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到这个时间点,既然写出来就发了吧,憋着难受
写的时候复制体性格还没补完,有些就没写进去
厕所读物
*有点双树向
*造人的事情正剧里尚未确定,如果ry失败就造个一人乐(
*醉束:复制体罪树造出来的自己的性转
一如既往的,黑暗之中只有一片寂静。
最开始的时候,复制体罪树怀疑过自己到底能不能做梦;按理说,复制体也是个独立的个体,既然是人就不可避免的会做梦,无论是睡梦中、发呆时还是昏迷后,不管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
身体上的疼痛斩破静谧的黑暗,一道光芒伴随着一股温暖的气息刺了进来。
复制体罪树睁开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尘不染的夜空;随着眼珠向右下方转动,树木高耸的密林顶端,盘坐在旁、有着与自己相同长相的男人,熊熊燃烧的篝火,散落一地的杂货等情报依次送入他短时间内僵住的大脑。
——这些东西,包括自己都在一块巨石上,空间大到无论怎样摆放都绰绰有余。
那个男人——罪树几乎是在复制体罪树苏醒的瞬间就察觉到了那头的反应,他给出一个头抬眼不抬的回应,接着低头继续将手上的治愈雾气紧紧贴着复制体的伤口;那团白雾靠在受伤的部位,每过一会儿伤口的状况就会好上几分。实际上,这个动作持续了近一小时,虽然不消耗体力却很费精力,所以在复制体醒来之前,罪树不得不靠端详他的脸和伤口来驱赶疲惫。
“你为何救我。”
“不要用陈述句,像个机器。不过——”罪树抬头,用下巴示意身旁那座高度不输天空的崖壁,“我觉得你的脑子已经摔坏了吧——反正,我发现你躺在这里之后,没有修它。”
理性上分析之后,复制体罪树认真留意起来,试图在自己的意识不是那么清醒的时刻前后,捕捉住大脑活动的任何一丝波动;他试图发现,漆黑的深处是否还存在任何一丁点火星。
遗憾的是,不管是借助仪器,还是醉束的细心帮助,自己真的没有做过一次梦,一次都没有。
复制体罪树清楚仪器不会骗人,醉束更不会骗人,尤其是自己;在对于自己“不是不做梦而是忘记做过的梦”抱有期待的同时,复制体罪树除了好奇自己的大脑构造,他更多的感受到无趣,和一点儿悲伤。
“你觉得大脑哪部分损坏才会让活人像个机器?——问句。”
经本体提示复制体罪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那东西打下了山崖,摔在这块石头上,之后——除了自己不是头先着地的,昏迷前的事情复制体罪树想不起一点,直到醒来。
“还有心思开玩笑哦?”白雾越聚越浓,几乎变成了白烟,复制体罪树感到伤口处越来越热,几乎热到人类无法忍受的地步,而他除了流汗,只是挑了一下眉,“暂时忍耐一下吧,像个机器那样。”罪树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所有的白烟都钻入了那条可怕的伤口,皮肤表面迅速愈合起来。他单手压住复制体的肩膀,压下了对方坐起来的企图,另一只手拿了卷绷带给他包扎起别的小伤口,“你身上很多地方的骨头都受伤了,我的治愈术只学了皮毛,治标不治本,你如果不希望之后行动不便的话最好别动。”
“你为何要救我?”
复制体罪树用疑问语气重复了一遍之前的陈述句,本体后来说了什么他几乎没听进去,身体的伤势他不在乎,他只想知道,昏迷期间有没有做过一次梦。
发现复制体显然是没听进自己说了什么,罪树翻了个白眼,决定用一句话勾起复制体的兴趣,再让他认真的听自己说话。
“因为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说了梦话,眼皮跳的很厉害。”
果不其然,那对茫然的眼中在一瞬间涌出了光亮。
复制体罪树激动地几乎弹坐起来,伤口没有裂开却透出了殷红;罪树气的差点甩复制体一个耳光,他用力把对方按到地上躺好,复制体几次都挣扎着想要坐起来,而伤病在身终究敌不过健全的壮年男子,直到复制体看起来老实了点,罪树才有机会边喘气边道,“梦话又不代表你做过梦,眼皮跳动也可能只是无意识反应,你何必这么激动?我这么说只是……”
“你不会安慰我的,”复制体罪树看着本体怔怔的说道,“更不必安慰我。”
虽然被打断,罪树没有生气,他有些不忍心面对复制体的表情,于是移开视线望向遥远处的灯火,“既然清楚,就别抱着希望了。我收回刚才的说法,你只是像一个将死之人那样无意识对外界伸出援助之手罢了。”
眼中的光亮一点点熄灭,复制体罪树不再绷紧身体挣扎,完全放松了身体躺在冰冷的巨石上;虽然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说法,看着复制体像是溺水者放弃生机的反应,却让罪树松了一口气。
可能,复制体罪树也是做过一次梦的,那就是在刚被复制进恶魔队的那天晚上。被复制的时候的感觉还残留在脑中,身体里属于凡人的灰尘被一一清理干净,或许被复制过来之后就直接昏过去了,醒来之后依稀记得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有个人曾经告诉自己,做梦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幸福的事情。
对于梦境的内容,复制体罪树不想知道更多,他想要做梦的原因是他一直觉得,这就是一个梦,一个美梦。
见复制体躺着没有更多的活动,罪树确信他再一次陷入回忆;为了确认对方是否发烧他伸手探到了复制体的额头,冰的很;转眼一看,这家伙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罪树忽然觉得复制体的体质在日常生活中真的非常需要照顾,幸好对方造了醉束;而到了恐怖片中,自己则像个熊妈照顾熊孩子一般,照顾一个立场上敌对的伙伴。轻叹一声为对方盖上毛毡,罪树在旁边也躺了下来,扯过另一张毛毡将自己紧紧裹住,看着篝火的方向打起了盹。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罪树快睡着的时候,身后一阵窸窸窣窣。他感觉到复制体翻了个身,面朝自己的背部;一只冰凉的手伸了过来,搁在脖子上,温柔的抚着自己的头发,摸了两下后停住不动了。罪树气的快笑了,一边腹诽复制体把恶魔队的脸都丢光了,一边将他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塞进对方毛毡,随后罪树自己也靠了过去,握着对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或许复制体罪树笑了,在那个不可能被记住的美梦里。
回憶殺好像有點蘇,不要打我。
大概就是惡茶怎麼走上百合不歸路以及雙茶相愛相殺。【不對
惡魔隊有點像傲嬌隊,糟糕。萌萌噠。
希望沒有寫OOC!對於其他隊友其實不太了解就那啥,不太具體寫戰鬥了_(:3
求更多投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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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投下蓝色的光束,地面龇开巨大的裂缝。
猛火流连,凶兽肆虐,像是故事里所描述的末日光景。
司柠茶有些不适应地四处看着,抱紧了怀里的小飞狼;她刚刚在天崩地裂与魔兽的袭击中与队友走散了,试图通过脑内诺布建立的通联寻找其他人时,面前出现了巨大的怪物身影。
——然后不用两秒,那尊大概原本想要像每一部特摄电影里会出现的反面角色那样,怒吼嚎叫并威胁性地捶胸的怪物被打飞出去,有一个很像是咬到舌头的痛哼声,重重地摔在远处、砸起一蓬飞灰跟石屑、石块。
出场失败。司柠茶不由得生出一点对对方的同情,跟着才看到具体将那只怪物打飞的是何许人也。
是个黑衣的集团,其中有不少熟悉的面孔。
「……仁哥?」她很快地认出与她熟知者相同的身形,但很快地又发现那并不太像所想的对象,行动方式上似乎有所差异、而身边的人更是全然并非自己的同伴。
她一时茫然,跟着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不,那个不是你所认知的『陆仁』。」
——那是极度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回过头,司柠茶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那栋古堡之中、正面对着某个镜面,站在她面前的女性有和自己几乎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面孔,摘下兜帽后苍白的唇扬起了笑弧,肩上的黑猫懒洋洋地打着哈欠,金眼睛盯着她莫名令人有种寒意。
与她相同却又迥异的人轻笑了声,邀请她一道坐在旁边的土堆上。
「初次见面,司柠茶。我是Hilda。」
她那时第一个记得的,是极度尖锐锋利的痛楚。
像是要把血肉、神经跟脑浆全都撕裂开来,顺着肌肉的线条跟大脑回路的脉络用最细最薄的刀刃切割下去,却又在中途失去耐心地胡乱搅动,把理智和思考搅乱成一团浆糊、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是尖叫与流泪。
她听见自己嗓子里发出被硌住般的声响,眼角与鼻尖都是酸涩,思维整个断线只有剧痛叫嚣。
这是惩罚。
她模糊地这样想着,人类妄求超越能力极限去寻求什么的时候,试图违逆命数天理去夺取什么的时候,都会像这样被鞭笞,被重责,被惩戒其不符理法的欲望吧?
