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而来>
登场人物:伊甸/Serena/卡门/芬妮·纽尔金
脑洞延伸自:弗拉迪沃斯(C316)企划
ooc有 文笔流水账错别字多 轻喷
太阳还没从云层之间落下来,这个时间点,天只呈现出轻微的亮度,突兀的,山尖上出现一个纯白的身影,他的长衣随风鼓动,手里搓着七零八落的花瓣,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随意。
“这就是弗拉迪沃斯啊——”他长吁一声,从山尖俯视着大地,从边界到视线尽头,竟看不全整个区域。于是他扔掉野花的残骸,懒懒的伸了个腰,近乎兴奋似的跑跳着消失在山尖之后。
“嗯,今天祷告结束之后就没什么事了。”Serena点点头,答应了帮忙的请求,直到她折返回来,伊甸才开始穿衣服,视线所及都是熟悉的疤痕,撕扯的伤口,枪伤,划掉纹身的印记…什么的。
“抱歉,我昨天睡的太晚了。”看到Serena进来,伊甸条件反射的应付几句,对他来说,面前的女孩子现在仿佛圣者的化身,撇开那些难缠的旧伤,她几乎每一天都如此完美,特别是在阳光的照耀下,羽毛一样的柔软睫毛闪闪发光——实际上还有一点,Serena每天都起这么早,好像不会累一样。
这么想着,伊甸默默叹了口气。
“你还好吗?”Serena担忧的看着伊甸,然而对方只是普通的点点头,虽说在教会接纳了伊甸以后他的生活稍有好转,不过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少。
“对了,最近的伤员有些多,教会的床铺不够,所以杂物间也要腾出来使用了…”
“这样啊。”伊甸环顾了一眼自己住了几个月的杂物间,虽然角落有些灰尘,但是好歹一直有打理到当初Serena收容自己时的干净程度。伊甸刚想开口时,Serena已经抱起被褥站在门口了,她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没办法,要难为你和我一起挤挤啦。”
“嗯。”
伊甸转头,从狭小的窗户向外看去,太阳已经升起了,光线从缝隙中流进来,照耀着空气中缓慢搅动的灰尘,肮脏又温暖。他想起Serena的金发垂在阳光中的样子,伴随着彩绘玻璃的斑斓色彩,显得如此美好又熠熠生辉。很快这种金色和另一种重叠了,记忆像发霉的纸张,又黑又臭,沾着许多讨人厌的东西,在同样是彩色斑斓照耀下的破晓,这种金色尖叫着,哀求着,最终消失殆尽。
伊甸连忙回神,他机械式的安置好装备,逃离了原地。
医院每日都如此繁忙。
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门口了,伊甸也不想杵在门口,他一袭教会黑衣显得十分碍眼,于是他挣扎着,最终抬脚进去了。
终于在急诊部的尽头,他看见那个小小身影忙碌的奔跑着,金色的卷发铺盖下来,就快要拖到地上了。突然的,那个小小的身影转向这一边,隔着一条漫长的走廊,伊甸震了一下,瞬间僵直了身子。接着小女孩向着伊甸的方向奔跑过来,他只感到呼吸困难——直到小女孩径直穿过他身边,从身后的医护人员手里接过资料单。
“好的,我去交给医生。”
“谢谢你哦!芬妮。”医护人员摸了一下小女孩的头,又匆忙离开了。
芬妮·纽尔金没有注意到他,时隔六年那么久,也许芬妮早就记不清了。伊甸往后退了一步,如释重负一般,胸口却又一阵不适,他转过身,两个人的距离从零拉伸得漫长,小女孩远去了,急诊室的嘈杂也远去了,回荡在走廊里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来人漫长的叹息。
伊甸今天也出门了很久,不是采购物品也不是祷告,将近傍晚的时候Serena才远远看到他,她已经习惯这种规律了——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伊甸就重复起这样的生活,她也从未多问过。
