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前面,立着一块斑驳的木牌,在苔藓和腐坏之下,依稀辨得出名字。
“没有名字的树林”。
爱丽丝为了自己的目标,走进了树林。
但是,“我的名字是什么呢?”
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爱丽丝紧张地哭了出来。“我没有名字了,”她一边落泪,一边想。
一只小鹿跳了出来,舔了舔爱丽丝的脸颊。
“你是谁?你为什么哭呢?”小鹿问道。
“我,我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了……”
“我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但是,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认识你呀。”
于是,两人便打算结伴同行。
树林黑魆魆的,两人一同跨过枯枝,踩过败叶。
“我想起来了!”在照到阳光一瞬间,爱丽丝大叫道,“我的名字是爱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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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街头闪耀的霓虹灯和遍布的立体投影,身着蓝色呢大衣的身影疾步冲进了医院。
在逼问之下,有些逞强地不愿松口的后辈,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身处医院之中。
“不过,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情,只是超级燕麦过敏而已。”
虽然后辈这么说,宇佐见还是立马请了假,冲向了医院。
路过自动售卖机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
“苹果……还是香蕉好呢?”
虽然苹果富含维生素,爽脆的口感也更好,但香蕉的热量更高,也能带来更大的饱腹感。
在儿时生活在西欧的宇佐见的认知里面,香蕉是一种昂贵的热带水果。当然,对于日本来说,即便是天然香蕉,也并不算太过奢侈。
于是,当宇佐见步入病房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小把香蕉。
“哎前辈?不是说不要来的吗?”
神在错愕地想要站起来,却差点扯到了输液的针头。
“听医生说,最近因为超级燕麦过敏住院的人非常之多。”
“果然呢……柳生前辈和樱田前辈他们,似乎都去做采访了。”
“是……有很大的事情发生了吗?”
“是这样吧。”
宇佐见坐在床边,思考着这次的事件。
为什么呢?超级燕麦过敏的传播……
是为了威胁Sibyl的统治吗?但是,目前爆发的数量仍处于能控制的范围,似乎医学上也有了治疗超级燕麦过敏的方法。
犯人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为了什么私利,大概公安局会知道些什么吧。但是,真的是那样吗?Sibyl可能会与其达成某种协议,但Sibyl并不一定会遵守协议。
不,根本不必遵守,那样的人已经“不被社会所需要了”
当然,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来为社会寻求改变……只是那样就不是私利了。
在日本这种几乎完全以超级燕麦为食物来源的社会,大量人口出现超级燕麦过敏……就像是在说,你们所依仗的基础,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般。
是这样的吗?去质疑Sibyl?
那么,为什么?公众至今没有陷入恐慌?
如果想要让民众去质疑的话,公布信息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那犯人,并非什么革命者……
“爱子……前辈。”
神在轻声唤了一声,将宇佐见从沉思中拽了出来。
“什么事?”
“嗯……谢谢你今天过来……陪我。”
神在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句末暧昧不清地模糊了下去。
宇佐见红了脸不知如何回复,只咕哝了一声“不用谢”,就一言不发了。
老实说,从她发觉自己奔往医院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究竟处于什么样的感情之中。然而,她下意识地质疑自己和这份情感,把她们扔到偏僻的角落里去。
我,能去爱别人吗?
一向爽利而游刃有余的记者,陷入了笨拙的自我怀疑之中。
病房里为了修养考虑,并未开灯,加上阴天的关系,显得有些过分昏暗。但对于想要隐藏自己心绪的宇佐见来说,或许再合适不过。
然而神在的表情,也因此有些并不分明。她在想些什么?
“Sibyl系统,做了些什么呢?”
“啊啊”,宇佐见有些慌张地抬起头,“没准已经抓到了犯人了吧。”
尽管这么说着,但她还是嗅得到,空气中充满了的紧张气氛。
“就算是Sibyl系统,也会有无法预料的情况,也会有难以处理的事件吧。”
“是啊,会有的。”
不知道神在为什么发出这样的感慨,宇佐见只好顺着搭了句腔。
各怀心事,又是一阵难捱的沉默。
如果能装傻充愣蒙混过去就好了,但是这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强项。
那么,或许还是说出来……
“理苑,啊,可以这么叫你吗?”
