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伊拉·劳伦斯的朋友很少。在她升入四年级,在这一学期的舞会开始之前,她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准确的说,她完全不用思考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目前为止的人生里,胡萝卜与如何统治学院乃至全宇宙占去了一大半儿,剩下的一半儿就被她亲爱的好哥哥安纳托利亚占去了——说不定之后还会出现一个桑莱斯,她啃着胡萝卜默默地想。
反正不管什么事都有哥哥帮着干——“我可爱的妹妹只需要无忧无虑的啃胡萝卜就可以了!”她还记得她的哥哥拍着胸脯这样信誓旦旦的对她说过。那么今年的舞会也是一如既往地和哥哥在一起吧,她就理所当然的这样认为了。可是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爱情就像一阵龙卷风我措手不及…………这阵爱情龙卷风卷的当然不是茉莉而是安娜佟丽娅和他的亲亲室友桑莱斯先生。而措手不及的却是我们的茉莉小姐,在她的哥哥一脸歉意的向她吞吞吐吐解释清楚并且表示这次舞会不能和她跳他真的很万分抱歉对不起亲亲好妹的时候,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你们两个谁穿裙子?”第二个就是:“我是不是没舞伴儿了?”
呵,有了嫂子忘了妹的好哥。她面带笑容的对安纳托利亚说没事儿,安纳托利亚却惊恐的看见了他的妹妹把一根胡萝卜捏成了渣。啊啊啊啊啊啊我妹儿生气了生气了生气了怎么办怎么办不过生气了也好可爱哦哦哦哦哦哦——这是安娜佟丽娅·终极妹控·劳伦斯此刻的内心活动。
还行不行了安娜佟丽娅女士。
镜头转回我们的茉莉,她决定去找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兼死敌,獾院的琴·这种冒牌的大王谁会承认啊·邱吉尔小姐商量一下对策。好巧不巧,就在她去獾院休息室的途中,她看到了那个有着一头金色大波浪头发的小矮个。
“琴——”她冲琴边喊边挥手,只见琴缓缓转过脸来,用傲慢的语气对她说:“干嘛,愚民,难道不知道要叫我大王吗。”
“个子这么矮还想当大王,做你的梦去吧贱民。”
“个子高低并不能代表一切——”
“矮子就是没人权,要打架吗——对了我还有事儿要给你说,正事儿。”
“我干嘛要听你说话,我才不听。”琴不屑的哼了一声跑开了,剩下茉莉沉默的看着她的背影。
…………她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要和这家伙说正事儿啊!?
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认为还是自己去找个舞伴比较可靠,虽然估计已经找不到了——她默默地想。但是当她从西维亚学姐那里得知学长学弟们几乎都有舞伴了剩下的不是宅男就是钙还有一个名叫夏普的变态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她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这次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同学里好像还有狮院的洛丹同学没有舞伴来着?你要不要去问问他?”多萝西学姐好心给出了建议。算了吧,现在还没舞伴的家伙肯定不是正常人。而她还是不抱希望的去问了问,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不——“我对舞会没有兴趣,抱歉。”面瘫的脸加上冷酷无情的话,如果可以真想剪了他的辫子。她想到这里,撇了撇嘴。
可是时间不会因为她找不到舞伴就停止前进,转眼间就到了舞会当天。她提着裙子走下阶梯,看到被自己装扮成女装的安纳托利亚和难得露面的桑莱斯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深深的感觉像自己这样的好妹妹真是不多见了,被狠心的哥哥抛弃了还为哥哥的终身大事着想,简直就要感动霍格沃兹!!找不到舞伴也没什么关系嘛……她可以和鹰院的丹妮斯一起吃甜点度过愉快的一晚!不过手上的槲寄生不用未免就有些浪费……她转了转眼珠,手拿槲寄生朝着那个白色头发的鹰院学弟走了过去。
“喂。”她笑嘻嘻地朝着法恩伸出了拿着槲寄生的手。
“要和我一起吃胡萝卜………啊说错了,要当本王的男友试试看吗?”
