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异能】是
【使用道具】放屁气垫【粉红色】C、渔网C、大容量充电宝C、TNT炸药包 A、一箱军用速食食品(英国产)C
【字数】1804
“诶……那个……”
神前天守揉着自己的紫色短发,左脚轻轻的踢着自己的右脚后跟,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这个……葬君……这已经是最后一块木炭了。”
被点名的白发少年顺着她的目光,一眼看到了地上黑乎乎一片烧烤用木炭。是的,一片。不仅包括固态的木炭本身,还包括浸过木炭的液态木炭浸出液。
他盯着地上脏兮兮的玩意儿愣了一会,眨了眨眼。半晌,才问道:“这是怎么……?”
“恩……”少女支支吾吾的,话语里似乎略带闪躲,“就是往米缸里倒水的时候一不小心踩到了一点东西啦……”
“东西?”
“恩。”
葬再追问,天守就不肯说了。
他不过是去充当杂物间的民居卧室拿点火用的火柴,短短十分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个平时一向老实的少女这么难以启齿的事?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尽管心存疑惑,深究起这件事的确既费时费力又毫无必要,还是尽早想些别的生火办法为好。
他是这么想的,可惜神前天守不仅在说谎方面毫不擅长,在隐藏一些重要事情的方面也毫无天赋。他只随便转移了下目光就看见了她藏在身后的粉红色放屁气垫以及她那很紧张很紧张的神情和很刻意很刻意的态度。天守显然是想装作不在意这个踩上去就会发出令人尴尬的噗噗声的玩意,却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不甘的表情,一边悄悄观察着葬的脸色一边担忧着身后的东西是否被发现。
葬不得不承认,要是全天下所有的暗杀者都像神前天守这样,这个世界就太平了。至此他完全可以推断出在这十分钟内发生的事情:
无非就是天守端着水过来时没有留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放屁气垫,发出的声响吓到了她,让她把水全洒在了木炭上。
他看着慌张的少女刚想开口,一转眼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在意天守的感受,而是揭穿一个笨蛋的伪装实在没什么成就感,而且他根本懒得说话。
“没有木炭也没有关系,我们来试试其他办法吧!”少女见对方一副没有发现她的秘密的样子,立即打起精神来,好像无事发生过,“葬君,能不能把你那边的渔网递给我?”
葬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还想玩点什么新花样,干脆的捞起脚边的大网子,随便团了团递给她。
只见少女将一堆干木柴挪离了原定煮米的地方,搬到了一堆杂物附近,随后搬着米缸慢慢地放在了排成环形的木柴上。
“呦西!看我的!”
天守把那团大渔网围在木柴上,后退出好远,才对那团渔网伸出了左手,嘴里念叨起正常人难以理解的话来:
“雷神哟!在我面前献出你真正的力量吧!”
噼里啪啦叽里呱啦轰——
咔嚓——
渔网纹丝儿没动,反倒是远处天边忽然连续落下几道惊雷,惊动了葬。从方向上来看,正是深见他们要去的地方。
“呜哇!”少女显然也被惊到了,但等她回头看的时候,落雷像是怕她担心那样,早已消失了,“刚刚的是……深见姐姐?”
“大概。”葬难得的搭了腔,一边指着她面前的渔网。
被葬这么一提醒,天守才想起自己的“正业”还毫无进展。是的,刚刚只顾着看远方的落雷,谁都没注意到她咒语动作魔法材料全部齐全,可就是没使出什么“雷电魔法”来的事实。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什么魔法,也没有能帮你干这干那的servant,有的只是能在指尖放出静电程度的异能,和神前天守她一个无力的小女孩而已。
“啊……果然……”
用雷电加热以引燃柴火的愿望因此落空。但如果是深见那样的大落雷术的话,说不定连一个森林都劈着了。不,深见在的话,就可以干脆的点火了,干嘛非要蠢兮兮的用雷劈呢……
神前天守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靠着米缸绝望的想,看起来就像没电了一样。
看着这样的少女,葬竟然情不自禁的想递给她一块大容量充电宝。
然后他真的递了。
然后她真的接了,并且真的把手指放上去试了。
失败了。
“……”
“……难得想给神司哥哥他们做饭吃的。”少女看起来比之前更加沮丧了,甚至连环状呆毛的光辉都暗淡下来,她抱着充电宝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该怎么办才好……这样下去……这样下去就只能……”
葬在一片颇有趣味的听着,想看她还能整出什么正常人干不出的事来。
“钻木取火了……”
大概是少女的哭腔打动了他,又或许是他终于想起了一开始离开煮米现场的原因,总而言之他直到现在才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我(刚才)拿了火柴。你(引燃渔网的话)可以用。”
“啊啊葬君!就是这个!!”天守慢慢地从怀里抬起头来看他,眼睛里忽然充满了希望的光点,“由我来吧!这一次我一定要点燃这堆木头!”
