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4145字,死线前...也许会细化...也许会写后续...实在不擅长细致的互动我真是()。
烈日如同不知休眠的眼睛悬挂在天空中,又形同汲取其下盲目追随命运之弦牵引,茫茫众生的精神甘泉所结成的的光裸果实。安诚倚靠在茴草堂某药室的窗边,试图揣摩外界毫无慈悲之意的炎热下必然存在的隐晦含义。那热量无法侵入医室中式建筑巧妙的结构,却也不曾拱手让出过丝毫退却的意向。茴草堂外来往的人们被阳光直射,剥夺影子后显得渺小无主,却相比数日前增加不少。万事的细节都预兆着改变的来临,持久的闷热气候更加向他证明了等待终于是无果之举,谨慎与踌躇不前的边界线也如期而至。
时至正午,房间墙壁上摆放的时钟催促着他履行应当被执行的义务。
'我要去病房了。'
发送出消息后,安诚选中静音,收起手机后便默默走出厅室。
事态发展的本质十分简单。经历BFH上次战役落败的沉重打击,组织末端对待政府方的态度愈加激化,对拥有真正行动力的TPD则只有更甚。这糅合了战败主场的屈辱以及失去局面控制的不安因素直接趋势了新指令严酷的核心内容:搜寻TPD零散成员的情报,并且抹除确认目标的个体。
我们好像潜伏在沙漠绿洲中的毒蝎。安诚默默想到,熟练地穿过茴草堂纵横的走廊,战役发生的时机对于他实在是压倒性得有利。尽管对情报了如指掌的知悉一贯是他的长处,对建筑结构的熟识却不来自于报告或是二次分析,他自己,和正在室外等待的薰与这发散出舒缓精神气息的建筑已算得上是’相识’。二人早在事件前夕就同是茴草堂的实习生。(不得不承认的是,此时此刻是尽管阵营间争纷爆发与否,都会存在于时间线中的一点这项事实,令他感到一丝欣慰。)
而他即将面对的少女,却是存在于波涛流水般变化的万种可能性中,对这利弊平衡有着绝对影响的偶然。舞千秋,使用来源不明的唐刀战斗的黎明成员。他在初次行动中有幸短暂见识到那冲击力与破坏力都不容小觑的战斗风格,如果她并非始终保护着在场的另一名少年,必定能够发挥出更高的潜质。根据加入敌方阵营前个人历史回溯到病院久居的数项记录来看,安诚有预感包围对方的不定因素不仅仅是还未被完全理解的能力。内心中他希望不需要正面挑战如此棘手的对象,但相比较于未知的不定性所带来的风险,就异能本质来讲,无法隐没已知的物理战斗方式所提供的最低保障。
如果命运对他露出慷慨的笑容,处理结束后他便可以回到原点,再次批戴属于医者的装束。
“中午好,今天状态还好吗?”
房门半掩,而病房内的舞千秋正半躺在病床上,敞开的窗帘放任日光涌进空荡苍白的室内。虚晃的光晕聚拢在少女脸庞一侧,赋予她乌黑双瞳另一层深重的存在感,但那目光中萦绕不散的茫然情感讲述着仍未摆脱的重担。
“比之前要好转很多,谢......”
感谢的话语截止在中途。瞬间的清明与警戒取代了此前泛泛的个人意识。尽管在商业区的会面短暂又被突发状况拖累,他十分确信双方的面孔不是会被如此快速就忘记的事物。
“是你。”
“不要打扰医院里的职工才是明知的举动。”他取下佩戴的眼镜,装进口袋。
“在中立势力的辖区里,一个BFH想要得到什么?”
少女回敬的声线坚定。
“没什么特别的,”他打量着对方不信任的目光,“我只是认为,应该告诉你一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例如说……”
安诚稍作思索,最终选择了属于某人的名字。
“皋月。”
“或者说,’绝对漂浮’?”
被阳光漂白的病房中盘旋着不属于药用酒精的腥甜气息。
“他从总部离开后,死了噢。”
-
茴草堂的二层设立了一处用于调节体能的露天平台。在清凉的早晨,或是悠闲的午后总能见到各式人物出现在此,乘凉,闲聊,分享得以远离病痛的片刻安宁。今日的情形与往常平和的景象却着实不同。八重野·薰是唯一一个选择在平台消磨时间的人,这点还情有可原,天气燥热,空中不乏云朵却稀薄散落,比较于遮掩日光的火舌,反倒助长了它的传播。
“嗯?”