“你回来啦~”Serena朝伊甸招手,伊甸点点头,睫毛仍然下压着:“我回来了。”
Serena的房间比杂物间宽敞许多,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伊甸帮Serena整理着东西,打理完稍微散乱的经文和被褥后其实也不剩什么了,于是伊甸开始重复每天的动作,卸下身上的装备丢进箱子里,检查弹夹和保险,和把手枪藏在枕头底下。
“我洗好啦……”Serena慢悠悠的晃进来,掺杂着水迹的发丝黏在她脸颊上,领口的衣服系得很低,本人却完全没有发觉一样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伊甸站起身走过去,在Serena困倦又疑惑的目光下系上了她胸前的衣服:“睡觉吧。”接着他继续给对方擦起的湿乎乎的头发,恍惚中Serena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人也是如此对待她的,时隔了这么多年,虽然相貌有些差异,很多东西仍旧没有改变。
Serena回过头去,她揉着眼睛打量伊甸的脸,接着又伸手戳戳摸摸,在夜晚的柔和灯光下,对方的神情倒不显得像平常那么冷淡。
“?”伊甸疑惑的看了Serena一眼,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只见少女轻呼一声笑了出来,又乖乖把头扭回去了。
困意也爬上了伊甸的神经,擦干Serena的头发后把她丢进被窝里,总算告一段落。夜色渐渐浓密,他深吸了一口凉气看向窗外,这里的彩绘玻璃要比杂物间大上那么一圈,几乎快要和记忆中重叠起来了。“欧利斐·纽尔金,梅地亚·纽尔金,茵忒·纽尔金,赫斯塔·纽尔金,芬妮·纽尔金……”他心中默念着名字:“……芬妮·纽尔金。”
——世界上姓纽尔金的,只剩下芬妮了,就连那些可怜的远亲们也一个不剩。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每闪过一个名字,那抹粘稠的金色就越挥之不去。
有什么东西挤了挤他,伊甸回过神来,Serena正把脸凑在他支着身体的手臂上。伊甸小心翼翼的抽出手臂躺下,左右挪动着寻思了一下,又把胳膊伸回原处,好让Serena靠着。
“是你,”远处的黑暗中有人一遍一遍重复着,清晰而刺耳:“是你做的。”
“我……”尽管伊甸努力的想要说出什么,喉咙都像被死死掐住一样难以发声,他开始极力的大口喘息,但却毫无用处。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那浓稠的黑暗逐渐清晰,破碎的残页,迸溅的液体和腥臭的内脏搅动在一起,裹挟着蜷缩在浑浊尽头的小女孩。她幼小的身体埋在阴影中,唯有那双碧绿色的眼睛格外突兀,透过被污染的金色卷发看向伊甸。
那双孩童的眼睛好像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干净得格格不入,而女孩的语调又充满了泥泞的仇恨:“我诅咒你下地狱,你这恶魔…你这恶魔……”
“对不……”“下地狱!我诅咒你下地狱!!”扭曲的声音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伊甸捂紧了耳朵蹲下身去,残页液体内脏和着粘稠的金色,疯也似的铺盖过来,就在插进身体的刹那——伊甸再一次惊醒了。
伊甸大口喘着气,汗水浸透了衣服,他的一只手正下意识摸在枪上。
“呼啊…………”伊甸松开捏着枪的手平稳着情绪,然而下一秒他又握紧了武器翻身下床。
还是夜半时间,身边的Serena不见了。
……去哪里了?会去哪里呢?
从小跑到狂奔,伊甸的步伐愈发焦急。
…………平日都没有注意到,没有好好注意到,但是半夜消失是不应该的。
他急切的搜索着。
Serena已经不做噩梦了,那为什么……?
