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
【下辈子,我会在那棵盛开的海棠花树下等你】
Sakura小樱花在高天原的第一场演出,同时也是最后一场。
离开日本的这一天终于到了。
男孩忘情的歌唱,尽管歌艺平平,但他的歌声中充实着那些实实在在的情感。
玉置浩二的《Friend》。
凯撒钢琴伴奏,楚子航萨克斯助威。
曲罢。台下掌声雷动,尖叫声此起彼伏,那是献给Basara King和右京·橘的。他们三人在日本的生活,以及牛郎的职业生涯,终于结束了。
男孩演出结束,座头鲸店长宣布加上演出收获的三百二十张花票,小樱花Sakura共获得十万零三百二十张花票,这是有史以来牛郎界人气之最的奇迹。
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座头鲸娓娓道来,有个女孩来找过Sakura,可惜他不在,为了让他留下,她掷下一亿日元买下十万张花票。
男孩脑中又出现了那一头海藻般的深红色头发。
上衫绘梨衣。
真讨厌...这种悲剧啊,在一个人都消失了的时候,再度发现她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可那又有什么用呢?为什么还要提起?就让所有无法挽回的事都随着潮水离去不好么?
泪水还是模糊了路明非的视线,他不经意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心窝,想试试自己的心是不是在痛。
“她好像是用Line的导航找来的。可别以为女人是好甩掉的东西,她喜欢你,是会追着你到天涯海角的。”座头鲸说,“女人爱一个男人,要付出的代价大很多,但她们愿意。"
卡塞尔一行人坐上了飞机,终于要离开日本了。
路明非默默地看着下方,铁龙般的新干线列车在夜幕下奔驰,是谁搭乘着这样的夜班列车,去向什么样的远方?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是啊,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在那间红色的情人酒店里,那个被认为是哑巴的女孩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都是小怪兽,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是啊,你是小怪兽,可小怪兽也有小怪兽的好朋友,孤独的小怪兽们害怕得靠在一起,但如果正义的奥特曼要来杀你,我就帮你把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可是我答应了,却没有做到。
“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项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Sakura最好了。”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
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有怎样风景
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
却如此难以忘记
如果当初勇敢地在一起
会不会不同结局
你会不会也有千言万语
埋在沉默的梦里”
也许,平行时空。
韩国首尔,那棵最大最茂盛的海棠花树下,有这海藻一般深红色长发的女孩,穿着塔夫绸露肩白色长裙,手里拿着两个草莓冰激凌。她吃着一个,另一个已经快要融化。
那只熟悉的手终于伸了过来接住那快要融化的冰激凌,他大口的吃起来。
“Sakura,我等你很久了。”女孩拿出早已写好的本子,泪眼朦胧。
“抱歉,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等了。”男孩会心一笑。
远远的,男孩牵着女孩的手,在那棵美丽的巨大海棠树下漫步。花瓣拂过两人的笑靥,那么真实。
The end_
BY.John
No.3
【坐观细水长流,陪你一起看最美黄昏。】—
女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又穿上那套最爱的塔夫绸露肩白裙。
男孩也穿上此生穿过的除了以前老大买来撑派头的顶级西装外最贵的衣服。
两人坐上男孩租的保时捷911跑车。
畅行无阻一路飞驰。
终于到了那座已经过气的曾经因为《东京爱情故事》而火爆一时的山。
他们绕过羊肠小道,趟过林间小溪,终于到达山顶,男孩牵着女孩,女孩抱着一人高的巨大的轻松熊。
男孩给女孩摘下了眼罩,女孩张开双眼。海风徐徐扑面而来,脚下涌动着翻滚的海潮,面朝大海,天边橘色与红色交融,云翳稀薄,像是一幅顶级绘画大师震撼世界的旷世巨作。黄昏时景有种让人窒息的美。
女孩说,这个世界很温柔。
她第十一次离家出走时曾在十字路口痛哭,二十一岁的女孩因为不知道怎样穿过十字路口而痛哭。她觉得这个喧嚣的世界好可怕。
但此刻,她说这个世界很温柔。
也许是男孩太温柔。
女孩在小本子上写虽然这个世界很温柔,但是它不喜欢我。
“世界喜不喜欢你,只取决于你的朋友喜不喜欢你,每个人都有几个真正的好朋友,他们喜欢你,就是这个世界喜欢你了。”
“什么是好朋友?”小本子上字迹浮现。
“就是那种很神经病的朋友,不管怎么样都会相信你,不管怎么样都会跟你在一起,”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有种巨大的悲伤和强烈的酸楚充斥着男孩的鼻腔,他不知道那种情绪从何而来,只觉得自己要被那冰冷的、浩荡的悲伤淹没,“如果世界真的不喜欢你,那世界就是我的敌人了。”
女孩像一只小猫悄悄地靠近男孩,轻轻的打量,好似在观察他的神情,终于,她张开双臂,紧紧搂住男孩。
最美的黄昏之下,这是男孩和女孩此生最后的相拥。
月光清澈皎洁,男孩带女孩在海边踏着月光散步。女孩赤着脚迈过礁石,还去捕捉水洼里缩壳的寄居蟹。
时间到了,男孩急匆匆地带着女孩到了月台,女孩上了车,他细心的叮嘱她。时间卡的刚好,车门关闭,男孩原来就没打算上车!他要送走女孩回到她的家族中去,女孩的身体不足以她继续逗留在他身边,他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Sakura到底是谁?”