「……生存潜力……复制……『恶魔队』……」
某个冷漠声音破碎地传入她被痛觉切割的脑内,然后是温暖的光与触感,仅仅瞬间就撤去她身周全部痛苦,跟着是柔软的手掌触碰了她,在被泪水模糊的视野里有个身影,后面是更多的身影晃动,她还没有来得及理解发生什么事时,已经是火焰连天、少女的尖叫与热度在她身边蔓延。
「离我远点——!」银发红眸的少女周身有火光,伴着炸裂般的音效瞬间就将伸手过来的男孩卷入,燃烧殆尽,其余几个还要接近过来的人瞬间停了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边。
此时她才注意到视野里已经不是立方体房间,更像是她所知的那个提供给轮回者暂时休憩、整理的「主神空间」。
两名男性与一名女性面色不善地与放出了白色火焰的少女对峙,而在她旁边还有另几人同样用有些茫然的表情看着这个场景,其中有人像是反射性地拿着武器挡在身前,也有像她一样大汗淋漓,表情更近似于刚从某种困境中艰难脱身出来。
但,都是从未见过的人。
被她斩去头颅的「陆仁」尸身不在,并肩作战的Moriar不在,——明明那个瞬间、似乎听见传来声音的Javier,也不在。
孤独,冰冷,恐惧。
她听着那些人的言语,却无法拼凑出实际的意义。
大脑几乎整个空白,她只能感到在深水里不断下坠时注视远去水面的窒息感,因为那瞬间爆发的求生欲望而「被复制到恶魔队」……?像是个比他们进到这场厮杀轮回里还要更恶质的玩笑。
她是杀了人。即使那是向着己方释出杀意的冒充者,但仍然是夺去性命。
这样的她,有资格在与同伴背道而驰的地方继续延续生命吗?
下意识地张合着还有点痉挛后遗症的手指,她手里黑色短刀叮地一声滑落,引来几个视线;对面似乎是资深者的其中一名男人抛来的目光像是爬虫般粘腻令人不快,而她前头的少女突然跨了一步,长发飘到她脸上,丝丝缕缕。
「和平共处吧,我们。」少女的声音像清澈的水,瞳孔里却燃烧着火,「弱者变成饵食,强者互不干涉。」
在那刹那她被人捉住颈子,发出残酷笑声的少女却细细地在她耳边说「配合一下」,跟着有东方血统的两名青年做了和她一样的举动,在另头三人的审视下,隐约已有首领之姿的娇小少女冷冷发声。
「杀了你们一个人扣了点数,她是我的了。」
指尖挠着就在她脸侧的一朵苍白火焰,少女像是威胁实则轻柔地扣住她喉口。
分配弱者的归属权……吗?她意识到身边这名少女试图在把自己伪装成与资深者同样「饲养」弱者的角色,而反应很快的那两人也是。
于是她与剩余的两名欧洲青年则「成为」被养殖者。
感到捏着她喉头的细白手指有些颤抖,但丝丝缕缕地传来温暖,她垂下视线打算配合对方的角色扮演,心下却是茫然。
她应该这么做吗?
她还要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在这里没有Javier、没有需要她的人,只有手上的那些血,她还有什么理由苟延残喘?
纷乱繁杂的思绪盘绕着她,在恍神中双方似乎又交涉过几轮,跟着她旁边的少女突然断喝:「不行!她是我的!」
抬起眼,她看见那个视线像爬虫的男人盯着她,发出粘稠的嘶嘶笑声:「我要她。」
「不。」身边的少女也坚持地用红色眼睛瞪回去,「三个人,三名奴隶。」
「这样不太好吧。」资深者里大约是领导者的青年轻柔地笑了声,搂着身边的女孩,面孔好看说出的话语却冷酷,「我们也是刚刚死了一个人、损失了很重要的战斗力呢,多少该有些补偿……不然这可不是合算的生意啊。」
「想玩农场游戏的小女孩,你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吗?」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阴柔面孔的青年将鬓发拨到耳后,指甲隐约染上一层黑雾。
担任「奴隶主」角色的三个人交换了眼神,头发有点卷的男子和另一名长发青年还未开口,她就想也没想地推开了放在她颈间那只手。
人类的温度一下子远离了。
「我去那边。」她向愕然的少女摇摇头,心里意外地平静下来,还有余力向对方露出个笑,「你们也是新进入没多久吧,一场片子、两场片子?也没有比我强多少还想做我的主人,真是令人感觉恶心。」
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起冲突,她用口型这样告诉少女。
如果她所能完成的价值在这里的话,那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如果真的遭遇最糟糕的那些事情,那就结束这条生命吧。
这样的地方无法看到未来的道路,即使终结也不会令人感到可惜。
「不……」少女还试图挽回什么,而她移开了视线:「比起你们,依附资深者还更有活下去的希望呢。」
垫脚石似乎也是个不赖的词汇。她并不打算轻贱自己,但如果同样的存在有两个,就没什么必要了。
另外一个自己,会替她看到更远的地方吧?
认真地如此想着,她走向另头的男性,在对方干涩僵硬的手握住她手腕时再度垂下了眼。
然后,就没再听见少女或是其他人的抗议了。
只在那一瞬间,她心里冒出少许名为遗憾的感情。
本来或许可以跟对方做朋友的……她还没有听到,对方的名字。
「人生总是有意外啊。」
Hilda笑了笑,拔下簪子把散乱的头发重新归拢、盘起来,但仍有一丝挂在鬓边,被她绕在指尖转了两圈,才懒洋洋地别到耳后。
明明是与自己同样的面孔,被对方做出来的动作却有某种慵懒的美感。司柠茶愣愣地看着对方,想要靠近过去、然后被坚持以「Hilda」自称的女性抬手阻住:「再过来我可就不保证安全了哦。」
金眼的黑猫从Hilda肩上刺溜一下跳下来,让司柠茶怀里的小飞狼打了个抖,像是接触了什么恐怖事物般把头埋进她胸口。
而有矫健身躯的小兽只是甩了尾巴,倏地融入地面变成黑色污痕般的图案,表面波动几次后,猛然扩大自己的面积,绕过两人脚边就这样像流水般涌过去,司柠茶悚然地发现在那黑影的前进轨迹上所有活动的物体都被吞没,让他们困扰的魔兽就那样连反抗都没能有,直接在嘶鸣后被黑暗拉下去、沉没消失了。
在那瞬间,她就知道对方的兑换是什么了。
「你……」
「嘘,那个不重要。」勾着很淡的笑,Hilda抬手让吞掉敌人后重新变回大猫形态的黑影蹲回她肩上,对她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我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司柠茶突然感觉自己不是很想知道了。她看着对方,与她相同的脸上出现了有点哀伤的笑,让她心中莫名有不安与酸苦一道卷上来。
她的复制体叹了口气,重复了遍之前的感慨。
「人生总是有意外啊。我那时还是太天真了。」
她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遭遇「那种」糟糕的事情。
——而在某种意义上,或许比那更糟。
将她带走的男性对她没有性意味上的需求,做过最多的也只有抚摸;他所拥有的是另一种恶质癖好,研究、尝试……「人类肉体所能达到的极限」,这种暧昧不明的形容在她之前刚刚夺走了一个人的性命,而现在轮到她了。
带入房间的瞬间就遭夺走抵抗能力与自我了断的机会之后,她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电流顺着插在肌肉里的电极涌入时,堪比解开基因锁的激烈痛楚让她想尖叫,但早就被剥夺那种力量的身体只能无力抽搐,液体顺着眼眶流出、滑入唇角,是过度酸涩与苦楚的味道。
而始作俑者只是注视着她,用橡胶手套后的冰冷手指抚弄那些被切割、外翻的肌肉。
「不用担心,你不会死的。」虽然说着在挑战极限的人似乎也并不想让她就此突破什么限制,只是很有分寸地踩着不会真正令她感到像在Cube那时同等生命威胁的边线。
她已经不知对方究竟在寻求什么,只知道自己被带来无尽的痛苦却无法自行终结那些。
直到,这种状态持续而她自己已经彻底失去时间观念时,从脑海深处响起的声音稍许触动了几乎变成空白、只知本能反应的神经。
『喏,听得见吗?』
属于没听过女性的细细声音这样说。
『不要出声、不要让你旁边的人知道这件事……有人想要跟你说话噢。』
过了一点时间她才勉强组织起自己的思维,并给予肯定的回应,而一直也就那样安静等待她的女声才轻笑了两下,再跟着,是另个她曾经听过的嗓音,带着点忧虑与惴惴地这样问她。
『——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伊芙。』
噢,她的名字是这个啊。
那个清澈的少女。她在快要空无一物的大脑里勾勒出形象,多少理解了对方的意图、但是已经疲惫得不想去思考那些。
思考只是徒增负担、不去想会比较轻松,这是她在这几天里学到的。
『你还好吗?很抱歉,当时我没能……』
『……不,没关系。』她闭起眼睛,回答对方并试图传达自己的想法,『是我自己选择的……虽然好像现在看起来是错误的选项。』
『不、我并不是要责怪你,我只是……』
她有点累了。她并没有一定要忍受苦楚还要生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那个理由虽然依旧存在,但是现在已经不属于她;从「司柠茶」这个个体被割裂成两个、并且她并非白色的那边时,她就已经失去那些。
『可以的话帮个忙,杀了我好吗?现在我好像连这件事都做不到了。』
她叹息着,听见自己声音里的苦涩。
然后,对方如此回应她。
『……“杀”,是什么意思?』
轻轻的声音仍然澄澈透明、毫无犹豫或是伪装,就那样直率地问她,她意识到少女并不是在开玩笑或是玩文字游戏,而是真的无法理解那个词汇的含义。
莫名地,她的情绪像被洒下水滴的滚油般翻腾起来。
『就是死,就是结束,是什么都好,快来个人杀了我吧!是谁都好,是怎样都好!杀死我吧!我不想这样、我不要这样,很痛,很难受,好想哭、好想死!求你们了,谁都好,我为什么还要再忍受这些,为什么不能停止,为什么不能结束!』
她无法出声,只有内心的兽嚎啕着,向另端的少女宣泄绝望。
『很痛、很痛啊!为什么只有我要经历这些!为什么我必须要经历这些!我早就该死了,为什么还活到现在!母亲、父亲、Javi、伊芙!拜托了,谁来……』
『……来终结我的生命吧。』
黑暗像潮水淹没她,闭上眼后视野里只有最深最浓的黑色,应该已经是下沉到最底端了,却还无法失去意识、断绝气息,令她感到难以言喻的疲累,只想寻求一个解脱。
这仍是惩罚吗?还没有结束吗?还不能结束吗?