立即又燃起斗志了,真好哄。
葬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身影,忍不住这么想。
“对了。”
天守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忽然出声的葬,手里还拿着刚划着没来得及点燃渔网的火柴。
“(杂物里有TNT,)小心点。”
这样简略的说明,天守自然是听不懂,不仅听不懂,在她听不懂的同时,已经按葬嘱咐不要做的那样做了。
滋啦滋啦滋啦——
不属于渔网燃烧的声音环绕在天守耳畔。
BOOM——————
得。
米饭吃不成,米缸也没了。
木炭都湿了,木柴也毁了。
整个据点靠近杂物堆的地方都被毁了,所幸葬及时出手救下了天守,没有人员伤亡。
————
——
—
“诶……那个……”
神前天守扯着自己的紫色发梢,右脚轻轻的踢着自己的左脚后跟,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这个……葬君……这已经是最后半个据点了……”
“但是但是,打起精神来嘛!”
“你看我们还有粮食的,英国产芬里尔佣兵团特制的……军用速食食品…什么……的……是吧?”
她拎着烧成一团焦黑的包装袋,抱歉地笑着说道。
凜酱你说,这样的开头,神原同学她会不会吃醋啊?w
不过那个不是重点呢……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我,小瞳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小瞳的人生乱七八糟的,如果从头讲起,那就是又麻烦又乱七八糟的故事吧。硬生生地把一副好牌玩成了烂牌,然后砸在自己手里……不,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吧。根本不是好牌。从开始就是烂牌。
一色,你去查查看“浅海孤儿院”、“浅海由香利”和“森下夫妇”,大概是能够了解一些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无法描述了。
说不定这个,到最后也会变成废纸一张吧。我不确定是它先到你手里,还是关于我的最后一个“消息”到你手里……
我恨那个人这点是真的。如果凜酱你到现在还相信我,就一定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但是他也并不是我做出这个选择的理由……你能明白的吧?就算我什么都不说?
只有和死者的关系……才会是亘古不变的。
一个人的面前有无数条路可以走,小瞳只是选择了小瞳可以选择的路吧。
悲伤太多了痛苦也太多了。真的没办法承受这样的感情在心中发酵再用时间的洪流冲淡了……小瞳真的没办法。
对不起。
最后小瞳是小瞳最讨厌的那种人了。一定会,毫无光彩,黯淡到小瞳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地步吧。
小瞳对小瞳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但是凜酱不一样。凜酱的话什么都做得到。让酱也在你的身边。
另外,小瞳给森下夫妇的信里写了,如果有“一色 凜”来讨要毫无意义的尸体的话,那就给她吧。
不过不要称呼“森下夫妇”而是“小瞳的父母”哦?虽然是毫无意义的微小慰藉……
还有不得不说的话在这封信的最后,不是“祝福”,而是“诅咒”。一色你就当做是小瞳的亲口说出的最后的话吧。因为书面的东西小瞳写不好……无法言喻的东西也是有的。是除了声音之外没办法传递的感情呢。
「一色 凜,不要死。」
爱你的 小瞳绝笔。
他不记得自己红着眼睛以怎样一种心情从物部面前逃开。或许是用了什么理由搪塞过去,但连他自己的都觉得那样的借口不堪一击。好在物部没有多说什么或者追上来——那孩子相当地懂事和通情达理,他可以像个败家之犬,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像丧尸一样漫无目的地跌跌撞撞。
真是狼狈。他不甘于此,可内心的沉重让他无法喘息、无法思考,他第一次感受到面对事态的无力。此非往日单纯的境遇危机,而是更深层次的、难以把握的、让人束手无策的事情。“我是谁”这种问题根本没有答案,否则那群哲学家也不会从古希腊仰天长啸到当代。
或许只有广崎世也能给他确切的答案了,可对方绝对不会照做——或许他现在正紧锣密鼓安排着计划,考虑如何用好友这枚棋子的性命换回父亲。糟透了。大脑根本无法运转,更别提考虑出一个自保并击溃广崎的方案。现在他被困在牢笼中,像是被迷茫注入了麻醉,坐以待毙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他或许还能再垂死挣扎一下,就算身为守卫者的他不能逃出牢笼,也要用最后的力气竭声嘶喊,告诉另一个人这里很危险,让他保护大家。
