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俱乐部在学校里存在的历史已经很久了。如果不去查记录的话可能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哪一年被组建的。
现在大家所知毛尖俱乐部的名字来源于每年的最终获胜者将会获得的奖品毛尖茶。这个奖品可能在青年学生之中并不那么受到重视,但如果将它带回去家里人一定会啧啧惊叹,因为那可是实打实上好的信阳毛尖,不管是形状还是香气都透露着它的品质。
开始这个传统的学长家里做的是茶叶生意,招牌便是信阳毛尖,现在偶尔还能看到学长回来观看魔杖决斗,那时候就能沾光喝到他带来的新茶。
俱乐部真正的名字是矛尖,长矛的矛,尖子生的尖,“我们社员都是厉害学生”的意味,只是赶巧学长赞助的奖品毛尖也这么念,而且听到这个词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茶,很多人就以为矛尖是个喝茶的俱乐部了。每年都有学生闹这样的乌龙,对高年级的学生来说是听一次笑一次乐此不疲,就跟他们每年跟新生讲述学校门口的铁栏杆有多美味一样。
每年开学迎新之后的第一次活动,都是同学们可以尽情参观的表演时间。此时观众席上两眼发光的孩子十有八九是在入学的时候被粘在铁栏杆上过的,不过这不是重点。在第一次活动中能够上台表演是很多人的荣幸,所以经常出现一些具有观赏性的技巧——毕竟对巫师决斗活动了解不多的新生来说,某些技巧的魅力是他们还暂时不能领略到的。学长学姐们都为了招揽新生展示出自己的技巧,让气氛在紧张和快乐的边缘游移。
同学们还能看到在开学典礼台前那位一丝不苟的康老师,然后或许想起来自己的分院仪式就是这位老师主持的。他通常不说话,只是看着学生们进行决斗,高年级的会长和副会长们会给其他学生做出讲解,有时从人群中传来叫好声。
坐在康老师对面的人并不是每个学生都见过,于是就有人在问旁边的同学说那是谁,悄悄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那边已经隔空递过来一个微笑而自己回应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你是说秦老师?”
秦若拾这次确实是来喝茶的。毕竟对于决斗俱乐部来说,每年最值得看的除了正式比赛之外就是第一次社团活动了。这次她一改平常的田园风格装扮,穿上了干练的灰色格纹骑士马甲和猎装裤,长筒皮靴完美的将裤脚收在之内,内搭带有尖翻领的白色羊腿袖衬衫,头发挽起一半藏在有饰带的深色窄沿帽中。这样的装扮算不上隆重,但在教室之中却是非常惹眼了,新生的议论将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转向那边,于是台上暂告一段落的决斗也让作为裁判的高年级学长向那边看去,在那一瞬间,学生们的目光都盯在那位正垂着眼帘喝茶,左手端着托盘,右手捏着茶杯的优雅女士身上。
秦若拾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抬起头朝决斗台上的高年级学生露出一个微笑。“专心练习你们的,怎么都在看这边——是不是康老师太帅了呀?”
康斯坦丁朝她看了一眼,像平时一样没有说话。但他在装扮上确实跟平时有一些区别——胸口那个四颗星组成的胸针。
“今天的康老师有什么不同呢——一定是这个吧?”秦若拾点了点自己胸口上对应那枚胸针的地方。那胸针是矛尖的标志,作为指导老师的康斯坦丁只有在参与社团活动的时候会佩戴,许多人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的。
秦若拾挥了挥自己的魔杖,四颗闪闪发亮的星星浮现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十字型,然后空中有出现了一些线条将星星们连在一起,画出了柄,格和刃,成为了尖端朝下的一柄……匕首?
传统是需要遵循的,但这也是让历届学生中都有人吐槽的一点:矛尖俱乐部的标志,似乎并不是矛。
但是在台下有学生反应过来之前秦若拾就开始了讲解,星星们的从铜色变成银色,最后变成了金色。“加入决斗俱乐部的学生将会获得这个胸针,从铜色开始,每三年向上升级一次,所以加入越早就越有可能更早获得金色胸针哦——会长已经有金色胸针了哦。”
“想要加入的话请在结束前找副部长登记。不过之后也可以随时加入,希望大家能够享受魔杖决斗,不管是观赛还是上台。”
秦若拾再次挥了挥魔杖,星星们散成细小的光点逐渐消失了。
“对了,康老师的胸针是指导老师特别版,你们有机会的话可以近距离看看。”
“现在,接着练你们的吧。”
看到书目时会心一笑,脑中冒出的是↓
“你们已经长大了,阿斯兰说,你们不会再回到这个世界了。”
(没赶上的哭哭,还有后续很多没加进去的之后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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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兔子洞
海芬总是注意到一些细节,那些可能没什么用处的小事,比如她在图书馆门前的草地上看到了一条黄金猎犬,牠似乎很开心地摇着尾巴,叼着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边跑了过去。
为什么会在书架上再一起拿起《爱丽丝漫游仙境》这本书呢?其实大概应该是因为这部流传已久的作品迎来周年纪念,所以推出了新的版本。这是个硬壳精装的漂亮本子,封面的设计就吸引着海芬把它从书架上拿了下来。这部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故事现在依旧深受喜爱,不断有新的版本推出,总是能够再读一遍的。于是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始阅读,
门外那棵大树下,似乎就很像爱丽丝听故事的地方呢,温暖的空气,明媚的阳光……
阅览室里是没有阳光的呀。
意识模糊中海芬首先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海芬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了一片森林里,面前有一条河,旁边有一些树,它们的树枝向下伸着,低得快要接触到水面,但不像垂柳柔软的样子,而是伸直着树杈和叶片们,怎么也不肯真的碰到亮闪闪的水中的倒影。还有一大丛一大丛的雏菊花,花朵从枝叶中冒出来显得格外新鲜,海芬脑中划过那句著名的“让我怎样将你比作夏日”,这景象实在是温婉清丽得叫人难以忘怀。我是见过的,海芬想,这和自己经历过的很多个夏天是很像的,只不过这里的阳光似乎更加明媚,青草的翠色更加欲滴——就像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这是电影中经常出现的情节。
海芬看到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女孩儿,她金色长发的一半在脑袋侧面扎成一条辫子,蓝色的圆眼睛,脑袋侧面扎着一条辫子,戴着一些发夹和蝴蝶结,显得十分可爱。那孩子有点迷茫的看着自己,好像在说“我为什么在这儿?你又是谁?”