“啊,可以哦。”
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宇佐见觉得实在难以开口。
“我……”
然而,周围爆发出了一阵慌乱。
两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似乎从听到了什么“病毒”、“恐怖袭击”、“视频”之类的碎语。
宇佐见立刻打开了移动终端,用报社的APP查询了网络浏览的热点,并且打开了那个网站。视频网站上直播的,是令人看了就觉得不安的画面。
“什么啊这是……”
视频上方出现的“公安局是这样的家伙吗?”、“快点把那个人交出去吧!!!!”以及“我不想死!!”之类的弹幕,让两人稍稍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事情。
犯人要求释放一名潜在犯,还设置了一枚炸弹即将爆炸。
而公安局以那名潜在犯的生命作为筹码,试图阻止对方。
整座医院里,不,恐怕整个新东京都,都弥漫着恐怖的末日气氛吧。
那名潜在犯,并不需要为这次的事件付出这样的代价,他是无辜的。
但即使心里清楚这点,宇佐见却发现自己无法说出任何谴责的话语。她发觉自己对那位自己毫无所知的潜在犯怀着隐秘的仇恨。
因为,理苑因为他的原因而病倒吗?
宇佐见关掉了终端,转向了身旁,嘴唇翕动,但在说话之前——
“我,有想过。”
出乎意料地,神在开口了。
“只是听着Sibyl系统的话,结果好的话就满心欢喜地接受下来,结果差的话就推给Sibyl,这样子,果然是太过狡猾了吧。”
宇佐见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听着。
“对Sibyl系统来说,潜在犯是不被这个社会所需要的存在。但是,当我问自己的时候,我的答案,并不是这样的。”
神在直视着宇佐见的双眸。
“那个人是无辜的。”
一直,都在让人惊讶无比呢。宇佐见不由得想。
“爱子前辈是什么意见呢?”
宇佐见点了点头。
“是啊,那个人是无辜的。理苑,能帮我个忙吗?”
不管是那个对字句得心应手,写起稿子很快的神在理苑。
“在网络上去煽动民众,让民众想要以那名潜在犯为要挟。”
亦或是那个露出淡雅笑容,写下诗句的神在理苑。
“前辈是想出什么办法了吗?”
还有,现在,这个眼神坚定的神在理苑。
“只能一试了。”
宇佐见只觉得,自己有着那么多喜欢对方的理由。
“刚刚,前辈想要说什么?”
宇佐见侧了侧头,目光心虚地投向别处,露出一个略带顽劣的笑容。
“嗯……我想说的是……”
然后,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对方。
“我希望你能够叫我‘Alice’。那是我本来的名字。”
“喂,请问是黑崎监视官吗?”
“你是谁?”
“朝日报社社会部所属记者,宇佐见爱子。”
宇佐见疾步奔向地铁。
“我们不接受采访。”
“我不是来采访的。长话短说,你们可以向犯人泽岛理奈传达信息吗?”
赶在地铁门关上之前冲了进去。
“可以。”
“我想与你们达成交易。如果我说服泽岛理奈放弃引爆炸弹,你们可以放弃以泽岛龙也为人质,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吗?”
压住胃部痉挛般的疼痛,用极其严肃的口吻说道。
“你,为什么……”
“请马上给我答复!”
周围的乘客被吓了一跳,但是宇佐见并没在意。
“我会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助理的,但是,我没有办法答应你。”
“我知道了,会过去面谈的。”
挂断了电话,深呼吸。
宇佐见告诉自己,自己并非孤身奋战。
迈进公安局大楼的时候,正遇上黑崎监视官带领着二系出发前往炸弹的所在地。
宇佐见微微对黑崎监视官和白早执行官点头问好,黑崎故意忽视了她的问好,白早则是露出了相当惊讶的神情。
一名带着黑色针织帽的少年与她擦身而过。
“执行官吗……”宇佐见在心里下了判断,“明明还是个孩子。”
然而这就是Sibyl系统统治下的社会。明明是那样阳光的孩子,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在任务中死掉吧。
没错。
潜在犯尚是无辜之人,绝没有任何理由,去牺牲他们的生命。
“宇佐见爱子小姐……对吗?”