弗朗西斯?虽然对方是他的好友,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彼此也能够互相信任,但在台面上他们的关系太过明显,如果自己遭遇不测,恐怕弗朗将陷入麻烦之中。他信任的这个好友应该是被保护的对象,而不能再让他冒着危险成为守护者。
那么剩下的人选只有两个,去试试看吧。他稍稍让自己打起精神,小跑下到宿舍区。
他用拳头有些急促地砸着对方的门,里面的人应声不紧不慢地走来开门后,下一瞬间,狠狠把门摔了回去。
他想都没想,接着在门锁要扣上的前一瞬间,死死扒住门缝,上前一步,把半个身子塞进门里。
“等下,长居,我有话跟你说!!”
也不顾上管前几天的恩怨,用近乎是请求的语调,消磨锐气,向对手低头。
论气力,长居和他不相上下。但拥有特定才能的他自有方法应对这种情况。抵在门板上的两股力量仅仅僵持了几秒钟,很快便压倒性地向内涌去。虽然手段有些强硬,他总算看见长居平静之中带了些厌恶的脸。
“是关于你心上人的事情。”他在对方第二次下逐客令之前,抢先一步解释道。看着长居放下防备的架势,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些,他乘机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反锁,自顾自坐在对方的床边,一边放缓方才奔跑而变得紊乱的呼吸,一边有些急切地把自己的愿望传达出去:
“我知道你和广崎世也纠缠在一起只是想和我作对,保护弗朗,姑且再确认一下,你的目的确是只是如此吧?”
“我只是想保护弗朗西斯先生。如果你是来给我说这些的,那么请回吧。”
长居蹙眉,面前少年如此随便的举动让他感觉很不自在。或许等他走了之后,自己该去换个床单了。
“不,我还没有说完。”他摇了摇头,放在背后的手掌攥紧床单。“之后事态或许会想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我和弗朗都会有危险。这是我的直觉,不会有错,在暗地里待久了,对厄运的感知会很灵敏。”
“我不会让弗朗西斯先生遇到危险的,但是你就……”
“没必要管我。”他抢先一句断言道。手臂有些发颤,他向后移动,把手臂放在长居看不见的死角,外表继续维持着衣服泰然自若的样子。“我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会出现那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或许是下次杀人事件发生的时候,或许是学级裁判……总之,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靠近弗朗西斯;作为代替,我希望你能陪在他身边,替他化解那些迫胁。”
顿了顿,他用长居听不见的声音,呢喃着,不知是说给自己下定决心,抑或是说给在他心中已经支离破碎的亲友的残片:“……至于我,无所谓了,我也不会再相信救赎。”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他起身,缄默着走向门边。路过长居时,他迟疑一瞬,停下脚步,释然地向大衣口袋中插着手,笑了笑,淡淡说道:“抛开那些偏执的爱,你这家伙还是蛮好说话的嘛。”
“谢谢。”长居没怎么领情,礼貌性的回了一句,“不过我可不觉得和黑道少爷牵扯过多是件好事。”
“不会再有更多了,保护好你的心上人就够了。”
他摆摆手,留给对方落寞的背影,轻轻关上门。手依然留在门把上,似乎还带着断不掉的眷念,他依靠在门边,抬头望着炫目的白炽灯光,视线变得模糊。如果有烟的话,说不定能派遣掉这变成一团乱麻的心情吧。许久,他长长叹气,转头瞥过写着“长居累”的门牌,像是播放电影慢动作一般,僵硬地移开了手。
——弗朗就拜托你了。
放下了心里的一半挂念,他继续沿着走廊,来到尽头。
——“杰克”,这是他要找的另一个人。除了弗朗西斯之外,也只有他明确表示信任自己了。另外,这家伙的头脑和身体素质都相当出色,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能带给大家希望吧。
主线补档太沉重了让我摸个鱼【……………
*幻想工作搭档的if线
*091609,为了不被任何一方的群众打死我选择不表明立场xxxxxx
*很没质量的小鱼,随便看看就好【。