她已经不想去思考要为谁而活,要如何而活,想要尽早尽快地结束所有。
于是,沉默了短短数秒、又或是很长很长的时间之后,名为『伊芙』的少女才重新发话。
『……不可以,“终结”你。』
『你是重要的同伴……请不要离去,我需要帮忙。』
『……』
「需要」?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个词了。
曾经有人说过几乎相同的话,但现在需要她的那些人已经都不在,没有力量再支持延续这条将尽未尽的生命。
『……你“需要”我吗?』
『是的。』
『……我对你而言是必要的吗?』
『是的。』
『我……还有价值吗?还有一定要活下去的理由吗?』
『……是的,拜托了。我……我们需要你。请帮助我们。』
清澈的声音里有恳切,像清泉般抚慰并洗去啃食她的那些黑暗,她感到些许迷茫与困惑,自己真的有对方所言的价值吗?无论怎么想,勉强延续都是一件过于疲累的事,在经历过一次以后她更深刻地体会到这点,只想安静地入睡不被再度唤醒。
但伊芙执着地拉住她,轻轻的声音并不是话唠那样重复,却每一句话都会有回应,缓慢一点点修补她内心那些被痛楚撕裂出的缝隙。
最终,她叹息着妥协。
『好,我帮你。』
只要还有一个人,仍然有一个人,没有放弃她,还是需要她,这样无力却又懦弱的她……
那么或许她还没有到自己所想象的极限,或许……还能够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吧?
她果然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去,卑劣的自己不是就那样想死,而是没有延续的勇气与自信,能够维持自我不动摇并且忍受一切苦楚。
但若有人陪在身边,一切就变得不同。
『我是……“Hilda”。』她已不再是依旧洁净的「司柠茶」,就随便使用另外的代号吧。
战场的女武神,向她夸耀这个名字的男性曾经如此说,希望她能像战斗民族的女性般英武飒爽、斩除前路一切困难险阻走出自己的道路。
而她要走上的路,显然比之前都要更多棘蔓、令人心生惧意。
『欢迎,Hilda。』
伊芙带着释然的声音迎接她,而更多的声音加进来,Arrow、Chris、琴炼云、高堂婴……还有最初联络她的Rice,有些沙哑的女孩音色属于那三名资深者中的一人,违逆了同伴意愿而向他们私下提出合作,是强且有力的协力者。
『我们是——同伴。』
「……然后呢?」
听着轻描淡写的阐述,司柠茶总觉得其中被跳过了很大一段什么、但Hilda没有具体描述,她也不便询问,只是光看着对方的形貌,就多少能推测曾发生过什么不止是「不太愉快」的事情会让另外这个「她」变成这幅模样。
斟酌着言语,她轻声地发问,「然后你们成功了吗?」
「啊啊,对,成功了。」反手揉着挂在她肩上亲昵磨蹭的黑猫,Hilda似乎是思索了下,才重新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其实并不是想象中那么难的事情,我们有六个……七个人呢。」
「只要有一点决心,加上一点运气……很快就结束了。」
「……」
两人中间有很短暂的沉默,然后司柠茶小声地发问:「……但是发生了什么,对吗?」
如果是纯粹的「结束」,对方不会露出那种表情,以她对自己的了解来说,应该更加释然、轻松。
「……对。」
Hilda愣了一下,才扯动嘴角。
「跟『自己』说话就是有这点麻烦……明明之后都是不一样了,但还是会被发现啊。」女性叹口气,做了个向后拉扯双臂的动作很大地伸着懒腰,黑猫爬到她头顶摇着尾巴重新盘起来,然后被Hilda抓下、塞在兜帽里,整理着被猫爪一踩再度乱掉的发。「那个傻女孩,帮助我们的资深者……杀掉那两个人以后,她也自杀了。」
「感情真是奇妙的东西。她分明恨那个人到骨子里,却还是……选择跟对方一起走。」
「……谁不是呢?人都是矛盾的生物。」想起选择与恋人双双离去的日本人,司柠茶也叹气。
她们又那样并肩坐着片刻,安静地都没有说什么。
在下一波进来的新人之中,她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陆仁,罪树,还有……Javier Ryan。
但此时她看着对方,已经不再想去叙旧或是交流,只想安静地缩在角落里做一颗香菇,不用和他人接触、谈论,完成自己的工作就足够。
但有人不想让她如愿。Ryan没有靠近过来,意外地是在所有人各自散开时陆仁拦下她,询问那些发生过的事、和她异常态度的缘由。
「我不想说。」在她敷衍地应付而对方执拗地追问后,她有些烦躁。
问清楚又有什么用呢?一切知根究底有什么用呢?发生过的事情已经没有再修正的机会,当事人也已经走下舞台,所有事后挖掘伤口的行动都只不过是马后炮、无谓地展示那些伤痛除了寻求同情以外没有用处,而她不需要那些。
她无助的时候,这些男人一个两个都不在身边,说是队友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口头的称呼。
她已经学会不再把那么多依赖的心理交出去,依附他人无法成活,期待过多终会成空,她没有觉得自己会继续存活很久,但至少不想再一次渴求拯救却毫无回应,在极度的绝望之后才被给予另一个新的希望。
与其建立人际、放出期待,不如各自处理掉自己的事情不要管太宽,那样到死也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不用牵扯太多。
然后在比原来缠人得多、简直是异常的男性依旧向她追那个不会有结果的问题时,被她就这样翻脸,试图揍过去却没什么成效,只好绕道走开避着,很短的时间内追逃的画面还成为某些个同队者的话题与趣谈。
她感到烦躁,却也无可奈何,没有想过曾以为算是了解的队友会有这么执着的一面。
而另外那个美国男人却全然相反地几乎成为陌路人,性格也丕变,她无从想象对方在她所不知道的这短短时间里发生过什么,也不打算去追究,于是就和对方维持不远不近的关系。
有时仔细想想,会觉得曾经的Javier Ryan或许是喜欢「司柠茶」的,只是那时的她还迟钝得一无所觉。
而那也已经是和「Ryan」与「Hilda」无关的事了。
「啊,时间也差不多了。」
Hilda率先站起来,拍了拍外套沾到的灰土,「摸鱼太久不好,该做正事了。」
下一刻,她毫无预警地将背后的黑猫抽成一把长刀,荆棘猛然从地面升起、缠绕了尚未反应过来的司柠茶,小飞狼发出短促嘶叫想要变大身躯,却被更多的藤蔓勒住失去行动力,然后被黑刀斩掉头颅,就那样化成光点、消失在原地。
「放心吧,据说在这场片子里死掉只是回到主神空间,就像做了个梦。」凉凉地把刀尖搁在司柠茶肩上,Hilda安慰躁动的女性,「你也该长点心了,其他人不见得有我这么好说话。」
「……为什么?」
司柠茶有些愣地看着对方,而与她同张脸的人只是淡淡地笑:「复制体跟本体不死不休,这不是规定吗?」
「再见面我们就是真的敌人了,别忘记啊。」
四周的空气一瞬间轻轻振动了下,跟着又恢复原样。
「……但你明明没有下决心。」黑刀颤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切开她的喉管,司柠茶却没有预想中的紧张,疑惑地看着对方,「你刚刚是在用绝对的言语约束自己?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我们不可以和平共处吗?」
她并不觉得本体和复制体就必须要兵戎相对,那难道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才会出现的场景吗?忍不住让她想要更进一步,详细地知道在对方身上都发生过什么事……
「别傻了,亲爱的。」看到她的表情,Hilda失笑地摇头,「这可不是小说,毫无意义的杀戮有很多的,不是每个都需要有理由和好的结局。」
没有等司柠茶再反驳什么,刀刃已经移动了,瞬间擦过她颈间迸出一蓬血花。
「故事讲完了、梦也该醒了;在下一场轮回再见吧。」
她视线里最后一个画面是女性朝她挥挥手,然后视野转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收了刀,穿过已经变成光点消失的女性身体和失去目标后迅速松开、离去的荆藤,走向另一头应是属于她的那个战场。
路上有大大小小的怪物、魔兽窜出来准备袭击,都被黑猫形体的阴影直接吞下去,化成黑暗的一部分或是转出了扭曲灰白的形体、转头将同伴撂倒撕碎,没有任何移动的活物能触到她周围。
她余光似乎瞟到也有个人类的身影打算靠近时,同样被黑影直接啃掉了,然后是刚才为止还一直站在另头远远地看着她的男性缀了上来。
她没有搭话的打算,却是对方先开口。
「这样好吗?」陆仁回头看了眼后头,像是看到了什么地露出沉思的表情。
「好不好也跟你无关啰。」耸耸肩,这几天被对方缠得有点烦的她抬手让饱餐一顿的黑猫窜回来,搁在另边肩膀隔开两人,「管你自己吧。」
没有再理会对方还要唠嗑些什么,她在身后展开巨大属于蜻蜓的对翅腾空飞起,先前的大怪物在她跑去找本体闲聊期间已经被其他人解决掉,换上了一个更大尺寸、嚣张地将下体裸露在外的形体,皮肤开裂并流淌岩浆、头上顶着恶魔般的弯角,看上去就像是每个需要打怪的作品里会出现的标准最终BOSS形象。
手表上弹出了提示,告知她打掉这个东西能获得一个A支线。
……不知道先打掉对方下面的那个会有多少奖励。
看着被称为远古恶魔的敌方双腿间的不明物体,她嫌恶地撇嘴,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和她有了相似的想法,咆哮的巨龙与奔驰的火焰交织,撕裂恶魔的皮肤掀出流浆。
较近的地方银发少女双手持着法杖,苍白焱光像翅膀般缠绕在身边,再过去是化身巨兽的妖狐嘶鸣,喷吐着黑炎扯下巨大恶魔的肌肤并将其焚毁,吃痛的怪物闷吼并从背脊里长出蛇般的形体、被从她后头跟上来的男性闪身而上,赤红长刀缠绕着火焰,瞬间将之斩断点燃,不用两秒就焚毁作灰。
翻了手,她也让黑猫站在臂上、弓身一跃,瞬间转成大片的黑暗。
「区区恶魔……在毁灭世界的兵器之下,『无从抵抗』。」
带着意志的言语化灵,光点融入阴影之中,在同一时刻怪物发出痛苦嚎叫,被双龙和巨兽、骷髅一道踩下,重重砸入尘埃中挣扎着扭动。
然后,她扯动嘴角,黑影像洪流般直接向下方的怪物压下。
天火呼啸着划破夜空,世界末日到来了。
上官宣
竹雨玄
琴炼云
昌海和
伊芙
Ch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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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仁
罪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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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求本人同意后欢迎互动❤
请戳BGM掩盖各种奇怪的错误【
http://music.baidu.com/song/18501402?fm=altg4
简单粗暴的杀杀杀,和海洋真是对比鲜明。
我太奔放了orz
顺带一说里面的极烈之枪的技能说明直接摘自九州,陆仁唱的词也是
一万五千字,从早上八九点一直写到凌晨三点呢!