就在海芬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女孩是谁,或者回答她那充满疑问的眼神的时候,身后的树丛中突然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响声。灌木的枝叶抖动着,有什么东西蹿了出来,很低很快,让人看不清楚。紧跟着跑出来的是一个穿着蓝色连衣裙的金发小女孩,她的头发在阳光下像金子一样闪闪发光,和眼前的夏日风景融在一起。
画面似乎有些太过熟悉了,金发女孩脚步轻盈却有些慌张,向下探着身子跑步的样子似乎很容易摔倒,海芬赶紧拨开树丛想要追赶。
不过身边那个十几岁的女孩的反应的更快,已经在自己的前头冲出了那个灌木丛,向前面那个更小的女孩的方向追了上去。
“等等,小心!”那女孩儿起跑的时候,似乎身子就歪斜了一下,但很快在摇晃之中保持住了平衡。十几岁的少年身体就是合适运动,海芬想,自己教的那些小孩子下课的时候总是在操场上活蹦乱跳的,但这些也都是额外的话了。她赶紧朝着那边跑过去,还来得及听见一个似乎是男性的声音。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不大响亮的声音从低处传来,但海芬相信她没有听错,然后他看见了一晃而过的白尾巴。那是一只兔子,一边跑一边念叨着什么。海芬心中有了想法,想要追上去看个究竟,金发的女孩突然向前一扑,把身子探到地上要去捉兔子,几乎双脚要离开地面。然而她没有捉到,反而让自己身子使劲一歪,险些要滑倒。这一切就发生在海芬面前,因为扑兔子而趔趄的女孩停了下来,于是海芬一伸手把她扶住了。
这个金发女孩儿和一刚开始出现的那个在差不多的位置上了,毕竟她已经能伸手抓到兔子了,虽然她没有。两个金发的女孩都看着自己或是说看了一眼,她注意到前面那个女孩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正扶着的女孩,但是没说话也没停下,只是继续向前追她的兔子去了。
跟上去。海芬脑中好像有声音说。
这时候身后传来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褐色头发的女孩儿。她气喘吁吁,也刚追过来似的,一边念叨着:“拜托,拜托,我不会是来晚了吧!”,声音不怎么大但她听得清楚。
树林,灌木丛,花朵,河流,这样的眼前的情景和少女实在是太搭配了,只是海芬先后看到的三个少女都气喘吁吁的,这不由得让人觉得有点好笑。
金发女孩向海芬道了谢,但是眼神一直往褐色头发的少女那儿飘着,然后甚至是直直地盯着她了。褐发女孩儿也穿着一条蓝色的连衣裙,样式起来跟前面那个七八岁女孩的差不多。她没有看海芬也没有看艾琳,而是抬起头来,双手撑着膝盖往前看去。目光落在追兔子的姑娘那儿,似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但是也没说什么。不过她的目光落在海芬和另一个女孩身上的时候,稍微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太好了,她还没掉进去,但她们是谁?爱丽丝只有一个姐姐。也没有跟着她追白兔才对。”
那声音不大,听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但海芬确定自己确实听见了,而且听得清清楚楚——她说“爱丽丝”。在那金色头发的小女孩儿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海芬就有这感觉了,小女孩追着会讲人话的兔子,那还能是谁呢?
“白兔!”海芬尝试着向前喊道,“你要去哪里!”这件事她总是想做也乐意做,虽然迄今为止也没得到过回答(当然发生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却总是有趣的。
她当然不指望兔子会停下来,就像之前发生过的一样——当然如果兔子回了她的话,她肯定会兴奋得跳起来。
褐发女孩儿向这边跑过来一边说:“他才不会回答你呢,快追上去!”一边超过了她们。
“那个女孩儿是谁?”身边的金发少女把海芬此刻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一定要问问她!”说着就追了上去。于是海芬也跟着一起拔腿往前跑。
“我说——你是谁呀?”从小头发的女孩儿这样像褐色头发的女孩儿喊道,“喂!”