“我该怎么联系Sakura?”
女孩将本子紧紧的贴在玻璃上,神色焦急的快要哭出来。
“绘梨衣要听话。”男孩这样叮嘱。
两人隔着玻璃对视,直到列车缓缓驶出月台,越来越远。
这么近,那么远。
被男孩电话通知的蛇岐八家大家长,女孩的兄长,在终点站的月台已等候多时。车门开启,源稚生看着绘梨衣,终于笑了。女孩突然昏了过去,源稚生赶紧将女孩抱起送去医院急救。
以女孩的身体来说,能撑到现在,都是因为那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男孩。
【曲终人散,谢谢你陪我走过花开花落。】—
东京的大半已经被海水淹没,整个城市陷入无限的恐慌。
白王苏醒,仿佛要让世人见识作为世界王者的高昂姿态。
猛鬼众大举入侵高天原,男孩窝在隐蔽的酒窖里默默买醉。
他叹息自己的懦弱,自己的无能。他救不了任何人,甚至不能自保,此时高天原里到处都是吃人的死侍,此时此刻只能在这里用酒精麻痹自己。
也许自己废柴的一生就会这样终结吧,他这样想着。
手机振动了。
Line上唯一一个好友“小怪兽”的头像映入眼帘,那是女孩,他俩都只有对方作为好友。
“Sakura在哪里?我去找你,我很害怕。”
男孩应和的回答说他会去找她。女孩要被家族送去韩国,只有在那里,女孩才能被隐藏身份安全的生活,这是她的兄长,上战场赴死前的最后决意。
“那Sakura要多久才能来找我?”
男孩说少则三个月多则上年。他为了让女孩安心,开始撒谎,他说韩国的首都首尔有一棵特别巨大的美丽的海棠花树,你每次去的时候就买两个冰激凌,说不定我哪天去了就帮你吃一个。
“那我们是在海棠花树那里见面么?”
“Sakura你还在么?我还没有到机场,路上很颠簸,我有点头晕。"
“我在韩国的名字叫金熙嫒,护照号码GM87019820。”
“哥哥说我会住在韩国江南区的一个公寓里,地址是205-8Nnhyen-Dng,-Gu,Seul,SuthKrea"
“Sakura你还在么?Sakura跟我说话好不好?”
“Sakura我觉得冷,我能听见那东西的吼声,它好像在跟我说话。"
满屏幕都是女孩的消息,因为在她的世界里,男孩好像就是她的唯一。
男孩将自己要发出去的信息又删掉了,他认为此刻他的话只会阻碍女孩去那个真正安全的地方,除了徒增女孩对他的依赖外再无好处。
男孩沉默了。
他忽然想起要关掉Line的定位功能以免女孩会不顾一切回来找他,虽然他也不确定女孩是否能无师自通的用好这个功能。关闭定位后,男孩习惯性的去看了一眼女孩的定位。
从天而降的极度恐惧降临,男孩呆若木鸡,定位显示,女孩在红井。
那是白王的苏醒之地,是混血种与龙王决一死战的最终战场。那里是一切的终结。
又一次,男孩挂档开足马力,兰博基尼飞驰着,这次他的心中只有惴惴不安,好像他这次真的来晚了,已经有什么事情无法阻止了!