面前出现的人身着厚厚的防护服,连声音都有些含糊不清。
“我是公安局局长助理北嶋久生,以这副样子出现,实在非常失礼。但是这是为了安全考虑,请您谅解。”
“那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宇佐见估量着目前的形式。公众舆论偏向了牺牲龙也那一边。
“如果真的能够成功,我也不愿意牺牲泽岛龙也的性命。”
“在此期间,请不要对泽岛龙也动任何私刑。”
北嶋久生并未作出回应,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两人已经进入了综合分析室,两位分析官正专注地敲击着键盘,进行着解码和追踪的战斗。
这里比任何地方都更具战场的感觉。当宇佐见握住麦克风的时候,不禁一阵战栗。
“泽岛理奈。”
“我并非公安局的刑警,接下来要说的话,也并不站在公安局的立场之上。”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明明知道去理解潜在犯的话,自己也会容易色相恶化的。
“这次的事件,已经超过了你的预期了吧?本来,你所想的,是去质问Sibyl系统的吧?”
是的,是为了自己所认定的正义。
“如果只是为了释放你的哥哥,一早就会向公众公布消息了。”
也是为了,那个看着自己身影的后辈。
“那么,看看现在的状况吧!Sibyl系统也好,公安局也好,都被狂乱的民意所裹挟,这是你想要看到的吗?这种答案,称得上理性吗?”
为了,那个拥有认真神色的,自己所爱慕的人。
“这样得出的答案,会是你想要的吗?!放弃吧,不管结果如何,你已经无法得到答案了。还不如就此停止,从舆论的绑架之中逃出,再去与Sibyl系统对话,去问你想要问的问题。”
对方,尚没有任何回复。
“你,非要在歪斜的道路上走到尽头吗?!”
·情人节高调秀恩爱,总之写的我很爽就是了!!!!感觉他们已经可以回老家结婚了!!!!!
·键盘坏了,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本文除开以上部分,共9002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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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表现得好,就来当我的舞伴吧……但是,如果不好好表现你就完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多萝西其实并没有要拒绝兰斯的意思,可她却没有想到兰斯会在比赛上拼得进了医疗翼。当她赶到医疗翼的时候,夏普先生正在给兰斯上药。
兰斯的情况并不如她想的那么乐观,背部大面积的烧伤和其他部位的擦伤都让他很痛苦。“不过好在我们还有魔药,不需要太过担心”——这些是校长告诉她的。但当她真正走到医疗翼门口,亲眼见到兰斯因为身上的伤口而几乎将脸皱成一个包子的时候,她的心也揪了起来。像是空气里混入了些不太寻常的东西,熏得她鼻头发酸。这些东西伴随着每一次吸气进入她的呼吸道,让她觉得灼痛难熬。然后,多萝西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脚,径直冲进了医疗翼。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保护好自己啊!”——看来她也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感觉自己竟像是要哭了一般。在一旁的马修·肯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这让多萝西意识到方才自己有多么失态。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些举措让马修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马修便起身走开了。很显然,情商颇高的赫奇帕奇级长已经从这二人的相处过程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于是他决定将时间交给他们二……不,三人。夏普一时半会儿可没法走开。
“真那么疼的话你不如叫出来吧,反正这里也没别人了……”多萝西看着兰斯那副拼命忍痛的表情心疼极了。兰斯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两张床——直到这个时候,多萝西才发现原来后面还躺着正在睡觉的洛丹·欧洛温和克里斯汀·诺德“吵醒他们就不好了,大家都很累了。”兰斯的声音轻得让人有种他也会在下一秒陷入沉睡的错觉。却没想到,多萝西一把扯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上说道“那你要是疼的话就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握,这样总比忍着强。”
“你突然之间对我这么温柔,我真的很怕”兰斯笑了笑“大王,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有话你直说,你这样先给我两块巧克力再打我一耳光,还不如直接打我来的爽快……”
多萝西低头看着兰斯的手,什么话也不说,像是要将他的手看出两个大窟窿似的,兰斯更慌了“大,大王……我知道我这次表现得不好……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上场比赛,难免有些紧张!下一轮,下一轮我一定不这样了!”
这下,多萝西总算是抬起了头,可她的目光却穿过兰斯的肩头到达了夏普那里“夏普先生,兰斯这边的烧伤已经处理完了吗?”“嗯,都差不多了,药已经上好了,只需要绑上绷带明天再过来检查下就没什么大碍了。”夏普一边收拾着手边的药剂一边说着“之后再把手臂上的一些擦伤处理下他就可以走了!”
