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休闲玩家激情瞎写。
字数:4827
咒语具体效果有些头痛,如果使用上出现了bug,欢迎掐住我逼我修改……
人物互动上也很头痛,如果互动出现了ooc,也请掐住我逼我修改……
一些稍稍借用了他们迷人肉体的朋友就不关联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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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写着他的名字的纸条自那只高脚杯中被喷吐而出,幽蓝色的烟雾闪耀着荧光缓缓散去,艾文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魔杖,这位极为坚定的老伙伴在他的手中迫不及待的吐出了点点细小的火星,展示出自己极具攻击性的一面。
“很好。”一边的科林·麦克唐纳把胳膊搭在艾文的肩膀上,漫不经心的将魔杖在指尖灵巧地转动,“斯莱特林七年级看来就是我们俩了。还有两个六年级,一共四个名额,不错了。”
金发的男学生会主席是头一个被读出名字的斯莱特林。长桌上一时响起一片喝彩声,随即声音小下去,学生们清清嗓子,强压住兴奋做出得体而喜悦的笑容,迎接接下来的三位斯莱特林中选者。
“我挺高兴能有这么多人被选上的。”坐在一边的以赛亚·施瓦茨曼说,“比其他学院都多,这真不错。”
“但你怎么没被选中?”巴尔泽萨随口说道。
“是什么让你误会我,认为我会去报名这种危险项目?”以赛亚做出吃惊的表情,睁大眼睛看了巴尔泽撒一眼,“据说还会有伤亡,这太野蛮了。”
“……”
报名了野蛮项目并中选的两个七年级生沉默以对,双双决定忽略学弟们的调侃。艾文把科林从肩头拍下去,男学生会主席顺势靠上了另一边的安斯沃斯,被靠的人不为所动,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在他们的右手边,卡蒂·麦克唐纳面上流露出笑意。或者同时也有一些担忧,但艾文没有能够多看她,觉得这可能也只是自己的臆想。
晚宴在一片喧闹中结束。
“…那些带着异国风雪的德姆斯特朗学生踏上霍格沃兹的土地,他们的神情大多严肃,身上带着冷冽的风,就像是将他们那里的冰雪也一并带来了一样。德姆斯特朗的主席是一位看起来很有实力的小姐,虽然很不应该这么说,但这的确多少让我有些吃惊,安西娅,我认为你或许会喜欢她。
而布斯巴顿的学生则不同,法国人的香水永远那样刺鼻,他们在席位间走动,邀请别人攀谈,虽然热情不是坏事,但不分场合就会让人困扰……好吧,我的承认,这或许是一种怀有偏见的看法…”
在当天晚上给安西娅·威尔森的信中,艾文这样写道:
“…亲爱的安西娅,我多希望你还坐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我想你一定会对这两所与霍格沃兹大不相同的魔法学校产生兴趣,你总喜欢未知的东西,不是吗?
接下来在霍格沃兹将会举办一场有意思的竞赛,或许你会吃惊听到这样的消息——我报名了这一届的三强争霸赛,并被选为霍格沃兹的代表选手之一。
按我个人来说,报名参加这种赛事,实在不像是我会做的事。然而你知道,总有一些意外的要素会影响人们的判断。……好吧,我坦白,尽管对方可能并不在乎,但谁会不希望能够在心仪的小姐面前略加表现呢?
