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多达擦边球黄段子。写完之后发现也没有特别黄。不过还是R18。
*兽人设定
*轻微身体改造的糟糕梗
*在如上前提下恐怕很难不ooc,还请见仁见智
*因为不想被挂主页所以改成原创了!反正已经ooc到跟原创没啥区别了!(喂
===以上ok的话===
达达尼昂陷入了窘境。
无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恐怕都很难有比“窘境”更适合的形容了。
具体来说,此刻达达尼昂正身处于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四周满是凹凸不平的岩石,稀薄又潮湿的空气从缝隙间渗进来,呼吸姑且不成问题,但无论手臂还是双腿都无法自由地舒展。他的背部几乎贴着岩壁,同时又努力将臀部前靠。要说为什么他的姿势这么别扭,其一是为了避免尾巴根受到过多的刮蹭,其二——与他同样身陷于此,并且正和他面对面贴在一起、像三明治中间的火腿和荷包蛋般一同被夹在岩壁之间的,是阿多斯。
面对面这个说法不算特别确切。前后的距离相当狭窄,两人肩靠着肩,达达尼昂能够调整的仅仅只有贴着哪边更紧的区别,因此比身体更厚的头部只能是错开的。此刻即便有光线照进来,他们能够看到的也只有彼此身后的岩壁而已。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地步呢?
达达尼昂更多在意的倒不是身陷困境。他从来都是不惧险阻的。真正的问题是,他不得不和阿多斯一起缓慢地在缝隙间挪动,并且彼此的身体还不时地相互磨蹭着。或许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达达尼昂沉痛地回想着。
虽然出身在乡下,达达尼昂一直以贵族自居。和那些四肢布满皮毛的平民不同,达达尼昂的躯干上几乎没有野兽的特征,仅能从耸立的耳朵和蓬松的尾巴看出他的祖先中混入了狐狸的血统。然而到了都城后,他见识到了许多比他更为纯粹的人,其中就包括阿多斯。阿多斯平日里就同王族一般,全然是智人的模样,只有熟悉他的人才在月圆之夜见过那对银灰色挺拔的狼耳朵。起初达达尼昂也没有从中感到多大的不适,顶多有些是仰慕,又为结识了这样一位朋友而自豪而已。可过了段时间,一个从未曾预想过的状况使他大受打击。
他以为即便外表上没有特征,凡是兽人总都会发情的。
起初这也不过是个短暂的打击而已。波多斯介绍了几个酒馆,阿拉密斯推荐了几个假面俱乐部,达达尼昂自己间或也遇见过几个好姑娘。既然大部分人都还是把这当作一件寻常事,一周不到的时间在一整年中显得微不足道,他便也没再挂心。
直到去年。
达达尼昂突然发现自己对挚友的感情不对劲。
而这种不对劲,又相当不巧地在发情期爆发了出来。
“前面像是要转弯了。要歇一下吗?”
阿多斯的声音将达达尼昂拉回现实。他努力压抑住自己紊乱的呼吸,尽量用轻松而平静语气回答:“不用。继续吧。”
“好。小心脑袋。”
达达尼昂含混地嗯了一声。他知道自己该小心的地方可不止脑袋。该死。事实上他早已疲惫不堪,可视觉失去了作用,其它的感官自然变得愈加敏锐:阿多斯的体温隔着衣料传递过来,阿多斯的气息在耳边吹抚,阿多斯的体香充盈着四周,阿多斯的下身贴着——
——达达尼昂简直一秒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那几天具体的经过已不堪回首,而带来的阴影却在他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达达尼昂在一个个深夜里辗转反侧。他怀疑自己的心意?不。
他是烦恼下个发情期该怎么办。
无论他如何努力学习表现得像个上等人,与生俱来的特质依旧无情地宣告着达达尼昂与他这位贵族朋友间的距离。他依旧喜欢自己的尖耳朵和大尾巴,每天把毛皮梳理得柔顺光亮,使它们和帽子上的羽翎一样地气派。可是,发情!为何自己从前没有意识到这有多么原始?
——绝不能有第二次了。那种情况绝不能有第二次。
达达尼昂小心翼翼地藏匿着自己对阿多斯萌生的奇怪感情,好继续至少在面上做普通朋友。可不能让发情期把这给毁了。
他费尽心思使尽百般神通,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一个黑市的小贩卖给他一瓶黑漆漆的药丸,说是巫医的秘方,坚持服用就能抑制发情。这时候已是冬末快开春了,达达尼昂一边质疑着是否有效,一边忙不迭地服用了起来。几周过去了,天气转暖,他欣喜地发现这瓶来路不明的药丸似乎真的有效:眼看着同事们一个个请了长假又回来复工,自己的情绪却毫无波动,甭提有多得意了。
然而得意了才没几天,问题来了。
这一问题让原·直男达达尼昂的某条逻辑链发生了质的改变。
这条逻辑链是:
姑娘很敏感→姑娘有胸→胸很敏感。
对。用清晰而不显粗俗的话语来描述,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便是,达达尼昂长胸了。
不用说他立刻把余下的药丸连带着瓶子丢进了小巷里的垃圾堆毁尸灭迹。可药是停了,身上的异状却没能立刻复原。这可怎么得了。眼看着气温一天天升高,衣服越穿越薄,达达尼昂只得天天披着皮甲,免得给人看出异样来。平心而论,说是长胸,其实也不过是微微有些隆起,旁人看来顶多像是多贴了几两膘。然而当事者本人的感受却是大相径庭。自己的身上哪怕脚背多颗痣都看着眼生,更何况是胸前鼓了两个包。这还是其次。最严重的正如上面所说——
达达尼昂不幸地发现自己胸部变敏感了。
达达尼昂的工作日常免不了碰擦,就像所有大老爷们儿一样,从前他从没觉得自己的胸和肚皮有多大的两样:反正皮下都是结实的肌肉。可最近这些日子,别说碰,哪怕只是脱了上衣吹个风都觉得不对劲,布料的摩挲更是奇痒难耐,即便静止不动,底下的血管偶尔也会突突地跳起来,带来一阵胀痛。这么一来,他差不多每隔上几分钟就得为胸前分一次神,而众所周知,当人格外在意起自己某一部分的时候,总会觉得旁人也在注意着同样的地方。如此一来,温度渐增,达达尼昂身上的皮带却越扎越紧——直到某天弄巧成拙。
不用说,又是在阿多斯面前。
那天他顶着烈日站完岗,回到室内轮班休息。流汗过多使他有些轻微的脱水,卸下皮甲的时候没注意到阿多斯就在身后。而此时,浸透了汗水的衬衣不仅帖服在了达达尼昂的身上,甚至还变得有些透明了。
“你胸口这是怎么了?”
阿多斯冷不丁地出声问道。达达尼昂一愣,脑袋嗡地一下,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了一些愚蠢的声音,听不出是疑惑还是惊慌。
“……怎么有硬块?”
他整个人僵直在了原地,万万没想到阿多斯直接伸手按了上来。虽然只有两根手指,并且触及的只是外围,达达尼昂还是像触电一样惨叫着跳了起来。
“哦抱歉!很疼吗?”
“呃,嗯……是,是啊……”
达达尼昂含混不清地回答着,而阿多斯则皱起了眉头。这位正直的朋友从表情看来丝毫没有朝着那方面思考,全然是担心着达达尼昂的健康。幸好如此,也幸好在场的只有阿多斯一人。不然达达尼昂恐怕要当即宣告自己社会性死亡了。
“你该去看看医生。”阿多斯认真地提出建议。达达尼昂连连摆手坚称自己没事、不过是最近贪嘴有些发福,赶忙扭头收拾东西去了。
如今想来,当时就该乖乖点头答应,隔两天说看过了没事便好了。
那样一来,阿多斯就不会协同着医生登门拜访了。
“歇一下吧。”
这次阿多斯用了命令的语气。
达达尼昂的脸烫得好像刚顶着酷暑跑了几公里,耳朵耷拉得像只兔子。阿多斯一定察觉到了。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慌乱的呼吸早就难以抑制,如今不泄漏出太多奇怪的呻吟已值得达达尼昂为自己的意志力而自豪。
可他又哪来的心情自豪。最开始那段平直的路还尚可,两人虽贴得紧了一些,但很快配合好节奏,用手探着岩壁,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挪动。可接下来像是凿路的人丢了兴致,密道的空间忽宽忽窄,不仅左弯右拐,路面也有了坡度。达达尼昂何曾料到会在看似平常的木屋里跌入陷阱,身上别说皮甲,连像样的外套都没穿一件,衬衣外只搭了轻薄的马夹,一推一扯,早就敞开了前襟。
这下他可遭了大罪。宽窄一变化,两人间的距离便再也无法控制。离得远了,衣物表面的沟坎时不时地擦过乳尖,浑身顿时触电般地一阵酥麻;挨得近了,本不该存在的那两块腺体又被压迫地隐隐胀痛;若是距离折中,挺立的两颗肉球更像是被轻按着上下左右地拨弄,越是紧张地闪躲,触感却越是清晰得叫人直想放声喊叫。这通道若要索性宽到足以让两人错身也好,或者索性窄到无法前行也罢,可它却偏偏是在宽窄之间微妙地循环往复着,上下也不尽一致,不是卡住肩,就是卡住胯。没多久,某个碍事的部位便不能自已地支起来了。
随后自然是翻倍的折磨。
说它碍事一点也不偏颇,前后本已足够局促,它却偏要占上多一人的距离。达达尼昂的上半身每经受一次意外袭击,他浑身的肌肉便反射性地一紧,狐狸尾巴随即绷成了勾,噔地就撞上了硬邦邦的石头;尾椎上的神经何其密集,这一吃痛胯部自然本能地往前躲,而这一躲,若是巧,下体便是从阿多斯的大腿旁擦过去,若是不巧,紧接着还得顶到对面的墙,搞不好墙面有个凹凸,前端隔着布料又得经历一次额外的刮擦。总之当阿多斯叫停的时候,达达尼昂早已汗流浃背,若不是被夹在石缝里,恐怕膝盖都要打弯了。
人总说羞愧的时候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如今达达尼昂已经在地缝里了,该钻去哪里才好?