“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我在家里也经常照顾体弱的哥哥,这些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儿!而且……让马修那边等太久也不大好,您先去看看他吧,这边就交给我了!”夏普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离开了兰斯的床位,说实在的,从刚才起他就一直觉得自己很多余,即使多萝西不说,他也会提出以“照顾马修”为由的各种借口离开这个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空间——他当然不知道,马修那边有朱斯提提亚·赫本教授在,已然是不再需要他了的。
这下坏了,她支走了身边唯一一个能帮的上忙的活人,兰斯此时此刻的心情却与夏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几乎能预想多萝西会用怎样的口气向他说教,兰斯·李此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当他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就等闭眼迎接一场比起从中国火球龙身上取走钥匙还要艰难许多的战斗时,多萝西这边却不见丝毫动静——她只是娴熟而又耐心地替他包扎伤口,除此之外一个字也不讲。
过了良久, 她才放下手里的棉签和药剂抬头看着兰斯“舞会……”短暂的停顿却让兰斯无比紧张,他万万没想到,多萝西连说教都放弃了,一上来就提舞会的事情,就在他几乎要确定多萝西下一句话肯定是拒绝他的邀请时,事情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决定好穿什么了吗?”
不等兰斯开口,她接着说道“不过你这样能跳吗?实在不行的话你还是在寝室里休息吧,我们也不差这一场舞就是了。”
“能、能啊!为什么不能……!不要把我想得太柔弱了!”贴在公告栏上的舞会规则他也看到了,他认为这样的机会可能一生也就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更何况,他也很不愿意看到在自己不在场的情况下,自己喜欢的姑娘被迫要和一个她不喜欢的人成为一日恋人。
多萝西见他一副要跳起来以表示自己完全没问题的幼稚模样就觉得很好笑,不过药还没有涂完,可不能让他蹦远了。于是她伸手把他扯了回来,兰斯见多萝西又重新拿起蘸着药剂的棉球凑过来,下意识地躲了躲“这,我身上能看到的伤口都被你包上了……你这是要涂哪儿啊?”
“笨死了,你都不知道自己脸上还有块擦伤吗?”
兰斯想伸手摸摸脸却被对方以“手上细菌多”的理由给禁止了,于是他仔细回想了下比赛时的场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脸上受过伤——大抵是被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过的小石屑给擦伤了吧,不过这点小伤就这么大动干戈实在是把他看得太娇弱了“这点小事不碍事儿的!”他这么辩解道。
“怎么?你怕了?”对方却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至少消个毒吧!”
“我才没……啊疼!”直到蘸着酒精的棉球碰到伤口的那一刻,他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脸上真的有一处伤口。
多萝西一边从急救箱里拿出一枚创口贴一边说道“真那么疼?”这下轮到兰斯不说话了,他觉得现在不论说些什么都丢脸丢到家了。多萝西笑着往兰斯身边凑了凑,然后将她的额头贴到他的额头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真的只能用“眼睫毛相互打架”来形容了。她用手轻轻扶着兰斯的脸,小声地说道“痛痛都飞走啦——”然后飞快地从床上站了起来。
而可怜的兰斯甚至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哇!你干嘛啊突然!”
“唔……我小时候受伤了哥哥都是这么安慰我的,我觉得如果我对你做这个你是不是也会好受点?”说着她扔了一套崭新的校服过来“这是来自校长的馈赠,她怕你因为没有衣服而不敢走出医疗翼大门。毕竟在刚才的比赛中,你的队服已经被烧成了非常性感的露背装。”
见对方不说话,她又急忙补充道“你自己换吧,我不会看的……!不方便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换,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就这样什么也不穿就走出去……”
“我自己来,自己来……”
晚饭后,多萝西在一楼与二楼之间的楼梯上“偶遇”了兰斯——这是兰斯的说辞,他坚持称自己在回休息室的途中是偶然来到这里。可是梅林的胡子啊!,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位于城堡的西边,而他再怎么偶然,也不会偶然到去往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路上。他拐弯抹角可不代表多萝西也会山路十八弯九曲十连环地来向他套出真相。多萝西·斯托克,从来是一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兰斯,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聪明的红发拉文克劳先生在知道自己的谎言被识破后只得一五一十的讲出真相“就是……呃,马修下午来说希望我能和他交换一下,由我来领舞,所以我这不是就来问问你的意见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来马修还是没能成功约到朱斯学姐,他可真怂!”多萝西肆意地嘲笑着霍格沃茨小分队的队长,并且她似乎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于是呢?你答应了吗?”
