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卡一发,感谢大家一个暑假的陪伴,全部的故事我们e组见!
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切似乎一开始不安定了。
即便是隐居在森林深处,也足以望见,一度湛蓝的天空又重新弥漫起硝烟。被和平磨钝的刀刃箭锋,终将又要重露锋芒。
“老师!!”
弗农的高声叫喊打断了卢克莱修飘散的思绪,叶影迷障间,他看到弗农活泼的卷发和追赶着他的那一群丑陋的灾厄。
“速度进步了,值得表扬。”
“太好了!”
话语间,一支箭矢穿破枝叶的阻隔深深刺进了灾厄的胸口,它尖利的嘶吼道狰狞的扭动,弗农看准时机后踏几步助力跳起,一爪撕碎了那具可悲的残骸。
安稳的享受和平的日子还没有到来。
“弗农!动作太慢了!闪避的时候要更加干脆!”
“我、我明白了!!”
“再来一次!”
“嗯!!”
夏季在悄然中到来了。
灾厄、战争、“微笑圣母”,一下子都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痛苦和灾难被风抚平,随着炽热又漫长的白昼一起到来的,是令人慵懒的和平时光。
可对弗农和卢克莱修来说,可是一刻也不能懒散。
大战之后在城镇中修养了数周的他们已经基本恢复如初,只是卢克莱修胸口的那道疤痕会永远跟随着他。边境的丛林中已经基本没有灾厄出现,成为两个人天然的练习场,卢克莱修指导着弗农利用森林里复杂的环境每天进行刻苦的练习。时间一天天过去,那个莽撞青涩的大男孩不断长大,即使动乱的年代已经过去,可他想要变强的目标仍然没有改变,时不时的,卢克莱修会觉得,他已经足以独当一面了。
“老师——!”
男人抬起头,那只一头卷毛的鬣狗跳进他的视线,带着满满一包采集的野果和猎物。上次的战斗以后,卢克莱修的灵活性大不如前,甚至连拉满弓都已经有些费力,这些工作便被弗农一个人揽下,积极的在山野中上蹿下跳。但每每看到他不甘的眼神,弗农总会心里一阵酸楚,那是他所造成的。
所以他更要快点变强。
男人无言的接过他的包袱开始准备今天的午饭,弗农挑了块石头坐下,阳光晒得他暖烘烘的。满目青翠的绿色,澄澈的天空中偶尔有飞鸟溜过,只有卢克莱修的眼睛是那样的特别,令他神往,他注意到老师的头发比刚见面时要长了许多,仿佛在无意中丈量了他们一同相处的时光,那一段段历历在目的日子。
“老师。”
卢克莱修抬起头,弗农往前探着身,兴致勃勃的样子。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盟约啊?”
他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忙手上的活,淡淡地说。“等你足够强的那一天。”
随即,他又顿了顿,看着弗农的双眼,郑重地说:
“我们约好了。”
>>节选了靠近结尾的一段!
>>弗农哭哭真可爱!!
天空被战火熏黑。
卢克莱修背着弗农,一步一步朝城镇的方向走去。耳中似乎还回荡着勇士们的怒吼和灾厄不详的低语,以及兵戈交接时那种震彻空气的清脆响声。不断地有人冲上去,不断地有人倒下来,涌向那作“山脉”好像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他,或者说他背上那个血气旺盛的小家伙仍想再度成为这股洪流中的一滴水,却被卢克莱修一把捞了出来,毕竟他们从山上滚落下来,伤势已经不足以在支撑下去了。
或许这样的行动确实太过鲁莽。
他心里不由得想起那个商人的话。
“现在冲上去?”绿色长发的男人把消毒药水小心的擦在弗农蹭破的膝盖上。“太蠢了。啊,虽然确实有个很蠢的家伙一直吵着要冲上去啦~”他瞟了一眼在一边握着长枪急的踢石头的粉发男子,“等到那只灾厄和那群人都差不多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冲上去捞渔翁之利岂不是更好?”
“但从正面冲上去会比较帅吧!”弗农两眼发光的挥舞起双臂,一不小心撕开了刚包好的伤口,疼的缩成一团呜咽。
“不过,他可不适合正面交战呢。”男人摸了摸他的头,指向卢克莱修,“在隐蔽的复杂的地形对他比较有利,是吧?”
“老师还冲在我的前面呢!还替我抗下了伤!”弗农像是自己立功一样骄傲的说道,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静静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卢克莱修没说话,紧了紧袍子掩住了几处伤口,避开了两个人的视线。
“你呀……”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震杂音吸引过去,随即就变了个表情:“等下,你这个野蛮人,别踢马车轮子了!”
“老子现在就要冲上去啊!!你别拦我!!”
“那你去吧,受了伤别回来找我。”
“呿……!”
