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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
风高。
美少女。
“也不能把人家放在这里吧……”
“哦!”
“呀!”
“喝!”
“嘿!”
“行了别接龙了。她是哪个宿舍的?”
“……”
“这种沉默令人不安。”
“风系……”
“我从来没有这么憎恨自己是风扇属性!!!”
“冷静点。”
“所以还是只能靠人力了。”
“哦——”
“喝——”
“哈——”
“哼——”
总之,木月在室友们的帮助下,让小早川趴在了自己背上。
沉睡的美少女……多么浪漫的处境!自认体弱的木月也认同此时正是需要为了自己的浪漫幻想拼一把的时刻。没关系!确定了此地是观星塔之后,宿舍,其实不是,那么的,遥远——!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室友们!
“那么我们就不打搅你俩了——!”
“哎?否决!否决!”
“等等啊,这种时候起哄其实很不仗义吧?”
“啥?我没读对空气?!完了OTZ”
“……从来没对过……”
“有点常识好么……”
——总之。
K舍八怪决定把小早川先护送回K舍。背人的第一棒是木月,谁叫他本来就认识小早川。之后的第二棒第三棒是火男和风男,没有第四棒。
少女的长发,搭在木月的肩头。柔软的下巴,贴着制服的衬衫。若有似无的气息,挂在脖颈根部。
OH,真是梦幻场景。
更加上现在小早川的双臂其实是绕着木月的脖子的。为了不让她的手掉下去K舍女杰还借出了几枚头花把手腕恰如其分——不大紧也不大松,总之可以让女孩子舒舒服服的,她们是怎么研究出这种技术的?——地并在一起,同时给背负了她的体重和体温的男生以更加异样的压力。
但是之后他们就被巡视宿舍的老师发现然后K舍全体被警告一次,昏迷中的小早川似乎得以幸免但木月也丧失了机会。
什么机会?
木月瞪眼,不要问他。
主线第二章
——K舍的撞鬼之旅后一个月。
因为吃了一记警告,所以大家都老实了,没再组织这种集体作死。
但是有过单独行动的样子?木月不清楚。另外也是因为——
“怪谈”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时髦,下课后的走廊上时时都若隐似无地听见有人在讨论那个学校的地下网站的事情。当然了,网站地址木月本人都收到过四次了,邮件一次短信一次SNS两次,应该还算少的了。
不过他没再点进去过。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题材已经太流行,K舍里那几个不甘寂寞之徒已经不打算追随流行,晚上都蹲在宿舍里打游戏了。
“所以我觉得你去找找女朋友就好了呢!”
“啊——?”
精神科二年级,一点看不出来是精神系能力者的史莱姆如是说。
然后木月也不得不态度很差地回应了一句算不上回应的回应。
“你很闲吧?最近都不怎么看你玩手机了。”莱姆双手各拿一支毛线针,两团绕好的毛线放在她的两边。
“……也没有。”木月停下在活动的手指,伸手进衣兜掏手机,没有一次就掏出来。他刚才在担任人型绕杆绕毛线。“最近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
“有的吧?连我都知道有的哦?”莱姆把毛线针插进一团毛线。
“不好玩。”木月第二次终于拿出了手机。
但动了几下没有解锁开。
“所以说去找女孩子玩嘛?玩嘛?”
“……你突然怎么了,你们话剧社不排练了?”
“是戏剧社。”
“不要在这种时候纠正这种错误。”
“要排练。但是现在不用,我有重大任务。”举起毛线团。
“嗯。我知道。”还是放下手机,继续揉手。
“但是最近真的很流行嘛,妖怪?怪物?神秘事件?”
“嗯……”
“和女孩子一起去半夜的学校冒险不是很漫画的场景?”
“嗯,上个世纪的漫画?”
“本世纪也依然通用啊?还有之前你们宿舍的人不是一起去过了?”
“哦。”原来你知道啊。
“然后还外带了个女孩子。”
“这种话你来说感觉不是很好?”
“这种时候不要在这种细节上吐糟嘛。都是熟人。”
“嗯……”
其实对于木月来说,莱姆和小早川是两个世界的人。
“等等,熟人?”交点在哪里?