突然的,伊甸停下脚步开始往回跑,在那交错不平的深巷,视野与气息所不及的死角,虽然是最坏的猜想,但该来的总归会来。
“那肯定在教会没跑了。”男人对着笔记本自言自语,他穿着黑色皮长风衣,高领衫的脖子一侧绣着09的数字,指节的骨头因为扭曲,时不时发出咯哒咯哒的轻响。
在这个健壮男人身边还有一个高瘦的单边眼镜青年,和男人同样的穿着打扮,唯一不同的是脖子上的刺绣写着14的字样。青年正蹲在墙边打量着什么,在月光终于挤进狭窄巷子的时候,失去意识的人的脸庞才清晰了起来。
“哦?真的是12,你看这金毛,这身板。”14捏起眼前人的脸颊左右查看,少女金色的睫毛已经被猩红染透了,血液仍然源源不断的从额头和插在锁骨之间的匕首下流出:“不过上头为什么要派我们两个一起来,明明就是个07而已。”14不解的嘟囔着,他眯起眼睛,显得非常不在意。
“他叛变了,当时还杀了几个我们的人。”09收起笔记本擦拭着手上的血迹:“虽然不知道12为什么还跟07呆在一起……赶紧把她处理掉,一会还有正事要做。”“也就是说上一个14是他干掉的咯。一次性派我们两个人,看了上头是实在不想留人。”14吐吐舌头,他扯起Serena的领子往深巷拖,像拖拽物品一样,血腥味无法在这样的深巷蔓延开,疼痛却拉扯着Serena挣扎醒来,她的身上遍布着许多隐秘的刀伤,细密的刺痛使她瘫软无力,只是由于警觉来到这一代查看,没想到来的会是两个杀手。
他们是冲着伊甸来的。
两个人不行的话,至少抓住时机把其中一个——
就在14丢下她,要将手袖剑插进她脖子之前,她“噗嗤”一声,径直拔出锁骨间的匕首向14刺去。“呃哦!”青年扬起下巴闪避了致命攻击,紧接着他抓住Serena的胳膊,膝盖重击她的伤口,Serena吃痛,咳嗽使她喉咙里的粘稠物溢到嘴边,跪坐在地上艰难的吞吐着,远处的男人朝她举起消音枪,不耐烦的想要结束这一切了。
一发嘹亮的枪声打断了09,他手中的武器被径直击飞出去,接着子弹又精准的打在他的手臂上,一路朝着太阳穴刺杀过去。09用手提箱挡住裸露的皮肤,接着他朝黑暗中砸过去,和冲过来的人扭打在一起。
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熟悉的面孔,冷淡的眼神,配上满是疤痕的人。
就像当初的受训内容一样,两个人几乎同时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刃折射着冰凉的月光,每在空中碰撞一次,下一次就愈发猛烈,每一下都恨不得要立刻贯穿对方,穿肠破肚。
呯嗙的打击声回荡在深巷里,Serena扑向14,袖剑贯穿了她的手心,她便径直握紧对方刺来的手向前回击。
几乎同时的,伊甸和Serena贯穿了对方的脖颈。
然后他们旋转指尖,收刀后退,凝视着对手瘫软无力的肢体倒下。
“呼啊……”Serena长舒一口气,她转身向伊甸走过去,想要开口问些什么。
眼前的人背对着月光埋在黑暗里,她感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感到深巷夹缝中的月光和黑暗渐渐模糊在一起,她试图张开嘴,却不由得倒向地面。
不是坚硬冰凉的触感,柔软的体温环绕着她。
“对不起……”伊甸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Serena又执着的扭了扭身子,她感到自己被紧紧环抱着,好像是生怕她跑走一样,力度大的吓人。Serena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声音细细的,埋在伊甸脖颈间:“…………疼……”伊甸也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他受惊般立刻松开手,又小心翼翼的左右查看了一下少女,才抱起她往深巷出口走去。
破晓的时候,Serena终于睁开眼睛,她摸了摸身体,伤口都被包扎过了,环顾房间能看到一袭黑衣的伊甸就坐在不远处的桌边,他托着腮,默默的盯着窗外——他时常这样,虽然窗外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
注意到床上有动静,伊甸回过神来,开始凑近给Serena检查伤口:“我昨晚给你缝合了两处,有没有哪里特别痛的?”Serena摇头,虽说其实哪都疼,不过还在能接受的范畴。“左手还能动吗?”Serena点头,伊甸又补充一句:“那不要动。”
由于是伤员状态,今天一天的行程都被取消了,吃完伊甸做的奇特料理,Serena试着支撑身体起身,像闲暇日那样开始翻阅书籍。
和平常一样,伊甸今天也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快要正午的时候,有人急匆匆过来敲门:“Serena,能不能过来帮忙……虽然伊甸说不要打扰你——”这么说着,来人突然闭了嘴,他明显是被缠满绷带的Serena吓到了,后退两步大叫:“啊没事了!”
“要我做什么?”Serena疑惑的抬起头,看到门口的人惊恐的眼神连忙解释:“这个……我昨晚不小心弄的,已经没事了!”
熬不住Serena的眼神,来人终于解释道:“教会急增进来一片患者,虽然不想做这种猜想……”
“好像爆发瘟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