通往平台的门被推开,紧随安诚其后的舞千秋在见到另一幅熟识的面孔后愣定半晌,转身望向对薰点头示意的男性,也开始领悟到命运线索巧妙的安排。少女沉着的表情中没有上次厮杀时闪露出嗜血倾向的狂躁,却盘踞着又一种黑暗。如果不是情报足够确凿,薰或许会怀疑眼前的人物只是来此处调理的病弱少女。
按照提前计划好的发展,安诚会引导行动中打过照面的黎明成员,舞千秋,前来平台汇合后脱离中立区域。转移地点不过是为了最坏局面所做的准备,尽管BFH上层发布的指令是十分泛泛的抹除二字,她心底仍然确实地期盼能够和对方达到一定程度的共识。如果不能完全避免武力冲突,也要尽可能的减少双方受到伤害的几率。根据事情发展的方向,正好身处医院难以断定是不幸,或是唯一的幸运。
“又见面了。”
薰上前主动问好,希望表明如非情况所迫,保持友善举动的意愿。
“如果你在为其他前来茴草堂养伤的TPD成员担心的话,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这里是隶属第三方的中立区域,如你所见,即使是BFH也不会轻举妄动,”她直视着少女,“至于我们......也不是借助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潜入此处的。”
“这个名牌,”薰举起用金属夹子别在口袋边缘的塑料封名牌,指尖指向上面姿态端庄的齐肩照,“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舞千秋对薰的讲解不知究竟抱有怎样的态度,外表是认真聆听的模样,绷紧的双肩却背叛了积攒已久的情绪:仅仅在旁观察,任何人都能够体会到的强烈感情,但究竟怎样的思路在片刻间汇聚成型,唯独时间能够披露。
“你们还在等什么呢?”她扬声说道。
口吻中对正在进行的事物毫无接纳之意。尽管其中隐藏着几经妥协的善意。
“我…对你们想要我接受的态度没有兴趣。对你们的意图也是一样。”
舞千秋从衣物不显眼的口袋中取出两柄钢笔,那是她在离开病房时,特意停下脚步取携带的物品。属于无机物的狰狞噪音在空间开拓出一角缝隙。笔身膨胀,延伸,失去形态又重新化作钢铁,安静地被少女把握在手中。墨渍顺其手腕滴落。
“但是,选择伤害我同伴的人,我不会原谅。”
战斗开始了。
-
在废墟中闪现的刀光剑影将茴草堂的宁静衬托得如同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钢笔此刻正以另一种姿态被挥舞。身着黑色服装的少女正双手交错地使用异能制作的长刀。一切动作,一切精神,都集中于不计后果的进攻。借助白鲸离开中立区域后,双方之间倚靠势力束缚过于其他缘由的平和表象即刻被撕裂。没有了顾忌恶化大局,殃及无辜民众的牵挂后,舞千秋也没有再表示出任何迟疑。学生模样的外表,甚至是那与普通人类同样的躯体也仿佛已是来自过去,她企图借助攻势摆脱的累赘。
令人战粟的命运定会降临在阻碍她前进之人的身上,然而,相比较于阻碍,那熟练的反击更适合周旋这一词。
与舞千秋一袭黑衣的沉着相反,薰因为日程穿着的白大褂像是浮空的云。
而掩埋在其下的却是同样不宽恕失误的利刃。手术刀随她流畅的动作穿梭,以几乎合理,却又不可能的轨道来回周转在舞千秋身边。针对要点的切割弥补了刀具过小的体积,不专心回避依然能够带来致命的后果。这精巧的牵制与毁坏不仅仅对舞千秋本身是实质的威胁。
终于,唐刀边缘在恰到好处的反击下逐渐崩坏,断裂,碎片纷飞,化作致命的花瓣狂舞绽开在持刀人周身。血腥甘甜的味道弥漫在饱和尘土的大气之下。尽管如此,少女推进的脚步未减缓分毫。油墨从衣物中取出的又一柄钢笔内泼洒倾倒,白光晃过,崭新的利刃即刻填补废墟中滋生的铁与血之花。
焦躁对于神经酸涩的压迫感开始变得不可忽视。薰挡下了对方狂乱的打击,但便于携带的手术刀终归是工具,而非适用于对峙交锋的武器。绝对的速度压倒在面对抛弃喘息机会、理智顾虑,甚至疼痛的敌人时,拥有的优势极其受限。她的节奏可见地被我方处于劣势的意识还有过于频繁的高消耗精密指令拖延。所幸少女的目的不在于伤害薰,这点在战斗开始前就已然显而易见。薰在这被反转的陷阱僵局中扮演的角色属于中介者,而舞千秋杀意凛然的双目,始终锁定在另一人身上。
“安诚!”
见损坏刀具本身不能阻拦敌人,薰大步退后以尽量远离战线,招呼过后反手展开大型折扇一般将右手滑过身前的空间,所抚过的路径上,手术刀相隔同等的距离排列开。不时穿透尘土的惨白阳光被狭长的刀柄捕捉,凝结为冷冽的聚点。这转瞬间形成的阵列令争斗可贵的一息僵持渗透进空间本身,手术刀凝固在半空,唯独超负荷、挣扎窜跳在胸腔内的心脏宣告了物理规则正常的运转。
但接踵而至的银光却超越了被生理禁锢的感知能力所足以到达的理解范围。大脑慌乱地企图重组所接受的视觉信息,连接残像,延伸不存在的点与线。前一秒聚拢的光束转眼消逝,手术刀被异能驱使,分布在四周,以倾斜的角度将舞千秋锁定在攻击中心,即刻向少女直线前行。
丝线连接的金属之网在尘埃退却的瞬间笼罩了她。流荡回旋的沙尘消散在刀刃间隙,空气仿佛被切割,丝毫疏忽都意味着无法弥补的损失。薰侧步挽住安诚的手臂,两人在网合拢起大张的爪牙前离开了危险区域,扭曲的时间随即自由流动,刀刃同时划过的尖啸好似报丧女妖高昂的哀鸣。舞千秋的攻势难能得以暂缓,他趁机消祛薰身上积累的划伤,但单方向的逆境螺旋没有任何被阻止的可能性。维持两人无伤的状态是即将终止的奇迹。
来自瞬移的寂静短暂地覆盖了一切,唯有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噪音银针般游离的蜂鸣萦绕在四周。脚步笃定后,安诚看到身处于网中央的舞千秋仍然站立在原地,半支撑着一把唐刀立定面向二人所处的方位。由于眼镜被遗失,他无法准确地估计出舞千秋的伤势,异能由于距离和一系列其他因素起不到感知的作用。但仅凭不远处薰眉目间流露出的不快,他足以建立起反击失败的大致场面。少女被如此程度得消耗精力,却依然能够挡下这等强度的袭击,在考虑到异能的情况下也依然值得三思。
而如果放任事态就此发展下去,他将被迫面临最不愿思考的下场。先前用以编织钢铁网路的手术刀已经被收回,在薰身旁重新排列成为新的阵势,利用各种动作死角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
“交给我吧。”
听到这句话后,薰诧异地转身,一部分来自于误认自己的疲劳是那声音的源头,一部分是针对情况,纯粹的理解延迟。
“什么……?”