“是啊,荻岛同学,茜娅同学,格蕾雅,安蓓儿。”流畅地说出了完整的K舍女生名单。
这个人类恐惧症(失礼)患者是怎么做到的?!
“啊,被带回家的是小早川同学?是这个名字吧?知道长相但是从来没说过话呢。”
那么前面那四个人你都有说过话了?
“不过那个网站我还没上去过的样子。你有网址吧。”
莱姆从木月手边捡过木月的手机,熟练地解锁后熟练地打开了邮箱app。
为什么她如此熟练是因为木月曾经以为她不会用智能机所以手把手地为她演示过。嗯,黑历史。
“上个月还是什么时候的邮件了吧……”手指滑滑滑。“哦,有了。”点。
木月停下揉手的动作,盯着莱姆拿着自己的手机的双手。
看来还是不是很习惯用智能机。可能还不算黑历史。
不不不。他在心里摇头。
那之后又过了一个月。
那之后又见了五次。
他主动打招呼了的有三次。只是看见了彼此但没有说话的有一次。他看见了她但她没有察觉的有一次。
她羞怯地点了头的有两次,视线对上后低下眼睑避开视线的有一次,报以笑容的有一次。
嗯。自己的这个状态,有些糟糕。
“这些帖你都有点进去过吗?感觉这种版面挺老式的但是不是很好用啊……”滑滑滑。“哦?”
“嗯?”
拨号音。
一。
二。
三。
四。
五。
“喂喂……”
记忆中似有若无的柔柔上方音调。
“啊,对不起。”莱姆举起屏幕对着木月。“但是这个是叫做什么来着……”
小早川美穗。屏幕上已经接通了的电话号码已有记录。
“助攻?”
红色短发少女笑容洋溢。
果然你还是不是很会用智能机————————
“嗡……”
夜黑风高夜,通宵上网天。
木月贵良,一个stylish的网络中毒者。
注意,stylish是平假名,不是英语因为木月认为只有这种日语发音才符合他的风格,更不是中文的“有型”,因为……不为什么,因为他觉得他的中文水平还没到可以利用这种词语来形容自己的程度。
总之就是这样的木月,正在上网,用自己的老式IBM,普通地,在上网。
在搬进这自然系K舍之后,久违地,一个人在半夜上网。
必须说木月其实相当享受和K舍的舍友们的共同生活。
“宿舍生活……简直丰富……!”啪啪几下打完寄给老家的朋友的电邮,他把浏览器切换到……
传说中的,学校的地下网站。
对于把在网上搜寻情报信息当成自己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的木月而言,学校的地下网站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他曾经担任过初中上的那所学校的地下网站的分版主——虽然需要做的就是适当地删删帖。这次他也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他目前所在的学校:
六等星高校
的地下网站。
真正勾起他兴趣的,就是传说中的……
突然消失的内容十分,呃,诡异的帖子。
学校的地下网站基本上是无秩序状态,删帖没有什么既成的规矩。木月自己当分版主的时候删帖都是从山一般多的管理员私信里随意拣一些来删的。
当然那是普通人的普通学校的情况,现在这间特殊的学园,到底又如何呢……?
所以木月才特意等到这个没有宿舍集体活动的日子才第一次打开这个论坛。
时钟走过了12点,1点,两点。
……原来就算是特别的学校的地下网站,也没有多少特殊的。
木月把浏览器切换回了邮箱。他花了两个小时浏览了差不多一半的旧帖,基本上都是一般学校地下网站会有的内容,各种普通的牢骚特殊的牢骚让人拍案叫无聊的牢骚。
今天不会有了吗?