有这样一个机会在面前,我昏了头脑,想也没想,伸手抓住了它,这的确莽撞了一些,但或许也不是坏事…”
这封信在第二天早晨被托付给了猫头鹰绒球,艾文用一块熏肉犒劳这位信使,长耳鸮亲昵的轻轻啄了啄主人的手指,拍拍翅膀飞离了猫头鹰小屋。
就像是艾文在信中写的那样,来自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们似乎在一夜之间融入了霍格沃兹的日常生活之中。
出身冷寒之地的德姆斯特朗学生们大多把自己裹在厚实的深色长袍里,而自法国南部布斯巴顿而来的学生们则在走动间扬起他们轻快的天蓝色布袍。这两路人马没过多久便散入霍格沃兹的黑色巫师袍大军中,在一场备受瞩目的赛事开场之前,空气中的火药味似乎并没有想象的那样浓重,至少在三校学生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分享各自国家食物时,那似乎都还能称得上是一种友好的气氛。
“但是很快就要不是了。”莱尔·里斯懒洋洋的翘起一条腿,斜眼看混在一起的三校学生,“现在的兄弟情,都是塑料的。周末就是三强舞会了,谁能约到学校里最漂亮的姑娘?谁能把别人学校的漂亮姑娘约到手?我们院的姑娘们能抢几个外头的野男人回——哎呦……”
他的后脑勺挨了一记重击,站在他背后的斯莱特林女生斜睨了他一眼,傲慢的扬起下巴,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裙摆离开了。
“嗳,你看。”挨揍的小混蛋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指着对方大笑起来,“她竟然特地换了条裙子!干什么?在等着被邀请吗?嗨,我正好还缺舞伴呢——”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说。”艾文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一下大礼堂,来来往往的女生们似乎都同平常有了微妙的不同,而男学生们则一个个看起来心神不宁,“现在你想要找到一个舞伴,或许只好到别的学院,或者是别的学校去找了。”
七年级生像是有所感触一般对学弟说:“毕竟你刚刚得罪了一位斯莱特林的小姐,而她看起来十分记仇。”
六年级的斯莱特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管她呢,谁要跳什么舞——别总说我,威尔森,你不是还要开场领舞,难道不也一样要找舞伴?”
对于他的这个质疑,艾文·威尔森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视线越过莱尔·里斯的肩头,落在正走进礼堂的金发女生身上。
“不用找。”他轻声说,“我有舞伴了。”
*
“但是你不觉得时间过得有些太快了?好像上一秒你还在科林的眼皮子底下搂着他妹妹跳舞,下一刻就得呆在这个破帐篷里,听你前面一个上场的倒霉鬼被龙追到发出惨叫。”
“或许是吧,而在我前面上场的倒霉鬼里就有你。”
即将上场的倒霉鬼——赫奇帕奇的摩西·格林握着他手中小小的威尔士绿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三强争霸赛的危险程度的确没有令人失望,他们第一场的比赛项目是从一头龙的身子底下摸走它所守护的金蛋。想一想吧,从一头龙那里,夺走一颗蛋,从某些参赛者的神情来看,似乎有不少人在一瞬间觉得主办方意图让他们挨个上场送死。
摩西已经被提前预告了出场,正坐在帐篷里等待第一个上场的弗雷德里克·列夫结束挑战,他的绿龙模型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在他的手中不安分的转来转去。
在艾文手里同样握着这样一只小小的龙模型,银蓝色的小龙鼻子上生着一个短短的尖角,艾文怀疑真正的瑞典短鼻龙是否也会像模型一样显得有些可爱,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颜色的确生得很好看,银蓝色的皮肤像是有流光滑动,也因此而吸引了大量围猎者,用他们的皮制作的手套与护盾在巫师之中十分受追捧。
艾文又回想起在抽签时他手里的小家伙从教授那里得到的评价,“艾拉贝拉是个容易急躁的女孩,总是风风火火,胆量很大——像个格兰芬多!”那位教授说,语气显然是非常正面的,不像是在评价一条龙,而像是在评价一个娇俏可人的小乖乖。
此刻,这位急躁大胆的龙小姐正骄傲的甩着尾巴,扬起小小的下巴,这种神态带来了一丝微妙的熟悉感,令艾文不由挑眉,随即他感到手心微痒,小龙正朝他的手掌吐出细细的蓝色火焰。
这些火焰并不像真正的龙焰一样带有灼热的温度,而更像是有人用羽毛拂过掌心,带起微微的痒意。艾文心中越发觉得古怪起来,可他面上的无动于衷似乎使小龙感到了些许不满,小家伙张开嘴,毫不客气的一口咬在扣住它的那根手指上。