驻足原地,脚步声消失,便仅余下喘息声萦绕着,尴尬地叫他害怕。他忙不迭地调整呼吸,尽快取回对大部分肌肉的控制,又憋了好久,才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了一声:“……对不起。”
“你指什么?”阿多斯回问。
……能指什么?除了说不出口的事情,还能指什么?!达达尼昂只觉得自己脸颊烫得过头,连眼睛都快被蒸出了汗。此刻好歹还只是为性器蹭到了对方的腿道歉,若再这么继续,他不敢保证能避免一会儿不得不为弄脏了对方的裤子再道一次歉。不。不要。千万不要。千千万万不要。此刻的问题达达尼昂已没有颜面回答,若是预想中那可怕的未来真的发生——他还不如现在,当场。立刻。死。掉。
全怪那个庸医。
达达尼昂明白骗不过医生的眼睛,把阿多斯支开后,立刻寻求起坦白从宽的道路。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请你行行好别告诉任何人,请回吧——达达尼昂啰啰嗦嗦地讲了一大通,大约摸表达了这样的意思。他本想就此糊弄过去,谁知那医生不仅固执,还巧舌如簧——又或许更多是因为达达尼昂早就憋得难受,几经交涉,达达尼昂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甚至包括他不幸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男人。
好在他至少忍住了没提名字。
医生不愧是医生,非但没有显露出诧异,反倒宽慰起达达尼昂来:发情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不用感到羞耻,更不应试图避免;至于喜欢上男人,虽然原因不好判断,可服用先前的药丸显然是南辕北辙了。那种药丸显然能减少雄性激素,增加雌性激素。雄性理应受雌性吸引,若受雄性吸引,显然是自身雄性激素不足。而使雄性发情的也是雄性激素。就此看来,这位病人你本就是雄性激素不足引发的疾病,对发情期感到如此不适,显然是雄性激素波动过大引起的。我认为你应该服用些壮阳的药物,好让女性特征尽快消除,也让平日和发情期的激素量相近一些,习惯了自然不那么难接受了。
其余的部分达达尼昂还将信将疑,一听见能让胸退下去,他立刻谨遵医嘱。医生开的药一连服用了三天,三天之后,他渐渐觉察出了药物的作用。
胸倒是没多大变化,可“让平日和发情期相近一些”的部分,切实有效地发生了。
视线不由自主地扫向旁人的腿部,寻常的场景下却总浮想起情爱之事。心跳轻易便会加速,像是持续发着低烧,轻微的接触也会变得如按压般响亮。几天以来达达尼昂持续着这样的状态,因而此刻虽然停下了,心情得到了喘息,身体却拒绝平复。为何要终止?为何要止步于此?做完前戏却没有了下文,真是岂有此理。想要更深的拥抱。想弯起肘腕揽住身前的臂膀。想扭过头去迎上那缕低沉的呼吸。想得到爱抚,再粗暴一些也好。想更紧密地贴合。想在阿多斯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从头到脚,从外到里——
但是不可以。
理智依然清醒着,又怎么能允许身体像野兽一样肆意而为。他爱上的不是别人。他爱上的是他最敬仰的挚友。那是他所憧憬的,如同神话中的完美的英雄般的偶像,是近在咫尺的幻影,追随之犹恐不及,怎能用猿猴龌龊的双手鲁莽地搅碎水中月影。达达尼昂知道自己的作为不总是光彩的。但既已知道是错的,再依恋也必然要舍弃。何况——何况他仅仅是,无法为这份快感,找到出口。
“我没事。继续吧。”
达达尼昂深吸了口气,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说道。
阿多斯没有多问,仅是轻声回应。两人再一次跳起别扭的探戈舞。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同样的碰擦,同样地若即若离,同样地搔动着达达尼昂的心魄。然而他无可抉择。他终究无法叫那欲火平白熄灭。搔痒般的摩挲总也好过被放置的寂寞,而再不对这具身体下达指令——怕是不知道,它会自说自话地干出些什么来吧。
不知又过了多久,几已麻木的双眼终于捕捉到了光,仿佛永无止尽的密道终于迎来了尽头。僵硬的四肢终于有了舒展的空间,而刚得以从夹缝中脱身,达达尼昂便义无反顾、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甚至连出口的方向都没先确认一下。
阿多斯站直了身,活动筋骨,站在原地查看四周。这是个天然形成的岩洞,大约是一间会客室的面积,地上堆砌着好些不规整的石头,最大的有半人高。光透进来的地方大约是入口,一些藤蔓、杂草之类的东西挡在了外侧,多半是为了掩人耳目,因而虽是午后,洞穴内依旧很昏暗。阿多斯脱下外衣。他隐约记得衣襟勾到了碎石,这时一看果然是扯破了。随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肩头的那片水渍上。
阿多斯轻叹着摇了摇头。
他知道这会儿达达尼昂在做什么。
就算听不见不远处依稀传来的呻吟,先前的经过也已足够明了。更何况,阿多斯早就知道达达尼昂身上发生了什么。
毕竟医生是他请来的。
看样子达达尼昂花了不少口舌告诫医生为自己保密,可谁都知道阿多斯和达达尼昂是形影不离的挚友,阿多斯仅是真切地表达了一番担忧,医生便如实相告了。说丝毫未感到好笑是假的,可阿多斯也不是幸灾乐祸的人。当那具紧绷的身躯在自己的胸前止不住地颤抖,毛茸茸的耳朵无意识地扫着自己的脖颈和下颌,对……他想起了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社会默认的礼节是绝口不提发情期的事。可严格来说,那时处于发情期的只有达达尼昂。
阿多斯是清醒的。即便多少受到了影响,多少为形势所迫,那一夜的缠绵……依旧是他自愿的。
只不过既然达达尼昂选择了缄默,阿多斯更没有理由声张。他多少明白朋友在纠结些什么。此刻能如此从容,无非是自己的情意依旧摇摆着没有那么迫切,若换做是和达达尼昂同样的立场,自己也不见得能表现得更磊落一些吧。
又或许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里,感到偶尔这么捉弄一下达达尼昂还挺有趣的……?
“你回来了。”
“是啊,呃……我……抱歉,我只是……”
“没关系。你好些了吗?”
“是,我没事……”
几分钟后达达尼昂回到了阿多斯身边。他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完全是跑向了洞穴深处,于是这会儿还是得回到原点。淡而透彻的光芒从阿多斯的背后渗过来,有些晃眼。
他注意到阿多斯只穿着衬衣。
“你的外套呢?”他问。
“啊,刚才像是挂到石头了。我想既然破了就不要了吧。”阿多斯指了指脚边,“我们走吧?”
“好。当然。”
达达尼昂点头,不过却没有立刻前进,而是等阿多斯先转身走出了几步,才跟在了后头。倒不是因为身上还留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痕迹,只是——
既然已经说过不要了,那地上的这件衣服,他捡走也不要紧的吧?
至于夜里嗅着它入眠,又梦见阿多斯帮他在不可描述的部位擦药膏——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欢(mai)乐(meng)向
*夹带私货
*大概会OOC……
*小白兔(伪)出没
*凡有人物能力与主线原设定不符之处,均请理解为GM和谐or素材限制
*其它详见附录
有位长头发的姑娘横躺在地上。我们不妨称她为“新人A”。
新人A猛地打了个喷嚏,晃晃脑袋坐起身来。只见周围稀疏地生长着一些乔木,草地上覆盖着薄薄的白雪。这场景不免让她感到有些眼熟,下意识地寻找起黑发的小个子,或者同样是黑发的看起来有些像吸血鬼的男性——却只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灰色头发的高个子男青年。青年似乎正仔细勘查着四周环境,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便转身走了过来。
若不是发现他手中提着枪,新人A差点就要尖叫出来。
——犯花痴的那种。
青年自称竹雨玄,也没等得到回应,立刻简明扼要的介绍起了他们的现状:恐怖片,主神,任务,奖励点数等等。新人A大约只听得六成,其余的心思三成花在给对方打分贴标签,一成花在了思考如何建立良好关系(简称勾搭)上。
“本来还有别的伙伴,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在一起。……明白了吗?”
隔了大约十秒,新人A才意识到讲解已经结束了,赶忙猛点了几下头。她又花了一小会儿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竟然有些兴奋了起来。
“那么说来我们在《饥荒》里了?!”