弗朗西斯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皱眉。作为一名优秀的商人,不管对面坐着的客户身份高低,性格如何,笑脸迎客都是基本的礼仪。更何况,从容淡然才是弗朗惯用的武器;在他行走的江湖里,不论是面对权贵人士或是市井小卒,一个自信的卖家形象是弗朗博取信任,确保交易顺利进行的第一步。双目失明带来两面的效果:在一场场见不得人的交易中,虽然能以不可能暴露买家长相为由,让买家安心,但同时也为自己的人身安全带来了不便。即便弗朗依靠听觉也能基本自保,但总是有个健全的人跟在自己身边会安心些——
明明这才是自己当时默许这个叫长居累的家伙缠着自己的理由。
弗朗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坐在一桌佳肴美酒前,对面是来自当地黑帮的一位新晋干部和他手下的几个稍有些地位的喽啰。这并不是一笔大生意,但基于和该黑帮长时间以来的交情,弗朗找不到理由拒绝这次交易。原本只是抱着走过场的心理准备好了货物,打算速战速决的弗朗,听着身边传来的并不是投向自己的邀请,努力压着想绞到一起去的眉头。他在心里偷偷抱怨了几句,便一手举起手边的高脚杯,一手抓住坐在自己右边的人的肩膀,还没等对方开口就抢先站了起来,扯着一脸微笑道:“抱歉,这位长居先生只是我的护卫。”
此言一出,餐桌边的所有人登时都将目光投向了他——其中包括被他按住的,举着盛满了红酒的玻璃杯的“护卫”,长居累。
“先生不如直接和我喝几杯吧。”弗朗将他混沌的目光投向邀酒人的方向,控制着面部肌肉不慌不忙道,“作为坏了先生兴致的补偿……我可以把这两杯都干了,怎么样?”
对面的人似乎是没有料到这样的状况,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虽是语气里透着不满,也还是没有刻意为难,到是起了兴致似的打量了弗朗一番,悠悠地道:“哦?弗朗西斯先生看来是酒量了得?”
“不敢当。只是这点度数的红酒,还是能陪先生喝几杯的。”他说完,直接将自己的酒杯举到面前,抬头一饮而尽,接着将空杯往桌上一搁,从长居手里拿过另一杯斟满了的,朝着对面举起示意了一下,“这样先生应该就没有意见了吧。”
他微微眯着的双眼里闪着的精光如铁钉般将对方突然钉在了空气里——那人原本悠闲的表情在一瞬间里像石膏像凝固,然后被风沙迅速腐蚀,双眼微微瞪着,嘴角的弧度也禁不住降了下来。下一秒,他就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堪堪抬高语调答应了声:“弗朗西斯先生真是爽快……”
“呵,既然先生喜欢爽快些……”他的话音刚落,弗朗便笑了笑立刻接道,“那喝完这杯,我们就谈正事吧。”
对面的男人看着他干净的脸,突然有这么一刻怀疑起了面前这位有名的毒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双目失明。
长居累看着自己刚刚想去搀扶弗朗西斯却被拨开了的手。如果是在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也许他会有点心伤;但是现在,他只是平静地将手收回了身侧而已:如果弗朗真的让他扶了,那就该醉得快不省人事了吧。
“别以为我酒量像你那样啊,长居。”果不其然,这位刚刚在饭桌上还满脸堆笑的商人此刻眉头紧皱,语气刻薄,“两瓶而已,又不是什么烈酒……”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却又高高吊起,那双蒙着雾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到是那些家伙,这么不能喝也能在道上混?真是笑死我了。”然后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接着将虚无的目光投向长居,听起来却是愉快地说道:“像你,就只能做个混混嘛。”
“混混?我不是你的‘护卫’吗,弗朗西斯君。”长居不慌不忙地,重重地念道。
“哈,我正要说呢,有你这么个麻烦的护卫,真是给我增加工作量。”弗朗毫不掩饰地一甩手,大肆表达着憋了一晚上的不满,“这么不能喝,给你挡也麻烦,不给你挡更麻烦……我看你还是最近别跟我出来,自己去好好练练酒量吧。”
长居闻言,却也还是轻松得很。自和他相处以来,弗朗早已把“不带你出来”作为口头禅挂在嘴边不少时日了。他微笑着跟在弗朗身后——这条狭窄的胡同,连月光都照不到些许,却确实是回弗朗家的近路。比起臭名昭著的毒贩的身份,弗朗住的地方到是普通得很,不过是出租公寓楼里的一间罢了。话虽如此,夜晚在这样的小路里穿梭,就算是良民也该有些危机感;明明清楚道上套路的弗朗却毫不避讳,大摇大摆地走在这里,实在是不能让长居安心——
“谁?”