三 - 生死之拥
酉时生人,背井离乡。
这是陆仁小时候不务正业学占卜时给自己推算的。
他靠着墙壁,想要就这么靠着坐下,缩起来,把头埋进臂弯不再抬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可是最终他只是深深吸一口气,笔直的站稳,举起手仔细的凝视着拇指上的扳指。
刀剑难破,水火不侵。
材料成谜的戒指被他正对着夕阳,边沿折射出明亮的光,戒面上的鹰像是要挣脱束缚,衔着星辰展翅欲飞。
他不得不眯起眼来注视小小的铭文。
“北辰之神,穹隆之帝,其熠其煌,无始无终。”
他低声念着,用力握紧了扳指。
西面传来了沉闷的炮火声,陆仁感受着脚下地面的轻微震动,回首看去。
那边是叶祈和Moriar的防线,枪炮师的工具箱被交给了叶祈。
当做射击游戏,说明书就在箱子里,不要犹豫。陆仁将工具箱交给叶祈时这么嘱咐她,Moriar辅助操作。
话说这和打游戏不太一样吧?叶祈到现在想起来还哭笑不得。但她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新人里只有这个电子竞技玩家手速跟得上繁复的操作,现在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偷闲,只要还能活动,就要发挥作用。
Moriar是资深者里对枪械操作了解最深的人,陆仁和Sparrow或许也可以,只是Moriar靠技术,他们靠本能,相比之下显然前者比较靠谱,况且他们的战力也不被诺布允许浪费。
“压榨剩余劳动力。”肖重是这么嘀咕诺布安排的,“真不愧是资本世界出来的人。”
诺布连剜这个贫嘴家伙一眼都欠奉。
这已经是第十五天了,时间过去一半,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战斗更加紧迫,死亡越来越逼近。一切都失控了,仿佛列车脱轨,朝着悬崖飞驰而去。
“我可没记得这两部片子还要打攻防……这他妈什么鬼剧情,可恶。”肖重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来。
“没事少说话。”诺布依然用那副波澜不惊的声调开腔,“浪费我精力。”
二百米外是蠢蠢欲动的岛民,这些天来他们仿佛没脑子的白痴一样锲而不舍的要拿下这座古堡,就为了十几具身体。
陆仁不理解,按理说他们死亡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可以获得利益,为什么还不停下?难道就只是因为主神的干涉吗。
也不是没有进行过交涉,对方派来的使者神气傲慢,最后恼的陆仁一刀敲碎了他脑壳,就此宣告开战。
黑压压的人群再一次向着他靠近,陆仁挽了个刀花,刀尖直至前方,猛地突了出去!
枪响!人群之后的拉弓的箭手颓然倒了下去,箭矢歪歪扭扭射出,插在地上,被陆仁一刀削断。
Sparrow在屋顶开出了精准的一枪,瞄准镜里射手迸发出艳丽妖冶的血花,他迅速移开视线,寻找下一个目标。
同样的狙击落到了他身上,子弹被护罩挡下,啪的溅射出蓝色的火花和巨响。
Sparrow觉得耳朵发麻,却依然冷静迅速的填弹射击。
“撤!撤!撤!”领队的人扭头就跑,这不过是一次试探攻击。这几天陆仁杀神一般的狂血已经让他们丧胆,楼顶的射手更如同冷冷吐信的毒蛇蓄势待发。如今陆仁只要单刀单人的站在他的防线前就没人敢乱来,整个北面都由他一人巡视,现在他持刀直冲大阵,压力如海潮般铺开。领头人在这种疯狂的勇气下感受到了死亡威胁,阵势一下子崩溃了。帕苏尔家的青铜之血一旦开启就是一部战争机器,只会不停地杀,直到眼前没有任何活物,甚至能孤身一人覆灭一整支披坚执锐的军队。
Sparrow看着这滑稽的一幕,一个人撵着一群人狂奔出几百米,终于停在了狙击枪的最后射程之内。
Hoodoo的‘军队’也停了下来,转身虎视眈眈的盯着陆仁。
“不能再往前了。”Sparrow说,“再往前我就不能用狙击给你掩……”
“你的战术在‘罐头’里多少分。”陆仁忽然问。
“什么?”Sparrow愣了一下。
“啊,对,你已经不记得了。”陆仁说,“那我来告诉你,你的战术课程,是不及格!”
他狂吼一声向前一步,箭矢破空飞来,惨红色的光芒和步枪声几乎一同响过,阵后的弓手萎靡的扑倒在地。“凋零与潮红”在变形瞬间从几百米外精准命中了目标。他如龙如虎的扑过去,阵势就再次崩溃,没有人是刀下一合之将。
红蓝两色的带着灼灼光华降落,他张开双臂扑入迎面射来的火焰中。黑色的人影在焰火里扭曲闪烁,然后带着烈烈风火冲出,长刀挥平,一旋劈开数人腰身。血洒在他身前的地上画出一个半圆,仿佛一道屏障,一个人都不肯靠近这条线。
圆内除了陆仁,便只有死人。
“所以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做的!”
陆仁提刀前踏。
他每前进一步,人群就后退一步。陆仁步步逼上前,从胸腔里爆发出吼声,使用着名为雷息的技巧。不成样子的军队终于完全逃开,他没有追,只是轻轻倒退几步,然后踏血走向古堡。
他轻轻扭了一下脚腕,感到鞋底发粘。
“你只要击溃敌人就好了。”佣兵轻声说。
夜幕降临,猫头鹰和伴灵被放出去警戒,所有人都汇聚到大厅里。
“现在有两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诺布盘膝着,周围三三两两分散着小队成员。
“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肖重哀嚎着,手却紧紧握住虎牙枪,“来让我看看我们的情况还能再怎么更加糟糕!然后击碎他!”
“击碎他,回家。”Ryan点头,“每人都会回去。”
“然后迎接下一个片子和堕入恐怖的新人。”Raincad说,“而且已经有人……”
“少说两句能怎样啊你。”肖重捂住他的嘴,避开了那个不吉利的字。少年却甩开了他的手。
“你们想先听哪个?”诺布问。
“好消息。”
“好,那么我们先来说说坏消息。”
“……”
“第一,我今天又一次感觉到了女巫的灵魂波动,按照这个恢复速度推算,后天晚上她就能卷土重来。”
“真好……”Ryan一阵牙酸,“现在我们就坚守在她养伤的老巢,到时候可真是内外夹击了。”
“第二,这些村民已经渐渐像个军队了。从最开始的刀枪棍棒、简陋巫术和暴民组合,变得有编制、有法师、甚至火器。”诺布不为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打在上护罩变形的子弹,丢给Moriar。
“5.56mm口径的狙击步枪弹。”Moriar给两名佣兵展示了下。
“已经有狙击手了。”Sparrow抱着枪沉声说。
“还记得原著里楚轩的猴子吗,现在这些人就好像当时的猴子。再这么拖下去,他们会变得越来越难对付。针对Sparrow出现了狙击手,如果针对叶祈呢?”诺布说,“依赖古堡的自我修复能力,在楼顶展开的重火力炮台是我们最大的仰仗,如果有一天……”
“开什么玩笑?”不知谁惊愕的打断,“难道最后他们会扛着什么激光炮来轰平我们吗?”
“按主神的脾性,也不是不可能。”少女冷笑,“不使用比村民更高的力量,就不能击败他们。而一旦使用,就会让我们的评估上升。然后有一天,我们无法压制敌人的反扑,大家就都玩完吧。你们觉得,这一天会在这三十天内来临吗?”
“所以这部片子从一部好歹还算解谜的智商片变成了血浆片了?”
“那这不是死局吗?”即使知道主神不可能给出给出无解之局,叶祈也忍不住不去问,“我们岂不是要等死?”