褐发女孩儿专心致志地追着前面的少女和兔子一路跑,根本没有回答她。每个人都飞速地穿过森林,穿过田野,脚踩在草地上,植物的枝叶从脚踝、小腿上划过去。海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奔跑过了。双腿开始累了起来,但是心中和脑中充满着愉快的感觉,让自己不会停下来。好怀念这样跑啊,撒开双腿在广阔的平野上跑,即使眼前没有这些女孩儿和兔子,那也够有趣了。
在他们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丛灌木,那灌木丛越来越近,她们也看清楚了,那白兔身上还穿着一套白色的礼服。哦,是的,没错,那就是白兔先生。会说人话,又穿着礼服的兔子又有谁呢?
是兔子洞!白兔先生伸长了腿,一下子消失在里边儿了。爱丽丝也想要钻进去——是跳下去,她先把双腿放了进去,不过之后没有顺利,因为那个褐色头发的女孩儿拽住了她的手,她现在整个儿挂在树洞里了。
似乎用了很大力气似的。爱丽丝的半个身体在外面。没有掉进洞里。还算有些疑惑。他放慢脚步看着着。场景发生。褐色头发的女孩儿很吃力地发出了一些声音,之后左右看看那片旷野上除了他和他拉着的女孩儿之外,就只剩下自己和身边的金发女孩儿了。“你们是哪个角色都好!来帮帮我!”褐发女孩突然喊到。海芬没有预料到她会这样跟自己对话,稍微有些疑惑。身边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儿反应机敏地马上抓住了爱丽丝。两个女孩儿一起抓着她的手臂,想要把她从洞里拖上来。她们两个看起来年纪都要比爱丽丝大一些,按理说两个小孩儿和齐心合力的话,爱丽丝也不至于掉进去了——诶,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不让她掉进去呢?如果这故事要开始的话……
海芬的脑子里又有好多想法冒出来了,于是她也跟上去抓住了爱丽丝。那真的很奇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爱丽丝重的不像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儿,而且一直不停的往下滑下去。她的下半身已经陷入那个黑漆漆的洞里看不到了。那绝不是个兔子洞,海芬想(这也是个她很久之前就想过的问题),兔子洞是不可能会让人也进得去的。洞很深,漆黑,看不到底端,明媚的阳光也只能让她们看到爱丽丝的脸和身边隐隐约约的一小块。现在爱丽丝的两只手都被拉住了,三人合力却不能把她拉上来,至少自己用出的力气已经能够提起更重的东西了,海芬的膝盖陷进草地里,有毛茸茸的触感。
这个洞……难道是黑洞?
褐色头发的女孩儿沮丧地嘟囔到:“该死的,我还以为有两个角色帮我就能让剧情变上一点儿了。”说到这儿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看向海芬她们,露出了似乎是困惑和赌气交织着的表情:“不过你们到底是谁?她的妈妈?姐姐?”
剧情?角色?改变?——这孩子(也)是从外面来的,她想改变故事的发展,她是为了什么呢?她是谁?之后会怎么样?不光是这些,海芬的脑子里面早已充满了问题:自己是怎到这里来的?那个女孩是谁?这个女孩又是谁?爱丽丝和白兔有没有听到她讲话?她会一直跟爱丽丝一起行动吗?
这些问题或许会在之后得到解答吧,或许,毕竟一切故事都是随着进程一点点展开的。
“你不能说该死的,妈妈说那不是好小孩儿该说的话。”海芬听见爱丽丝这样说了,那是这孩子第一次跟她们说话。她毛茸茸的金色小脑袋抬起来,清澈的蓝眼睛仰视着自己在闪闪发亮,弥漫着天真的色泽。她的声音似乎跟自己记忆中的有点儿相似,又有点儿不同。但海芬一下子想不起是怎样不同,也想不起是怎样相似。
成为爱丽丝的姐姐似乎也不错?不过按照眼前的画面来看可能金发小姑娘是姐姐,自己是妈妈?
金发女孩似乎很感兴趣洞里有些什么,拉着爱丽丝的同时也一直朝洞里探头探脑,眼睛里都是探索的光芒。
“只是个兔子洞而已,只不过到处都是壁橱。你别看了,小心你也掉下去。”褐色头发的女孩儿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是她说话有点儿奇怪,似乎不想让爱丽丝掉进去,也不想让别人对这件事感兴趣似的。而这样的言辞能够在好奇心旺盛的人身上起到很好的反效果,海芬开始期待这个听上去有什么不一样的故事了。
“或许你掉下去也是个办法。”
海芬在梦里经历过很多故事,甚至爱丽丝这个故事就有好几种不同的形式。她也曾经在梦里经历过爱丽丝的故事,有时候她是从兔子洞里跳进去的,有时候她是穿过一面镜子到了那里,有时候她一睁眼就已经在那个仙境里了。不过却没有一次是这样——从开头就有不认识的人来搅局。
这可能是个新的故事。或者说,是冒险。
褐发女孩的声音很焦急,做事未果的懊恼夹杂在里面:“赶快决定!你们要怎么做?”