随着弗朗一声尖锐的发问,长居反射性地跳起,贴到弗朗身边摆开了架势。
黑暗中没有传来任何长居能听到的动静。但这样的安宁只持续了几秒;嗒嗒的脚步声像是突然放弃了隐藏自己一般肆意响起,伴着一个毫无波动的音色:“还是这么敏锐啊……”
弗朗西斯闻声一呆,然后大声笑了出来:“什么啊,太久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他拍了拍长居的肩膀,拨开他想向来者的方向走去,却被长居一反手拦住:“等一下弗朗西斯君,他是谁?”
弗朗没料到长居会有此行动,不禁愣了愣,接着哈哈笑道:“不用这么紧张……刚好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老朋友。”
“我可没兴趣做你的老朋友。”黑暗中的声音依然波澜不惊,“狭路相逢而已。让路。”脚步越来越近,此言一出,从混沌中浮现的人影终于开始渐渐清晰。长居盯着黑暗里一双血红的眼眸,实在是无法对他有任何正面的印象;更何况他说出的话里,满是锋芒毕露的恶意。
“弗朗西斯君,这个人很危险,你让开。”他固执地杵在原地。
对方的脚步片刻不停,嘴上不耐烦地说:“……我对你们没兴趣。让路。”
“这位先生……”长居回以礼貌地一笑,“您走您的便是。”
只听那人切了一声,嗒嗒的脚步声突然加快了节奏。长居终于慢慢看清了他的脸:西方人的脸型,细长的双眼,紧抿的嘴唇,一头杂乱的金色长发,和长发下的额头上,若隐若现的伤疤。一件只扣了三颗扣子的素色衬衫,一条颜色相配西装裤,一双手插在裤袋里,腰间的手枪别得肆无忌惮,展露无遗。长居看着他朝这边瞪了一眼,接着满脸冷漠地靠近,自己便得以在很近的距离内直视那双凶狠的眼睛,用镇定的凝视回应,然后盯着他从自己面前走过,直到那个背影消失在另一端的黑暗里,也确实再没有其他任何行动了。
突然有些许月光卡着那人离开的时点投射到小巷里。大概是月亮的高度变了,长居这么想着松了憋着的一口气,顺势就想说——
“咔。”
他的后心突然被堵上了一口冰凉的枪。
呆愣了一阵,长居累才下意识地举起双手,大脑一片空白,只得怔在原地。待金属的温度让他稍微清新过来理解了状况,他立刻开口:“……弗朗西斯君?”
“转过来。”
枪口突然被挪开。长居疑惑着,还是听话地迅速转过身——
于是那枪这次便正正贴上了心口。
冰冷的压迫下,长居的大脑中回荡起自己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他的表情呆滞了,但在转为惊讶前被定格,终于什么明显的变化,甚至在片刻挠人的沉默后舒展开来,恢复了以往的微笑。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长居。”弗朗便在此刻开口。他的手很稳,手里的枪身没有丝毫抖动,结结实实地抵在长居胸前。然后他像是享受这番沉默地笑出了声,带着些许怒气些许得意:“就算看不见……我也知道心脏在哪里。”
长居打量着弗朗狡黠的笑脸。
“是。”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直说。”弗朗又将枪往前递了递。
长居便一动不动地站着,许久没有回答——直到终于灌满小巷的月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我就当你是明白了。”
胸口的压力消失了。长居眼见着弗朗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背影——
“平时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
然后他跟了上去。