“不。”“不。”
诺布和陆仁同时开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陆仁拱拱手。
“只要在他们进化到不可收拾之前杀光就好了。”诺布说。
“你一定在逗我。”Ryan又一次感到了牙酸。
“或者,杀到他们丧胆,再也不敢攻过来。至少一段时间内,不要再来,这样多少能减缓他们减缓的速度。”
“要怎么做?”
“斩首!”少女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这两个字,手刀虚砍,“把首领杀掉,一个不成熟的军队就会慌乱……这是唯一的机会,早了死一个两个人对他们毫无影响,晚了死一个两个人还是毫无影响,总会有副手顶替上来,而我们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斩首成功。好消息就是从今天上午你们抓回的俘虏的灵魂里我可以找到信息,他们的……长老,大概这么形容,在后天入夜会亲自督阵组织一次袭击,我们要做的,就是拿下他!”
“是说,看到自己被狩猎,他难道不会跑吗?你看今下午和陆仁打架的那些家伙,一个个跑的可是麻溜。”
“从记忆里来看,是个受人敬仰的长老。虽然自己是个巫师,却颇有几分勇武,身边跟着两名武士扈从,不像会临战脱逃的家伙。”诺布说,“而且中军大将自己跑了,这军势也就不攻自破了。”
“具体要怎么做。”Ryan问。
诺布迟疑起来。
“后天,若松、Ryan、诺布、肖重和我去冲阵。”陆仁站了起来,“这一切就交给我。”
“这就是帅才,”他指了指诺布,又指了指自己,“和将才的区别所在啊!”
沉闷的雷从远处滚滚而来。
“要下雨了……”猫人样子的司柠茶怂了怂鼻头。
“风雨一来,砖粉也要失效了。”诺布喃喃着,指尖轻轻摁住耳机,“这也是主神的干涉吗……”
“明明初衷是要救人类,却每次都把我们往死里赶,真不懂那个光球肚子里装的是不是全都是水。”Raincad嘀嘀咕咕
“不这么做估计没有人能突破自己最原始的极限来进步吧,按照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才不会来找这些麻烦,都想安稳的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肖重有点惊愕的说,少年正用憎怒的眼神瞪着他。
“想过安稳日子有什么不对!”Raincad喊,“平安庸碌稳稳当当过完一生才是大多数人渴求的理想吧!”
“咦?哎……?我没有说不对……”
“有天赋的人总是不能理解的是吧!总觉得这种梦想是懦弱可笑的……真是傲慢!”
“……”肖重撇着嘴无奈的看着男孩,森森感觉自己无辜。心想这种话要骂也该对着陆仁去骂才对。
“无能。”矮小的佣兵忽然开口,“自己无能,却怪罪别人的强大。这才是傲慢。”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白难听。”肖重一把拽住要负气离开的少年,紧紧握着他的手,眉头皱起,“他还是个孩子。”
“我和他一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铁火盛宴的的火之歌了。”
“你能和他比吗!”肖重毫不退让,“他只是个学生而已,而你是个佣兵!”
“这不是白来的!”陆仁低吼。
“没有人说你的一切是白来的!不幸让人痛苦,痛苦让人获得力量。但是难道就因为这样所有人就都要经历不幸吗!你不也一样吗!”
“我不觉得强大是种傲慢。”
“强大的确不是,但是拥有天赋和力量的人理所应当的要求平凡人强大,这就是傲慢!”肖重也怒吼。
“你什么时候能考虑下别人的感情。”诺布说。
“……”陆仁眨了下眼,轻轻点点头,又摇摇头,向后退开。
“真不像是你会说的话啊。”他忽然说,“PTSD。你觉得,大家有这个症状吗。”
“我已经替自己做过心理疏导了。”少女平静的回答,“其他人我不知道。”
“罗逸呢,你觉得呢?”
“多少会有吧,大概。都是第一次进行这种……屠杀。说不定,其实连我也……” 医生看着自己掌心苦苦笑起来,狠狠地摇了摇头,“你呢?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
陆仁沉默了很久。
“什么都没有。”他说。
“太无情了吧?!”
陆仁抬头看着昏暗的吊灯。
“你知道我天赋总是很高的,在杀人之术这方面。”他说,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我14岁进入罐头,父亲是我第一个老师。格斗,白刃,射击,侦查,潜行,表演,战术……每一个科目我都学的很快,和在学校里永远是个问题差生的我对比鲜明。佣兵们看重这些纯粹又复杂的力量,我很受重视……当然也有人想杀了我,但那不重要,我享受那样的注目。对这些杀人的手段,我学的更加顺畅和深入了。”陆仁声音平静,像是讲一个故事一样讲着自己的少年时代,“所以,我第一次杀人时,父亲替我安排了个简单的狙击任务。这对我来说太容易了,只要像练习时一样扣下扳机就可以。枪响那一刻……我只听见了枪响,没有咒骂,没有反击,我十分轻松,收拾好东西就和父亲离开了。”
“他就用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训练了我很多年,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罪孽时已经晚了,我再也挣脱不了这个泥潭,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开始憎恨他,他却慢慢已经走向死亡。罐头路数一数二的‘刀’得了肺癌,病情恶化十分迅速。我甚至不能和他打一架,只能愤怒的对着病床上的人吼叫。我说我想要的是能救人的力量,你却让我堕入地狱!”
他自嘲的笑了笑。
“沧海和岚山当时也在场,沧海是父亲的好友,是我之后的师傅。我的师傅给了我一拳,说,这么多年都没有长进,你父亲真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啊。”
“父亲喝止了他。他说,在我死前,我的儿子,只有我能教训。”
“然后他就从病床上下来,把我教训了一顿。那个时候我才发现,狮子将死,也是狮子。他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对我说,'你最清楚自己是怎样的人,这世界上没有救人的英雄,你只能做自己的武士。还记得你第一次杀人么?像上帝一样,站的那么高,离的那么远,听不见哀嚎,看不到憎恶,下手就不会犹豫,心里就不会有负担。神爱世人,却不爱一个人。英雄爱着世界,却会放弃少部分人,你不能打着救人的旗号去杀人啊!愚蠢的儿子啊,握紧你的刀吧!握紧你的刀!松开刀的那刻,就是你死去的那刻! 如果你做不到,那就放弃这一切,去当个愚蠢的好人吧,至少你不会死'!”
“但是谁又可能回得了头?”他仿佛很疲惫的闭上眼,“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啊。对着病床上的至亲大吼大叫,还叫嚣什么救人……救人难道就不要杀人了么?不过是把敌人杀死而已,敌人也是人。你看外面那么多的人,对我们来说就是邪恶,杀了他们就是正义。但是对他们来说,这种邪恶就是他们的正义。每一种价值观都有他们形成的原因,对持有它的人来说就是合理就是正确。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英雄,也没有魔王,道德……是虚妄的。”
“不要在心底犹豫动摇,你的判断会影响到团战的阵营分配,你觉得自己错了,邪恶值就会+1,分配到你们所认为的邪恶阵营的可能性就+1。如果不想到时候造下更多的罪孽,就放弃那可笑的愧疚心吧。”
“父亲很快去世了,我的憎恶无处寄托,只能憎恶自己,憎恶自己无能,憎恶自己虚伪,憎恶自己明明扭曲着还想表演出一副好人模样……我时常会觉得自己恶心,自我厌恶是人类的劣根性,真正的强者不会厌恶自己。但是越是如此我就越是认识到自己的弱小……我是真的想和你们成为同伴啊,却无法不觉得自己可恶。我父亲是真的爱我,他想方设法留下我的天真,因为他憧憬着这如同我母亲一样的一腔热忱。他又教会我残忍,因为他只会这个,只有这个才能让他的儿子不死。”
没人说话,只有陆仁深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这就是我让叶祈去当远程火力手的原因,这就是我让顾西去学秘术的原因!我唯一能替你们着想的就只有这些,因为我只懂这些!在这里你不能不杀人,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了你。不能逃避,不能怯懦,任何一个人都要发挥他的作用,苟且偷生者活在别人以血拼来的庇护下,难道强者甘心吗?难道弱者安心吗?”
“我只能考虑到这些啊,再多的事情,在死亡面前都是无从考虑的。”他说,“我有一个人格,却有两个'道德',它们互相冲突,但我觉得它们都是正确的。”
“今天我守夜。”他起身离开,一步步走向楼顶,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总有一天,我会死在这上面。”
第17日入夜
“他们来了!”Sparrow从楼顶喊。
陆仁用拇指抵着刀镡,推开又滑下,刀锋划过鞘口的声音格外刺耳。
“好了。”“司柠茶”点了点头,女孩子的身体里装着的是若松海玖空的灵魂,他钻进金杯的驾驶座,试了试发动机。Raincad也比了个OK的手势。
“务必斩下长老的头颅,封印女巫的方法在他脑袋里。”女孩子用食指敲了敲自己额头,眼里满是血腥气,“既然他不愿合作,那么就只有我们自己来做!”
“已经没有什么布局好说的了。”陆仁坐到副驾驶上,砰的关上车门,“凡阻挡我们的,就用力量踏平它!”
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面包缓缓行驶出去。
“去吧。”Moriar从楼上俯瞰,金杯越跑越快,直到急驰起来,突向中阵,他这几天没少在改造这破车上面费心。“去吧!”
“Ryan!把苍云古齿递出去!”陆仁双手握刀,用力将刀身捅出车门,黑色的影子缠绕在刀柄和手臂上,紧紧绑住长刀,“握紧了不要松手!”