“——剧情要来了!”
“我要跟她一起下去。”海芬对这个回答十分确定,她平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想要一起下去的原因,即使不能说服褐发少女,或许热爱探索的金发姑娘也会成为自己的同伴。
“你不能——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是个小孩子的故事!”褐发少女的语气变得尖锐,好像海芬犯了什么禁忌似的,这让海芬疑惑并更坚持自己的决定,虽然“不是小孩子”这话的确是真的。
以这个样子去到爱丽丝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海芬在开始下坠的时候为自己的想法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来。
——这样的三人,还真是像母亲带着两个女儿呢。
昆仑的旧作存档
半个序章
昆仑山在夏天很好看,也是最适合去旅行的季节,人们从各个地方前来,怀着向往圣地的心态。由川藏线或者滇藏线往西,一路观景徒步健身静心。到了拉萨去看布达拉宫大昭寺,然后经当雄去看纳木错,一整路看见的都是山在远处起伏连绵着,满眼都是壮丽的风景。之后出了西藏进入青海,自然不能错过唐古拉山口和昆仑山口,看看昆仑泉,感叹清澈翻涌的泉水,尝到冷冽的甘甜。之后去格尔木住下。这里的海拔大约是三千五百米,不过进过藏地的人都已经体会过四千米以上的海拔高度,在这儿就显得没什么问题。
虽然现在已经入秋了。
秦若拾是在拉萨遇到那群驴友的,在布达拉宫同行,听说他们是沿着川藏线一路过来,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更是聊得起劲。在饭桌上秦若拾说起自己要去格尔木看望朋友,驴友队长的东北大哥一拍桌子说你咋不早说呢,咱们也去那啊!而且车上正好还有个空余的位置,就跟咱们一起走呗!
“您是黑龙江人?我吉林的。”
“哎呀我都妹听出来!那咱可得好好儿把妹子带到格尔木,就这么定啦!”
被热情地邀请同行后众人一起踏上了旅程,驴友们的行程规划紧锣密鼓,好不紧张。他们一起在五千多米的那根拉山垭口俯瞰纳木错,那种震撼力几乎没办法用语言形容,只顾发出感叹。住宿一晚后从那曲赶往格尔木,大家都在说从没住过那么高的地方。看着一辆辆大车,周边的草原和远处的唐古拉山,秦若拾才真正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旅行过了。
麻瓜式自驾旅行。
秦若拾恍惚间想了想自已已经被幻影移形惯得多久都没碰过车,驾照怕是都要放在抽屉里生崽了,然后渐渐地靠在车窗上睡了过去。
车开进可可西里的时候秦若拾被旅伴晃醒,大家拿出相机拍了一阵,换了驾驶员后又睡了过去,一路到格尔木才真正醒过来。吃一碗热腾腾的面之后秦若拾诚恳地谢过大家,至此正式离队。
“班阿姨,我过来啦!”
“哎呀若拾来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我搭车过来的,之前去走了一圈买魔药材料来着,又去拉萨吃牦牛面了。”
“就那么喜欢他们家面嘛!你可以直接幻影移形过来,或者打个电话给你开镜门呀。”
“那可就去不成纳木错了,其实很多时候麻瓜旅行方式还挺好,走镜门过来可真的就看不到一路风景喽。”
晚饭吃过面到现在身体还是暖呵呵的,秦若拾又跟班阿姨和她的女儿卓玛聊了些旅途中的趣事,然后去翻自己的旅行包,拿了给班阿姨的滋补药水,给卓玛的美容魔药,还有一只巧克力蛙给卓玛的孩子索朗。
“他可一直都想要这个,上次扎西回家给他带了个学校的蛙他就开心得不行呢,更别提是英国的了。”
卓玛笑呵呵地收下了礼物,又去里屋查看了一下说热水好了去好好洗个澡早点休息吧,秦若拾刚答应就打起哈欠来。
在劳累和温暖之中睡意来得格外迅速,当然,现在也不能算早了。
秦若拾在星星底下做了梦。
这个梦很沉,秦若拾甚至在里面看到了自己在写着的教师资格申请,那已经是多久以前的事,现在自己甚至都要记不清了。之后场景又开始旋转模糊着改变,穿过雾气看见了满柜子的魔杖,似乎还有温暖的感觉。然后是厚重的木桌,自己在那前面陷进沙发里面。手心里捧着暖洋洋的东西,一边再说着什么。这个屋子的布置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她知道这是哪儿。
在她感到迷茫的时候曾在这里坐过不止两次,她喜欢这里,甚至有些熟悉这个味道。
“……老师。”她似乎听到有人这么喊。前面的音节模糊不清,但她喜欢这个称呼。
震动从枕边传来的时候梦境被打断了,秦若拾一边睁眼一边留恋着被子里的暖意,耳边似乎还萦绕着“老师”的话音。今天要去集市上逛一圈,然后收拾东西回学校去,那边还有更多东西需要收拾。
又到被学生们环绕的时候了,“秦老师”听起来真的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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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食堂门口就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里面没人,只有窗口里面传来声音亮着灯。隐隐约约听见锅子飞来清理一新什么的。
我就看看谁在,不吃东西。秦若拾进去的时候是这么想的。
“若拾回来啦!”