这一回,真实的痛感终于使面无表情的斯莱特林男生微微皱起了眉。
“看起来你抽到了一只不好对付的小东西。”
摩西在一边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在过去,这样不太正经的笑容还时常出现在他的脸上,而在升上高年级后,似乎是在面对天真可爱的赫奇帕奇小獾们时产生了什么古怪的责任感,摩西·格林开始变得好脾气,开始越来越稳重,渐渐像是一个可靠的学长的样子了。
而当他面对的是艾文,那些温和稳重的形象就迅速崩塌殆尽,他笑到一半,从外面传来召集下一位勇士上场的广播声,摩西像是猛然被掐住了脖子,发出一声怪声“噌”地站了起来。
“我上场了。”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没能回来,在我的圣诞节羊毛袜里还有两个金加隆,还有我的鸡,你们记得帮我……”
在摩西交代完最后一句话之前,同样在帐篷中等待出场的科林和艾文一人搭上他的一边肩膀,毫不留情地将之推出了帐篷。
“你有什么计划了吗?”科林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偏头问。
“大概吧。”艾文回答,“如果对手按兵不动,通常胆大急躁的人就会忍不住主动出击了——但愿艾拉贝拉真的如同教授评价她那样耐不住性子。”
他抬起自己的手,瑞典短鼻龙的模型仍旧死死咬住他的手指,挂在上面来回晃动。不间断的痛感令头脑越发冷静下来,他听到帐篷外一时传来惊呼,一时又掌声阵阵,呼唤勇士的广播声又响了起来,有人从帐篷里走了出去。
终于在又一次欢呼的浪潮过去之后,他等到了那个期盼已久的讯号。
“……下面一位出场的勇士是:霍格沃兹的艾文·威尔森——”
*
耳边传来的是仿佛离得很近,又像是隔得很远的人群的喧闹声。
艾文站在被环形看台所包围的宽广场地的一角,异常冷静的注视着在另一边正舒展一双宽大的银蓝色翅膀,扬起脖颈朝天空发出长啸的雌性瑞典短鼻龙。
那真的是一头庞然大物。母龙甚至比同种类的雄性还要更加大而凶猛。艾文当然知道瑞典短鼻龙的凶残之处,一旦他们飞起来,巫师很少有人能够逃脱,而一旦沾到那些好看的蓝色火焰,肉消骨化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因而尽管这种龙在外凶名并不盛,了解他们的人却并不会因此而有所放松。
艾拉贝拉的挑战者谨慎的站在原地,母龙尚未注意到他,她正因被强制带到场地之上而恼怒,兀自在原地大发脾气。艾文握着魔杖,嘴唇微动,他的身影一瞬间像是被波浪覆盖一般晃动了一下,随即他念出第二个咒语,一切似乎又回复了正常。
这时,他的对手才终于注意到这个在场内同她对峙的人类,艾拉贝拉女士看起来似乎对这个敢于独身面对她的人类怀有好奇,但是她此刻的心情显然不够好,因而这个好奇的招呼就变成了一口灼热的龙焰,毫不留情地朝对方喷吐过去。
场内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呼声,但这样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影响到站在场上的人。在聪明的龙女士的眼中,这个古怪的人类跑得飞快,避开了她的火焰,这令她起了一点兴趣,更多了几分恼怒,她立刻有些意动,想要抬起翅膀追击——她果然像是被评价的那样,风风火火,比起一味守着身下的龙蛋,更愿意主动出击,痛击那些胆敢在她眼前随意晃悠的家伙。
但是母龙到底怀有一些顾虑。本性令她在离开自己的龙蛋这件事上存有犹豫,这种犹豫结束在一阵疼痛之后,一大片碎石块从那个依然在快速奔逃的人类的方向朝她射来,那些小石子打在龙坚硬的皮肤上不能造成任何有效的损伤,但却足以激起雌性瑞典短鼻龙的怒气,龙蛋的事情一时间从母龙的脑中消失了,她终于拍打翅膀飞了起来。
而在其他的观众眼中,整个过程的场面则要古怪得多。
他们只看到那个金发的斯莱特林在入场后,先是给自己施放了一个咒语——“Disillusionment”,感谢解说,一个幻身咒。
然后这个消失在观众视线中的人立刻补上了一个变形咒,将一块石头变成了古怪的细细高高的人形架子,与此同时,另一道咒语则击中了母龙艾拉贝拉——“Confundus”,一个看起来效果很不错的混淆视听。
观众们通过解说,终于理解了场上霍格沃兹学生的思路。这是一个压低了风险但也很可能全然无用的策略,意在引诱母龙远离巢穴。施了幻身咒的学生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而古怪的人形架子则快速移动起来,躲避着危险的龙焰。
同样在看台上的卡蒂·麦克唐纳听到身后两个霍格沃兹的学生小声攀谈。
“那条龙是不是把那个怪模怪样的金属架子当成是参赛者了?”其中一人这样问他的同伴,他立刻得到了一个没什么好气的回答。
“我又不是龙,我怎么知道。”他的同伴翻了一个白眼,说出了心中最大的感想,“我甚至不知道参赛者现在在哪——见鬼了,这比赛就算有专门的解说,也还是看不懂啊!”
