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pinyin 约的小山兄弟的文,因为她不好意思自己发所以我来发
*含有暴露的过激描写
一
坐落于金碧辉煌的大厦底部,破旧且散发出臭味的地下室里,小山事务所,全年无休营业着。主要负责附近小型会社的各种商务、金融纠纷,从公证到调解,甚至协助调查和追债,正经业务到灰色地带都有涉及。
忙碌的日子里,小山绘月会直接睡在事务所沙发,各类文件散乱堆叠在地面和茶几上。事务所盈利大多被债务吞去,以至于没有余钱来聘请助理和调查员,不得不和其他的事务所共享劳务派遣员工……但这个员工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件出手,平时则宛如幽灵。
当诗太郎完成工作归来,已是日上三竿。好在他自己的工作多半被划分为“灰色地带”,因此不可能留下太多文字记录,只需要不断的跑腿。他拿出自己放在大衣兜里的两罐冰咖啡,先是好好享受了一口。然后跨过一堆堆文件来到绘月身边,把冰冷的罐头贴在他额头上。
嘶。
绘月呲着牙,不情不愿睁开眼。‘我六点才睡下……’
“而我一晚没睡”。诗太郎回应道,顺便替绘月打开罐装咖啡。
绘月满脸倦意爬起来,一边喝一边盯着这对资料,好像这是他今生之敌。
诗太郎盯着绘月那头乱糟糟的头发,突然开口说:
“如果我们解决不了,可以像马克西说的那样,推给他们那边的事务所”。
“不不不,你知道我不可能这么做。”
“我只是开个玩笑…”
“就算开玩笑也别这么说。”
“好吧,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们有后备选择,并不是强求你”
“你的工作很顺利吗?诗太郎先生?”
“……绘月,没必要对他人的帮助那么抵触。” 又开始了,诗太郎心想。
“哈哈,你是在炫耀你那引以为豪的人脉吗?每天晚上跟那群人一起出去居酒屋消遣,所以产生了错觉不是吗。”
“我先去洗澡了。”
“慢着,我想先洗。”
诗太郎不得不举着双手给他让路。
绘月进盥洗室前又嘟囔了一句,“不知道哪个蠢货又在酒后,把他人的戏言当真,反正到时候出丑的可不是我。”
好吧好吧,诗太郎听着哗啦啦的水声,尝试询问“需要我帮你整理一下吗?”却得到了里面传来“别碰”的命令。
诗太郎昨晚确实喝了不少,咖啡和酒精共同作用下,他感到一阵心慌,于是滑坐在沙发上,慢慢啄饮咖啡。
又过去十分钟。
“绘月,你还没洗好吗?”
没有得到任何回音,诗太郎抓了抓脑袋,推开门解释,“我想拿下剃须刀”,却看到绘月顶着湿漉漉的长发,站在淋浴头下昏睡过去,摇摇欲坠。
这样可不好。
诗太郎伸出手,感觉到冰冷粘腻和温暖潮湿的交接,他轻轻晃动绘月,在哗啦水声中呼唤他的名字。在盥洗室的水雾中一点点靠近,放大。
狭窄的空间因为两个人的存在变得如此拥挤,一种接近于饥饿或是缺氧的冲动充斥了大脑,使得他们一旦开始,便没办法停下亲吻,好像是以彼此的呼吸为食。直到诗太郎被水淋透,他感觉到对方的触摸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
湿透的衬衣贴在皮肤上难以脱下,一点点从肩上褪下的衬衣,仿佛镣铐一般卡住诗太郎的双手。
昏昏沉沉中,绘月感到自己的天平完全倾斜崩塌了,再没有方向感,他半蹲下来,解开了诗太郎的裤子。像往常那样,衔住对方两腿之间,早已充血立起的茎体。
突如其来的刺激令人措手不及,诗太郎压抑着喉中溢出的喘息,后脑勺一下撞在盥洗室的墙面上。
水流从腹部而下,流淌在两人肉体连接处,又汇聚在绘月下颌,在地面溅起微凉的水花。
在诗太郎努力挣脱衬衫的这段时间,绘月用尽全力,一面吮吸着,一面用舌头在顶端画圈。再一点点包裹住整根,向下滑动,直到冠状头抵住喉咙口再也无法变得更深。
“该死。”