探出窗口的是厨师张阿姨,里面的响声也渐渐停下来了,秦若拾赶紧快走了两步到窗口去打招呼,几年来可没少受这位和蔼阿姨的照顾。
“这假期又去哪儿了?好像瘦了!来来阿姨给你做点啥!”
“没事啦,您这都忙着呢。”
“不存——在!”这可是听着最顺耳的四川话之一了。张阿姨把魔杖插进围裙胸前的口袋里,又在旁边擦了擦手。“那你拿根黄瓜吃吧,早晨才从镇子那边买的。”
“诶?您自己去的?”
“大刘还没回来勒,不过现在人也不多,忙得过来。早晨下山就当晨练啦!”
张阿姨说的是负责采买的山东汉子,人高马大话不多,看着有点凶,尤其是他不说话的时候。但他跟菜农们的关系格外好,学校一直保持着新鲜而多样的食物供给,还时不时有从很远的地方买回来的新鲜食材,感谢魔法和镜门,还有厨子们的脑洞。
“啊,那您就忙着,我先走……”若拾的肚子刚巧在这时候咕噜噜地响了起来,而且特别大声。这样刚站起来的她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只觉得有种想要掩面的冲动。
“真是不好意思……”
张阿姨爽朗地笑起来,一边说着不要逞强之类的话一边掀开旁边铁盆上盖着的布,里面是饧好的面团,白白滑滑的看着就教人喜欢。往案板上铺了面粉就可以揪一块面团在上面揉开,向四面擀成薄片,铺上粉抹匀卷起来,欻欻欻切成均匀的段儿加点面粉打散,正好锅里水开了就让白面条儿们沉进去。
“这还要您亲自来……”
“等学生们都回来就忙了,现在还想自己做做呢。上车饺子下车面嘛,先喝点水等会儿啊。”张阿姨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朝着柜子挥了一挥,倒上水的杯子稳稳当当飞到秦若拾面前停了下来,一摸还是暖暖的,很让人舒服。然后她把魔杖放回口袋又开始切菜做浇头了。
鸡蛋黄瓜木耳西葫芦加一点腊肠小块大火翻炒,调味到刚刚好后加水焖上,稍微勾芡出锅,浇在顺滑而有韧性的手擀面上,热气里都是香味和幸福。
回学校真好。
秦若拾这样想着,张阿姨已经把面放在她面前。
“好好吃吧。”她说,“毕竟新学期又要开始忙活了。”
1)
【生日礼物】
佐伊被轻轻的噗呲声吸引了注意,从书本上抬起头。他现在正靠坐在自己的床上,陷在格兰芬多配色的软垫子里。帷帐放下了一半,身边一盏小灯把黄色调的光洒在他手中的书页上,那是魔药学书单中的一本。
“你可真用功。”
佐伊转过头看到隔壁的红发舍友拉起帷帐看着自己,手上是一本他在上个暑假看过的侦探小说,那是在安吉给他带了斯威夫特的周边之后回赠的礼物。
“我有点看不进去课本。”
安吉见佐伊把目光放在书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你在课上表现的不错。”佐伊轻声回答,“而且这才刚开学,没什么可着急的。”
“而你刚开学就开始读书单了。”
“我听说拉文克劳有好几个人早在暑假就把课本看完了呢。”说完这话,佐伊果不其然地看到安杰洛脸上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夸张表情来。
“天,我可不想在这时候听你说那些鹰院学霸是如何超前的,包括谁在OWLS上得了十二个O之类的——”事实上他的姐姐索菲娅·所罗门就获得了这样的成绩,当时他还没上学却已经感到来自这个考试的压力了,孩子多的家庭中总是有很多这样的期待。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间。
安杰洛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什么东西,从另一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然后移动到佐伊那边递过去。
“对了,我要给你这个。”
佐伊看了看表,十二点刚过,宿舍里的小家伙们都已经睡着了,而两位六年级还有很多可做的事情,或者说没有激动不已的学弟们打扰终于能够好好读书了。
佐伊捧着手里被牛皮纸包着的盒子看了看,那上边绑着绳子,用火漆印章固定,佐伊将它靠近灯光左右晃了晃,发现上面是金色飞贼的图案。
“生日快乐,佐伊。”
安杰洛对上佐伊有点惊讶的表情挠着头发笑了起来,仿佛自己精心策划的什么活动成功了一样。
“我能打开吗?”
“当然!”