“这,你看啊……我和他都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了,更何况也不能让咱们学校丢脸你说是不?”
“既然你同意了那不就成了?作为你的舞伴,我尊重你的选择。”她抬头看着兰斯,然后继续说道“更何况,格兰芬多对于这种出风头的事情,一向是不讨厌的!”
兰斯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太高兴了,而导致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毕竟多萝西不禁没有拒绝做他的舞伴,而且还答应了他的领舞要求。领舞诶!相当于是告诉在唱所有嘉宾,这个妞今天是我的舞伴!你说他能不高兴吗?盼了三年的事情居然有朝一日能够得以实现,天旋地转简直是小菜一碟!——然后而对于多萝西来说,却是灾难。兰斯并不是普通的天旋地转,而是两眼一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说巧也很巧,他们刚刚走完最后一级台阶,踏上了二楼;说巧也很不巧,他们距离医疗翼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环顾四周,这个时间点也没有谁会路过这里了,本着“求人不如求己”的思想方针,多萝西抽出魔杖,对着兰斯大喊了一句“羽加迪姆·勒维奥萨!”,然后就这么一路“举着”他走到了医疗翼门口。
当多萝西撞开医疗翼的大门时,夏普正在翘着二郎腿在办公桌附近看着最新一期的《魅力男巫》。
“哦,晚上好,斯托克小姐。”夏普放下杂志说着“我希望下次你进来的时候,能够不要这么的……嗯,我是说,希望你能稳重一些。”
“晚上好,夏普先生……下次我想我会注意的,当然我希望不会有下次了!!总之您现在能过来搭把手吗?我有点儿支撑不住了……”这时,夏普才看见被多萝西用悬浮咒保持浮在空中的兰斯。他甚至都忘了捡起地上的杂志,飞快地跑过去接住了兰斯“帮大忙了……谢谢您,夏普先生……”多萝西整个人滑坐在地上,疲惫不堪。
“这位小先生不过是由于睡眠不足和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而引起的昏厥,我给他灌了点药进去,睡一觉就没事了。”夏普看着这个一脸担忧的小姑娘继续说道“斯托克小姐,你看起来也不太好的样子,需要来点什么吗?例如镇定剂怎么样?”
“呃……不,不用了先生。我现在挺好的!”一想到刚才夏普给兰斯强行灌下的那些稀奇古怪的魔药,多萝西就感到自己后背一阵寒意,连连摆手。
夏普看到她的反应显然十分满意“我当然只是开玩笑的,你看热可可怎么样?如果你打算在这里陪他一晚上的话,最好先喝点热的。”
兰斯从床上醒来是时钟敲响第十一下时的事情,他睁眼便看见多萝西坐在床边,手里正拿着一只刚洗干净的梨“哇你醒啦!来一口吗?”
“中国人林凯一没有告诉过你梨子是不能分着吃的吗?”兰斯揉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我怎么在这儿?”
多萝西一脸不高兴地啃了口梨,然后含糊不清地向他重复了一次之前发生的事情和夏普说过的话。不知怎的,兰斯听到是多萝西把自己一路“举”过来的,觉得十分感动“你也就剩下魔力充足精力旺盛这一个优点了!”
“这分明就是两个好吗?”多萝西咽下了最后一口梨反驳道“算了,也不指望你能坦诚的说出‘谢谢’两个字了!你今天就在这边过夜吧,反正明天你还是要来拆绷带的。而且明天全校都要为了舞会做准备,你就放心大胆的睡个懒觉吧!可不要跳舞跳到一半你就又晕了哇——”兰斯读出了她刻意拖长的尾音里藏着的嘲讽。
“你刚才一直在旁边照顾我?”这句话,纯粹是出于私心才会问的。
“是啊,怕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世界再见了所以必须得看着呀!”
“噫,一直看着别人睡觉……你是痴汉吗?”