她看对方皱了皱眉头,赶忙解释起来:
“这部不是电影而是游戏,荒野求生游戏。看样子是冒险模式……”她很快在两人附近找到了一支外形诡异的探测器“魔杖”,稍一用力将其从底座上拔起,“……然后场景是永冬,昼短夜长,两三天后气温将直线降低。通关方法是找齐传送器的零件。本来冒险模式有六关,不过我猜只要过了这个就好。”她忽然想起了刚才竹雨玄的介绍,抬手看了看腕表,放心地点了点头,“猜对了哦耶。但本来是没有时限的。啊,其他人应该在其它场景里吧。哦还有,原来主角只有一个人的。时间流动看来也调整到了和真实世界一样,否则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晚上了。怪物的话——呃。”
她忽然停下了嘴巴。
因为一时兴奋叽里呱啦讲了半天,新人A这才注意到对面这位(自称)退役军人正面无表情地、直直地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个激灵。
糟了……这位竹先生她可才刚认识,虽然直(kan)觉(lian)不是坏人,秉性习惯却是一概不知,现在这……该不会惹他生气了吧?
“呃……那个……不好意思,我说完了。请问您有什么要问的吗?”
新人A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随后双方维持原样大约静置了五秒,其间她忍不住偷瞄起他手中的枪。就当她感到自己的神经即将绷断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
“你刚才说的好像很重要,能重复一遍吗。”
“……唉?”
-抓兔兔-
两人终于成功交换了有用的信息,并大致确认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规则。整体上看来与游戏没有太大的区别,腕表中也提供了已知范围的地图,但游戏中或许是为了为了简便而忽略的一些方面并没有因此消失。比如两人仍旧会感到疲劳和口渴。这或许就是主神安排两人一组的原因了。不过物品制造方面倒是相当便捷,凡是游戏中出现的道具,一旦符合了游戏中的解锁条件(初始,蓝图学习或科学机器制造原型),其制作方法就会自动出现在脑海中,即便小学手工课得了好几个“及格”的新人A也很顺利地造出了一把斧子。
主神给两人各配了一个小型的空间袋,里边的容积估摸下来与游戏里能随身携带的量相仿。竹雨玄的武器看来大半被没收了,只留下一把近战用的匕首和方才一直握在手中的自动手枪,弹药也并不充足。身体强化似乎也略有削弱,但总体仍比强化前好上许多,更不用说与新人A比了。新人A在来此之前正坐在x果店里发呆,没有带包,摸遍了浑身上下也只找到一包纸巾和一根备用的皮筋。捡起了四周散落的背包、蓝图、陷阱等少量赠送道具,两人商量起求生的策略来。
这款游戏新人A玩过不少时间,自然就由她制订起了大方针。虽然她其实也没通关过这个冒险模式……不过好歹也看过攻略!嗯。
首要任务自然是保暖了。虽然竹雨玄身着夹克和长靴,新人A也套着薄风衣,加上赠送的保暖石,一时还不觉得寒冷,但过两天可就不好说了。不远处可以看到一片草地。新人A提议两人顺路采集一些茅草、树枝和充饥用的浆果,立刻抓些兔子来做耳罩。
这下可苦了那些兔子了。
介于之后可能要面对攻高血厚的海象,枪弹暂时被竹雨玄妥善收纳。两人将陷阱设置在兔穴附近,由新人A来追赶,竹雨玄则负责及时将落网之兔取出,再重新布置陷阱。本来追兔子这种体力活怎么想都该由竹雨玄来干的,但新人A一再坚持,他也只好勉强同意。
“白兔兔——!!”
看着新人A两眼放光,近乎嚎叫着扑向一只又一只无辜的兔子,气势丝毫不亚于山林里的野狼,竹雨玄莫名感到背脊一寒,赶忙四下张望了一下:奇怪了,为什么有些危险的预感……
……他不知道,这或许是男性面对花痴女本能的防御机制吧。
天色渐暗,气温也有些下降。两人在空地上支起简易的火堆,烤了些浆果充饥。因为抓到了不少兔子,他们也吃到了小块的烤肉。虽然没有盐,味道倒还算可口。
两只兔子、一根树枝做一副耳罩。蓝图伴随着光芒消失在了空气中。竹雨玄点了点头,抽出匕首,又从空间袋里摸出一只垂死挣扎的白兔;不一会儿,一副简陋但并不粗糙的保暖耳罩完成了。
“哦!”新人A鼓起掌。
她接过耳罩左右端详,又小心翼翼地试戴了一下,更加赞不绝口。因为物品会随着时间消耗,耳罩暂时被取了下来。这时新人A看了看地上有些血肉模糊的残骸,又看了看手中的成品,忽然有了个想法。
竹雨玄听完她的询问,略微思考了一下,第二次拿起了工具。又过了不多久,第二副兔子耳罩出现在了他手中。这一副和原型有些细微的差别,在每一边的毛团上多出两截短短的兔耳朵。
“哇——”
然而还没来得及让新人A说些什么,像是为了确定改装品的质量,又或者因为刚才那副给了队友,竹雨玄同学立刻举起耳罩,朝着自己头上,扣了下去。
——新人A。
女。
24岁。
在被严寒冻死前,或许先会被队友萌死。
-守夜-
“保持精神力可是很重要的呢,甚至会影响周围的动物。”新人A又一次充当起解说。
“比如说?”
“白兔兔会变成黑兔兔。”
“只是颜色?”
“肉会变成怪物肉,不和别的食材一起加工的话会吃出毛病来的。”
“嗯……”
灰色头发的青年抬起一只手抵住下巴,像是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但到头来也依旧没再多说。从表情上也看不出任何变化。于是新人A只好放弃了深究。
冰山无限好,只惜难勾搭……
真人可做不到游戏里那样不眠不休。既然两人一组,那就可以轮班守夜了。永冬世界的昼夜时长基本相等,而真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占全天的四分之一,约六小时。为了保存体力,除非遇到怪物,每天花在睡眠上的时间定在十小时,前半夜的班比后半夜长一些,这样每人每天可以睡四到六个小时。
一颗干燥的松果蹦跳着落进火堆,火苗摇曳着向上窜了窜。新人A自告奋勇地值起了第一道班,其中不乏私心。虽然一会儿能睡的时间短,但趁着天色尚早还可以在附近晃悠一下。虽然唯一值得她自满的技能或许就是熬夜,但干坐着怎么想都是很伤神的。树枝、茅草、浆果、萝卜,除了树木砍起来颇为费劲动静又很大,视线范围内的资源几乎被她搜刮了个遍,直到脚下的道路都有些看不清了,这才小跑着回到了营地。
好了,现在要干什么呢?
晚饭也吃过了,明天的计划也安排好了。如果是在游戏里,新人A往往会用这段时间来查看可以制作的道具,烹制明天的口粮,或者清点手头的物资。然而在见识过了竹雨玄勘称巧夺天工的制作技巧后,新人A实在没有了班门弄斧的勇气。借着火光翻看了一会儿地图后,她转过头来看着队友的睡脸发呆。
还挺可爱的……
若不是左脸颊上那片惹眼的疤痕,坚毅的眉目、如石刻般勾勒出的鼻梁与双唇,这张脸庞也称得上俊秀了。他只提到自己曾在军中,虽不明就里,但想必是历经过风雨。看样子是个非常坚强的人啊,新人A心想,与软弱、堕落、沉迷在虚幻世界中的自己截然不同。又是为什么才会对人世间感到绝望了呢?
这下时间倒是很快过去了。新人A轻声将竹雨玄唤醒,并没有费多大功夫。两人交换随即了位置。接过用茅草编织的铺盖,她感到上边还留有着些许体温,不免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啊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打开自己的空间袋,“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
第二天清晨,新人A被一阵奇异的香味从睡梦中唤醒。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果真来到了《饥荒》之中后,被一小堆红色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热燧浆果!”
散发出香味的无疑就是这些加热过的果实了。新人A在玩游戏时就被这艳丽的色彩深深吸引,早想一尝究竟。《饥荒》世界不负其名,任何食物的获取都是难能可贵。说实话,新人A早就做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第二天一起床就能有美味的浆果做早点,顿时兴高采烈。
竹雨玄见她两眼放光地盯着这些浆果,从地上拿起托盘递过去,像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新人A也不客气,伸出手来捻起一撮就往嘴里送。
“唔……呃……嗯……这个……啊……哎……嗯,这个盘子不错。”
真的。
不仔细观察的话,怕是不敢相信这只小巧精致的的方盘子竟是用树枝编成的。将每一根树枝削去表皮,再将柔韧的木质部分割成粗细相近的细长条,用编织竹篓的方式纵横交错起来,连边沿处都细致地反折回去,没有任何一根末梢翘在外头;成形之后,又在篝火中加入新鲜的树叶,利用植物油脂产生的烟雾仔细熏制,使生木得以变得干燥紧实、不易腐烂;最后再用利器略加打磨,去除毛糙的木刺。看得出来,这虽是一个小小的盘子,却花费了竹雨玄不少时间与心血,不然遭殃的浆果可就不止这些了。
——哎呀,好像说漏嘴了。
不过,新人A似乎有点明白为何这位先生会放弃人生了……
-Hunt or Hunted-
雪地上的探险已进入到第五天。竹雨玄提着手斧走在前头,看到合适的树木便就地采伐;强化过的视力在丛林中虽受到了一定限制,却仍能发挥出极大优势,让两人少走了不少弯路。新人A则捧着探测器紧跟其后,沿路采集浆果和茅草。虽然不清楚主神将难度调整到了哪个档次,有备无患总是真理;介于他们本来就不打算多走回头路,趁手的素材自然要搜刮一空。
为了节省茅草,两人在第三天时便忍痛割爱,将兔肉从食谱上剔除出去。竹雨玄曾在新人A的怂恿下尝试过改用100%树枝制作陷阱,做是做成了,耗时与收获的性价比却实在太低,只能放弃。更令人忧伤的是,他们走了四天半也没能走出这片丛林——丛林里只有制作工具用的碎石,形状不甚崎岖,因此甚至没法尝试着直接用石头砸兔子——虽然听上去有些可笑,但在见识过竹雨玄的身手之后,新人A丝毫不怀疑其可行性。要不是没有趁手的石块,她甚至会提议用这种方法来捕鸟。
对此竹雨玄只能苦笑了一下。虽然他是有狙击的经验,但……徒手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没有枪械也算了,好歹得有支弩啊;再不行至少给把弹弓也成啊?