啊,果然什么事都靠着哥哥是不行的,她突然想。是时候去做些改变,去交些朋友啦。
>2581字。
罗迪·邱吉尔第一次魔力暴动,将老邱吉尔家菜园炸得稀巴烂的时候,邱吉尔家爸爸就知道小邱吉尔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
嘿!你看我菜园的魔法南瓜被炸得多高!老邱吉尔兴致勃勃地和邱吉尔家爸爸说——那是他万圣节准备用来做南瓜车的南瓜,抗炸能力一流,整个被炸起也毫发无损。
然后南瓜就将对门儿老约翰家的房顶砸了个对穿。
老约翰气势汹汹地掏出魔杖冲出来要杀人了,就见到邱吉尔家爸爸抱着哭喊的小罗迪狠狠地亲了一口,说,「我儿子真棒!!」
老约翰差点没对着邱吉尔家爸爸的脑袋来一个不可饶恕咒,毕竟他老婆明天就要回来了,看到洞穿的屋顶,老约翰非得被月喊太太揍得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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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章开头的那段,各位看官们就大抵能知道罗迪是如何在父母的溺爱之下,平安的成长到了11岁——又或许说服力不够,并看不出。
但总之,与大众心中(?)所想的不同,其实罗迪并不是一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儿,倒是留着西瓜头一副闪闪惹人爱的模样,聪明有礼又外向,在邱吉尔家爹妈眼里简直是个天上有地下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的宝贝儿蛋。
俗话说的好,人生有三大幸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当然年纪小小的罗迪不能遇上洞房花烛夜这事儿;在火车上到处都是东北小兴安岭哦不英国皇家直男——罗迪悄咪咪地吞下了他的东北伦敦贵族腔——所以也不存在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事儿。
但人生其实有第四大幸事儿——那就是「海内存知己」。
罗迪第一次见到温德·德弗里斯的时候,对方正揣着一只可爱的芦花鸡,试图爬上火车站前面的内棵大树。
小罗迪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温德麻溜地像个猴儿一般窜上了树顶——兴许是小罗迪的目光过于震惊让金发少年注意到了他,温德回过头来眨巴着他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开口道:「哟,大兄弟,爬树不?」
小罗迪刹那间就觉得温德点燃了冬天里的一把火——虽然现在是秋天——他一个热血沸腾便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仿佛大圣附体。
所以当邱吉尔夫妇和德弗里斯夫妇看到俩小子的时候,小罗迪正坐在树上用力向自家爹妈用力挥手,说「爸妈!你瞅我爬老高了是不!」
邱吉尔家爸爸竖起大拇指说,「儿砸!你真(二声)棒!」
德弗里斯家妈妈张了张嘴,尖叫出声:「温德!侬组撒!?」
下树的时候,温德和罗迪之前早已升起了不明不白的惺惺相惜之情,两个少年对视半晌无语凝咽,握紧双手细细回味着这段爬树得来的缘分。
温德说,「我觉得我们特别有缘分。我赫奇帕奇三年级的,你呢?」
罗迪抽泣了几声,说,「哥!我喊你大哥!温大哥!我一年级的,没分院儿呢!」温德闻言振了振精神,用力地抱了抱罗迪。接下来他拍了拍自己的左手臂,又指了指罗迪:「罗弟!你勇气可嘉,我看好你哟!哥在赫奇帕奇等你嘿!」
「可是勇气可嘉不应该去格兰芬多么?」
「细节不要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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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罗迪一路撒丫子到学校并如何结识霍格沃茨众同学的事情,咱不能太详细写——更何况咱也不知道——毕竟罗迪他妈没详细说的事儿,做人还是不能喧宾夺主不是?总之,罗迪分到了赫奇帕奇,这是他交人设纸就决定的事儿。
那么我们就从分院帽儿开始讲吧。
甫一戴上分院帽,罗迪听到一把声音在自己的耳侧响起:「嘿,小砸,我觉(jiao,二声)着你忒适合去格兰芬多叻!」
罗迪在心里疯狂地反对这顶脏兮兮的巫师帽,他紧闭着双眼,手抓着巫师袍的边沿:「不!我要去赫奇帕奇!我温大哥在(三声)那儿呢!」
分院帽有点迟疑,他有这一把让罗迪倍感亲切的乡音,但还是改变不了罗迪的心意,即使分院帽说「我瞅着格兰芬多挺好的,你憋计较嘛」,小罗迪却还是铿锵有力地说,「不!我要我温大哥!」