“艾德琳应该就快到了,”安城选择不去回应对方满是疑问的目光,“可是,看起来会捷足先登的人,不是什么友善的角色。”
“对不起。”
-
在黑暗中他听见了色彩,看到了无法挣脱的沼泽。双足深陷在流淌的意识形态中,他向前行走,沙砾遍布的土壤好似拥有獠牙。
这是谁的情感呢?
野兽用它空洞的眼眶试探面前的男性,黝黑的油缓缓延顺白骨的轮廓滴落,最终与地面暗流汹涌的泥泞长河汇聚合一。它张开嘴,露出由陈旧悔过凝结的下颚,以不存在的舌根,喉咙,向男性呼喊。
这是来自哪里的讯息呢?
他感到痛苦的存在,足以摧毁他思考能力的痛苦。感受的洪流来自四面八方,却无一属于他自己。混乱中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喜悦抑或忧愁,焦虑抑或平静,他无法驱逐,无法躲避。安静吧,男性低声念到,企图挣脱这过于熟识的情景。让我休息吧,他对兽头说。黑色的油闪烁着刺眼的光,企图告知他不可轻易言说的音讯。
抬起手后,男性将精神上以及钉入骨髓的困倦掌握在虚构的手指间,把手掌按在野兽残骸清凉的骨质表面。温热,粘稠的油覆盖住他的手背,渗透与头骨间的缝隙,男性意识到自己正在触碰融化的钢铁,这与他所习以为常的,治愈性的河流或是浸毒的烈焰,有着根本的差别。
油攀附上三根连接着兽牙,又各自与一处光芒向系的丝。其中一根早已被切断,在沼泽中发出足以穿透砂石的光,另一根引向熟悉却并不友善,也无法触及的远方。他将意识引导至布满荆棘的最后一根线上,兽头无法继续承载油的重量,开始从内部崩塌。
睡吧,他说,与周遭杂乱各异的思绪一同陷入泥沼。再次睁开的双眼中,将映照不知休眠的太阳。
于是做了一个目录。
鹿鹤双主角,整体构思围绕两个少女的成长,恋爱反而变成副线了……不过也会好好写的
key:
鹿又的过去和鹤见的未来
目前共计 188 745 字
鹿人设纸: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492/
鹤人设纸: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301/
——————梅之月————————
一、梅时夜话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497/ 【5785】
二、雪绪与针屋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500/ 【7887】
三、烛夜漫长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570/ 【6347】
四、初梦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827/ 【4735】
五、除厄参拜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5901/ 【6107】
六、鹿子染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6114/ 【6422】
七、无恙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6362/ 【4307】
——————樱之月————————
八、鲣鱼昆布高汤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6644/ 【5645】
九、迟到的大阪来信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6776/ 【5112】
十、出门不难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7007/ 【7416】
十一、鹤见书札:雪绪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7238/ 【6664】
十二、书豪笔斗会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7395/ 【7067】
十三、生者何堪,死者何辜 http://elfartworld.com/works/77996/ 【6371】
十四、一头雾水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040/ 【6218】
十五、阁楼中,屏风后,路口前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329/ 【6465】
十六、山葵盖饭与竹屉荞麦面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0951/ 【5578】
十七、鹤见书札:赤羽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1383/ 【8809】
——————藤之月————————
十八、如是我闻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2511/ 【5152】
十九、着实可悲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3599/ 【5485】
二十、江户伪书:命运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3748/【5557】
二十一、弃饵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4653/【4551】
二十二、倾心于你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426/【5379】
二十三、冥途自业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5899/ 【6752】
二十四、浜本诚一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6235/ 【5054】
二十五、初见幽灵现真身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354/ 【6622】
二十六、始知其为枯芒草 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711/ 【6523】
二十七、萤光幽微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1162/【6358】
二十八、吉光片羽 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253/ 【4337】
二十九、东京伪书:隐武士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1427/ 【3688】
——————————菖蒲之月——————————
三十、雪之将至http://elfartworld.com/works/113202/【4830】
三十一、心随影动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53745/ 【3861】
三十二、影与隐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0396/ 【4677】
三十三、五色令人盲 http://elfartworld.com/works/171057/ 【3954】
——————额外的一些东西——————
雪绪的关东煮摊车:http://elfartworld.com/works/77379/
鹤见的隐藏人设【剧透】:http://elfartworld.com/works/87715/
希望没有OOC???