“弗农。”弗农闻声抬头,一件宽大的黑袍子蒙住了他的整个头,他手忙脚乱了半天才钻出来,那时卢克莱修已经背对他蹲了下来。“上来,回去了。”
他们一步一步远离了战火。
四周各种各样的声音,痛苦的、喜悦的、悲伤的、愤怒的,都一点点变少,变淡,好像渐渐暗淡的火苗,只剩余波还回荡在空气里的。
还有人的心里。
“老师,真的好厉害啊!”精力满满的鬣狗趴在卢克莱修的背上,喋喋不休的说着:“要是没有老师辅助,我们,不,我估计还在半山腰吧!”
“到山顶时明明是先冲了出去,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师就到我的身前来了!要是没有老师在我现在肯定伤的很重,说不定都被灾厄吞噬掉了!有老师在真是太好了!”他的眼神和口气里充满了崇拜,几乎都快要从他的背上跳下来,情绪高昂的像他们刚刚打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
“我以后也一定要努力变强!努力努力!成为像老师一样可以独当一面的人!”
“弗农。”
“怎么了老师!”
“想哭就哭吧。”
卢克莱修一步一步稳稳的迈着步子,腹部的伤口仍在往外渗血,只是微微一动就会钻心的抽痛,可他还是没有打一下颤,就仿佛那些伤口从来不存在一样,他一直背对着弗农,是担心如果那个单纯的孩子有那样一个瞬间瞥见自己痛苦不堪的表情,将会迎来多么深的绝望。
他知道他只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他一直追求着强大,渴望着他人的认可,挥舞着利爪,露出尖牙。可在真正压倒性的强大面前,却又只像一只刚出生还站不稳脚的小鹿一样,不堪一击。他这次也还是什么都没做到,他明白自己或许不会成为斩下敌首骄傲的收起长剑的勇士,可却连在敌人面前守护他人都没能做到。自觉已经足够强大而鲁莽的想要用蛮力摆平一切,却都忘记了他们初遇时在昏暗的森林他是怎么将自己步步逼上绝路。
弓弦断开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似乎也缺了个大洞。他终于意识到那个他认为强大的足以胜过一切的老师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没有盟约,不被神明庇护祝福的他们,更像是两只弱小的,只能瑟瑟发抖的蚁虫,他却仍不知道与他相拥取暖。在这动乱的时代数不尽的灾难之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完全庇佑自己,等待他的獠牙变长,爪子磨利,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
如果不能变强的话。
如果不能保护他的话。
弗农不顾伤痛死死攥紧了自己的双拳,要紧牙关,眼泪在眼眶中不断打转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从啜泣,呜咽,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弗农似乎突然长大了许多,战火纷飞之中,似乎多了一点不甘,一点悔恨,还有一点勇气。
而卢克莱修仍然一言不发,只是迈着稳健的步子,背着他走向温暖的,安全的地方。
TBC...
ATTENTION!!
-死线前先来打个卡保命之后会续!
野兔在四处奔逃。
近了,似乎更近了!他努力的伸展着四肢想要跑的再快一些。森林不是他的领地,杂乱的植物阻碍了他的视线,树木的枝丫像是魔鬼的爪牙,不断咬住他的头发和衣摆,错杂的树根和藤蔓更像是嘲笑他一样时不时绊他一下。除了他刚开始离家的那几个月,似乎再也没有这样狼狈过了——头发上挂满了草叶和小树杈,衣服也被撕开了几道口子,他还很喜欢这件衣服呢!虽然没有巨大威武的体态,可他仍然是只野兽,现在却落得像被追捕的食草动物一样,除了埋头逃窜就已别无办法,连个兔子洞都没得钻。
他回过头,日落西山,被树叶切碎的余光溅满了森林。忽然阳光一闪,一支冷箭嗖的一声飞过来划破了他的大臂,深深地钉进了他身旁的树里!他呲了呲牙,步子踉跄了一下,来不及看一眼伤口就拼命的逃走了。
晴空般的眼眸在黄昏中闪动。
一切都乱作一团。
他慌乱的步伐打乱了呼吸,草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无形的笼子一样将他笼罩,死神的步伐似乎越来越近,他可以清楚的听见他在树枝间跳起落下,甚至拉弓时弓弦紧绷的声音。究竟什么时候他才肯停下来啊!不累吗!他可能迷了路,怎么也找不到森林的尽头,思维像是迟暮一样变得越来越混沌,唯有箭头划破空气的声音催促他不断迈开步子。
就在这时,一支箭无情的咬住了他的衣角,深深插进了地面,他一个趔趄滚倒在地上,瞬间,四五支箭撕裂空气把他死死的钉在了地上,最后一支就中在离他脖颈只有几厘米的地方。他在一瞬间变成了他人手中的猎物。
死神从树影中走了出来,大大的兜帽掩住了他的脸,漆黑的斗篷在黄昏中显得诡异而模糊,像是昭告夜晚以及死亡的将至。死神蹲下,抽出了猎物颈边那支锐利的箭,箭尖抵上他的下颌,寒气似乎已经穿透了他的血肉扎进骨髓。他惊恐的张大着眼睛,死神缓缓抬头,那是一双好似涌动的鲜血一样,血红的眼眸。
可那个瞬间,惊惶的猎物想到的,却是快要西沉时赤红的夕阳。
“弗农,跟我回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