事先声明,这不是一篇搅基文。
于是分院帽相当之无奈,它只好说道:「赫奇帕奇!」
罗迪把分院帽放下从椅子上跳下来,他甭提有多高兴了!他像一只欢乐的小鹿一般蹦蹦跳跳地去了赫奇帕奇的长桌,刚站定就看到那位和自己有爬树之缘的学长向自己用力地挥手:「罗弟!这儿!」
于此,双方胜利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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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奇帕奇在开学宴后都会有一个小的会议——相当于新生见面会的东西,虽然没有学长学姐载歌载舞大唱《难忘今宵》,但其食物的丰盛程度依旧让人心生期待,毕竟位于厨房的旁边,贴近小精灵们的赫奇帕奇总是不知道饥饿这两个字儿怎么写。
小罗迪与温德一路叽叽喳喳地回了休息室,被交代在晚上八点休息室集合,随后分配寝室的时候又发现两个人在同一间,不禁感叹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早早地收拾完了行装,温德便开始向小罗迪传授爬树心得——然则不知怎的便扯到了两年前的性转舞会上,温德便似想起了什么,一个转身便在行李箱里掏起了行头。
「温大哥,您找啥呢?」罗迪坐在床上晃着腿,随后温德便掏出了一漂亮的水晶瓶,他眨巴着那双仿若蓝天一般通透的眼睛,道,「罗弟你瞅好了!当年性转舞会用的就是这玩意儿!据说叫、叫、叫内个啥、性转药水!」
小罗迪一个激动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然后他俩手挽着手去了目前没什么人的公共休息室,找了个只剩半壶的水壶倒了进去,没有任何言语交流,默契得令人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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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院长召开会议的时间定在晚上八点,到了七点半的时候大家便陆续出现在了休息室内。那个水壶也放在了不知为何出现的桌子上,小罗迪与温德对视了一眼,第六感让他们有点儿不安。随后凡院长出现,轻轻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他掏出魔杖敲了敲那个水壶——您没看错,就是那个被小罗迪与温德投入性转药水的水壶——水壶里通透的水顿时发生质的变化,它的水逐渐浑浊复又转为通透,而后水位上升,室内弥漫起了一阵浓郁的黄油香味儿,气泡打壶里慢悠悠地回旋上升,好一壶美妙的黄油啤酒。
小罗迪和温德被这香味儿一迷惑,一时也忘记了在水壶里下药的事儿。凡教授将水壶递给了一旁的级长马修和简,两位将黄油啤酒一一分发下去,不一会儿,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热腾腾的黄油啤酒。眼神安详(?)地看着凡教授。
凡教授笑容和蔼,他说,「欢迎你们来到赫奇帕奇,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希望大家能够相爱相助,那么,干杯。」
众人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纷纷说着干杯。
「温大哥!小弟先干为敬!」罗迪豪情万丈地举起酒杯,温德秉着不能输给小弟的信念,也举起了黄油啤酒,倆完全忘记自己下药的缺心眼受气氛感染,异口同声地说:「干杯!」
之后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尖叫声。
两个刚喝了半杯的人眨了眨眼,循着尖叫声而去——那边应当是级长最后去的方向。
然后他俩就看到一金发女孩儿,眉眼间恍若有些熟悉,用着甜甜却极其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面前的灰发男孩儿。
「简!?你怎么变成男的了!?」
「……马修!你也变成女的了呀!」
-FIN
·我很不要脸的把之前写的一点点东西稍作修改就拿出来骗分了(…………)大家不要打我ry真的超级古早,大约是暑假和八九月份的东西了…………前后可能还有很微妙的风格差别
·我就是很想把桑莱斯这碗心灵馊汤端出来给大家瞅瞅
·本文除开以上部分4678字,没有凑到5000我真的真的真的好难过,以及……有人能教教我起名字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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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莱斯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为了“喜欢”这件事情困扰。