打架超爽(搓手)顺便私心写了点跟安诚的互动//////
全文3021字
安诚低着头,用鞋尖踢了踢木质的台阶。薰在里面时间似乎有点过长了,他从外套里掏出手机,划开屏幕,莹莹的微光之下,屏幕里映出安诚的脸。高跟鞋落地的声音让他抬起了头,纤挑的少女轻盈的从台阶上蹦下来,粉色的头发在黑暗中闪着微弱的暗光,她冲着安诚点点头,从羽织的袖口里翻出一张暗金色的卡片。安诚突然萌生出一股兴趣,薰没有用异能而翻墙进去的时候动作很熟练,巧妙的绕过监控,轻巧而又自信,正如同她操纵手术刀时一样,精密的有如机械切割金刚石,冷漠又带着一股高傲。她甚至不用去调查这栋豪宅,就熟门熟路的进去,然后拿着一张内额不菲的银行卡溜了出来——这也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他盯着薰的背影,脑子里划过了无数种可能性,最后都被他一个一个用红色的马克笔画上了叉,要不是他们现在正在去“购物” 以及“逛街”的路上,他的确会开口问的。
可惜似乎现在不能这么做了。
正如同字面意义,他们现在的确是在做着购物和逛街的工作,薰低下头,看着货架上那一盒包装粉嫩的巧克力蛋糕,此时她更想抱着一杯热巧克力泡棉花糖还有一碟蛋糕窝在软绵绵的沙发里看电视机,而不是马上要面临的一场战斗。虽然能保全自己和安诚的安全,但是免不了会引起一场骚乱。
她最终将一盒蛋糕装进了购物车里,安诚盯着那上面有些搞笑的卡通形象发出了闷闷的一声轻笑,狭长的眼角闪过了一丝愉快的光芒——
爆炸声响起了
然后是刺耳的,铺天盖地的警报声
两个人第一时间从商店冲了出来,人群中爆发出绝望的呼喊,望着不远处明亮的,燃烧了夜幕的火光,心中一凛。“BFH跟黎明的交上手了,”安诚终是慢悠悠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这句话,火光映在他深色的瞳孔里,像是融化的积雪一样,映出了最深处的样貌,野兽最终还是露出了獠牙。
薰不能再这么多逃跑的人中暴露出能力,于是两个人逆着人流,艰难的找到了一座可以观察战局的矮楼。下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挥舞着细剑的蒸汽朋克风的少女还有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如果忽略其中一名手持一米以上长刀正在发狂一样厮杀的女学生还有另一名矮小的但是身手机敏有如御风的男孩,她会觉得这个场景还是挺和谐的。白光在手指尖闪烁,她抱紧安诚的腰,从楼上纵身一跃,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扬起了两个人的头发。薰侧头望向安诚,信任的目光从平日里冷漠的同学眼中流露出来,[我相信你]她屏住呼吸,金色的瞳孔中弥漫着白色的风雪,手指尖触碰到了向上跃起的BFH的肩膀。
她成功了。
薰轻盈的落在地面上,安诚被她用【白鲸】移动到几步外的柏油路旁,那里的地面暂时完好无损,她松了口气,看向对面捂着肩膀的少女还有一脸惊慌的男孩,显然对面没有料到这个局面。挡在她前面一身蒸汽朋克风的人甩了甩细剑上面的血,转头给身后的薰和安诚露出了一个不满的表情,少女明艳的脸庞沾上了灰尘,薰注意到,她从来不摘掉的面具,现在静静的躺在一堆废墟中间。“安诚,薰,你俩来晚了。”艾德琳紫色的双眸闪过一丝不悦。安诚笑眯眯的站在那里,将手叉进兜里,就像是街边随意站立的男孩子一样,放松而又醒目。“我们穿过逃跑的人群花了点时间,没想到对手这么强能让你挂了彩,不过有我和薰在,没什么能伤的了你。”安诚的回答得到了艾德琳冷冷的一哼。薰轻轻的从艾德琳身后踏出,挡在了安诚的方向,手里的手术刀开始闪烁着白色的碎光,身旁的人也露出了一个有些阴狠的笑容。
原本的猎人变成了野兽的猎物,而野兽也迫不及待的露出闪着白光的獠牙,局势彻底的转变了。
艾德琳的脚下,似乎有什么蛰伏的巨兽一般,让大地发出了战栗的哀嚎,地面突然刺出几根石刺,像是有生命一般朝对面的两个人扎去。那两个人慌忙躲闪,却被移动到空中的薰捉了个正着,她甩开手臂,十几道银光又如鱼群朝两个人呼啸而去。尘埃散尽,被灰尘笼罩的两个人影暴露在视线中,女孩看起来斗志昂扬,虽然她身上又因为薰的攻击增添了几道伤口,但是仍紧握着唐刀保护着身后的男孩,两个人看起来仍是生机勃勃,甚至那个被保护的很好的男孩没有大碍。薰有些不爽,她用手捋过耳边的几缕粉色的发丝,想发动下一轮的进攻。
一个悦耳,但是又十分冷漠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轻轻的,但是有如炸雷一般在这个战场当中撕裂开来:
“是谁,打坏了,我们家店的,招牌。”
然后枪声响起了。
薰第一个念头就是黎明的增援到了,立刻冲向安诚的站立的地方。一颗子弹刮破了她的脸颊,炙热的疼痛让她一瞬间清醒了过来,这不是黎明的人。
火光下,一个身着女仆装的少女静静的站立在街角,她一手拿着冲锋枪,一手拎着一块被折断只剩下一半的招牌,薰没来由感觉到一丝的恐惧,[是她的眼神]
那种空洞的,冷漠的眼神。
少女又一次开了口,这一次,她举起了手里的枪,
“我再问一遍,是谁,打坏了我家的,招牌。”
薰拉起了安诚的手,子弹在耳边呼啸穿过,安诚把她扑在地上,血和硝烟的味道让薰剧烈的咳嗽起来,她看见黎明的两个人被尘埃挡住不见踪影,“多半是趁乱跑了,”安诚眯起眼睛想要透过尘埃看去,却不料一把匕首径直冲着自己的眼睛就扎了过来,割裂火焰和冷风,几缕头发被刀锋一削而下,他的后背一下子被冷汗浸湿了,安诚的脑子里开始疯狂搜寻关于这个女孩的记录,可是一无所获,任务也没有提到过有这样一个威胁的人出现,他暗骂了一句。薰望向对面的艾德琳,发现对方也不太好过,黄色的裙摆被撕开了几道口子,鬓角的头发被汗濡湿了紧紧的贴在脸颊上,她缩在一块由自己仓促建好的几块石板之后。