呕吐反射给于诗太郎更大的刺激,使他骚动的心情难以平复。而无法发出声音的绘月只是进一步地折磨着他,仿佛在为今天早晨那冰凉渗人罐装咖啡致以报复。
终于脱下衣服,诗太郎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猛得拉开,看着绘月跪在地上大幅咳嗽。
“这样会贫血的。”
待到绘月冷静下来,诗太郎将他拉起来,慢慢轻吻他的头发,脸颊,脖颈。在柔软的,被热水浸润成粉色的胸口,细细密密地留下自己的痕迹,用舌头照顾胸口两边硬挺的乳头。一只手抚摸绘月的背部让他放松,另一只手沿着脊椎向下,深入后臀深处,从一根指尖开始扩展。
在这种平缓的进攻下,绘月昏昏欲睡,将头垫在诗太郎肩上,一边享受一边催促他动作快点。
这可快不了,人体是很脆弱的。诗太郎心想,虽然他已经等不及了。
两人的下体贴在一起,在挪动中碰撞,互相摩擦,以缓解高涨的欲望。
“唔”。
刚刚进入的膣腔意想不到地滚烫,诗太郎一面深入一面试图弯曲自己的指节,最敏感也是最紧致的部位阻碍他第二根指节的继续扩张。他在绘月耳边低语,让绘月放松一些。
绘月闭眼皱眉,似乎没听到。
诗太郎就咬住他的耳朵,用舌头描绘着湿润的轮廓,直到绘月摇头求饶,终于放松下来。
绘月的思绪在灯光和淋浴声中翻飞,时而回到过去的臆梦中,时而徘徊在朦胧的现实。
直到诗太郎第二次扩张时带入的冰凉液体将他惊醒,异物感侵入体内的真实感让他头晕目眩。原本,绘月把刚刚自己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抛之脑后,但现在他一口气回想起来了。
这未免太过痛苦,他继续催促诗太郎,好让自己能沉浸在神经末梢的快感与肉体的疼痛中,忘却一切。
诗太郎啧了一声,似乎是放弃了“中途半端”的前戏,开始将阴茎一点点埋入绘月的体内。
像一把利刃切开了黄油,缓慢但坚定。
一连串不像样的呻吟声从绘月口中滑出。
近乎撕裂的痛苦同时令两人痉挛。诗太郎只好紧紧抱住绘月,让绘月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缓解最初的痛苦。
他将自己的身体交给绘月,完全没入其中。就像绘月将自己的理智完全托付,彻底舍弃自我那般。
待到绘月的呻吟变弱,诗太郎才尝试着摆动身体,让他慢慢适应自己的大小和形状。
肉体钳合在一起,又撕扯着分开,流水的触摸愈发敏感。虽然绘月的体内粘膜是那么柔软和温暖,但钳制的入口依然紧紧锁着诗太郎的阴茎。每一次进出都是一场酥麻的酷刑。
另一面,撞击的频率并不算快,但每一次震动都让绘月冷汗直流,想要尖叫。他的阴茎不受控制地抬起头颤动,等待着释放。
在氤氲濡热的空气里,两个人怀抱水流交融,慢慢攀登向顶峰。绘月扬起头,水沫刺激着他的眼角,泪水不自觉淌下,有些冰凉。诗太郎趁机咬住他的喉结,用牙齿在上面刮擦,另一只手也毛毛躁躁地揉捏着绘月最敏感的各个部位。绘月放弃了忍耐,发出了又哭又笑的咯咯声,还用手抓着诗太郎的头发叫喊。
看到绘月彻底放松后,诗太郎加快了冲刺的频率,最后一次进去到最深处,他再次抱住绘月。
他们的发丝浸湿后也纠缠在一起,在颤抖中释放出体内的欲望。
随后,温热的水流将所有痕迹带走,只留下绘月发红的眼眶,和诗太郎身上略带刺痛的抓痕。
诗太郎将快要昏迷的绘月从浴室中抓出来,用毛巾把彼此擦干,为他穿上放在办公抽屉里面的衬衣。湿漉漉的长发又将干净的衬衫周围弄湿。
绘月的脑袋就这么陷在沙发里,垫着毛巾。
他抱着头,一面说着对不起,一面沉入梦中。
二
这是许多年前的事。
小山绘月厌倦了这个一成不变,淤陈腐朽的町镇。在他成年之际,很快就考上大都市的学院,独身一人前往东京。
这时的诗太郎已在家乡当地加油站工作了几年,在弟弟拒绝了自己给他汇钱以后,抱着担忧与闯荡都市的心情来到东京。
最终却吃了闭门羹。
