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剧情
*谢谢神的愿望体验卡
*来不及修文了先发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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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春末。以前的猎人同伴告诉他,帕尔默神父救了他。然而不论是帕尔默神父还是摩尔德都已经不知所踪。
在他昏迷期间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
听说斯奎尔家花了很多钱雇佣猎人,教会附近出现了大量的血族,就连神圣的成年仪式都出现了骚动。街上的流言蜚语说什么的都有,他一时难以理清头绪。最终还是决定先前往梵德姆村和斯奎尔农场看望下孩子们,好久没和侄子侄女们联系了,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
已经无法在白天行动这一事实还是令他感觉到十分不便。以前时差颠倒只是为了狩猎,现在是没得选择。人类的美食也无法令他产生食欲,带上路的行李中包括一只蒂姆留下的月鼠。不止一次,他在将尖牙抵在月鼠薄薄的皮肤上的时候感觉到内心涌起的怪异感觉。渴望血液,无法满足,如果手中的是人类他一定无法控制自己。为此他感到一阵难过。
行至森林,他找到了几个月前与帕尔默神父和摩尔德同行时躲藏的地方,打算就在那些地方度过难熬的白天。他的力量比过去还要强大了,一边适应着自己已经冰冷的身体,一边重新捡回生存技能。
路途需要一些时日,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就在5月刚到的那一天,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一个声音。
“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的头开始痛,内心却十分平静,过去的事情重新展现在他眼前。
幼时父母身体不太好,很早就离开了凯恩兄弟。空有贵族的姓氏,家里其实早就已经是个空壳。哥哥勉强把两人拉扯起来,终于到可以平稳生活的时候,又遭遇了吸血鬼的袭击。凯恩接过了家里主心骨的重担,在血腐病开始肆虐的世界里为哥哥的两个孩子遮风挡雨。然而不幸还是降临了,孩子们得了病。后来是怎么踏上猎人这条路的呢?生活在纳塔城的人们都和猎人工会有这样那样的联系,他能得知的最有效率的生存方式,就是加入工会成为一名猎人。
最初也是磕磕绊绊,储血器还在战斗中被破坏了。要不是有可靠的前辈在,他早已是一具尸体。因此不得不再进行一次手术,埋入第二枚储血器。之后就是各种惊险的活计,他为孩子们狩猎到了足够的良药,又赚了些小钱,修缮了家里的老房子。直到后来自己也患上了病。
这个世界一步一步走到如今,他活得最幸福的时候还是哥哥还在的时候,一大家人聚在一起,为生活发愁,为生活快乐,虽然辛苦,收获却也足够,那时的自己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想不完的主意。
如果时间停留在那个时候多好。如果回到那个时候不要再变了多好…………
头脑似乎又昏沉了下去。骨骼和肉块自行扭动了起来,剧痛一波一波侵袭着他。明明没有动,他却觉得山洞内一阵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上,力量从身体里一点一点抽离。
费力爬到行李边取出火种点亮火把之后,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双手。
那是少年的双手,纤细而修长。
再往下看,身体也是少年的身体,身上的衣服因为过于宽大而耷拉在他身上。拉起衣服检查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和破洞都消失了,除此以外没有异样。
他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本满是胡茬的下巴一片光滑。
这不是梦,是现实,他紧紧皱着眉头,靠在冰凉的山壁上缩成一团。
在死腐病发作的那段时间他其实想了很多。是就这样离开世界,把存着的血液卖了让孩子们有段不用愁生活的日子,还是自己也变成血族,去考虑未来要如何生存?如果只是安于残月血族的身份,他不再有强大的力量,就无法在乱世中靠自己的双手获得比“活着”更多的东西了。但血族可以靠血液获得力量,他若无法抵抗这种诱惑,身份就将从猎人变为猎物。猎物要生存下去,就要继续永无休止地掠夺。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身体的状况令他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昏睡。在那段时间里因为情势所迫,蒂姆用自己的血液转化了他,将他从死亡的悬崖拉了回来。虽然变成残月血族也可以再考虑未来要如何行动,但现在的身躯让他陷入了一阵懵,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儿。