事实上,消失在人们视野里的艾文此时仍旧还在距离最初位置的不远处。
他的确很沉得住气,或许也是此时的情况令他不得不如此。在确定艾拉贝拉完全被吸引注意,离开她的巢穴之前,任何轻率的行动都有可能使他的计划功亏一篑,正面和一头龙对峙听起来实在不像是什么美妙的事情,更别提那头龙还被评价为“很有勇气”。
艾文伏下身子耐心的等待,在母龙犹豫时抽出魔杖补了一记“Oppugno”。满地的碎石听从咒语的指令朝龙激射而去,他终于等到了母龙被他的挑衅激怒,拍翅离巢,但他仍保持着足够的耐心,直到对方一头冲向他变形术变出的那具跑动的人形金属架子,这才终于移动起来,尽可能迅速而小心地靠近了艾拉贝拉的巢穴。
接近母龙巢穴的路似乎很近,又似乎异常遥远。
而当艾文顺利来到艾拉贝拉的巢穴之中,攀上围绕着龙蛋的碎石块,那颗混杂在正常龙蛋之中的金蛋便已近在眼前。
当另一边将金属人形咬成碎片,终于明白自己上了当的母龙发出愤怒的嘶吼时,艾文已伸出手,稳稳的将金蛋捞起,裹进校袍然后大步奔跑起来。
☆正好撞上final,千言万语只有对不起,请容我第二项目再解释…………
☆共4688字,以下正文
柯罗诺斯并不为第一个项目的内容感到过多的惊讶。倒不是说她向来过人的直觉又一次挑战了占卜学的极限,而是她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与觉悟,就算裁判员不是让她将蛋从窝里带走、而是让她现场杀上一条,也不过只是会让她高高挑起眉毛的差别而已。因此,轮到她上前抽签的时候,她干脆利落地从绢布口袋里摸出模型,身披漆黑鳞片的迷你火龙在她白皙的掌心上张开双翼,它那布满可怖尖刺的长长尾巴,尽管没有划伤她的手指,却也为她带来了几秒不容忽视的痛楚。
竟然是匈牙利树蜂。
她只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便得体地、以完美符合布斯巴顿标准的优雅姿态退到一旁。个人的内心挣扎也好,情绪上的波动也好,参赛的真正目的也好,属于柯罗诺斯·艾利克的事物,她是一点也不想让与他人轻易知晓。本来满腔激昂的热血经此一遭命运的恶作剧冷却下来不少,这副躯体也就能够借此机会指挥它们以更为理智的方式流淌。再怎么说,三强争霸赛是竞技项目,参赛者彼此之间首先是竞争关系,再是友人、同学或是其他。她虽然没有一定要夺胜的执念,却也没有被他人随意踩到脚下的打算。
尽管保护神奇生物并不是柯罗诺斯所青睐的科目,她对龙却很是了解,尤其是匈牙利树蜂,是她少有的、熟知其相关知识的物种,甚至不用教授告知,她也能够通过手上算不上精细的模型判断出其本体是什么性别。毕竟,谁让她有位就职于研究龙与控制办公室的朋友!加上数月前对方又正好在该龙的原产地出差,寄来布斯巴顿的明信片与信件里,洛斯塔·格罗夫纳难掩兴奋地给她展现了不少真正的原生态。专业人士的经验谈,毫无疑问,眼下是比魔咒还要强力的武器。她实在没有理由不去利用自己的优势,不论她对利用这一优势、或是这个优势首先基于他人、尤其是基于特定某一个人一事,抱有何等复杂的情感。
她被安排为第七位挑战者,挨在第二次中场休息之后,和她同一批进行挑战的是位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他抽到的是威尔士绿龙。对方用面孔写明不愿开口寒暄,她也就不强求着要去完成一份会在当下场合格外凸显傲慢的社交礼仪。理论上来说,显然是她的任务目标比较棘手,匈牙利树蜂的喷火距离最远可以达到五十英尺,同时还拥有长着尖锐立刺的尾巴,其攻击范围之广、危险程度之高令人咂舌。然而从需要面对比自己高大数十倍,与自己的种族、生理构造、思维方式都迥然不同的怪物一般的生物的层面来说,参赛者之间倒是没有太大区别。
