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八月三十一日冬至。
小时候,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生火,然后烧水,做饭,打扫庭院。
神社只有我跟婆婆两个人,有一天婆婆出门了,回来的时候她带了四九。
四九认识字,我找到一些有图画的卷筒,他能念出上面蜗牛爬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我问他为什么看得懂,他说他也不知道,就是认识。
我问婆婆的很多问题婆婆不告诉我,问四九就知道。
山上的生活很好玩,四九来了以后更好玩,除了婆婆不让我们下山。
山上也有可怕的东西,比如神社里头的祠堂,我看到就不敢靠近,还有小溪尽头的山洞,我好奇进去过一次,里面又黑又冷还找不到路,要是四九没来找我我一定会死在那里。
我不是没想过出去,好几次走到护绳前看外面的山道,然后我回头看,婆婆和四九都不在,后来我就回去了。
我学会了爬树,四九学会了打猎,冬天来之前我们能存到足够食物过冬。我们有种土豆和番薯,每次米快吃完的时候缸里就添了新米,灶台上有时还会放着新鲜蔬菜和糕点,我很开心,那时候没觉得奇怪。
婆婆偶尔出去,我看到她下山,但我总觉得她没离开过,哪怕一个人在树上时也这么觉得。
闻到血我会想吐,没法看着四九剥那些猎物的皮,但他每次打猎我都要跟着,反正拾柴是我的事。
我没见过其他人,感觉也不需要,因为不管我在哪里摔倒和迷路四九总会找到我,有四九在我就能回家。
简单的床,四季轮转的风景,鸟居秋天穿红叶,冬天戴雪,为什么我会觉得那种生活比现在更有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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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先生。”
八月三十一日冬至端着茶碗一言不发,对面的年轻女性朝他微微倾身:“冬至先生?”
冬至回过神来对上她询问的眼神,放下茶碗冲她一笑:“千叶小姐泡的茶太好喝了,我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年轻女子收回视线坐直了身,抿着礼貌的微笑垂下头。
冬至盯住她微红的耳根,他眼里这位容易揣测反应的未婚妻,交叠的双手盖着红字大写的无聊,安静的眉心挂着黑字楷体的方便。
冬至挂起笑脸压低语调:“我有荣幸预约您下个月花火大会的行程吧?”
“我会为您准备最棒的和服。”说完,他便登上了回家的人力车。
庭院里的鹿威接满了水,敲在石头上发出“笃”的一声。冬至摘下帽子递给一旁的仆人:“新招的庭师在哪?”
“安佐濑先生今天没有来。”
冬至解斗篷的手停住了,仆人接着帮他脱。
“明天再叫他过来。”
“明白了,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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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井上他带去的人是个半妖。”
“真的假的,这已经不止男女通吃了吧。”
“可能半妖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好处,是吧,八月三十一?”
“哦,可能是心意相通吧?我的话只要心意能相通,哪怕对象是一匹马也行啊。”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们哄堂大笑,其中几个人乐不可支地搂住自己身边盛装打扮的同伴,陪在他们身边这些穿着漂亮和服妆容精致的少年,几乎看上去就像美丽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挤满了大量复制粘贴的闪耀的不伦不类。
冬至坐在他们之间举杯示意,他笑着喝酒,继续参与话题,眼神却越过了人群往空气飘去。
车子驶回八月三十一日大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老爷要见安佐濑先生吗。”
“嗯?”
“他现在在茶间等着。”
在仆人伺候下换好浴衣的冬至“啊”了一声,想起昨天确实吩咐过让他不见到自己就不能回去。
拉门拉开的动静吸引了安佐濑,看见有人走进来他连忙正坐行礼。
对方手里提着灯就那样照了过来,安佐濑下意识侧过头抬手挡住过于明亮的火光。
冬至提灯凑近安佐濑,眯起眼从上到下缓缓扫视,又抬起视线仔细审视他的脸,两人之间的距离越靠越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冬至?”
照着安佐濑整个人的灯光往后退去了,安佐濑也放下手,声音不太确定地又重复了一次:“是冬至么?”
“好久不见了,四九。”冬至冲他笑,给了安佐濑一个大大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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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汤味道好怪。”
“这是咖啡。”
“笑?为什么?”
“拍照片。”
“剧院?”