对于天生患有眼疾的他来说,面对比平常人更无趣、更拙劣如同三流小说一样的人生,必须用这幅羸弱的身体攥紧双拳比谁都还努力地活下去。
活下去,仅仅是这样都已经用尽全力。连自己都无法照顾好,这样卑微又弱小的存在,连喜欢别人的权利都没有被赋予。
不会喜欢别人,也不会被人喜欢。如此这般便好,只需要顾及自己,不用替他人担心。因为不管有多喜欢、有多依赖一个人,到最后都会走向被背叛的结局,如同母亲那样。
明明她那么喜欢那个人,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那个人,最终却因为那样无聊的理由而被抛下。不知是该说母亲太过善良还是该夸赞她的一往情深,只要那个人一句道歉,母亲就能放下过去种种和他重新开始。
自己这一点倒还真是和母亲很像呢,桑莱斯这么想着。
“母亲”两个词对于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是知道的,自己不被母亲所宠爱。从六岁时他抱着母亲最喜欢的鲜花跌跌撞撞地朝她跑去,企图从这个美丽的女人那里获得一丝怜爱,却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雪白的衬衣粘上了带着露水的嫩草便被母亲一脸嫌弃地叫人带走。
也许母亲是在对生来便不健全的自己感到懊恼吧,毕竟是这样子的自己。
那日母亲嫌弃的表情一直在桑莱斯脑中挥之不去,人是脆弱的,只要被抛弃一次,那他到死都是个弃子。他经常做同一个梦,他六岁,一次又一次满怀期待地抱着满捧的鲜花跑向母亲,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人带走,带进一个华丽的、空荡荡的大房间。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格外刺眼,于是他将窗帘拉起来,四周一点点暗下去,令人恐惧的黑暗将他包裹。而他仿佛一个孤儿,孤零零地待在黑暗之中,没有人可以依靠。哦,或许不该说是仿佛,谁说不是呢?自出生起便从未见过的生父和明明生下了自己却不愿见到自己的母亲,这样的状况下的他,的的确确就是个孤儿。不过两者相较之下,他却无法讨厌母亲。没能健康地出生,好像本就是自己的错。更何况,母亲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人,连零头都不剩。
他无法讨厌母亲,一如母亲不会憎恨那个人。
然后,他只是一个人待在长久的黑暗之中,渐渐地,黑暗带给他的不再是恐惧,而且安心。
一个人挺好,他也不会觉得孤独。不知从何时起,桑莱斯不再向他人乞求温暖。
怀疑自己喜欢上了安纳的念头在脑内闪过的瞬间,桑莱斯觉得自己简直蠢爆了,同时又有些害怕。在他看来,喜欢上一个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大脑会被那个人慢慢占据,开始操心他的大小事情,像是出于本能一般地对他好,同时也会偷偷希望他能喜欢上自己。然后自己 会慢慢变得不像自己,就想母亲那样。这让他感到害怕。
“也许我是真的累了”桑莱斯自言自语道“竟然会思考这样荒谬的事情。”是的,多荒谬,连亲生母亲都不曾多看自己一眼,这样的自己是没有资格喜欢上别人更不会被别人所喜欢的。
桑莱斯轻声对自己说道“晚安,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他闭上眼,然后,睡意向他汹涌袭来,夹带着令他安心地黑暗。
少年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陷入了睡眠。
桑莱斯·维利尔斯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家的大床上,而他明明记得自己正在霍格沃兹上学,趁着下午没课一个人在寝室里补觉。这真是太魔法了,他这么想道。
他拉开窗帘朝外面看了看,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里,原本冰冷黑暗的空间瞬间就温暖起来。阳光明媚,对于英国来说似乎是个很难得一见的气象,相较于地处澳大利亚北部的老家来说,英国的气候是唯一能让他喜欢上的东西——他不太喜欢阳光,准确来说是畏光,不仅仅是因为眼疾,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属于黑暗的,太亮的地方会让他感到不适应,当然人多的地方也是。