多萝西发誓,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拉文克劳无法再找出下一个参赛者,她一定把眼前这个人胖揍一顿“你刚才还做恶梦怕得叫妈妈呢!”
“你今晚不回寝室睡吗?”
“这都几点了,早就过了宵禁的时间了。现在回去不是被抓个正着吗?我给艾比传过信了,她说她会帮我糊弄过去的。”
“你伟大的莱昂前院长知道自己的宝贝干女儿在寝室外过夜的话,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哈哈哈哈!”
“哎呀你好烦啊——你闭嘴睡觉!信不信我给你来一记昏昏倒地?”
如此这般一番折腾后,兰斯终于再次陷入了睡梦之中。
不得不说,在此之前多萝西从未见过兰斯的睡脸——毕竟这个自诩学霸的人从不会在上课或是看书的时候睡着。而且她竟有种奇怪的错觉,她觉得眼前这个一头红毛的拉文克劳的睡相十分可爱——真要她说到底哪里可爱,她也说不出来。要她来看,可能是他刚刚恢复红润色泽的脸颊,可能是他纤长的睫毛,也可能是他那一头与稳重冷静而富有智慧的拉文克劳一点也不搭的红毛,也可能是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十分可爱……可爱到,她竟有些想去亲吻他。
多萝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晃了晃脑袋,企图将这些龌龊的想法从自己的脑袋中挥散出去。然后她在征得了夏普的同意后,随便找了一处床位睡下。然后第二天一早,趁着兰斯还没醒来就悄悄离开了——她当然没有忘记给兰斯留下一张嘱托他“不要忘记领舞的事情”和“要好好吃饭”的字条。
艾比看见自己的室友在不知是第几百次调整自己的发型与头饰,然后征求她的意见时,不由得感叹,恋爱的女人真麻烦。
“多萝西学姐你听我说——”即使是在情人节舞会这样的日子里,也没有多么精心装扮自己的艾比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好看了,兰斯学长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多萝西从镜子前转身问道“也并不是为了他啦……呃,就今天舞会不是领舞吗……我也不想丢人呀!”她不记得是从什么地方透露出自己的小心思,直到有一天晚饭的时候,艾比笑得神秘莫测地凑过来问她是不是喜欢兰斯,吓得她差点打翻了手边的南瓜汁。自那之后,多萝西和艾比的关系明显比以前好了许多——并不是说从前她们关系不好,只是这会儿她们又多了一个共同话题。
在走出寝室的时候,艾比发现多萝西并没有带上这次舞会特定的某样东西“多萝西学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多萝西当然很清楚艾比在说什么,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打算带上一枝槲寄生——她不喜欢强迫人,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其实到了舞会大厅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原来远没有之前所想象的那般紧张,倒是她的舞伴有些紧张过头。
兰斯像是为了迎接这个特殊的场合,而特意将刘海梳到了额头上去。这看起来让他显得成熟了一些,不过倒是并不赖,兰斯本身就是个挺帅的小伙子。但似乎发型也并不能解决他的紧张——多萝西能从他的脚步中看出来,他刚才甚至差点走路顺拐。
她刻意停下来,凑到兰斯耳边,一边帮他整理衣领一边小声说道“嘿,别这么紧张!一支舞而已,我们又不是没有跳过!让别人看到了多丢人你说是不是?”
“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有些……呃,小激动?”
多萝西在心中摇了摇头,心想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却忘了她也不过比兰斯大了个一二十天而已“等下音乐起来了,只需要和平常一样跟着节拍动就可以了,你要是实在紧张的话,就看着我!懂吗?谁都不准看,就只是看着我,这样就不会再紧张了吧?”
兰斯没好意思说,他希望她能好好注意下自己的用词,毕竟对一个自己的暗恋者说话,真的对心脏不好,特别不好。
第一支舞结束后,他们就离开了舞池站到一旁的长桌边休息。大约是由于三强争霸赛第一轮的关系,兰斯突然之间多了许多女性爱慕者。
穿着各色礼服的女生围在兰斯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连在一旁的多萝西都觉得头疼——多半是拜那群爱慕者身上的香水味道所赐。各种香型应有尽有,偏偏她又是个不怎么喜欢香水味道的人,这些东西只会让她感到一阵眩晕。
终于,她忍无可忍地将一脸还挺享受的兰斯从女生堆里捞了出来,多萝西一把扯住他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把自己的舞伴丢在一边就是作为一个绅士该有的礼仪吗?”她一脸不耐烦地问道。
兰斯则是嬉皮笑脸地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作为我五年以来的挚友,你不该为我变得受欢迎而感到开心吗?来,笑一个!今天是个好日子,为什么非要苦着脸呢?”