书上的插图谁都见过,手中的模型十指合拢便能握住,然而亲眼看到坚硬尖锐的鳞片所覆盖的巨大躯体,闻到龙种喷发出的火焰燃烧的味道时,自己会就此萌生退意的可能性她也无法否认。只不过,会主动将自己的名字投进火焰杯的学生,其实在那一刻就已经承认了他们需要通过冒着精神、肉体乃至灵魂遭受损害的风险去证明什么比这些风险更重要的东西。他们就都已经在对过往的自己进行宣战,既然是战争,那么便没有不战而降的道理。
候场的帐篷并不能完全地隔绝外界的声音,从布帘缝隙钻进来的嘈杂又喧闹的惊叫的音量是如此之大,却又完全听不清楚内容。她叹了口气,坐在那里,在脑海里拟定一会儿的计划,就是在这短短的几个瞬间中,突然有一个念头击中她。她唐突地想到在那围了赛场一圈的看台上,会有一个位置坐着卡伊洛斯·艾利克,他会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处。
这个想法会对她有如此之大的冲击力,以至于打断了她的思路,其实是不符合常理的,她自己的理智也承认这一点。首先,她笨拙但真诚的弟弟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不来看他姐姐的比赛;其次,这也不是什么她和对方的久别重逢。他俩昨天晚上才见过面,具体说起来,还是她特地去找的他。她请了卡伊洛斯那位叫刘家锐的东方室友带她进去格兰芬多的塔楼,接着在公共休息室等了几分钟,眼见她(一看就是十分匆忙地)打扮整齐的好弟弟从螺旋阶梯上小跑下来,在她面前立正站好,一派等候发落的可怜模样。三月份的欢迎晚宴上,她故意走到他的面前向他举杯的时候,他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三强舞会后,他就再也绷不住一副苦瓜脸了。想来也是,往年的四月依旧是学习的季节,她远在布斯巴顿、同艾米莉·沃伦怀德喝下午茶的时候,卡伊洛斯正在这个霍格沃茨里,也许在学习、更大可能是在惹麻烦,不过肯定过得很快活。现在她来了,卡伊洛斯拿她时不时的突击骚扰没辙,烦恼得头发都要冒和她一个颜色的白茬了。对,她的好弟弟与她不同,有一头显眼的红发,但想来也没有显眼到她能够一眼就从看台上混乱的观众之中找到他……而且事到如今,大概也是没有什么姐弟间的心有灵犀一说。
柯罗诺斯突然发现自己又能思考过会儿要采取什么方案为好了,可她也无端失了兴致,正巧中场休息结束,她的名字被报出来,她就为自己武装上至今为止学习到的知识,掌握到的技术,还有亲身体验到的经历,快步前往她为自己选择的、属于她的舞台。
所谓生物,尽管性格大相径庭,本能却不会相去甚远。龙种一贯具备强烈的领地意识,或许雄性不会总像雌性那样近乎病态地保护龙蛋,但看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有试图染指自己所有物的大胆毛贼,肯定不见得能有个好心情。被她抽到的匈牙利树蜂有着巴泽尔这个名字,并且正如教授所言,性格胆小又神经质。胆小体现在他看到咒语所创造出的群群飞鸟在他周围徘徊的时候,他几乎要缩起脖子,将自己蜷作一团;至于神经质,在鸟群接近他的头部、还未靠近眼睛时,他就已经瞄着它们朝着半空喷了足足三分钟的、约莫能有四十英尺远的火的这一行为,显然已经说明得足够清楚。