柜子上的日历显示现在是八月份,三号上还被打了个红圈。八月三号,母亲的生日。桑莱斯站在镜子前比划了下身高,突然发现自己脖子前比平时多了一条项链,如果他没记错这个项链是母亲送给他的,后来被弄不见了。他的直觉告诉他,也许自己回到了那一天。
随后佣人送来了今天要用的衣服,让他肯定,自己一定是回到了那天。这是做梦吧?桑莱斯这么想着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一点也不疼,果然是在做梦。
“嘛,既然是在做梦就没有什么了……不过这样令人讨厌的经历还真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有人能把我叫醒。”不会有那种人的,他在内心里回答道。对于孤僻的桑莱斯来说,基本上连个可以好好说话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把自己从噩梦中叫醒的人呢。
之后的事情发展和记忆中的一样,换好衣服后全家除了母亲以外唯一愿意和他交流的玛莎婆婆替他把长发绑成一个麻花辫,还不停夸赞他今天很帅。这让桑莱斯感到很不好意思,他只好一边揉着头傻笑一边一个劲儿地说着“谢谢”。今年圣诞节因为重感冒而没有回家,不知道玛莎婆婆和母亲过得好不好,久违地想家让他心头用一股温暖。
“小少爷,夫人有事找您。”门外传来了新来的年轻女佣有些紧张的声音,想也知道是在害怕自己,毕竟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不像哥哥姐姐那般讨人喜欢。
“好的,我知道了。”桑莱斯回应道“那婆婆我先去找母亲了,就麻烦您替我收拾下房间了。”向玛莎婆婆鞠躬表示感谢后,他便走出了房门,尽管他知道母亲没有找他,找他的只有那对拽上天的兄妹和其他喜欢看自己笑话的熊孩子。
大老远就能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洋装的少女朝自己走来,赫蒂·浮士德,和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嘿,小盲蛇你今天看起来不错”赫蒂上下打量着桑莱斯“我喜欢你绑头发的丝带,把它给我可以吗?”
桑莱斯没有说话,对于这对兄妹他一向采取无视政策,今天当然也会是这样。于是他装作没听见朝前走去,却被赫蒂拦了下来“瞎子我在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你不是耳朵挺好的吗?”她戳着桑莱斯的肩膀大声说道“还是说你没有听懂?我让你把丝带给我,现在你懂了吗?”说完便伸手想要扯掉桑莱斯头发上的丝带,不料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男孩子的力气到底还是比女孩子要大些,赫蒂拼命想要挣脱反而却被抓的更紧“浮士德小姐,你的唾沫星子都喷到我的脸上了。我并不是没有听见,我只是不想搭理你而已,以及我希望你以后说话能注意些。”桑莱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
“你、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赫蒂喊得愈发大声,一张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眼角甚至挤出了眼泪。桑莱斯当然知道她这么卖力表演的原因——他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应该是赫蒂的哥哥,安德鲁·浮士德。
安德鲁原本正向他那群小跟班炫耀自己的学识,却听见了妹妹的喊叫。当他赶到案发现场后看见继母带来的小杂种正抓着妹妹的手腕,这使他认定了一定是这个小杂种在欺负自家妹妹“杂种你在干什么!放开赫蒂!”说着他揍了桑莱斯一拳,事实上他想这么干已经很久了。从桑莱斯来到浮士德家那天起,安德鲁便看他不顺眼,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弟弟平时做些恶作剧已经十分有失风度,打他更是免不了责罚,而现在终于给他逮到机会了。
“哥哥!他、他欺负我!”赫蒂趁着这个功夫带着哭腔跑向安德鲁,做出无限委屈的样子。
所有人都盯着桑莱斯,但桑莱斯没有开口解释,他知道这些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
“嘿这小子不说话了,肯定是心虚!”
“竟然欺负女孩子,真是不要脸!”一个棕发的男孩子冲上去摘掉了桑莱斯的眼镜,扔在地上踩碎“哈哈,你这瞎子看你现在还怎么嚣张!”
不得不说,一群人里这个孩子是最聪明的,桑莱斯的视力天生便不太好,如果没有眼镜肯定连还手都做不到。接下来的剧情便有些无聊,如同众多小说中一样,被欺负的孩子被群殴,然后扔进了暗冷无光的储物间。
“我们这么做会不会有些过啊?”
“说什么呢是这个杂种先欺负我妹妹的!”
“居然欺负赫蒂,这个小盲蛇真是活该!”