哎呀,没想到东京居然这么大。如果是在老家,想打听一个人,不需要问超过三个人就能摸清一切。
但无论是在绘月的学院,附近的公寓,还是年轻人时常出没的池袋,都没办法打听到绘月的消息。
诗太郎只好在新宿的同乡会那里混迹了一个打杂的工作。工作内容乱七八糟,帮忙收债,跑腿,清理尸体,还有盯梢等等。
因为带着一副文化人的眼镜,脾气温和,脸还好看,他在整个街区慢慢混出一点名气。
就这样,日子一点点流逝,诗太郎在某个傍晚时得知了有人见到和自己很像的人的消息。
过年也好,生日也罢,一点也联系不上这个人,诗太郎带着怒意奔跑。在霓虹闪烁的夜晚街道,阴暗逼仄的巷子转角,他看到了阔别已久的熟悉身影。
“小山绘月!”
他大喊这个名字,对面却捂着耳朵开逃,连兜帽都顾不上戴。
两个粉色脑袋在繁华的人来人往中开始追逐,穿过滑板广场,越过居酒屋的小道,绘月来到了偏僻的公园附近,爬上天桥。他累到走不动了,在天桥上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诗太郎也慢吞吞、手脚并用地爬上来,指着绘月正准备大骂,但硬生生憋回去了。
不可以发火,他心想。
绘月似乎穿着相当时尚,裤装的褶皱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臀部线条,又露出光洁诱人的脚踝。上衣是略微宽松的连帽衫,但却暴露了不少胸口锁骨和白皙的肌肤。在这个并不温暖的季节下,是相当可疑的装束。已经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一些时日的诗太郎,当然明白这一点。
但绘月看上去非常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刺耳的铃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你不接电话吗?”诗太郎一边喘气一边问,干脆在地上坐了下来。呼啸而过的夜间卡车从下方驶过,带起一阵风。
绘月也是回以沉默。
一想到家乡的美味和安宁,一想到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家人,欣喜与委屈的情绪并存,诗太郎鼻子一酸,似乎立马就要哭出来。
“为什么是你在哭啊!”绘月崩溃道。
可恶的诗太郎,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
你看他果然这么回答,真是可恶啊!
“事到如今摆出家人的样子也没用哦。”绘月僵硬地展示出笑容,“我已经决定要去做这件事了,没人能够阻拦我!”
就像当初绘月想要离开家乡一样,势不可挡。
为什么要这么做?
疑问卡在诗太郎的喉咙里。但,他多半也猜到了。
也许是高昂的学费,无穷无尽的助学贷款。
“我现在赚到了不少钱哦,”诗太郎说,“无论有什么困难,可以一起克服,总会有办法的。”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没有办法啊。”
绘月的笑容逐渐扭曲。
诗太郎向前一步,绘月则后退一步。
“我,我还认识了不少朋友,大家一起想办法的话…”
“朋友!”绘月失笑。“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朋友!”老师也好,警察也好,没人对他伸出援手。
最开始只是同学之间的联谊,酒醉醒来后,绘月已在他人的高利贷上作为担保人留下手印。陷阱一步步展开,早已不是助学贷款这种工作几十年就能够还清的级别了。
“我只是需要钱而已,很多很多钱。”绘月伸开双手,“那是你永远也无法想象出的数目。”
“……”
“就当我是爱慕虚荣吧,况且,我现在过得挺好,我可是完全自愿的哦,有这样轻轻松松挣大钱的方式,何乐而不为呢?”