可惜这片陆地上物种单一得可怕,虽然从第三天狩猎的蜘蛛怪巢穴获得了一些弹力不错的蛛丝,但却找不到一块韧性适中的木材,于是制作手弩的希望也泡汤了。
说到蛛丝,狩猎蜘蛛的过程还算得上轻松愉快。那几个小巢穴中还未能诞生出许多黄绿色的大蜘蛛,于是两人在黄昏时分头行动,竹雨玄吸引游荡在外的蜘蛛怪各个击破,新人A则绕到后方偷袭巢穴。蜘蛛的攻击看似气势汹汹,可那种单调的扑咬在竹雨玄看来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别说命中,连近身都不可能。介于手工制作的长矛质量没有保障,他并没有使足全力,而是诉诸精准,一戳一个洞。相较之下,那只发现了新人A的漏网之鱼反倒死得比较惨:先是历经一番超声波的洗礼,紧接着就是一顿胡乱的拳打脚踢……
幸好只有一只,也幸好小蜘蛛的确很菜。
言归正传,两人继续有条不紊地前行着,在雪白的地面上踩出一大一小两串脚印。此时的新人A心情相当不错:除了条件稍微艰苦了一些,这个“恐怖片轮回”看样子也没听起来那么恐怖嘛。虽然他们至今仍未找到一个零件,但时间还充足着,眼下也没什么危险。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竹雨玄忽然停住脚步,并且伸手拦在了她身前。
“有情况。”
“……难道是猎犬?”
他微微点头。
新人A刚想吐槽竹雨玄的说法和游戏里的提示竟然一字不差,却见他眼神一凛,专注地凝视着远方。
“数量大约在——二十。”
“……二、二十?!骗人?!”
她大惊失色。要知道,原本游戏里的猎犬一般是三头一组,聚集起来的狗群里也不会超过十头。但这里竟然有二十头?!
不过她很快冷静了下来,仔细回忆起游戏里的细节。
“只有这条路吗?有没有办法绕开?”她问。
竹雨玄打开地图看了一眼,摇摇头。“别的路都走过了。”
她闭起双眼认真考虑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跑过去吧。保持距离、注意方向,它们应该跑不过我们的。”
“听你的。”他回头又望了一眼前方,“——这边。”
于是两人朝着树木较为稀疏的那个方向小跑起来。
新人A低估了主神的恶意——不,确切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领教主神的恶意。
他们的行动刚开始显得很顺利。竹雨玄选择的方向上只有两头猎犬在附近。那两头猎犬远远地便嗅到了他们的气味,吠叫着迎了上来。竹雨玄和新人A先是小心判断着猎犬的行动方向;当猎犬即将接近时,随着竹雨玄一个手势,他们猛地加速,从两犬正中嗖地穿行而过。考虑到动物的灵活性有限,竹雨玄并没有跑直线,而是不时地绕着树或者灌木打个小弯。新人A紧跟其后。看得出竹雨玄为了照顾她而刻意放慢了脚步,可她还是不得不铆足了劲全力冲刺。眼看着距离越拉越大,似乎就要把猎犬甩在脑后。
就在此时,两声突如其来的远啸先后响起,回荡在了空旷的荒野中。
——糟了。
顷刻间一个又一个黑点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伴随着咆哮与凌乱的刨地声,黑压压的兽群如乌云压近,竟欲围堵住两人的去路。两人见势不妙立刻提高速度,终于勉强超过了狗群,却无法彻底甩掉。从上空俯瞰,一前一后的人影与黑压压的狗群呈现出歪曲的人字形,像极了南飞的雁;领头的两位却没有头雁十分之一的轻松。尤其是新人A,若非命在旦夕,她的脚力早就支撑不住这般疾行了。
这时却出现了转机。只听得一串低沉的响鼻,十余头牦牛从前方的树丛后显露出身形。随着两人跑近,猎狗群果然移开了视线,果断抛弃了这两把瘦骨头,转而扑向肥美的牦牛;牦牛也不示弱,立即将弱小的牛犊围到中央,强壮的公牛在外围组起一道铜墙铁壁、向猎狗发起反攻。两人借此之际绕到牛群后方,险些卷入混战;却也终于摆脱了狗群的追踪。
然而事情却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偏偏有一头猎犬对牦牛充耳不闻,像是铁了心要将两人猎杀在此。新人A以为危险已经过去、刚想停下歇息,却闻一声近在咫尺的狗吠,吓得浑身一颤,正要迈开步子,不料脚下一软,整个人顿时伏倒在地。再一回头,那张血盆大口已迎面而来。
啊。
完了……
正当此千钧一发之际,新人A忽然感到感到身子一轻;待她意识到自己是被提了起来,整个人已在空中飞出了一尺多远。
“呜哎哎哎——?!”
伴随着一串蠢极了的惨叫,新人A在雪地上骨碌碌地翻了三四个跟头,撞倒了一片灌木才猛地停下、坐起身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定睛一看,就在她刚才摔倒的地方,竹雨玄已和硕大的猎狗扭打在一起。
方才从犬口下救出新人A的同时,竹雨玄左手平举起长矛迎住了那一咬。那猎犬的力道相当了得,竹雨玄将长矛一拉不出,毫不犹豫地一脚踹上狗身;这一记竟将狗牙崩落了数颗,半个手腕粗细的矛身也应声而断。猎狗翻身而起,片刻不歇立马又猛扑上来。竹雨玄向右撤开半步,左手一回,将断裂的木刺径直插入了犬口,右手不知何时却已将匕首紧握;紧接着寒光一闪——
混黑的血液喷涌而出。而那头骇人的猎犬也终于停止了动弹。
心中大石一落,新人A的泪水顿时决了堤。
也不知道在那儿傻坐着哭了多久,新人A总算是哭累了,胡乱抹了把眼角。抬头一看,竹雨玄早已将猎犬的尸体清理完毕,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生起了篝火,正坐在那儿编制着什么东西。还没等她看清那是什么,竹雨玄已抢先一步将它完成,一伸手,放到了新人A的头上。
“咦?”
新人A抬手摸了摸,这是——花环?
主神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获得特殊消耗品“花环”,佩戴中每小时回复精神力3点,三天后变质,五天后腐败。三天内食用可恢复健康值15点。
——但新人A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
在新人A意识到前因后果的同时,她的精神力早已经蹭蹭地回满了。
“哎嘿嘿。”
于是她不禁笑起来。这一笑倒是把竹雨玄吓了一跳,皱起了眉头盯着她。
“我没事啦!……谢谢你。”新人A笑着说。
竹雨玄又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儿,才勉强放下心来点点头。
还不算太糟嘛。新人A心想。
至少这一位,是完全可以依靠的伙伴呢。
-冬野魅影-
“乌鸦!”
“压力表。”
“表……表哥?”
“哥德巴赫猜想。”
“……这算是一个词吗。”
——自打上回遭遇猎犬,新人A与竹雨玄重新制定了战略。所有与怪物的对峙自然全权交给了竹雨玄,而新人A也找到了一个观战的头等席:灌木伪装帽。这件由一整棵浆果树改造成的道具,与其说是帽子,倒不如称为服装;戴上后就地一蹲,只要之前还没被盯上,连嗅觉灵敏的猎犬也察觉不出这株“灌木”有任何异常。如此一来既不用担心两人走散,也不用顾虑新人A的安全问题。
凭借着这一存在感抹消利器,外加竹雨玄的活跃,他们在十四天的时间里找到了三个零件,顺便消灭了两头海象以及它们饲养的六头白猎犬。不出所料,追随海象的白猎犬数量也比游戏中略有增加;好在它们的行动模式依然单一,利用偷袭快速击毙远程攻击的海象后,只会咬咬咬的猎犬自然是小菜一碟了。虽然手工制作的简单武器在竹雨玄的猛烈攻击中消耗剧烈,狩猎的战利品却也颇为丰厚:除了海象携带的吹箭,两头白猎犬的尸体中更是挖出了蔚蓝色的冰冻宝石。做出冰冻魔杖后,新人A总算不再手无缚鸡之力,而竹雨玄终于得以进行远程攻击——不过逼狙击手用吹箭也是蛮拼的。
“那就……想象力吧。”新人A拔起一根萝卜。
“力臂。”竹雨玄在树桩上放下一只圆木雕成的鹦鹉。
“臂……长?”新人A总觉得自己的回路也被坳得奇怪起来。
“长颈鹿。”竹雨玄又在草丛旁安置好一只树叶搭起的刺猬。
因为赶路实在非常无趣,新人A提议玩起了词语接龙。竹雨玄倒也没有拒绝——只是接的词语未免有些微妙,除了动物以外净是些专有名词。
同样是在新人A的提议下,竹雨玄开始在两人走过的地方摆放一些标记。考虑到效率,不走回头路显得尤其重要,而地图只能提供粗略的范围。其实守夜时遇上怪物的几率非常低,竹雨玄便在晚上利用制作道具的边角料拼凑出这些小东西,倒也乐在其中。说是拼凑,但没有一件像是粗制滥造的,并且几乎没有重样。事实上在新人A看来,这简直像是在荒野上开起了竹雨玄个人作品展。
“路由器!”