热浪一路滚到地面,猛地掀起她校服的裙摆,对此柯罗诺斯倒是一点都不慌张,毕竟幻身咒已经起效了,不如说她就是为了找到机会隐去身形,才会施展咒语以转移树蜂的注意力。比赛的场地再大也是在限制之下,被看台围住的这片区域除了岩石就是杂草,构不成掩体,所以用魔法蒙骗树蜂全身上下最大且唯一的弱点,显然是最优的选项。同时,巴泽尔的性格特点也是她采取如此行动的理由,要是看不到场内有其他生物活动,它反而会放松下来、解除应激态势。接下来,只要她不发出声响、小心地靠近巢穴,她的计划就顺利进行了一半。
体型庞大的火龙外表生得一副凶狠残忍的模样,胆小且神经质的部分倒和野兔有几分相像。柯罗诺斯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回想起自己曾经有段时间热衷于抓兔子,多数时候是用陷阱,然而三强争霸赛中挑战项目所花的时间也是评分的标准,自然是没有机会让她照搬一回;再者,她也很久、很久没安过陷阱了,只勉强记得一个大概;更不用提匈牙利树蜂跟普通野兔本质上还是有着不可忽视的区别。
人可不会轻易地被野兔踩死,或者被尾巴上的尖刺穿刺,兔子也不会喷火。不过兔子会咬人,疼得很,让人不想挨第二次的那种。柯罗诺斯既然是要抓兔子的那个,自然没有少受折磨,反正她不反省、当然也没有后悔一说——打算吃到肚子里去就堂堂正正去吃,这也是尊敬生命的一种方式。只是那会儿,小她一岁卡伊洛斯还没开始他持续至今的体能锻炼,细皮嫩肉得令人发指,手背被树叶划过都会留下几道红痕,因此一旦造成了伤口,视觉效果就比实际情况夸张数倍,不过是被兔子咬了一口而已,瞧着好像整只手就要这么废了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她至今也清楚地记得,就算是那个时候,她的弟弟也没有哭闹,他一向那么安静,总是气喘吁吁地跟在她后面漫山遍野地跑,或者站在树下、站在岸上,旁观她上蹿下跳,所以就算被兔子咬得见了血,他也只是看看血流不止的手,接着将目光十分理所当然地投向她,向她索求……可能是一点反应,一句安慰,或者一个解决方案吧?她不知道,她已经成长为了大人,再也搞不明白小孩子会有的想法,更何况就连她还没长大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搞懂过。她基本上满心都只想着自己,即便是现在的她,也不能对这一点全盘否定。
就算恼人的小虫子已经从场内消失了,这里对匈牙利树蜂来说依然是陌生的环境、并不完全是他的领土,只有巢中的蛋带有他的气息,所以先前他用尾巴围住了这片区域,现在巴泽尔安静下来,便趴下来用整个身体围住它们。保护后代是他的本能,各自迥异性格也无法违抗的本能——所以他被抓住了破绽。红色的光线从不远处毫无征兆但精确地击中他的眼睛,他浑身上下唯一没有被厚厚的、足以同时阻挡数十道魔咒的鳞片包裹的地方,不适与疼痛的感受在眼周接连翻滚数秒,然后魔咒开始起效,攻击的念头还未完全成型,他的意识就已经变得迷迷糊糊的,眼睛虽然没有完全闭上,但也难以继续思考、也很难再采取行动了。
柯罗诺斯并不知道仅仅一道昏迷咒能在龙的身上起效多久,不如说她其实做好了激怒树蜂的准备,只是没想到他们的眼睛真的脆弱到能够让她的小聪明得逞。她抓紧时间对着树蜂的尾巴尖施展悬浮咒,同时谨慎地将咒语起效的范围控制在尾巴尖,小心地创造出身体可以穿越的空隙就马上收手,以免给予对方更多的刺激。按照洛斯塔的说法,龙的巢一般不会是这样粗糙的土坑,不过看在主办方愣是空运了这么多火龙进霍格沃茨,也不能再对他们苛求什么。在临时筑起的简陋巢穴中,细长椭圆形的白色龙蛋之中只有一个是金色的,和她的眼睛,也和卡伊洛斯的眼睛是一个颜色。俯身将它拾起的时候,她清楚地意识到它不是真的,金色的外壳之下并没有包含一个未诞生的生命的重量。