事到如今,只有去信得过的地方求助了……
凯恩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勉强整理好行装,从山洞探头看了出去。
漆黑的天穹上有什么东西垂落下来,远处还有浓雾涌动。直觉告诉他这些东西非常不妙,而且现在的身体不像从前那样强壮有力,他当机立断朝农场的方向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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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神的降临原本赐予了血族力量,但是凯恩的愿望与之产生了奇妙的反应,在他的身体逆生长的时候,力量也被逆生长了。
*写完大脑已经空白,总之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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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恩与摩尔德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是摩尔德这次没有找到他。
纳塔城里到处都是猎人,摩尔德忍受着让他讨厌的气味,在废墟中寻觅可以藏身的地方。尽管冬季的白天并不漫长,在夜色中他如鱼得水,但等待和寻找还是消磨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
就在一栋他已经经过两次的破旧小屋中,蒂姆从瞌睡中惊醒。他一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凯恩还在昏睡着,或许是过于虚弱,本来只想午睡的他一口气睡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最近重建的工作过于繁忙,医生和其他猎人们都腾不出手,只在饭点的时候会有可靠的猎人把补给带来。于是蒂姆走出房间查看。这个地下室一共两个房间,堆满了家用的杂物,通过一个破旧的扶梯通向一楼。他们把里面的房间收拾出来放上了简易的临时床铺,供病人休息和换药。外间陈旧的柜子散发出一股霉味儿,那上面放着盖上的餐盘和一些简易的药物。即使条件有限,斯塔夫罗金医生还是单独为他们准备了不少必需品。打开有些焦黑的盖子,给凯恩准备的汤还留有余温。旁边放置着一杯月鼠血液。看来应该是刚过饭点不久。
蒂姆把餐盘端进屋子,试图唤醒凯恩。后者紧紧闭着眼睛,胸口缓慢地起伏着。腿上的绷带隐隐渗出红色。蒂姆咽了咽口水,举起杯子将月鼠血液一饮而尽。
他带来的月鼠因为需要阳光和适合的草料而暂时寄放在了相熟的人那里,自己则专心照顾状况不佳的凯恩。
换药的过程很顺利,撇开对血液的渴望的话,蒂姆很快就熟练地完成了。
随即,传来了敲门声。是熟悉的敲门方式,然而蒂姆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那个扶梯总是会发出嘎吱声,通常在听到敲门声之前就会得知有人下来了,但刚才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蒂姆站起身,询问来者何人。
门口传来略带嘶哑的嗓音:“送饭的。”
蒂姆把放在床头的厚重书本抱到怀里,小心地移到床边挡住凯恩,大声说道:“放在门口就行了!”
“嘭”一声巨响,木板门倒向房间内,砸得地上尘土飞扬。
蒂姆用袖子掩着口鼻,只朦朦胧胧地看出来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打扮干练。那个人并不多说废话,抽出一柄刀向着蒂姆砍来。
背后就是昏睡不醒的凯恩,蒂姆退无可退。
锋利的刀深深嵌入书脊,蒂姆双手钳着书,用力往旁边一扭,那个男人将刀抽出,再次挥砍下来。昏暗的烛火下,影子在墙上狂乱地扭动着。桌板,椅子,所有能拿得动的东西都成为了他的盾牌,又一一被砍断。对方似乎并不着急,面罩下的表情平静无波,把这狭小的房间视为自己的猎场,就看他的耐心何时消磨殆尽。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地方泄露了呢?蒂姆手脚并用慌乱地抵挡着攻击,渐渐的,鲜红色浸染了他的衣服。对方似乎早已知道他是一名残月血族,血液没有任何价值,在将他击倒后,立刻转向了真正的目标——凯恩。
蒂姆闻到了人类的血腥味,比刚才更加浓烈,更加令人焦虑。明明想要站起身,明明想要战斗的,身躯却无视他的意志,沉重地瘫倒在床边。
袭击者重新点起了火光,摸向床上的人,他手中有一柄精巧的匕首,用来切割肉或者小器皿都不在话下。
不行!住手!
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蒂姆双手无力地抓着灰暗的床单。血迹从凯恩的身下蔓延出来。凯恩仅剩的储血器埋在腹部——那里即将变成一个血洞。袭击者得到了战利品,甩下甩匕首上的血迹,打算离开。
蒂姆感觉眼前黑白交替,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猛烈地撞击着,不可以让他就这样死去!