耀眼的火花在挡风玻璃上炸开,若松海玖空猛打方向盘,长刀和巨剑画出一个铁弧,再一次咆哮着重出。
“1点方向有狙击手!”诺布紧紧握住把手在通讯频道大喊,融入Sparrow身体中的伴灵开始接管对方视力,“视力连接!资料共享!调整误差完毕!”
“了解。”青年冷静的扣下扳机。
“钉子拔除,5秒后脱离掩护范围。”
“前面!”肖重大喊,“也太不可思议了!这就是战争吧?这就是战争了吧!?”
两匹马拉着燃烧的战车向着金杯脱缰狂奔,陆仁收回刀,手掌贴上车窗,整个人化为黑影从透明的玻璃中穿了过去,他落地前冲,和金杯保持一个车身的距离,速度完全不落下风。
Ryan悚然:“我可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手。”
“当然的吧。”肖重被震得牙关发麻,“那家伙藏了多少后手谁知道!”
佣兵突然加速,距离被急速拉开,他拉开双臂向着战车冲去,凋零与潮红出鞘!
“影龙的……”
如同绷带纠缠在刀和手掌上的影子扭曲,他调整姿势反握双刀,在奔驰中扑出!
“连雀闪!”
十二道黑色弧光划过,对冲而来的马车四分五裂,陆仁一个翻滚,金杯冲着他背后撞来。
“我我我……”肖重结结巴巴。“闭嘴你还想要舌头吗!”若松海玖空怒喝一声,飞速调档,急踩刹车,手刹拉起,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个车身掀翻出去!
“罗逸!!!”诺布闭着眼大吼,“定位连接!填阖术!”
“给我起!!!!”远处高高楼台上的年轻的医生奋力虚抬双手,紧皱的眉间滑下汗水。千米外从大地里升起的土块凝成手掌,稳稳当当从下方接住金杯,紧接着化为斜坡。
若松一脚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怒吼,仿佛什么野兽醒来,在虚空中睁开双眼。破烂的金杯再一次咆哮着冲出,这一刻它如同猛虎!
“我了个大槽!!”肖重终于惊魂未定且锲而不舍的接上了上一句话。
“你和Lai就不能有一刻安静点!”Ryan也吓得不轻,破口大骂发泄着自己,“陆仁呢!”
“在后面!”若松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又来一辆!”
“肖重上!Ryan屏障准备!”陆仁从后方追上来。
“交给我!”肖重一枪给车顶开了个洞,爬了上去。
他双手张开,如同拉满的长弓,虎牙枪架在这张弓上。他凝视着枪尖,将视线顺向前方,一瞬不瞬看着炽烈火焰嘶鸣着向他奔来,在撞击的一瞬用全身的力气刺了出去,仿佛要摧毁一整座城!
马车的残骸撞上Ryan架起的屏障上四射出去,仅仅一瞬间巨大的冲击就让防护能量无以为继。拳头大的碎块将肖重打下车去,火焰法术的光华划过长弧呼啸着击向他。陆仁冲上来接住肖重,在地上狼狈的翻滚,然后一头栽进火里。
士兵爆发出欢呼,武器被高举,但是很快有另一种吼声盖过了他们。火焰里扑出扭曲的黑影,火花如同什么特效一般缠绕在他身边,然后向四周爆散!
陆仁身负黑鳞黑甲,肖重已经被诺布转移回古堡,现在跟在他身边是一只白纹猛虎。正因为一出现就被火焰燎到皮毛而不爽。陆仁抓着它颈上的毛翻身而上,猛兽甩了下尾巴,向着金杯奔去。
“诺布!”陆仁向着打开车门的女孩伸出手,“跳过来!”
诺布突然恍惚一下,隐约记起在上一部片子里同样的人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跳下来!」男人张开双臂,眼里写满了急切担忧「房间开始移动了!」
这个世界上。诺布想。是不是真的有一个地方,毫无恶意的期待着我到来呢?
她探出身子,紧紧握住陆仁的手跳了过去!
“向前!若松!冲冲冲!”Ryan爬到副驾驶,大吼着,“向前才能活着撤退!”
“用你来说!你当我是四驱兄弟吗!”若松勃然作色,他想自己这一辈这么贪心,又是个风流倜傥的优秀基佬,才不要在小女孩的身体里和一个异性恋男人死在一起。
但是不贪心的是没有活路的,向前、向前、向前,我的尸骨当立在天之尽头!
他用力将油门踩到底。
“我曾经想啊。”诺布说。
“嗯?”
“如果有一天不再孤单了,那么那个陪着我的那个人一定和我同样寂寞。”
男人轻笑起来,继而纵声狂啸,如龙如虎,刀剑长吟。
“握紧你的弓吧!”他说着,黑色影翼第一次展翅飞起。他雀落在白虎后背,刀光明灭,身前五尺鲜血泼洒,战士和刺客的鲜血一起落在地上。
“听我将血化为火,骨燃成灰。”
“留下这三魂七魄,奏响煌煌之歌!”
青铜之血爆发,十几天的以命相搏让他越来越熟悉对狂血的控制,毒素也越发猖狂的吞噬寿命,如若没有主神的修复,怕是这三十天后不久他就会因疾病而命丧黄泉。
“我不见,万古英雄曾拔剑!”他在厮杀中高唱,唱书中的词,是街头巷尾不入流的曲儿,那一刻诺布忽然从他的孤独与勇气里看到了不世的闲情烈血,终有一天要名动四方。
“铁笛高吹龙夜吟!”陆仁大喊,“且先陪我赴完这一场厮杀!活下来,不要死!”
风雷声滚滚而来,大雨瓢泼而下,金杯依向前方急驰。两个扈从武士手持重剑护在长老身前,Ryan一点不怀疑他们能像陆仁粉碎马车那样粉碎这辆金杯。他从车顶的洞里探出身来,向着天空张开双手。
白虎咆哮着着向前奔去,虎背上的女孩衣襟被风鼓起,被鲜血染红的衣角如同猎猎展开的旗。她开弓搭箭,再不回头。
“真像啊。”陆仁轻叹。
漫天阴云里闪烁起点点金光,长老抬头看了看,忽然直身而起,一名扈从不顾性命挡在他身前,漫天金光化为相互连接的电网,雷击从天而降。扈从的肉身剧烈燃烧起来,接着猛地爆炸,甚至连焦黑的尸身也没有留下,直接化为齑粉。另一名武士举剑格挡在胸前,踏步向着金杯冲来,突然跃起,跃过车顶时忽然对着架势座递出武器。
怎么看都颇有几分陆仁铁骑马反手逆身杀的架势。
Ryan也提剑跃出汽车,他在空中奋力扭转腰身,巨剑平砍着挥出,以转锋之势和对方硬碰在一起,电光金属窜到铁剑身上,武士古朴无华的武器应声而断,鲜血从腰间飞起,他重重摔落在地上。Ryan落在他身前一剑捅在后颈,苍云古齿尖笑着将灵魂吞噬湮灭。
“再怎么复制也不过是冒牌货而已。”Ryan眼神如同刀子,在黑暗下映出剑锋上的寒光。
陆仁觉得自己满嘴满眼都是血气,咽下的唾液也充斥着腥甜。Ryan也觉得自己的魔力几乎都耗在了那御座降临般的雷暴里,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这凶恶的一击,那就暴君!
“你觉得雷之暴君这个称号送给你怎么样。”
Ryan惊讶的看向陆仁,对方提刀从他身边一掠而过,满身血腥,嘴角却含着淡淡微笑。
这是在被同伴袭击后,十三天里他第一次对着Ryan露出笑颜,周身的声音是满心畅快。
他的背影向着长老奔去,渐渐追上金杯。
“Raincad Lai!”
“爆炸就是艺术!!”在古堡待命的少年打响响指,面包车在长老身前轰然爆炸!若松海玖空从展开装甲,振翅飞出。火龙绵延,诺布借着青年的一瞬视野,眯起眼一箭射出,附加“灼热”命令的铝热剂箭矢贯穿长老身体爆发出巨大的热量。陆仁义无返顾的扑入炽盛如阳的烈焰中,便如一尾苍龙入海,横刀斩下长老的灵魂。
诺布通过陆仁身里的伴灵飞速解析着灵魂中的信息。
“你先回去!”Ryan对诺布说,“先和古堡里的同伴把女巫解决掉,她也快要回来了吧?真是一刻都没法放松啊!”
少女也不拖沓,很快和古堡中的伴灵交换位置了。陆仁深深吸气吞噬着火焰,百米内除了队友再无活物,他在滂沱大雨也不能熄灭的火中振刀,高举起来直至苍天,如罪孽业火,要焚尽一切。
再也没有人能鼓起勇气进攻了,攻势如海潮般撤去。
陆仁缓缓放下刀,眼睑一点一点就要合上。Ryan惊的就要冲上去扶住他,却看见佣兵忽然握住心口衣襟,不可置信的昂首看向古堡,又一次直起了脊梁。
他的极限到底在哪啊?Ryan在心底自问。
“……岚山?”
他听见佣兵低低自言自语,眼里闪过从未有过的震惊与慌乱。
“岚山呢!!”陆仁冲进大厅,一路狂奔向主卧。
他提着刀杀气腾腾的站在镜子面前,浑身颤抖。
白衣的女子站在对面,眉眼含笑轻轻敲着已经画上繁复阵法的镜面,手指向身后。然后咬破手指,在另一面画着同样的圆阵。
“别挡住我!”诺布正在和镜子里的女巫角力,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打湿,“那边的阵法的不画完这老女人关不住!”
陆仁不想问岚山还能不能回来这种话,那太愚蠢了。他把手掌贴在镜子上,终于弯下脊背,一点一点蹲下去。
“是她自己要去的么?”