预感是对的。
男孩的恶魔兄弟也帮不了他了。
男孩真的来晚了。
十几分钟以前,被恶鬼抓来的绘梨衣表情高速地切换,时而是男孩所熟悉的那个女孩,时而是狂怒的王者,这一刻她的表情是害怕得要哭出来,下一刻又流露出君王之怒。
白王的圣骸枯骨咬破了她的皮肤,钻到了她的神经中枢里去,将她操控。
女孩的身上生出了细细的白丝,和八岐大蛇苏醒时从井底涌出的白丝一模一样,那些白丝从她精巧的鼻尖、下颌、发梢、指尖延伸出去,和整座山周围的白丝贯通。
她如同一个被遗弃千年的人偶,身上挂满了蛛丝,但事实情况恰恰相反,一场进化正在白丝结成的茧中发生,源自白王的基因正在改造她的身体。
她被赫尔佐格作为一个过滤白王龙血毒性的容器,将那王之血液与自己衰老的血液交换。女孩痛苦的挣扎,还在用最后的力气喊着那个她日日夜夜都挂念着的名字。
“…Sakura——Sakura——Sakura!"
女孩生前最后的呻吟。
男孩长跪不起,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抽走了脊梁的狗。最后的最后她还在喊他的名字,一个可笑的假名,他是她生命中最大的英雄,但他来晚了。
面前的女孩面无血色,被吸干的肢体像是枯老的树枝。
男孩小心翼翼的将那截圣骸挖了出来,动作十分轻柔,生怕弄疼了女孩,可是他已经忘记了女孩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死人是感受不到疼痛的。
他像个疯子那样跑去拿了金属工具来砸,用瓦斯喷枪烧,用液氮喷射,把浑身的力气都用在这截枯骨上,即使已经无济于事。
男孩把女孩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又打开了女孩那个红色的小皮箱。
箱子里塞得满满的,男孩给她买的那几件裙子被折得整整齐齐,以前常穿的巫女服倒是不在里面,除了穿着出门的罗马鞋,还有白色的细带鞋,头绳、发卡、丝袜和缎带单独打包在一个塑料袋里。再就是她最宝贝的那些小玩具了,还有一件很占地方的东西,居然是一本相集。
男孩打开那本厚厚的相集,才发现里面不是相片,而是明信片。都是东京的旅行明信片,上面是东京天空树、浅草寺、迪士尼、明治神宫…每一个男孩带她去过的地方都有,不知道她怎么收集来的。
明信片背后写着时间和简单的话。
“04.24,和Sakura去东京天空树,世界上暖和的地方在天空树的项上。’’
“04.26,和Sakura去明治神宫,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04.25,和Sakura去迪士尼,鬼屋很可怕,但是有Sakura在,所以不可怕。’’
“Sakura最好了。”
女孩的手机也在,手机屏幕背景是爱媛县的山,男孩的背影坐在夕阳下的神社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偷拍的。
男孩无声地笑了,他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在另外一个人的世界里是那么重要。
男孩从箱子里拿出裙子和鞋子给女孩穿上,他想遮住女孩干枯的身体,那至少会让她看起来漂亮一些。他将女孩的玩具一件件摆在她的身边,也许这样她就不会害怕了。
放轻松熊的时候,他无意看到了玩具底下的标签。“Sakura&绘梨衣のRilakkuma",Sakura和绘梨衣的轻松熊。
男孩努力保持的镇静瞬间被打破了,他用颤抖的手把每个小玩具翻过来看它们的底部,“Sakura&绘梨衣のHelloKitty"、“Sakura&绘梨衣のDuck”...