他心想着,瞄到了邮箱里的新邮件提醒。老家的朋友也依然不改夜猫子的本性。他想最后再刷新一次首页就关掉它,专心继续和老友的远距离唠叨。
——出现了。
虽然木月还没点进去,但他确信这次刷新后,出现在论坛最上方的,就是他今晚在等的帖子。
等等,再刷新一下。
两下。
三下。
四下。
五下。
六下。
……
木月关上了笔记本电脑。
他决定还是专心和老友交流吧。
他拿出了手机打开邮箱app。
……
……
……
晚上不睡觉不会让木月白天精神不好。
也不完全,他只是擅长用10~15分钟补眠。
所以在强制中断对学校地下网站的探索16个小时后,他依然很普通地和舍友们谈笑。
说到底那时候突然关掉电脑其实有些鬼迷心窍。木月对诡异事物从来就只有恰到好处的兴趣。恐怖电影他会为了了解一些信息去看,恐怖的画面他也可以面不改色地面对特别是当身边有女生的时候所以下次去看这个网站的时候最好是有女孩子在身边的时候OH MY GOD。
“喂,我们不如半夜去探险?”
嗯?
“哇——胆大包天!”
“勇往直前!”
“什么?哪里闹鬼来的?”
“笨啊,我们学校可是超能力者扎堆的地方哪来闹鬼的!”
“但是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半夜的——”
“哇——重大事件!”
“又在不要命了……”
“躲在体育仓库等天黑吗?”
“体、体育仓库?”
“OH~YEAH~体育仓库~”
“哇——事件的味道!”
所以说有这么一群欢快的伙伴真是人生幸事。
木月决定今晚哦不明晚如果能顺利滚回寝室一定要给老友的电邮里写上这么一句。
K舍的欢乐八人这晚的遭遇,暂且卖个关子,待舍友们和木月本人下回分解。
一行人连滚带爬地突破了教学楼——
穿过茂密的植物园——
奋勇向前——
观星塔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观星社长期出没在这里。
“呼——终于逃出生天了!”
“天无绝人之路!”
“吾命不该绝!”
“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怕了我有没有!”
“……逻辑呢,逻辑呢?”
“……呼吸不能……”
依然是保持着奇妙的协调的一群人。木月边预感着自己可能的因为发烧而又一次medical call,边观察着四周。虽然本次行动中小伙伴儿们如愿地撞上了鬼……鬼?鬼。呃,不管那是啥,但总之在这片宽阔区域应该是“安全”了,而且反正附近就应该有获得了特殊豁免的观星社的人在,我们活人人多力量大,阳气上升热量就高,肯定能震住阴气,大家都热乎乎红彤彤小脸白又嫩……
啥?
“……呀————————————”
“呀?哇?啊啊?啊啊啊?”
“——啊——??!”
咚
柔和的月光下。
如丝的黑发,过热而浮起的红晕,白皙,柔嫩的,手指与膝头。
木月觉得自己应该是过热了。
第五次相遇竟然也是如此不完整……
以美妙的姿势混倒在地上的少女,自然系二年级,风属性的文静女孩儿,小早川美穗。
木月目前的追求对象……(之一)
“哇,有脚!”
“是人!”
“是人类!”
“天那!人类!”
“有人哎有人哎!”
“human!”
“……不要叫得好像发现了珍稀动物好不好……”
“话说回来这谁?”
“同学都不认识了啊?这是小林同学啊!”