“不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魂‘推’她进去的。”
“那个家伙呢?”
“也在镜子里。”
“她还能回来么?”陆仁终于低声问。
“不能。”诺布说,“那边的镜子也要粉碎。”
陆仁嘴唇动了下,仿佛含着某种痛苦的抽搐。
Ryan伸手想去拍拍他,却被滚烫的温度惊得收回手。
“……”陆仁肩头发热,低低说着什么。
“你说什么?”以Ryan的能力也不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最后一笔花纹滑下去,诺布举刀对着镜面砸了下去。
刀尖落在镜子上,玻璃块块碎裂。
“我说!”他忽然暴起,一把抓住了短刀,用力掰断,“不要死啊!!”
佣兵将双手贴在已经往下剥落的镜子上,像孩子一样流下泪来,全身化为黑影,投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
如果说母亲教会陆仁做一个善人,父亲教他做一个忠于自己的武士,沧海教他做一个斩断一切的恶人。
那么让他成为一个完整的人的,就是岚山。
「你需要被人安慰吗?安慰这种话你需要吗?」
不,不需要。我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
「是的,输了就是输了,没做好就是没做好,不成功就是不成功,找那么多理由干什么?不能坦率的说一句“是我的错”、“我还需要努力”吗。一切归根结底都是你太弱了。太弱了。」
「你觉得自己不幸吗?」
「伤疤值得炫耀吗?向别人说着你以前多难多苦多累有多少不幸。这样复述着难道不是因为你享受在这份不幸里的感觉吗?」
「安慰这种话说不了一辈子,哄来哄去的话,没有什么能长久吧,人不会总在十七八岁,战友这种相互扶持的关系能更长久一点 。就算在抱怨的时候,对方说“这是你的不对”、“我不认同你”,当头棒喝不也更让人清醒?不觉得这种相处方式更有帮助吗?一直给予无用的安慰不会厌烦吗?不论是谁以后会走的很远,哪怕不能一直到最后,至少能给自己更多实用的东西,路标总比无用的过客好。」
肖重说他说话难听,可是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婉转的传达一个残酷的事实。他短暂生命的后半时间都是在岚山直白刻薄却简单有用的指导下度过的。任何时候他想去寻求安慰的时候,只会被泼冷水,然后给出模糊的解决方案。
方案只有一个,变强,变强,变强。
可是这条路上岚山一直陪着他。
他从不曾是孤身一身,也从未真正的绝望过。他的运气总是很好,每一次要从悬崖滑落的时候总有人伸手紧紧拉住他。
「我曾经想要你更加坚强一点。」可是后来她又在山巅这么说,眺望着夜幕下的城市,山道上人声鼎沸,可在陆仁耳里那些和风声一样不过是背景乐而已,世界依旧很安静,只有他和岚山两个人,「因为我想让你更加成为你自己,三千世界,你要做最自由的那个。要自由啊,要自由……要自由就要力量,要足够强。可你小时候那么愚蠢软弱又幼稚。」
「但是现在你太强了。」
「以前的你不够坚强,而现在的你过于坚强了。」岚山回身抚摸他的脸颊,「还有谁能走进你的内心吗?你的心还有缝隙吗?」
她转过身,灯火辉煌而起。
「看,夜深了喔。」
“岚山必须要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总要有人去死。”陆仁说,长刀深深埋在女巫心口,“因为我来晚了,因为我定下了错误的战术,我不该把持有魂印兵器的队员都派出去,我疏忽了。既然如此,你也要死。一命偿一命,就算搭上我,我也不能允许你以任何形式活着。”
“我要的不是你被封印,我要你这个存在完完全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抽刀旋身,一记平砍砍在了偷袭的魂身上,对方的匕首没入一半便失去了力道。
陆仁看着那张和他面对面的脸,那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那个隐藏在诺布身体里的壳中人。
“是你啊,原来你没有死绝么?”他说,“怪不得,怪不得。”
“你会崩溃吗?你还能找到回去的路吗?”女人再一次露出笑容、
“看啊。”最后她说,“夜深了。”
陆仁捂着伤口坐下去,岚山走到他面前,蹲下来。
“笨蛋。”她说。
陆仁轻轻摇头。
“我的父亲总是叫我愚蠢的儿子,他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英雄,所谓的英雄就是将少数人推入毁灭的刽子手。”他说,“但是我曾经想,为了一个人杀掉一群人,和为了一群人杀掉一个人是同样不对的。如果非要选的话,我宁愿那一个人。”
“现在这个‘一群人’是你的同伴,这‘一个人’是我。”岚山在他身边坐下,问,“你要怎么做呢。”
“我想……当你的英雄。”
女子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差劲透了啊,真像老师说的,这么多年你都没有长进。这次是我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么?”
“这是懦夫的回答。”她说,“通过自我牺牲来逃避责任,心里装不下沉重的事,是活不长久的啊。”
“人的忍耐力永远都是越锻炼越强的。”陆仁说,“所以没关系。”
他想说什么,却没有再说下去,岚山静静看着他,侧过身去身轻轻的深深的拥抱住他。
“比起接吻我更喜欢拥抱。”她说,“这时候人与人的距离最近,刎颈相交。”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吧。”陆仁环住她的腰,将脸埋在颈窝,“我很想你啊。”
“那些没说完的故事就算了吧,反正都已经在岁月里真假难辨。”她放开他,拍拍他的背,“不要再说了,你该回去了。”
陆仁看着女孩子的眼睛,想起描述落雪的句子,“最冷的冬天,最长的海岸线”。那双眼底便如同挪威海岸的雪原,长长的延伸到不知名的地方,铁灰色的阴云层层叠叠铺满天空,海潮静静拍打沙滩,画面荒芜寂静。
难道听不到浪花撞在岩壁上的声音吗?难道没人曾在雪原上留下脚印吗?
他不回答,只是看着她留下悲伤的眼泪。
岚山闭上眼,又硬着头皮睁开。她最害怕那双眼里的安静,这眼睛只要无声的看着某个人就可以了,悲伤会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把人淹没,仿佛你做了什么极伤人的事。愧疚在心底悄然而生,没有人会不在这样的眼神下溃逃。那仿佛是冰流穿过大海,里面无声的重量要把人压垮。
“求你了,别这么看着我。”她低声说,“好像我欠了什么似的。”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喔。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管你是不是难过,是不是委屈的想找个人寻求安慰。”她拉起陆仁,“真是个过早老去的孩子啊,别再撒娇了。最后一段路,你找不到路,那就由我送你回去。如果没人能让你甘心安心,那你还是……要更坚强啊。”
“我送你回去,自己就过不去了,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我是从你心底化生出来的,你支付的依然你自己的代价。所以不要再背上包袱了,反正你来不来我都是要死的嘛,你还帮我拉了个垫背呢。”
“这次不要回头啦,夜景很美,但你不能总是生活在夜里。每次都出现那座山上,我爬上去也很累的啊。”岚山在他背上轻轻一推。
“看,天要亮啦。”
“人的忍耐力永远都是越锻炼越强的。所以没关系。”
陆仁听到自己未说完话被自己接着说下去
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崩溃,永远也不会疯狂,再也不会因为孤独而说出我很难过,再也不会说希望有人关心我。”
我……很强。并也因此,看到了自己痛苦悲伤的人生。
其实我一点不想当那种角色,背负着所有人的期待和希望什么的……其实我是个软弱的人啊!不要用那副表情看着我啊!不要找我来寄托你们理想啊!不要让我代你们找到方向啊!我是给不了所有人希望的,我……没法让你们全都满意啊!
你也好师傅也好父亲也好铁火盛宴也好,不要把那么美好又沉重的事物交到我手上啊!
我办不到!不要怪罪我,不要责骂我,不要鄙夷我!
我很害怕啊!
绝望着渴望着希望着,冷酷又难免多情。
道路在哪里?所谓归路到底存不存在。时间已经过了多久了呢?要多少痛苦才能摆脱这里呢?有多少愿望得以实现呢?
“有多少思念能传达到未曾目睹的明天呢?”女子轻轻唱着,“你是生命的作者,不要写那么难言的书。”
戒指掉落在地面的声音惊醒了陆仁,质地坚硬的它被岚山投掷出去击碎镜子,并随着他重新出现镜子的另一端。
他俯身把它捡起来,紧紧握在掌心里。本应留不下任何痕迹的戒指在内圈被女孩刻下了歪歪扭扭的蹩脚诗。
“狭路相逢未幸免,铁火一战歌从前。
万语千言做无言,生死一拥不相见。”
这一次再也没有眼泪流下。
这之后hoodoo的进攻变得十分稀疏,直到最后一天再一次表现出一战的意图。
“是时候去把那两个C级支线拿到手了。”诺布说,“这里的进攻就按照原定计划由我和陆仁叶祈来结果。背水一战,放手一搏!”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Ryan仍然不放心。
“工具会由陆仁负责回收的。”诺布说。
“我要他们百倍偿还。”陆仁低声说,“这一票干完后,怎样都好。”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Ryan很是服气,这俩人的重点和自己根本不在一条线上,“我是担心你们。如果主神对古堡施加的规则和你们猜想的不一样,就是万分险恶的境地。”
“不会有事的。”陆仁说,“你们小心点突围就好了,别惹出太大动静。陷阱做好了,猎物却全去追你们,岂不是很扫兴。”
“那边的攻击开始了。”
半小时后,Sparrow在远处的山头调整着他的狙击枪时,Ryan念话给他。
他抬起头来看着天空。
“又一轮降雨要来了。”Sparrow说,“狙击会变得有点困难。”
念话忽然变得嘈杂起来,紧接着陆仁的声音插入进来。
“一切顺利。”他说,谁都能听出他声音里努力压抑的激动与颤栗,“地脉震荡器也回收成功。”
“真好啊。”Ryan叹息,“你们会看到什么样的景色呢?地狱么?”