如果有力量,如果有力量的话,就能够保护眼前的人!
香甜的血味冲进他的大脑。仿佛被提着线的木偶,他爬到凯恩身边,摸索到颈部,那里只剩下微弱的脉搏。尖牙刺入皮肤的一刹那,时间似乎停下了,一阵令人着迷的眩晕感击穿了他的感官。凯恩还活着,他的血液奔涌着冲进另一个身体,成为另一人的所有物,成为一种冲动,成为新的力量。
一直以来坚持的某种东西轰然坍塌。蒂姆站起了身。
上楼的扶梯发出嘎吱声,那个人正在悠闲地离开,他没有想到蒂姆还能站起来,甚至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储血器从他手中掉落,“当”的一声弹了出去。两人在窄小的扶梯上扭打起来,谁都不允许对方先捡走那个沾满了鲜血的储血器。
两人都觉得僵持了许久,但实际只是一小会儿,又有人从外面进入了这个屋子。
蒂姆的神经瞬间收紧。
袭击者看起来也愣了一下。
是谁?
摩尔德今晚已经第三次经过这个地方了。他总觉得附近有熟悉的味道,但是无法仔细分辨。直到刚才,一阵微风卷着他熟知的气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扇普通的房门,里面上了一道锁。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只一脚,里面的锁就被巨大的力量冲击破坏。打开门,那阵气味一下子变得十分明显,是凯恩的血。
屋子里不知道有谁在,他顺着味道看到了下楼的扶梯。月色打在腐烂的木地板上,扶梯那里一片漆黑。他敏锐地察觉到那里有人。
蒂姆意识到来人也并非是袭击者的同伴,立刻大声呼叫起来:“救命啊!有人偷袭!”
摩尔德有些惊讶竟然是他听过的声音。
不同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摩尔德并没有考虑太多。本能的攻击方式在这种时候也能凑效。袭击者或许是事先进行了周密的调查,却不知道会有一名嗜血血族站在那个猎人的一方。而这疏漏也终究要了他的命。
“凯恩呢?”摩尔德甩了甩手上的血,把袭击者的尸体踢开。
蒂姆这才知道来的人是摩尔德,“凯恩流了很多血……他的储血器……对了!”蒂姆摸到滚进角落的储血器,揣进怀里,冲回了房间。摩尔德也跟了进来。
“他怎么了?!”摩尔德探头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蒂姆手忙脚乱地查看凯恩腹部的伤口,纱布团牢牢塞住了那里,他在冲出房间前进行了极其简单的处理,虽然粗糙,但是也算有一些作用,幸好凯恩的血流速度也不像健康时那样快。
“有人来抢他的储血器……”蒂姆把储血器放在烛火下观察。虽然在捡起来的时候那份重量已经令他感到不妙,但看到里面的良药真的只剩下一点点的时候,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难过。
“凯恩……要死去了吗?活着的时候还可以吸最后两口呢。”摩尔德蹲在床上,看着不省人事的猎人,琢磨从哪里下口比较好。
“不……他不会这样死去的。”蒂姆捏紧储血器,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来成为他的良药。”
*小学生作文先打个卡,后续慢慢写
*感谢两位猎人借角色给我,ooc了算我的
*可能会有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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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艾利奥:
我在纳塔城一切都好,城里被毁了,房子也没了,但是有很多人来帮忙重建,不用太担心。在梵德姆村的生活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
PS,也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作为哥哥的你一定能做好的。
你的叔叔,凯恩。2月25日于纳塔城。”
凯恩放下笔,把简短的信交给身边的帕尔默神父。
距离他上一次用自己的腿走路已经过去一周。凯恩即使不情愿,也不得不习惯一下事事靠人帮忙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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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前,他带着摩尔德刚与帕尔默神父分别,就在靠近纳塔城的郊外遇到了湖骸。巨大的怪物带着恶臭袭击人群,脑袋里刺耳的回响让他在战斗中晕了过去。幸好当时赶来阻挡湖骸的猎人们人数不少,让摩尔德找到空隙把他拖离了战场。虽然两人都只是轻伤,对于经历多次战斗的人来说似乎已是幸运。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凯恩先行进入纳塔城,让摩尔德在一个大家都疏于防备的时刻再偷偷进城。