词语接龙仍在继续。
“气压式滤油机。”
“……那是神马?”
竹雨玄顿了一下。
“那,气步枪。”
“枪啊……枪支!”
“这是方尖碑?”
“……呃?”
新人A顺着竹雨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远方伫立着一排乌黑锃亮的石柱般的东西。走近一看,果然是七块高大的方尖碑。这七块方尖碑间更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前方的道路封堵了起来。
竹雨玄仔细观察了一下,先试着让矛穿过屏障,又用力将碎石击打在方尖碑上,均是无功而返。他要刚打算拔枪,新人A忽然大叫起来。
“啊!”
竹雨玄停下动作,回头看向新人A。她的表情仿佛在外旅行5天后,刚想起出门时忘了关水龙头。
“啊啊啊啊——”
竹雨玄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见新人A仰天挠起了头发。大约半分钟后,她终于回过神来,再一次担当起解说的重任。
“脑残……啊不,精神值,在精神值低于30的时候才能通过这些方尖碑。”
确切地说,在精神值低于30时,这些方尖碑会自行缩到地表。其实类似的方尖碑墙还有一道,须满足的条件是精神值大于100,两人之前已经遇到过了。因为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露在地表的石碑只有一小截,竹雨玄虽然看见了,但并没放在心上;新人A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直到现在才想起了它们的存在。
“这简直……不对,根本就是自虐……”
之前为了安全一门心思地只想着保持精神,现在要快速“伤神”反倒让人颇为苦恼。游戏里操作起来是挺简单,但轮到自己——新人A着实有些忐忑。这种情况下,两人一组也许反倒成了劣势。并不是说妨碍精神值下降,而是——危险。
两个心神枯槁的状态下的人一同行走在危机四伏的荒野,怎么想都很危险。
呃,孤男寡女的问题我们暂且不讨论。嗯。
“总之……慢慢来吧?”
细数之下,损伤精神值的途径其实相当繁多,最易行的或许是熬夜。但为了保存体力,两人最终只是将睡眠时间缩短到了三小时。而由于当下具体的精神值或许只有主神才知道,他们也不想离开方尖碑太远,时不时地可以确认一下。
新人用碳棒A在木板上记录如下:
初始值按满值计为100。
1.在恶魔花附近静坐累计约一小时,精神值-8。
“呃啊……这种恶臭……这真能算花吗……”
2.食用新人A制作的热燧浆果若干,精神值+5。
嚼嚼嚼。
“感觉好一点了,继续吧。”
3.清除一级蜘蛛巢穴一个,消灭小蜘蛛5只,耗时约半小时,精神值-4。
“靠近小蜘蛛减精神值是按时间算的,这样有点亏啊?”新人一边捡拾蛛网和怪物肉一边说道。
竹雨玄想了想,“你的意思是保持一定距离,让它们持续追赶?”
新人A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遛蜘蛛”这个词。
“……不,还是算了吧。”
虽然没别人看到,光是想一想,那画面也是蠢得不行。
4.生火取暖,聊天一刻钟,精神值+3。
所谓聊天其实是讨论了一下计划,而竹雨玄的台词不超过三句。
5.食用生怪物肉一块,精神值-15。
新人A双手使劲捂住嘴巴,又猛喝了三大口水,才忍住没吐出来。
“我的胃啊……我对不起你……呜呃。”她顶着一张黑脸看了看竹雨玄,发现他竟然只是皱紧了眉头,心中不由得一阵佩服,
“我们来吃点正常的东西吧……”
6.食用竹雨玄烹制的热燧浆果一份,精神值-10。
“……还是继续吃怪兽肉吧。”
7.食用新人A烤熟的怪物肉一块,精神值-10。
她真心觉得这个比前一份好吃,十分犹豫该不该表达出来。
8.食用新人A烹制的烤萝卜一份,精神值+5。
“活过来了……”
虽然已经感受不到饿了,但新人A还是坚持切了一根萝卜来煮,同时塞了一半给竹雨玄。否则她十分怀疑自己会就此患上厌食症。
9.入夜,在昏暗光线下采伐木材、食物等约五小时,精神值-10。
“啊……头开始晕了……”
如此这般一天下来,两人都如期顶上了黑眼圈。由于身体素质的缘故,新人A的显然要更重一些。
“66……71……60。现在我们的精神值估计大约在60左右。”新人A在木板上计算着。因为脑袋晕沉沉的,连两位数的加减法也不得不用上了“纸笔”。
“守夜三小时减5,睡上一会儿的话大约能回复20,那样就回到75了。外加你的满值或许不止100……”新人A抬起头看着竹雨玄说道,“不行啊。还要再这样来一天……可是我已经受够了啊啊啊。”
竹雨玄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速战速决为妙。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是有啦……不过效果也一般吧。”新人A考虑了一下,叹了口气,“一会儿天完全黑下来之后,离开火光的范围,什么都不干,理论上三小时能减掉50。但是又不可能离太远,否则就不能叫守夜了嘛。而且完全的黑暗中会被攻击,我估计是强制伤害,和怪物没直接关系。在游戏里一般会操作角色在火光边缘移动,实际效果我估计只能减掉30。唉……”
“试一下吧。”竹雨玄紧闭了一会儿双眼,随后说道。看来他多少也有些疲惫了吧?
于是新人A“嗯”了一声,向篝火中添了一块柴,挤出一个微笑,“那你先休息吧。我有点头疼,反倒不太想睡呢。”
片刻后,从竹雨玄的方向隐约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新人A这才站起身来,小心地向外走去。
其实她并非刻意要等队友睡着,只是一直在犹豫。这么一天折腾下来,新人A已经感到有些迷迷糊糊了,甚至隐约能看到些奇怪的阴影——多半就是游戏里的“影子怪”了。现在那些影子尚且不具备实体,却已经散发出阴森可怖的气息——说“气息”也许不怎么确切,因为那些东西终究是精神产物。然而未知的东西终究是最可怕的。如果尚且可以安慰自己那些影子是不存在的,那这片无垠的黑暗中又该如何面对?
可当她走到几乎看不清脚下的地方,背对着火光缓缓坐下,脑袋里原本突突跳动的血管却渐渐平息了下来。
这是何等纯粹的安宁啊。
闭上双眼,再缓缓睁开,眼前呈现却的是同样的景色。远离繁华,
远离喧嚣,寂静的冬夜里甚至没有夏日嘈杂的虫鸣,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孤独的,完整的自己。寒风像是要将身外之物尽数剥离。
——啊,不行。
新人A猛地站起身来,向后几步退到了火光范围里。随后伸展四肢、活动起关节。
——不能这样。搞不好会在不知不觉间冻死呢。虽然不会觉得不适,但……
等眼睛逐渐重新适应了火光的亮度,她转过身来走向同伴。她的耳边充斥着篝火的哔哔剥剥,还有竹雨玄细细的鼾声——这些声音,竟显得比火光更温暖。
——如果连守夜都做不好,我岂不也太没用啦。
她这样想。
新人A在篝火的另一边重新坐下,脸上淡淡浮现出一丝笑意。她尽力打起精神、保持清醒,没有再离开火光。就这样胡乱想着些心事,直到换班的时刻到来。
——哎呀。
她突然一愣,表情僵硬了。
——糟了,本来是要降低精神值的来着……这下不是适得其反了么……
已经晚了。
当然,竹雨玄只看到新人A苦着一张脸,不但丝毫没察觉异样,反倒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自虐”的成效,于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安慰。
新人A的心情自然变得更复杂了。
第二天清晨,新人A是在一阵呼喊中苏醒的。
“喂,该醒了。”——是竹雨玄的声音。
她支起身来、揉了揉双眼。虽然脑袋里仍旧像装着水一般晃荡,动作比往日却要快上那么一些。因为她感到有些异样。之前她从来都是被轻轻推醒的。然而竹雨玄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怎么紧张,反倒像是朋友间的使唤。
大概是因为精神值的影响吧……?熬夜到早上脾气不好也可以理解嘛。
新人A晃了晃头,顿感清醒了不少。现在的精神值估摸在80吧……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利于思考。
随后她从茅草做的床铺中钻出来,将其整齐收拾好安放进空间袋;又从地上捧了一把干净的积雪,用双手略微融化后揉了揉脸;最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站直了,看向自己的队友。
——新人A的精神值猛跌了30点。
“小、小、小灰兔变成小白兔了?!”