“不。是奇景。”诺布说。“你听说过归墟吗?”
那是传说里最深的海沟,人掉下去甚至不能摔死。
《列子•汤问》记:“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
陆仁看着脚下。如今大地塌陷,湖水如瀑布般沿着峭壁奔腾而去,呼啸湍急着扑向地底,连回声都没有。崩裂的灵魂如同万千星辰碎屑,天地倒悬,人仿若身处海中归墟,精神伴着流萤下坠,在深渊中看完自己一生的回忆。古堡由下段开始损毁,一点一点裂成碎石下坠,又不停重复主神“归位还原”的命令。
他抬头往去,月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落下来。最后的短暂平静降临,风雷声在远处阵阵响起。
这世上本不应存在的奇景将随着随着暴雨狂岚一起展现在世界面前,雨下起来时,水便再也不会断绝。
陆仁浑身战栗。想要咆哮,又无从呐喊。心底像是空白,灵魂在世界之外看着一切,他们站在穹窿星野之上,俯瞰天地倒悬!
陆仁觉得心里有股火焰直烧天空空,想要振臂呐喊!这星辰绘卷只有疯子才能看见!
“这是只有你我看到过的奇迹。”诺布轻声说。
陆仁抱着她和叶祈飞离这个危险的奇境。风从耳边略过仿佛带来整个世界的声音,她听见自己畅快的笑出声,又呼喊起来,仿佛要唤来整个天地,心想自己真是不亏是个精神病,只有这种极限和疯狂的经历才能让她感到开怀。而炸军火库也好,让天崩地裂也好,这个男人总是陪在她身边
“喂!和我联手,和我在一起,我能带给你更多这样的景色!”诺布张开双臂,“而我们在一起,是带给世界如今的壮丽!我们可以带来更多,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百个、千个万个十万十数万!有朝一日,我们会成为世界之主!””
“中二病吗你!不要乱动!”陆仁被她的动作吓出一身冷汗,收紧手臂用力搂住她,“神经。掉下去你就个肉饼!还什么世界之主。”
诺布额头在他的肩上,无声的笑起来。
“在这部片子之前你有在并非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杀过人吗?”降落到村子边缘和大部队回合时,陆仁把影月交给诺布问,“不是阴谋诡计,而是亲手把刀送进一个人的身体里。”
诺布转身看他。
“我很久之前就想和你说,‘你可要想好,动手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陆仁说,“现在倒也不用说了,路走到这一步,早就退无可退。刀捅进去,拔出来,血流光,人就死了。杀人其实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看你如何去想了。想太多的人容易死,所以我把影月给你。带着它,如果你觉得犹豫了就让它出鞘,握住它,能让你在杀戮的时候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道理。”
诺布的嘴唇动了下,她想说废话她都知道,但又说不出来。她看着陆仁眼底那有些愚蠢的善意,忽然分不清了究竟这个才是真的他,还是那个在杀戮中疯狂大笑的人才是他。
“我去找Sparrow了。”他把长刀递到诺布手里,“今天天气太差,他需要一个副射手。”
“来了?”Sparrow朝他点点头。
“嗯。”他在观测器旁边半蹲下,拾起望远镜向着远处打量。
“你还有几颗高爆子弹?”
“就剩一颗了。”
“足够了。”他说,“向你认为合适的地方,开枪吧!”
合适的地方?那是什么形容?每一个地方下去都是数不清的人命,哪里有什么合适?
你就是这么给人当副射手的?Sparrow看着瞄准镜里炸开的灿烂火光,满腹狐疑。
陆仁忽然趔趄几步,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冲力一把推了出去,仰面栽倒。
“陆仁!”他直起身来。
“趴下!”陆仁疼的额头冒出冷汗,摁住胸口,“是反器材步枪,但是我怀疑已经超越主神空间外的科技了。靠……肋骨差点断了!日主神,干孟森!”
“前辈。”Sparrow伏在地面上,低声喊。
“什么?”陆仁回头。
“你来给我当副射手,到底是真的担心天气,还是想要偷懒啊。”
“这不废话吗!”陆仁气的脸都涨红了。
“那后方五点、六点、八点,有三个不明身份的人靠近。”Sparrow说,“你解决他们,我解决那个狙击手,只有狙击手才能打败狙击手!”
“况且,你给我当副射手,就只会添乱而已!”
主神公布歼灭任务完成的时候,肖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长枪,觉得手臂都已经开始酸麻了。他看了看腕表,第三十一天凌晨两点,再过六个小时就是早上八点,他们就可以返回主神空间了。
“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了吧?”他想,朝着小镇的方向飞奔而去。
团子店的店主是被锲而不舍的砸门声吵醒的,他想用无视赶走这个无礼的顾客,但对方却完全没有罢手的势头。
这几天老板都是早早睡下,接连几天的战斗让他心惊胆战,精神一直萎靡不振。虽然士兵的身份还没落到他头上,但都是早晚的事。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卖了多少年团子了,换了太多躯壳,仿佛自己打一生下来就是干这个的,连童年都没有。
这无趣的生命很快就要终结在这一场战争里了吧。他想。
“老板,还有团子吗?”黑发黑眼的青年问,手持长枪,一身衣服溅满血点。
老板差点吓晕过去,他认得这个人,那凶神般以13人阻挡一只军队的组合里就有这个耍枪的男人,一杆乌金色的长枪,所到之处无人不退避。
“我就是想买一袋团子。”肖重诚恳的说,“别做多余的事,我不会找你麻烦的。”
“你、你等一会。”老板觉得这个人也不像是传闻里那么凶,便声音发颤的答应了,“我得现去做。”
于是肖重就坐在树下等了两个小时,直到老板将团子送来,他接过纸袋,冲着老板点头。
“谢谢。”
“……你不怕我下毒?”
“这种话我比较希望美女杀手来对我说。”肖重笑着晃了下高效解毒剂。
“你就……为了吃一袋团子?”老板忍不住和他聊下去,他已经很久没和这个镇子外的人交流过了。
“嗯。”肖重口齿不清的说,“要吃一个吗,你手艺还挺不错的。”
“哦……”老板接过来,犹豫着咬了一口。
“哦……”这次他好像有些惊讶的呼了声,“没想到过这么多年,已经这么好吃了……可惜想做给她吃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谁?”肖重姑且和他聊了起来。
“我的妻子,她喜欢这种食物,身体又不好,我们生活的很拮据。点心很难买,我就自己学着去做。她总嫌我做的难吃,后来她要死了,又绝不肯重新找一个身体。”老板长叹着,“作孽啊,作孽啊!这么多年来我总想着干脆就这么死去吧,很多人都和我一样这么想,可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时,却又忍不住恐惧的去找躯壳。这么多人,却还不如一个卧病在床的女人有勇气。”
肖重沉默的看着天边泛出一丝亮光。
“我曾经也是个懦夫啊。”他咬下半个团子,咀嚼着,就不用再费力伪装表情,“直到有个其实很屡弱的女孩子教会我什么叫勇气。”
老板和肖重无言相对,他沉默的看着肖重怀里的纸袋渐渐变空,直到他抬手看了看腕表。
“时间到了。”肖重说,他将最后一个白色团子放在身边的空位上,站起身来,和手中的枪顶天立地。
“人在恐惧下才能勇敢,面对邪恶才能彰显正义,因为死亡生命才有意义。离开这个镇子去看看真正的世界吧!人不踏出第一步是永远不会进步的。”
“这个给你,你最喜欢的花生味。嘿,我偷偷咬了一口。”
太阳终于完全升起,日光照在乌金色的枪尖上,如同流淌的炽热铁水。
“看啊,天亮了。”
老板不懂他在对谁说话,抬起头想问清楚,却再也看不到男人的身影。他惊讶的四下张望,只发现了一个留有缺口的团子被放在树下,一点一点映射出一轮光芒炽烈的小小太阳。
你们回到了主神空间。
本片中出现的hoodoo相关能力及物品只在本片中有效。
不过,杀死女巫的你们获得了一面镜子,根据镜框上的咒语与背后的仪式说明,好像是可以互换灵魂。
而这面镜子似乎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
此外,一名NPC出现给你们阐述了石碑的作用。
【石碑】
“当你们看到这面石碑,就代表着你们的团队已经出现了一名名副其实的队长……这面石碑自动出现,并永久保留在主神空间中。”
“人类的文明历经了无数的曙光,终有一天会变得强大起来,人会不断的进化。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更是比自然还要伟大。为了探究人类的极限,为了探究人类的终点,为了无数的原因,我们定下了如下的规则——”
“当团队中出现队长,该团队即将与其他小队随机碰撞。杀掉对方普通成员,获得两千点奖励点数,C级支线剧情一次。杀掉对方拥有开启基因锁的成员,将得到七千奖励点数,B级支线剧情一次。如果对方团灭,则存活团队每人得到一次C级支线剧情奖励。”
“为了不被杀死,为了活下去,只能相互的厮杀。尽全力活下去,突破自己的极限吧……”
【本部奖励点】
文手爆肝,到达一万字附赠500点,到达两万字再叠加500点,无上限叠加。
画手爆肝,获得2000点,具体名单请等通知。
【回到原来的恐怖片】
自行创作剧情,根据剧情及创作功力给予支线/奖励点/道具等奖励。
开启方式见http://elfartworld.com/projects/1018/announcements/16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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