而那个少女,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向周围无差别的开着枪,火舌舔舐着墙壁,薰听见了她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喘息着的声音。
“是我。”
一瞬间枪声停止了,她听见了那个女孩宛如死神的声音:“赔。”薰站起身,不顾安诚拽紧她的袖口,穿过了被弹孔留下痕迹的断壁,来到她的面前,掏出了那张卡,露出了她今天最疲惫的笑容,
“请问,能刷卡吗。”
艾德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用手抚摸了一下那块招牌,像是电影中的场景那样,招牌在空中慢慢重组,最后安然回到了艾德琳手上——【Alchemy】艾德琳的异能。她眨着眼睛看向女仆,扬起了下巴。“完好如初,姐姐我就是这么厉害。”薰明白艾德琳也不想节外生枝,毕竟只要造成混乱就可以了,造成自身人员伤亡BFH也不想干[嘛,对黎明倒是特例]
那名女仆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歪着头让薰跟她去了趟店里,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薰确实从心里感受到了一阵切实的恐惧,一名女孩子就能把艾德琳和自己逼到这种地步,虽然没有料到突然袭击,但是也……刷卡成功之后冰冷的机械提示音让她有些放松,一身疲惫的感觉现在才切实的感受到,她看向店外的安诚,对方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一个微笑出现在安诚的嘴角,然后他回过头继续和艾德琳交谈着些什么,她不自觉的扯出一个笑容。
[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薰找回了之前被随手仍在楼顶了塑料袋,她坐在楼顶,拆开了蛋糕的包装,巧克力的甜腻在味蕾之间扩散开来,安诚坐了过来,拿走了一块,两个人安静的吃了起来,楼下是
薰低下头,看向下面在大战之后荒芜的战场,鹿皮短靴上蹭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想起了之前在宅院门口安诚好奇的眼神,粉色头发的医学生裹紧了羽织。“那是我家。”她冷不丁开口,身旁的男性显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又很快反映过来,“我家老头子太烦人了,而且……”她声音顿了顿,冷风扬起了白色的裙角“我的能力,被他们发现,应该就会告别正常的生活了吧,不知道是被送出国还是被藏在家里,还不如逃离那里。”粉色的发丝落在膝盖上,薰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团,一股暖流从肩膀流淌下来,充盈四肢百骸,她意识到这是安诚的异能。
[是啊,这样也是挺好的。]她在黑暗中勾起唇角。
[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计字6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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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rt a phase to pray.
Not tomorrow not today.
Save yourself
Nothing more.
舞对千秋说过,后摇是毒品。
“不要听那些孤单的东西啦。”她这么说,“偶尔要像个正常的姑娘那样出去逛逛街败败家做做美容什么的,不能天天溺死在那些毒品里面。”
可是千秋做不到。
少女正戴着耳机坐在宿舍的瓷砖地上,音乐仿佛正将她的灵魂无限地拉长。
她听到风从冰冷的建筑物之间走过,带着远方恐惧的呼号。
她行走在那些悬崖峭壁般的摩天大楼之间,玻璃幕墙映着她的影子,她的身体在那些镜子上扭曲。
“小舞,你是对的。”
她把脸埋在膝盖里,让那道深渊里的潮水将自己包围。
“这是毒品啊……”
少女流下眼泪来。
“是我们的毒品啊。”
你我世人,已无他法,唯有自渡。
「没关系的,因为有我在。」
「一直依赖舞,我不会渐渐消失么?」
「不会的,因为千秋很优秀啊。」
“千秋师姐?”少年小心翼翼地敲响挂着“舞千秋”名牌的门,“在吗?”
他不能确定现在在房间里待着的究竟是那个温和柔弱的千秋,还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拔出四十米长刀从街东头砍到西头的舞,如果是后者——万一是后者,那他现在所要拜托的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谁呀?”宿舍里响起一个软绵绵的声音,没睡醒似的模模糊糊,“门没锁,拧一下就好——呵哈我还是好困啊……”
少年松了口气,看起来现在待在那里的是他更熟悉的千秋师姐。
看见推门走进来的少年,裹着一张毛毯蜷缩在地板上的少女迷迷糊糊地举起右手来摆了摆:“小易影早上好呀。”
“理论上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但是鉴于师姐刚刚睡醒,所以还是早上好。”易影一把拉开挡住了大半阳光的窗帘,“而且昨天训练结束之后千秋师姐是被直接背回来的吧?好像是说‘在送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呢。”
“好……像……是……?”少女又大大地打了个呵欠,眼泪汪汪地活动着肩膀和手臂,“不过还是好困啊……而且肌肉酸痛。”
“困是因为你刚刚才被叫醒,而肌肉酸痛纯粹是因为你晚上吹了太多空调而且大概是半夜掉到地上了。”少年叹了口气,比起一般孩子要成熟很多的易影在这个总是迷迷糊糊的千秋师姐面前总觉得自己像个哥哥。
“不是昨天训练累得吗……?”