佐伊把包装纸撕开,拿出一个裹着皮质材料的盒子。上面用烫印的花体字写着一个名字,还有一个几何形状的标志。
他看了一眼安杰洛,对面的眼神好像很期待他接下来的动作。于是他将盒子打开,一道黄色调反光露了出来。盒子里衬着丝绒软垫,上面躺着一块手表。
黑色皮质的表带跟软垫的颜色很像以至于隐藏在里面,靠近表盘的地方各有两条红色和绿色的条纹,那是马维拉国旗的配色,魁地奇世界杯让这个国家痛快地风光了一把。这颜色挺好看的,暗色主调看起来也很适合男生佩戴。
“谢谢你,安吉。”佐伊端详着这只手表,它的表盘和刻度正在灯下反射着柔和的光。
“修好尼古拉斯爵士应该挺容易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你会需要这个。”安杰洛低头看着佐伊,昏暗背景下他的红发和笑容被佐伊的小灯照亮着,变得更加柔和起来。“我想会适合你的。”
“我很喜欢,谢谢你。”
“你喜欢就太好了。这样就不会跟大家挤在一起送礼物了。”安杰洛又笑了笑,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对了,据说这块表还有个独特设计,你等着早晨看吧。”
安杰洛把侦探小说夹上书签放在床头柜上,跟佐伊道了晚安。佐伊也说了晚安,看着安吉钻进被子里,挥挥魔杖放下了远离自己一边的帷帐,又朝自己眨眨眼。
“诺克斯。”
~
“整点的时候表盘背景会变成球员们飞行上场的样子,还有斯威夫特的特写!”
“是呀,所以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对了,要我帮你修理一下尼古拉斯爵士吗?”
“还是……不用了。”佐伊把左手腕抬起来晃了晃,悄悄扬起了嘴角。
2)
【是被爱着】
“被梳头发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安杰洛所罗门曾经提出过这样的问题。
诺文的手指相当灵巧,它们沿着秀发慢慢的移动,将纠结毛躁的地方一一解开并用梳子梳顺。这时候诺文的面庞上总带着清浅的温和笑意,有时候他的目光向下垂着,有时候轻声与妻子说着话,而简妮丝弯弯的眼角和唇畔就像盛着蜜糖一样。安杰洛从小就见过这个场景,这总是让小安杰洛觉得不应该踏前一步去破坏。
“是什么感觉呢?”
“是被爱着。”
似乎是伊丽莎白这样告诉他的。这句话一瞬间就消散在小安吉的耳朵边上,直到好久之后才勉勉强强爬进他的脑子里,说一声“嘿,我在这儿呢。”
佐伊再次养起长发是挺久以后的事情了,他的棕色头发先是在耳边晃悠,然后在肩膀上拂过,之后就能扎起一个小小的鸡尾巴(安吉的姐姐们这样称呼这种小辫子),接着就超过肩头了。佐伊在家的时候总是把头发放下来,他们互相靠近的时候就会有几缕头发调皮地向安杰洛跑过去,不过出门在外时佐伊就会扎起马尾,说是能让自己显得成熟些。
一切都非常自然,于是在房间里有金色夕阳的傍晚,安杰洛重操旧业地接过了佐伊手中的梳子。佐伊也没有像之前某些时候一样表示不用,而是朝沙发里陷了进去,于是安杰洛开始捧起棕色的发尾,让梳齿消失在那里面。
他突然想起在霍格沃茨最初的日子,舍友男孩一头长发在他手中渐渐变得滑顺的场景和他脸上的表情。其实他没怎么看见,也记不太清了,但那种安静的氛围似乎与当下的环境有几分重叠——包括佐伊的头发落在手心的柔软触觉和夕阳下泛出的金色光芒——于是就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当时佐伊似乎是眼睛里闪着星星一样左右审视着刚刚形成的长马尾,眼睛和嘴角都弯成惊喜的弧度,一边说哇啊安吉你可真厉害之类的话语。而现在他则是在说最近接到的订单,原材料供给商和制作过程中鲜少出现的有趣片段,声音里夹杂着笑意。
“居然被我赶上这个了!”
“你真幸运,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安杰洛跟着笑出来,佐伊偏过头看他,眼睛上有个好看的弧度。
“要扎起来吗?”
“不用了。”
安杰洛将那些泛着柔顺光泽的头发搭在佐伊的肩膀上说“好了”,接着在佐伊转过身的下一秒被拉进软绵绵的亲吻里。
“安吉。”佐伊往他肩窝里蹭进去,这让安杰洛想到索克斯,他的魔药大师越来越像他的猫了。
安杰洛揽住佐伊的肩膀,用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
“是被爱着。”
安杰洛再一次回想起这个美妙的回答来。
2000.2.19
格兰芬多院内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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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拉万蒂似乎才进入了正确的状态。
追球手们携着鬼飞球在场内忽上忽下地穿梭着,游走球也不时跟球棒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安杰洛发挥出了成功的守门技巧,虽然也有失误的情况,但那也是让自己更加坚定着接下来要好好表现的决心。
然后他拿到了开球的机会。
“看你的,所罗门!”安杰洛把球握在手中的时候,清晰听见威尔默特朝他喊的这一句。
安杰洛将球大力向斜上方开了出去,正对面的球员们有不由自主地向上看了一眼,之后才又继续跟自己的铁人对手开始了竞争。
“看你们的!”他这样回应着队长的期待。
阿兰·托马斯正紧贴着对方一个追球手飞行,将他挡在传球路线之外。两人的飞行角逐看上去不像对抗而更像是舞蹈,一个的身影紧紧跟随着另一个,从球场的一侧弯弯绕绕到了另一边。
奇迹继续发生,和刘家锐互相防守的威尔默特闪身躲开了直冲过来的游走球,清脆一击!然而这一球似乎没有向任何人飞去,两边的击球手都十分紧张,用力盯着那枚球是否飞向自己一方的球员。
“砰!”