猎人们终于击退了湖骸。大家都疲惫不堪,城里甚至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老邻居们多半逃跑了。自家的房子塌了一大半,地下室奇迹般地幸存了。虽然如此,他也不敢去睡那个岌岌可危的房间。和他一样无家可归的人们聚在广场上,搭建起了临时帐篷。凯恩在那里找到了几个还算熟的猎人朋友打算一起挤挤。直到确认湖骸已经被消灭、农场附近也安全了之后他才安心。不久之后,猎人们就开始着手纳塔城的重建工程了。摩尔德入城之后,由于数量众多的猎人,活动变得非常不方便,平时只能躲躲藏藏,凯恩提议两人只在约定的时间找地方见面。
那段时间里,凯恩发现自己的伤口复原速度变得很慢,以前即使粗暴地使用药草也会很快长好,而现在,腿上的伤口几天过去也不见愈合。他安慰自己也许只是因为湖骸,过几天就会好的。
值得高兴的是,他看到帕尔默神父也来参加重建了。
帕尔默神父是一个善良的人。即使变成了残月血族,依然保持着人类的秩序感。凯恩觉得这样的血族很让人安心。他也很好奇身为血族,不追求力量的人要怎么在这乱世中坚持自己的信念。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病,或许是时候使用摩尔德的血液了。从血族的说法上,摩尔德会变成自己的父亲——这还是令他非常不能接受的,明明自己才是“饲养”的一方。但在活下去这件事上,不能接受的事也并不是那么绝对。在他们分别的时候他从摩尔德那里抽取了最后一部分血液,它们正在温暖的储血器里静静待着。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放血那一关,如果挺不过去,一切也就结束了。
胡乱想着未来的凯恩,又一次因为重建工作的疲惫而睡了过去。第二天,他会继续在废墟上劳动——原本是这样以为的,但偏偏就在这一天意外发生了。
那天,凯恩正在搬运刚从城外运过来的物资。周围突然有人喊了起来。他失去意识前还想回头看是谁在大喊“有人倒下了!”然而视野里只剩一片混沌的黑色。随后,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
附近的几个猎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抬进了帐篷,放在简易的木板床上。高大的女性猎人克罗米亚·斯图尔特用完好的左手在路上帮忙端着凯恩的腿,隔着手套似乎感觉有些滑腻。当她收回自己的手想查看凯恩情况的时候,旁边有人大喊了起来:“血!你手上好多血!”
斯图尔特小姐当然确定自己的左手没有受伤,右手的伤处也不会在这里崩开。她立刻意识到那是倒下的凯恩的血:“……我去喊医生。”
过一会儿,她带着斯塔夫罗金医生走了进来。医生仔细查看了木板上紧闭着双目的凯恩。木板上的红色血迹从臀部、大腿下方向外扩张着。不知从什么角落传来了窃窃私语,甚至听到有人在说:“什么屁股流血?”
斯塔夫罗金医生撕开了碍事的布料,腿部似乎有旧伤,沿着旧伤的位置骨肉被腐蚀了一部分,隐隐可以看到埋藏其中的储血器。
他立刻明白了:“是死腐病啊……”储血器似乎有过损伤,而之前死腐病前期突然长好的皮肉把它堵住了。那些皮肉如今失去了活性,所剩无几的血液缓慢地向外流淌着。
那是储藏在他腿中的摩尔德的血液。鲜红的颜色乍一看和人类的血液没有区别。冬季衣物厚重,在搬运的时候还看不太出来,而现在干燥的寒冷空气里满是血腥味。
斯塔夫罗金医生把周围的人都赶出了帐篷,开始进行更详细的检查。凯恩依然紧闭着双眼,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发白。医生很快就知道他的腹部有一个比较新的储血器,且里面不是空的。
斯塔夫罗金医生非常明白现在躺在木板床上的是一只肥羊。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这个人可能会很危险。他立刻着手安排,把人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并让信任的猎人帮忙看守着。
凯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医生帮他把帕尔默神父喊了过来,神父表示愿意帮忙照看病患。
纳塔城里依旧人人忙得热火朝天。凯恩决定先休养几天再考虑良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