“不该叫他盲蛇吧?盲蛇可是单性繁殖的生物,只有雌性。”这时候还不忘卖弄自己学问的安德鲁一脸不屑地说道“真不懂这样的杂种怎么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一旁的赫蒂补充道“有什么关系?你们看看,他真是有够娘的!绑辫子就算了竟然还戴了项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娘炮!”不知是谁这么说着,上前扯掉了桑莱斯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也有人发出了“他不会死了吧”的声音,但是引起一阵哄笑。事实上桑莱斯听见了刚才的对话,他只是不想做出些什么反应,反正只是做梦而已,何必那么累。
又过了一会儿安德鲁带着他的妹妹和小跟班们离开了储物间去参加晚宴,哦他当然没有忘记把储物间的门给拴上。
吵闹的小鬼们离开之后,储物间瞬间安静下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却让桑莱斯感到十分安心,果然还是这样的环境更加适合自己,他这么想着。身上被殴打过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真实得让他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该不会就这么死在梦里吧?”他小声地说道,语气里带着嘲讽。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母亲大概会很伤心吧,但是声称自己很爱母亲的继父一定会好好安慰她,然后过了几年母亲就会不去在意,也许偶尔还会看看自己的相片,也许连相片都不会想看。因为他知道,母亲没有那么爱自己。玛莎婆婆呢?可能玛莎婆婆会挂念自己吧,逢年过节给自己扫扫坟之类的。
硬要说有什么留恋的话……大概就是自己活了十一年却对人生无可留恋这件事让自己感到很遗憾吧?
对桑莱斯来说,没有那种抛下他独自死去会感到愧疚不安的对象,也没有人会因为失去自己而发狂。对这样的他来说,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是奢望。
而且他认为,对他来说,一定永远都是如此。因为他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讨人喜欢的角色,毕竟自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这是从出生起就注定了的事情。更没有人会成为他的光,拉他一把。
眼皮有些重,那些伤口也不再像刚才那样疼得厉害,他突然感觉很累,想就这么睡过去。
虽然不知道在梦里死了会发生什么,不过就算真的死了也不会给任何人造成麻烦吧……一定是这样的,他这么想着。
然后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维利尔斯!”
“维利尔斯!”是谁啊?能拜托你看看氛围吗?
“桑莱斯·维利尔斯!”被大声呼喊自己全名,桑莱斯对此感到有些不适应甚至烦躁,他明明刚决定要好好睡一觉哪怕再也醒不来也没有关系。
“你给我起来!桑莱斯!”然后他就被拉……不,扯起来了,连人带被子。
他睁开眼,房间内布满了刺眼的光线。一如既往的,床帘被暴躁得如同老妈子一般的室友安纳托利亚·劳伦斯给拉开了。想想也很是佩服,这个人每天都要以“多晒太阳才能长高”拉开自己关得严严实实的床帘。尽管没过几分钟桑莱斯就会把床帘再给拉回去,但是他依旧会乐此不疲地再次将窗帘拉开。一开始桑莱斯还会反抗一下,后来便放弃反抗自己钻进被窝、床底、衣柜等看不见光的地方——可惜每次都仍旧会被拉出来。
“有事吗,安纳?”
“下课后就没看到过你,你果然又躲在寝室里了”安纳托利亚说着,明明应该是很温柔的一句话,却被他说得如同桑莱斯是在躲债而债主就是自己一般“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于是我决定把你叫起来吃晚饭!”
桑莱斯被他的理由震惊得哑口无言,这个人果然很烦……说是这么说,他其实还是有些小感动的。会不厌其烦不知疲倦地来管自己的人,这世界上大概也就只剩他了。
“谢谢”桑莱斯用蚊子一般的声音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安纳托利亚觉得自己听到了些什么却又不敢确定,于是一再追问。
“没什么,我是说我不太饿,你自己去吃饭吧。”
“那可不行!饭得好好吃!”说着桑莱斯被粗暴地从床上拽起,一路拖向了食堂大厅。
极其难得地,桑莱斯这次没有反抗。这甚至让安纳怀疑他那一向阴暗叛逆的室友是不是病了,事实上他最近一直都有这种疑惑。然而桑莱斯只是没有功夫反抗而已,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思考另外一件事情——方才安纳把他扯起来的时候,他有一种错觉,他觉得安纳像是一束光,而且还不怎么刺眼——一定是因为他刚才恰巧站在窗子旁边,一定是他恰巧背光站立,他在心里这么辩解着。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心里还是很乱,并且他觉得这样下去会非常不妙,他可能需要去找坎蒂丝谈谈,那个小姑娘看起来非常擅长解决这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