“……是小早川。”
木月扶额。
《L.》
3002字,Chales友情客串N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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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二日下午四点三十分
“黑咖啡,两块糖,加奶,谢谢。”Amias接过白色的杯子然后让自己陷入靠窗的沙发座中,此时的阳光不如正午的热烈却仍十分温暖,深秋的寒流已有些许入侵了卡尔威特,Amias脱下他黑色的风衣,享受着咖啡的热度从他的喉管流下。
他经常到这家点来喝咖啡然后浪费一点毫无意义的时光,虽然自身的官职在利委中数一数二但他孩子气的贪闲仍然是永远改不了的,那些花哨到不适合他年纪的眼镜,抑或过于昂贵的饰品,也许是过于充足的工资助长了他的挥霍。
突然出现的尖叫声、枪响十分无礼地打断了Amias Bexter的下午茶时间。
他位于卡尔威特市中心偏南大约一公里远的咖啡店中,正当他为那噪音而皱眉并将陶瓷的杯子平稳放在桌面上时,巨大的噪音,爆炸的冲击,火焰擦过他面前的炙热使他瞬间失去了意识,从而没有感觉到他右腿那撕裂骨髓的疼痛。
九月十二日下午四点三十一分
“卡尔威特市中心发生爆炸,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长官,附近医院的急诊由于伤员太多而爆满,还有一百多名伤员仍未被急救,大多都是重伤。“
“将他们安置到附近的教堂,让目前现有的医疗人员抢救一下,然后再从总部调来医疗团队吧。”
“另外,Charles长官…”
“请说。”
“——我们在伤员中寻找到了Bexter长官,由于大出血而生命垂危。”
“……”
九月十三日上午一点零五分
Amias在疼痛中醒来。
他的每块肌肉都挣扎着纠缠着,酸痛以及麻木折磨着他的神经,而因为疲惫他甚至无法皱起他的眉头。血腥味在他的口腔里蔓延,他不知道现在身体里哪个地方是不疼的,或哪个地方不是因为过量的疼痛而麻木的。鼻梁上的眼镜不知去了何处,失去了视力使他没由来地从脊柱传来寒意,恐慌占据了他的脑海,对于自身处于的现状完全盲目的状态要比身体可能严重受伤更令他不安。
紧接着他渐渐感受到了地面的材质,隔着一层十分单薄的布料,大理石的冰冷顺着他的背部沁入体内,然后是口中的血腥味,喉咙处吞下刀片一般的疼痛,他有严重的耳鸣,除了令人发疯的尖细声音之外他几乎什么都听不见,甚至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心脏想要逃出似得撞击着他的胸膛,失去知觉的下半身使Amias能感受到这次的伤情甚至比自己预想的还糟。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教堂的唱诗班,洗礼时浇过头顶的圣水,一晚独自守夜时被风吹得摇曳的蜡烛,他不知道那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或是什么,一些他甚至都已经遗忘许久的记忆断片闪烁着出现在他脑海中,一个词,也许是一种特殊的香味,那些在教堂里的时光。主保佑我这不虔诚的信徒甚至丢失了那本圣经,或从来都没有信仰过那所谓全能的主,思索时他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使其他地方的疼痛变得不那么明显,不同于他所理解的死亡,他的意识其实逐渐清晰了起来,甚至能够透过耳鸣听见周围嘈杂的噪音,温热的液体划过他的侧脸,他不知道那是血液还是水,他甚至能够移动自己的右手从而发现眼镜就在他身旁。
蓝色,周六。九月十二日。
——爆炸。
理性回到了他的头脑中,更改眼镜的颜色并不是他个人的奇怪爱好而是能够确定时间的应急措施,那场爆炸,是的,无礼地打断了他的下午茶时间,现在一切都能理顺了,他在昏迷后理论上来讲他应该被抬到了某家医院,然后……他不确定现在的时间,但是他的头脑现在正常工作了,实际上他不太确定他现在身处于医院——没有哪家医院的地板是大理石的,也没有哪家医院里没有一点的消毒水味,反而充满了一种奇异的,特殊的,在记忆中似乎藏匿在一处却不知与那段过去相连的味道,或是一连串的感觉,透过眼皮射入的灯光,空气流动带走的温度,话语声在走廊中回响的音色。
在回忆的死海中毫无目的地游荡时现实如同行走时被牵动的酸疼肌肉一般,重锤似地撞击着他的脑袋。现在是动荡危险的Strange time,卡尔威特位于北序国内乱的中心,恼人的所谓职责,一瞬间头脑中颓废的念头竟想永远昏睡过去,再也不用关心所有的那些Bullshit .
“卡尔威特的风永远是冷的。
“16岁的Amias披上了外套,与金发的神父一同缩在壁炉前试着用哈出的热气暖手,灶台上的蔬菜汤已经开始散发出香味,他的笑容永远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小堆炭火,温暖且舒适。他们在吃晚饭之前祷告,亲吻对方的脸颊,然后安静地吃完自己的那份。Amias会帮助神父收拾碗碟,当他回到书房阅读时在门口悄悄盯着他的侧面。”
“‘如果能够预知未来为何还需要神?我们现在几乎那十字架上的耶稣等同,他看着那一切却无动于衷,20年前的人类们需要一个虚伪的神来假装保护以满足自身缺乏的安全感,但现在,我们不需要他!’‘我想你喝点水冷静一下,Young man.’”