“不会是啦,舞师姐帮你把身体管理的很好啊。”
“这样啊……小舞总是用很多心呢……啊嚏。”千秋打了个小喷嚏,揉着鼻子从毛毯里拱了出来,“那小易影找我什么事啊……?”
“赚学分呀。”少年逆着阳光一叉腰,进门来易影第一次现出了几分符合他十四五岁年纪的神气活现来,“BFH又搞大新闻了。”
「相比起来,还是舞比我更优秀一些。」
「说什么呢,你才是【舞千秋】,而我只是舞而已。」
「有时候觉得,舞把我代替掉也不错呢。」
易影在女更衣室旁边有点尴尬地转着圈圈。
他总觉得自己这么做有点像个偷窥狂变态,可是老天作证他这个三观正常心理健康的好少年是没有这种癖好的,他现在只是在等磨磨蹭蹭的舞千秋。
“千秋师姐,衣服换好了没?”少年终于憋不住往更衣室里喊了一句,得到的回答是一句软绵绵还拖着长音的“马上就好了”。
心知舞千秋还要不知多长时间才能完成出门之前的准备工作,易影又敲了敲更衣室的门:“师姐我先去领麻醉枪啦,看看能不能逮住一两个BFH。”
“好——辛苦小易影啦——”千秋的声音呜呜囔囔地从更衣室里传出来,听起来像是被衣服包住了脑袋。
易影摇摇头,离开了更衣室,带着一身如释重负的轻松。
「害怕么?」
「不怕。」
「害怕的时候,要叫我喔。」
Put up fences and pull them down.
Didn't loose your head when you went down.
千秋在更衣室里待了太久的原因,基本上是因为她那身常穿的水手服很难穿在短裤和战斗服的外面——而短裤和战斗服是舞非要她穿上的。
“我不习惯穿你那身小裙子啦。”舞的原话是这个。
不过穿上短裤也有些好处,就是她的手机可以塞在短裤的裤兜里,钢笔也可以。只是要执行学院发布的任务似乎还是不要带自己的手机比较好,毕竟万一战损还是很心疼的。思前想后之后少女决定把那个128MB的中古品MP3塞进裤兜里,毕竟往商业区走的路上耳朵里没点东西她总觉得浑身难受。
MP3开机的方式是很具有时代感的长按播放键,千秋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它弄得开了机,单色的液晶屏幕勉勉强强亮了起来。少女犹豫了一下,把那条同样是中古品的耳机一起塞进了耳朵。
然后深渊里的潮水淹没了她。
手建樊篱,毁其于地。己身堕落,其首仍昂。
「舞,你在哪里啊,舞,你出来啊!」
「千秋,有的事情你必须自己去面对才可以。」
「回答我啊!回答我啊,舞,我听不到你的声音……我很害怕,我很害怕啊!」
「我害怕,失去我自己啊……」
Everything was nothing,
So listen to the words my best friend
But the world will still go round.
take your time, take my time.
易影把两人份的拘束用枪弹拿回来的时候,舞千秋刚刚从更衣室里走出来。少女一扫方才裹在薄毛毯里的狼狈相,刚刚还乱糟糟的黑发现在梳得水亮亮的,耳朵上还挂着一只耳机,只是看到易影手中的武器时皱起了眉头。
“我不喜欢用这些镇定剂啦……”少女咕哝着接过麻醉枪,把弹匣压进仓内的动作却无比熟练。
“没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的话杀死BFH也算违反校规呢。”少年摊手,他的枪弹早就装好在腰上挂着了,“听说以前的学校里有专门致力于违反校规的‘不良’组织,真想见识见识啊。”
少女噗嗤笑了出来:“小易影真可爱。”
少年的脸腾地红了:“千秋师姐不要乱说啊!我不小了!而且哪里可爱了?”
千秋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阳光很好,如果不是远处不时传来的爆破声,易影会以为自己在和这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师姐约会。
“千秋师姐,我们可以提前整理一下稍等之后的任务流程。”少年翻着手里的Kindle,和这个丢三落四的师姐一起执行任务他就要操三人份的心。
其中有一份是舞的,因为她拔刀之后除了砍人什么都不懂。
“唔嗯?”千秋把头凑到他身边,“首先疏散人群……然后清扫战场,清理BFH的残余份子?”
她显然对于自己的动作有可能引起什么后果丝毫没有意识,还好这个刚过十七岁生日、发育还有点不好的姑娘面对的是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
就算这样舞千秋有点过近的呼吸也撩得这大小子有点脸热,他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清理的任务咱们两个完成有点难,还是捡捡漏得了。”
“‘拾荒’吗……”千秋啃着指甲盖。
“嗯,拾荒。”易影有点尴尬,拾荒这个名词在黎明没什么好意思,一般是“无才能者”的代名——那些异能足够强大的人们根本不用像他们这样小心谨慎,他们会直接与BFH开战,而不是谨小慎微地绕开主要中心,去周边寻找一些弱小的目标下手。
“拾荒不错啊,”千秋忽然一咧嘴笑了,“很轻松呢?”