“今晚有新节目,我们去看。先给你买点新衣服。”
“那个,”安佐濑看着周围走来走去的人群,停下脚步,“庭院怎么办。”
人行道旁的商店玻璃反射出冬至的身影,他也停住脚回过头。
“结婚以后我就是下任家主,你的工作由我安排。”冬至笑着对安佐濑说道,“现在你要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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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就安排麻布幸村可以吗?”
“可以,跟四九说吧。”
“老爷您约的千叶小姐看戏吃晚饭。”
冬至皱眉张嘴看向仆人:“该死,我把这事忘了。”
“要取消预约么?”
冬至两手用力一扯外套领子:“不用。”
街上摇曳的灯光像一群游来游去的小丑鱼穿插在行人间,金发男人陪同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子走过两侧站满店铺的人行道。
“今天谢谢您了。”
“哪里,我才是要感谢妳给我的夜晚增添光彩……”冬至话说到一半笑容僵在脸上。
安佐濑抱着树丛那么大的花束跟一个高大的绅士走在一起有说有笑,走进千叶身后的街角。
“失陪一下。”冬至盖上礼帽从她身侧跑了出来。
街上的风景从视野里奔跑而过,人们的惊呼声把冬至拉进下一个转角。
聚拢的人群围着纷纷落落的花瓣在街道中旋转成一个圈,冬至摘下帽子走进去,从里面拾起一条围巾。
冬至把四九的围巾丢到卧室茶桌前,一手拎着清酒瓶子给自己满杯,报纸和资料散乱地铺在周围。
一口干了杯中物,冬至皱眉瞪着眼前几份关于人忽然消失后又出现的旧报导。
“神隐吗,还以为这种事最近都绝迹了。”把空杯子放在一则标题“狐狸请客?”的杂志文章旁,冬至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杯沿,“会回来的吧。不,他必须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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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左眼好痛,睁不开,好像烧热的木柴从我的大脑里刺穿过去一样,痛得看其它东西都像蒙了层雾似的模糊不清。
一些画面和声音不断交替闪回,我感觉像坐在黑暗里看坏掉的有声电影片段。
我看到四九担心的脸,还有断掉的护绳,我听到四九问我怎么了,我看到四九他…看起来非常年轻?
我看到断掉的注连绳从大榕树之间挂下来,四九叫我等他,他离开以后我看到洞穴的石壁和地上的泥土。
我看到山道远处有些人影在晃动,落叶铺满了山头,我眼前钻出来一个黑影,比手画脚嚷嚷着头发,看这头发。
更多的黑影跑出来,喊叫着找到了找到少爷了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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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躺在被窝里,抬起手盯着掌心,然后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又揉了揉左眼。
拉门拉开一条缝,仆人的声音跟在挤进卧房的阳光后面说道:“老爷,安佐濑先生找到了。”
鹿威跑在庭石上方接着水,冬至走进和室,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甜味,像是花香。
冬至走到熟睡中的安佐濑旁边,皱眉说:“臭死了,去拿香烛来。”
仆人端着茶走进来,收走了一人份的餐具。
冬至拿掉嘴里的烟管,表情跟刚进帝都铁路车站那时的安佐濑一样:“你见到妖怪了?”
披着外套坐在褥子上的安佐濑放下茶碗:“嗯。”
“有这样的事啊,那你们说了什么。”
“我就问了跟我有关的妖怪的事情,他们说那妖怪叫朝濑。”
“等等,你说什么。”
“我问了他们妖怪的事情…”
“不,你说他叫什么。”
“朝濑。”
冬至起身拉开拉门,往外头左右环顾,重新把门拉严实:“四九,你以后别查这件事了。”
“为什么?”
“还有也别再和那些妖怪来往。”
“但是我……”
茶碗啪地打翻在榻榻米上,冬至拽起安佐濑的衣领恶狠狠瞪住他:“你是我的庭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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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为零的打卡 内容也流水账 感觉好耻啊
弄成这样的局面对不起安佐濑
只是要推动一下情节 请把这个看作助攻
对第一人称说不清楚的地方补充点说明
冬至小时候的记忆跟实际情况有出入,提到的婆婆就是狐巫女,为什么这样大概是法术影响
家里人来带走冬至的那天打破狐狸结界时弄瞎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