不,你根本不是这样的人……诗太郎的内心在呐喊。
“你还沉浸在过去的妄想中吗?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我了,诈骗、偷窃,我可是干了许多坏事哦,所以也早就被学校开除了。”
诗太郎抹了抹鼻子,“所以呢,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你不是说来了这边以后,要让我刮目相看吗?你不是说要成为城里人,过上完全不一样的新生活,把我彻底踩在脚下嘲笑我吗?”
他深吸一口气。
“这就是你想过的新生活?!”
对不起。
绘月在心里说。
对不起。
原本是想要改变家里的现状,不想再看到诗太郎连着打好几份工,半夜才能回家。
原本是想摆脱闭塞无聊的町镇,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这世界上有数不清的原本。
但时光终究无法逆转。是从断绝和家里的联络开始?还是从陷入慌乱后不愿让诗太郎担忧开始的呢?或许一开始就错了。他不该走出那个町镇。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我很喜欢对方,他已经打了首款给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能理解我的人,能给与我帮助的人呢。诗太郎,你永远都在拖我的后腿,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资格来阻止我?”
绘月把头发撂倒耳后,扬起头。
“你要用什么立场来阻止我?”
派不上用场的家人?有心无力的兄弟?
诗太郎的喉咙发紧。
他没有任何资格,除非,除非,他上前几步,他心里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抓住绘月有些纤细的双手,两人近距离直视对方的双眼,彼此之间的呼吸碰撞,仿佛要擦出火花。
“我就是不愿意啊……”
诗太郎带着哭腔,是自己太无能吗?没办法保护好家人,令弟弟失望。但内心还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使得他做出了自己也没想到的行动。
他吻了上去。
用这种立场可以吗?
可以留住你吗?
之后的记忆愈发模糊。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不懂得何为节制,像两只快成年的、第一次发情的幼兽那样互相撕咬啃噬,还没走到租住的公寓门口,就在楼梯的死角,扒开了彼此的衣服。
双方压抑了多年的情绪,被恶毒地,报复性地引出来。
在这一切被披露之前,他们是如何看待彼此的,藏在被窝里自慰时又是如何幻想对方的呢?
可是现在,这种幻想立马就要兑现了。
回想起那一天,并没有太多甜美的记忆,他们的冲撞、摩擦和亲吻充满了发泄的意味。绘月赤裸的背抵在生锈的冰冷铁墙上,双腿被张开难以置信的角度,在月光下,阴暗的角落显得更加深邃。没有任何准备就进入体内,巨大的痛苦让初尝性事的两人不约而同陷入其中,再一点点把这份痛转换为另类的爱意。
绘月弓起背,尽可能多地纳入诗太郎的部分,仿佛有无尽的虚空等待填满。
在远离繁华市区的破烂公寓楼下,他一边哭一边颤抖,把自己内心的所有话语藏下。当诗太郎激动得在他体内释放了自己的体液后,他松弛下来,汗水和泪水混杂着,在风中变凉和风干。
这次轮到诗太郎哭泣了,因为他似乎流了太多的血,他的蠢哥哥现在正手足无措。
但绘月对这份痛苦早已麻木,肉体上的破坏,比心灵的腐烂要来的轻松多了,对他反而是一种拯救。
他合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就来到充满消毒液味道的医院病床了。
这些久远的记忆,通过梦境造访了绘月。在他这一次醒来时,看到的是事务所熟悉的褐色天花板。他低头四顾,看到诗太郎躺在地上,枕着满地的资料睡着了。
沉睡时诗太郎的眉头总是皱着。
虽然醒着的时候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也不知道靠着这张脸蛊惑了多少人,他的朋友们还真的愿意提供帮助,让小山一家渡过难关。
但一想到残存的债务还有不少,诗太郎仍然没有逃离奔波劳碌的日常,绘月叹了口气。这份愧疚,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