所有的玩具标签都被换过了,所有的玩具都被标明是Sakura和绘梨衣共有的,整个世界都是他们共有的。
这个女孩拥有的世界就这么大这么多,她第一次把这个世界跟人分享。
你以为她是公主,她拥有全世界,可她以为她只拥有你和她的玩具们。
这个名为路明非的男孩发出野兽般的吼叫,跌跌撞撞地退后,很久很久才恢复平静。
“交易达成,下一个1/4你拿去。”路明非低声说。
魔鬼交易生效,路明非用去他四分之一的灵魂,虽然无法复活绘梨衣,但是他要为绘梨衣报仇,以锋利之剑,将这位新生的王杀入谷底。永远从这个世上抹掉。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
我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天谴之矛铺天盖地,达摩克里斯之剑陨落。
新生的白王赫尔佐格带着他亘古不变的野心一起沉没在冰封之海,像是宿命般,像当年黑王尼德霍格将白王打入极地冰封之海一样。这里会将所有的罪恶冻结。
No.2
「Tokyo Love Story」—————————
女孩和男孩住在情人旅馆,一个睡床,一个睡浴缸。
女孩是家族的秘密武器,却也是怪物般的存在。男孩的任务是照顾好她,握住蛇岐八家的重要筹码。
男孩带女孩游览了全日本,明治神宫、迪士尼、浅草寺、东京天空树...去了好多好玩的地方,买了好多好看的衣服。女孩被打扮的漂漂亮亮,在遇到他以前,她永远只穿那身深红的仪式巫女服,然而现在,她最爱那身塔夫绸露肩白裙配白色高跟短靴,也渐渐会从镜子中欣赏自己。
这个心智远没实际年龄成熟的女孩渐渐变得略微懂得生活,20年的空缺渐渐有了填补,全都是因为这个她所信任的男孩。
除了Sakura这个花名,她甚至都不知道除这个以外的关于男孩的任何事情,可她就是这样相信着他,跟随着他,他去哪里,她也去哪里,他喜欢什么,她也喜欢什么。
她每晚都喝得到他准备的不加糖的热牛奶。
她是那个血统极不稳定的、他们口中的“极恶之鬼”、“最强的混血种”,她确实是那种可以轻易毁掉整个日本的怪物,可男孩让她感到安心得很。她在男孩面前温顺的像是一只小羔羊,尽管她是那般可怖的存在。
「我们都是小怪兽,终将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
Chateau Joel Robuchon米其林三星高级法式餐厅。
男孩和女孩共进晚餐。虽然误打误撞成了一场家庭聚会。
餐厅门外警察封锁了这里,门外聚集着成千上百的暴走族、黑道、杀手...他们都是为了几十亿的悬赏而来,为了活捉贵为黑道公主的女孩。
女孩感知到了这场灾难的到来,在她贵为黑道影皇的兄长来强迫带她回去之前,她一直保持镇定,不惊扰男孩的家人,她说好的,她会听话。
警察抑制不住暴动了。男孩掏出兰博基尼的车钥匙。他要带上女孩逃跑,这些见钱眼红的亡命之徒无疑会伤害女孩。
餐厅长廊,那个几十年前黑天鹅港的幽灵噩梦般降临,朱红色的嘴唇,铁青色的牙齿,那戴着能剧面具的恶鬼已等候多时。似曾相识的梆子敲击声响起,女孩大脑断桥手术的后遗症被唤醒,头痛欲裂,幻觉充斥了她的大脑,她流下血一般鲜红的泪。
男孩脑中属于另一个恶魔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被唤醒,剧痛连番涌来,眼球已充血到血红一片,虚幻与真实情景交融。这条走廊变得那么长那么长,而且仿佛置身一片火海,古老的建筑在烈火焚烧中呻吟。男孩每走一步都会饱尝火焰灼烧全身上下的痛苦滋味。那原本不属于他这个废柴的愤怒爆发出来,他背着女孩前行,任凭步履维艰。
他挂档加足马力,女孩在他怀中抽泣挣扎。他掏出那把随身携带的伯莱塔手枪,向后瞄准将汞核心子弹拼命射进那个恶鬼的胸膛,一发一发,百发百中,毕竟远程射击是男孩唯一值得骄傲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愤怒从他的全身释放出来,他要守护眼前的这个女孩,只要他在,他们就不可以伤害她,哪怕一丝一毫。
间歇功夫,周围无数的暴走族开着暴力摩托追到了兰博基尼的旁边,他们带着粗壮的球棒和锋利的砍刀,为了抓到女孩,他们打算杀掉这个男孩。
已数不清,男孩的背部挨了几十刀还是几百刀,球棒一次次重创男孩的后脑,痛的像是被烙铁狠狠的烫着,鲜血混合雨水染红了白色的真皮座椅。若不是血统极高愈合能力极强,男孩早已命丧黄泉,可他紧紧搂住女孩的手没松动一下,像是一座雷打不动屹立不倒的石像。
他将越来越多的暴走族甩开,可寡不敌众,他直面撞上对面将路封死的车,血从额头上流到眼睛里。加上一次次愈发剧烈的球棒重创,男孩意识模糊了,脑震荡的强烈冲击萦绕着他,紧接着暴走族们用套索勒紧了男孩的脖子,用力回拉,他严重缺氧四肢无力,怀中痛哭不止的女孩终究被暴走族抢了过去,他不忍心看下去,他的力气真的耗尽了,他不甘心。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极度恐惧的女孩张开嘴,仿佛远古的青铜大钟轰鸣,那是人类从未听过的古奥庄严的古老语言,无形之中展开一片巨大的领域。