“Amias握紧了神父那双中指内侧有硬茧,显然是读书人的那双较修长的手,它们曾捧起过圣经,浸泡过略带咸味的圣水,沾染过那墨水与古旧羽毛笔的气味,也曾捧起过少年沾满血污的脸颊。
他的双眸还存留着最后一丝生气与无穷尽般的虔诚,正如同他们每日诵读的,死亡只是他的灵魂进入无限的喜乐之前的仪式而已,而对于这仪式,失去最多的却是生者们。”
一颗正对太阳穴的子弹,回忆如同被禁锢太久的野兽一般冲出了牢笼。是的,他对自己说,那些连续的,关联着的感觉,以及记忆,他扯动自己的嘴角苦笑了一声。
Amias Bexter正躺在那天他发现自己一生挚爱之人已失去意识之地,佩南斯教堂的中央。
九月十三日下午八点三十分
“……请降福现在已开始的今天。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
他右手在左右肩点过,睁开双眼完成祷告。
Amias挣扎了几个小时从临时的担架上爬起,在这段时间内他从医护人员以及几个在自己旁边的伤员出了解到太多伤者导致医院没有空位,只能在附近的教堂组织一个暂时的避难所,他仍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右腿。
那蓬头垢面撑着拐杖的位置真是狼狈,他在忍受着全身疼痛以及头晕时自嘲般地端详着自己,那身沾满血污的西装以及被倒下时的重量压出裂痕的手机屏幕,那已看不出花纹颜色的昂贵袖扣,还有被撕扯成两半的礼帽,最终还是变为了难民般的模样,没一人在乎他在利委的什么狗屁官职,真他妈的讽刺,而他那见鬼的责任心迫使他在自己都没恢复好甚至仍然在流血时稳定伤员们的情绪,念那十几年都没见过的祷告词还被迫想起那些狗屁的过去。
“操。”他说,左手揉着眉头令那些抱怨在头脑中占据全部,同时大逆不道地咒骂着一切,他非常清楚他那一直没有知觉的右腿估计是要终于退役了,他从来也不是打架的类型,所以那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该死的战争……fuck,他身上竟然没有一根烟。
那熟悉的一切现在正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中,屋顶的彩绘玻璃,十字架上老旧的耶稣像,燃烧着的细长红烛与那些立柱的布局,房顶的角度,从他那天离开起再也没有变过。
哦,我的主,为何要这样玩弄我?
为何要这样不知疲惫地将那些伤疤一次一次揭开?
暴风后那废墟的景象。他的头脑在一瞬的愤怒后归于了从未有过的平静,释然。
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熟悉的金发与嘴角的皱纹,比凡间繁华光景更加美丽的蓝色眼眸,微微张开的双臂,如同二十年前牵过那瘦弱少年之手的温柔。
然后他转过身,将身后的人揽入怀中,嘴唇接触时那温热才让Amias猛然惊醒。
那不是蔚蓝而是……白色。
“Ch…Charles? ”
“I'm here. ”
从那时起Amias才意识到,Charles不过是自己意识中神父的代替品罢了,相同的职业,那身整齐的神父服装,相仿的身高,嗓音……就像他早就发现自己不过是对于Charles,何阳的替代品一样。
“…You are still alive. ”Charles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的哭腔,他努力遮掩却也埋不住浓重的鼻音。
而Amias没有回应,只是用自己的唇摩擦着他的。他能感觉到Charles的眼泪润湿了他已干裂的嘴唇。虚伪的裂缝是双面的利剑,而他们在用鲜血淋漓的伤口互相依偎。
然后Amias闭上了他的双眼,任黑暗与幻象充斥他的大脑。
“神父,我有罪。”
-fin-
妈妈我也有罪啊呜呜呜呜呜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