她的嘴巴张成了长方形。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喉咙口憋出来的。
竹雨玄闻言挑起一边眉毛。
“说什么疯话……?出发了。”
——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新人A在原地呆立了半晌。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白色的头发,和,红色的眼睛?!这是幻觉吗?因为脑残值太低产生幻觉了?脑残值太低连旁边的人都会变样吗?好可怕??
——但是不对啊?他有那么多话吗?难道连这都是幻觉?幻听??
“……你还在发什么呆?”“呜、呜啊我错了!!”
直到竹雨玄回过头来眉头紧皱地瞪了一眼,吓得她浑身一哆嗦,赶忙提起探测器跟了上去。随后满脑袋只剩下三字经循环播放: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接着大概是因为循环得过于激烈不小心脱口说了出来,引得前边悠悠飘来一句——
“吵死了。”“嘤嘤对不起!!”
于是换上了新的三字经: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请不用担心,新人A的生命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同时也请各位不用怀疑,这两人离疯掉都已经不远了。
-马、鹿-
当新人A跟着竹雨玄一路小跑回到大陆桥处,那些方尖碑果然已全数退入了地表。穿桥而过之前,新人A似乎听得竹雨玄又一声冷笑……但此时的她显然已经吓习惯了,只是警惕性地抬头盯了他一会儿。
要知道从昨晚的营地到方尖碑栅栏的这一小段路上,竹雨玄的匕首从未离手,三番五次冷不丁地行动起来,或是躲避,或是挥砍,其动作之敏捷、下手之利落、表情之丰富,另一旁的新人A叹为观止——就是不知道他究竟在干吗?
“他在往哪儿砍啊?”新人A望了望右前方的竹雨玄,又扭头看了看她左侧一无所有的半空,自言自语,“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不是在这儿吗……?”
——显然影子怪这种东西是基于每个人自身的幻觉存在的。只是两位的脑细胞目前都忙着惨叫,没空思考这档子破事儿罢了。
不过穿过陆桥、进入最后一块地区之后,新人A的心里多少感到踏实了一些。需要收集的零件只剩下一个了,而如今看来传送器的底座也在这片区域。如果竹雨玄的解说不假,一旦完成任务,他们立刻会传送到安稳舒适的主神空间,至少在短期内,再也不用饥寒交迫了。胜利就在不远处招手——!
刚想到这儿,前方原本快步前行的竹雨玄忽然一声不响地停住了脚步。
新人A一惊。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
下一秒只见竹雨玄单手点地,随后屈腿一蹬猛地蹿出如离弦之矢,朝着正前方一棵粗壮的树木直奔而去。一路疾行,积雪飞溅。正当即将触及树干之时,竹雨玄稍一侧身双脚踩地飞身而起,紧接着抬右腿转身就是一记飞踹。但他的动作并未就此结束。竹雨玄忽然眼角一紧,借着蹬腿的反作用力,转而翻身向后撤出半尺多远,落地时单手一撑侧翻半周,双脚这才稳稳地扎实在了雪地上。再看方才他飞踢时站立之处——
叶子上的积雪和松果落了一地。
就这样。
没了。
竹雨玄起身轻蔑地笑了笑。
“呵。”
“……‘呵’个毛线啦!!”
而之后当新人A表示走不动了要求生火取暖的时候,当这位白发红眼的先生二话不说立刻掏出火把点着了一片林子的时候,新人A终于两眼一黑昏倒在地。
新人A再次醒来的时候,耳旁传来的是接连不断的……战斗音效。比如“叮”、“当”这样的敲打声,“碰”、“乓”这样的撞击声,还有“突突突突突突”……
……等等?“突突突”?
新人A吓得几乎从平躺的姿势直接跳了起来。竹雨玄带着的那把手枪显然不能连射,那在这个世界里会发出如此动静的就只有——机械战马!
机械战马和机械犀牛,《饥荒》世界的两大高科技敌人。而比起横冲直撞的犀牛,直立行走的战马不仅近战灵活性更高,还配备了类似机枪的中远程射击武器,在缺乏准备的情况下,一旦被其发现可谓必死无疑。此时新人A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不看则已,一看之下当即震惊得哑口无言。
距她有一小段距离的前方,竹雨玄交战的对象正是一群机械战马。
一群。细数之下约有10匹,而其中三匹已然化为废铜烂铁,摊在地上动弹不得。
最让新人A震惊的并非这些机械战马。虽然这些战马比起游戏中要敏捷不少,但其动作尚称不上灵巧,只是不再那么笨拙。本身已是刀枪不入的钢铁身躯,由于这些微的变化,加上数量的激增,这群战斗机器却已十分可怖,即便一排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其面前怕是也难全身而退。
正因如此,真正令新人A难以置信的,是竹雨玄。
经过十几天的相处,新人A不仅对竹雨玄的实力有了可观的认识,也隐约猜想到这或许并非是全部。但或许出于对新人A的担心,又或许是顾虑到万一受伤可能产生的后果,竹雨玄的战斗方式在她印象中一直是沉着稳健,而绝非是这般——如厉鬼化身。
七匹战马分为了远近两组,三匹迈动坚实的步伐等距站立成包夹之势,四匹在外围的缝隙间接连不断地发射着弹药;而竹雨玄硬是在战马与炮火的缝隙间穿梭,如入无人之境。但见战马一拳迎面击来,竹雨玄右臂一抬挥挡开去,左手按住马头翻身而起;密密麻麻的子弹接踵而至,那匹铁马的外壳上立刻多出了一大片坑洞。而竹雨玄单掌一撑翻身跳到第二匹战马头上,眼看着下一波扫射临近,足下用力又是跃起半尺多高;这一跳却并非笔直向上,但见他在半空中扭转身躯左手猛地向外一掷,一杆石矛接着离心力瞬间插入前方炮口,那战马伴随着闷响便是倒地不起。竹雨玄向后轻轻落地,在炮火聚集之时已然飞身向前,那血红色的双眼透露着茫然的杀意,而嘴角却挂着一抹邪魅的微笑。七点钟方向的枪击已追赶不及,四点钟方向的弹药由方才脚下那匹战马挡下,十一点钟方向的战马已失去战力,而两点钟方向的子弹——他竟用匕首全数弹开!
这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前后不超过5秒,竹雨玄又回到了第一匹战马的近旁。新人A正看得出神,一阵堪比指甲刮黑板的刺响顿时叫她精神值又猛跌了20点。
“我了个去!蠢兔子你不嫌吵的吗!!”
“醒了也给我闭嘴!”
竹雨玄一脚蹬开挂上匕首的残骸。那铁块径直冲向了后方正射击的战马,两者双双撞入树杆爆裂开来。
“……你刚才管我叫什么?”“什么都没有!!”
于是新人A乖乖闭上嘴巴站了大约一分多钟,剩余四匹机械战马终于也都被竹雨玄悉数拿下——说“闭上嘴巴”或许不太确切,其实新人A的嘴大半时间都由于惊讶而张得老大,只是没敢再出声罢了;直到最后一匹战马摇摇晃晃地散了架,这才默默地鼓起了掌。
竹雨玄只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立刻徒手拆卸起机械战马的残骸。拆光较为完整的两匹之后皱了皱眉头,撒气似地把零件踢飞到一旁。
“切,自动销毁吗。”
他嘟哝了一句,将匕首交到左手,同时转身看向新人A,右手伸出拇指比向斜后方不远处:“喂,那个装置是什么东西?你应该知道吧?”
新人A小心地点点头。她当然知道——两人此次行程的目的地就是它了:传送基座。她提起一旁地上的背包走过去,从包中将传送器的零件一一取出。竹雨玄接过手便摆弄起来。虽然在新人A眼里他依旧浑身冒着黑烟,这种状态倒是没有影响他对机械的操作力。
“还差一个啊。嗯……”
三下两下完成了组装,竹雨玄自说自话地张望起来。新人A也跟着打开地图,发现他们距离刚才……“失火”……的地点已经有一小时左右的路程了。这附近比较开阔,零星长着些树木和茅草,看来火势在远处就停下了。因为没什么遮挡,竹雨玄或许能看到挺远的地方吧?新人A心想。
果不其然,他很快抬手指向了某处。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新人A就感到脚下一颤。
“啊咧?”
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这、莫非……?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耶。”竹雨玄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嗯,是啊……”新人A铁青着脸点了点头。不用你说也知道啊,地晃得越来越厉害了。
地震的源头很快现身了。虽然在游戏里见过,真正面对实物,新人A还是吓得不轻。
然后,终于反应过来。
“呜啊啊!糟了!快跑啊!”新人A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过竹雨玄的手腕飞奔起来——但是没拽动。竹雨玄像看傻子一样斜眼看着她。至于吗?
“快跑啦!!”新人A急得大叫,“……不是担心我们!是传送装置啊!这家伙的首要目标是建筑物啊!!”
的确,如果挨上一抓,想也不用想,脆弱的传送机当即就会毁于一旦吧——
那可是三米多高的独眼巨鹿啊。
搞明白前因后果的竹雨玄终于也迈开了双腿。刚开始还是两人并肩跑,但巨鹿凭着直立行走的大长腿很快缩短了距离,导致竹雨玄耐不住性子、一把抄起新人A就直往前冲。新人A绝对不会承认这是公主抱的。绝对不会。谁见过公主一边被抱着,还得拿王子肩膀当炮台、时不时地发射吹箭吸引野兽注意力的啦!话说回来,到底谁才是狙击手啦!要不是目标够大根本射不中啊!!
