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为了正义即使双手沾满鲜血也无所谓。
三岐曾经坚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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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又粘稠的液体,明明应该是侵入骨髓的冰冷,却仿佛火热的灼伤皮肤。黑暗浸染视线,耳膜的鼓动愈发沉重尖锐,本应该撕裂心脏一样的痛觉渐渐远离了神经中枢。熟悉的如同呼吸一样的感官减退*1,三岐只觉得手中的武器越来越轻,即使是在收割着被无数死神恐惧的生命。
直到感觉不到任何存活的气息,手中的利刃嗡嗡的震动提醒着自己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反手将已经回归大太刀原型的斩魄刀精准的插在还在蠕动的尸体上消除了它最后生存的可能,源源不断倾泻而出的灵压才缓慢的收敛。感官的回归携带刺鼻的腥气和猎猎的风声,沙哑的悲鸣如同幻觉一样的回响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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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岐怕血,从小的时候就这样。那时候平川大哥还在。还有香子。那时候平川大哥还在伊佐木家族做武术教官。平川大哥被龙太郎略带灵压的一击划破了手臂,三岐小小的瞳孔里映入了血刺目的鲜红,紧接着从胃里传来的不适确实让作为哥哥的平川慌了手脚。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三岐并不记得。战斗或者说是屠杀结束后片刻的安宁总是能让过去的片段在脑中打着转的回放。
第一次感受到灵压的时候,平川大哥死去的时候,第一次收割生命的时候,拿到斩魄刀的时候……香子死的时候。本觉得已经被藏在最深处的记忆,一段段的映像,声音,触感,随着感官回归而一遍遍的被重温,如同提醒着三岐他自己的人生轨迹。三岐在等待,习惯的等待着那一个能把自己从回忆中唤醒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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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很好(已经够了),三岐(吾主)。”幻觉一般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白沙与永恒的黑夜中回荡。
三岐向声音的方向转头,蒙住眼睛的的绷带顺从的被解开滑下脸颊。朦胧之间三岐想起唤醒他不可能是故时的好友,所在的场景也不再是尸魂界绿蓝之间并不鼎沸的繁华。模糊而清冷的黑白世界中只有自己和大虚由灵子构成的尸体散去之后插在白沙之中的斩魄刀。
纯白的月光将石化的树木枝桠的影子投在沙丘之上,寒冷的空气,一片死寂。虚圈独有的荒凉中对现在的三岐来说却是平抚心神的安静。
“……武神,”三岐失神的跪坐在斩魄刀旁边,略显狼狈的衣衫凌乱的缠在身上,冷绿色的瞳孔望着纯黑的天空还未完全聚焦,渺然一身的凄凉,“我觉得我真的错了。”
“……”高大武士灵体只是站在刀体旁边缄默着,微微低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主人。
不告而辞的离开了在伊佐木手里已经逐渐成型的尸魂界统治体系,三岐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是忽然的想要逃开让他无法呼吸的世界。三岐知道的只是他这样下去只会让一切走向不可挽回的方向,他甚至感知到因为自己心神的动摇连斩魄刀自身的状态都处于一个危险的状态。自从亲手,是的,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之后斩魄刀忽然的变异,三岐恐惧着自己越来越麻木的感官,却又沉浸在感受不到痛苦病态的幻觉之中。麻痹着自己的意识强迫自己不去质疑伊佐木的决定。以至于毫不反抗的听从伊佐木的命令一次次的反复于战场之间,感受着手中锋利却越来越脆弱的刀刃,也渐渐开始习惯不管不顾的收割生命。
“三岐,吾恐怕已无法陪伴汝些许日子”沉默的武灵终于开口,“想必汝也已知晓,吾之大限将至。”
“抱歉,是我……我……已经无法……”三岐转过头苦涩的开口,看着自己沧桑的刀灵瞬间丧失了言语。
“这并非汝之过错,乃是吾之特性所致”武灵缓慢的低下身,将粗糙的手心覆上三岐的眼睛,“短暂的迷失是武士必经之旅,汝只需找回汝拔刀之理由”
“……恩”
“能护你一时吾已满足”武神将自己的额头轻抵在三岐额头处,松开了遮盖的手。翠色的眼眸中映入武神眼中绯红的血色,无所畏惧的坚定,锋利却并不尖锐“汝无需恐惧,汝心之所向即为吾刃之所向,即使此身就此凋零吾亦不悔。”
“武神……我……” 三岐只能任由温暖的液体不受控制的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愿从那片温润的红色中移开视线。
“来吧,吾之主,呼唤吾之真名,然后拔刀,这将是最后一次,下次将是汝身处引导者的时候,”逐渐透明的武神豪放的笑着,起身伸手拉住自己认定的主人。三岐任由自己的斩魄刀控制着自己的灵压四散而出,刀,剑,戟,轮……空旷的沙岭之上以二人为中心蔓延凭空出现无数形态各异的武器*2。武神顺手拔起手边的武器,“让吾见识下汝能前进到什么地步,在吾等再次相遇之前。”
“卍解!武神千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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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属于你的大义,并不是我的。
*1斩魄刀-武神(变异时)
卍解 四种能力之一,一骑当千
卍解产生的武器每造成一次伤害,斩魄刀拥有者自身破坏力,速度加倍。(同时自身感官随机一项,不包括战斗意识,减半)
*2斩魄刀-武神
卍解 四种能力之二,千锤武练。
以自身为圆心出现各种武器,可以为自身使用,也可以为他人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