如此大费周折,想来也不会只是一枚金色的龙蛋那么简单,这玩意和第二个项目有关的可能性非常之高,那就不得不保证它的完好无损了。她是真的想直接将它像个鬼飞球一样夹在腋下就跑,可能的话边踢边跑也行,只要是足够效率的方式,但她现在是以布斯巴顿学生的身份参加比赛,礼数周全的法国小姐可不能像个疯丫头一样,她的教授们可都还在台上看着呢!柯罗诺斯像抱襁褓一样将金蛋抱在胸前,右手死死抓紧魔杖,以并非她的极限、而是不会被叫住训斥的速度小跑起来。
直到终点之前都是比赛,既然都决定要做了,那她就要尽可能周全地为自己兜揽分数,她要尽自己所能地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这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她自己,对,她正是为此而来,柯罗诺斯·艾利克决定前往霍格沃茨、选择参加三强争霸赛的理由,那是——
她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异动,尽管不大,却也不能忽视,想来应该是昏迷咒的效用还没有完全退去,尽管已经无法继续限制对方的行动了。那么,树蜂的精神状态能否允许她再用一次幻身咒的障眼法?……不,不能这么做,以别人为标准做出的判断并不可靠,而依据不可靠的判断再采取行动是鲁莽的行为,她是了解匈牙利树蜂没错,但也没有了解到这个地步,就不可能冒这个风险,加上现在她还是背对着对方的状态,没有办法用眼睛确认对方现在的情况,情报的不足可以算得上是致命的。她只能感觉到裸露在外的皮肤所接触到的空气的温度正在快速地升高,并且显然没有刚开场的时候那几道货真价实的龙焰卷起的热浪那么可怕,不如说弱得感觉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火焰咒的前兆,她和艾米莉·沃伦怀德进行决斗练习时,就经常能够感觉到类似的波动。
她继续跑着,想用目光确认一下自己距离终点还有多远,是否能撑得过一次龙焰的冲击,只可惜现在的她可没法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只放在自己和龙身上了,看台上的惊叫一浪接一浪地冲击着耳膜,谁都知道她身后的情况着实不妙——啊,对了,那些声音里会有一个是属于卡伊洛斯·艾利克的吗?
她没能在入场的那几秒里找到他,虽然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但她总觉得不能释怀。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也许从她不再捕兔子开始,她其实就已经不能释怀,只不过是直到最近,她才真正意识到而已。人类孜孜不倦地调查研究其他的物种,写出本本著作,可又有谁能打包票说他们足够了解自己呢?现在产生在名为柯罗诺斯·艾利克这一存在的心中的感情,又有多少能够被赋予定义明确的名字呢?她想做的事和她实际在做的事是否有偏差呢?
“清水如泉——!!!!!”
但在她反手施展咒语,并以可以称得上是优雅的姿态护着金蛋滑铲进入终点的时候,她确实是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