少年愣了愣,也笑了起来——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尽管这是在奔赴战场的途中。
不知身在何处的神明,请保佑我们。
万物皆空,吾友且听我一言:红尘纷纷,人来物往,只随心动。
「既然这样,你所害怕的、你想要忘记的,我暂时替你保存。」
「谢谢你,小舞。」
「但是它们总有一天要归还给你,到那一天……虽然不会很早就是了。」
How good is my heart ?
Now how good is my heart.
Will I ever
Will I ever
Will I ever be so good ?
“附近的居民和商户已经差不多都去避难了……我们与BFH的战斗应该不会波及到普通人。”易影手里翻着一本名册,疏散过街上骚动的人群之后他们又挨家挨户地去敲了门,现在已经做到了最稳妥的地步,如果再有哪个普通人出问题就只能怪他是个“百分之百幸运E”的异能持有者了。
“你确定要和他们开战吗……”千秋不知怎么回事又反悔起来,此时正不自觉的地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不是说好了就来疏散个人群嘛……”
“师姐,你觉得咱们要是只疏散人群,好意思跟学校要这么多子弹吗?”少年晃晃挂在腰上的一大串弹匣。
少女闻言鼓了鼓腮帮:“那好吧,从哪里开始搜……”
她的话被旁边插进来的声音截断了。
“那边的美腿JK和小正太,能先从姐姐我的工作场所离开一下吗?”
说话的是个捂着个中世纪骑士盔模样口罩的人,从身材上能看出是个女的。而大概是因为那个在千秋看来有点像马嚼子的东西,她的声音有点模糊,不过逐客令的意思还是能听出来的。女性此时正用手里那根细长的手杖点着舞千秋和易影,似乎是嫌他们扰了她的“工作”。
“能别妨碍我的工作么?被什么东西砸破脑袋多可惜啊。”看着两人呆立不动,女性又加了一句。
“姐姐你才是,在这种地方乱晃,被什么东西砸到多危险啊。”易影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我我我我我姐姐姐姐姐没没没没事的!”女性一瞬间语无伦次,脸上飘过好几阵红云,金丝眼镜后面的一双晶紫眼睛里精光乱射,“小小小小弟弟你是和这个JK一起的么?”
“是呀,这是我师姐。”易影继续绽放堪比阳光的笑容,千秋看得真切,那女性被他闪得汗珠都下来了。
“你们是出来逛街的?为什么还不去避难啊小弟弟?”女性看起来是个合格的正太控,对着笑得闪闪发光的易影几乎是缴械投降的状态。
“因为这是我师姐啊。”易影眯着的眼睛睁开了,翘起的嘴角正一点点地放平。
女性一愣:“你师姐?”
“对呀,我师姐。”
女性的神色迅速变化着,少年睁开眼睛后她似乎一瞬间便从狂热中冷静了下来,紫晶般的眼睛里感情缓缓沉积下去。
“这么说……”女性全身慢慢绷紧起来,“你们是黎明的学生。”
“姐姐说错了一点,”易影竖起一根手指,眼中笑意盈盈嘴角却刀子似的冰冷,“我们是黎明的未来。”
“那么你们TPD再也不会有未来了!”
下一秒,细剑的寒光切碎了少女面前的空气。
We built again,again.
We cast ourselves in fire.
So we know
So we know,
Now, we know.
耳机被扯掉了,音乐从口袋里流淌出来,潮水将少女的灵魂包裹。
滑翔,滑翔,直到进入那片深渊的水,火焰正在海底熊熊燃烧,有双眼睛从天顶睁开,它俯瞰着世界,将这世间所有的痛苦尽收于心。
恐惧,孤独,悲哀。
——现在,“我们”懂了。
「舞!」
「我在,不用怕。」
少女的动作快得惊人,先是一个后仰避开带着冷风的剑锋,同时用两只手指从背后夹出了一支钢笔,她将笔帽弹开,铱金的笔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躲开了?”一切都发生在一呼一吸之间,女性语气里透出些许意外。
“英雄329铱金钢笔。”少女露齿一笑,目光却像是要把人割裂。
细剑从她背后下斩,少女却不躲不避,只猛地抬臂,手中刀光不管不顾地朝女性面门袭去。
So we know,so we know,now we know.
沙哑的男声在少女身边飘着,在她的目光割裂持手杖剑的女性之前,她手中的刀先割裂了空气中绵长的音乐。
细剑从少女脊背上划过,一道血痕从水手服的伤口洇了出来;长刀划过女性的脸,面罩被从中间破成了两半,露出一张颇精致的绛唇。
两人同时向后撤去。
“区区一个JK……”女性嗤笑一声,伸手将面罩从脸上抹去,面罩下的脸还透着隐隐的稚气,看来比舞千秋大不了多少,“还挺能打的嘛。”
“彼此彼此。”少女手腕一翻,那道差点将面罩女性砍成无头骑士的刀光正体赫然出现。
一把修长狠戾的唐刀。
——异能·以笔为刀。
“我看你也没有多大,怎么就去干恐怖分子的事情呢。”少女说话间已经脱掉了被血染红的上衣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战斗服,伸手又要去拽裙子的拉链,被易影直接抓住手腕哀叫起来:“舞学姐你不要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啊!”