他能猜想到多萝西的各种反应,却万万没想到他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场景居然发生在了自己眼前。多萝西一言不发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了下来,然后抬头认真地望着他“你听好了,兰斯·李,我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不希望你太出名的人……我也不是只想和你做挚友!”
她没有给兰斯思考该如何应答的时间,只是继续自顾自地说着“接下来不管我会说出什么,都是出自我的真心。不论你听到了什么让你觉得难以承受无法接受的内容,你都给我闭嘴,不准打断我说话,明白了吗?”兰斯被她这幅架势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只得拼命点头。多萝西扭过头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用她那双写满了认真的蓝眼睛盯着兰斯那双不知所措的红眼睛“兰斯·李,我喜欢你!我,多萝西·斯托克喜欢你!”
将憋了快要一年的话说出来的那种感觉,真的是很爽快。尽管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心率一路飙升,但比起刚才那种站在一旁在还能看着的憋屈来说要舒服多了“我也说不清楚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你……可能是因为四年级的那场魁地奇比赛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可能是从我第一一次在图书馆对你做出了很失礼的举措开始,也可能是在三年级那次舞会我趴在你怀里哭了很久很久之后……甚至还有很多别的可能性,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能让我觉得自己喜欢上你的瞬间,竟然有那么多那么多,而我却又能够将这些事情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想,不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或者不论是因为什么,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至少,我现在知道了,我是喜欢你的!”
“我知道由我来说这些很可笑,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只有你一定知道,我之前喜欢过那个学长……但是对我来说,他和你是不一样的存在。”兰斯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多萝西却没有给它这个机会“我喜欢他,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次遇到他时,那天正午阳光正好,他穿了件我喜欢的白色衬衫,然后用我无法抵抗的声音同我讲了第一句话,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沦陷了。”
“但最后我明白,第一次他撞倒我时,他对我说的那句‘不好意思’不过和那年夏天去麻瓜世界玩的时候机场通知我们飞机延误时的口气一模一样;而最后一次我将他掉下的笔记本递给他时,他对我说的那句‘谢谢你’也不会与在零食摊上买的一瓶随处可见的汽水的瓶盖上印着的谢谢惠顾有多大区别。至于我对他的喜欢”多萝西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也不过是觉得他很好看,我想把他带回家好生供着,希望他是我的所有物的那种喜欢。可兰斯你不一样,我对你的喜欢是我一见到你,就想去触摸你,拥抱你,希望我能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不会像做古代魔文作业那样拼了命揣测你这句话里的深刻含义,也不会时时刻刻假装自己是个淑女。”
一直听到这里,兰斯的大脑已经彻底当机,他从没想过有一天,那个他偷偷喜欢了三年之久的姑娘会站在他面前,向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只是为了告诉他,她喜欢他“我喜欢你,但我说不出为什么,感觉就是一件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像是天性一样。可如果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想大概是因为在你面前我最像我自己。而且我还很自私地希望你也喜欢我,因为我还想了解更多的最真实的你,然后让这些事情成为我们之间专属的小秘密。”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兄控,是前任院长厨,而我甚至偷偷喜欢过一个学长——在大家眼里,我大概是个一定会喜欢年长的男子的设定吧。其实最开始我也是这样以为的,我甚至有想过要不要狠下心来放弃喜欢你。我试过了,但我做不到……因为每当我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感到不开心的时候,只要看到了你,我就会变得比谁都高兴。表姐说,这叫做为时已晚。”她感觉自己抓着兰斯的那只手上全都是汗,但她不敢放手,她怕自己一放手兰斯就会消失不见“我的表姐还和我说过,以前在霍格沃兹里,有一个拉文克劳喜欢了一个格兰芬多整整五年,才终于敢在第六个年头的舞会上邀请她去做舞伴。可是那个格兰芬多的姑娘直到舞会最后都没能等到她的舞伴——之后人们才告诉她,那个拉文克劳因为家族遗传的心脏病去世了。而她想说出口的那句‘喜欢’,却没能在他生前传达到。”
“很俗套的一个故事对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天底下的烂俗三流言情小说都爱这么写——所以我从未把这个故事放在心上。可是,当比赛第一轮结束后,我看见你被扶着走向医疗翼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这个故事。”多萝西的声音里像是带了些哭腔,兰斯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这么笨,万一哪天真的遇到了什么突发的疾病或者飞来横祸,真的一下子就从我眼前消失了的话,我该怎么办?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在死后变成幽灵的,不是吗?所以,为了不让事情变成我最不想看到的那种样子,我决定了,这次舞会我一定要和你说出我的心里话,即使这样会让你讨厌我,惧怕我也说不定……”
她吸了吸鼻子,开始做最后的总结“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那么我最后再重复一次,兰斯,我喜欢你。请问,你愿意让我走进你的世界,成为你生命中的一部分吗?”