这个声音暂时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或者说是更加激化了它,因为这枚游走球刚好打中空中已经开始减速的鬼飞球!虽然让球路改变了一些,但速度又提升起来,又向着对方球门飞去了。
“格雷亨德用游走球击中了鬼飞球!这一球从开场就十分顺利,是否能够继续下去呢!”解说员的声音也一下子拔高了,毕竟这不是经常能看到的精彩瞬间,看台上马立刻爆发出一欢呼声,还有人用力挥舞起手中画着灵缇猎犬的横幅来。
……威尔默特知道这个吗?虽然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那是个好球。目前为止在还没被任何一位追球手携带的状况下一路顺利地飞向球门,竟然也没有被游走球打中——看来还没有击球手尝试以球打球,这个目标确实太小了。场内除了追球手间的对抗就剩下击球的声音,己方队员们大概也都想看到这个球的神奇,都在用身体和飞行轨迹阻挡着对方球员。
“费奥拉万蒂!”安杰洛迎着风声使劲喊了出来,如果魔杖在手边的话肯定是个洪亮咒了。虽然之前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更没进行过预演练习,此时队员们的配合非常默契,而距离对方球门最近的追球手就是场上唯一的七年级了,他此刻正跟对方追球手一较高下。法比奥·费奥拉万蒂在球门前一个急转,甩开了一直紧追着他的弗洛雷斯,对方因为惯性跟飞离球门准备主动攻击的守门员本·布赫撞在一起,场下很明显能听到一阵紧张的声音。
如果距离足够近,就能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短发像是带着粉色反光一样飞出一条漂亮的弧线,鬼飞球出手的时候正是弧线的尾端。
“费奥拉万蒂进球得分——干净漂亮的一击!”
解说员的激动声线传遍球场的同时,各个看台上的学生们也此起彼伏地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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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球员冲撞的关系,伊瓦塔尔教授判了对面一个罚球。
平时怎么都好,判罚球可真的是非常难接,得到罚球的对手总是要欢呼雀跃一阵子,然后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到底是用怎样的假动作来迷惑守门员,或者在自己的球路上加一个旋转之类的。虽然曾经在选拔赛场上看到过五个球里接不住一个的人——至少比起他来说自己已经好多了,而且上一年已经展示出相当的实力来——安杰洛还是相当紧张,差不多是能感觉到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的那种程度了,现在自己的队员们已经都退到后面,而罚球的选手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柯尔律治!柯尔律治!”看台上有人喊起来,刚开始还只是有那么几个人在喊,之后就变成潮水一般的整齐声浪,说实话这让人有点分心。追球手和击球手们在前场混战的时候自己几乎能保持旁观者的心态和视角来观察赛况从而提早做出准备,但罚球和自由球不一样,对方就在自己面前,而他们决定使用什么技巧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由静止开始的预先判断总是比有前提的估算来得难很多。
柯尔律治。
是那个写老水手的家伙。
哦天他都在想些什么,提起来一次也就算了,现在每次看到这位同学时安杰洛的脑子里都会响起一些零零星星的句子——每次想到这个他都忍不住笑,甚至在球员选拔赛前佐伊看了他好几秒钟之后把扫帚塞到他的手里的时候终于翻了个白眼:“真是够了,就不能想些别的吗”。
“我到底是为什么要给你念古舟子咏来着?”
“因为柯尔律治,而且这是你自己提起来的。”
安杰洛甩了甩头让冷空气把脑子里这首长诗带走,抬眼对上对面少年的时候心跳得厉害
接着就听到不知道是谁起头的喊起“所罗门”,似乎平时这种时候该是喊“格兰芬多”的,不过,谁让现在的情况下两边都是格兰芬多呢。当他们得知这次魁地奇杯之前还要进行院内预选赛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决定了,不论是谁成为对手都会被当做劲敌看待,尤其是亲眼看过他的进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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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呼吸。
“这样做几次就会平静下来了。”佐伊当时捧着他厚厚的麻瓜读物,偏着头很认真地看着沙发另一边的安杰洛:“我试过几次,感觉挺有效的,这样就不会受肾上腺素的负面影响了,很不错对吧?”
“……肾上什么?”
“就是让你感到紧张的物质啦——也是让你过于紧张的物质。”从一年级开始就一心沉迷观看比赛和自主训练,时刻准备着加入魁地奇队的佐伊·卢莫斯在上场比赛的方面有超过安杰洛的经验。
现在刚好是合适的时间,在柯勒律治准备罚球的时间里让自己稍微地平静一些,安杰洛想到之前佐伊告诉自己的奇妙方法。先用四秒钟慢慢吸气,接着屏住呼吸四秒钟,最后用四秒钟慢慢吐气——他大略参考着自己的心跳,但那速度怦怦的肯定是超过了。这样呼吸几次后安杰洛发现自己确实平静多了,观众的喊声不再是混杂的噪音,在回旋飞行中变得有些混沌的头脑也逐渐清晰起来,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逐渐稳定下来了。
“我或许能行。”安杰洛想,他至今还不曾在赛场上成功救下罚球,这或许是个机会。
那么,就把它看做机会!