“怎么又是你,千秋就没有别的搭档了么?”少女好像刚刚注意到一边的少年,颇为不耐地白了他一眼,去拽拉链的手却收了回去。
“这个先不说……咱们二打一,稳赢,嘿嘿。”少年也露齿一笑,对着少女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难说呢。”面罩女手里细剑挽了个花,“你们的老师没有教过你们么?”
“教什么?”
已经成了另一个人的少女口中问着脚却不停,欺身向前,手中唐刀向着面罩女肩头劈落,那势头几乎要将这个和她年纪几乎相仿的女性劈成两半。面罩女也不示弱,细剑与大刀叮叮当当相击不绝,少女手上劈扎斩撩竟被她全数挡下。
眼看两人缠斗起来,易影不知何时游走到了面罩女身后,此时他从女性背后一跃而起,两把蝴蝶刀接续划过她耳边,那人听声辨位躲得及时,刀锋过处只有几缕鬓发徐徐落下。
“纠缠不休,着实可恶!”舞千秋咆哮,她的声音变得嘶哑起来,气势语气都如同一个从千年前而来的侠士,而不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女,“报上名来!”
回答她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哎呀,手滑了。”面罩女笑嘻嘻地,“姐姐大名艾德琳,记住了哟?”
“士可杀,不可辱!”少女怒吼,双手擎刀自艾德琳头顶劈落。
艾德琳抬脚踢向舞千秋手腕,少女手腕一沉躲开踢击,手中长刀却被细剑点中,刀上那股大力被卸去一边,斩了个空。
“小子有两把刷子,”艾德琳冷笑,“不过两把刷子还不够跟姐姐斗啊!”
“还有第三把呢!”少年还未变声,此时的话音正响得清脆,伴着另一把刀从女性左侧肩头一捅到底。
“我们老师教我们什么,还用你说么?”男孩将刀在伤口里狠狠一旋,艾德琳痛呼一声。
刀子离开伤口,女性肩上喷出一股涌泉般的鲜血,染红了米白色的上衣。
“当然不用我说,因为会有人告诉你们的。”女性捂着伤口再次后撤,面罩消失之后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蓦地阴狠起来。
“情况不太对。”易影一个后翻回到少女身边,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管他对还是不对,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斩一双,来三个正好串一串烤了吃。”少女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里带着血,看起来刚才那一耳光打得不轻。
打人不打脸这些BFH就不懂吗!少年一边腹诽一边苦笑:“舞学姐你可别这么说,来三个咱们就打不过了。”
舞千秋斜睨着看他一眼,没说话,手中刀光一翻重又对准了后撤的艾德琳。
“当然是教给你们,不要把眼前的敌人当作对方的全部战力。”
男人的声音从三人头顶传来,绑着马尾的人影从天而落,单脚落在长刀之上;而少女忽地一晃,易影轻轻楚楚看到她左肩上多了一个伤口,有血正沿着舞白皙的手臂滑落,一滴两滴在发烫的柏油路面上化出浑浊的圆。
“而且啊,明明是个挺好的女高中生,怎么就搞得像个臭男人一样了呢。”一个年轻女人从艾德琳背后一晃一晃地走出来,手中柳叶刀在掌心闪成了一团白光。
——异能·白鲸。
“中立人员……”易影吞了一口唾沫,“八重野薰,目前受雇于……”
“BFH。”女性笑吟吟地玩着手中的刀,刀尖远远地点着舞的肩膀。
We built again,again.
We cast ourselves in fire.
So we know
So we know,
Now, we know.
音乐仍在响着,少女牙关紧咬,唐刀在路面上划出一道伤口。
“你们来迟了,薰,安诚。”艾德琳活动了一下肩膀,她的伤口被八重野的异能转移到了舞千秋身上,现在的她除了衣服上的破口和血以外看不出什么受伤的痕迹。
“不过我们还是来啦。”被称作安诚的男人眯眼一笑。
“现在呢,是要走,还是要打?”八重野将刀收回腰间,“那边的两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们能放掉嘴边的肥肉吗?”艾德琳嗤笑。
“走?”舞千秋扬起头,黑眼睛里闪着血光。
易影握紧了手中的刀:“舞学姐……”
“伤了我就想走?”
唐刀在少女手中嗡鸣起来,似乎是正在因为鲜血而兴奋着。
“竖子休走……”
刀身蓦地暴涨,一米有余的大刀瞬间再次生长了一倍。
“……吃我一刀!”
少女发出困兽般的咆哮,刀光切碎光与风,空气中的歌声仿佛要泣出血来。
Because how sad is my love.
Now how real is our love.
Will i ever
will we ever
be so good.
爱之愈切,伤之愈痛。
矢志不渝,至死如一。
「千秋,已经得救了。」
「嗯,谢谢小舞。」
「可能会有点痛……让那个人送你去医院就好了。」
「不要紧的,我很坚强的——小舞不是这么说过么?」
「我只希望到那一天,你不会怨恨我……不会后悔。」
千秋再看到世界时,面前是个端着两盘黑色不明物体的青年。
痛。
肩头上传来近乎麻木的痛感,其余地方都有各种各样的钝痛和刺痛,少女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啊,如果看不到就好了。
如果感不到就好了。
如果……
少女的思维还未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将镇定剂注射进了自己的身体。
“傻孩子。”
意识消逝之前她似乎听到这么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