“你可以不用急着回答我,舞会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而我可以等你的答复。你也不需要害怕,我今天并没有带着公告上所写的槲寄生过来——我认为有些事,强迫你去做就没有意义了。”
过了一会儿,兰斯才完全反应过来,他看着眼前这个脸红得跟蛋糕上的装饰草莓一样,眼里还闪着点点泪光的女孩儿——这是那个他偷偷喜欢了三年的女孩儿。他突然觉得很搞笑,他喜欢她,而她也恰巧喜欢他,但他们都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心意,他甚至为了今天偷偷地将一支槲寄生放进了西装口袋里,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必要的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就怕是宅急送在敲门——说的就是他现在这模样。在他即将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这个重要时刻,他却连手脚该怎样摆放都不知道。但不论如何,他得做些什么——于是他一把将多萝西拥在怀中。但这也没能让情况改观多少,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多出来的一只手该放在哪里。放在背上,怕人家觉得自己猥琐,放在头上,是又怕弄乱了人家的发型惹得她不高兴。最后他只得尴尬且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兰斯……?”多萝西显然是被他那突然的举措给吓到了,愣了半晌才接着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办法勉强的。”说着便作势便想要一把推开兰斯。
但到底女孩子的力气是比不过男孩子的,更何况兰斯如今已经比她高了许多“我、我没说我不乐意!!!我……我就是有点高兴,不,我高兴得都要飞起来了!你,你别看我……我现在的样子超级丢人……”说着他把多萝西抱得更紧了,从多萝西的角度来看,只能看到兰斯那已经变得和他一头红毛一样的红耳朵“毕竟……我是说,嗯……我从二年级起就喜欢你了,就是你第一次上场参加魁地奇比赛的时候!当时就有那么一个瞬间,让我觉得这姑娘真好看,然后我就……嗯,我也没有想过我能憋得这么久,主要是你后来……呃……”
“你今天会和我说这些我也被吓到了……但是我真的没有不乐意!我说真的!”兰斯松开手臂,然后同样认真地看着多萝西“我也喜欢你,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好吗?不要再咒我死了……我真的是好不容易盼到今天,我想再多活几年。”
然后多萝西对着兰斯“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很不合时宜地笑了出来,然后就连兰斯也说不准是为什么,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又过了很久,当两个人都笑到没有力气的时候,多萝西突然指着兰斯身后的天空说道“看,流星!”然后就在兰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望过去的时候,她踮起脚在兰斯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兰斯只觉得“嗡”地一下,自己的大脑又当机了“流星呢……?”
“小时候妈妈和我说过,真正的喜欢,都是会升上空变成星星的。从天上落下来的星星,就会变成约定的吻。”她红着脸又小声补充了一句“下一次,你能稍微弯下腰吗?”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嘴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唔……?!你干嘛?!”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兰斯从口袋里掏出一束已经变得皱巴巴的槲寄生,然后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瞬间领悟了对方意思的多萝西飞快地说道“可是那个传说是说,在槲寄生下面才……”
兰斯一边掏出魔杖使了个悬浮咒——这可能是他活了16年里完成最快的一个魔咒,一边再次低头吻了下去“现在满意了吗?”然后他转身便想拉着多萝西往舞会大厅走去“二年级你欠我的那支舞,现在是不是该还上了?”
多萝西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兰斯的耳朵变得比刚才还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