藏青色的龙鳞覆盖了女孩的皮肤,坚硬得无可比拟。
言灵·审判。
在这个领域里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女孩的杀器,像是发号绝对的死亡指令。没有人可以活下来。
街上的领域内的76名暴走族全部身亡。
女孩走到男孩面前,她已龙化大半,理应不会有人类的意识,就算突然杀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对视,女孩居高临下,俯视的姿态像是镇坐世界的女王。
女王坠落,又变回了那个熟悉的女孩,她紧紧的抱住男孩,就像当初初次见面男孩紧拥她那样,男孩精疲力尽,终于昏了过去。
他睁开眼,回到了旅馆。
女孩不在他眼前,他很惶恐,要冲出去找。
熟悉的淋浴声。
女孩在浴室默默地洗澡,这是她每天最爱的事,因为形同空白的二十年没有人教过她,所以她根本不避讳在别人面前换衣服,甚至洗澡。
男孩去安慰女孩的时候,女孩正泡在大大的浴缸里,露出半个头来,她在颤抖,小腿的龙化现象还未全部褪去,暴走族给她遗留的极度恐惧一点儿没有消失。
男孩悄悄地靠近她,他不知道女孩会不会再次失控。
女孩在看浴室电视里播放的老版奥特曼。她的内心年龄远比看起来小。
男孩说女孩的声音很好听。
女孩在小本子上回写说她不敢说话,除了哥哥和父亲,听过她声音的人都死了。
“我们都是小怪兽,有一天会被正义的奥特曼杀死!”女孩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凑在男孩耳边说,仿佛要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
“如果正义的奥特曼要来杀你,我就帮你把正义的奥特曼杀死!”男孩眼神坚定不疑。
女孩从浴缸中缓缓的爬向男孩,迟疑了几秒,又一次扑入男孩怀中。
曾几何时你是不是也曾有过这种感觉。唯有抱紧那个人,你才能确知自己活着。
东京天空树火树银花,灯火通明,照亮了这个寂静的夜,也照亮了那寂静的夜里紧紧相拥的那对身影。
No.1
「人生若只是初见。」——————————
日本海水下700米。
她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大袖在海水中展开。她束发的带子断裂了,长发漫漫如深红色的海藻。
她的身体如同海水一样冰冷,她的心比海水还要冰冷。她就这样毫无情感的杀戮,只依靠本能将眼前的旧时代的狰狞产物一个一个抹掉。
她以为她作为家族秘密武器的命运仍会一成不变直至自己生命枯竭。
直到那一记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的拥抱。
那个男孩就这样竭尽全力拼命向她游过来,看起来是在呐喊着什么,面色略带狰狞,向她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她的腰。冰冷的海水已使男孩渐渐失去了意识,可那记拥抱却是那般温暖,透过男孩的体温,传到她的心房。
从那一刻,女孩的生活彻底变了,这是她第一次被这样拥抱。她并不知道男孩的那份爱与拥抱其实并不属于她。只是因为女孩和另一个女孩是那么像。
在她生命中,除了兄长和父亲这两个角色,多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却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尽管素未谋面。
「你好,请带我走。」——————————
男孩终于摸到了那扇巨大的金属气密门。
这里简直是重症监护室一般的存在。当12道保险栓开启的那一刻,20厘米厚的金属门里原本应该出现的被囚禁的恶魔撒旦没有现身,将撒旦的死亡气息取而代之的,是那淡淡的白檀香味。
眼前刷着牙披着浴巾的又是那个女孩,难忘那一双深红色的眼瞳和海藻般的红发。
女孩将他头发揉乱,冰冷如霜的脸上露出微微一笑,透出抹了腮红一般的艳丽,她也认出了他。
“你..你好..我们..我们见过的..”
男孩看到了一个写着“绘梨衣のRilakkuma”的轻松熊玩具。
“绘梨衣小姐...?”
女孩点点头,继续刷牙。
“路...Sakura,我叫Sakura·路...”
“我们...我们快走!这里还有别的出口么?”
女孩快速的收拾东西,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会带她逃离这个地方。这个软禁了她20年的封闭空间,除了游戏与动漫的消遣,日复一日的只有治疗、检查、麻醉、注射...
虽然男孩并不认路,但是女孩跟着他走,总是有种满满的安全感,好像有他在,就没问题,有他在,一切都好。他像一位踏破黑暗一骑绝尘如狂风闪电般出现在她面前的骑士一般。
“走吧!去更外面的地方!”女孩在小本子上书写,举给男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