵植物前,略帶興趣地觀察那東西。
Uilliam呆立在那兒,直到錢糖的聲音打破了那份震驚:“哎哎?同年生你怎麼了?”
——這傢伙真的沒有那種感覺嗎。Uilliam在回過神來的片刻后暗自想到。
對從未知的地方來的魔物懷抱的恐懼,與對未曾知曉的強大氣息自然而然的折服。
“是魔族。”Uilliam簡短地回答道,心下卻對幫他重新奪回身體自主權的錢糖產生了一分感激,“謝謝……”
“哎?模組是什麼,可以吃嗎?”錢糖叼著棒棒糖,歪了歪頭,Uilliam對對方的音量心驚了片刻。
“……”
不管怎麼說此地都不宜久留。
Uilliam拽住錢糖的手臂,後者驚訝地微微停頓了一下,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黑暗的植物園裡,出口就好像一道吸引著他不斷向前的光。
十米。
身旁的人造樹林成了快速飛過的殘影,他的雙腿就像兩個不停活動的機器在來回交替,他甚至有些不太清楚奔跑的意義了。
五米。
心臟跳動得幾乎要蹦出胸腔,一種本能在告訴他不要停下來。他還拉著錢糖的手臂。
三米。
“……是誰在那裡?”在他不停地奔跑時,他聽到身後的魔族喊道。
兩米。
植物園的出口已經近在咫尺,再跑兩步就到了——
一米。
照亮了黑暗的火焰呼嘯著向出口處飛來,但比那更早地,Uilliam拉著黑髮同年生的手臂跳出了植物園。他不停地奔跑,身後的魔物並沒有追來,但他卻沒停下,直到四周重歸寂靜時才鬆了口氣。他鬆開拉著錢糖的手,對方從容地從口袋裡拿出一顆軟糖,嚼了起來。
“……哈。”Uilliam Campell鬆了口氣,然後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