大约五分钟后两人跑出两公里多地,目测巨鹿一时也不会回头注意传送器了。新人A第二次被竹雨玄丢了出去——这次投手显然没有注意力度和方向,导致她翻滚三周半后非常不幸地撞到了一棵树上。
还好是侧翻的。
再看竹雨玄,在两三次弹跳下轻松登上了树梢。此时巨鹿已十分接近,浑圆的独眼追踪着竹雨玄的身影——它显然分得清威胁的主次。而竹雨玄所在的高度正与巨鹿头部齐平,待到它临前,纵身一跃刀锋直奔鹿颈而去。
砰。
——被拍飞了。
一旁围观的新人A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起来好疼啊……
不过她同时也有些小小地幸灾乐祸:哼,叫你把我往树上丢。因果报应了吧。
飞出50米开外的竹雨玄及时在空中调整好姿势双脚落地,轻啐了一声,起身重整旗鼓。正面攻击的风险果然太大。这次他调转脚步绕向巨鹿的身侧,同时伸手从怀中掏出了枪。
砰!
这次是射击的声音。竹雨玄瞄准了巨鹿的独眼,果不其然,这迫使它抬手挥挡。然而竹雨玄的计划只实现了一半。虽然从右侧射击,这怪物却没有惯用手一说,抬左手挥挡的同时并没有露出破绽,在竹雨玄举刀突刺的同时右手一掌拍下。这次竹雨玄再不敢大意,向前翻滚闪避拍击,而地上的震动竟使他起身时一个趔趄;但他的动作并没有遭到妨碍,起手回刀就是一划,同时脚步回转绕到巨鹿身后。
“啧,好硬。”
这一击的效果却并不理想。细长的鹿腿上只留下一道浅痕,至多触及皮肉。看样子即便子弹击中也无法形成有效伤害。而巨鹿很快举蹄踩下,逼得竹雨玄向后撤身闪避。
新人A在不远处看得心里忐忑不安。正如之前所说,她并不清楚竹雨玄的实力究竟在怎样的程度,也不可能清楚。毕竟她只是个稀松平常的女生,对捕猎对战之类的了解也仅限于文艺作品。但前一场战斗刚过去不久,又是一路疾行,虽然估不清竹雨玄的体力有多大消耗,可也多半不是全盛状态。而新人A也看得出来,此时的战局绝对称不上乐观。
因为画风和视角的关系,巨鹿在游戏中也并不显得特别恐怖,除却地动山摇的气势,给人的威胁感或许倒不如狂吠不止的猎犬,或者防不胜防的触手。抱持着“不一定遇到”的侥幸心理,新人A最开始也没有把巨鹿放在心上。前提是它还和游戏中一样。
细长的四肢撑起庞大的屈体与头颅,诡异的大眼睛时刻注视着猎物的动向。与之前两人预见的怪物一样,这巨鹿也不再似原样的笨拙,不单速度快,攻击的准头也显然十分骇人。竹雨玄特意将它引入这片树林,利用树木的掩护几欲偷袭,却每每在近身的时刻瞬间遭遇反击,碍于体型的差距,要躲避却十分困难。而巨鹿腿部的皮肉也如犀牛般坚实。或许身体部分会较为脆弱,但那高度却令竹雨玄无法轻易触及。正如第一次的失败那样,远离地面等于斩断了自身退路,而巨鹿回身的速度极快,树枝似的长臂转瞬即至,防不胜防。
两分钟过去,粗壮的树木顺着战斗的推移成片地断裂。那独眼巨鹿仅是在四肢被削去了些许皮毛,而竹雨玄浑身上下却已多出无数细小的伤痕,隐隐渗出了鲜血。
“啊啊怎么办……”
新人A紧扣的双掌已被汗水打湿,在凛冽的寒风中几乎要结起冰霜;但此刻她早已顾不得寒冷,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太快了……这头巨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竹雨玄的身手已是十分矫健,但在巨鹿压倒性的攻击范围和速度下几乎抓不住破绽。近身的机会只有四分之三,击中的机会又仅有四分之三;在这十二分之九的攻击中,能造成威胁的又有多少?也许无数刀伤的积累终能产生质变,可这样的攻势又能支撑多久?与竹雨玄相比,巨鹿的体力能有多少消耗?
除非有什么办法能让它慢下来,哪怕就一会儿……
就在她这一愣神的功夫,竹雨玄借树木阻挡住巨鹿的一记横扫,压低身躯向前蹿出,照着鹿腿又是一刀。巨鹿愤然挥掌,只打中竹雨玄的残影,却同时击飞了一大块积雪,正好朝着新人A所在的方向。虽然离着有些远,但还是吓得她赶忙转身躲避。
糟糕,站太久脚都快冻住了——嗯?
新人A灵光一闪,右手伸向了自己的空间袋。
再说竹雨玄。这一来一往的纠缠不但没有消磨他的斗志,反倒让他胸中的战意燃烧得愈发旺盛。开启基因锁一阶的力量使他凭借着本能在战斗——不,此刻即便没有开启基因锁,亦是本能在趋势着他在战斗。当黑夜渗入他的灵魂,当冰雪洗去他的理智,当血色染红他的双眼,当恶魔的印记爬上他的脸颊——他的心中只剩下唯一的话语久久回荡:
厮杀吧。除此之外,你别无退路。
眼前的巨鹿便是此刻的猎物,即便粉身碎骨也没有退缩的理由。挥刀吧。挥刀吧。挥刀吧。挥刀吧。隐忍有什么意义,苟且偷生岂不成笑话?唯有撕裂强敌之骨肉,饮尽野兽之鲜血,身处之所即为地狱,命悬一线的快感又岂是它物能比。来玩个游戏吧?一起玩个游戏吧?游戏的名字叫作厮杀,先厌倦的人就输啦!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趣了不是吗。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不是吗。没有什么值得他浪子回头。没有什么值得他三心二意。没有什么——
——吗?
“竹雨玄!!”
——不,还是有的吧。
“小心!我要用冰魔杖让它停下来!”
——那唯一值得他更为珍惜的事物,名为“伙伴”。
辨清声音的来源,竹雨玄轻点脚尖向巨鹿侧边闪身。随着巨掌落下,一颗颗蓝色的光球接连不断地朝着巨鹿身体各处呼啸而去。光球触碰之处即刻浮现起层层冰霜,范围虽小,甚至很快消散,但巨鹿的行动却也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迟缓了下来。它顿时发出震天的咆哮,硕大的独眼转向了新人A,另一只魔爪眼看就要挥起——
又岂能让它得逞!
“去死吧——!!!”
竹雨玄的双眼瞬间失去了焦距,紧接着四肢的肌肉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一跃踏上巨鹿冻结的左掌,竟无视其摆动,顺着枯木似的手臂一路飞奔到胸前,纵身一扑举刀直插心脏。然而这巨鹿身上的皮肉虽不及四肢,却也极其结实,凭借竹雨玄此时的神力竟也只使匕首没入半个刀身。巨鹿仅来得及又一声嚎叫,只见竹雨玄左手抽出手枪,右手也不松开,朝着刀柄底部“碰碰碰”就是三枪,直将匕首钉入了巨鹿的胸膛。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顿时将竹雨玄的身躯染成一片鲜红。但这远远还不够。受到致命伤害的巨鹿不但没有停止,反倒挣脱了冰魔法的束缚,疯狂地挣扎起来,抬手要将竹雨玄一把扯下。竹雨玄却不动声色地攀附在巨鹿胸膛上,眼看着魔掌逼近,也不躲闪,左臂向前护住身躯,任凭巨鹿一把将其握住;但见他右臂一扭,借着巨鹿撕扯他的力量,狭长的刀刃径直在鹿身上划开一道二十多厘米深的沟壑。
“吼——!”
巨鹿声嘶力竭地惨叫着,挥掌将竹雨玄猛地摔向树干。这一击再没有闪避的余地。伴随着巨响,树干上顿时拖出一个赤红的印子。而那野兽也终于支撑不住身躯,轰然倒地。
血色在树林中泼洒开来。新人A呜咽着向后退去,双手捂住口鼻,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她看见竹雨玄站了起来。她看见竹雨玄微笑着站了起来。她看见竹雨玄微笑着提起匕首,一闪身出现在巨鹿身前,承着那条鲜红色的印记,劈刺,劈刺,劈刺,任由鲜血一遍又一遍地染红他的双颊与白发,顺着脸庞滑落,却盖不住眼眸中放出的光芒。他轻笑着割开了巨鹿的咽喉。他嗤笑着卸下了巨鹿的腿脚。他大笑着剖开了巨鹿的胸膛。他狂笑着撕碎了巨鹿的内脏。他嬉笑着剥下了巨鹿的皮毛。最后,冷笑着将匕首插入了巨鹿的眼眶。
他扯开连接的筋肉,将那近乎与头颅一般大小的眼球捧在手上。他舔舐着唇边的鲜血,窃窃地笑出声来。
“呵呵……什么呀这个?很有意思嘛?”
随后一口咬了上去。
——而新人A再也无法忍受那血肉模糊的声响,双眼紧闭掩起双耳惨叫起来。
“呀啊啊啊啊啊——!!!”