柯尔律治眼中也是烈焰熊熊,他在扫帚上打了个旋儿,然后鬼飞球以很快的速度飞向了安杰洛和他身后的三个球门。
“柯尔律治投出了罚球,出手的角度很漂亮!这个球会朝向那个球门呢?”解说的声音在安杰洛耳中仿佛变小了,或者是现在的安杰洛觉得耳边的一切声音都变小了,他的双眼都盯在鬼飞球的路径,这个球似乎是朝自己来的,但瞬间之后才展露出往左边的趋势。安杰洛赶紧操纵扫帚向左侧球门移动,几乎整个身子都倾斜着,又用力将右手臂伸向球的方向。安杰洛预感到这个球似乎不会像其他进球那样容易阻挡,因为他的第一直觉判断失误了,他的掌心接触到鬼飞球的时候发现那并不是个用力的好角度,他手臂的挥动只是让球向上偏去。
“咚!”鬼飞球斜着撞上了左侧球门的边框,之后擦着它穿过了圆环。
“柯尔律治进球得分!所罗门的扑救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十分惊险的一球!”
观众席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安杰洛遗憾地摇摇头,在球门前面停住看着对面球员们一个个跟柯尔律治击掌祝贺……这跟普通进球后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威尔默特飞过来拍了拍安杰洛的肩膀。“你做的很好,所罗门——保持状态。”
“我知道了,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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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球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把他们撞下去”。
这个想法时不时就会成真一下。
这一球确实很有劲,在快速气流中从侧面击中了巴特的肩膀,少年没有稳住地从扫帚上摔了下去,在地上连着两个侧滚。克劳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球棒没有说话,而是挥着手臂多做了两个击球的动作。巴特被击中之前那枚游走球刚刚掠过他的球棒,发出令人皱眉的声音。稍微接触过魁地奇的人都知道那声音不对,而响亮的击球声通常也意味着漂亮的球路,这一球也没有,不过面对突然转向的游走球,这已经算得上是个足够的临场选择了。
“多亏你克劳迪。不然那一球就直接冲着巴特的脑袋去了。”
同为击球手的威尔默特拍了拍克劳迪的肩膀,然后飞到队友身边看着医疗员给了他一个止痛咒语。巴特作为追球手在场上的表现有目共睹,即使视线会对打球产生一些影响也被他克服了不少。威尔默特伸手拉住戴眼罩的少年,也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巴特,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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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课业繁重,即使是拉文克劳的学霸们都似乎不再游刃有余了,学生们开始在图书馆、空教室等地花费更多时间来练习施放咒语或者炸掉坩埚,能够自由安排的时间一下子变得有限,尤其是晚间学习占据了通常的校园活动时间——他还得时不时让佐伊给他补补魔法史。所以安杰洛开始坚持了晨跑,尤其是自己的舍友猎魔人小子几乎每天都这么做的情况下。这让他坚持还有魁地奇队每周两次的例行训练,现在他已经是一个老选手了,队员们时不时会说起他之前的那个树懒扑球,队长和教练也拿这个来提醒过大家招式可以在不同位置间变通。
所有的人都知道,好的招式并不会出现很多次,队员总是要去探索新的招式而且对攻击做出相应的对策,迅捷总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并不只是说飞行的速度。
新学年坚持球队的学生也有了变化,作为参与过比赛的六年级终于可以指点学弟学妹这件事让安杰洛颇为自豪,当院内赛名单出来的时候他看着名单上似乎是突然出现的名字又看了看威尔默特,眼神里的意思很明白。
“队长。”
“每个人要在自己身上找到宝藏。”威尔默特眼带坚定地面朝他的新队员们,因为就像很多人说的一样,打魁地奇这件事首先士气是最重要的。“你们说‘宝藏’——听到吗,那就是你们自己。”
“——哈布斯堡。”
“宝藏是吧,我知道了。”克劳迪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下巴。
威尔默特从离他最近的克劳迪开始依次念到每一位追球手和击球手,让他们的眼中也或多或少增加了几分坚持。
“托马斯。”
“托因比。”
“费奥拉万蒂。”
威尔默特转安杰洛的时候用同样的语气朝他点头:“所罗门。”
“所罗门的宝藏。”安杰洛发觉了这一点之后笑起来,他想到所罗门宝藏的传说——他之前都没想过这个,不过这给了他一个更加努力的理由。他握紧了手中的扫帚,点点头露出笑容。
“赫德福德。”他最后指向找球手兰斯,作为能够决定比赛结束的人,几乎不用考虑团体配合的找球手是最自由的队员,也是最能够发挥出彩的队员。兰斯很明显地享受飞行,训练时总能看到他金棕色的短发和长袍一同在风中翻飞,嘴角和眼梢一样向上扬起,露出自如而充满信心的表情。听自己的名字被喊到,兰斯挺了挺脊背,灰蓝色的眼睛里面多出一抹笑意。
“在这儿——”兰斯·赫德福德拍拍胸口抬起话尾的音调说,“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