过了好一会儿,紧绷着身躯的新人A肌肉都有些酸了,这才发现四下安静地有些不自然。她慢慢地移开双手,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前方瞄了一眼。
……嗯?
竹雨玄还在原来的位置上,却不知何时跪坐了下来。他愣愣地盯着自己平摊的双掌,匕首已掉落在地。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可是等等。
头发是……灰色的?!变回来了?!
新人A直愣愣地矗在那儿,脸上一幅“卧槽谁告诉我发生了啥”的表情。而仔细一看,竹雨玄的表情竟与她有些相仿,顿感安心了许多。
她犹豫了一下,猫着腰向前挪开步子。
“呃……那个,你,没事吧……?”
她提心吊胆地问道,嗓音不免还有些颤抖。而竹雨玄似乎这才忽然回过神来,唰地抬头。
两人各怀心事地互瞪了片刻——最后是竹雨玄移开了视线。
随后蹩起眉头,抿起双唇,继续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的膝盖。
寒风呼啸着在两人之间穿过。直到新人A憋得心里都有些发毛了,竹雨玄突然单手撑地,有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新人A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只见竹雨玄面向新人A站直了身,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新人A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竹雨玄轻启双唇,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合上了;接着再一次开口,却也没有出声。就这样来回重复了大约五次后,他用力闭一闭眼,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
“……呃、哎?”
“让你担惊受怕了,对不起。”——猛地低头。
“哎、哎,那个,没、没关系啦!不用介意啦!”新人A赶忙挥手。看竹雨玄没有动静,又立刻补充道,“真、真的!你看,捕杀巨鹿也是多亏了你对不对!……啊对了!刚才我晕过去的时候,是你带着我走了这么远对不对!刚才逃跑的时候也是!所、所以我没有在意啦!没关系的!”
“……真的?”竹雨玄这才抬起头。
“嗯嗯嗯!”——猛点头。
“……不会,生气吗。”
“不会啦!不用在意了!”
——怎么可能在意啊。不,就算之前再生气,看到竹雨玄这副样子——这副一本正经、毅然决然、视死如归、隐约还微红着双颊地道歉的样子,怎么可能还有人忍心追究啦!
新人A此时只想大吼一声:犯规啊!!
-尾巴:旅途至此-
免去了最大敌人的威胁,竹雨玄和新人A余下的工作便只有寻找最后的零件了。
此时疲惫终于追赶上一路奔波的两人,而竹雨玄身上更是留有开启基因锁二阶的反噬,需要花时间恢复。于是他们尽力挪腾到了附近没有被染成红彤彤的一块地方,在几棵树之间用石块垒起一个比较安全的炕,丢进许多枯枝和木块生起一大把篝火。随后竹雨玄又削了几根树枝,叉起鹿肉交给新人A放到火上烤熟——竹雨玄(小白兔ver.)之前倒是把它们处理得相当完美,宛若出自资深庖丁之手。最后新人A拿小木碗盛满了干净的雪水,放到火边融化之后饮用。等到这一切都忙完了,两人往背后的树干上一靠,无论竹雨玄还是新人A,至少一时半会儿是再也不想动弹了。
“好累……腿好酸……”
点头。
“天黑了耶……但是没力气守夜了……”
竹雨玄看了看地图,直起身遥望四周,又靠回到树上:“这里很安全。”
“啊……可以直接睡吗?”
“嗯。”
“那可以睡你腿上吗!——开玩笑的。”
“可以啊。”
“……哎?!”
“不过身上都是血,没关系吗。”
“呃……不,那个,你还有伤没好吧,还是算了……”
当然,新人A绝对不会让大好的揩油机会就这么溜了。换个思路,正着不行可以倒着来嘛!
“啊,脚麻掉了……”
——至于苦果嘛,也只能笑着吞下去咯。
第二天的过程就很简单了。新人A以“冻僵”为借口,暗搓搓花了几分钟把麻掉的双腿揉直,这才一瘸一拐地跟着竹雨玄起程。剩下的范围其实很小了,因为有的放矢,零件很快到手。接着两人就回到了传送基座所在处。
看到基座与昨天一样完好无损,四周的机械战马也依旧维持着残骸的模样,新人A长舒了一口气。
“哦耶!通关咯!”
竹雨玄顺利组装完毕,传送机立刻自动运行起来。同时两人的脑海中响起了主神的声音:请选择要携带的物品。请选择前往主神空间或者下一个世界。
“支线剧情吗。”竹雨玄简单解释了一下。新人A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敲了敲掌心。
“那么说来,有可能遇到麦克斯威咯!游戏里见到麦克斯威后会和他交换位置,不知道这边是怎样……啊咧。”
话说到一半,她抬头发现竹雨玄凝视着前方,极其认真地思考着——忽然背脊一凉。等等,难道说?!
“我、我发誓!”新人A猛地伸出两根手指,比在脸旁,指向天空,“我发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的!!相信我!!”
竹雨玄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会儿——“哦。”
新人A又是一抖——他说“哦”?!难道刚才真的在考虑吗?!真的在考虑封我的口?!
看来这位新人A回去之后还是有必要先全身修复一下的呢。
特别是脑袋。
于是,这个属于新人A和竹雨玄的故事便到此为止了。
这二十天不到的日子里,两人各有收获。至于收获的是什么——当然不只有奖励点数咯。
不过可想而知,回到伙伴们身边,这两个一身血/雪的家伙也一定会收获不少复杂的目光吧。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设定汪强迫症的)附录:基础设定-
·故事世界如文中所述,是基于小说《无限恐怖》设定下的《饥荒(Don’t Starve)》。某S玩的版本是游民星空汉化的相~当早期的版本,参考了一些网络上搜索的数据归纳和实况视频。(因为技术太烂)
·角色方面,竹雨玄来自ElfArtWorld平台企划《无限恐怖-抉择》,新人A则是(仅在本文出没的)原创。考虑到原著的性质,这大概能算是篇同人的同人的同人……
·关于冒险模式:冒险模式是《饥荒》游戏中包含的特殊模式,通过在游戏世界中随机出现的一处传送门进入。玩家需要操作角色连续存活六个世界:通过集齐四个传送零件,于特定地点组装后,可进入下一个世界;最后到达第七世界,即Maxwell所在世界,找到Maxwell后即可通关。六个世界的名称分别为:冷淡的招待,冬季之王(永冬),游戏进行中(永夏),群岛,两个世界(天堂地狱),以及永夜。出现顺序一定程度上是随机的,就不细说了。冬季之王(永冬)作为初始世界的难度,按某S主观排序大约在倒数第二。
·《饥荒》原本是单主角游戏,为了故事轻松愉快改成了双人。同样是为了保证轻松愉快,难度只在普通基础上略有提高。虽然最后也没能保持轻松愉快就是了(跪)。另外,无论是进入《饥荒》主游戏还是冒险模式,理论上都会被剥夺所有持有物品。但是让竹子同学挥着草绳和木棍绑的石矛敲怪这种画面某S实在看不过去,所以……
·由于搞不太清竹雨玄身体强化的具体程度,文中描写相比原设估计有变弱的倾向(特别是视力),一方面也是为了适当提高生存难度。另外其实地图炮技能并没有被和谐掉,只是一来没有必要,二是担心会引发毁灭性的森林火灾,因此没有使用。
·精神值/脑残值(SAN),全称SANITY,比较完整的译法是“精神健康值”。其最大值及变化程度与身体素质或精神力强化均没有关系,而是取决于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因此竹雨玄的满值也是100,新人A的估计是错误的。但两人的精神值下降情况的确有所区别,主要表现在面对同一状况的反馈强度不同。
·饱食度和健康值则是与强化密切相关的。新人A的数值可参考原游戏角色Wendy,竹雨玄的数值在Welson基础上叠加强化。
·素材因为不可能像游戏中那样直接掉落,收集素材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及物品损耗。但同时收获率也有所提高,比如制作耳罩用到的兔子,肉依然可以食用。树木的枝叶干燥后也可以燃烧。
·猎杀加分:小蜘蛛不加分,猎犬/蜘蛛战士一头+3,白猎犬一头+5,海象一头+10,机械战马一匹+20,独眼巨鹿/女王蜘蛛/树妖一头+50。其余世界的怪物就懒得设定了(喂
·关于巨鹿:独眼巨鹿属于野兽,扑杀掉落兽肉和眼珠。眼珠设定为特殊物品,获得时会收到主神提示“食用可恢复一切外伤”,其中是包括精神值的。原游戏中食用对三个数值的回复量有定值,但一来没查到,二来适用有问题,索性改成全回复。另外巨眼还可以用来制作类似索伦之眼的魔炮台。总之这里是(某S替)主神设下的小陷阱哎嘿。
·(不知干嘛用的)该世界的支线任务设定如下:利用传送装置时目的地可选择其它世界,每传送一次时限增加十天,通关第二个世界获得D级支线剧情一个奖励点数200,通关第三个世界获得D级支线剧情两个奖励点数400,依此类推。到达第七世界后,与原剧情类似,可利用任意一名成员(包括主神空间制造人物)作交换赎出Maxwell。解放Maxwell时在场成员每人可获得C级支线剧情一个。Maxwell会直接顶替与其交换成员的位置。之后回到该处也可再次进行角色交换,但支线剧情不能重复获得。
·传送时能够携带的物品,除初始带入装备外,与游戏原作中一样是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